托马斯哲学研究的新进展
——读董尚文教授的《托马斯哲学专题研究》
□ 程寿庆
托马斯哲学在中国的传播由来已久，从意大利传教士利类思在公元1654年把托马斯《神学大全》的部分文本翻译成中文《超性学要》至今，托马斯哲学的传播已经在中国走过了三百多个年头。然而在这三百多年间的绝大部分时间里，托马斯哲学在中国的境遇也仅限于影响微乎其微的传播而已，对它的学术性研究几近为零。直到上世纪下半叶，在我国港台地区才开始有人对托马斯哲学进行学术性的译介和研究，并逐渐形成规模。而在中国大陆，这个时间则更晚，可以推到上世纪末本世纪初。近十来年，托马斯哲学的译介和研究在我国学界渐渐形成了气候，高质量的译介和研究作品层出不穷，整体上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可喜景象。但是另一方面，相对而言，这些译介尤其是研究作品的数量和质量都还非常有限，在研究广度、深度和厚度上与发达国家相比都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因此对于国内的托马斯哲学研究来说，亟需增加数量，而提升质量即拓展研究广度、推进研究深度和拓展研究厚度则更是重中之重。
定义2.2 称伪BCI-代数X上的一个犹豫模糊集为X的一个犹豫模糊交换滤子，如果为X的一个犹豫模糊滤子，且满足对任意x,y ∈ X, 有
在这种情况下，董尚文教授的新著《托马斯哲学专题研究》适逢其时地问世了。这是一部既有广度、又有深度、还有厚度的高质量大部头(全著近51万字)作品。全著分为七章，依次研讨了托马斯哲学的七大专题：信仰与理性的关系、形而上学、知识论、语言哲学、伦理学、自然哲学和当代发展，有的专题研讨尚属国内学界首次，是为有广度；作者在拉丁语和希腊语的娴熟运用中，在对中世纪哲学和古希腊罗马哲学的了如指掌中，把托马斯哲学置于整个中世纪乃至古希腊罗马的大背景下深入探讨，融会贯通，提出了许多富有启发性的独到见解，是为有深度；该著完全基于托马斯的拉丁文一手文献进行研究，并把研究与翻译融合为一，是为厚度；笔者在叹服于该著的广度、深度和厚度的同时，对作者能在一部著作中把这么多复杂难解的托马斯哲学问题既条分缕析、又顾全大局地一一化解亦深感钦佩。
在阅读该著的过程中，笔者也是颇受启发、获益良多。笔者以为，就托马斯哲学在国内的研究现状而言，该著无疑是托马斯哲学研究的一个新进展。这个“新进展”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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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该著拓展了托马斯哲学研究的广度。如上所述，托马斯哲学的研究近年来在国内学界已渐成气候，在规模和广度上早已今非昔比，托马斯哲学的不少部门、领域都已经有了研究专著。迄今为止，托马斯哲学中的存在论、语言哲学、自然神学、人学思想、灵魂学说、变质说、自然法思想、伦理学思想、三一学说、情感理论等部门、领域都已获得了专门的研究，并出版了学术专著。然而，托马斯哲学中的自然哲学和当代发展两个领域却至今尚未见到相关的研究专著，甚至研究论文都凤毛麟角。但该著却对这两个领域进行了相当深入细致的研究。在托马斯自然哲学领域，该著用了55页的篇幅来对其中的“世界的永恒性”这一问题做专题研究；在托马斯哲学当代发展领域，该著更是花了71页的篇幅来对“托马斯哲学的先验转向”做了系统深入的探讨。此外，托马斯的知识论虽然在国内已有一些研究，但这些研究基本没有探讨其中的“感觉印象和可理解的属相”问题，而该著却用了54页的篇幅来对这一问题进行专题研究。即使是在作者曾全面系统研究过并出版了研究专著的托马斯语言哲学领域，该著也还是提出了新的论题(内在语与客观实在、内在语的本质)来加以探讨。该著的以上这些研究或探讨尽管只是以专题的方式进行的，因而可能不够全面，但在国内学界对这几个领域几无研究或者研究不足的情况下，该著以开阔的视野拓宽了托马斯哲学研究的领域，可谓是在国内托马斯哲学研究的广度上的一次开创之举。
其次，该著推进了托马斯哲学研究的深度。这一点特别体现在该著对托马斯的信仰与理性关系问题的研讨上。由于“信仰与理性的关系问题是……托马斯哲学的一个基本问题”[1] 9，因此国内研究托马斯哲学的不少著作都曾对这一问题做过探讨。然而，相对于该著的探讨而言，这些探讨大都局限于就事论事和泛泛而谈，因而显得表面浮泛而不够深入。但该著却用了93页的巨大篇幅来专门探讨这一问题，更重要的是，该著的这一探讨明显更加深入透彻。一方面，该著不再就事论事，就托马斯谈托马斯，而是把托马斯哲学中信仰与理性的关系问题置于早期基督教之后直至托马斯的整个信仰与理性关系史的大背景下来加以探讨，以“逻辑与历史相一致”的辩证眼光把托马斯信仰与理性关系问题的内在逻辑梳理得一清二楚，从而不仅让托马斯信仰与理性关系问题的精神实质得到了更加清晰的透视，而且使它的理论价值也获得了更加精准的定位。另一方面，该著不再泛泛而谈，一上来就直接讨论托马斯的信仰与理性(或神学与哲学)关系问题，而是首先考察了托马斯哲学中信仰的对象、信仰的本质和作为信仰的内在活动的相信的本质，并且从这三个角度说明了信仰与理性的一致性，在此基础之上才又从知识论的角度详细论述了托马斯哲学中信仰与理性的和谐关系。综合这两个方面来看，该著对托马斯的信仰与理性关系问题的研讨显然更加深刻和有穿透力。
最后，该著拓新了托马斯哲学研究的厚度。众所周知，中国学者研究外国哲学需要懂外语，研究某位外国哲学家一般也要求懂该哲学家所使用的语言。因此对于以拉丁语写成的托马斯哲学的研究而言，懂拉丁语、进而基于拉丁文一手文献进行研究就成了一个应当的要求。然而现实的状况是，国内尤其是大陆的托马斯哲学研究基本上都不是基于、至少不是主要基于托马斯的拉丁文一手文献，而是基于英译本、德译本等二手文献来进行的。但该著的研究是一个例外，除了利用极少数的托马斯著作汉译本外，该著几乎完全基于托马斯的拉丁文一手文献进行研究，英译本的二手文献在其中只是作为参考和辅助；在该著中，拉丁文一手文献的大段引证随处可见。显然，一手文献比二手文献更加真实可靠，基于一手文献的研究比基于二手文献的研究更加深厚扎实。而且，还必须指出的是，该著的研究是与翻译相结合的。托马斯的著作汗牛充栋，但翻译过来的汉译本至今寥寥无几，所以我们看到，该著对托马斯著作的绝大多数引证(而且很多是大段的引证)都是作者自己直接从托马斯原著中翻译过来的。因此可以说，该著引证托马斯一手文献进行研究的过程其实同时也是对这些文献进行翻译的过程；由于这些翻译是在研究的过程中进行的，因而甚至可以说，这些翻译本身也是一种研究。在国内尤其是大陆托马斯哲学的研究与翻译常常相互脱节的情况下，该著却把研究与翻译融为一体，在研究中翻译，在翻译中研究，从而让托马斯哲学的研究获得了更加厚实的根基。因为在外国哲学领域，研究与翻译本来不可分离，好的翻译必须以研究为基础，反过来也一样，好的研究也必须以翻译为基础，这差不多是学界共识了。
综上所述，就国内的托马斯哲学研究而言，董尚文教授的新著《托马斯哲学专题研究》既让研究的领域更加广阔，又让研究的程度更加精深，还让研究的根柢更加厚实。因此，该著是一部集研究的广度、深度和厚度于一体的托马斯哲学研究著作，它在广度、深度和厚度三个层面将国内的托马斯哲学研究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就此而言，将该著称为国内托马斯哲学研究的新进展，灼然不谬。
参考文献：
[1]董尚文：《托马斯哲学专题研究》，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作者简介： 程寿庆，北京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哲学博士
收稿日期： 2019-02-20
DOI: 10.19648/j.cnki.jhustss1980.2019.04.16
责任编辑 吴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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