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形声字声符的互通
——以“躳”“躬”二字为例
何帅勇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州 350007)
摘要: 声符“呂”与声符“弓”古音相近,可以互通,发生互换。“躳”字出现于战国楚文字,不久后在楚文字中出现异体“躬”字,东汉以后“躬”替代“躳”成为社会主要流行用字,但“躳”字并未被完全废弃,仍偶尔作为异体字出现。“宮”的初文“呂”参构形声字“躳”作声符可能含有相连义。“躬”字本义为“身体”,后产生“弯曲”义的原因可能与声符“弓”的形体特殊性有关。
关键词: 声符“呂”“弓”;声符互通;声符含义;用字的社会性;词义变化
《说文·呂部》:“呂,脊骨也。象形。”段玉裁注:“呂象颗颗相承,中象其系联也。”《说文·呂部》:“躳,身也。从身从呂。”段玉裁注:“从呂者,身以呂为柱也。”[1]7516按许慎的解释,“呂”是象形字,本义是脊骨,象颗颗骨块互相连接。如果按许慎和段玉裁的解释,“躳”是会意兼形声字,构件“呂”既表义又表音,那么声符字①“呂”是否本有脊骨义以及参构形声字的声符“呂”是否含有相连义?这是值得探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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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呂部》:“躬,躳或从弓。”《说文解字注》:“矦执信圭,伸圭人形直。伯执躳圭,躳圭人形曲。鞠躳者,敛曲之皃也。俗从弓身。弓身者,曲之会意也。”[1]7516按许慎的解释,“躳”和“躬”是一对异体字;按段玉裁的解释,“躬”是上体曲折的形象。那么,“躳”字何时与“躬”是一对异体字,何时“躬”行“躳”废,这是值得追究的。同时,何时“呂”“弓”两个声符可以互通以及声符“弓”是否或何时含有曲义?也是值得追究的。
一、 声符“呂”含相连义的可能性
(一)出土古文字材料例证
想要解决以上问题,必须先从古文字材料入手。
“宮”之初文见于甲骨文两个甲骨文字形“象有数室之状”,“或又加‘宀’形作、[2]5002,表示为屋室之义。”[3]62“4鋁”之初文商代甲骨文作[2]5011,西周金文作[2]5011,“呂 本 铜块,故或加金旁作‘鋁’”[3]625。二字初文形体相近,后皆写作“呂”,所以“呂”可以说是“宮”的本字,也可以说是“鋁”的本字。马叙伦《说文解字六书疏证》卷十四:“宋保曰:躳从宮得声。以从呂故列呂部。今云从身从呂……缘校者因附于呂部,故改从呂也。……伦按:从身,呂声。呂为宮之初文也。”[2]5015该论述颇为客观,按马叙伦所说,参构“躳”字的部件“呂”是“宮”的本字所转化的,觅其古音为见纽侵(冬)部,义为古人穴居的上窗下门相连的屋室或(相连的)数间屋室。因此,如果说声符“呂”含有相连义,应该是指“宮”的本字作为声符参构形声字时蕴含的意义。
《说文·呂部》:“呂,脊骨也。”《说文系传》:“呂,脊肉也。”[1]7512按,《说文》的解释不是本义,吕表脊骨义当为假借用法,应是属“呂”字(“鋁”之初文)声韵(来纽鱼部)所载之别义。上面我们说过,“躳”的部件“呂”是“宮”的本字,用以表音,也可能兼表义,而表脊骨义的“呂”借的是“鋁”的本字②,音为来纽鱼部,所以“躳”不是从身从呂会意,不能把构件“呂”解释为相连的脊骨。另外,“呂”的甲骨文上下两个“口”之间本没有相连,篆文中为了字形美观,在两个“口”中间加了一个短竖[4],段氏所注“呂象颗颗相承,中象其系联也”及“从呂者,身以呂为柱也”,乃以小篆字形为据,尊许慎之说,认为“呂”是脊背颗颗相连的骨块。随着出土古文字材料的不断发现,我们可以知道许慎和段玉裁对“呂”的本义及声符“呂”所含意义的解释还有所欠缺。
(二)古代训诂材料例证
各时期传世文献中“躳”和“躬”也是一直作为一对异体字出现的。也就是说,东汉之后,“躬”字成为正体,流行于世,但“躳”字并未被完全废弃,偶尔也能作为“躬”的异体字出现。唐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五:“梁则高祖叔达,恢弘阙躳,泯规矩,合童蒙。”宋庄季裕《鸡肋编》卷下:“渊圣皇帝以星变责躳。”清周亮工《庚子重九杂感》:“叹息此为躳,不若薤上露。”所以我们上面直接说“‘躬’行‘躳’废”不大准确,应说明在社会主流用字上“‘躬’行‘躳’废”。
综上,我们发现,“躳”字的构件“呂”应为声符无疑,至于说声符“呂”具有相连义,只可能是指“宮”的本字作为声符参构该形声字所蕴含的意义,可能是意指上下身相连或四体相连。
():忧虑,心牵挂,亦含相连义。《广雅·释诂一》:“,忧也。”《玉篇·心部》:“,忧貌。又作。”《集韵·东韵》:“,忧也。或作。”[5]813
(芎、藭):即藭或芎藭,一种香草,得名来由为嫩苗结相连之根。《说文·艹部》:“,藭,香艹也。芎,司马相如说,或从弓。”[1]149《4玉篇·艹部》:“,叶似江蘺也。”[5]195《4玉篇·艹部》:“蘺,香草,芎藭苗也。”[5]199《2本草纲目·草部·蘼芜》:“《上林赋》云:‘被以江蘺,糅以蘼芜。’似非一物,何耶?盖嫩苗未结根时,则为蘼芜,既结根后,乃为芎藭。”
标准化实验教学课程大纲应包括课程信息、课程目的、教学要求、教学内容(含课外教学)、考核说明及课程教学评价、课程持续改进、教学参考书等。目前,很多高校采用优、良、中、及格和不及格5个等级评价实验教学成绩,缺乏相应的教学评价量化标准。因此,教学大纲的标准化不因开课学校和开课教师而发生变化,将有效地规范课程教学,这样更有利于知识的精准传授。标准化实验教学大纲的构建可以借鉴针对专业核心课程大纲的标准化建设[7],其中实验课程的教学要求和课程评价是标准化实验教学大纲中十分重要的内容。笔者以湖北大学制药工程专业药物化学实验教学大纲中的考核说明及课程教学评价为例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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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奥维云网(AVC)的监测数据分析,第三季度燃气灶线上线下零售额分别为12.9亿元和8.9亿元,线上零售额同比增长4.4%,而线下却下跌了13.5%。此外,烟机、热水器虽然线上线下增幅均出现负增长,但线上线下零售额同比降幅差距均在10个百分点左右,分别为-7.4%、-17.1%和-0.7%、-12.3%。从品类细分来看,奥维云网(AVC)的监测数据显示,热水器品类中的燃气热水器线上线下零售额同比涨幅分别为0.5%和-3.2%,电热水器线上线下零售额同比涨幅分别为3.8%和-2.2%,也均呈现出线上火热,线下冷清的局势。
通过以上讨论,我们可以得出:“躳(躬)”字意义的引申为“身体—用身体指代人—自己、亲自”,东汉时“躬”取代“躳”成为社会主要流行用字;“躬”曲身义产生的时间最迟不会晚于唐朝初期⑦,词义变化的原因可能与声符构件“弓”形体的特殊性有关。
二、 声符“呂”“弓”的互通现象及声符“弓”含曲义的可能性
(一)出土古文字材料例证
“躳”和“躬”二字的关系,许慎认为它们是一对异体字。按照目前出土的古文字材料,战国中期新蔡葛陵楚简甲一9 号:“…又(有)瘳,③(躳)尚…”;新蔡葛陵楚简零293 号:“…之,(躳)毋…”;战国中晚期包山楚简226 号:“出內(入)寺(侍)王,自(荊)(之月)以(就)集(歲)之(荊)之月),□(盡)集(歲),(躳)身尚毋又(有)咎。”包山文书132 号简:“秦競夫人之人□(舒)慶坦凥陰□(侯)之東之里。”可以看出,“躳”字当释为“人的身体”,抑或是用人的身体来指代人。又战国中晚期的郭店楚简221 号唐虞之道16:“舜佢(居)於艸(草)茅之中而不(憂),弓(躬)為天子而不喬(驕)。”同是战国中晚期的包山楚简198 号:“於(),(且)志事少□(遲)得。”包山楚简卜筮祭祷201 号:“自(荊)之月以(就)(荊)之月,出內(入)事(侍)王,□(盡)(卒)(歲),(躬)④身尚毋又(有)咎。”[6]可见,当时“呂”和“弓”语音十分相近,作声符时可以互换,楚系文字中就存在着“躳”和“躬”这一对异体字。于是到了小篆,也有和[6]7515这一对异体字。秦泰山石刻字形作,西汉纵横家书字形作,东汉华岳庙残碑作[7],而后汉碑的隶书和唐碑的楷书字形皆为从“弓”。
综上,“躳”字出现于战国楚文字,不久后出现异体“躬”字,东汉“躳”改从“弓”声作“躬”,“躬”行“躳”废。因此我们可以知晓,东汉之前二字是一对异体字,声符“呂”和声符“弓”经常互换,那么当时“躬”应该也是“身”义,并无“曲身”义。如果把当时的“躬”的声符“弓”说成含有曲义,显然是不对的。最早也应该是东汉“躬”行“躳”废时,也就是“躬”字不再作为“躳”的或体字时,由于某些原因,人们将参构部件“弓”解释为曲义,与另一部件“身”会意而成“曲身”义,即上体曲折之义。
①参构形声字的声符本来是一个独体字或合体字,我们将其原来作为独体字或合体字的形态称为“声符字”。
(二)传世文献例证
通过参构其他形声字的声符“呂”含有相连义的例子,可以判断“躳”的声符“呂”是否有含相连义的可能。由于声符“呂”和声符“宮”“弓”相通,可以互换,我们可以拿“”“”来举例:
通过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相结合的方法,大致可以确定“躬”弯曲义产生的时间段。《管子·霸形》:“桓公变躬颉席,拱手而问。”其中“躬”《汉语大词典》解释为“将身腰弯下”[8],但其实“变躬”才是“将身腰弯下”的意思,“躬”字仍为“身”义,并未包含“曲”义。《说文解字注》:“佝偻之状曰鞠躳,曰匑窮。”《说文·革部》:“鞠,踏鞠也。从革,匊声。”[1]3311《广韵·屋韵》:“鞠,踏鞠,以革为之,今通谓之毬子。”按,“鞠”是古代一种游戏所踢的“足球”,其形制是用皮革做成一个圆囊,里面用毛填充。[4]210球为圆形之物,圆义、曲义相通,故“鞠”又引申出曲义。《篇海类编·鸟兽类·革部》:“鞠,曲也。”[5]2479《仪礼·聘礼》:“执圭,入门,鞠躳(躬)焉,如恐失之。”《论语》:“入公门,鞠躳(躬)如也,如不容。”以上两则中的“鞠”即为曲义,“躳(躬)”为身义,合为“曲身”之义。段注中的“鞠躳”亦是如此,则“匑窮”应与“鞠躳”相似,“匑”在此应用作曲义,“窮”应为身义,通“躬”。《玉篇·勹部》:“匑,匑,谨敬貌。”《广雅·释训下》:“匑,谨敬也。”[5]261《史记·鲁周公世家》:“及七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匔匔如畏然。”裴骃集解引《三苍》:“匔匔,谨敬貌也。”唐柳宗元《佩韦赋》:“刿拔刃于霸侯兮,退匑匑而畏服。”可见,“匔(匑)”字原为曲身义,即“曲体弓身表示恭敬不安”,后引申出曲义。由于声符字“躳(躬)”原为身义,故“匔(匑)”字“曲”之含义极可能为其另一构件“勹”所载。唐王仁昫《刊谬补缺切韵》:“躳,谨敬也。又作躬。”⑥至唐初韵书释“躬(躳)”为“谨敬”,说明当时“匑(匔)”和“躬(躳)”皆可单独表曲身义,由于时间的推移等原因,人们从原来仅以构件“勹”表示“匑(匔)”之曲义,转变为赋予“躬”的构件“弓”以曲义。宋末元初吴自牧《梦粱录·车驾诣景灵宫孟飨》:“躬身不用拜,唱喏直身立。”明吴承恩《西游记》第五十二回:“行者躬身唱箇喏。”清曹雪芹《红楼梦》第五十七回:“王太医只管躬身陪笑。”按,这些例句中的“躬”明显为弯曲义,应是由曲身义引申而出。
三、结论
不过,在笔者看来,正是因为这样的事件发生,才让大家看到这个被称为“地球上最难通过的考试”的公正与公平性。要获得侍酒师大师的称号真的非常难,大多数参加这一考试的学员都做好了奋斗数年甚至十多年的准备去通过这样一场考试。这一称号的背后代表的是国际顶尖的葡萄酒行业专家对个人的认可,这既是一份荣誉,同时也是一份责任。如开篇所提到的,正是每一位“大师”对这一头衔的珍视和维护,才让这个证书有如此高的含金量。
注释:
13 上海市某三甲医院 2011─ 2016年慢性肾脏病住院患者调查分析 龙俊睿,单婵娟,杨群娣,刘馨颖,王九生,梅长林,熊林平
由此我们可以推测,选择“弓”为“呂”替代偏旁可能是因为“弓”像人的脊骨形。因为“呂”是假借为脊骨义的,所以我们不能说“呂”像脊骨形,而应该只是因声托义;后人们为了明确假借义(脊骨),选取了与“呂”语音相近而形体又象脊骨形的“弓”来作为替代⑤。而“呂”旁也并未被完全取代,于是在当时形成了一对异体字。到了东汉,“呂”旁由于表意性不如“弓”旁,逐渐被废弃了,“躬”正式取代“躳”成为了正体。而部件“弓”由于形体的特殊性不知在何时被后人赋予了“弯曲”的含义,于是“躬”字就产生了曲身义。这也是段玉裁注“躳(躬)圭人形曲”的原因。
②脊骨之义原无本字,初借“呂”(鋁之初文)为之,后来才造了“膂”字。
③本文所引楚简字形皆来源于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中国古代简帛字形、辞例数据库”。
④楚系文字中“躬”和“”字形大多相同,可能本来是同字,或“”为“躬”的分化字。
⑤“弓”于曾侯乙墓简作等形体,与脊骨之形甚近。
⑥唐代的韵书和清代的段注因循古以“躳”字为先释义,但实际上当时社会主要流行的用字是“躬”。
⑦从秦小篆开始,“弓”字形体弯曲程度加大,时代变迁,人们不明其造字本意,“躬”被赋予了“曲身”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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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search on the Interworking of the Phonetic Symbols in the Phonetic Characters——Take"Gong(躳)"and"Gong(躬)"as Examples
HE Shuaiyo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007,China)
Abstract: The ancient pronunciation of the phonetic symbol"Gong(呂)"was similar to that of the phonetic symbol"Gong(弓)",which could be exchanged.The character"Gong(躳)"appeared in the Chu script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and later the variant form"Gong(躬)"appeared.After the Eastern Han Dynasty,"Gong(躬)"replaced"Gong(躳)",becoming the main popular character in society. But "Gong (躳)"was not completely abandoned and occasionally appeared as the variant form. "Gong(呂)",the protoform character of"Gong(宮)",might contain the meaning of "connected" when used in the formation of the phonetic character "Gong(躳)"as the phonetic symbol. The initial meaning of the character"Gong(躬)"was"body", and the reason for the production of the meaning of"bending" might be related to the special form of the phonetic symbol"Gong(弓)".
Key words: the phonetic symbol "Gong (呂)"and"Gong (弓)"; the interworking of the phonetic symbols; the meaning of phonetic symbols;conventionalization of characters used;the change of the meaning of the word
中图分类号: H12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2-2094(2019)02-0055-04
收稿日期: 2019-2-24
作者简介: 何帅勇(1994-),男,福建莆田人,硕士研究生在读,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言文字学。
[责任编辑:周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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