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市发展理论述评_世界城市论文

新城市发展理论述评_世界城市论文

新城市发展理论评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理论论文,城市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291.1,TU984.3

【文献标识码】A

1 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信息技术迅猛发展,由此引发的生产和组织方式的变革、全球市场的融合与重构带动起一场其深度与工业革命相当的信息革命,它不仅对社会的几个部门产生影响,而且改变着整个社会的根基,从而带领世界进入一个“后工业社会”或“信息社会”。

信息社会的到来极大地促进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城市作为全球经济活动的节点,其社会经济基础正发生重大转变。同时,信息时代一个重要的驱动力量来自于信息与远程通讯技术的融合及其快速、持续的发展,而这些技术发展对空间的利用产生的后果如何;信息通讯技术是否导致城市的分散;信息网络将塑造一个怎样的竞争格局;城市与区域如何获取信息时代的竞争优势?——正如工业社会彻底改变了农业社会几千年来作用形成的空间体系结构,信息社会必然也将给目前的城市发展带来革命性的变革。

表1后工业社会的主要特征比较

比较项前工业 工业后工业

生产模式采摘、选取制造 处理、 循环服务

经济部门自然资源 制造与建筑贸易金融、保险

房地产;卫生、

教育、研究、政府

;休闲、信息、计

算机网络

被转化的资源自然力人造能源 信息、计算机网络

战略资源原料 金融资本 知识

技术、技能基础 工匠、体力机构技术工知识力技术科学家

工人、农夫程师、半熟、技术与专业职位

练工人

资料来源:Bell,D.,"The coming of post-industry society".

2 现代主要的城市发展理论

现代信息技术推动人类进入信息社会,城市化与城市发展理论的研究也进入一个新阶段。在力图解释一个地理摩擦几乎为零的信息化时代,城市还能否成为经济活动集聚的中心,以及未来城市应该如何发展的过程中,学者们提出了一系列有关城市发展的新理论,其中包括全球城市(世界城市)理论、柔性城市(后福特城市)理论、信息城市假说、学习城市以及智能社区理论等等,他们分别将城市视为高等级的商务和金融活动的集聚地[Sassen,1991];或者是“后福特”资本主义的柔性综合体(pool )[Veltz, 1995 ]; 或者是信息经济的集聚地[Castells,1989];或者是学习性地方网络;或者是利用信息中心获取竞争优势的地域。

(1)世界城市/全球城市(World City)。

世界城市概念早在1915 年就由西方城市和区域规划先驱PatrickGeddes 在其所著《演化中的城市》一书中提出; 而约翰·弗里德曼在1986年综合了若干年来世界城市研究的最新成果,提出了“世界城市假说(Worldcity Hypothesis)”。假说的实质是关于新的国际劳动分工的空间组织理论,是全球经济一体化、发达国家后工业化以及新的国际劳动分工背景下的产物。

现代世界城市的本质特征是拥有全球经济控制能力,其来源是跨国企业总部与作为生产者服务核心部分的跨国银行的总部,因此世界城市是国际资本流动的决策中心。弗氏明确提出其假说的目的就是要将城市化过程与世界经济力量直接联系起来,为世界城市研究提供一个基本的理论框架。

世界城市是以技术革命为其产生根本动因的,现代的世界城市尤其受到信息技术不断创新的深刻影响。一方面,信息与通信技术的发展减低了跨国企业内部协调、监督的成本,可以使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更有效地进行管理与控制,给跨国公司的空间扩张提供了可能。生产和管理因而可以在空间上分离开来,于是导致管理控制功能向中心区集中,生产向边缘低成本地区分散,这是新国际劳动分工的空间表现之一。另一方面,信息通达性的提高也降低了外部市场交易成本。生产者服务是信息高度密集的生产过程,跨国公司的扩张增加了对生产者服务的需求,需求的信息数量的大幅度增加和质量的不断提高使得生产者服务的专门化大规模生产成为可能,这就使服务(非物质产出)的生产与物质产出的生产分离开来,这同样促进了管理控制功能区和被控制功能区的分离[陆宇澄,1999]。

世界城市假说是城市等级理论的延伸,但又不同于传统的保持在国家层次上的城市等级体系,假说论证了在信息化、全球化的背景中,一个全球统一的城市等级体系正在形成,其中国家的城市等级体系只是它的一个子系统,由于城市增长的最基本的动力由国家转向了全球,因此在每一个国家城市体系顶端的首位城市是这种增长刺激的第一线的接收者,随之他们将增长分配给他们各自国家的城市体系。

(2)信息城市(Information City)。

信息城市的理论是由M·卡斯特尔斯提出的,在卡氏笔下, 信息城市是信息社会的体现。他重新分析了世界城市形成的力量基础,构造了所谓的“发展的信息模式(information mode of development)”,并认为所谓的世界城市就是他所指的信息城市。

虽然很多学者都研究过城市的高技术革命,但是卡斯特尔斯的理论是最全面的,它不仅分析了高技术产业,而且更重要的是分析了他们对社会经济活动的影响。他认为,技术革命最重要的影响是服务转变,我们的世界将是一个新的社会结构——信息社会。根据这个概念,经济生产、文化主流、政治军事赖以依存的社会结构都会依赖于对信息和知识的收集、储存、处理和生产的基础上。信息成为所有社会过程和社会组织的原材料。

卡斯特尔斯认为,信息没有空间特征,信息技术也使得地理摩擦几乎为零,因此世界经济将由“地方的空间(space of place)”转向“流的空间(space of flows)”。信息经济的流也具有一个特殊的结构——网络。通过建立全球性的具有“瞬时”通达性战略网络,以信息为基础的高级技术就消除了“流的空间(space of flows)”的国家壁垒,这种情形充分表现在以通讯联系为基础的世界资本市场的金融交易之中;他接着认为,获得这种信息空间的进入权和取得对信息空间结点(即世界城市)的控制权是在国际资本积累博弈中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之所在[陆宇澄,1999]。从这个角度,现有的世界城市体系就反映了这种力量的分配,国家或城市要想改变自己在这一空间网络中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体系的控制者所愿意让出的份额,从而强调了现状体系的稳定性。

尽管出发点不同,卡斯特尔斯也总结出了与弗氏相似的二元空间结构模式,从一个侧面给弗氏的世界城市理论提供了有力支持。

(3)后福特城市(Flexible City)。

柔性城市是“本地化经济”与“区域经济复兴”的产物[Michael,S,1997]。80年代早期, 社会学家试图解释全球化同时某些生产活动出现的明显的区域化趋势。此时,战后经济秩序正在崩溃,大生产的组织模型出现了转变;同时就业与产出的部门组成由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变,在制造业内部向高技术生产转变。

第一种柔性城市的理论是交易成本经济学的延伸,这个模型发展了科斯和威廉姆斯的理论,认为交易费用和生产成本决定如何组织生产,这既包括企业内部也包括企业外部网络关系。现代生产的劳动分工与生产区位相互影响,一旦生产区位的接近可以有效地降低交易费用,企业就会将更多的关系外部化,因而出现不同的组织模式。80年代国外城市增长的复兴显示出城市是新兴产业(生产者服务业和高技术产业)实现集聚经济的地域,这些产业需要外部性以达到柔性。城市就是这些复杂的、不确定的、高成本和柔性化的公司之间投入产出关系的结点;柔性城市的经济基础是由这些需要通过集聚来获取柔性的产业构成的,这些产业不是传统的大生产部门,而是建立在与之不同的组织模式上的,因此存在一个柔性的城市经济。

第二种柔性城市理论与第一种相似,但是没有进行部门分析,而是提出了城市不是一个相互交叉的部门集聚的地域,是一个统一的巨型的“柔性综合体”(flexible pool)系统, 里面的要素和子系统相互作用与联系,组成一个柔性投入与产出的地域。

第三种柔性城市理论与新工业区理论有关。70年代以来,世界经济的变化导致一些经济发展分析家们开始讨论本地的网络化的企业正在代替垂直一体化的公司成为经济变化的主要现象(Hatch,1988;Piore &Sable,1984)。 工业区的理论家们强调工业组织结构方面的相互联系的转变:社会(从大规模生产到柔性专业化)、空间(区域工业区的出现成为世界经济动力的中心)、制度(现代企业制度对城市的影响)以及政治(地区发展的主动性)(Sable,1989)。 一个城市随时都有衰落的可能。对于原先生产某种产品的城市来说,一旦其他城市对这个城市进口的产品采取替代策略,城市就面临着更大的竞争;而绩效好的本地企业在建立好共生的城市网络后,往往开始将他们的某些活动移植到远距离的地方;只有城市持续的改进以保持相当的柔性,才能保证城市不被逆工业化。对于某些被支配的城市地域而言,他们依赖于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入驻企业,面临着增长但是并未发展的困境;要想成功在这些外植的产业基础上建立内生的本地经济,宿主就必须构筑自己具有代表性和多样性的生产基础,逐步使整个城市变得更加柔性。因此,处于不同发展环境的城市都同样需要柔性化。

第四种对柔性城市的理解是,在城市的郊区扩张中,人们必须衡量扩散的优劣处,在保持财富和郊区自由发展的同时遏制其坏效应。郊区的扩展可以说是城镇内居民和城镇本身为获取效应最大化而忽视了整个地区发展的结果。新区域主义者们认为区域才是参与全球经济的竞争单元。但在目前的状况中,一些郊区的繁荣完全是建立在与之毗邻的其他郊区和中心区的衰落上的,这样一种缺乏区域整体性概念的发展必然导致城市在进一步的竞争中失利。只有“柔性城市”——就是在地理上有扩张的能力、能够抓住郊区的财富的城市——才能够解决内城贫困等等问题[Fred,1999]。

(4)学习城市(区域)(Learning City/Region)。

学习城市(区域)是相对较新的概念,但却成为大量区域发展的中心策略[Kurt Larsen,1999]。 目前没有一个统一的学习性城市或区域的概念,但是都与创新和促进创新的系统有关,这类城市或区域的共同点在于他们将创新和学习放在发展的中心位置。学者们的研究表明他们的共同要素包括:

所有的合作者都有一部分将学习和知识散发放在发展中心的明确任务。

他们决定培养全球性的竞争力、知识密集性的产业和服务活动,将他们的工作建立在当地学习、创新与应变的能力基础上。

集聚于相同区位的企业和知识机构更有可能共享文化和理解,这更能促进社会相互作用和学习的过程。

“学习”包括了个人学习和机构(制度)学习。前者指个人通过正式或非正式渠道获取知识、技能等,通常指的是终身学习,而不仅仅是学校的学习或培训。通过学习,个人可以获得更好的工资和就业机会,而社会则得益于一个更柔性化的、具有先进技术的劳动力。但是个人的终身学习只是建立一个学习性城市或区域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将个人的学习与更广阔的环境联系起来,使城市或区域的制度(机构)也感觉到学习和创新的必要,并且有能力这样做。

学习城市是建立在信息化、网络化基础之上的,尤其是集体的学习(注:“区域集体学习”(regional collective learning)是指“在一群组成了生产体系的个体之间的共有或共享的知识基础上的创造与进一步发展,他们组成的生产体系使得他们在解决所面临的技术和组织问题时能够协调行动”(Lorenz,1996)。 )依赖于一个持续的关于产品、流程和工作组织等信息的交流。这样一种本地知识基础的产生和发展包含了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机制。大型的全球公司也开始寻求将其研发行为融入本地集聚体内,以便能够获得高度本地化的研究和技术能力,充分利用、发展高水平的企业间网络、本地商业支撑和制度资源、以及本地市场的全球化。

在学习社会里,没有机构能够垄断知识,这对于教育和培训有很强的意义。所有的合作者——不管是公共权威部门、私人企业、教育研究机构还是市政组织、民众个人——都将学习和知识散发作为发展的中心。事实上,他们不同主体之间的一种有共同目标、认同和信任的感受是一种驱动力量,培养他们共同的价值趋向以及城市的网络。这可以被称作为社会成本,它对于学习性城市的运行至关重要。

(5)智能社区(Smart Community)。

所谓“智能社区”[Roger & Marco,1999], 地理范围可以从街区(neighborhood)到多个区域的(multi-county region )的联合体,其最本质的特征是其中的居民、各种组织和政府机构都在使用信息技术来明显的改善他们所在的区域。

智能社区强调地方政府的重要作用。以前的经济社会活动有明显的地域尺度,大多数人在同一个城市(地区)内生活、工作、购物和交税。但是由于交通和通讯的成本急剧下降,现代经济成为开放化和全球化的:企业在全球范围内比较优劣以选择生产销售地点,劳动者可以在家或者世界的任何角落通过计算机提供服务,人们可以在家全天候的购物,他们甚至通过比较地方政府服务的优劣来选择居住地点。因此一个城市要想在全球竞争中吸引居民与投资者,它的地方政府必须具有强大的竞争力并且善于合作,他们尽量用最低的成本提供高质量的服务,利用先进的技术为市民增加获取服务、信息和决策发言权的途径,他们积极响应技术进步、通讯速度、跨国公司或者以知识和服务为基础的现代经济。

学者们界定了智能社区必须是已经拥有或者追求以下特质的区域:

①高新技术的投资以及人才可获得性;②人才和职业培训;③竞争经验与合作习惯;④透明的城市财政;⑤有将债务转换成资产的能力;⑥制定让公众共同参与的战略。

每个智能社区依据各自的资源和目标,都有不同的方式达到以上特质,但是在获得经济健壮性和公众的共识、忠诚方面却有着相似的结果。

智能社区的发展为全世界的城市和区域发展提供了机遇与挑战,他们必须考虑自己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例如北京,它不能仅仅考虑与上海、深圳在新经济发展中对企业和居民的竞争,而且要感受到同伦敦、东京、纽约的竞争。区域必须要SMART(智能), 有学者将它分解为:S代表学习与策略(studying and strategizing),如何将远程通信和信息技术用于自己的区域;M代表城市和区域对信息技术和经济、 居民需求的趋势与变化的快速反应(monitoring);A 代表城市和区域的主体对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改善区域达到共识(arriving);R 代表城市与周边区域的合作与协调(reaching out);T代表快速行动, 一旦落后就代表着其他城市在新经济中取得了竞争优势。[Kellar,1998]

与智能社区概念相似的还有“智慧城市”(Intelligent City)[Bell,1997],城市发展需要高级的远程通讯和信息技术的基础机构,以此获取竞争优势来吸引那些能够创造知识性质的增长型企业。

(6)经济反射能力中心(theCenterofEconomicReflexivity)。

Michael认为,有关的“世界城市”、“全球城市”、 “信息城市”和“柔性城市”的理论假说有着共同的理论基础,即是将城市看作一部机器(machine)——一个具有地理密度的社会经济体系, 并且遵循某种城市物理学的机制,而城市学家们关注的社会经济变化不过是推动这部机器运转的力量的转变——从国家资本主义到全球资本主义,从制造业到服务产业,通过特殊的本地因素的综合作用,这些形式的推动力“创造”了城市, 城市成为全球资本流动和力量的机械结构的部件[Michael,1997]。

现代的城市是地方或区域的经济反射中心。城市作为一种特殊的、差别化的、本地化的社会关系的综合体作用于全球资本主义,城市里集聚的经济活动——包括制造业与服务业——都是相互依赖的,这种依赖是间接的或者说是非贸易性的,而不是城市经济中主要的直接的本地贸易的联系;大城市和中等城市区别的中心要素应该是惯例、习俗与关系。由于现代资本的转变,这些要素的重要性还在增加,组成了经济反射能力(reflexivity)——这个术语指的是在现代资本主义的企业、 市场、政府、家庭以及其他主体的不同制度层面上各组要素通过反射性的行为作用于经济演变过程的可能性[Michael,1997]。 这类似于智能社区中城市各主体快速反应的特质。

由于近来经济全球化的迅速渗透和信息网络的发展,各个行为主体的行为更多样化,并且用比以前更快的速度完成。企业、政府、其他机构以及家庭都被迫适应其他主体的快速变化,他们完善这种能力的途径就是增强组织和集体反射能力。在经济中,“反射能力”意味着积极参加竞争性学习;在社会和消费中,反射能力是为了获得“满意”,处理经济反射性带来的相应情况——对于每一个个人、企业、家庭和公共机构带来的新形式的风险[Beck,1992]。城市的这种反射能力同时存在于生产和消费领域,依赖于城市内各主体的关系以及城市内组成的不同惯例习俗,每个城市的反射性都不同。

因此,全球化经济中的城市并不是非地方性经济力量的特点,——全球机器的一个部件而已;相反,当全球企业或机构选择入驻大城市时,他们的目的包括了利用地方的特殊性:一方面他们希望获取进入本地具有地方特色的市场途径,进而为其服务,从中获得利润,另一方面他们也希望获得当地特有的特殊形式的反射性,将其作为他们全球生产和营销体系的投入。

3 信息社会中的城市发展

随着信息社会的到来,城市发展也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纵观以上的城市理论,尽管分析的角度和强调的重点有所不同,但是他们都直接或间接的肯定了城市尤其是大城市在未来社会中将继续作为经济中心的地位,而且分别或同时强调了信息/知识、学习、快速反应能力和在信息网络的支配控制力对于现代城市发展的重要性。

(1)城市依然是社会经济活动的中心。

在经历了城市化、郊区化和逆城市化三个阶段以后,学者们将“信息时代”作为转向城市发展第四阶段的开端[Erik,1999]。

表2 不同阶段城市发展的特征及主要影响因素

城市发展影响因素特征

城市化工业化;人口增长 城市中心区的形成和扩展,由

外围的落后地区向中心移民

城郊化技术(自动化、铁路、

话等)与经济发展;规模城市中心区进一步发展,出现

不经济;工业结构的改变

市郊区;向城市中心的移民速

;由工业经济向服务业经

度减慢;城市拥挤,市中心向

济的转变; 城郊基础设施 城郊移民,出现分散化趋势

的建设

逆城市化 通信条件改善,工业结构

内城区衰落,新的城镇出现

信息化继续变化信息技术的迅猛 新的城市体系与格局形成……

发展,信息网络带动的新

的信息革命

资料来源:利亚姆.班农主编.信息社会

从前文可知,学者们对于信息化时代城市发展特征的描述不尽相同,甚至还有人预言,由于通信技术的发展,传统的区位模型中关于距离的因子取值趋近于零,在相当一段时间后,人口分散,城市作为传统的事务集聚的地点将最终消亡。但是无论从城市发展的现状还是趋势来看,这个预言并没有实现。在信息社会中,城市依然是社会经济的中心,特别是对于世界大城市来说,这种功能正在被加强。

①远程通信并不能完全代替城市功能。

首先,各种形式的远程通信并没有完全代替面对面交流的需要。个人化的面对面的交流具有很重要的意义,特别是对于所谓“高频率接触活动”(high-touch activities)这种非常规的信息交流。 而城市就为这些活动提供了适当的环境,在这里企业能够与顾客发展更密切的关系并且更快的洞悉发展趋势。

再次,虽然远程通信可以部分代替人的移动,但是同时它也可以补充和刺激人的移动。1876年电话发明以来,紧跟着高速发展的商业活动大量集中到大城市中,同时通勤的交通道路也发展迅速,电话无疑对商业起了集聚而不是分散的作用。从近期的经验看,远程通信也并没有同人、 物实体流动的高速增长发生冲突。 欧共体投资的所谓欧洲网(Trans-European Networks(TENs))使得经济活动、 人口和资源更具有流动性。欧洲各区域可达性的提高刺激了竞争同时也增进了城市与区域之间的相互依赖性。

最后,城市的传统优势在信息社会中依然发挥作用,这里集聚了大量的人口和商业,因此创新往往发生在这里,而且大城市的文娱设施和文化中心(大专院校等)也比较集中,其对于企业的优势明显高于边缘地区。

②信息社会中的经济活动同样追求集聚效应。

信息社会中的经济社会活动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信息基础设施的建设。虽然交通和通信的成本都在大幅度地迅速降低,但是它们不可能接近到零,而且在空间上也会有区别:目前远程通信的规划仍是集中在城市,而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也会维持这种状况。从经济学的观点看,远程通信是跟随在现存的市场需求之后的,远程节点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城市作为主要终端用户集聚之地的存在,只有人口密集的城市大众市场才能给高投资的通信设施带来规模经济;因此,尽管信息技术带来的成本降低允许分散,但是集聚的原理依然存在。

我们可以借鉴传统的韦伯工业区位论加以说明,只不过区位的重要因素不再是原料和市场,而是信息的流动和处理。城市一直是信息处理和交换的中心,这类似于以往的集聚了大量矿产的地点,而且,原料和市场集聚于同一地点;随着整个经济社会活动对有效的信息管理的依赖程度加深,城市的轴心地位也会加强,从而成为以网络为基础的经济的节点和控制中心。

总之,城市提供了社会和经济发展所必需的资源、制度框架、现代技术和世界价值观的混合物,这些使它们成为21世纪信息社会中必不可少的孵化器和驱动器,是信息时代社会与经济活动的中心。

(2)信息成为城市获取竞争优势的战略性资源。

信息社会中城市和区域的竞争将会更加激烈。信息化的过程使得国家和区域经济的全球一体化成为可能,在这个结构转型的激烈竞争中,城市与区域之间的差异远远不会被信息技术所消灭,而是进一步被信息技术挖掘出来的地区差别的潜力所扩大,比如劳动市场条件、文化设施、制度结构等等。由于信息分化,在全球网络的基础上会出现城市与区域之间新的二级体系,居于网络节点地位的信息富集区完全支配和控制着边缘的信息贫乏区。信息的可获取性以及与之相配套的信息基础结构城市的吸引投资者、居住者和旅游者的重要资源。

从产业发展的角度看,最近的研究表明,大多数世界城市主要从事以下一种或多种不同的活动:

①金融和商务等生产者服务业:包括银行业、保险业、商务服务业(如法律、会计、广告、公共关系)、以及设计服务(如建筑、市政工程、工业设计等);

②力量和影响(或者说“主宰力和控制力”):国家政府、跨国组织、包括跨国公司在内的主要组织的总部;

③创造性产业和文化产业:包括艺术中心(如剧院、歌剧院、音乐会、芭蕾舞会等)、博物馆、艺术馆和展览馆、传统媒体和电子媒体中心;

④旅游业:包括商务旅游和休闲旅游。

这些都是以生产、传播、消费信息为中心的服务产业。虽然不同部门之间的性质差别很大,但是他们都是高素质的人员在即时情况下处理和传播专业信息,而且很多活动都包括了面对面的交流,因此不仅在四类部门内部有很强的集聚倾向,以满足处理和交换信息的需求,而且在四个部门之间也存在很强的集聚力量。可见,城市要想在全球范围内获取竞争优势,必然要发展这些与信息收集、处理和分配高度相关的服务功能,进而通过信息流控制全球,成为全球网络中的重要节点。

4 政策含义

区域和城市在信息网络革命下的竞争将会更加激烈,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中,生活环境的质量、文化服务的层次、信息/知识的可获得性等因素成为重要的区位要素。事实上,除去传统的区位要素(例如地价、空间的可达性),更定性化的“软”区位要素逐渐重要。因此,在面临挑战的同时,城市也获得更多机会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和培育自身快速反应的能力,通过创造有吸引力的区位环境来改善自己的竞争地位。

但是以往大量的研究集中在信息技术制造产业的区位和高技术生产密集的地区,相应的很多区域政策都力求给城市创造新技术生产的条件,例如促进建设城市中的科学园、技术城和基于企业间新的柔性分工的新工业区,这种单独强调新技术的生产并没有抓住信息网络革命下城市发展的主要问题,这如同于在19世纪将基本的经济发展归结于蒸汽机制造的区位而忽略蒸汽动力在广泛的产品制造过程中的传播以及蒸汽动力给城市发展带来的巨大影响一样。

由于技术的迅猛发展及其对社会经济的广泛渗透,制定政策的领域必须从强调信息技术(IT)的研究开发方面扩展到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中更为广泛的信息的生产、采集、传播、应用诸多方面。未来城市发展的战略重点将集中在城市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信息技术发展经济和社会,获取全球竞争力。因此,我们必须加强对于信息通信技术在广泛的城市经济和运行管理扩散中的影响的研究,认识到信息革命带来的不仅仅是产业的转变,而是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的生活生产方式的转变。

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这可以从近年来全球信息化的浪潮中看到。由于信息化是一个相对新的过程,国内外的差距并不大,因此我国的城市更应该抓住这个契机,充分利用后发优势,实施城市信息化为主导的城市经济社会发展战略,在信息社会中获取网络的控制权与支配权,从而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标签:;  ;  ;  ;  ;  ;  ;  ;  ;  ;  ;  ;  ;  ;  

新城市发展理论述评_世界城市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