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认知活动中的归纳推理对相似性的把握_过程能力论文

论认知活动中的归纳推理对相似性的把握_过程能力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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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纳推理是人类认识活动中一种重要的思维模式。它根据大量的具体现象或事例,结合其他基础知识、背景信息、社会事实等提取出一般性结论。归纳推理属于一种扩展性或者说放大性的推理,也是行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扩展知识、参与社会生活的有效工具。本文试图探究归纳推理背后的认知基础,特别是认知过程中对相似性的把握;剖析主体通过整合相似性而获取知识的过程,揭示主体间性对归纳推理中获取逼真性的支撑作用,并进一步分析认识主体把握相似性能力的由来和累积。

一、知识库的初建与延展——相似性的提取

人是具有个体差异的,因此我们无法确定不同主体在何时建构起对外界事物的归纳推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能力是通过经验的累积、空间的迁延和时间的层叠逐渐习得的。而个体知识库的形成是一个不断纠错、不断从个别到抽象提升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置于社会网络之下并与之不断碰撞、交融和整合,直至形成一个大致稳定的系统的过程。

人的初阶知识是由此及彼不断扩展的。主体最初的体验多从身边的具体事物开始,带着对外物的惊诧和好奇,以孩童一样纯真的直观印象来感悟所遭遇的外物。这些感悟肇始于最简单和偶然的命名活动。不管是以实指还是摹状词的形态,人们对身边事物的简单命名和指称,都只是为了方便地锁定谈论对象。这种命名和指称成为主体初阶知识的概念性开端。

在初阶知识的获取过程中,人们对背景知识的需求并不强烈,这种知识往往是通过简单的指示被告知的。这里的学习过程是一种直接的指派,是一义的、单一的。听者从多次的重复中,大致知道了某一事物的特征,并将其内化于心中,由此完成了对周边事物的初步印象。“在一般情况下,我们的指称不光依赖于我们自己所想的东西,而且依赖于社会中的其他成员,依赖于该名称如何传到一个人的耳朵里的历史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正是遵循这样一个历史,人们才了解指称的。”(克里普克,第79页)这种历史的因果链条能够以回溯的方式被披露出来。

当然,囿于空间的限制,不可能将所有的事物置于学习者面前。不在主体周边的具体事物,依赖于讲述人的一种直接陈述或者摹状。学习知识是一种双向互动的过程,这里既需要学习者在领会事物后的一种迁移能力,同时也需要讲说者适当的描述能力。向学习者阐述不在视域范围内的事物,就涉及到描述的精确性问题。一般认为再精确的描述也存在着例外情形,因此,如果对事物的界定极度精准,那么定义将会是基本特征加上冗长的例外。然而,人类生活是简单实用的,因此讲说者的描述表现出以下特性:

一是概括性。特征阐述具有一定程度的包容性,使学习者在叠加这些特征时会有基础的感性认识;而特征本身不能过于细化,否则就成了各种特殊情形的合取式。这不利于学习者掌握事物,也不利于其构建抽象综合能力。

二是最大公约性。摹状的过程中,选择这样的特征而不是那样的特征,是由一个足够大的人类群体经过社会实践作出的。与具体事物对应的特征是历经主体间的检验,并以约定的方式存在的。最大公约性撇开了私人任意定义的无序化,避免了其无法通约的弊病。实践证明,公共确认的知识有利于主体的最初识别。

为了应对复杂的社会现实,主体在获知某一具体事物的基础概念后,需要一种由此及彼的辨识能力,从而在其他环境中能够对此前学习的事物作出正确的识别。一般来说,事物在其他环境中的重现是一种大致相似的重现,而不是完全的重合。这里需要的是一种基于相似性的归纳推理能力,而不是依赖于机械的、完全意义上的等同。基础知识的学习是一个分步式的过程,按行为主义的观点,这样的相似性能力是习得的,并且是逐渐进步的;它不是先天地具有的,人们总是伴随着一定的输入刺激而得到一定的信息处理能力并输出相应的决断信号。这种输入刺激并不是在数量上与输出刺激完全一致的,相反,常常可能出现对贫乏的输入却有大量输出的现象。由此可见,相似性能力的构建过程中,有一种向上的机制存在,这种机制保证了人类能够在去掉此处具像化的特征后,重新组织彼处的信息源,从而得到超出信息源的结论与判断。这是归纳推理不可或缺的原初能力。

当然,人脑并不是白板,我们承认一定程度的先天阈值,但更强调经验对把握相似性能力的支撑作用。同时,更为高级的推理能力的建构和认识的不断进步,又要依赖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由此,原有的知识库才能够得到不断的修正和扩充。

二、知识库的深入——高阶知识的相似性

知识库的边缘由一些简单的具体事物构成,这些具体事物往往对应着专有名称。然而,人类的生活实践仅仅依靠对个别事物的认识是无法高效运作的,因此需要主体不断提升抽象归纳能力,从而简明地表达和理解世界。

不是所有的概念都来源于直接经验。如何使学习者掌握更为抽象的自然种类物,从而更为深入地把握自然、理解社会呢?普特南以老虎这一自然种类名为例指出,语言共同体通常把老虎表述为身上有条纹、体型巨大、属于猫科类动物等等;这些基本特征具备后,人们才能了解老虎这种自然种类名指的是什么。在这里,学习者需要有一个最低限度的特征集来帮助其理解,普特南将之称为范型(stereotype)。“一般而言,范型是一种关于X看起来像什么、行动起来像什么、或者是什么的,并不完全精确的约定观念”(Putnam,1975,p.249),也即是x之所以称为x所需的最低限度的特征。范型是特征的集合,是多维的、多个描述式叠加在一起的。每个描述式都有值阈,如果一个事物发生在这些域的交错之中就可能产生这个种类名的概念。同样,因为这是一个阈值,所以就可能有一定的模糊度和数值偏移,即这种阈是容错的,比如也有个别发育变异因而身形较小的老虎。可见特征构成并不是充分必要条件,不能精确到数值,而是仅仅限于一定的相邻的阈中。从具体事物到抽象的自然种类物,历经转换、超越、升华,总是或多或少会丢失一些东西;然而总有一些不能抛开的特征集固定下来,这就是人们理解一事物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知识。这个限度是具有弹性的,并非一成不变,因此自然种类名在人类科学的进步与发展过程中具有一种扩展力。范型成为理解自然种类名的桥梁。奎因打掉了分析与综合的区分,同时也决然地抛弃了意义。在普特南看来,这个观点过于悲观,相反,他通过范型的社会因素桥接了意义,范型成为意义的成分之一。(Ben-menahem,p.18)这样把意义置于人类的社会应用机制之中,方便了人际间的沟通与交流。

范型是内嵌于一个个体的社会特征,从某种程度来说,社会因素决定了外延。普特南认为语言是一种关于合作行为而非本质上的个人行为的形式。(Putnam,2001,p.25)在分工极为细密的社会中,没有一个全知的主体,因而每种自然种类名的特征拟定,就犹如开放式的填空题,需要各个领域的专家共同体确认、改变、修正、发展。范型通过专家共同体或者行动共同体被确认。同时,正因为范型具有这种开放性、社会性、专业性的特征,故针对自然种类名,主体只能用一种相似性的方式去把握,而很难用一个精确概念概括种类名下的所有特征。概言之,自然种类名是一种不饱和符号,故主体追求一项知识就是一种趋于真的过程。学习者理解一个更为抽象的自然种类名是依赖于学习积累的,因为学习者必须具备相应的基础知识。

高阶概念需要下位类概念激活,相反的,高阶概念也影响着下位类概念。因为下位概念能够激活一些信息,从而使高阶概念更为丰满。比如“老奶奶”这个词,根据范型的特征,通常就拥有“虚弱”、“需要帮助”等等信息。不单单是自然界中现实存在的事物,即使人类用智慧创造的事物,也是需要下位概念的支援,这样人们在讨论目标物时才能够形成聚合。世界展示在我们面前,我们利用自己所具备的一些背景知识可以激活一些基础概念,从而能够辨识出各种自然种类物。这是一种社会的交互式图景:主体与客体的互动形成融贯场境,从而形成了以推理为基础的认知画面。越是复杂的概念层级,越需要不同的下位概念的趋真性支持。人类对知识理解的深入是通过学习具体事物、周围信息、各种概念、特征集而积累起来的。

在此基础上,随着认识对象的扩展、对事物认识的深入以及社会结构的复杂化,一个单纯指示或一簇描述性的摹状被引申到不同对象或同一对象的不同方面的指代中,一些代表非实体的心灵概念和理论会被提出,对相似性的把握便逐渐由形似向神似的方向拓展,甚而跳离了与形的直接关联。

三、自我知识库与他人知识库的缠结——相似性的互动

理解先从顺从开始。在懵懂的阶段,面对着周边事物,人由于经验的缺乏和对世界的陌生感,更多的是学习和听从;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实践的积累,人的归纳推理能力也在增长,主体开始以语境作为支持理解的基本要件,在多主体间交流,从多幅画面中捕捉,尝试着归纳和推断他人的所思所想,得出一些近似性的结果。这是一个试错的过程。

首先,相似性的互动是建立在主体的历史体验和客体的基础信息之上的。

第一,主体的历史体验。他人的情感是不透明的和难以琢磨的。如何理解他人之心?欢乐、悲伤是如此的复杂与抽象,应该如何归纳出大致的结论呢?这需要个体的经验累积。一个从来没有体验过开心的人,是无法感知到开心的意义的。同时,个体在个性经验的累积过程中要直面公共交往的审视,并且在与他人沟通交流的过程中进行多次验证,从而在相对意义上固化了一些基础情感的感受。从认知意义上来讲,这是一种认知意义上的习得,既有以往的基础性学习,又有现时态的边交流边习得的过程。这种生活形式满足了人们对情感概念的近似化掌握。比如主体经历过疼痛的体验如叫喊、呻吟等等,正因为有过这样的行为表征,再邂逅他人的行为时便会得出大致的结论。由于他心的复杂性,这里有着比范型更为弱化的预设:因为个体与他人的差异性决定了情感不可能完全同一,所以归纳他人的情况只能依靠更为近似、更为模糊的判断。

第二,客体的基础信息,即在可视化的范围内,通过认真观察客体在当前语境下的种种表现,如面部表情、肢体语言、说话语气等,可辨识一定的情感倾向。一些背景变量如年龄、表达能力、性别、家庭背景、心理状态等等,也都可以对主体间进行的沟通和交流产生影响。

其次,相似性的缠结是动态地进行的。主体在这个过程中运用模拟的方式去理解他人,即将自我置于与他人相同的情形,用自己的处理方式猜测他人的处理模式。曾经发生过的体验构成了理解他人部分情感的桥梁,这是一种相似性的回忆。应该指出,这种模拟的方式始终无法达到完全一致,它得到的只是对情绪的一种尝试性判断,并且依赖于交流沟通的再构建。

主体通过感觉器官观察到信息流,依赖于这些可视的信息不断调整,从而对他人的言行进行微妙的把握。这是在一个辖域的范围内得出相对的结论;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函数,输入数值就可以计算出他人心灵。主体对于外在事物的反映是一种非中性的而且是能动的、创造性的活动。由主体观察的自我向度与客体的行为表征所形成的合力影响着判断的方向,因此判断是整体的判断,而非分裂为他人、自我的碎片化的考察。这是因为超越性的判断不是仅仅根据各个信息片断所进行的加减法,而是一种过去和现在的全面聚集、自我与他我的全面回望。这要依赖于主体对他人背景的了解,对话议题的设立和交流的过程也是一个互动的过程。

与他人沟通是一种动态“阅读”,这种“阅读”有很强的语境效应。如普特南所举的例子,当我偶然询问同伴房间里有多少个物体的时候,答案有可能是5个,有可能是加上对话双方的7个,也有可能是按微观原子统计的2n个,“这里有很多种可能性”(Putnam,2001,p.113),结论来自于理论的选取和语境制约下的双方的默契。在这里,主体对语境的熟悉程度与探索他人情感状态的准确度是正相关的,越熟悉越能把握对方情感的归属;同时,这里又存在着一个消除关系:此时当主体获取了大量的背景信息与当下信息时,要通过一次次的交流略去一些不属于决断域的信息。我们认为主体是置于交流的图景之中的,并形成外在信息与他人心灵的中介;主体通过模拟把自己想象成为此时选择图境(Alternative picture)中的一个部分,让自我沉浸到画面之中,然后快速地、大略地得出对这幅情感画面的判断。探索他心是将人生体验的比拟置于整体语境中的过程,因此主体间的情感互动具有强烈的语境依赖。概言之,语境以一种散漫的方式加入了对他心的定义。

如果从自我的知识库存到探测他人的知识库存可视作一种跨界体验的话,那么这是一种模糊的跨越:不能完全达到对对方的全部精确了解,但能支撑人类的基本交流。这跨界之桥不是一条精确到多长多宽的桥,而是以一定的辖域、大致能够供主体通过的宽泛意义上的桥。正常的人,无论其敏锐或是迟钝,都能够游走于各种情感世界之中。在高度社会化的时代,捕捉相似性的能力可以看作是人类的一种生存本能。

四、相似性的依托:固化与流变

知识库具有整体性特征,是有机结合的整体。符号的输入、外界的刺激、他人的讲授、各种各样的信息的析取,最终形成了归纳结果的动态输出。解码的过程是一种整体意义的澄清,以一种整体的观念进行的归纳推理才具有内聚力。因为主体做出判断是一种综合的判断,有很多具体的结构在归纳推理过程中是隐藏了的,犹如维特根斯坦的世界图式(Weltbild),在平静的水面下潜藏了河床,轻易看不到变化;或者如更为虚化的荣格的集体无意识(collective unconscious)预设,在不同类型的同一共同体中,相同符号的相似性释义以坚固的形态潜藏于该共同体的认知共识中。

历史经验的积累、集体无意识的遗存、思想文化的沉淀、风俗习惯的构成,形成了主体得以进行归纳推理的前域;而将这些因素与现时态的各种文化知识相结合,再通过主体与他人的交流、主体与环境连绵不断的实践体验,并不断扩充主体的知识库,形成主体将来归纳推理的前域。人类的知识库存就在这种相似性交织、相对确定性的基础上或明或暗地渐渐扩展。问题在于,有些位于知识库中央、有些如经纬链条构成知识库主框架的理论会不会变动?如果它们都是分析的、永恒的,那么在这些场合就没有归纳推理,就没有相似性可言。奎因对此作出的回答是:“对可能的修正的免疫力只有程度大小的区别。”(施太格缪勒,第216页)没有永恒不变的知识。文化的重构和历史习惯的再塑造,并不一定都是正向和连续的,根本性的断裂和推倒重来的情形并不鲜见,并且可能反复发生。

从推理的视角看,面对固化与流变,主体如何行动呢?

从肯定的一面讲,人类倾向于相信自己已有的信念或前见,对待已存的知识库主体是预付了信任的。纵向来看,主体预测事件是基于对由归纳而形成的初始数据库的确信,并在此基础上以演绎的方式进行。横向来看,如果人际间没有共同的知识平台,是无从对话和互动的。因此,当面对诸如专家共同体叙述的科学知识的权威性、面对一座历史的遗迹所留存的文化符号、面对留传已久的风俗习惯等信息的时候,主体一般选取依赖的态度。承认概念的历史性、稳定性,这样保证了概念不会变动不居,因为知识的发展需要相对静止的平台来支撑。如果人类在变动中总是猜疑,则会失去推动知识的发展的共识与动力;同样,不相信此时此地的共有知识库存,就不能支撑起归纳推理的进行。

从否定的一面讲,必须指出,这种预付的信任不是一种盲目的信任,而是带有约定色彩的、开放性的、容错的信任。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相对固定的知识库也面对整体经验法庭的审判,主体是通过修修补补的过程来扩充自我的。比如当人类发现水的分子结构是H[,2]O,或通过科学探索发现了比电子更小的微观模型预设时,知识库就可以有相应的增添、删除、改进,相应的知识会做出调整。因为信任不是盲目的,只是推定无误,而当实践表明以往的概念有误时,就会作出修正。

在人类生活中,归纳推理可以说是对现存纷繁复杂事物的相似性特征的提取,是域与域的叠加后得出的相对可靠的结论,是人类利用已知探索未知的基础能力。当然,我们也不应忽视演绎推理的巨大作用。总之,对相似性的把握是社会不断前进的需要,是一种历史的、发展的过程。知识库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结构体,人类在获取知识并展开以归纳推理为基础的认知活动时,无论面对的是周遭的简单事物,或是更为抽象的高阶的事物,还是自我库存与他人库存的互动,都需要依赖于信息加工过程中对相似性因素的把握。相似性的认知基础在于在现存的知识状况下相信科学,对当下的理论充满信心,绝不因达不到绝对精确就陷入怀疑一切。同时,面对未知领域,我们更应该不缩手缩脚,在既有知识理论和现实语境的支持下,不断地发展知识、逼近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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