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等人金圣叹的“斩腰”、“水虎”一案是无法扭转的,并批评了周灵从罗尔刚那里抄袭而来的对罗二刚的攻击错误_金圣叹论文

鲁迅等人金圣叹的“斩腰”、“水虎”一案是无法扭转的,并批评了周灵从罗尔刚那里抄袭而来的对罗二刚的攻击错误_金圣叹论文

鲁迅等定谳的金圣叹“腰斩”《水浒》一案不能翻——兼批周岭袭据罗尔纲抄自周邨的误说之谬,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鲁迅论文,水浒论文,一案论文,金圣叹论文,兼批周岭袭据罗尔纲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799(2001)01-0048-06

一、我们和周岭论争的由来

《文学评论》1998年第1期曾以10个版面的篇幅推出周岭同志的《金圣叹腰斩〈水浒传〉说质疑》(以下简称《质疑》)一文[1]。在该文的“内容提要”中,编者还肯定它是作者根据自己“对版本的考据和理解”,对于此一传统观点的三个证据一一提出质疑,并“详细论证”了《水浒》七十回本是“金圣叹出生以前就已经存在的本子”云云。

此文发表后,立即被《文艺报》、《中华读书报》、《文摘报》、《新华文摘》作为“学术新见”报道,可以说:早已不胫而走。只是由于当时我忙于应一些报刊之约,针对新上映的中央电视台拍摄的43集《水浒》电视剧提出批评和建议,因而来不及对周文详加剖析,仅于同年5月28日的《长江日报·文化报》发表了一篇短论:题为《金圣叹腰斩〈水浒〉的公案不能翻》的答记者余晓春同志问,企图及时遏止报刊对周文的扩散。

拙文强调:“腰斩”说是鲁迅对《水浒》的版本学研究的一大贡献,又是经过一些名家讨论多年之后才“定案”的观点,而周岭竟宣称前人(包括鲁迅)在“腰斩”问题上留给我们的只是“一潭浑水”云云,这简直是信口雌黄。而且否定“腰斩”说之论也不是周岭的“发明”,实乃他辗转抄来的误说。它之能在《文学评论》发表,只能说明某些人的学风是如何的不够纯正,而某些报刊的审稿又是如何的不够谨严。可惜由于《文化报》的篇幅有限,致拙文语焉不详,因而未能引起学术界的瞩目。

二、王齐洲教授一文初战告捷

幸而不久我就在被列为我国“社会科学类国际交流期刊”之一的《江汉论坛》同年第8期,读到本校人文学院王齐洲教授的《金圣叹腰斩〈水浒传〉无可怀疑》一文[2],读后为之一快!

我认为王文有如下优点:

1.正确地阐释了20世纪我国学术界研究《水浒》版本所取得的成果;

2.肯定最早提出金圣叹“腰斩”《水浒》之说者是与金圣叹同时的周亮工,其言必有所据;

3.强调胡适原来是否认“腰斩”说的,后来迫于事实才不得不认错;

4.鲁迅是通过对比各种《水浒》本子,才最先得出金圣叹“腰斩”了百回本《忠义水浒传》的“后小半”的结论的;

5.指出周岭所谓的嘉靖时在郭勋刻的百回本《水浒》之后,就出现了一种腰斩后的七十回本云云,这简直是信口开河;

6.指出周岭引用的“稗史汇编”本是辗转稗贩割裂成书 ,故不能作为信据。而且其所谓“从梦里收拾一场怪诞”云云,又与七十回本的《惊恶梦》不合;

7.指出周岭并没有读懂《庄岳委谈》,以致对其中的文句作了错误的解释,故所言不足凭信;

8.指出在鲁迅创说的基础上,近人已进一步考证了袁无涯刊行的一百二十回本,才是金圣叹“腰斩”《水浒》时所用的真正底本,等等。

我认为以上王文据以驳周岭的八条论据一一都经得起检验。可见,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就成为了我国学界共识的“腰斩”说的理由是很充分的。

三、我们对周岭的论争还不能划上句号

但是,读王文后,仍使我感到对于这一十分复杂而又牵涉甚广的学术问题,还应深一层挖掘,以利于澄清周文发表后所引起的人们认识上的混乱。而在当前更需要对周岭的学风是否严谨,以及其长文是否符合一个大刊发表学术论文的操作规范的问题进行评议。让我们首先对所谓“金圣叹批点本七十回《水浒》系施耐庵原作说”的“始作俑者”进行科学的“侦讯”。

四、金圣叹本人,就是所谓“金圣叹未曾腰斩《水浒》说”的“首创者”

笔者在80年代初就曾提出了“《三国志通俗演义》成书于明中叶”说;又据《通俗演义》初刻于嘉靖元年(1522年)的事实,推论最早的《水浒》刊本《忠义水浒传》的成书时间必在其后(约为嘉靖十一二年左右)[3]。而这种最早的《水浒》,正是以“忠义”相标榜的,共100回,它署名由无可考的施耐庵“集撰”和元末明初的罗贯中“纂修”。此书主题据我的看法,则是诱导被卷入农民战争的起义骨干及群众,早日“改邪归正”,“为王前驱”,去镇压“不替天行道的强盗”,以实现他们“生当庙食死封侯”的梦想。在这种本子由郭勋出资刻印后,流传期间,又有不少书商据这种繁本《水浒》任意加以删略,因此出现了许多文词不通的简本《水浒》,这些书对明末农民起义是起了严重的腐蚀作用的。到了万历末年,苏州书商袁无涯和冯梦龙又在百回繁本中增加了打王庆、田虎两批农民起义军的内容,是为一百二十回本。书名亦被他们改称《忠义水浒全传》。至明末(大约是崇祯十一年),苏州吴县的一个秀才、时方33岁的我国的大文学批评家、思想家金圣叹,又把这种本子加以删改和评点。他宣称:此书本来只有前七十回,系元人施耐庵的原作,而其后的文字则是罗贯中续的“狗尾”。(《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序》)因而迳自把这“后小半”删去,又去掉了书名中的“忠义”二字,这就是所谓“削‘忠义’而存《水浒》”。

金圣叹改造旧《水浒》是用的“三管齐下”手法,即砍去了其后面的49回;又改动了保留下来的71回的文句,还对这留存下来的部分,分别写了总批、夹批和眉批。但他仅只承认自己批点了《水浒》,却不承认自己改定了《水浒》;尤其不肯交代他砍了旧《水浒》的后49回,这样就使《水浒》本身的问题显得特别复杂起来。这也就是至今还有许多涉及《水浒》的问题,尽管已争论了几十年,但仍然还没有圆满解决的症结所在。

五、胡适的“上当”和其他专家对《金本水浒》所作的发覆工作

由于金圣叹的删定本确实思想活泼,文笔精彩,也真正能起到使“已为盗者读之而自豪;未为盗者读之而为盗”的作用,因此从清初以后,一切鼓吹向封建王朝投降是光荣的归宿的各式各样的《忠义水浒》,在我国大地相继归于淘汰。

但金圣叹这一“伟大无匹”的功勋,却又产生了负面作用;由于《忠义水浒》在大陆基本上已绝迹,使人们不能通过比较看出金本与旧本的谁优谁劣;这样到五四时期,尽管有博学如胡适者亲自出马来“考证”《水浒》,但连他也免不了上金圣叹的当,还公然为金圣叹“担保”:说什么在明朝文人中,金圣叹要算是最小心的人。但他有个长处,“就是不敢抹杀原本”。因而绝不敢“腰斩”《水浒》云云。[4](P179-215)

胡适对金圣叹伪造的所谓七十回本为真古本说,竟然看不出破绽,还公然否定了钱玄同的金圣叹“喜欢乱改古书”的判断[3]。这一来说明他当时确已无法找到百回本或百二十回本《水浒》来和金本对勘;二来也可见他治学的粗疏和功力不深。

事实上,与金圣叹同时的周亮工,早就揭示:“《水浒传》……近金圣叹自七十回之后断为罗所续,因极口诋罗,复伪为施序于前,此书遂为施有矣。”(《书影》)这说明金圣叹排除了罗贯中对前七十回的著作权,仅承认它是施耐庵一人所著的小说之说,在当时就已由周氏发其覆了。

道光时为《水浒传》作注的程穆衡,则发现了七十回本的内容不能自圆其说。他写道:

按《水浒传》正本不止于此(引者按:这里是指的是第七十回),至《梁山泊分金大买市》方终耳。书中前已数提招安事,岂可未受招安而即休?其征辽以后,乃是续本,笔力庸劣,判若天壤,入目可辨。乃坊本毅然并此后俱删去,使全书无尾,真成憾事!

他还指斥“删者浅陋,目不见古书,又无眼力能辨真赝,遂诞妄割弃如此”。可见程的识见显然高于胡适一筹。

清末学者李葆恂由于积学有素,且得到过当时尚未湮没的明刻本《忠义水浒传》,他以之与七十回本对勘,立即发觉这两种本子的巨大差异,从而得出了七十回本绝非古本的科学论断;他写道:

阅金圣叹所评《水浒传》,首载施耐庵序,……后得明刊本,乃并无此篇。……此本当刻于天启末年,……故备载李卓吾伪评。……大抵金评所谓“古本”者,皆其自己臆改者也。

李氏还指出此本前七十回与“平四寇共为一百二十回,然一片铸成,并无前后之论”。这说明他已觉察到金圣叹用作批改的底本的《水浒》正是《旧学庵笔记》中所说的《忠义水浒传》,李氏可谓是善于发覆矣。

不过,胡适的错误在客观上也变成了“好事”。原因是当胡适于1920年7月写《水浒传考证》时,他“只曾见着几种七十回本的《水浒》”,其余的版本“都不曾见着”。[4](P250-278)但到1921年6月他作《水浒传后考》时,却收到了六种过去他没见过的或完整或有残缺的本子。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就是日本学者青木正儿赠给他的日本京都府立图书馆所藏一百二十回本《忠义水浒全书》的回目与序例。而这些材料对鲁迅也显然有所帮助。因而鲁迅在1923年撰《中国小说史略》时,就参阅了日本学者青木正儿寄来的资料,以之与七十回本对勘,从而大体发现了金圣叹的“秘密”。他写道:“七十回本……为金人瑞字圣叹所传,自云得古本,止七十回,……而指招安以下为罗贯中续成,斥曰‘恶札’。”[5](P146)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否认七十回本是所谓的“古本”。而“恶札”云云,明明是指出这乃是金圣叹攻击“后小半”之词,未必可以凭信之意。鲁迅又说:七十回本“其书与百二十回之前七十回无甚异”。[5](P146)并据以推断金圣叹所据的底本“殆仍是百回本”耳。这句话不确,金圣叹用来批改《水浒》的底本是百二十回本而非百回本。

这里还要解释一下,毛泽东同志在1975年8月和北京大学教师芦荻的一次谈话中,批评金圣叹把《水浒》吹了二十多回,“砍掉了不真实”这句话(注:参见徐怀远《毛泽东读评五部古典小说》,华文出版社1997年版。所谓“不真实”者,据我的理解,是指金圣叹这样一砍,就使宋江的投降派本质不容易为读者看清了。),与事实稍不符,今后似应补充说明:这是由于毛泽东同志据鲁迅1923年之说推论出的数字,而实际情况则是金圣叹“砍去了(《忠义水浒全传》后面)的49回,以免引起学术界的误解。

此外,俞平伯先生还发现了《惊恶梦》仅见于七十回本,而未见于明刊本这一事实[6]。这些论证文字的发表,终于促使胡适于1929年6月发表《水浒传新考》一文,承认自己九年、十年前假定明朝中叶有一部七十回本的《水浒传》是“最大的错误”云云。于是金圣叹“腰斩”《水浒》之说,终于在20世纪20年代末成为定论。

胡适的《新考》一发表,郑振铎先生就在同年7月15日发表的《水浒传的演化》一文的“附识”中写道:

本文作成后数日,又得有读胡适之先生的《水浒传新考》。《新考》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作者放弃了数年前竭力主张的金人瑞的七十回本确为古本之说,就是最可赞成的。

尔后,郑氏又在《巴黎国家图书馆之中国小说与戏曲》一文中写道:

金圣叹批评本《水浒传》(《第五才子书》),不仅无征辽,征王庆田虎,征方腊的故事,……仅至第七十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为止;七十回的后半,“梁山泊英雄排座次”一段则被他改为“梁山泊英雄惊恶梦”而作为不结之结局。他自称是依据古本,其实是依据他自己的意见而已。……但他这部《水浒传》乃是近代最流行的一本,……自此本盛行,世人乃多半不复知尚有一百回、一百一十五回、一百二十回等“全本”之《水浒传》在。[7](P407-408)

可见金圣叹腰斩《水浒》说,是由鲁迅创立,又经俞平伯、胡适、郑振铎先生验证认可后,才得以被学界认定的。因此,从30年代起,在我国只有根据“腰斩”说来把金圣叹指目为“反动文人”之说,以及笔者力辩金圣叹腰斩《水浒》实有大功而非大过之论,但却没有任何学者怀疑“腰斩”说的正确性,这就是历史的结论。

六、驳周岭的臆断和他袭自周邨与罗尔纲氏的种种误说

多年以来,由于不少人只看到《水浒》是一部白话小说这一面,以为大家对此书一看就懂:大都认识不到它乃是具有丰富的思想内涵、深远的社会影响、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曲折的版本演变过程的古代名著。又由于这些年来我国的《水浒》研究已继《红楼梦》研究之后,形成为几乎可以和“红学”并驾齐驱的热门学科,于是不少人都见猎心喜,似乎人们都可以不假思索地进入《水浒》的百花园来“争鸣”一通。这就难免要产生一些副作用,以致一些东抄西袭、七拼八凑而成的所谓《水浒》“论著”,给出版界或新闻界制造了种种废品或垃圾。某些被煞有介事地吹捧得神乎其神的文章,甚至成为了它的载体——一些著名报刊的白圭之玷。我认为周岭发表在《文学评论》上的矢口否认金圣叹曾经腰斩旧本《水浒》的长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为此我不得不对这一还在影响读者视听的文章,提出如下的批评:

1.周文断言:在金本《水浒》“流行的许多年里,从没有人指出过”金氏曾腰斩《水浒》的问题云云,试问周亮工和程穆衡不是早就发了金圣叹“腰斩”《水浒》之覆吗?

2.周岭认为前此所有的肯定金圣叹确曾腰斩《水浒》之说的论据都无说服力,他并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周亮工《书影》一书“颇足以为文献之征”这句赞词于不顾,而仅据《提要》中评《书影》“亦有传闻不得其实”之语,从而断言周氏揭露金圣叹有意在《水浒》问题上作伪之说不可信云云。殊不知周氏与金圣叹同时,他又是目录学家,且当时是多种《水浒》版本竞争的时代;金本究是古本抑是删节本,一经比较,真相自明。我们今天怎能对颇具鉴别古书能力的周亮工的论断任意非议呢?!

3.我认为今人要揭示七十回本《水浒》中的《施耐庵序》是金圣叹伪作,这并非难事,正如俞平伯先生发现《惊恶梦》之为金圣叹伪作一样;只要把晚明以前刻行的诸种《水浒》拿来和金本一对照,便一目了然了。而且我们之所以肯定金圣叹确实腰斩了忠义《水浒》,金本中的伪施序和《惊恶梦》,就是两个旁证。周岭既然无法否认仅见于七十回本的所谓施耐庵序之伪,却不敢前进一步论证金圣叹腰斩《水浒》之说可信,他反而编造出了金圣叹是因伪作施序,因此“枉戴了一顶腰斩(旧《水浒》)的帽子”云云,这岂不是自我暴露了其逻辑思维之混乱?

4.“金圣叹腰斩了鼓吹投降主义《水浒》有大功”论,这是我国水浒界特别是自湖北省水浒研究会成立20年来,中国水浒学会成立15年来早已取得的共识。而周岭先生似乎已与世隔绝了20年,以致迄今仍然把“腰斩旧《水浒》”看作是金圣叹的一项“大罪”,煞有介事地要在全国大型刊物《文学评论》上一再为金圣叹喊冤叫屈;好像真有人至今还要根据“腰斩说”来定金圣叹的“腰斩罪”似的;读了这样的奇文,真令人啼笑皆非!

5.周岭先生似乎不知道金圣叹的“反动文人”帽子早已摘了多年,而且已经被“晋升”为“杰出的启蒙思想家”了。连曾经骂他是什么《水浒》“最凶恶的敌人”的聂绀弩先生,还赶在1982年病逝前于《光明日报·文学遗产》发表了《我爱金圣叹》一文,公开称金圣叹未必没有想造反的思想[8];50年代以诋金圣叹“反动透顶”而闻名国内外的何满子先生,也早已对金圣叹颇有好评(注:以何满子50年代初出版的《论金圣叹批改〈水浒传〉》一书与1983年刊于《中华文史论丛》第2辑《金圣叹的生平、人生态度及其文学观》一文相比较,即可看到何先生对金圣叹评价的变化。);学贯中西的王元化先生,虽然前几年还把他的六七十年前骂金圣叹“阴谋杀害《水浒》”的文章重印在自己的《清园论学集》的卷首,并呼吁人们“不要上金圣叹的当”[9](P1-P15),可却少有共鸣者。而我们中国水浒学会首倡的不仅要建立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的“水浒学”,还要为建立“金圣叹学”努力的主张正在成为现实。而周岭先生直到1998年还要耸人听闻地呼吁撤销金圣叹“腰斩”《水浒》的一大“罪案”,这样的“马后炮”岂非放得太迟了?!

6.还需要指出,周岭这篇洋洋洒洒的大文,实际上并不是他1997年之作,而是他刊于《淮南煤炭师院学报》1989年第1期上的旧稿。当时就承他寄赠我了一本,我看后曾十分感叹该学报审稿有失严谨,只因“生米已做成熟饭”,复因事忙,也就未予置评。不料到1998年中央台43集电视剧《水浒传》上映之时,一股“看《水浒》剧、评《水浒》书”的热潮,突然在全国兴起,这大概也就是像周岭的《质疑》这样的文章又得以被隆重推出的原因吧?

7.这里还需讲明周岭此文文风严重不纯的问题:尽管周岭打着为金圣叹平反的旗号,自诩是金圣叹的最大同情者,但他却对1964年以来我国《水浒》学界不怕千难万险、旗帜鲜明地为金圣叹辩护所已取得的一系列理论成果不屑一顾;而且他还在所谓应“给金圣叹以一定的历史地位”的幌子下,“深文周内”继续把金圣叹诬为在思想上是要“灭绝”明末农民起义军的精神上的刽子手。试问对这样一个与人民为死敌的金圣叹,值得周岭历十年之久,一再发表万语千言为之鸣“冤”叫“屈”吗?

8.周岭文风之不正,还在于他错误地摹仿了被有的人尊之为“一代宗师”的罗尔纲氏的学风与文风。罗氏是治太平天国史的专家,但他对《水浒》并无专门研究。可是当我1980年把《武汉师院学报》为我编辑印行的《金圣叹与七十回本〈水浒〉问题》一书赠给他以后,他看到了《水浒》研究前途无量,以及我从《毛泽东选集》、《鲁迅全集》受到启发后,大胆提出的“两种《水浒》,两个宋江说”(即所谓《水浒》“双两说”)之可贵。随即以半年之力写出《水浒真义考》四万字,于1983年发表于中华书局《文史》杂志。罗氏在来信中虽对我个人十分恭维,但他却在其文章中不提关于“双两说”之拙见一字。他又从1962年7月的《江海学刊》读到周邨先生《书元人所见罗贯中〈水浒传〉与王实甫〈西厢记〉》一文,就全部把周村所谓罗贯中的《水浒传》只写至“惊恶梦”为止,而《王西厢》亦止于“草桥惊梦”,故两书均未经金圣叹“腰斩”之说[10],全部据为己有。复以此为基础,提出“两截《水浒》说”,与拙著《水浒》“双两说”争衡。罗氏前后共发表七篇文章,后又整理出“以伪乱真”长72万言的《原本水浒传》。我曾先后在本校学报发表两文批评罗氏(注:笔者曾在《武汉师院学报》(《湖北大学学报》之前身)1983年第2期发表了《罗尔纲先生〈水浒真义考〉一文之商榷》,又于《湖北大学学报》1985年第3期发表了《两截〈水浒〉之说岂能成立》一文,对罗氏之作加以辩驳,特别指出罗氏对王圻旧说的理解是错误的。两文俱在,可以覆按,兹不备引。),但他知错不改。为此我在他病故后于《古籍整理出版情况简报》1999年第19期和《零陵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0年第2期续予揭批。新创刊的《中国社会科学文摘》尤其重视学风建设,在2000年第5期复对我发表于湖南的拙文作了详细摘要。至此,罗尔纲氏20年来把拙作“双两说”巧手改制成“两截说”,以之在《水浒》领域混淆是非这一学案的真相随之大白。

我在本文中所要陈述的则是罗氏沿用周邨之误说后蓄意隐去周邨之名,不提周文一字,以及他“活用”我创明的“双两说”亦不提拙名一字的作风,亦都被周岭学到家了。周岭既然在十年前就把他已于《淮南煤炭师范学报》发表的《质疑》一文寄给我看,可见他是知道我是曾为金圣叹辩诬吃过不少苦头的书生。但何以在十年以后他把自己的万数千言的大文交《文学评论》发表时,连在注解中也不提及拙名、拙见一字?这不是蓄意“掩人之长,以为己有”,严重侵权行为而何?

9.周岭既对《水浒》少所涉猎,他又要博为金圣叹弭谤的美名,于是就只好东拼西凑,把自己根本没有弄懂的一些《水浒》资料不厌其烦地都抄来以炫示自己的渊博,甚至还对一些早已论定了的问题,乱批一通,以立异鸣高。例如金圣叹评改旧《水浒》本是以袁无涯本为底本之说早已见于60年代的报刊,这本是把袁本与金本对照后得出的结论,岂容置疑?但周岭却“别有会心”地说什么“金本不等于金本的底本;金本晚于袁本,也不等于金本的底本晚于袁本”云云。这岂不是武断金圣叹只有模仿的本事,绝无创新的能力么?如果七十回本只是金圣叹照抄他人的定本,而绝非其自出心裁之作的话,那80年代以后已被许多新出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美学史、哲学史作为大家来评赞的金圣叹的案岂不又要翻回去么?

10.在历史已跨入21世纪,需要对上世纪我国古典文学研究的是是非非进行回顾和总结的过程中,《水浒》与金圣叹问题显然是应该列为重点开展讨论的。因此,为海内外注目的罗尔纲抄袭《水浒》“双两说”之拙见,把它改头换面为两截《水浒》说的作法,和他袭用周邨的元代就有七十回本《水浒》和十六出本《西厢记》之说,据此提出金圣叹并未腰斩《水浒》和《西厢记》的怪论;还有十余年后的周岭又公然据罗尔纲抄来的周邨之说要翻金圣叹腰斩《水浒》的定论,又袭用罗氏抄自胡适的误说,稍加变化提出在嘉靖时已有人先把百回本《水浒》腰斩为七十回本了,而金圣叹所据就是这种前人的删节本云云(请看罗尔纲氏和周岭这些人把《水浒》和金圣叹胡乱涂抹画成了什么样子?),这些文字公案,怎能不予清理?

11.周岭还诡称王圻之外,胡应麟也看到过金圣叹评七十回本《水浒》所用的底本云云,可金圣叹早在1661年已被清朝处斩于江宁(今南京)的三山街,我们今天到哪里去寻求一位“临邛道士”上天入地去寻访他的死魂灵并据以验证周岭之说的是非呢?

12.周岭又把早已物故的戴不凡先生从地下“请”出来为他作证,他说什么戴不凡先生所藏战前中西书局印《一百廿回古本水浒》残本,缺前七十回,而该书第七十一回一开始便是“卢俊义惊恶梦”云云。周岭又断言我们不能排除金圣叹之前真有七十回本存在,云云。但是当他在报刊作这样的判断时,却不知道这一《古本水浒传》的公案,笔者在80年代初已调查清楚了,而且我们还为此开展过多次论争。我们已查明洞悉此五十回的《古本水浒传》乃60年代初病故的江苏常熟市政协委员梅寄鹤先生所作。梅氏30年代在上海作编辑时,读了金本《水浒》后,续作了五十回本,他伪称这是施耐庵的原稿为他所得,仅五十回,曾交付中西书局出版。“文革”后北京大学中文系一毕业生蒋某有意重新印出此本,并自署为校点者,他公然把金本七十回作为此书前半与梅氏续作合作成120回,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次印了14万套。我在当时对此就多次作过批评(注:主要批评文章有:A.《所谓“新发现”的〈古本水浒传〉之伪》,载1986年2月15日《北京晚报》;B.《整理古籍不能以假乱真》,载1986年3月6日《文学报》;C.《鱼目岂能混珠?——续揭〈古本水浒传〉之伪》,载《湖北大学学报》1986年第3期。),北京大学的两位教授也发表了批评文章,这就是所谓“新发现”的施耐庵《古本水浒传》的学术公案。可是周岭却把道听途说据为“信史”,到十多年后又在报刊上故神戴不凡先生之说,以耸动视听,对此我们岂能知而不言?

由以上的揭评,再联系《中国社会科学文摘》等刊所发表的我评罗尔纲氏的文章,就可见在当前加强我国学术界的学风建设问题是多么重要而迫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希望通过此一学术公案的反思,能够促使全国学人警醒起来,共同为创造21世纪我国的健康的学风与文风而共同努力。

[收稿日期]200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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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等人金圣叹的“斩腰”、“水虎”一案是无法扭转的,并批评了周灵从罗尔刚那里抄袭而来的对罗二刚的攻击错误_金圣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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