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经济发达地区要有发达的农业——福建、广东两省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农业发展问题的调查与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沿海论文,经济发达地区论文,要有论文,福建论文,广东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为了研究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农业发展问题，我们调查了福建省的厦门、漳州两市和广东省的潮州、汕头、佛山、深圳四市所属的县乡，与有关的十多个部门座谈并走访了部分农户。通过调查感到，要实现发达农业的目标，对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农业发展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就必须从整个国民经济改革与发展的角度予以把握，因地制宜地采取不同于全国的对策措施。
一、农业发展的新特点
福建、广东两省人多地少。人均耕地福建不足0.57亩，广东不足0.53亩，人均占有粮食都是200多公斤，大大低于全国人均耕地和粮食占有水平。经过改革开放十几年的发展，农民的耕作水平有很大提高，除粮食以外的经济作物及养殖等业发展很快。1995年，福建的农业产值达到765.4亿元，广东达到1445.5亿元；农产品出口创汇福建达到10 亿美元，广东达到20亿美元，居全国前列；福建的农民人均收入达到2049元，广东达到2699元，分别高于全国平均水平471元和1121元。现在， 两省经济比较发达的沿海地区的农业发展，表现出了如下特点：
（一）粮食生产基本上是满足农民的口粮需要，商品率低
福建、广东的沿海地区农民人均耕地2—3分左右，全部种粮也就四、五百斤，农民为了平衡增产与增收的关系，一般都要再压缩一些种粮面积腾出田种菜或其它经济作物、养鱼或其它经济畜禽。所以我们调查的全部农户，除潮州一户因子女全部外出，口粮富余而卖给本村人粮食外，全部不卖粮，一些承包鱼塘或外出务工家中无人的农民还要买粮吃。现在福建9个地级市只有南平一个市有粮食调出，广东21 个地级市全部是调入，只有江门的台山等几个县有粮食调出。
（二）农民的收入主要来自种菜、养殖及务工，兼业农户的劳动时间仍能满足农业需要
沿海发达地区的农村，紧靠老城市和新兴的城镇，农产品市场容量大，打工机会多，因此调查的农户基本上都是兼业农户，每户农民除种口粮的土地收入较低外，其它的用于种菜、养鱼等方面的土地年收入一般都在每亩7000～8000元左右，外出打零工的收入自然也差不多。这样的收入水平使这里的农村劳动力价格上升，而城镇的非农产业考虑到产品成本和市场竞争力，愿意招用劳动力价格较低的外地农民。由于不能去城市定居，到城市就业工作不稳定等原因，这里的农民不愿意脱离农业，而是愿意长期保持这种兼并的格局。正因为如此，我们调查的乡村劳动力，并不象一般理论上认为的那样，已经转移到了无法满足农事需要的地步，而是相当部分都没有转移出去。福建、广东两省的全省情况也是如此，按照有关领导的说法，叫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和城市化、工业化不同步。
由于种菜、养殖及销售费工多，这里的农民的劳动时间利用得比较充分。当然，这里的农民自古勤劳，也是他们能比较充分利用劳动时间的原因。所以，这里的农村剩余劳动力问题，是指农民用大量的时间干农业方面的产出率低的事。正是农民的劳动时间用于农业的许多不重要的事，那么，在安排他认为重要的事如种口粮田时，他就会拿出大量的劳动时间。而大量的劳动时间，是在同等投入水平上提高土地产出率的最重要的前提条件。调查也表明，如果劳动时间充裕，那么农民的兼业化不仅不会象一般理论认为的那样，使土地产出率降低，反而是会使土地产出率提高，因为兼业农民收入增加后会增加对土地的投入。当然，若兼业化已进展到农民用于种田的劳动时间非常少时，那么在不增加投入的情况下，种田水平肯定会降低。据我们在厦门郊区田头的调查，那些种得较差的稻田，都是常年在外务工经商实在抽不出时间种地的农户的。但这部分人即使在沿海地区农村也是比较少见。
（三）农村土地不断升值，农民对此有自己的制度安排
现在广东南海市每亩地值30万元，深圳市每亩地值60万元。在这种情况下，农民有自己的制度安排。一是要地。承包期三十年不变政策在这里落实不了，我们调查的所有乡村都是三、五年一调整，因为土地不仅是福利、生产资料，而且是保值增值的最大资本。沿海地区的农民早就看到了这一点，他们紧紧地抓住土地，谁要无偿或低价占用，他们就群起而攻之，这其实是对耕地的最大的保护。二是充分利用。如果是农户自己没有时间种田，他们也不愿抛荒，而是转包。我们在厦门郊区看到的一个农民，包本村别人的地用来种水稻，租金每亩80元，又把自己的一块山坡地租给一个浙江的农民种草莓，每亩要800元租金， 而浙江的这位农民又把老家的地包给同村人耕种，条件是一年一亩要300 斤稻谷。三是不愿意按行政的办法搞土地集中，除非能得到相应的土地回报。正因为这里的土地值钱，所以社会上各单位、企业，或者社区集体经济组织，总想用各种名义无偿或低价占地，其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各种名义，先由社区集体经济组织用行政的办法集中土地。集中土地若想收大于支，绝不能全部用于农业，得到的利益也不可能全部返还农民。在这种情况下，集体经济组织为了不使农民对收地有太大的意见，必须在规模经营时用工少、产出多，投入大量的物力财力。
（四）农民懂技术，会管理，农业的市场化程度高
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民素质高，种田水平高。厦门思明区的一个农户说，他种菜是自己跟浙江、安徽等地农民学的，厦门大学生物系的老师，还有区里的农技人员指导的，都不如浙江、安徽农民教的实在。他们用种子是看种田能手的，之所以不用各级干部指定的新种子，他们说一是不知种子的真假，二是没有人下田来指导，不知发芽、抽穗的时间，影响他们干其它农活。
这里的市场化程度高，农民紧靠城镇，了解市场，种植养殖都是为了拿到市场上交换。为了交换，什么有收益就生产什么。对土地的使用也是如此。只要有市场引力和制度安排，农民就会把土地、资金、劳力、技术投放到最大报酬的地方。我们在厦门集美区地头采访的一家农户，有4亩2分地，种了3亩粮食 1.2亩甘蔗，问他为什么不多种甘蔗，说是甘蔗虽然收入要稍好于水稻，但出卖甘蔗时劳动强度大，市场风险也大，不如稻谷方便，并且稻草可养蘑菇，卖稻草的收入能抵上全部化肥投入。
二、农业走向发达的路子
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农业发展状况，若把上面四条概括起来，已经和“城郊型农业”差不多。事实上也由于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发展，已使这里的农民、农村和农业，摆脱了传统农区的范畴。这样看，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农业发展应有自己的特点。温家宝同志讲，“发达地区要有发达的农业”，我们理解，就是在沿海发达地区，农业不能象有的国家那样，在工业化过程中萎缩，而是要发达，这就要走自己的道路，否则必然萎缩。仍然“以粮为纲”，非萎缩不可。那么怎样才能有发达的农业呢？福建、广东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民已做出自己的选择，这主要有三点：
一是给粮食生产一个适当的位置。由于我国的粮食生产流通缺乏统一的大市场，产销衔接不好；粮食价格和农资供应缺乏市场化的措施；政府对粮食生产支持力度不够；国际贸易不稳定；对城乡低收入人口的粮食供应没有很好的制度安排等多个因素的影响，沿海发达地区不能不抓粮食生产。但是，抓粮食生产必须建立在绝大多数农户自己负责粮食安全的基础上，现在福建、广东的大部分地区也正是这样做的。若改变这种格局，社会经济风险是很大。但在强调抓粮食生产的同时，也要注意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特点，总结历史的经验，把握好工作的“度”，也就是说，对粮食生产不能强调得过分。这是因为：这里的耕地少，都种粮也不够；城镇对农产品的需求，集中在蔬菜、水果和肉、鱼、蛋、奶等菜篮子产品上；粮食可以长途运输，而鲜活的菜篮子产品的运输就要复杂得多，成本要高得多；本地的农业优势不是种粮，过分强调种粮将影响优势的发挥，影响农民的收入，这反过来又会影响农民对粮食生产的投入。通过调查我们了解到，在保证粮食生产的问题上，广东、福建做了超出中央想象的努力。当然他们也考虑到地区的情况，在有些方面政策要灵活一些。如广东对深圳的粮食生产，就不象对其他地区那样，做出硬性的规定。
二是因地制宜发展集约、高效、持续性农业。所谓集约，从沿海发达的特点出发，当前不是就看机械化装备水平，看规模经营的面积，看劳动生产率，而是要看土地生产率。对我们这样一个人多地少的国家来说，在同等数量的耕地上生产出更多的农产品，从而增加粮食等大宗农产品的社会供应量，具有最为重要的意义。与此同时，还要注重资金利润率，注重经济效益。因为，如果投入产出的效益不好，人为设计再精巧的制度安排也不会持久。若用这两点来衡量，从我们调查的情况看，当前沿海经济发达地区要想使农业朝集约化的方向发展，农户的家庭经营仍有很大的潜力，不存在这里的适度规模经营已经滞后的问题。如果一些地方的城市化、工业化程度高，兼业农户的劳动时间确已不能保证农业生产，也应按照群众自愿的原则，鼓励农户之间自发和自愿的、以市场交易方式进行的土地流转，在家庭经营的范围内实现规模经营。切不可为了抽象的“集约化”、“农业增长方式的转化”而滥用行政权力，不顾农民的意愿，人为地推进由集体经济组织出面组织的规模经营，因为这样会使该地方的全部土地的产出率降低，算经济和社会的总帐是划不来的。
所谓高效，就是前几年在沿海地区行之有效的“三高农业”，集中到一点上，就是能给农民带来大量现金收入的农业。农民现在最迫切的要求是提高收入，这收入不能只是农产品，必须是农产品在市场上卖掉后换得的现金。什么能在市场上换得更多的现金，什么就是高效农业，象过去种甘薯、土法养鸡，卖不出好价钱，是低效农业。现在市场行情变了，甘薯、土鸡能卖好价钱了，种甘薯、土法养鸡就成了高效农业。正是随着市场上行情的变化，现在广东已兴起园艺农业，经济兽禽养殖等，今后可能还会向观赏农业和旅游休闲农业发展。若要发展这样的农业，就必须紧紧地围绕市场转。而现在沿海地区的农产品市场是细化的、变化的和分散化的，农户家庭经营的管理和生产成本低、决策快、船小好掉头、户际间竞争性强、产量数量不大而改换种植快等特点，恰恰最适应这种市场情况。
所谓持续，就是注重保护资源环境，就是发展生态农业。福建、广东沿海地区的农业已延续几千年，农民积累了大量的发展可持续农业的经验，如水稻和蔬菜的轮作，不但在保口粮时增加了收入，而且能有效地防治病虫害，改良土壤。目前，要发展可持续农业，最重要的是进行制度建设，使产权所有者和使用者有持续发展的预期和投入。资源环境的破坏，从经济角度讲，主要是短期行为。“地之不存，农将焉附”。现在耕地减少的重要原因，就是耕地的所有权虚置，掌握土地的村干部，只要个人近期能捞到好处，就可以以集体的名义大片出让土地；而真正以土地为生的农民对此却无能为力。乡镇企业的环境污染问题也是如此。如果掌握土地、企业命运的干部，不受到保护资源环境的有效制约，那么“吃祖宗饭、断子孙路”的现象就必然发生。
三是在农业和农村经济的组织管理和运行机制上要市场化。十几年来实践已证明，沿海发达地区正是因为在改革中先行一步，注重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使农村的生产要素得到合理的配置，才使农民的生产经营的积极性得到充分调动，才使这里的农业充满勃勃生机。现在，我们应该乘势而上，继续按照市场化的取向，来深化农业和农村的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方面的改革，例如在产权界定、土地流转，粮食等农产品的生产、购销、开发利用和保护资源等方面，更加充分地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而尽量避免政府出面直接安排、用行政的办法按照少数干部的意愿来推动。政府在这里，主要是做为一个制度供给者出现，也就是象组织足球比赛一样，只负责比赛规则的制定和执行。在政府的这样的宏观调控下，各个经济主体有效运作，会使农业资源得到合理配置，发挥出最大的效能。
三、几点政策建议
不管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发展农业，十几年来其实就是按照以上这三方面做的，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现在荷兰、丹麦、以色列等国更是走出了成功的道路，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们在调查中发现，福建、广东等地负责农业的领导，都很看重这些国家的经验，积极去考察学习。总之，要让沿海发达地区达到“发达的农业”这样的目标，我们就应该及时总结这些地方十几年的可靠经验，认真学习世界上的先进国家的成功做法，摸着这样有把握的石头过河，而不要被眼前的现象所迷惑，从抽象的理论出发，乱出点子，搭花架子，硬搞一些农民不愿意、实践上又没有把握的事。相反，我们应将沿海发达地区的农业发展问题，纳入到国民经济改革与发展的总体中加以考虑，继续沿着小平同志“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的思路，遵循梯度发展战略，按照区域分工、比较利益、发挥优势的原则，逐步适应国民经济转型和经济体制转轨的要求来安排，以促使沿海地区农业进一步向城郊型农业转化，发挥它们的示范带动作用。
（一）放开粮食生产和经营
1.重组粮食系统，中央应先将粮食的内贸与外贸的事权结合起来，然后在近两年内将粮食生产与流通的事权结合起来，以此为准调整政府机构，以粮食的经营的一体化，推动粮食的管理一体化，向国际惯例靠拢。与此同时，地方粮食行政部门也做相应的调整，在调整时，将现有的国有粮食企业中的仓储企业划出，按照不同情况划归中央和地方粮食行政部门直接管理，担负粮食的政策性职能，其余的粮食的加工、运销企业全部推向市场，真正按照企业化原则经营。
2.稳定一定数量的粮食进口，并将这部分粮源划归中央的粮食储备系统掌握，主要是像中央银行掌握外汇储备一样，用来在批发市场上吞吐以调节市场，卖给各地粮食系统以调剂省际间流通，用于储备以保障粮食的安全供应。
3.鼓励粮食的多渠道流通，在竞争中形成全国统一的粮食大市场。积极培育民间的粮食流通、加工企业，在贷款、购销、运输、税收等方面给予国有粮食企业同等的待遇。要努力建设粮食的期货市场和批发市场，特别要注重大力发展县及县以下的粮食市场。打破粮食收购、调运计划由国有粮食系统独家控制的局面，农业税征实和平价粮供应实行代理制，粮食的地区间流通在免费登记后应给予免收或少收运输费等一系列的扶持，以利在掌握流通情况的同时，打破地区封锁。
对于放开粮食和经营，有一种担心，就是农民的商品经济意识正在加强，放开会导致粮食种植大量减少的局面，而福建、广东之所要提高粮食自给率，还有一个关键是调运能力存在问题。但我们调查的结果证明，这种担心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一是口粮型农户出于家庭粮食安全及消费品质，粮食生产省工，产量稳定、便于储藏等多方面的考虑，而不单是比较利益的考虑，现在的种粮面积一般不会再压缩，而且都会精耕细作，努力提高单位面积的产量。二是在福建、广东，民间流通渠道什么时候都能在外省买到粮食，找到车皮、船只和汽车运输粮食。两省的铁路、交通部门也反映，现在铁路、大港口的运粮能力只用了一半多，这还不算公路和小港口，港口装卸能力也不算港口的杂货码头，更没算新建的铁路和港口。
（二）慎重对待农业规模经营
某些理论认为，在沿海地区，只有比较利益高的经济作物是靠提高自然资源的利用系数来增加产出，而粮食等比较利益低的农产品必须靠扩大种田规模来增加产出。但在口粮农业的情况下，想扩大种田规模，将农民仅有的口粮田都集中起来，在确保粮食供应上反而会遇到更多的问题。首先是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口粮需求很难把握，保证供应的任务繁重、费事而又不确定；其次是集中起来的口粮田，在不大幅度增加投入的情况下，很难进一步提高土地生产率，即使在增加投入的情况下提高了产出率，如一些理论认为的10%～15%，但由于集中的口粮田面积少，这一点点的口粮增加对全社会的粮食商品量的供应没有多大意义，而给集中土地的社区集体经济组织找的麻烦和增加的负担却很多；第三，为了使自己在集中土地的过程中收入和支出相等或收大于支，集体经济组织的主要选择是将集中起来的土地拿出一部分出卖、租让或搞工业，另外采取各种办法将本社区农民的口粮供应的责任推向社会。
（三）正确认识农产品市场
一提到沿海发达地区的农业，人们就会讲大力发展出口创汇农业，似乎国际农产品市场有无限大的容量。其实经过近十年的探索，我们应该对此有清楚的认识。欧洲和美洲的农产品生产成本低、品质高，非洲和南亚的购买力低并且自然资源丰裕，这些地方目前大量进口我国农产品不太可能，所以我国农产品的出口市场只能集中在东亚，说的更确切一些，只能在日本和港澳台地区，但这些地方的竞争也很激烈。例如我国出口的鳗鱼制品1995年占日本市场的30%，出口交货值也就60多亿元人民币，有十几家国内公司在搞，现在仅广东潮州市金曼集团就想在2000年搞到60亿元，江苏镇江的龙山鳗联集团也要搞到150亿元， 现在广东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已投资20亿元，加入这个竞争。十几年来，香港人的月工资已由1000多港元涨到6000多，但我们的农产品还是原来的价，而且象水果等产品的市场还丢掉了。另外，我们的外贸配额管理也有大问题。现在配额管理还是老规定，而产地和生产情况都变了，有产品的没有配额，有配额的没产品，外贸企业卖配额就赚钱。另外，通过香港向台湾的出口也算输港的配额，限制了对台出口。由配额管理问题可看出，我国农产品的出口创汇最重要的，是正确估计国际农产品市场，同时在外贸体制上动大手术，使真正有好产品的企业能走出国门，在保护我国传统市场的同时，努力开拓国际市场。当然，这需要在出口创汇农业上有大的投入，有科技突破，以增加品种提高品质，降低生产成本。
要注意保护目前农民自产自销的经营方式。调查表明，沿海地区那种建立在本地市场需求上的城郊农业，多品种、少数量、以满足农民自己生产和消费为主的农产品生产，是适应当地资源和农产品市场情况的。只有这样的生产，才能使农产品的价格稳定、品种多、均衡上市、不积压、回避风险，这里的小生产与大市场并不存在什么矛盾，反而是适应这种资源和市场情况的。
（四）设法阻止耕地占用
目前对农村土地的所有权、使用权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占用土地的规定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规则，使得许多单位和个人都在钻制度和法律的空子，打着政府的旗号，以公益性用地为名义，大量采用行政划拨的方式，无偿或低价占地。据调查，这部分占地在总占地中达到70%以上。这些占地，很多都是转为经营性用途。与此同时，农村的集体经济组织则以搞“统一规划，区域种植”、“股份合作制”、“两田制”等名义集中农民承包的土地，除划出一小部分种水稻以装点门面外，其余的大部分拿出搞二、三产业或出卖、出租，目的是村干部捞些个人好处。在目前土地制度建设滞后的情况下，一旦农民分散承包的土地被村干部集中起来，就会为占地、卖地行为打开方便之门，农村土地反而更难保护。事实上，在集中土地较多的地方，也是用于种植业的耕地减少最快的地方。因此必须：
1.采用经济的办法抑制土地占用、转让中的暴利行为。对任何占用耕地或将耕地转为非农用地的行为，在进行权证背书前，一律由买卖双方按照市场价格成交，真正公益性占地也要按照市场价格成交，然后再由政府财政给予补贴。政府对所有出让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的收入，或将耕地转为非农用地的收入，都按照累进税率征税，以调节土地各种用途的收益，并用以补贴公益性占地等在土地使用上的政府行为。
2.小城镇建设要严格控制规模。积极引导农民向县城或中小城市迁移，采取有效措施鼓励农民跨区域流动。为此，要迅速改革城乡分隔的户籍管理制度，并制定相应政策，将流动中的优秀农民吸引到城市定居，使之完全脱离农村的承包土地。
3.集中土地利用和占用规划的审批权限，严格限定各地每年耕地转为非农用地的数量，报请上一级人大批准，由人大同有关部门依法进行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