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新马来西亚中国文学及其发展_文学论文

20世纪90年代新马来西亚中国文学及其发展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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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马华文文学发展回顾

世界上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华文文学存在。东南亚是除中国本土以外华人人数最多的地区,因而那里的华文文学的发展,从总体上说,也比其他地区更为兴旺发达。其中,以新马华文文学最为引人注目。

所谓新马华文文学,它最初的名字是马华文学。1919年马华文学因受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而诞生,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马华文学一直指的是整个马来亚地区的华文文学,也包括现今新加坡的华文文学。1965年,新加坡从马来西亚脱离出来,宣告独立。从这时起,马华文学有了新的含义,即仅仅指马来西亚(包括沙巴和砂劳越)的华文文学,而新加坡的华文文学则有了自己的名称,即新华文学,两者合起来,则称为新马华文文学。

马华文学是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下萌生的。在此之前,马来亚也有华文文学,不过是文人之间的一些旧体诗词的酬应之作,而且根本不成气候。“五四”新文学运动在中华大地发生后,很快即以强大的辐射力震撼了马来亚大地。从1920年起,马来亚就有一些报纸副刊开始转载中国的新文学作品,不久后,又开始出现当地作者写的新文学作品。虽然那时的剪辑风相当盛行,本地作者写的新文学作品又相当幼稚,但毕竟打破了旧文学的樊篱,从而宣告了一个新的文学——马华文学运动的诞生。

据文学史家不完全统计,从1920年马华新文学运动发生,乃至1965年新马两国分家,在马来亚大地上先后出版了百余种报纸的文学副刊(包括刊登新文学作品的综合性副刊)、200 余种文学期刊(包括刊登新文学作品的综合性杂志)、1600余种文学作品集(包括小说、散文、诗歌、理论、翻译等各类作品集),以及20余种文学丛书。至于从事文学写作并有程度不等的成绩的写作人,有近三千人。以这样一个范围不过33万多平方公里、华人不过700多万的英殖民地马来亚来说, 具有这样的文学阵营和文学成就,无疑是十分可观的。

著名马华诗人孟沙曾经指出:“早在二十年代,一群从中国南来的文艺工作者,在我国文坛辛勤耕耘,播下了文艺的种子”(《马华文学七十年史略》)。这里揭示了马华文学与中国新文学之间的密不可分的渊源关系。且不谈早期从事马华文学活动的写作人大都来自中国大陆,就是中国新文学运动中的许多著名作家,也曾经到过马来亚,并且在马华文坛做过大量工作。如许杰1928年在吉隆坡《群益报》编过文艺副刊《枯岛》,郁达夫1939年在新加坡主编《星洲日报》副刊《晨星》,胡愈之1940年在新加坡担任《南洋商报》的编辑主任,巴人1941年在《南洋商报》辟专栏连载文学书简,还有杨骚、陈残云、高云览、吴天、杜运燮等都曾驰骋于马华文坛。这些中国著名作家对马华文学的贡献,一是传播了中国新文学的思潮,二是培养了众多马华文学青年,对马华文学的建设和发展作用甚巨。

不过,早期的马华文学似乎受中国现代文学影响过重,以致造成这样的风气:许多活跃于马华文坛的文学作者,人虽然置身在马来亚社会,思绪仍然萦绕于中华故国,他们的作品主要反映国内的社会生活,对马来亚的社会现实,却缺乏足够的关注。对此,当时马华文坛是有意见分歧的,甚至引起一次又一次的论争。30年代中期,马华文坛发生了一场关于“地方作家”的著名论争,以废名(丘士珍)为代表的作家们极力主张“推崇马来亚的地方作家”,呼吁文学要反映马来亚现实社会的“生活基调与动向”,而反对争相“趋附上海文坛去登龙”的错误倾向。随着形势的推进和马华文学的发展,要求文学反映并服务于马来亚社会生活的呼声越来越高。1947年至1948年间,又爆发了一场关于“马华文学”与“侨民文艺”的大规模论争。由于这场论争关系到马华文学的根本性质和它的前途,因而在当时极为轰动,不仅在马来亚地区的广大本地作家和中国南下作家都热烈参加,而且在香港的夏衍和郭沫若等人也都撰文发表了意见。这场论争的结果,肯定了马华文艺独特性的观点,强调了马华文学必须扎根于马来亚大地,并号召马华作家努力反映马华社会的现实生活。这场论争,在马华文学的发展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它改变了马华文学一向依附于中国文学的从属地位,赋予了马华文学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华文文学的独立品格,这便奠定了马华文学走向世界、产生影响的坚实基础。

1965年,新加坡从已经挣脱英殖民主义者统治的马来西亚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这是马华文学发展的一个新的里程碑。从此,新加坡华文文学便以“新华文学”为旗帜,崛立于世界华文文学之林,而马华文学作为包括马来亚半岛、沙巴和砂劳越在内的马来西亚华文文学,也以完全崭新的面貌走上迅速发展的康庄大道。

新马两国的分家,导致了两国华文文学的分家。从表面上看,分家似乎分散了华文文学的力量,于文学事业不利,其实不然。相反地,新马的脱钩,却是大大地刺激了两国华文文学的发展的。

第一,新马分家之前,新加坡是马华文学的发祥地。当时,马来亚两大华文日报《南洋商报》和《星洲日报》都在新加坡,马华文学运动是以新加坡为中心展开的,而在马来亚的广大地区,包括吉隆坡等大城市,则显得比较落后。但新加坡独立之后,《南洋商报》和《星洲日报》两大报系,也随之一分为二,并在马来西亚得到长足的发展,成为马华文学最重要的发表园地,几十年来扶植和培养了无数的马华文学作者。同时,在马来西亚各大城市,也先后出现了众多的文学期刊和文学副刊,形成马华文坛群星灿烂的可喜局面。

第二,新马两国的分家,一定程度上调动了两国华文作家们的积极性。事实上,新马两国一衣带水,血脉相通,即使国家分而治之,人民之间的交往仍然十分频繁,作家们的联系依然非常密切,而华文文学运动,反而由于互相比照和竞争之故,越发活跃和兴盛起来。新加坡独立后不久,就成立了新加坡作家协会,马来西亚也随后成立了马华写作人协会(现名马华作家协会)。现在,两国的文学团体友好竞争,各领风骚,除上述两国作协以外,新加坡还有新加坡文艺协会、锡山文艺中心、五月诗社等社团,马来西亚则有南马文艺研究会、霹雳文艺研究会、砂劳越华文作家协会、诗巫中华文艺社等等。此外,各种文艺活动,如征文比赛、文艺表彰、文艺营、作家互访、出版基金评审等,更是此起彼伏,层出不穷。这些,都有力地促进了新马华文文学的发展。

二 新马华文文学90年代的发展

新马华文文学进入90年代以来,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并且显示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令人为之振奋。其具体表现,我以为主要有如下两个方面:

首先是大力加强与中国大陆文坛的交流。

我们知道,新马华文文学是中国“五四”新文学运动的影响下诞生的,而且在随后的30年间双方一直保持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密切联系。但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特别是中国政治斗争气氛浓厚的那些年,互相间的联系便令人遗憾地长期中断,变成“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那时候,新马华文作家们与台港文坛仍有交往,并且也从中得到颇多滋养,但台港毕竟是弹丸之地,既无法尽解新马华人思乡怀祖之饥渴,也不能为新马华文文学提供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所以,新马华文文学界经过与中国大陆文学几十年隔绝之后,早已不安于这样的现状,一当大陆“十年浩劫”宣告结束,便通过各种途径向大陆文坛迈进。

新华文学由于本国政府的开明政策,较早与大陆文坛恢复了正常交流。早在1979年,新加坡作家协会就组团来华访问。随后,中新两国文学交流不断,新加坡作家的诗文作品,在大陆文艺报刊时有发表,两国作家也常常共同出席某些会议或活动,互相切磋砥砺。在这样的基础上,进入90年代以来,两国的文学交流出现了较为热烈的局面。一是两国作协的互访活动相当频繁,特别是新华作家来华访问的积极性很高,象新加坡作协、新加坡文艺协会、锡山文艺中心等文艺团体,都相继组团来华访问,1992年在中山举行的第五届世界华文文学国际研讨会,新加坡有近十位代表到会,人数超过任何一个海外作家代表团。二是新华作品大规模地进入大陆图书市场。除了众所瞩目的《新加坡当代华文文学大系》一套四卷(新加坡文艺协会编)之外,女作家尤今的几十册作品(包括小说、游记、散文、小品等)在大陆相继出版,引起了轰动效应;还有陈瑞献、陈美华、王润华、秦林、莫河等许多作家,也都分别在大陆出版了诗文作品。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文学讯息,它表明,新华文学正以极大的热忱,努力进入中国大陆这块世界上最大的华文文学市场,以求更大的发展。

较之新华文学,马华文学与中国大陆睽隔的时间要更长一些。自从1949年以后,马中两国的文学交流始终是一片空白,即使中国大陆在“十年浩劫”之后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以来,也仍然没有多大的改观。但是,进入90年代之后,形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1991年6月, 马华作协首次组团来华访问,这个主要由作协理事组成的代表团,在主席云里风先生的率领下,兴致勃勃地游历了大半个中国,所到之处,与各地的知名作家和马华文学研究者作了广泛的交流。据马华报纸报导,这次访华活动,在马华社会和马华文学界,激起了强烈的反响,它为马华文学“进军”大陆文坛铺平了道路。此后,马华作家们来华访问交流的活动相当踊跃,马华作协曾再度组团来华访问,一些在中国大陆举行的学术会议,马华作家与会人数也一次比一次增多,至于三二作家结伴来华游览的,更是难计其数。另一方面,马华作家也纷纷开始在大陆报刊发表诗文作品,出版单行本。作为整体实力的显示,当代马华作家的多卷本作品选集,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之中,不久即将在中国大陆的出版社出版。与此相应的还有马华文坛对中国大陆作家表现出极大的热忱,不仅为他们写的马华文学评论文章提供足够的发表园地,而且多次盛邀他们前去访问。上述种种都表明马中两国文学界的交流也已走上健康的轨道。马中两国的华文文学本是同根所生,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是任何外力也无法割断的。因此,一旦马来西亚政府废弃了对中国大陆的禁令之后,马华文学便迅速地与大陆文学交融在一起,如饥似渴地从华文文学的母体中吮吸丰富的养分,以充实和提高自己的水准。前马华作协主席云里风先生在90年代的几次演讲中,都反复强调要加强与中国文学的交流,表示这种交流“对推展马华文学活动肯定将产生积极的影响”(《我和马华文学》)。相信在这样的方针之下,马华文学一方面能够对中国文学起到促进作用,另一方面也必然会使自己提升到一个新的更高的层次。

其次是积极推行“三结合”运动,为新马华文文学的发展创造有利的条件。

所谓“三结合”,就是文学界、企业界和新闻界的通力合作。1991年,云里风先生在马华作协举办的“文学之夜”活动致词时,曾吁请马华文学界应当积极推行“三结合”运动。他还打了一个生动的比方予以说明,说是作家就象水泥,企业家象水,新闻界则象是沙子,这三样东西孤立起来力量有限得很,但它们如果结合在一起,就会成为坚固的三合土,充分发挥它们的功用。云里风先生的这一倡言,在新马华文文学界引起了相当的反响。

在新马华文文坛,由于稿酬很低,专事写作并以此谋生的作家几乎是没有的。作家队伍基本上由以下三部分人员组成:商人或企业家,工薪阶级,家庭主妇。无论哪一部分作家,写作都只是他们的副业,他们必须要首先完成他们的工作,然后才可以执笔进行创作。作为个人的文学行为,作家从事创作活动,并借助于正常发行的报刊发表作品,固然不成问题,但要创办文艺刊物,或者开展一些文学活动,没有足够的经费就无法进行了。即便筹足了经费,却没有新闻界的宣传,效果也是不会理想的。因此,新马华文文学界的有识之士,历来重视争取企业界和新闻界的理解和支持,所以,象举办文艺营、作家表彰、征文比赛、出版文学丛书等一系列活动,都搞得热火朝天,有声有色。例如新加坡《赤道风》杂志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坚持出版至今,就与企业界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还有新近创刊的《回响》散文诗半年刊,也明显地得到了企业界的援助。而马华作协进入90年代以来,先后举办的“松竹长青文学之夜”、第二届“马华文学节”、第三届“亚细安华文文艺营”等一系列大型文学活动,也都是在企业界和新闻界的鼎力相助之下,才取得圆满成功的。特别是《九十年代马华文学丛书》数十种作品集的陆续出版,更证明了文学界与企业界和新闻界互相结合的必要性和重要意义。现在,马华作协在成功实践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推行“三结合”运动的口号,这充分说明了新马华文文学在探索本地文学发展的路径中,已经有了深刻的、自觉的认识。云里风先生1993年6 月在新加坡国际文学营及砂劳越美里文学讲座会上这样说道:“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马华文学界能和企业界正式成立一个‘作家企业家联谊会’,然后通过这个联谊会,甚至可以从事一些与文学有关的商业活动,以达致以商养文的目标。如成立出版社、出版文艺刊物或为文友们出版著作,然后聘请专人负责发行工作”(《迈向2020年的马华文学》)。尽管新马华文文坛仍有人对此抱怀疑甚至反对的态度,但“三结合”运动还是会得到有力的推展,并在新马华文文学界催生出灿烂的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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