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类对等群通信的自生成价值_自我同一性论文

论类对等群通信的自生成价值_自我同一性论文

论班级同伴群体交往的自我生成价值,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同伴论文,班级论文,群体论文,自我论文,价值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问题的提出

一种民主的、植根于生命的教育,必然要求对儿童自我内在的精神生成给予关照。这恰如整体主义教育者所指出的,“人的最重要的、最有价值的部分是他或她的内在精神世界、主观生活”,比如“对生命的整体性与相互依赖性的体验,对自身与他人之间紧密联系的体悟,对日常生活的意义与目的的感悟,对由创造性经历所产生的满足感”等等,“不关照个体的这些内在精神生活,所有的外部知识都是虚幻的、无目的的”。[1]而传统的知性化教育实践恰恰忽视了这一点,它的基本特点之一乃是其教育的关注点是指向外的,而非指向内的。长期浸淫于其中的师生,所关注的是对作为一种外在存在物的书本知识的掌握,一本教材有多少知识点,学生掌握了多少,如何使其更有效的掌握,如何使其在考试的时候准确地再现出来,等等。而较少引导学生关注自我内在精神世界的生成,进行积极的自我探索、自我理解和自我建构。这也应该是传统教育“目中无人”的一种表现吧。

那么教育如何来关照个体自我内在精神世界的生成呢?自我同一性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比较好的切入点。走出童年期,进入青少年时期,随着个体生理、心理上的一系列急剧变化,以及其对父母依赖性的降低和自我独立意识的增强、社会交往圈子的扩大,个体进入了一个“疾风怒涛”的心理断乳期。在这个时期,自我同一性(self identity)的建构成为青少年个体自我生成过程中必然会遇到的一项重要人生课题。他们会自觉不自觉地进行着自我探索和自我重构,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背景系统中,通过自我与他人的互动而努力去达成一种关系平衡状态。这种关系平衡状态包括了理想自我与现实自我、自我与他人、自我与群体之间的平衡和和谐。在这种平衡和谐状态中,个体获得关于自我的统合和认同感。在艾里克森(Erikson,E.H.)看来,自我同一性发展良好的个体,会体验到一种良好的自我感觉,一种“熟悉自我的感觉,一种知道个人未来生活目标的感觉,一种从他所信赖的人们那里获得他所期待的认可的内在自信。”[2]还有研究者认为,青少年时期个体的自我同一性发展如何会直接关涉着个体内在的精神生活状况。良好的自我同一性发展,能为个体提供明确的价值观、发展目标与方向以及生活的意义,他们容易形成积极的自我意象、自尊、自我悦纳,相信自己能把握自己的生活,具有明确的生活发展规划和抱负,表现为高内在定向、低外部社会定向,高自觉性和个人控制感,能组织、计划并努力追求自己的目标而不是自我放纵或者自暴自弃。[3]而自我同一性发展不好的个体,则容易出现无目标感和无意义感,出现各种情绪和情感障碍问题。

在青少年个体的这种自我同一性发展过程中,班级生活中的同伴群体交往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处于自我同一性发展过程中的青少年,虽然其强烈的自我身份确认需求,使其逐渐脱离与父母的纽带而寻求自我表达与自我确认,但由于他们仍处于一个不能明确地和满意地获得成人地位的过渡阶段,仍处于一个不能坚实而清晰地进行自我认识的过程中。因此,他们会自然地把依赖转向与其一样在寻求自我、探索自我的同伴群体。作为一种使青少年期向成人期过渡变得轻松独立的文化单元,班级生活中的同伴群体刻画着青少年的自我同一性发展。本文就试图从班级同伴群体交往过程中的归属驱动与意向比较、信任联结与差序分化、群体同化与疏离三个基本方面,来探讨同伴群体交往活动促进自我同一性发展的微观机制。

二、归属驱动、意向比较与自我同一性发展

在个体加入或组成一个同伴群体的初期阶段,归属驱动和意向比较是促进其自我同一性发展的主要机制。

所谓归属驱动,是指青少年个体具有加入、归属于某一同伴群体的强烈内驱力和需求。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强烈的自我探索欲望,使其渴望认识自我与定位自我,但这种自我探索的欲望却因为个体自我认知能力和经验的限制等,反而给个体带来了更大更多的矛盾、迷茫、无所适从,并表现出一种内心对自我的不确定感、不充实感,一种与他人关系的不稳定感。因此,他们强烈希望有一个参照标准来认识自己,希望在自我探索过程中有一个有力的支持。而事实上,与父母建立起的长期的依赖关系这时已经使个体有所反抗和厌烦。所以个体为了获得自我探索的支持力量,必须寻求新的归属对象。而同伴之间的平等性、相似性,就恰恰能满足个体的归属需求。

所谓意向比较,是指青少年个体的个人交往意向和某一群体及其成员的特征之间的比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个体在决定选择加入哪个群体的过程中,或者在决定和谁交往并形成一个同伴群体的过程中,往往会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性格、身体外貌甚至家庭出身等等特点,形成自己的交往意向,即希望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形成同伴关系,并把这一主观的交往意向和周围的人或群体进行比较,从而找到和自己“谈得拢”的个体并结成同伴群体,或者加入某一适合自己的群体。

通过归属驱动和意向比较,个体加入到或组成某一同伴群体。同伴群体构成了个体自我同一性发展所依存的最直接、近体、丰富变化的微观生态背景。

首先,归属于某一同伴群体,有助于个体在具体特定的社会关系和文化背景中来定位自己,为自我探索和建构提供一个有用的参考框架。[4]当个体根据自己对自己的了解和分类,而把自己归入某一群体中的时候,一方面该群体外显性的具体特征,如穿着样式、语言表达方式、行为方式等等,往往会成为个体标识自己的“徽章”,为个体表征自我提供一种可资参考的样式。另一方面该群体内隐性的共有价值取向、交往准则,则更将成为个体建构自我的有效精神资源。因此,恰如有研究者所声称的,群体归属会不可避免地与个体对“我是谁”的自我界定联系在一起,个体根据自己所属社会群体的特征而进行的自我描述,促进了自我同一性发展。[5]

其次,意向比较的过程实质上也是个体自我知觉不断加深的过程。因为意向比较得以有效展开的一个基本前提乃是个体首先要对自己有个初步的自我觉知,明确的“希望和什么样的人交往”的意向是建立在个体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的自我认识基础上的。然后,在接下来的比较过程中,通过把自己的交往意向和现实中的交往对象进行比较,个体获得“一致”、“不一致”、“哪些方面一致”、“哪些方面不一致”、“一致性程度如何”等比较结果,根据这些比较结果,个体会重新反观自身来调整、修订自己的交往意向,从而进一步获得更加清晰的自我知觉。因此在意向比较中“自我知觉和对同伴的知觉是互惠的和交互依赖的,个体在自我知觉的基础上获得对同伴的知觉,而对同伴的知觉又进一步促进了自我知觉的清晰化,并向更高水平发展。”[6]

另外,通过归属驱动和意向比较,个体加入或组成某一同伴群体,可为个体的自我同一性发展提供稳定的“安全基”。伴随着自我同一性的探索过程,“青少年时期是个体一生发展中真正经历孤独的第一个时期”。[7]而在加入同伴群体后,个体可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和支持感,以及共通感,可以把自我“独特”的内在体验与同伴进行沟通、比较、确认,从同伴那里得到诸如回应、共鸣等工具性支持和情感性理解,从而克服其自我同一性发展过程中所伴随出现的内在孤独感,重新获得自我探索所必需的自信。

三、信任联结、差序分化与自我同一性发展

在同伴群体交往进入一个稳定期后,信任联结和差序分化则成为促进个体自我同一性发展的主要机制。

所谓信任联结,是指在同伴群体交往过程中不同个体通过相互之间的信任关系而紧密地联结在一起。作为一种自发组成的、非正式、非制度化的群体,同伴群体主要是以积极的情感因素为纽带得以维持的,而其中信任感就是一个最基本的要素。作为同伴间顺利交往和个体安全地进行自我探索的前提条件,信任感影响到个体在交往中“真诚”的投入和“激动”的体验。在信任联结的基础上,群体内的成员彼此一体、团结互助、心灵相通,进而使个体获得一种亲近感、安全感以及彼此之间交往的默契感,同时个体也能从同伴的积极回应中,获得更加丰富和深刻的情感体验。

所谓差序分化,是指在同伴群体交往过程中个体所建立起来的与他人之间远近亲疏的不同人际关系。“差序”是费孝通先生提出的一个社会学概念,指个体以自我为中心在和亲属的关系中“所布出去的网”。[8]而在青少年的同伴群体交往中,也同样会形成以自我为核心,远近次序不同的人际分布,并由此而四散延伸出去,形成人际交往关系的差序格局。在这种格局中,个体投入时间、情感多,并且与对方彼此更为亲密也更为频繁地提供互惠性支持性关系的,则为一种强关系,反之,则为一种弱关系。从群体的角度看,同伴群体内外的关系强弱有明显差异。群体内的人际关系往往表现出更紧密、更频繁的强关系,而个体与本同伴群体外的关系则常常是松散的、即时情境性的弱关系。而从个体的角度看,在一个同伴群体内,当群体的规模大于或等于三个人的时候,成员之间也会出现关系上的分化,个体以自己为核心,也会依次区别出自己的差序关系,谁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谁次之,谁是一般的朋友,等等,从而形成自己的交往关系差序格局。

信任联结、差序分化促进个体自我同一性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信任联结可使个体敞开心扉,把自我探索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困惑,尤其是内心的秘密向同伴进行自我袒露,从而促进自我同一性的发展。恰如现象学教育学者马克斯·范梅南所言,秘密“是在个体成长和获得自我认同感的过程中出现的,因而对于个体的成长和自我认同的意义和结构都有着独特的作用”,“个体可以通过体验秘密而间接地体验内心的自我”,从而达到自我认同。[9]这是因为秘密的存在实质上反映了个体的两种分离。一种是个体自我与他人的分离,即秘密作为一种密不示人或者有选择示人的信息,其得以存在的前提就是个体能够对自我和他人、对自己人和外人作出清晰的区分。另一种分离则是个体外显的自我(身体自我)与内隐的自我(精神自我)的一种分离,即秘密作为个体内心深处的东西,寄寓于个体心灵的内部,要把它保守住,个体就需要把外显的自我和内隐的自我区分开来。因此,就秘密拥有本身来看,它增强了个体的自我意识,以及自我与周围环境之间关系的认识。

但是,这种由秘密而产生的自我与他人的分离和自我意识的增强,仅仅是自我发展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以自我统合和自我认同为核心的自我同一性的发展,还需要个体向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袒露秘密。而同伴群体中的信任联结恰恰为此提供了情感保障。这正如罗杰斯所言,在一个值得信任的关系背景中把自己公开地表露给另一个人是逐渐地理解自我的重要一步。对于青少年来说,其秘密袒露的基本主题涉及自己与父母之间的事情、父母之间的事情以及自己的事情等。这些内容的袒露意味着个体开始走出童年期的父母权威,而开始把自己放在一个成人世界中去分析成人的观念、价值观,以及自己与成人之间的关系等。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会对自我的身份进行思考,从而促动了他们自我同一性的发展,而同伴的回应与支持则更加速了这一过程。更为重要的是,就秘密袒露本身而言,把自我的所思所想讲给自己信任的另一个人听,会使个体在关注对方心理反应的同时,以同伴作为其镜像性自我,在适度的范围中公开地审视、反思内隐自我,进而明确自我的身份,建立起和他人之间的平衡关系。相反,根据相关研究,那些因没有同伴群体信任联结支持而很少经历秘密袒露的个体,往往会形成自我退缩型人格或偏激的自我中心型人格,缺乏对自我同一性的深度探索,而处于混淆状态或前闭状态。[10]

其次,就差序分化而言,同伴群体中有近有远、有深有浅、纵横交错的差序格局的存在与维持,可使个体对多样化的交往对象进行表征和整合,并在具体的情境中协调自我与他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以不同的策略方式和情感状态与不同的同伴进行交往,这有利于个体对自我从多个角度进行探索、反思和整合,体验到不同的情感与意义,获得情感的丰富化和分化,使个体的自我复杂性和适应能力增加,他我表征能力不断增强,促进自我同一性的发展。处于最亲密的强关系中的同伴和个体已经具备了一种“一体化”的体验,被个体内化为自我的一部分,成为个体的一种“内部听众”,为个体提供行动上、情感上的最有力支持,影响着个体的自我评价。而处于差序格局外层或边缘的同伴,也在特定的情境中,积极支持着个体的自我探索。它为个体提供了调整和选择交往关系的可能性,当处于差序格局最近层的关系不可用时,处于次级层次的关系就可调整补充进来,使个体重新组合自己的人际交往网络,并在不同的可能性下进行自我探索。

四、群体同化、疏离与自我同一性发展

在同伴群体交往的发展调节阶段,群体的同化与疏离有力地推动着个体自我同一性的顺利发展。

所谓群体同化,是就个体与同伴群体内的关系而言的,指个体根据自己所认同的同伴群体来确定自己的态度、价值观、人际关系、行为风格等方面,努力与同伴群体达到一种同一,确立起自身与本群体内其他人的一致关系,表现出与群体其他成员的趋同化倾向,形成群体层面上的“我们”一体性,保持与维护自己和群体之间的“同一感”。群体同化是一个双向、动态的过程,它既是群体影响、塑造个体的过程,也是个体改造群体的过程。

所谓群体疏离,是就个体与同伴群体外的关系而言的。在学校班级背景中,多样化的群体同时并存。个体在认同本同伴群体的同时,也会对本群体与其他群体做出明确的区分,区分出他群体和本群体不一样的地方,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一些特征,甚至给予消极评价,从而凸显自我以及本群体和他群体的差异性,强化本群体的积极特征,疏远他群体,获得一种自我的满足与自尊的维持。

群体的同化与疏离促进个体自我同一性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群体同化使个体对本群体产生认同感,并在这种认同感的推动下,促进自我同一性的发展。这既表现在主动的一面也表现在被动的一面。就主动的一面看,个体受维持积极自尊的驱动,往往会把自己的同伴群体知觉为最好的群体,产生群体意像的理想化,并积极认同、接纳本群体的行为价值观,主动以群体的特征来标识自身,如群体语言、群体服饰等,从而可以在群体层面上获得自我身份感。就被动的一面看,群体形成的趋同性氛围,被群体成员所感知,就会形成一种潜在的压力,从而约束着每一个个体成员的行为方式,与其他成员努力保持一致,或不得不接纳本群体的规范要求。如果个体不能与群体保持一致时,就会因为与其他成员的差异而感受到或直接接受来自群体的压力,这种压力在某些情景下会改变个体的原有自我状态,从而促进个体的自我调整和重构。

其次,群体同化也可满足个体在自我探索过程中相似性共生的需要。青少年个体在自我同一性发展的过程中,自我的探索与重构往往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心理挑战和压力,而出现不同程度的焦虑情绪。这种焦虑情绪对他们的自我探索会带来极大的困扰。而群体同化则使个体意识到其他同伴也像自己一样面临着自我发展的问题,自己的问题是本年龄段的一个普遍的发展问题。这样一种认识将大大消解他们的焦虑情绪,使他们重获自我探索的内在动力。而且面临同样发展问题的同伴之间的交流,也为个体的自我发展提供了经验上的支持和共享。

另外,群体疏离一方面增强了个体所属同伴群体与外他群体之间的差异对比效应,使个体在与他群体保持区别与分化的过程中,进一步明确了自我身份感以及自我的个性特征,强化了其对本群体的认同,使自我与他人、自我与群体的关系趋于明确与平衡。另一方面,在现实动态化的交往过程中,群体的同化与疏离也是经常相互转化的,当目前的同伴群体归属与个体的自身特征发生不一致而无法调和时,或者说当同伴群体不能满足个体的自我发展需要时,个体对当前同伴群体的认同就会降低甚至消失,表现出一种疏离,而离开目前的群体,去重新寻找符合自己的同伴群体并认同新群体。这样的“再寻找”过程对青少年的自我发展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正是在这样的不断进入和离开、不断比较与确认的过程中,个体对自我的认识、对自我身份的确定性才能最终建立起来,自我和他人的关系才能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获得自我同一性的良好发展。

在以上促进自我同一性发展的三对机制当中,我们发现始终存在着“融合”与“自主”两种对立的趋势。在青少年通过同伴群体交往,归属驱动和意向比较这对机制,使个体在自我的不同层面上(理想自我和现实自我),既趋向于与他人保持一致,又显现出自我的独特发展意愿。信任联结与差序分化,使个体在个体层面,既保持与他人一致,又与他人进行分化而显示自我的丰富性。群体同化与疏离,使个体在群体层面,既保持与本同伴群体的一致性,又努力与他群体区分而强调自我特征。总之,个体既在一种关系背景中定位自我,又在一种关系背景中分化自我,进而达成自我和背景系统的平衡,促进自我同一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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