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J.Sternberg智力成分理论述评_成分分析论文

斯腾伯格(R.J.Sternberg)智力成分理论述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述评论文,伯格论文,智力论文,成分论文,理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摘要 成分是斯腾伯格提出的分析智力操作的基本单元。成分分析是对智力行为心理机制的描述。但成分理论不能独立地说明智力,它隶属于斯氏三重智力理论的总体框架。论文分析了成分的性质、种类及其相互作用,并对个体和年龄差异在各种成分功能上的表现作出解释。成分理论的提出是对人脑黑箱软件意义上的工作原理的可贵探索。但它在可证伪性方面是有缺陷的。

关键词:智力 三重智力理论 智力的成分 心理机制 可证伪性

0 引言

笔者在去年本刊所发一文中说到[1],将对斯腾伯格三重智力理论中的成分理论另作专题评述,今撰此稿,以践前诺。

1 智力的三重结构和成分理论

首先应指出,斯腾伯格提出的“情境、经验和成分”这三重结构只是“一种理论的结构,而不是心理本身”[2]。三重结构分别从主体生存的外部世界、主体对信息进行心理表征和操作的内部世界以及内、外两个世界相连结的地带(我们姑且也称之为一个世界)去刻画和描绘智力的特征。而且,对三重结构似不应等量齐观,因为它们是一种层级关系而非并列关系[1]。成分理论在三重智力结构中处于最底部的操作层面上。如果说,主体对环境的适应(包括选择和改造)是所谓“大成分”(macrocomponents),那么它也是由成分理论所说明的“微成分”(microcomponents)构成的[1]。同样,经验理论也要借助于这些微成分来说明。“经验研究的一个目标就是精确确定哪一种元成分,操作成分和知识获得成分能被运用于处理新异任务和情景;这些成分中哪一种成分能够在其机能中自动化”。[2]三个亚理论实质上反映了智力的三个基本特性。智力的情境性说明智力本质上是特殊的(idiographic),因人而异的。智力与个体经验的关系则表明其相对性。而从智力赖以实现的成分来看,则体现了它的不变性。不变性指作为基本加工过程的成分,它们可能在某一具体任务中被不同比例、不同组合地使用着,但其作为智力行为的心理操作机制却具有普遍性。智力的独特性和相对性导致智力在严格意义上的不可比性。而智力的成分不变性则产生可比性,因而智力测量才能够进行。

什么是成分?成分是分析智力行为的基本单元。这一定义蕴涵着智力可以从功能上加以分解的思想。功能又通过过程体现出来。“成分就是一种基本的信息加工过程,它是在客体或符号的内在表征基础上进行操作。这种过程可以把一个感觉输入转化为一个概念的表征,也可把一个概念的表征转化为一个运动的输出”。[3]因此,说到底,成分是完成智力操作整个信息加工过程中的局部的信息加工过程。但究竟把何种信息加工过程理解为“基本的过程”并冠以“成分”二字,这依赖于研究者渴望在怎样的水平上进行分析。所以“基本”一词具有相对性。斯腾伯格创造成分概念,目的在于“描述智力行为的内部心理机制”,[3],而且这种描述着眼于动态的过程而非静态的因素。把过程研究与因素分析相结合,也许更能揭示智力的本质。

成分在时间上具有持续性和延展性。成分功能的实现须在时间上展开。成分总具有一定的难度,即在执行成分时,存在着错误操作的可能性。与难度相对应,成分自然也存在着实际进行并完成的可能性。成分的上述一般性质,斯氏认为它们在原则上是相互独立的。

2 成分的分类

2.1 按功能划分

2.1.1 元成分

元成分是一种较高层次的管理过程。它大致又可分为二种类型。一种是普遍性的计划,它贯穿于一系列的问题各环节之中,调节着对全局起决策作用的普遍性的解决方案。另一种为局部性的计划,它只对个别的环节进行调节,提出特殊的起决策作用的解决方案。

斯腾伯格概括了七种普遍存在的元成分:

(1)对所要解决的问题之性质加以确定和决断。当主体进行纯粹新颖的任务操作时,这种元成分尤显必要。

(2)选择解决问题所需要的适当的操作成分。选择的有效性取决于主体获得和进入到这些操作成分中去的能力。同时,主体实施这些成分的技能和知识也会影响到选择过程。

(3)选择适合于问题信息的一种或多种组织策略。

(4)选择表征和加工信息的方式。这一选择与加工策略有关。它涉及到成分的组合、连贯和协调,以及决定各种成分的加工深度。

(5)进行合理的注意和时间等心理资源分配。

(6)对操作的结果不断进行监测、控制和评价。对已进行的、正在进行的、以及将要进行的局部任务,不断根据总任务目标加以修正、调整或甚至放弃并重新选择目标。

(7)保持对操作过程中的反馈信息的敏感性,使反馈信息与当前行动构成通畅的反馈回路。

概括说来,这些元成分时而松散、时而紧密地联合在一起,发挥着一种“管理的”或“小人的”(homunculus)作用[2],实现主体对信息加工过程的控制。

2.1.2 操作成分

操作成分是主体在运用各种策略以实现任务操作时所运用的成分。尽管可能运用的操作成分的数目很多,但有些仅仅运用于一些特殊的任务之中。我们感兴趣的或研究得较多的是那些较有普遍性的操作成分。操作成分还跟任务解决的阶段有关。“操作成分倾向于把自己组织进任务解决的各个阶段,这些阶段对各种任务来说似乎都具有普遍性”。[2]这些阶段包括刺激的编码,刺激间的组合或比较,以及反应等。如在类比推理问题解决的全过程中,编码和反应二个阶段各自有编码和反应成分;而在刺激的组合或比较阶段,则有推理、映射(mapping)、应用、比较和证实等成分。它们构成了编码和反应之间的中间环节。

下面我们对以上三个阶段的操作成分在解释个体差异中的作用分别作一简要说明。

编码成分 编码成分与最初的知觉和新信息的存贮有关。编码的质和量上的差异是构成智力发展和个体差异的主要源泉之一。随着年龄的增加,编码将变得更加全面、深入和细致,而且能在不同的信息表征上进行,尽管有时编码的速度会变得较为缓慢。特别在那些限时性的任务中,编码速度会成为影响任务解决的重要因素之一。如在那些有大量逻辑连结词的演绎推理任务中,主要的障碍往往是缘于对连结词编码的困难,而非是进行推理的困难。

组合或比较成分 就对智力发展的关键意义而言,这些成分的作用不及编码成分,因为其重要性是不定的,可变的。关于组合成分,可在解决线性三段论问题(如“甲比乙高,乙比丙高,谁最高?”)中看到。人们通常以一种空间上的心理排列去表征二个前提,然后又将这二个心理排列组合成为一个单一的排列。关于比较成分,它们典型地出现在解决类比问题时使用的策略中。如面对“男孩∶男人∶∶女孩∶?”这样的问题,就需要去比较“男孩”和“男人”的属性,从而确定这两项到底是以何种方式相类似或不相类似的。

反应成分 反应是操作的最后阶段。在各种不同种类任务的研究中,可观察到如下现象:反应成分的延续时间增长了;而且,它与各年龄组的能力测验成绩的相关也很高。当然,这一结果可能是元成分与反应成分两者的混合作用所致。

综上所述,操作成分对智力发展和个别差异来说当然具有潜在的重要性,但若把它们的作用与无成分作用结合起来分析,则后者的作用更为重要。

2.1.3 知识获得成分

知识获得成分是在获取新知识时所使用的信息加工过程。获取新知识是一种学习,而“学习总是至少需要一点洞察(insights)的”。[2]因此,与三类洞察相对应,也可将知识获得成分再细分为以下三种成分。

选择编码 选择编码涉及把有关信息从无关信息中筛选出来。学习者获取新知的首要一步就是“从谷壳中筛出谷子”,即从深含在大量与目的无关的信息中认识到与目标有关的信息。洞察中的选择编码的典型可以弗兰明(A.Fleming)发明青霉素为例。他能意识到杀死细菌的霉菌比那些原想研究的细菌更重要,这就是一种选择编码和专注于关键信息的能力。

选择组合 选择组合即指有选择地把已编码的信息以某种方式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具有某种合理性的内部联系的整体。须知,仅仅简单地筛选出有关信息,这对产生一个新的知识结构是远远不够的。如达尔文(C.Darwin)自然选择理论(“物竞天择”)的建立,就是把许多相关的事实汇集在一起,“组合”成一个更大的、具有内部合理逻辑联系的画面而形成的。斯腾伯格本人创立智力的三重理论,其过程也与此相类似。

选择比较 选择比较就是把新获得或新恢复的信息与过去已有的信息相联系。新知识的编码和组合总是由旧有信息的恢复所引导的。新旧信息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某种关系,而任何新信息如不能与旧信息相联系以形成一个那怕仅是外部联系的整体,那么它们对构成新知识系统就几乎是没有价值的。凯库勒(A.Kekulé)发现苯分子结构是创造性选择比较的佳例。

2.2 按概括性水平划分

2.2.1 普遍成分或一般成分

这是指在一个确定的任务范围中所有任务的操作都需要的成分。如对类比推理来说,“编码”成分就是其一般成分。因为除非类比各项(terms)以某种形式被编码,否则它是不可能获得解决的。

2.2.2 类成分

这是指在一个确定的任务范围中至少有二种以上任务操作所需要的成分。例如,在思维类型任务中,“推理”(inference)似乎就是一个类成分。因为它在解决某些归纳问题时是必须的,但它又不是所有思维任务都需要的。

2.2.3 具体的(特定的)成分

这是指与特定问题或任务有关的成分,是完成该问题或任务所不可缺少的条件。就类比问题而言,其中似乎不存在只与某一特定任务相联系的专门成分。也许,这正是类比问题常被选作一般智力测验项目之一的原因所在。

成分的概括性和普遍性只具有相对意义。任一确定成分可以在任何概括水平上发挥其功能。至于实际在何种水平发挥作用,这依赖于任务的范围。某一成分在一较窄的任务范围内是一般成分;但在另一较广的范围中则可能是与其中一类问题有关的类成分。如仍以推理成分为例。它在所有归纳任务中是一般成分,但在全部流体智力的范围内却又只是一种类成分;而对其中某些特定任务来说,它甚至是不必要的。考察成分的概括水平,这对理解各种任务之间的相互关系或发现新的智力因素是很有用的,它能以成分语言为某些智力操作现象的概念化提供便利的描述工具。

3 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

既然成分有上述两种维度的划分,那么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也就相应有两种模型。

3.1 不同功能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见图1)

在图1中,M代表一组元成分;A、R、T分别代表一组知识获得成分,它们在信息的获取、恢复和迁移中发挥作用;P指一组操作成分。实线双箭头表示一种成分受到另一种成分的直接激活;实线单箭头表示一种成分受到另一种成分的间接激活;虚线单箭头表示一种成分受到另一种成分的直接的反馈;至于相同成分之间的间接反馈则也以实线单箭头表示(这意味着,在同一成分内进行着间接激活的同时,也伴随着间接的反馈)。

从图1可以看出,各种成分在一个整合的系统中紧密相联,其联系即上述直接或间接的激活和反馈。所谓“直接”,即指信息或对信息的控制从一种成分到另一种成分的直接通过;“间接”则指这种通过须经由第三种成分来实现。因此,在这一系统中,只有元成分才能从其它成分得到直接的激活和接受直接的反馈。其它成分之间可以间接地互相激活和接受反馈,其中介就是元成分。但是,元成分在一定时间内只能加工有限量的信息,因此,元成分的信息加工能力,特别是分配注意以尽量减少瓶颈阻塞是决定该系统有效性的重要制约因素。

图1模型并没有对各类成分中的个别成分之间的相互关系作出标示,我们可对之作出补充的文字说明。首先,在元成分中,前述七种元成分能够直接进行相互交流和彼此激活。这似乎意味着或是在这七种元成分中至少存在一种元成分,或者在这些元成分之上还另有某种不明的元成分,它控制着各种元成分之间的交流和激活。那么,我们是否可称这种元成分为“元—元成分”(metametacomponent)呢?斯腾伯格看到了问题,但认为“元—元成分”这一概念应该避免,因为它会导致无穷的回归”。[2]在我们看来,无论元成分,抑或“元—元成分”,其实都属人的理性反省作用这一层次。反省可以以循环往复的方式进行而不必依赖于层层递进的回归。至于各种操作成分和各种知识获得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一言以蔽之,它们彼此不能直接交流和激活而必须通过元成分间接进行。凡是在操作成分和知识获得成分中的变化之处,都可以寻找到元成分中的相应变化的根源。

3.2 不同概括水平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见图2)

不同概括水平的成分是通过进入到任务中的方式而产生相互联系的。这种联系具有十分明显的层级性质。层级中的每一结点(node)表示一个任务(图中方框所示);每一任务由一组成分构成:g、c、s分别表示一般成分、类成分和特殊成分。其下标数字则与它们使用的任务范围有关。如C[,1]、C[,2]分别表示任务IA1、IA2中的类成分;C[,12]则表示任务IA中的类成分,它是一组包括C[,1]和C[,2]范围更广的类成分。任务所处层级不同,它们的复杂性就不同。较低层级意味着任务较为简单。任务的复杂性由包含在任务中的类成分的数目和性质所决定。

我们可以运用上述层级结构把各种任务联系起来并从成分的角度分析其联系的性质。应该指出,任务的层级排列,既有其任意性的一面,也有其非任意性的一面。任意性表现在:层级的顶部水平的任务和底部水平的任务并不是预先决定的,层级应该从何处开始或从何处结束也不是预先规定的。这取决于理论的选择和分析的便利。在某一理论中是一个成分,在另一理论中可能就是两个成分或甚至成为一个任务。前提是只须该理论的解释能够自圆其说。排列的非任意性表现在其垂直次序不可交换,即层级的左、右整个分枝可能交换,但分枝中的局部如IA和IB则不能交换。层级的这些限制性条件有助于我们发现该层级与其所体现的理论是否相适合。

以上两个图示说明的是成分的两种相互作用类型。应该指出,这种图示乃是一种仅从单一维度作出的简单化的模型。而实际的相互作用图景远比它们复杂得多,因为概括性维度与功能维度是相互交叉的,即不同概括化水平的成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可以应用于不同功能的成分上,反之亦然。

4 对成分理论的几点基本评价4.1 成分理论探讨的是主体内部世界在实现人的认知功能和智力行为中的作用。如果说,主体必须具备硬件(如解剖的和生理的基础)和软件(如心理表征和操作、认知策略等)这二方面的条件,认识和智力才能实现,那么显然,成分理论与软件条件有关。而且,就成分本身而言,“没有证据显示,它们在不同的文化和社会中是不相同的”。[2]它所概括的不同功能的成分具备普遍性。它们构成情境智力和经验智力的基础。换言之,文化、社会的和经验的因素只有通过成分功能才能体现出来。4.2 成分理论是斯氏三重智力理论中提出最早、研究最多且取得成果最为丰富的部分。不过,它的最初出发点只是站在信息加工的立场上去研究主体解决任务时的加工过程。它与其它众多的认知理论一样,并不像因素分析的差异理论那样明确地把自己的研究冠以“智力的”研究。这就是说,认知派理论家们是集合在信息加工的旗帜之下,而不是集合在“智力研究”的旗帜之下的。他们各自使用不同的范畴和分析单元,活跃在各自擅长的研究领域。期腾伯格就是以“成分”为基本分析单元,对类比推理过程进行分析,从而奠定了成分理论的基本框架。当然,不否认某些认知理论家明确主张:认知心理学就是阐述智力的本质和过程的,信息加工过程的特征就是智力操作的特征,如Anderson、Simon、Atkinson和Campione等人。虽未见斯氏有同样如此明确的说法,但其立场是与之接过的。因为他认为“智力的基本单元是成分”。[2]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把成分理论也归于认知派的智力理论之列。4.3 成分理论区别于一般认知派智力理论之处在于:它隶属于三重智力理论的总体框架并成为其中的有机部分。必须从三重智力理论的整体角度出发来理解成分理论。如此才能克服那些只研究内部心理机制的智力理论所共有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在它们自身范围内是无法克服的。因为它们的视野只囿于主体的内部世界这一个方面。而且,它们对内部世界的刻画又多是从远离现实生活的那些问题和任务出发的。诚如斯腾伯格所言,“在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对现实世界的适应与进行测验类型的任务或实验室任务的操作所需要的适应之间,似乎存在着实质的不同。……只有极端的还原论者才会声称它们是同一技能”。[2]他又说,“智力是在一个比测验情景和大多数心理学任务更为宽广和更为复杂的世界中存在的”。[2]一言以蔽之,成分理论只是智力三重理论中的一个亚理论,它不能独立地说明智力而必须附属于更全面的智力理论之上。4.4 作为成分理论中核心范畴的“成分”概念,它只是一个功能单元。成分理论能从主体面临任务(刺激)到作出解答(反应)的过程中分解出若干功能成分,这不能不说是对人脑黑箱软件意义上的工作原理的可贵探索。它自成一家之言且能自圆其说,这是其成功之处。但是,期腾伯格同时也有自知之明。他在批评智力的外显理论的通病时承认,它们在科学根基上是有缺失的,因为它们不能被证伪。作为外显理论之一种的成分理论,自然也不能幸免。他坦言:“信息加工的某种成分是理解智力的合适的分析单元。但是,这种假定还没有得到检测,也许它是不能检测的”。[2]当然,应该说明的是,说成分理论也不能被证伪,是仅就它作为智力理论而言的,并不是说它所产生的具体模式不能被证伪。其实在斯氏论述三重智力理论的主要著作《超越智商》一书中,相当部分的内容叙述的就是从该理论导出的模式及其经验检测之结果。当然,说尽而具体地评价这些内容也许值得我们再另外撰文了!

(1995-03-21收稿,1995-05-07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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