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女性小说的叙事视角研究论文_刘苗

新时期女性小说的叙事视角研究论文_刘苗

刘苗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0

内容摘要:在中国叙事文学中,一直以男性叙事视角作为传统叙事模式。新时期以来,随着文学形式和内容不断多元化,女性小说蓬勃发展,并且显示出鲜明的女性叙事视角的特征。尤其是新时期以来,女性小说大量采用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在这些小说里,作者把个人对生活的独特感受融入小说中,给人一种独特的感受和体验。同时, 到80年代后期成名的一些女作家几乎都采用了多种叙事技巧,多元化的叙事视角也给文学创作带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关键词:女性小说 第一人称叙事视角 多重叙事视角

叙事视角,一般来讲是指小说叙事者的立足点和观察角度。同一事件在不同的叙事视角关照下,就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和性质。因此视角的选择本身就隐含着叙事判断和价值倾向。当叙事者从性别意识出发来选取叙事视角时,必然就有了隐含着性别价值观的性别叙事视角[1]。

所谓女性叙事视角,就是女性性别叙事与视角的结合。在女性视角关照下,一方面女性成为思想和言说的主体,通过自我表达恢复了真实的女性经验,建构起女性主体意识;另一方面,又对传统的男权中心的价值体系进行了削解和颠授,表现出女性姿态鲜明的反抗,使文本具有了女性主义批评的意义[2]

一、第一人称叙事视角

视角是“叙述者或人物与叙事文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状态,即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角度观察故事[3]。”视角的承担者通常有两类,一是叙述者,二是故事中的人物。对于叙事视角,从人称上分为第一人称叙事,以“我”为叙述视角,由“我”来叙述自己的故事。因此,在“我”身上,实现了叙述者与主人公的统一,展现“我”的内心世界,给人一种很强的真实性和模拟性,但这种叙事视角也有着很大的局限性。这种叙事视角只能展现我的内心世界而无法透视别人的内心情感,这也将限制读者对小说信息的获得。

新时期以来,女性小说大量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像池莉、方方、迟子建和西西的小说都融入了个人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和体验,小说中也往往采用第一人称叙述从女性的独特视角来表达对社会、对人生的独特见解与思考。对个人价值和精神的尊重,对个人欲望的表达和肯定,对一个个具体生命体验的重视,是这些女性小说的最鲜明特征。这类小说以独特的第一人称女性视角,表达细腻丰富的女性内心情感世界。虽然这与传统的叙事方式相背离,但是它准确恰当地表现了女性的情感和生活,展示出女性世界的独特风貌。

以香港女作家西西的小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例,这篇小说是典型的以第一人称“我”为叙事视角的内心独白式的小说。“我”是一名给过世的人化妆的化妆师,却从没有跟“我”的男朋友“夏”说清楚我的职业。今天,夏将去“我”工作的地方参观,在等“夏”的过程中,“我”进行了一系列的对爱情、友情、亲情,以及人生种种的思考。全文的叙述者至始至终没有切换,都是凭借“我”的感官去看、去观察、去呈现,自始至终是“我”对事件、对他人内心与人生的认识与理解。

第一人称叙述视角可以充分展现“我”的内心情感世界,给读者一种很强的真实性,读着读着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主人公在与我们进行对话,又或者我们错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公。但是另一方面来说,第一人称视角本身又具有很大的有限性。它只能展现“我”的内心却无法透视别人的情感活动。但是,不能因为第一人称叙述视角存在限制读者对小说世界的信息获得就否定这一叙事艺术。作者以“我”的视角展开叙述,全文没有进行视角切换,其目的就是利用单一人物视角的有限性凸显“我”的绝对化的主观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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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中,读者所能了解到的只是“我”的意识,所聆听的只有“我”的声音,读者所了解到的其他人物的形象和内心也只通过“我”的内心独白。比如我认为“我并不害怕,是我的朋友害怕......我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离去[4]。”这些完全是“我”的内心独白,“我”的主观猜测或者是臆造。对于朋友们为什么不喜欢我甚至远离我,只是“我”自己单方面的认为是“我”的职业的原因,但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我们没有办法知道。还有文中关于夏对“我”的看法和明白事情真相后的反应,也完全是来自“我”的主观推断。由于一切叙事都是以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进行的,整个事件在连接上也是错杂跳跃的,许多事件和人物的内心世界,我们只知道表面那冰山一角,因此产生了大量的空白。作者利用视角的有限性所创造出来的“我”与他人、“我”与夏、甚至“我”与自身的相悖将矛盾与未知的空白凸显出来,等待读者的发掘。

二、多元化的叙事视角

传统小说惯用全知全能视角来描述人物和作品,这种叙述视角描绘的绘声绘色,有很强的故事性和生动性。这种叙述视角下,一个故事如果由不同的人或不同的人用传统的写实手法写出来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是,采用多元叙述视角由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叙述方式描绘出来的故事就会有不同的效果了。现代小说加入了叙述者,叙述者的出现使得作品与现实产生间离,使得这个叙述出来的故事带上了强烈的主观想象色彩。

新时期女性小说叙述视角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迟子建的《雪坝下的新娘》,制造了叙事者与作品中人物的裂缝,叙述者的出现,说明小说已经从全知全能的叙述视角中解脱出来。王安忆《雨,沙沙沙》回忆性视角,方方的《风景》以死者的眼光去看活着的人的叙事视角给人一种神秘感。多元化视角的出现,容纳了不同的叙述内容,使叙述时空得到进一步的扩展,从而使文学作品有了更丰富的内涵。

方方的《风景》叙事视角非常独特,她采用独特的鬼魂视角。鬼魂视角就是以死者的眼光去看活着的人和世界,给人一种神秘感和紧张感。它以一个家庭死去后埋在门槛下的小儿子的视角来展开叙述,这个生下不久即死去的孩子,能穿透生与死的界限以超全知全能的目光来关注他的父母哥哥姐姐们,在冷漠地叙述逐个揭开这个家庭每个成员的内心世界和生存历史,透视了极度贫困下人性的泯灭,个性的被扭曲和压抑。由死者的视角来讲述生存的故事,使得作品的生存景观看来异常的冷漠和残酷。由死者的观察所得出的结论,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无比艰辛和凄惶。应该说,这篇小说除了表现人性的深度,风格的凝重外,叙事上的沉静冷漠,叙述视角上的新颖独特也是它成功和保持长久阅读魅力的关键。

迟子建的《雾月牛栏》采用儿童和傻瓜视角来叙述,以追忆方式来描写故乡和童年,以儿童的眼光去观察和打量陌生的成人生活空间,从而营造出一个非常特别的世界。展现不易被成人所体察的原生态的生命情景和生存世界的他种面貌。相对于成人视角,儿童视角是一种独特的话语表达方式。《雾月牛栏》中的宝坠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他用儿童的眼光观察着自然世界的同时也体味着身边的人和事。借助“傻孩子”的叙事视角,感知孩子对于成年人观察和理解生活的窠臼的超越;通过宝坠对于生活的感知,发现生活本真的一面;透过孩子眼中的世界进入孩子心灵世界,以此进入作家的创作世界,领悟作家在创作中对于自然人性的追求[5]。

由此,我们可以说,叙述虽是一种把事实和事件或相互关系传递的行为和过程,但它的作用不仅是单单把故事叙述给读者这么简单。叙述制造了小说中人物的命运、性格。因而,叙述视角不只是单纯向读者传递文本信息这么简单,在很多叙事作品中,正是叙事视角创造了兴趣、冲突、悬念乃至情节本身。叙述方式的变化是作家的生活体验和审美观念变化的产物。随着生活观念的变化,作家也在积极寻找适合自己的叙事方式来展现自己独特的内心体验和情感世界。

参考文献

[1]郭亚明,张东.论新时期女性小说中的叙事视角选择[J].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7,1

[2]张素玫.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叙事视角[J].中文自学指导,2004,3

[3]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4]西西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M].台湾,洪范书店,1984

[5]廖姝清.倾听天籁———解析迟子建小说《雾月牛栏》对自然的回归[J].名作欣赏.2015,5

论文作者:刘苗

论文发表刊物:《文化研究》2015年9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6/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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