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中国流行音乐的出路在哪里?_音乐论文

1998年中国流行音乐的出路在哪里?_音乐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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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当美国的动画片满载着米老鼠和唐老鸭,浩浩荡荡挺进中国,大举占领电视屏幕的儿童节目后,有识之士惊呼:中国儿童,已经不爱国产动画片了。今天,纵观中国的音乐领域,一场规模更大的文化战争,在没有刀光剑影的精神战场上,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格斗厮杀,于无声处号角齐鸣,惊雷闷响。西方的交响乐、现代的音乐强有力地挑战着中国本土的民族音乐;而在风口浪尖搏杀的中国歌曲,已被欧美流行音乐及港台金曲,兵不血刃地同化征服了。经历1995年的磨难,中国流行乐坛在苦熬过1996年的疲软后,1997年的辉煌梦想再一次如肥皂泡般破灭。1998年,如果在创作上仍然没有彻底的变革,继续持坐视和等待的态度,21世纪,也许就是中国流行音乐的滑铁卢。

此话决非耸人听闻,1997年8月, 当我采访著名的音乐制作人何训田教授时,他曾不无忧虑地说:“中国流行音乐现在所走的道路就是被西方音乐逐渐殖民化,处于被蚕食的劣势。”无独有偶,中央音乐学院梁茂春教授参加完在日本召开的第九届国际流行音乐研究会后撰文指出:目前,东西方流行音乐的对话还是很不平等的,西方流行音乐文化对东方来说仍是一种强势文化,东方仍在模仿西方。于是,我们不难理解何以1997年中国流行乐坛萎缩近至冰点,实力歌手外流,刘欢、韩磊、毛宁签约索尼,那英投奔EMI;好歌贫乏,老歌手们只能重温旧梦, 而新歌手们则没有了腾飞的依托。青黄不接时期,冷不丁又从台湾晃进一个年轻小伙子,唱着《心太软》,让中国的老百姓着实感动了一把,也让中国的音乐人跟着后面无可奈何得伤心了几天。此情此景,我们不禁要问:中国流行音乐,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否要步中国动画片的后尘!

这些年来,我们的流行音乐太缺少创新和变化了

当流行音乐刚从港台登陆内地之时,我们不会忘记曾在百姓中掀起的风暴般的响应。那时候,一切都是新奇陌生的,张行翻唱了一些港台歌曲后,竟也名声大噪。而今,百姓的耳朵早已听够了西方和港台的流行音乐,口味变得越来越挑剔,而我们的音乐人还是一成不变地沿循着港式的方法操作,不敢越雷池半步。从歌词到编曲到配器,雷同化、公式化的东西多了,歌曲创作了成千上万,然而有特色的好歌在这样的流水线上是难以诞生的。艺术贵在创新,流行音乐重在原创。并非中国的音乐人素质差,创作水平低下,而是他们落入了一个极端狭隘的创作陷阱,固有的观念已桎梏住想象的丰富和自由,在铆足了劲和港台流行音乐一较高低的同时,不幸把陈词滥调误当作新奇,在没有方向的迷魂阵里左冲右突,对中国音乐的神奇魅力熟视无睹,把这宝贵的文化资源白白地浪费了。我们的流行音乐太缺少创新和变化了,流行乐坛仍是一个思想空洞,作品苍白,理论贫乏的艺术死角。从港台全套引进的所谓包装机制,把内地歌手包得确实越穿越少,发型修得越来越怪,却怎么也包不出像张学友、刘德华这类呼风唤雨的歌手,没有佳作的空壳包装,又怎能包出雄霸歌坛的巨星。

1997年第一场轰动中国的演出,是雅尼的音乐会,在北京、上海、广州场场火爆,雅尼的所谓“不识谱”等等奇闻,一度曾是各报的热门话题。在严密的商业包装和运作下,雅尼终于出落成一位光辉灿烂的神秘音乐人。雅尼的演出刚结束,北京一家实力雄厚,近几年来,一直以推介国内外经典音乐作品而在业内颇负盛名的音像公司便趁热打铁,迅速推出了雅尼的音乐专辑。本以为稳赚一笔,却不料音带面市后,销路呆滞,库存的几万盒尚未贴上标签便命归黄泉。发行公司被这一记当头的闷棍打晕了,这市场怎么真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我们无须议论雅尼的音乐究竟如何,在市场面前,它短命得令一向以快捷而著称的发行商也猝不及防,印证了广告学所说的:一个优秀的广告运动可以成就一种产品,也可以加速不合格产品提前毁灭。一味强调包装,显然是发展流行音乐的误区。

1997年的流行音乐,在沉闷的不发光状态苦苦挣扎。演出市场,从雅尼到周华健到小室哲哉到齐秦,高潮迭起,场场爆棚;内地唯一举办个人演唱会的歌手臧天朔,上座率却仅达6成,不说惨败, 至少是遭到了冷遇。已有知名度的歌手也没有什么新的举措,只能靠回味当年之勇聊以度日。韩磊找不着北,只好披上风衣继续《走四方》;毛宁在枫桥边一站便是几年,紧攥那张早已发黄的旧船票,不厌其烦地和你重复《涛声依旧》;倒是他俩和刘欢一起签约索尼,被新闻热炒了一番;尔后,适逢中国足球的失落,那英硬是被扯进去,经媒介的煎炸烹煮,做成一份味道极其古怪的拼盘,端给读者后,便偃旗息鼓。

1997年国内歌手出版的较重要的专辑有郑钧的《第三只眼》,朱哲琴、何训田的《央金玛》等。但遗憾的是专辑的所有歌曲,没有一首在百姓中产生强烈的反响。如果说1997年有什么受欢迎的好歌,严格说来只有《1997,永恒的爱》和《快乐老家》两首。较为引人注目的歌手则是陈明和朱哲琴,陈明凭着《快乐老家》得到了百姓的认可,而朱哲琴则是依靠《央金玛》的国际影响,反弹回国之后形成了知名度。

1997年的流行乐坛涌现出了两位重要的音乐制作人,北有中央歌剧芭蕾舞剧院的作曲家肖白,南有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的教授何训田。他俩风格迥异,但在1997年的流行乐坛却各领风骚。肖白是时势造就的音乐人,1997年香港的回归激活了他的创作灵感,从《公元1997》到《浅水湾的倩影》再到《1997,永恒的爱》,肖白在流行乐坛的知名度一路攀升,历史的巨变,把肖白推向流行乐坛的巅峰并大放光彩。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正大国际音乐制作中心的总裁江凌,这位中国流行乐坛的“撒切尔夫人”,似乎永远与中国流行音乐的变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她最早将现代企业经营管理制度导入了唱片业,让正大一度声名远播,1997年底又率先将原来的企宣部改为企划制作中心,鼓励主流的、非主流的、民族的一起繁荣。1998年的江凌踌躇满志,但不难看出,她对流行音乐究竟该怎么做也没有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只好样样都上,干脆来它个全面开花,继续摸索前进。

1997年流行乐坛唯一的亮点是《央金玛》从国际市场射回的反光

继《阿姐鼓》之后,何训田的《央金玛》再一次冲入世界,在全球65个国家和地区同步发行,这不啻是一针强心剂,让低落的中国流行乐坛又看到一片蓝天。美国现代音乐研究学者,中央音乐学院钟子林教授称何训田的《央金玛》为:New Age Music, 认为他的音乐注重对异质文化的吸收,摆脱了惯常流行音乐简单的旋律,但又不同于欣赏费力的交响乐,它是介于流行和古典之间的一种新时代音乐,满足了人们日益提高的审美需求。

旋律上,何训田一改西方流行音乐的格式,以西藏的民间音乐、宗教音乐为胎体,充满浓郁的地方色彩;配器上,是何训田匠心独具,建构中国流行音乐语汇的重头部分,是最值得中国音乐人借鉴和参考的地方。他突破西方浒音乐惯用的电声乐队组合,大胆地启用民族乐器,将西方流行音乐中的吉它、贝司、键盘等主乐器降为与唢呐、笛子、二胡等中国乐器甚至西藏当地的金钢铃以及一些无法听认的民间乐器平起平坐乃至更次要的地位,在这里,东方的田园牧歌与西方的现代金属得到了一次奇妙的融合。为中国流行音乐的进一步发展,何训田探索了一个极有价值的方向,掀开了中国流行音乐的进一步发展。何训田探索了一个极有价值的方向,掀开了中国流行音乐实现自己的个性,彻底摆脱西方殖民统治的“莱克星顿”枪声。中国第一位摇滚歌星崔健也十分重视对民族乐器的运用,例如《快让我在雪地上撒把野》,对古筝的运用是相当完美的,他的独特的音乐个性,使他的摇滚乐的影响力从内地横扫到港台。

如果将何训田的《央金玛》和中国20年代广为流传的民歌做一番比较,会发现它们之间有一种惊人的血脉相承关系,唯一不同的是何训田的音乐采用了现代技法,并融入了相当多的异质文化成份。

《央金玛》能拯救中国流行音乐吗

《央金玛》的音乐母体是中国的而非西方流行音乐,在此基础之上融入了西方流行音乐的一些技法,唯其如此,它才具有东方特色,它才能出口西方,让洋人顿觉耳朵一惊。《央金玛》符合了人类文化不断交流融合的未来大趋势。反过来,如果我们将70年代那些广为传唱的民歌,融入西洋乐器和技法予以重新编配,同样也会焕发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光彩。中国敦煌国际影视文化交流中心总经理雪伶先生曾精心策划制作了一张《中国乐魂·梁祝》专辑,在这曲民族经典中,他以自己独特的音乐理念对它加以认知和重构,他用小提琴代表祝英台,钢琴代表梁山泊,二者时而交叉演奏,互诉衰情,时而合为一体,民族乐器与西洋乐器在这里综合使用,相映成趣,极大地丰富了音乐的表现力。他还穿插了一些营造气氛的自然声响,甚至利用高科技手段,辅之以电声音乐节奏,创造了《梁祝》的听觉新境界。这种充分利用东西文化的异质交融,重新诠释的《梁祝》,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专辑的销量令雪伶自己也感到惊讶。

然而,何训田深入西藏,呕心呖血创作出的《阿姐鼓》和《央金玛》在内地却遭到了听众的冷遇。历史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80年代曾风靡文坛的“寻根派”小说,张艺谋选择他们的作品拍出了中国第一部惊动世界的电影《红高粱》,但《红高粱》在国内的普遍反应却是“看不懂”。何训田的音乐固然闪烁着宁静安详、光辉清朗的东方色彩,但它所表达的仍不是一种纯粹的、能引起中国人灵魂共舞、情感共鸣的东方新时代文化,它所蕴含的人文意识仍是远古洪荒的心灵情趣。尽管何训田声称自己的音乐不是西藏音乐,而是以西藏为背景的东方音乐,但我更愿意认为它就是我心目中的西藏新音乐。它的浓郁的地域风情;洋溢着宗教气息的文化品质;尤其是朱哲琴古怪的、掺杂着藏语的发声方法,已然成为一件最主要的乐器而贯穿始终,这一切令我无法不想到遥远而神秘的西藏。《央金玛》的非现实性的因素,阻碍了市场的流行。尽管何训田的音乐语言是中国的,但却并未做出中国的时代品格和人文精神。其二:一味走高品质的路线,只出CD不出盒带,这是对中国百姓的消费水平视而不见的表现,人为地将绝大部分的听众拒之于门外。其三:声音的动态范围较大,需要用精良的音响设备才能欣赏,这样的音乐,只能为收入较丰,且受过良好教育的有闲人士所欣赏,这是一种散发着贵族气息的“流行音乐”。从骨子里看,何训田的流行音乐仍然割舍不下他的“古典音乐情结”,他沉浸在交响乐的感觉中与流行音乐进行对话,并没有彻底放松自己,与流行为伍。

《央金玛》为中国流行音乐找到一个新的起点,它是林中的响箭、黎明的微光、旷野中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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