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是故乡:林兆华访谈录_戏剧论文

戏剧是故乡:林兆华访谈录_戏剧论文

戏剧就是归故乡——林兆华访谈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故乡论文,戏剧论文,访谈录论文,林兆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垦荒

处女地对我的吸引胜过故园高楼。只要是你自己的创造,哪怕是狗窝、鼠洞、羊圈、也乐在其中。 ——林兆华

张:人们提到林兆华的名字,都知道是人艺的大导演,但是又不是人艺风格的最直接的继承者,甚至有人说您是人艺的叛逆者,您怎样看待您和人艺的关系,您是否接受“叛逆”这个词。

林:这是我很不好谈的问题。我很少接受别人的采访,文章我也很少发表,就是有个心理:要说就说点真话,可是说真话又容易得罪人。我并不是一个狂妄的人,只不过有些看法不招人喜欢。我不媚俗,媚俗当不了艺术家。

人艺培养了我,我很骄傲我是人艺的儿子。首先要说说人艺风格,人艺是中国话剧舞台的集大成者,是中国话剧史上的一个奇迹,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主要归功于老一辈的焦菊隐,夏淳等导演,还有老舍曹禺这样伟大的剧作家,《茶馆》、《雷雨》、《龙须沟》等一批剧目,形成了人艺的现实主义的风格,尤其是经过时间的磨炼,《茶馆》成为北京人艺的代表作,也就是代表了一种具有浓郁的北京乡土气息的现实主义风格。要说人艺传统,这恐怕是最正宗的。

我的艺术创作的最初就是在人艺开始的,这个创作群体,创作土壤对我的影响,塑造,简直无法用笔墨来形容,有些甚至是我自己都意识不到。我可以说,我是人艺的正宗的继承者。我是在戏剧学院接受的正规的现实主义教育,又没有在国外学过戏剧,我不继承它会继承谁呢。

问题是对继承的看法,这其实是个常识,继承不是为了发展吗?如果你没有发展也就谈不上继承,固守原来的东西,只是把过去积累的东西作为艺术包袱,你会拖传统的后腿,只有继地往前走,你才算真正的继承者,这是我对继承的理解。

张:其实说到底这是一个艺术观念的问题。你的观念可能比较开放一些。

林:也说不上什么开放不开放,我觉得许多都属于起码的常识。讲太多的大道理反而把它弄拧了。我不太会讲大道理。戏剧学院请我去当客座教授,真不好讲,ABC我也讲不出来。有人说你就讲你的戏是怎么排出来的,这也很难讲,有些戏,真很难说它们是怎么出来的。

而且我对那种教育方法也有看法,说得不好听属于艺术幼儿园的做法。人家既然进了艺术大学,就应该具备了表演、导演、舞台美术方面的专业知识,起点不应该太低吧,另外艺术教学,不论表演、导演都要从根本上解放人的心灵,释放人的天性。恰恰是在这个最重要的环节上我们失误太多,用一些美其名曰艺术规律的东西来锁住人的心灵,压抑人的天性,这和艺术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嘛。艺术规律有没有?有。但对艺术创作起多大作用?难说。规律是从现存的东西中推导总结出来的,然而艺术家的每一次创造都是未知领地,艺术规律如果不通过艺术家自己的心灵去发现,就等于什么也没有。

张:你认为艺术创作就应该打破现有的规律,用自己的心灵重新发现,这应该说是你遵循的一个艺术规律。

林:对艺术观念、戏剧观念的讨论我从来不热衷的。因为我认为,戏剧观是很多人的东西,林兆华的戏剧观应该就是林兆华自己创造的,我排这个戏,怎样想就怎样排,我不可能按照什么观念、什么主义、什么流派去排。有人提建议,你这出戏应该是荒诞的,这出戏应该是现实主义的,我根本不予理睬,我想它应该是什么样,我就怎么排。

张:按照你的经历,在戏剧学院,在人艺接受正统的现实主义戏剧观,你的这些想法又是怎么产生的?

林:一开始是出于很简单的愿望。80年代以前,固有的戏剧太贫困,走遍全国都是一个模子。我只是想把当时的戏变变样子,就有了《绝对信号》,有人问:你这是一种什么戏,我说我没那么复杂。舞台是一个无限的空间,我们把它封死了,现在想把它弄得丰富点,有什么不好。再有我觉得剧作家提供了一个剧本,你只能根据现有的材料来安排,怎么可能一样。处理得好不好是一回事,但总得根据生活的素材来考虑,要说规律这恐怕是一个规律。说句概念的话,总得有点艺术个性,没有个性就没有艺术。

我们这么大的国家,十亿人口,一大群戏剧家,怎么可能只延续一个体系,历史在发展,时代在变迁,怎么可能只固守一种风格。如果让我们的艺术家个性都释放出来,有几十个体系,上百个流派都是正常现象,我们恰恰是把不正常的艺术现象当做正常的艺术传统来宣扬。并且用它来规范每一个人。

张:我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你的作品每出来一部都会招致非议,引起上上下下的争论。

林:这没办法,你可喜欢你的,我则坚持我的。有的属于其他问题,也是没办法。

争议就甭说了,几乎每部戏都有争议,说不在乎也不太真实,所以我尽量不说话,少抛头露面,清清静静地排我的戏就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戏会有那么多争议。《野人》可以理解,它走得比较远,属于戏剧观念的,连《红白喜事》也争议,那可是纯现实主义的。其实我并不前卫,也没什么不满,很简单,我只是觉得戏就应该这样演。

张:外界对你的压力很大吗?

林:其实我并不算很大胆。身在剧院,面对观众,总要受各种各样的制约,我也接受这种制约,不过人家说好说坏我不太看重罢了,无所谓。

二、涅槃

一次辉煌的演出只是场焰火表演而已,我原知这一点,所以总是期待着新的焰火比赛。

——林兆华

张:82年的《绝对信号》是您第一个有影响的作品,也是中国第一小剧场,您是怎样进行这种尝试的。

林:我说过我对当时的戏剧现状不太满意,太陈旧,想试试一个新路子。另外剧本提供了现实空间和心理空间两条线索,现实主义的戏剧表现心理空间很难,除非大段内心独白。所以想找到一种合适的表现形式。用小剧场的方式主要想和观众达成更多的默契和交流。推翻所谓的“第四堵墙”的概念,让演员直接面对观众。《绝对信号》出来的过程写成一本书,一定很精新,最初是在排练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破箱子,灯光也没有,我记得我那时候打着五节电池的大手电筒做追光,很艰苦的。审查的时候也很有意思,看完以后六七分钟没人说话。不过到后来还是很接受的,从根本上来说这出戏还没有逃出传统的戏剧模式:人物、情节、故事、高潮,而且主题也是很积极的。只是在表现手法上有一些不同。

张:原来的《车站》和《野人》就走得更远一些。

林:我相信感觉,一个艺术家在从事艺术创作的时候,感觉很重要。85年我排《野人》的时候,不得不写一些东西,其中很重要的谈到一点,就是艺术创作的感觉问题。这种感觉不是东一锒头西一棒子的胡来,不是一种随意的瞎想,它是一种对生活、对事业、对文化等等的总体修养,这种修养决定你拿到什么就会首先有一种感悟,这种感悟决定了你最急于表现的东西。反正我的感觉是这样,理性不是说不起作用,但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我更重视艺术感觉,理性只是起一个调节作用。

张:谈谈当时的创作状态好吗?因为《野人》的确是一部超乎常规的戏,您自己也说它属于十二生肖以外的玩意儿,我很想知道您的那些奇思异想是怎么来的。

林:当初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有一个月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排。从来没有作家这么写过戏,怎么会几条线索同时进行,怎么能开天辟地、上下几千年地写,怎么排,我也不知道。拿到这种本子亦喜亦忧,喜的是导演大有发挥的天地,忧的是驾驭不好,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

于是开始琢磨,突然有一个念头闯进脑子里:这个戏要表现生态学家的意识流动。这个灵感让我非常激动,那感觉就象沙里淘到金子一样,有了这个感觉我的戏就可以活了,因为人的意识是不受时间和环境限制的,我可以随心所欲。什么开天辟地、森林、洪水等等都可以纳入到人的意识当中的。

接下来就是表现形式问题。想象展开了,激发出来的东西就越来越多。首先我感觉到生态学家的思考:森林,我想用人体去表现原始森林,满台巨幅尼龙布覆盖着各种形态的演员,象是大地。音乐声中演员缓缓地伸出双手,40只不用姿式的手撒上绿光,人体再从尼龙布里生长出来,20个人自由选择形体的造型,高矮粗细、直的、斜的、扭曲的、舒展的、雄伟健壮的、发育不全的……,造成一种诱发人想象的神秘莫测的美。

张:对,《野人》的演员表演也是别具一格,不是一个单一的角色,而是一个形体的群体,用一种即兴的形体来表现一些抽象的概念。

林:当时演员状态不错。我对当时的排练好的正规舞蹈加进戏剧没多大兴趣,我更重视形体的表现力,同时有许多东西,就现有的东西根本无法表现,很难想象用舞蹈去表现开天辟地、洪水、森林、环境保护。我选择了演员的形体。因此演员的形体,包括心灵的解放对这部戏尤为重要。

开始是用音乐带动演员的情绪,用心灵去感受音乐,形体自然而然地流露,进入状态之后,随着音乐下意识地流出一些东西来,精彩极了,是任何天才的导演或舞蹈家都编排不出来,那种感染力是直接面对心灵的。

有了总体想法,这个戏就进入了一种自由王国,第二章老歌师唱开天辟地的《黑暗传》,好久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去表现。谁见过盘古开天辟地的情境。古代神话《易经》、老、庄都说盘古时期是一片黑暗与混沌,于是我想让老歌师在高坡上吟唱着《黑暗传》,背景搞得昏昏暗暗、迷迷蒙蒙、恍恍惚惚,造成一种非现实的远古的感觉。惊天动地的鼓声象闷雷在天空炸开,一团火球从地面腾起,在宇宙间翻腾,尼龙布下覆盖着20个人体造型,象游戏似的不停地把火球托起,好象山峦。丘陵也是活的生命,忽而山峦、丘陵、大地、魔术般地不见了,人群抖动着一个大降落伞,忽高忽低地飘浮着火球在降落伞上翻滚着……你说是宇宙?是一团火?是太阳?是地球?是老子的阴阳二气化生万物说?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有人问我,你怎么会这样处理,我真讲不清楚,直觉帮助了我,导演是感觉的艺术。

张:您当时有这样一句话,有人说这是话剧吗?我说这是戏剧。

林:是这样,为什么非得要规定话剧什么样,凭什么你的规定就是对的,只要它来自心灵,对人民,对艺术有益,就行了,排完《野人》我有个感觉:没有舞台不能表现的东西。舞台是有限的;但人的心灵是无限的。

张:那时候那种灵感造出的自由创作状态一定非常愉快的。我记得人与自然对话那场戏有两件大黑袍子,阴阳八卦,印象很深。

林:我就是想要这两件大黑袍子,脑子里有了这个画面,非要不可,纯粹一种直觉。

张:很奇怪的是,在排了《野人》之后,您又接着导演了几部非常写实的戏,代表作就是《狗儿爷涅槃》,这种风格的转变有什么理由吗?

林:我说过我从不按某种风格来排戏,我只是觉得,这部戏就得这么排。你让我把《红白喜事》、《狗儿爷涅槃》排成那种抽象的,象征的那不是很别扭嘛。一个戏一个排法,对我来说从来没有固定的格式。

张:但是同时驾驭这两种不同风格的戏剧恐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这需要不同的思维方式。

林:也不难,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流派之争,我对各种流派没有抗药性,也不受各种流派的束缚,不管东方的西方的,传统的现代的,只要为我所用,我都拿来。

很多人认为我排《狗儿爷涅槃》是改邪归正,重新回到现实主义的路子上来,为此我还写了一篇文章为《涅槃》做解释,我希望以后我不要再做这样的解释了。我只知道这个戏应该那样去排,如果用某一个成功的戏来规定我下一个戏非得这么来排,那是对我的一种不理解。我在《涅槃》中说:艺术创造的经验是总结不得的,更是不能推广的,每一部作品只能是这一个的创作冲动。狗儿爷涅槃不了,艺术家创作的每部作品,都应该是一次涅槃。

三、反省

我们今天面对哈姆莱特,不是面对为了正义复仇的王子,也不是面对人文主义的英雄。我们面对的是我们自己,能够面对自己,这是现代人所能具有的最积极、最勇敢、最豪迈的姿态。——林兆华

张:今年您排的三部戏:《浮士德》、《蝴蝶梦》、《哈姆莱特》影响都很大,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古典题材,离现实很远,是否有意在回避什么。

林:那倒不是,主要是没有好本子,不能让我激动,我就不排。

排古典戏,还是那个道理,我一个导演,排演《浮士德》,就不再是原来的《浮士德》、《哈姆莱特》也不会是原来的《哈姆莱特》,说彻底一点它就是我林兆华的《浮士德》和《哈姆莱特》,我会把我对人生、对戏剧、对艺术的理解放到里面去,因此,搞古典戏对我来说也不是回避。

张:你选的这两个戏都是博大精深,思想丰富,你是在哪一点上和它们找到契合点的?

林:当然有,我有自己对这两部戏的独特的处理。首先我把浮士德和哈姆莱特都看作人,都把他们放到地面上,用现代人的眼光去重视他们,还要让观众也能看懂。

西方人把《浮士德》捧上了头,把它作为一种偶像,一种民族精神来崇拜,如果是这样,我也不敢排。德国“鬼子”和法国“鬼子”看了我的《浮士德》以后说,噢,还可以这样搞。很简单。我用一种批判的眼光来看待它,而且在他身上我找到了一个心灵的契合点,就是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就象中国的知识分子,有许多追求这是非常可贵的,在追求的过程当中又有他的困惑、他的失落,他的动摇,甚至他的残酷,在许多时候他会充当开路先锋和启蒙者的角色,但是关键时候背叛的也不少,软弱的也不少,浮士德就是这样,他追求了一辈子,探索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输给了魔鬼,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在追求的过程中也是这样,在他最后的时候他是靠帮助一个腐败的王朝,维持它的统治来拯救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用中国的话说就叫招安,而且是主动去招安。他追求爱情。追求个性解放,其结果却害了格列奇一家。他追求事业,填海,其中有个小情节。一对老头老太太占了它一点点地,他就非常别扭,派靡非斯特把他们烧死,他占领整个领地。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可多少人失去了他们的财产和生命,理想的实现是靠多少人的牺牲换来的。

张:道理很深刻,那么这种思想怎样在舞台上表现呢?

林:我用最简单的方式处理它,光靠哲学是不行的,我把它搞成一个通俗连环画,把几个重要的东西搁在上面,也不一定都能理解,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吧。

《浮士德》最早想用皮影,但是放在舞台上太小,不行,于是改用人来投影,有皮影效果,分成几道幕,灯光一打,远远近近的,十来个人造成很强的效果。伴奏用的摇滚,有人说这不太合适,《浮士德》这是严肃的东西,歌德一生的思考都在里面,用摇滚不搭调,减弱了它的哲学思考。也算一家之说吧。

张:你这样说,使我对历史剧或者古典剧的理解更深刻一些。《哈姆莱特》的处理更为独特。

林:那是在90年代,在实验工作室搞成的,搞成之后没有公演。今年拿出来公演,剧院还很担心,电影电视看过那么多遍了,谁来看你的《哈姆莱特》,结果那天是排队买票,效果不错。

我首先还是把《哈姆莱特》当做我的《哈姆莱特》来排演。我不想把它搞成一个宫廷内部勾心斗角的权力争斗,也不想把哈姆莱特当做王子、哲学家和人文主义英雄来歌颂,我把他当做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表现他的犹豫、彷徨、苦恼,有思想才有苦恼,我们现在更多的是麻木多一些。有一些苦恼不是坏事。

最重要的是要表现人的处境,这是我们每一个人所面临的问题。所以我在这部戏中找到了一个最基本的命题:人人都是哈姆莱特。哈姆莱特是我们中的一个,在大街上我们也许会每天交错走过,那些折磨他的思想每天也在折磨我们,他面临的选择也是我们每天所要面临的。生存或者死亡是个哲学命题,也是生活中每一件具体的大事和小事,是或者不是,你只能选择其中一种。如果每个人都面对自己的困惑、苦恼、内心争斗,你就会发现:的确人人都是哈姆莱特。

由此也带出来哈姆莱特角色换位的处理方式了。戏里有三个哈姆莱特,三个角色互相转换,国王演着演着成了哈姆莱特,哈姆莱特成了戏子……比如说最后一幕,哈姆莱特持剑刺向克劳狄斯,转瞬之间,两人角色互换。倒下的竟是哈姆莱特,也就是扮演哈姆莱特的演员,而扮演克劳狄斯的演员此刻已成了哈姆莱特,吩咐他的朋友霍拉旭向冷漠的人间传述他的故事,然后颓然倒地。究竟是哈姆莱特杀死了克劳狄斯,还是克劳狄斯杀死了哈姆莱特,就没必要深究了,反正人人都是哈姆莱特。它的意义也由正义的复仇变成了人类的自残。

最后一个情节就是:哈姆莱特和克劳狄斯都死了,谁来继承王位呢,就是那个福丁布拉斯,按现在的说法他是一个纨绔子弟,一个狗少,由他来继承王位,很可以象征权力的偶然性。

张:真正的艺术,最后指向的都不是艺术本身,所谓真正的艺术其实是忽视艺术,那么它应指向人自身,人的处境是个大话题。《野人》表现的是生态环境的内容,但归根到底也是表现人的处境。

林:《野人》试图寻找一种人的内部外部的和谐统一。人类发展到今天,对生存环境的破坏已经到了危害人类自身的地步。恩格斯说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自然界会报复,历史更加如此,个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在人们攫取大量物质财富的同时,内心失去了平衡,真正的幸福在哪里。艺术是想追求一种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追求一种心灵的平衡。

细毛的梦境不如说是一个象征,是人类愿望:人和自然亲昵地对话,人在自然界尽情地歌舞。但这种和谐是暂时的,不和谐是绝对的,人们为了寻求和谐是要付出劳动甚至牺牲的。

张:这种代价总是要付的。

林:是,所以我们才在这块不算肥沃的园地里拼命地劳作,就是想有一天有这样一种和谐出现,我想,那才是我们人类的家园。

标签:;  ;  ;  ;  ;  ;  ;  ;  ;  

戏剧是故乡:林兆华访谈录_戏剧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