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墙板铭文的注记_文物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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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陕西省扶风县白家村南发现一处窖藏西周青铜器,其中以墙盘最为重要。墙盘铭文古奥(图一),诸家考释各有贡献,解决了不少问题,然亦不无遗义,有待进一步探索,最近,个人将平日研读该器铭文的心得略作整理,并且补充了2003年出土的盘铭中与此有关的资料,一并加以讨论,拙文所论难免有谬误不当之处,敬希方家惠予指正。

图一 墙盘铭文拓本

唐兰先生释此铭“达殷”,谓:“《广雅·释沽一》:‘达,通也。’《书·顾命》:‘用克达殷,集大命’”。(注:唐兰:《略论西周微史家族窖藏铜器的重要意义》,《文物》1978年第3期。)李学勤先生说并同。(注:李学勤:《论史墙盘及其意义》,《考古学报》1978年第2期。)“达殷”一词又见于新出土的盘铭:“曰:不显朕皇高且(祖)单公,堇(勤)疆土,用配上帝。”李学勤先生说:“‘达殷’见《书·顾命》。‘达’义为通。《正义》云:‘用能通殷为周,成其大命,代殷为主’”。(注:李学勤:《眉县杨家村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2003年第6期。)以上两家释读基本一致。

达义即通,“达殷”即“通殷”,上述释读是对的。《逸周书·世俘》:“维四月乙未日,武王成,辟四方,通殷,命有国。”孔晁注:“言成者,执殷俘通之以为国也。此克纣还归而作也。”孔注不明上古历史,而揣测“通殷”是“执殷俘通之”,实为臆想之词,令人难以理解。通过墙盘、盘两器铭文与《书·顾命》中“达殷”的对读,可知“达殷”为动宾词组,“达”的对象是“殷”,说得更清楚的是墙盘铭文的“达殷,民”。“达殷”的具体内容,《书·顾命》只言:“达殷,集大命”,而鼎则详述为:“达殷,(膺)受天令(命),匍有四方,并宅,氒堇(勤)疆土,用配上帝。”这段铭文道出了“达殷”是以周人取代殷人的统治,也就是建立周朝为主要内容。由于殷周盛行天命观,人们认为一个王朝的建立者必须受天命,才能实行对四方各国的统治,才能实行殖民封建,才能巡视疆土,才能在死后升天,在上帝左右。因此,“达殷畯民”是说周武王使殷的畯民通达其取代之意,也就是晓谕殷的畯民拥护周朝的统治。《逸周书·大聚》说:“维武王胜殷,抚国绥民。”《国语·周语下》云:“布令于商,昭显文德,底纣之多罪。”皆属“达殷”之举措。至于“达殷”产生的结果,则当如墙盘铭文所言:“达殷(畯)民,等形(注:刘桓:《释甲骨文字兼说大保簋铭的考释》,见《甲骨征史》,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2年。),其中后一形与此相近,由此可见旧释为“永”,非是。同铭中“永宝用”之“永”作形,于此显然有别。巩,当读为,王国维释《毛公鼎》的“不巩先王配命”,从孙诒让说将“不巩”读为“丕”,(注:王国维:《观堂古金文考释》,《王国维遗书》第6册,上海古籍书店,1983年。)甚是。“道不巩”,道当指治道,即形成的良好的政治局面及举措,《左传·桓公六年》:“所谓道,忠于民信于神也。”“道”的观念,虞夏即有,商周更有所发展,《史记·殷本记》:“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伐之。汤曰:‘予有言:人视水见形,视民知治不。’伊尹曰:‘明哉!言能听,道乃进。君国子民,为善者皆在王宫。勉哉,勉哉’。”这段对话表明,商代已经用“道”来指治道。

(髟)(注:此字释读见林沄:《说飘风》,吉林大学古文字研究室编:《于省吾教授百年诞辰纪念文集》,吉林大学出版社,1996年。),伐尸(夷)童

前人根据古书记载,结合金文研究,已经指出周昭王时曾有两次南征。(注:说见杨树达:《积微居金文说》(增订本)页136-138,科学出版社,1959年;唐兰:《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征》页198-199,中华书局,1986年。)周昭王确曾伐楚,(注:见高亨纂著、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会典》页159、页188,齐鲁书社,1989年。)周人想打通通往南方的道路,这应该是昭王南征的目的。南方方国以楚国最强,故铭文只提到楚荆,其余方国略去未提。

井帥宇诲

按“井帅”即“帅型”。(注:李学勤:《论史墙盘及其意义》,《考古学报》1978年第2期。)《师虎》:“今余惟帅井先王令。”先秦古文双音词常有颠倒用法,金文亦然。此种现象尤以在韵文、诗歌(如《诗经》)中多见,盖为求协韵作此调整,以便诵读时抑扬顿挫更有韵味。墙盘铭文,文彩斐然,也追求这种效果。“宇诲”的“宇”通訏,义为大。诲,《说文》训为“晓教也”。“宇诲”,疑与祭公谋父对穆王的讽谏事有关。

新出土的盘铭记述邵王、穆王的业绩道:“用会邵王、穆王,政四方,(撲)伐楚荆”。过去学者受墙盘铭影响,认为周昭王伐楚于史可征,而将伐楚的青铜器大都归在昭王时期。然而,从《盘》记载来看,穆王时期仍有征楚之事,昭、穆两王皆曾伐楚,此正与《古本竹书纪年》的记载相一致。如《古本竹书纪年》载:“周穆王三十七年伐楚,大起九师,至于九江,比鼋鼍为梁”。同书又载:“穆王南征,君子为鹤,小人为飞鸮”。这些记载的可信度比过去大为增加。这也说明,用金文研究古史,也需要以不同器物的铭文相互补充和印证,庶几能更接近于史实。

武王既殷,微史高祖乃来见武王,武王则令(命)周公舍,于周卑(俾)处

墙盘乃陕西省扶风县白村所发现的青铜器窖藏103件器物之一,学者根据这批青铜器74件有铭文者的铭文及形制,已初步判定其为微史家族之器。在这批青铜器中,丙组钟铭(76FZH1:8和76FZH1:30)叙述其列祖受封事道:

(注:[1]吴振武:《‘’字的形音义—为纪念殷墟发现一百周年而作》,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中研究历史语言研究所编:《甲骨文发现一百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1898-1998)。)

(注:[2]陈炜湛:《甲骨文同义词研究》,《古文字学论集初编》页139-140,此据于省吾主编:《甲骨文字诂林》(三)页2375。)

(注:[3]管燮初:《说》,《中国语文》1978年第3期。该文释读举出西周字,引用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当是古捷字,《魏三字石经》春秋残石,郑伯捷,捷字古文作,从木,此从,与彼同意。”)

(注:[4]李学勤:《眉县杨家村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2003年第6期。)

裘锡圭先生曾经指出,以下二铭可与上引墙盘铭互证(注:裘锡圭:《史墙盘铭解释》,《文物》1979年3期。)。

这与微史剌祖已隔两代,若期间职事无变化,“五十颂”就应属威义之事。

古人常常提到威仪。如《诗·邶风·柏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书·顾命》:“夫人自乱于威仪。”《国语·周语中》:“容貌有崇,威仪有则”,《墨子·节用中》:“俯仰周施,威仪之礼”,《礼记·中庸》:“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郑注:“威仪,曲礼也”。《礼器》则说:“礼经三百,曲礼三千”。按威仪既与容貌相提并论,复为俯仰周施之礼,名目烦顼,无疑是属于当时礼仪细节之规定。“五十颂”的“颂”,古又通“容”,《毛诗序》:“颂者,美盛德之形容”。而古代“容”正可训为“威仪”,如《礼记·杂记》:“戚容称其服”,郑注:“容,威仪也”。今得此注,可知“五十颂”的“颂”确指威仪。又,古人常以义、仪字表示威仪。《说文》十二篇下我部:“羲,已之威义也。从我从羊。”段注指出:“古者威仪字作义。”钟铭文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周礼·秋宫·大行人》:“以九仪辨诸侯之命,等诸臣之爵。”注云:“九仪,谓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春官·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郑注:“每命异仪,贵贱之位乃正。”《春官·典命》:“掌诸侯之五仪,诸臣之五等之命。郑注:“一仪,公侯伯子男之仪。”以上是根据古代社会的等级分的威义。《诗·豳风·东山》:“九、十其仪”,则是形容女子出嫁时礼仪之多。

古代“威仪三千”是就威仪的各种细节而言才如此之多,这是商朝的礼容经过西周至东周而臻于极致。揆诸殷末周初情况,虽然殷末有商容专司威仪之事,威仪的种类当远没有后代繁多。微史掌“五十颂”(威仪),为周人所用,在当时已经很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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