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的知觉知识不是真理吗?_感性认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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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正确的感性认识是不是真理,目前仍有分歧。对这个问题持否定态度的理由是“真理只能存在于理性认识之中”,还有的学者认为“这个提法本身就有问题”,因为“感性认识只是对事物表面的或外部联系的认识,还没有深入到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它就无真与假、正确与错误可言”,且进一步指出“提出正确的感性认识是不是真理的问题,本身就割裂了感性与理性的内在联系,对感性认识性认识作了抽象、纯粹的理解。”对这个问题持肯定态度的理由是“对象和认识一致。”[①]我赞成后者的观点。但我以为仅从“对象和认识一致”上找根据还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真理不仅仅存在于理性认识之中。

什么叫真理?我国理论界一般认为:“真理是与客观世界及其规律一致的认识,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的意识中的正确反映,简单地说,就是正确的认识。”[②]认识包括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这是因为“认识起源于人的感性认识”[③]。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一样均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因此,正确的认识既包括正确的感性认识,也包括正确的理性认识。因为真理“是正确的认识”,因此,认为正确的认识只等于正确的理性认识是说不通的,同样,“真理只能存在于理性认识之中”也是说不通的。

认为“真理只能存在于理性认识之中”的一个理由是“感性认识仅仅停留在事物表面层次上,只能认识到具体的、现象性的东西。”[④]这是没有看到真理的形成是一个过程,没有看到真理在内容上是分层次的,一句话,没有把真理作为系统来把握。真理的形成轨迹是:人们通过实践获得特定的感性认识,感性认识经过实践检验,正确的感性认识即是感性认识真理,在感性认识真理基础上,通过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借助必要的工具,经过思考获得理性认识,理性认识经过实践检验,正确的理性认识即为理性认识真理。用公式表示即“实践——感性认识——实践——感性认识真理——思维——理性认识——实践——理性认识真理。因为感性认识真理和理性认识真理均须以实践为基础,思维又是实验基础上的认识活动,故这个公式可简写为:

从内容上看,感性认识真理是真理发展的低级阶段,是对事物的各个片面和外部联系的正确认识。理性认识真理是真理发展的高级阶段,它是对事物的全体和内部联系的正确认识。真理在内容上又是分层次的,感性认识真理是真理内容的较低级形式,理性认识真理是它的高级形式。总之,真理是一个系统。从上述真理的形成轨迹看,真理的形成不可能跃过感性认识真理,一下子发展到理性认识真理。从内容上看,理性认识真理要以感性认识真理为基础,感性认识真理要以理性认识真理为指导,逐步发展到理性认识真理。因此,否认感性认识真理的存在就去掉了真理系统链条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这样整个真理系统的链条就连接不起来,而由链条传动的整个真理系统这架机器就无法正常运转,实际上这也就否认了真理的存在。

陈善光同志在1995年第4期《现代哲学》杂志上发表《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吗?》一文,以正确的感性认识“不具有真理指导人们正确改造世界的价值”来否认它的存在。我认为这是不能成立的。正确的感性认识同样具有指导人们正确改造世界的价值。表象是感觉和知觉的再现。《三国演义》中,曹操曾利用人们过去吃梅子产生的感觉和知觉,扬言前边有梅林,让感觉和知觉形成表象,使士兵口里流出口水来解决暂时口渴的困难,留下了“望梅止渴”的佳话,这不正是它指导实践作用的体现吗?

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这个提法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首先,感性认识有正确与错误之分。认为感性认识“还没有深入到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它就无真与假,正确与错误可言”[⑤],这是不对的。认识是人脑对客观事物的反映。由于人们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知识结构自身器官发育的完善程度不同以及人们受客观事物暴露程度的限制,人们的认识有正确与错误之分。人们的认识包括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人们的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一样,同样具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如一个患色盲症的人,他对客观事物的颜色的直观感觉就不会有正确的反映。

其次,认为感性认识是真理这个提法有问题的第二个根据是:因为“人的感性认识总是渗透着理性认识……”这样提“本身就割裂了感性与理性的内在联系”[⑥]。我认为这也是不对的。我以为从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相互关系看,并不能得出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这个命题不能成立的结论。首先,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是相互渗透的。感性认识渗透着理性认识,理性认识也包含着感性认识,如果仅根据感性认识渗透着理性认识,就认为正确的感性性认识是真理不能成立,那么也可以同样的思维方式推出,因理性认识包含着感性认识,正确的理性认识是真理也不能成立。反过来,如果承认后者能成羵,也就势必承认前者同样成立。其次,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是相互渗透的,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纯粹的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这只是从联系的角度,从二者的关系方面来考察问题,并不是说二者没有区分。实际上,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在一定条件下的界限是确定的,区分是明显的,不能把二者相互等同。感性认识是人们对事物的外部联系的认识,是认识的低级阶段,它包括感觉、知觉、表象三种形式。而理性认识是对事物内部联系的认识,是认识的高级阶段,包括概念、判断、推理三种形式。如果由于感性认识中包含着理性认识,理性认识中也包含着感性认识,就否认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这实际上是抹杀了二者的界限,犯了相对主义或等同论的错误。

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

首先,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是由于它和认识对象的一致。黑格尔说过:“真理是观念和对象的符合”[⑦],正确的感性认识由于和认识对象一致,因而是真理。如果你看到公路上有汽车,得出现在公路上有汽车的结论。这就是真理。列宁说过:“如果你不能断定‘拿破仑死于1821年5月5日’这个命题是错误的或是不确切的,那末你就得承认它是真理。”[⑧]这说明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

其次,真理是一个系统。从现代系统论与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观点看,真理是一个相互联系的认识系统。从真理的形成过程看,真理的形成有一定的轨迹,这在前边已有论述,这里不再重叙。从真理的发展过程看,真理是一个不断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过程。如果把理性认识真理分作个别理性认识真理和一般理性认识真理,真理的运行轨迹就是:感性认识真理——个别理性认识真理——一般理性认识真理。感性认识真理是对事物外部联系的正确认识;随着人们认识的深入,透过现象认识了个别事物或某类事物的本质,把握了其发展规律,这就把感性认识真理推进到个别理性认识真理。人们还要对事物的整体或整个世界进行认识,人们对整个世界根本看法的真理就是一般理性认识真理或称哲学真理。实际上,人们不可能一下子获得整个一般理性认识真理,人们只能不断把个别理性认识真理运用到实践中去,去指导人们的行动,并在实践中获得新的感性认识真理和新和个别理性认识真理,从而去不断接近获得一般理性认识真理。这种过程不断循环往复永远不会完结,从而推动真理不断向前发展。无论是从真理的形成、发展轨迹看,还是从真理的内容上看,真理都是一个系统,不能认为离开感性认识真理可以一下子发展到理性认识真理。如果只承认正确的理性认识是真理,那就否认了真理是一个系统,理性认识真理也就成了空中楼阁。

再次,有人担心承认了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这会使人们感到揭示真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会诱导人们满足于感性的肤浅性的认识,降低人们追求真理、艰苦探索真理的热情。”[⑨]我以为这是一种杞人忧天。

感性认识真理和理性认识真理一样都具有指导人们正确改造世界的作用,但应该承认,由于感性认识真理是真理的低级形式,一般来说,它远没有理性认识真理所起的作用大,人们要想更好地改造世界,还必须从感性认识真理发展到理性认识真理。比如,人们发现天下大雨,雨水灭火,就懂得了用水来灭火的道理。这就是感性认识真理指导人们改造客观世界活动的一个事例。但是,感性认识真理只知道水能灭火,可并不知道水为什么能灭火?水能不能灭不同的火,如电火、油火等。为了更好地改造世界,这就需要人们对水能灭水的感性认识真理进一步上升到理性认识真理,用不同的方法去灭不同的火,从而指导人们更加准确有效地改造世界。因此,人们在获得了感性认识真理之后,为了更好地改造世界,决不会停止探求真理的脚步。

感性认识真理和理性认识真理在指导人们改造客观世界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但,作用大小是一回事,存在不存在感性认识真理是另一回事。我们不能因为正确的感性认识在指导人们的实践中所起的作用小,就否认它作为真理的存在,更不能因为害怕承认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后,人们会不去努力探求真理,从而否认它作为真理的存在。

综上所述,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我们要用联系的、发展的、辩证的、系统的观点去看待真理,大胆承认感性认识真理的存在。

注释:

① ④ ⑤ ⑥朱筠笙:《全国第三次真理问题讨论会综述》,《哲学动态》1995年第7期,第11页。

②刘军大:《“无数相对真理之总和构成绝对真理”质疑》,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中心《哲学原理》1996年第2期,第157页。

③肖前主编:《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552页。

⑦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2卷,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第301页。

⑧《列宁选集》第二卷,第13页。

⑨陈善光:《正确的感性认识是真理吗?》,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中心《哲学原理》1996年第4期,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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