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属于这个时代--论文化人的历史定位_人文精神论文

我们属于这个时代--论文化人的历史定位_人文精神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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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精神讨论评估

林:这次到北京时间很紧,但还是想见一些朋友,特别是你们二位老朋友,能不能先聊聊京都文坛目前在关注一些什么。

何:主要还是有关人文精神的讨论,当然不只是这个问题,还有与此相关的其他一些问题,在一个大问题里头往往穿插进一些小问题。

白:这个讨论的背景我看主要是显层次和隐层次两个方面。从显层次上看,在商品大潮的冲击和影响下,社会生活中出现了重“利”轻“义”的倾向,并成为时尚,使得不少人为了“物质”而忘了“精神”;面对这种社会现实,严肃文学越来越不景气,人文学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俗文化的一极却发展很快。这在一些人看来,是双重的道德下滑和精神失落。从隐层次上看,这些年随着社会生活中心的位移,意识形态体系在分化和淡化,知识分子也走向边缘化,这就在精神和生活方面出现了“怎么办”的问题,知识分子在焦虑社会的同时更加焦虑自身。

林:看来问题是有感而发的,但其中暗含的对社会人文现状的看法是否太悲观了一些?

何:是有这个问题。他们对社会道德现状、人文科学现状都有自己的看法,这里面抓住了一些问题,也忽略了一些问题,已经有人在文章中对此提出了质疑。但不管怎样,提出人文精神这个问题是很重要、很适时的。

白:人文精神的提出者主要倡扬要超越功利去关注人的生存的意义,超越问题层面去追求人的道德基点。他们认为这种具有“终极关怀”性质的人文精神,作为文化主流已经失落。现在要重建新的人文精神,这种人文精神应该是有原则上的普通性和个人的实践性。由后一点出发,他们又特别强调知识分子自身的精神建构,有的甚至把人文精神归结为“文人精神”。不赞成的主要认为人文精神的内涵所指不清,也有人认为这是文化上的冒险主义。

林:人文精神的提法和我的一些想法接近。知识分子作为知识的占有者、文化的传播者,有探寻自身又启迪民智的责任,因而应当走在历史的前头。

何:但有一个如何定位的问题,人文精神以什么为支点,知识分子在哪里立足,这是目前特别需要探讨的难点。

林:这个讨论如能再切近一下实际就好了。在我看来,90年代以来最令人担忧的人文状况是:躲避现实,缺乏历史责任感;躲避崇高,缺乏理想主义;随波逐流,缺乏独立的人格精神。所以我倾向于从当下的现实背景出发来理解人文精神的内涵。在讨论重建人文精神问题时最重要的是强调如下三点:一是弘扬知识分子关注现实、参与社会变革的现实主义,二是弘扬知识分子追求精神价值、注重终极关怀的理想主义,三是弘扬知识分子敢于行使文化批判职能的独立人格精神。这些都不仅仅是理论问题,而是现实问题。

白:人文精神讨论中还涉及到一些作家,目前大致的情形是很有一些论者褒二张、贬二王,即张承志、张炜常常被作为正面的榜样,而王朔、王蒙往往被当作反面的对象。

何:抬二张是很明显的。张承志提倡一种原红卫兵的“清洁精神”,张炜主张为文、为人的“不宽容”,这作为个人的一种追求,都是可敬重的,但有人把他们作为人文精神的两面旗帜,这便引起了争议,有人写文章进行商榷。

何:问题在于愤世疾俗的个人情绪缺少一种科学的理性,内含了某些向后看的意味。而关键在于对蓬勃展开的市场经济不认同。

白:贬二王也有问题。王朔的创作及其内含的意义,决非一句“玩文学”所能概括,他在消解旧道德、张扬新个性方面的独特作用,被有些人一概抹煞了。

何:也不能把他的创作简单归结为“痞子文学”。其作品影响是广泛的,有社会性的,这是一般的作家所难以达到的。他对僵化的东西,伪崇高,伪理想的东西的调侃与解构,是有积极作用的;但他常常连正面的东西也一并嘲笑,一并解构,王朔的出现,是一种很复杂的文化现象,对他的评价,决不可简单化。

王蒙作为一种现象

林:把王蒙牵涉进来是原先未想到的。

何:王蒙在《躲避崇高》的文章里对王朔表示了更多的理解,有人认为他们之间有不少相似之处,有人写文章指出王蒙是“过于聪明的中国作家”的一个典型。

林:王蒙作为一个很优秀又很重要的作家,他肯定王朔作为一种看法,不应当成为什么问题。

何:问题不在这里,有些人认为王蒙从创作到言论,都过于机智、过于辩证,有失之于圆滑的毛病。这一点,个别年轻学人看得比较重。

白:其实,由“过于聪明的中国作家”,本可以引出两个很有意义的话题,比如当代中国文学的不景气,作家自身有什么原因,与作家所处的社会有什么干系?还比如,就认定王蒙等人“过于聪明”,那么这种聪明主要是个人性情使然,还是社会冶炼的结果?他除去影响伟大作品的产生,是不是还在阻击极左思潮、维护艺术个性方面有独特作用?本来这些问题更有意思,但却被争论几方的情绪化遮掩了。

何:左派们猛攻王蒙的炮声并没有停歇,另一面又开火了。王蒙及其经历,其实是当代中国的特定历史条件下的深刻的文化现象。他从早年成名,到打成右派,从“归来”到出任部长,到辞职,到再当作家,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于社会和历史的认真思索。对他当然可以进行批评,但这种批评应当保持在学术、学理的层次上。王蒙确实有过人的聪敏与机智,许多事都能应付裕如,显出举重若轻的潇洒。但他“大事不糊涂”,决不拿原则、拿人格作交易。他在当代中国文坛上起着别人无法代替的作用。但他不是圣人,有时甚至显得天真,他有时也会讲有失分寸的话。

白:在中年以上的学人中,观念上至少有两个是非界限,一个是意识形态上的极左思潮,一个是文学和学术观点上的不同见解。对前者坚决斗争,对后者则要相互争鸣。而现在更年轻的一些学人,认为前者已经是“死老虎”了,他们已经撤消了第一个界限,由此把第二个方面上升为矛盾的主要方面,而在具体讨论中又很难做到求同存异,这就使得文坛很显混乱。

何:他们没有看到“死老虎”死而不僵,而恰恰就是他们所指责的王蒙等人,在发挥着重要的阻击作用。

关于告别“暴力”

白:与人文精神讨论相交叉的,还有李泽厚的一些观点也引起了学界的关注。他在《东方》杂志上有一个长篇谈话,系统论述了中国近代以来的思想进程,提出了以建设性的理性精神“缓进”、“渐进”的主张。他的这些思想集中表现在他和刘再复合著的《回望二十世纪中国》一书中。

何:他们关于二十世纪中国基本思路的梳理与总结,有不少是很有见地的。他们的文化反省的要义是“和平——改良——建设”,是为我们的意识形态中心从积极的方面献计献策的。

林:他们的这一思想,其实在八十年代中期就开始形成了。对于他们告别暴力革命的主张,我是认同的。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暴力革命的结果对谁都没有好处。

何:二十世纪基本上是一个暴力的世纪,人类历史的两次世界大战都发生在本世纪,现在的波黑还打得一蹋糊涂。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比如两次世界大战,都并不首先是由革命的暴力挑起的。此外,导致暴力的因素还可以区分为经济的,政治的,民族的,宗教的等。总之原因是综合的。

白:现在总说冷战结束了,其实从西方对前南各方的态度,从中美关系的曲折来看,背后还有政治性的因素在起作用。

林: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从相同出发,最后又不尽相同。我觉得在一切领域都应当奉行和平主义,至少我们应该这样去坚持,去宣扬。当然,能否避免暴力,这是一个现实问题,但一个人文知识分子,只要是善良而富于理性的,他总是倾向于和平主义的。

文人的定位

林: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倾向,就是文人想的问题,谈的问题,离社会现实越来越远,离人民大众越来越远。你在那里争论得很热烈,但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

能不能贴近一些广大民众关心的事情,使得提出的问题大家很关注,讨论的问题大家也参与。通过这种诉诸大众讨论,在更大的社会范围发生影响。

白:大众关心的可能形而下的问题更多,而文人关心的可能形而上的问题更多,找共同话题很难。

何:文化人的话题无论多么形而上,都不可能不是现实生活的升华,都是从现实中来的。当然有些大众可能关心的问题,又限于条件,时机不成熟,很难进行讨论。

林:可以提出商品经济中的民主精神,文化建设中的多元意识,等等。

白:我觉得,切近民众的需要谈问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一个无论谈什么,都要心有民众需要的问题。

何:这实际上也就是知识分子的定位问题。知识分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走出商品大潮的冲击和旧意识形态的崩坍所造成的游移状态,落脚于民间空间。而且,我还认为,对文化人的定位来说,还有一个是否认同于市场经济的问题。

白:站在这样一个位置上,可能既多了自由,又添了责任。

现在是身在体制之内,心在体制之外,知识分子在身心两方面都处于调整状态。

林:也可以在体制内作一些超越体制的事情。我们厦门有一些中青年教授和博士,就在政协和民间两方面的支持下创办了一个“社会发展研究会”,每周都有活动,利用广播、电视、报刊等传媒,从事大众所关心的社会现实问题研究,在厦门越来越有影响。

何:怪不得你老强调要发扬文人的参与作用,原来已经有了自己的实践了。

林:空间大了,心态变了,就有一种新的责任感了。

何:文人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状态下,忧国忧民都是在第一位的。咱们三个对谈了一个下午,那两个远游异国他乡的人写了一本反思中国的书,这都是明证。他们是“身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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