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批评的反思(一)_文学论文

女性主义批评的反思(一)_文学论文

女权主义批评的反思(中),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女权主义论文,批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伊莱恩·肖沃尔特

伊莱恩·肖沃尔特被认为是美国最重要的女权主义批评家之一,因此,她的理论见解对于我们具有特殊的吸引力。下面我想考察一下她关于女权主义文学理论的两篇论文,《走向女权主义诗学》(1979年)和《荒野中的女权主义批评》(1981年)。

在第一篇论文里,肖沃尔特把女权主义批评分成两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把妇女作为读者来考察,肖沃尔特称之为“女权主义批判”(feminist critique);第二种类型是把妇女作为作家来考察,肖沃尔特称之为“女性批评”(gyn-ocritics)。“女权主义批判”探讨男作家的作品,肖沃尔特告诉我们,这种类型的批评“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去探索文学现象的意识形态臆说”。然而,这种批评运用“怀疑论”的方法去研究文学文本,似乎与肖沃尔特第二种类型的批评完全不同,因为在“女性批评”的基本活动中,我们不仅发现了“女性艺术创造的心理动力”和“个别作家作品的研究”,而且还发现了“妇女文学的历史、主题、体裁及结构”。这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女权主义批评家把妇女作为作家来考察就是应该抱着冷漠的态度,运用差异性的方法去研究妇女文学。怀疑主义的阐释学假定,文本不是,抑或不仅仅是它所伪装的那个样子,所以不仅应该在文本中寻找不在(absence)和沉默(silence),而且还应该去发掘潜在的矛盾和冲突,看来,这种阐释学是专门等候男人的文本来受用的。换而言之,女权主义批评家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女性文本在文学批评中的地位完全不同于男性文本。

肖沃尔特写道:

女权主义批判所存在的问题之一是,它以男人为中心。如果我们只去研究陈旧的妇女形象模式,研究男批评家的性歧视行为,研究妇女在文学史上所扮演的有限角色,那么,我们就很难了解妇女的真情实感,而只能了解到经过男人理想化了的妇女的“思想感情”。

肖沃尔特的言外之意不仅是指,女权主义批评家应该转向“女性批评”,研究女作家的作品,以便了解“妇女的真情实感”,同时还指出,人们可以从女作家的文本中直接获得这种真情实感。也就是说,文本已经消失,或者说文本变成了一种透明的玻璃;人们透过它可以看到女性的“经历”。众所周知,这种认为文本能够传播真正的“人类”经验的观点,正是西方传统的父权主义人道主义观点。在肖沃尔特看来,人道主义往往还带有浓厚的经验主义色彩。她拒绝承认,理论是男人的专利品,只能用于男性文本。她认为,“女性批评”不再去迎合男人的标准,“而把聚光灯对准女性文化中崭新的直观世界”。肖沃尔特认为,要想最有效地探讨这种“默无声息”的女性文化就应该运用人类学的理论去分析女作家及其作品。因为“历史学、人类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都是女性亚文化群的逻辑前提,所以可以说,女性批评与人类学息息相关”。换言之,女权主义批评家应当重视“女性”文本的历史学、人类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方面的研究;总之,除文本以外,一切文化现象都应当作为一种意味深长的研究程序而给以关注。肖沃尔特似乎承认,影响文本构成的唯一因素是一种经济主义的超文学(extra-literary)因素。这种态度连同她对“男性”理论的畏惧以及她对“人类”经济的普遍要求产生了令人不幸的后果,险些将她拉入男性批评家集团,尽管她曾极力反对他们的父权主义价值观。

在《荒野中的女权主义批评》一文里,肖沃尔特倾向于重复同样的论点。这篇文章的新颖之处在于,肖沃尔特用很长的篇幅向我们描述了在她看来可以代表当今女权主义批评的四大趋势:生物学批评、语言学批评、精神分析学批评和文化学批评。虽然她对女权主义批评领域所作的特定区分或许会引起争议。但从总体上来看,肖沃尔特已逐步认识到了理论的重要性。她仍然使用“女权主义批判”(在这篇文章里又被称为“女权主义阅读”[feminist reading])和“女性批评”的概念。肖沃尔特告诉我们说,女权主义批判或女权主义阅读“在本质上是一种阐释批评”,她还说,“很难对阐释活动进行统一的理论概括。因为作为一种批评实践,女权主义阅读在本质上是折衷主义的,而且范围广泛,尽管它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因此,肖沃尔特试图避而不谈棘手的“男性”理论问题,诸如,阐释是什么?文本是什么?等等。肖沃尔特一度相当坚决地拒绝讨论“男人批评理论”问题,因为“男人批评理论使人们依附于它,阻碍我们解决自我理论问题的进展”肖沃尔特对“国人批评理论”和“自我理论问题”的划分没有给予详尽的阐述或论证。这使我们亲眼看到,她在谴责“白发先父”拉康、麦舍雷和恩格斯的同时却认为,埃德温·阿德勒和克利福德·格尔茨两人提出的文化理论尤其符合“女性批评”活动,于是给了高度的赞扬。尽管她曾为这种明显的自相矛盾的象征性作过辩解(“我并非想……推崇阿德勒和格尔茨作为新的白发先父而取代弗洛伊德,拉康和布鲁姆”),但她的这种态度难免会使一直信奉她的读者感到无所适从。这种鼓舞人心的“女性批评”究竟是否应该运用“男人”的批评理论呢?肖沃尔特对这个问题所作的最后回答是一种直言不讳的闪烁其词,实际上是以“理论”和“知识”之间的一种模棱两可,犹豫不决的矛盾认识为基础的:“任何一种理论,无论它多么富有建设意义,但终究代替不了博大精深的妇女文本知识。因为妇女文本知识是我们最根本的主旋律”。然而,在这以前,什么样的“知识”没有经过理论的过滤呢?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重新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去,即完全必要去建立一种合适的女权主义批评理论,因为过多的理论研究会妨碍我们获得肖沃尔特本人在《她们自己的文学》中所充分展现出来的“博大精深的妇女文本知识。”这就很好地说明了她对文本及文本问题的恐惧,因为如果对这个领域进行真正的研究,就会明显地暴露出女权主义批评这种经验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变种,与其恰恰反抗的男人的学术统治二者之间所存在的根本的“共谋”关系。

下面我将简明扼要地说明二者之间的共谋关系。人道主义者认为,文学是一种有效的教育工具:学生通过阅读“伟大的作品”可以成为一名高尚的人。伟大作家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有时甚至是她)努力传达出生活的真理,而读者或评论家的任务就是洗耳恭听作家通过文本所传达出来的真理。“伟大文学”的文学原则确认,正是这种“典型经验”(由资产阶级男批评家所精选的一种经验)才得以传给下一代,而不是在大多数的妇女文学、少数民族文学和工人阶级文学中表现出来的那些离经叛道的非典型经验。尽管英美女权主义批评已经向这种过于自信的中产阶级男人价值原则展开过斗争,但却很少反对这种文学原则。实际上,肖沃尔特的目的是要创立一种独特的妇女文学原则而不是摈弃所有的原则。然而,新原则往往比旧原则具有更严重的内在压抑性,所以,女权主义批评者的任务仍然是,静心地去倾听女主人的故事,倾听女主人那真实的女性经验,女权主义读者不应该站起来对女主人的故事提出质疑;妇女文本与古老的男人文本一样实行着专制统治,仿佛作为一种服从补偿,女权主义批评家被获准可以对“男人”文学进行怀疑和批判;但必须有一前提,这就是应当把这种批评方法与妇女文学研究有效地区别开来。然而,如果把文本视为意味深长的过程,而将写作和阅读理解成文本的生产,那么很可能甚至就连女作家的文本也可能会遭到女权主义批评家傲慢无礼的审查。(未完待续)

(青诤)(中华女子学院科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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