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学者面对西方世界的文化态度_西方世界论文

阿拉伯学者面对西方世界的文化态度_西方世界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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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敏·马鲁夫以他的很多非常有名的作品在法国知识界和法语读者那里取得了巨大的 成功。作品《非洲的鲁尤》荣列1986年最优秀的二十部用法语出版的书籍的第十一名, 小说《萨姆拉甘》获得新闻署的奖金。此前,他的那部非常著名的作品《十字军东征》 在法国文化界倍受青睐。随着其它作品的出版,艾敏·马鲁夫不断受到文学界重视,这 些作品包括:《达尼尤斯石》《光之源》《东方的和平》……

或许艾敏·马鲁夫的历史小说能够畅销,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功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在于它触及了文化和文明的边缘地带。这是个很多人在用或热情或荣耀或爱或恨的目光 关注着的地带。对此,艾敏·马鲁夫常说:我总是在思考东西方的关系问题,这种关系 是我作品的核心,但每部作品的布局谋篇、形式结构是不相同的。在我描写十字军东征 的书中东西方的关系是一种冲突的关系。在《非洲的鲁尤》中,鲁尤的生平是集合了东 方和西方的经历的;而《萨姆拉甘》一书,虽然重点是放在东方的冲突上,但同时也反 映出西方人眼里的东方是怎样的情形。

艾哈迈德·谢赫:您如何解释您的作品《非洲的鲁尤》所取得的成功,您的这一作品 在法国读者中获得广泛传播,在法国文学界赢得好评的原因是什么?

艾敏·马鲁夫:我觉得“非洲的鲁尤”这一人物形象在批评家和读者中间受到了广泛 的欢迎和重视,甚至超过了我个人的预计,因为“非洲的鲁尤”这一人物在某种程度上 已经被遗忘。但是人们常说,一本书能够激起人们对一个过去人物的关注,特别是这个 人物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非洲的鲁尤》唤起人们对非洲的某些记忆,遥远而带着些 许神秘,我相信这是这部书颇受欢迎的重要原因。

艾哈迈德·谢赫:您不认为除了“非洲的鲁尤”这个名字外,还有别的因素促成了这 部作品如此畅销吗?您不觉得非洲的鲁尤这个形象,抛开他响当当的名字,还表现出一 些别的东西,这些东西也促成了作品的成功吗?

艾敏·马鲁夫:事实上“非洲的鲁尤”这一形象代表着一种生活观念——一种文化、 文明开放的观念,反对顽固保守和封闭。

艾哈迈德·谢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您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是吗?

艾敏·马鲁夫:当然这也是一个因素——在很大程度上——激起了人们对这一形象的 关注,我认为还有对了解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另一面的渴望也是其中的因素。我相信这个 生活在十五和十六两个世纪的人物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这种文明的另一面,我们把它叫 做安达卢西亚。

艾哈迈德·谢赫:您是怎样知道“非洲的鲁尤”这个人物的,是否有某种原因促使您 来记述他的生平和经历?

艾敏·马鲁夫:事实上我是偶然发现这个人物的。当时我正在搜寻伊本·白图泰的资 料,突然发现另一位旅行家,他的名字当时我并不知道。我一了解到他曾生活在格林纳 达,然后是波斯,然后开罗,然后罗马,马上我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感觉到他是 一种东西方和地中海混合的人物形象的代表,在不同种的文化之间游徙穿行,对不同的 文化都怀有一种开放的态度。或许我发现了与我们周围的情况很相似的一些因素。毫无 疑问,发生在安达卢西亚人身上的事件,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也会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这自然就激发了我的一些感受,推动我去关注这一人物。

艾哈迈德·谢赫:是否有某些您正在现代社会中追索和寻找的价值观推动您去记述“ 非洲的鲁尤”的经历?现在所缺乏的像宽容等一些因素,是否也是推动您工作的隐性因 素呢?

艾敏·马鲁夫:毫无疑问,今天这里所缺乏的宽容是推动我写这个人物的原因之一。 当然,在我论及十五和十六世纪时,并没有试图去搀杂进我们今天生活的因素;然而, 我对这一时期、对这个人物的关注,与我今天的所见是有联系的。无论阿拉伯文明还是 西方文明,总是既存在宽容又不存在宽容,两个方向既有矛盾又相互共生。这是无法改 变的,即使人物和环境变换了,我在过去和现在所看到的历史潮流所反映出的面貌仍然 是无二致的。

艾哈迈德·谢赫:您是否认为隐藏在人物“非洲的鲁尤”形象下的宽容,在今天的世 界并没有与之对应的东西?或者说过去所拥有的宽容要远甚于我们今天所拥有的?

艾敏·马鲁夫:总的说来,并不是这样的,尽管今天我们面临很多艰难的时期,面对 很多非常保守和封闭的行为,但毫无疑问的是总体局势比距今五世纪前要好。但同样肯 定的是发展的不充分,有很多在过去很突出的因素,比如拒绝了解别人等,无论在西方 还是东方都还存在,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认为阿拉伯世界和西方世界的差异是有 限的。在十五和十六两个世纪之后西方文明开始实现物质进步而逐渐优越于阿拉伯文明 ,但那时的差别并不是明显的。如果我们回到过去,我们会发现那时占据思想、科学和 文明领导者地位的是阿拉伯文明。这也是我努力追溯过去,回溯到那个时期的一个原因 。因为我发觉那个时期有着某种能让人重塑信心的东西,有了这种信心,我们就能让我 们的文明重新树立起那种给人以信心的东西。

艾哈迈德·谢赫:您描写的是“非洲的鲁尤”的生平故事,那么您在以历史的角度来 描绘这一形象时的局限是什么呢?

艾敏·马鲁夫:所有与“非洲的鲁尤”的生活有关的内容都是我以想像的方式介入的 ,因为关于他家庭和朋友的丰富的资料,所有关于他人物性格方面的东西,都是非常有 限的。从这里就能突出我作为小说家所做的工作。至于与历史事件有关的东西,例如非 洲的鲁尤的旅行行程或是格林纳达陷落的细节、奥斯曼人同马木鲁克王朝在开罗展开的 战斗等所有这些在叙述时我都没有添加任何个人的东西;对与非洲的鲁尤个人日常生活 相关的内容和历史上的事件,我做了一定程度的划分。

艾哈迈德·谢赫:您在描述非洲的鲁尤生平故事时添加的小说成分和个人的想像,目 的是为了达到怎样的效果呢?

艾敏·马鲁夫:我的目的首先是为了表明当时非洲的鲁尤真实的心理和思维状态,这 是第一个方面,也是我始终置于优先地位的方面,因为我这样工作的任务是力求与历史 事实的吻合。但毋庸置疑,塑造任何一个形象都需要作者的介入,或许是出于想像的意 识的因素,或许是出于对小说形象的关注,这些在我的作品中都有。我并不认为我能将 那些非洲的鲁尤自身性格的因素与那些我自己介入的因素分得很清楚。

艾哈迈德·谢赫:您说您是现代的“鲁尤”?

艾敏·马鲁夫:当然,不同的时期、不同的世纪是有差别的,但我觉得自己同这个人 物之间有着某种思想意识上的联系。我感觉到“非洲的鲁尤”对于文明的多样性的观点 是一种用于调和不同文明的观点,与我的观点,与我事实上的经历很相近。因为我出生 在黎巴嫩,十多年前一直生活在法国,因此我是两种文明之子,尽管它们对我来说意义 并不完全等同。非洲的鲁尤也是两种文明之子。我是双重的,他也是双重的,两人有某 种亲缘关系。

艾哈迈德·谢赫:那么您作为一名作家,这一点与非洲的鲁尤也是一样的吗?

艾敏·马鲁夫:如果说是一种有限的类似的话,是可以的。我并没有试图去写某种形 式的自传。在塑造小说形象时作者免不了要介入自己性情的一些因素,但我绝对没有写 自传的意思,我只是试图品评非洲的鲁尤所生活的那个历史时期,试图将这一时期忠实 地奉献给读者,这是我的基本意图。

艾哈迈德·谢赫:您写的是有着多种归属的“非洲的鲁尤”的生平故事,那作为一名 作家,您的情形又是怎样的呢?您说您是两种文明之子这没错,但您不觉得这只是一种 笼统的概念吗?难道作家不是首先做他自身文明的儿女,然后才开始与其它文明密切联 系、相互作用和影响吗?

艾敏·马鲁夫:我当然是自身文明的儿子,但我对现代这种不限制我们归属的生活十 分满意。我拥有多种的归属:我属于我的村庄,属于我的祖国,属于阿拉伯世界;我属 于地中海,属于很多种文明、很多种思想和很多种潮流,我从不局限于一种归属。

艾哈迈德·谢赫:这么说您不是“非洲的鲁尤”,而是“世界的鲁尤”。

艾敏·马鲁夫:我拥有多种归属。我始终深信的是人们应该跨过狭隘的思想而迈向更 广阔的归属。当然我的这个想法有些天真。我不想将它应用于科学领域或是政治领域, 但这是我的个人观点。我相信所有的文明都可以在任何人的身上汇集。每个人应当做的 是接受他对不同种文明有时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文明的归属。

艾哈迈德·谢赫: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会有冲突、仇恨和战争,在这种 状况下不同文明的归属又是怎样的呢?

艾敏·马鲁夫:我所说的只是希望而非对现实的描述。我说不同文明可以相会,并不 是说它们是已然交汇在一起的。每个人都应该树立将自己变成不同文明之间桥梁的理想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的理想,我并没有说每个人事实上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我一向都 会将对现实的描述与对希望的描述区分开来。当然,我前面是从希望的角度来谈的。而 现实则是冲突依然存在,可能还会延续数辈人,这就是世界的现实法则。

艾哈迈德·谢赫:您要做不同文明之间的桥梁……

艾敏·马鲁夫:每个人都要去做。当然我作为特定历史时期的一个个体所能够起到的 作用是非常有限的,我尽力去了解我所生活的世界和我所生活的时期,尽力弄明白这一 时期的历史渊源,但我所期望了解的要比这多得多。

艾哈迈德·谢赫:我同意您所说的一种文明与别的文明之间要有一种宽容的态度,要 与之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但我认为您是在忽略文化现实的基础上将不同文明之间的桥 梁作为自己理想的目标。

艾敏·马鲁夫:我同意您所说的这一点。我确实认为人们应该从一个地方解放出来。 阿拉伯社会现在的深刻危机就是丧失了对自己的地位和自己文明的自信,我所做的就是 为重塑阿拉伯人的信心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正是有了这种信心,阿拉伯文明才得以产 生,靠着这种信心,这种文明在未来会更加具有生命力。我认为人们要是对自己的文明 没有信心的话,就不能够理解别的群体的文明,不能够与之发生相互作用和影响。阿拉 伯世界现在的困难就是丧失了对自己文明的信心,这会导致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要么 背弃自己的文明对其采取否定的态度而去追逐别人的文明,要么就是把自己封闭在自身 的文明之中,害怕受到别的文明的影响。这种贝壳一般的固步自封会导致贫乏,我认为 对自己的文明充满自信的人才真正能够与别的文明相互作用和影响而又不丧失自己的文 明。夏凯布·阿尔萨兰亲王说,我们的问题在于分裂为两股潮流——“虚妄的背弃者和 顽固的保守者”。虚妄的背弃者跑去追逐别人的文明,丢开自己的文明;而顽固的保守 者则将自己封闭在自身的文明之中,拒绝任何其它的文明,变成像在自己的文明中夜游 。我的看法是我们应该抛弃这二者,保存其它文明与自己民族文明的关系,同时同别的 文明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我想这是可能的。

艾哈迈德·谢赫:依您之见,对实现您这种想法造成阻碍的因素是什么呢?

艾敏·马鲁夫:造成阻碍的因素,首先是对我们的文明缺乏自信。我们觉得我们的文 明过时了,于是很多人去追逐别人的文明,认为自己的文明丧失了在当今世界发挥任何 作用的潜力。有人对我们的文明忧心忡忡,总是认为它是衰弱的文明,不能应对现代社 会,于是宣判它只能封闭起来,企图将任何东西都限定在过去,而不对别的文明做任何 的开放。我认为这也会导致与抛弃自己文明同样的后果。

艾哈迈德·谢赫:您认为阿拉伯的知识分子已经意识到这个困境,并且希望摆脱这种 文化现状而对别的文明开放,还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们还未充分认知?

艾敏·马鲁夫:我认为阿拉伯躯体上的流行病首先是在知识分子中间传播,然后才是 其他人。但阿拉伯的知识分子是个囊括多种流派、不同立场的庞大群体。我们无法对阿 拉伯知识分子的立场下一个通论。没有哪一个群体是有着完全一致的立场的。当然在阿 拉伯知识分子中是有夏凯布·阿尔萨兰所说的那样“虚妄的背弃者和顽固的保守者”的 。

艾哈迈德·谢赫:他们是大多数吗?

艾敏·马鲁夫:不,大多数的知识分子想像着对此有个明确的定论。但普遍的情况让 人感觉很不走运,要么就是去追逐别人的文明,要么就是封闭起来。同时也有相信我们 的文明会像过去那样辉煌的人,他们相信我们的文明能够重现光荣,能够与别的文明相 媲美,并与之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至于文明之间的对话和义务的共同承担,我认为依 然是不可抑止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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