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饰”在《荀子》文本中的含义论文

论“饰”在《荀子》文本中的含义论文

论“饰”在《荀子》文本中的含义

于超艺

(复旦大学 哲学学院,上海 200433)

摘 要: “饰”字本非严格的学术概念,但《荀子》中却频频出现,且内涵不一,有在客观意义上作修饰解,有作对邪说奸言之掩饰解,但更多的是描述“礼”的文饰功用,即“饰别”与“饰情”。人、社会与风俗,都是可以通过被“饰”而符合于“礼”,人们的注错、习俗,都可以认为是在一个被“饰”过的环境中去学习与践行“饰”。因此,理解荀子的“饰”,对于我们理解荀子的“礼”以及荀子“礼”之“立文”的内涵,无疑是一个有益的切入点。

关键词: 荀子;饰;礼

“饰”之一字,本非严格的学术概念,在先秦诸子中,鲜有把它当作一个讨论的对象。如《孟子》全书中未见“饰”字,《论语》中也仅出现2次,并且皆是做修饰、装饰某具体物的字面意思使用① “饰”在《论语》中两次出现的文本分别是“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宪问》’”,此处“饰”朱子注为“润色”。另一处文本“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乡党》”,朱子注“饰”为“领缘”。 ,并没有太多阐发空间。但在《荀子》中,“饰”字却成了一个出现频率相当高的词,前后凡60见,尤其在《礼论》篇中,其出现了19次。此外,《荀子》中使用“饰”字的文本还广泛出现在《乐论》《正论》《王制》《君道》等18篇中。如果我们略加分类,荀子对“饰”字的使用大略可分为三类:一类是与《论语》中“饰”的含义类似,做修饰、装饰解,例如:

兵革器械者,彼将日日暴露毁折之中原;我将修饰之,拊循之,掩盖之于府库。(《王制》)

无线传感器网络在节点数据融合的应用中,时间同步对整个网络有着重要的影响[10-11],如何实现节点之间的时间同步和获取节点准确的时钟信息是系统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

城郭不待饰而固,兵刃不待陵而劲,敌国不待服而诎,四海之民不待令而一,夫是之谓至平。(《君道》)

棺椁三寸,衣衾三领,不得饰棺,不得昼行。(《礼论》)

此类共有16处文本,这一类文本的特点是,“饰”字所修饰的是一个具体的物品或者行为,并且在这些句子中,荀子并没有借用“饰”来阐发自己的观点,或表达价值判断。

在《荀子》中找到的第二类出现“饰”的情境则与之不同,例如:

“藩饰”,杨倞注为“藩蔽文饰”,[2]147“有德者宜备藩卫文饰也”。[2]434“藩饰”是作为“能群”的四个组成部分之一被提出的,而“能群”的本质要求即在分、别。“故为之雕琢、刻镂、黼黻、文章,使足以辨贵贱而已(《富国》)”,所以体现上下有别的等差,是“藩饰”最重要、最根本的功能。

“三农”问题最早是由温铁军于1996年提出来的,主要指的是“农业农村农民”问题。[1]新世纪以来,一些学者开始从理论上阐释“三农”问题产生的根源,并寻求破解之策。

彼以让饰争,依乎仁而蹈利者也,小人之杰也,彼固曷足称乎大君子之门哉。(《仲尼》)

十九大召开以后,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经济发展要与生态自然和谐相处,科技研发也要遵循生态环境,工业制造业作为能源消耗大产业对生态的影响不容小觑,因此自动化的机械设计制造也必须避免负面影响,那么绿色产业化就成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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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前后共有八处文本。在这些文本中,“饰”字的有较之第一种情境下“修饰”的含义,又多了一个负面的价值判断,联系上下文可以直接看出,这些“饰”的行为是荀子所不赞同的。

第三类出现“饰”字的情境则较为重要,用“饰”来正面描述一些荀子自己的观点,例如:

今以夫先王之道,仁义之统,以相群居,以相持养,以相藩饰,以相安固邪。(《荣辱》)

圣王财衍,以明辨异,上以饰贤良而明贵贱,下以饰长幼而明亲疏。(《君道》)

凡礼,事生,饰欢也;送死,饰哀也;祭祀,饰敬也;师旅,饰威也”。(《礼论》)

有30多处“饰”字的使用都可以归入这一情境。从相关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出,“饰”在《荀子》中的正面用法都与“礼”有关。

以太祖配天、祖庙不毁、大宗百世不迁,这些礼的规定都是对人类创生之始、族群繁衍之始的尊崇。在祭祀之礼中,使用玄酒、生鱼等在义理上体现了远古生活方式的物品,就是为了体现对文明之始的敬重。虽然在《荀子》文本中,“本”多做根本原则讲,但联系上下文更多的对礼仪中贵始的描述,此处“饮食之本”“贵本”之“本”当是“始”的含义。紧接着这一句,荀子说“贵本之谓文,亲用之谓理,两者合而成文,以归大一,夫是之谓大隆”。(《礼论》)由上下文,此处的“本”指的并不是根本原则,而是“始”。贵始就是文饰的一种体现,而同时这种礼的仪节也需要合理能实行。贵本和亲用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文,而文的目的在于不忘远古时代,这才是礼的隆盛。而总领这一段贵始的是礼之三本的描述:

荀子使用“饰”的三种情境,似乎是有内在矛盾的。在“饰邪说”“以让饰争”一类文本中,荀子显然不觉得通过“饰”,可以将邪说、奸人变为君子;但“藩饰”“饰贤良”“饰欢”“饰哀”又是荀子推崇的礼的重要意义。“著诚去伪,礼之经也(《乐论》)”,被荀子推崇的“饰”如何不是虚伪,又如何理解《荀子》中这两类文本的共存?我们试着从文本中找一些区别。虽然都是修饰,但有意识的“饰”自己的行为,和描述“礼”有“饰”的功能,这似乎是有所区别的。第二类体现“饰”的负面作用的文本,都能从上下文中找到一个人物,他有意识的“饰”了自己的言行。而第三类文本都是在客观描述“礼”的文饰功用,而这个制定“礼”如何体现“饰”的行为,在荀子文本中不是由现实社会中的个人来完成的,而可以被表述为圣王的制作。有这样的区分,荀子在不同语境下使用同一个“饰”字,就思想内部的统一性来说,倒也是无嫌的。“饰”奸言邪说的弊病在于虚伪不诚实,改变了表象但并没有真正改变本质。那么礼“饰”的作用可以避免这种弊病吗?首先,从效果上而言,如《儒效》篇所说,“注错习俗,所以化性也;并一而不二,所以成积也。习俗移志,安久移质”。注错习俗所积,也是礼的环境带来的潜移默化的效果。荀子认为人长时间处于某种环境当中,是可以改变本质的。甚至荀子文本中还曾出现过一处“修饰之君子”(《礼论》)① “修饰之君子”(《礼论》)这种用法,笔者暂且将它归入第一类“饰”的文本,这一分类或许有待商榷。 ,指的并不是深谙礼之文的君子,而是对亲人有深厚思慕之情的重质之君子,这一处用法也是十分有趣的。此外第三节我们也将从“称情立文”的角度更本质讨论礼的“饰”,是不是虚伪的。

由上文梳理了“饰”在《荀子》文本中的三种用法,它们的词义虽然都是修饰,但使用的语境还是较为繁杂的。其中,在“礼”的领域使用的“饰”,当是荀子与孔孟文本相比的一个特色之处,具体内涵将在下一节重点诠释;然则荀子虽有独特的“饰”的用法,但较为普通的“饰”作修饰某物或者掩饰邪说奸言的动词(第一、二类文本)使用的频率也占到总数的40%,并且分布于12个不同篇目当中。因此,笔者不认为“饰”在荀子的思想中可以作为一个成熟的礼学特殊用语来使用,而且即便在与“礼”有关的文本中,“饰”的含义也不是完全一致的,第二、三节将展开对这一部分文本的论述。

就荀子使用“饰”的三种情境而言,第三类的文本材料更多,也更能体现荀子礼学的特色,因此我们先从从第三类“饰”的文本入手,讨论“饰”在《荀子》阐述“礼”的文本中的含义。而这一部分文本,笔者将其分为两类:“饰别”与“饰情”。本节主要讨论“饰别”的含义。

由礼之起源来看,在自然状态下,“欲恶同物,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富国》)且“分均则不偏,埶齐则不壹,众齐则不使。有天有地,而上下有差;明王始立,而处国有制。夫两贵之不能相事,两贱之不能相使,是天数也”。(《王制》)因此只有以差等之分为基础的政治设计才能去乱止争,在政治设计中应当有地位的贵贱差别权力不同产生出上下等级,在级别之内规制人们的欲望,合理分配社会资源,才可以防止出现争乱穷的无序状态。因此,虽然作为荀子思想中“一切规范的总称”[1]140的礼,目的在于养,但荀子又说:“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曷谓别?曰: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富轻重皆有称者也。”(《荀子·礼论》)“别”则是要达到贫富轻重皆有相应的位置,即“卑不得以临尊,轻不得以县重,愚不得以谋知”(《君道》)的效果。“饰”在“别”这个意义上的体现,荀子称之为“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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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飨,尚玄尊,俎生鱼,先大羹,贵食饮之本也。飨,尚玄尊而用酒醴,先黍稷而饭稻粱。祭,齐大羹而饱庶羞,贵本而亲用也。(《礼论》)

今以夫先王之道,仁义之统,以相群居,以相持养,以相藩饰,以相安固邪。(《荣辱》)

修冠弁衣裳,黼黻文章,琱琢刻镂,皆有等差:是所以藩饰之也。(《君道》)

总而言之,信息技术是科学技术发展的重要产物,在各行各业发挥着重要作用。将信息技术应用到交通运输管理中,主要涉及车辆管理、智能监控、交通事故处理,进而有效提升交通运输管理水平和效率,实现交通运输管理的科学化和现代化,进而促进交通运输经济效益的提升。

饰邪说,文奸言,为倚事,陶诞突盗,惕悍憍暴,以偷生反侧于乱世之间,是奸人之所以取危辱死刑也。(《荣辱》)

“藩饰”之“别”是通过财物分配来体现的。“藩饰”是以财物来“饰”:

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案饰其辞,而只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非十二子》)

圣王财衍,以明辨异,上以饰贤良而明贵贱,下以饰长幼而明亲疏。上在王公之朝,下在百姓之家,天下晓然皆知其所以为异也,将以明分达治而保万世也。(《君道》)

用以“别”差等的“饰”,主要体现在雕琢、刻镂、黼黻、文章等物质区分。作为财物的“饰”其实也是“禄”的一部分,合礼的“饰”,可以将“衍”财,即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之外的财物做合理分配,这一部分财物的分配也同样体现了“德必称位,位必称禄,禄必称用”(《富国》)的荀子认为合理分配原则。

新世纪西部诗歌的“桃花源”情怀——新诗与中国精神系统建设………………………………………………………………王四四(4):105

高校书记校长经济责任审计涵盖的内容很多涉及学校经济建设的方方面面,包括:学校发展战略、重大基建项目、大宗物资采购、对外投资、大额资金使用、大型办学和产学研合作、资产调整和产权转让、重大资产对外租赁、融资担保、高端人才引进等等,这里主要是介绍一下在高校开展书记校长的经责审计中如何把握“重大经济决策事项”的审计。

2.3 预防交叉感染 患儿因化疗致骨髓抑制,免疫力低下,另一方面,由于患儿年幼,家人强烈要求陪护,因此,需严格做好保护性隔离护理工作。谢绝来人探访,告知家属,有呼吸系统感染的家人避免照顾患儿;紫外线消毒房间,每日2次;定时通风,保持室内空气新鲜;遵医嘱及时准确使用升白细胞药物,每日3次观察体温变化。

诚美其德也,故为之雕琢、刻镂、黼黻、文章以藩饰之,以养其德也。(《富国》)

故天之所覆,地之所载,莫不尽其美,致其用,上以饰贤良,下以养百姓而安乐之。(《王制》)

依《富国》篇,百姓依赖仁人官长的养育,赞美他们的德行,因此希望为他们准备美好的文饰来衬托他们美好的德行。“刍豢稻梁,五味调香,所以养口也;椒兰芬苾,所以养鼻也;雕琢刻镂,黼黻文章,所以养目也;钟鼓管磬,琴瑟竽笙,所以养耳也;疏房檖貌,越席床笫几筵,所以养体也(《礼论》)”在荀子看来,仁人、贤人应该配以更好的养,这是合乎情理的规定。

在体现“别”的同时,“藩饰”起到了树立威势以维系秩序的作用:

知夫为人主上者,不美不饰之不足以一民也,不富不厚之不足以管下也,不威不强之不足以禁暴胜悍也,故必将撞大钟,击鸣鼓,吹笙竽,弹琴瑟,以塞其耳……使天下生民之属,皆知己之所愿欲之举在是于也,故其赏行;皆知己之所畏恐之举在是于也,故其罚威。(《富国》)

雕琢、刻镂、黼黻、文章的藩饰构成了官长“赏行罚威”的“势”,“藩饰”的感染力,使得百姓通过耳目所见的场景,潜移默化的顺从于人主所要求的秩序。

在《荀子》文本中,“礼”“饰”的作用还有一些较为特别的体现,这些文本具体描述了“礼”的部分意义在于修饰人伦生活中的一些情感:

凡礼,事生,饰欢也;送死,饰哀也;祭祀,饰敬也。(《礼论》)

礼之大凡:事生,饰驩也;送死,饰哀也;军旅,饰威也。(《大略》)

齐衰、苴杖、居庐、食粥、席薪、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礼论》)

且乐者、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军旅鈇钺者,先王之所以饰怒也。(《乐论》)

礼的制度设计可以起到饰欢、饰哀、饰敬、饰至痛、饰喜怒的功能,这类文本多见于荀子《礼论》,并且只见与《荀子》的《礼论》《乐论》《大略》三篇。关于这里的“饰”应该如何解读,杨倞无注,李涤生解为“表达情意”,[3]433北大本也注为“表达”。[4]395陈大齐解“饰”时也注意到这类文本,他结合《礼论》中“刍豢、稻梁、酒醴,餰鬻、鱼肉、菽藿、酒浆,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食饮者也。卑絻、黼黻、文织,资麤、衰绖、菲繐、菅屦,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衣服者也”这一段连续五个“发”的排比句,认为“发字似可用以为饰字的注释,所谓饰者,是情的表达。文与饰,分别言之,就表达作用为而言,则称之为饰,就经表达于外者而言,则称之为文”。[1]159的确,这一类引文中的“情”确实是人自发产生,饰也有帮助情感表达的作用。但就荀子礼学而言,表达就一定包含了确定的表达方式、标准,在礼的范围内,不可能有单纯的“情之表达”。因而即便将“饰”理解为表达,那这种表达也与应当的表达方式、结果是不可分割的,否则就不是荀子礼学语境下的“饰”了。并且,沿用在其他文本中“饰”的“修饰”之意来理解这一类“饰”情的文本,似乎也是可行的。荀子《礼论》中讲到礼,有一重要原则“立中制节”,这个“节”就是对人情的节制,也是告诉人们“情”可以表达为何种形貌。而这种“节”情,正是“修饰”人情的具体方式。至于这种修饰何以可能,修饰的方式、标准是什么,我们将在后文特别讨论。

除饰喜怒、饰哀敬的文本外,还有一类与“贵始”有关的礼的文饰作用被荀子特别推重:

事生,饰始也;送死,饰终也;终始具,而孝子之事毕,圣人之道备矣。(《礼论》)

事生是生时以孝奉亲,它的意义在于“饰始”① 又见《礼论》篇文本“生者,人之始也”。 ;丧礼送死,意义在于“饰终”。对“终”与“始”礼学意义的讨论,在《荀子》的《礼论》中占了大量篇幅。“饰终”更重于表达哀痛之情,笔者已将其归入前一类文本讨论,而“饰始”所饰的情感与喜怒哀乐这类人情有所不同,是对天地、先祖等人类生命、文明之源的崇敬之情。在《礼论》的这一段文本中,荀子描述了一些与“始”有关的礼:

故王者天太祖,诸侯不敢坏,大夫士有常宗,所以别贵始。(《礼论》)

君者,何也?曰:能群也。能群也者,何也?曰:善生养人者也,善班治人者也,善显设人者也,善藩饰人者也。(《君道》)

如何理解“饰”在《荀子》文本中的多种使用情景?在荀子的礼学中,被“饰”的对象是什么,它又何以是可“饰”的?

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焉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礼论》)

李涤生解礼之三本为“制礼以天地、先祖、君师三者为立法的纲领”。[3]422而这一理解与他将“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理解为“制礼上以事天,下以事地,尊敬先祖,崇隆君师,这是礼之所出的三个基本原则”[3]422相互呼应。然而对“上事天,下事地”这句文本,礼家有不同的解读。《大戴礼记》的《礼三本》篇与这一段荀子文本基本相同,据《大戴礼记汇校集注》,元刻本“事”做“祀”,[5]98历代各家注释也均做祭祀、尊荣君师的角度理解。[5]98而其实杨倞注“所以奉其三本也”,[6]349应当也是从祭祀的角度来理解。蔡仁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由礼三本指出天地、先祖、圣贤作为始的意义,“返本而报始,慎终而追远,所以必须祭祀”。[7]479

3.4 测定跌倒风险来源能有效提高患者预防跌倒的依从性 护士根据康复师的诊断,明确了解患者跌倒的风险来源,给予针对性的预防宣教,在提高护士的护理质量内涵的同时,直观的数据和图表也有效提高患者预防跌倒的依从性。本研究显示,跌倒的风险主要来源感觉功能下降,特别是与人体姿势控制密切相关的视觉、本体感觉和前庭感觉的功能下降,是老年人发生跌倒的重要原因。

如此则并无文本呼应将礼三本第一句的天地、先祖、君师解为原则纲领之“本”。且君师的意义在于使礼行于天下,若三者同为立法纲领,则不知君师能与天地、先祖并为礼被制定的三个基本原则,原因何在。且考察由礼三本所总领的后文,以《大戴礼记》的《礼三本》涉及之相同篇幅为限,“本”在这一部分文本中皆可以做“始”来理解。因而笔者推测,“礼有三本”这一段文本亦可做礼的三个敬始的含义。

礼以饰情,其意义在于既能使人血气平和,人心不乱;又能使得社会安定平和,群居和一:

礼乐之统,管乎人心矣。(《乐论》)

故乐行而志清,礼修而行成,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美善相乐。(《乐论》)

在体现“别”的同时,“藩饰”起到了“饰贤良”以“养”之的作用:

个人血气平和,族群安定和平,最后达到“群居和一”。群居和一之道,我们较为常用的文本是《荣辱》篇:“故先王案为之制礼义以分之,使有贵贱之等,长幼之差,知愚能不能之分,皆使人载其事,而各得其宜。然后使谷禄多少厚薄之称,是夫群居和一之道也”。(《荣辱》)在此体现出了的是通过“别差等”来维护秩序的“群居和一”方式。值得注意的是,“群居和一”在《荀子》中一共出现了两次,另一次就在《礼论》涉及丧礼的文本中:

故三年以为隆,缌麻、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间。上取象于天,下取象于地,中取则于人,人所以群居和一之理尽矣。(《礼论》)

丧礼的仪节就是饰人们的哀戚、思慕之情的,斩衰三年到缌麻三月,皆是“称情立文”(《礼论》),即“饰情”。丧服制度所体现的“群居和一”,与先王“制礼义以分之”,通过别差等贵贱所达到的“群居和一”,正是礼的意义在人伦与政治制度两个方面的体现。由此可以看到“饰别”与“饰情”走向了共同的目的:群居和一,即秩序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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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额外说明的是,在本文的讨论中,“饰情”主要体现在礼的父子、夫妇、兄弟等人伦生活层面,而不是政治制度的设计。其实在政治制度的领域,荀子也做过用情来解释的尝试,例如《富国》篇“百姓贵之如帝,亲之如父母,为之出死断亡而愉者,无它故焉,其所是焉诚美,其所得焉诚大,其所利焉诚多”。但因互见的文本较少,且对政治秩序,我们较多谈论的是其“合理性”,这种对政治秩序的“合情”面向的解释,确实没有人伦生活中的“称情立文”更容易被接受。因而对政治制度层面的礼义,本文全做“饰别”的角度解读。

以上基本完成对“饰情”文本的梳理。但由此衍生出一个问题,礼对情的“饰”如何可以被接受?其实在“饰别”的部分也应当有这一追问,但与之相关的内容如义、辨之类的概念学界已经有相当丰富的讨论,因篇幅所限本文就不再重复梳理。而“饰情”的礼则较少被提起,因此我们在此特别讨论一下礼对情的饰,如何可能被接受。

人是创造的源泉,人才是事业发展的基石。基层行政事业单位要注重财务人才的建设,做好财务人才管理这项工作。首先,通过培训,提升现有财务人员的专业水平。其次,制定财务人才引进措施,给予较好的条件,达到人才引进的目的。此外可以通过政府相关政策,加强系统内外的财务人员交流来满足人才发展的需求。总之,基层行政事业单位要做好财务管理工作,必须要拥有相应学历、专业水平和工作经验的财务人员。基层行政事业单位应不断加强人才建设,才能做好财务管理等各项管理工作。

首先需要说明荀子在讨论“饰情”相关文本时对人情的态度。在《礼论》中,荀子对情是十分看重的。荀子提到,礼“至备,情文俱尽;其次,情文代胜;其下,复情以归大一也”(《礼论》)虽然荀子以“复情以归大一”为“最下”,但在情与文不能俱尽的情况下,只具有情,而不是只表现出文,才是有礼的一种体现。《礼论》中论述人情的文本还有很多,它们似乎可以理解为,制做人伦之礼所依据的人情,是人所本有的:

故说豫、娩泽,忧戚、萃恶,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颜色者也。歌谣、謷笑、哭泣、谛号,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声音者也……疏房、檖貌、越席、床笫、几筵,属茨、倚庐、席薪、枕块,是吉凶忧愉之情发于居处者也。两情者,人生固有端焉。若夫断之继之,博之浅之,益之损之,类之尽之,盛之美之,使本末终始,莫不顺比,足以为万世则,则是礼也。(《礼论》)

“两情”,杨倞注为“谓吉与凶,忧与愉。言此两情固自有端绪,非出于礼也”。[6]365“两情”虽只提到吉与凶,忧与愉,但文本所涉及的文饰,涉及大部分的人伦礼仪。而这些礼所缘的情,依荀子此处所言,应当是本有端绪的。不过虽有端绪,不同人表现出来的情感强烈程度有所不同。比如至亲之丧,“将由夫愚陋淫邪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将由夫修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礼论》)愚陋淫邪者哀痛之情过少,而君子则哀痛之情最盛,这便体现了每个人的情感虽然都有端绪,但实际呈现的程度有所不同。如果任由这种差异性的发展,必然导致所谓的“乱”,因而圣王治礼,便要“立中制节(《礼论》)”,“断长续短,损有余,益不足(《礼论》)”,使得过与不及的情都能得到合理的安放,有了一个统一的标准。

具体而言,“至亲以期断”,这作为一个标准。而对于父母之丧,则加隆之,两倍于期年,二十五月而成足三年。愚陋淫邪之人哀痛之情虽少,但也需按礼来服丧;君子虽然二十五月之后哀痛未尽,思慕未忘,也需以礼断哀痛之情,不能因死废生。同时三年之丧的每一具体环节,都有礼仪的细致规定,“变而饰,动而远,久而平”(《礼论》)把对死者的仪节与生者的人之常情结合的恰到好处,从治丧之始情绪的变化,到三年后生者情绪的平复,都有细致的考量:“故死之为道也,不饰则恶,恶则不哀;尒则玩,玩则厌,厌则忘,忘则不敬。一朝而丧其严亲,而所以送葬之者,不哀不敬,则嫌于禽兽矣,君子耻之。故变而饰,所以灭恶也;动而远,所以遂敬也;久而平,所以优生也”(《礼论》)。因此,虽然每个人的人情与礼的具体规定会略有出入,但情之端人皆有之,且礼之规定自有其细微之理以合乎人之常情,所以礼以“饰情”是较为容易被理解的。

由前文的论述可见,“饰”其实是荀子礼学中较为特别,也很重要的词语,而学界目前对“饰”的重视还是不够的,除了一些注释本之外,陈大齐也讨论过“饰”的含义,但他认为饰更重表达感情,[1]159这就忽视了“饰”所应当具有的外在标准,即“立文”的意义。理解荀子的“饰”,对理解荀子的“礼”以及荀子“礼”的“立文”之内涵,其实是有着相当大的意义。在前文引用的文本中,可以发现人、社会风俗,都是通过被“修饰”做到了符合“礼”。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说,“饰”为具体学礼的个人,和制礼的一些根本原则如“别”“称情立文”之间搭建了桥梁。人们的注错、习俗其实都是在一个被“饰”过的环境中学习、实践“饰”,而实现“饰”,也就实现了郁郁乎文哉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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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行文方便,本文将“饰”在荀子礼学中的应用分为“饰别”与“饰情”两个部分,分别在第二、第三节论述。但实际上,即便忽视人为的区分归类,荀子也少有通说这两类应用的表述,即“礼”在人伦生活与政治制度这两方面的含义,很少被统一在一段文本中表述。如何理解《荀子》关于“礼”的文本表现出的割裂感?同时,由上文的梳理,荀子对“饰”字的使用情境还是比较复杂的。抛开第一、第二类与礼关系不大的用法而言,“饰情”与“饰别”之“饰”的方法和设计思路就全然相异。而在《礼记》文本中,“饰”出现了30余次,除了做普通的“修饰”含义外,用法与《荀子》“饰情”基本相同。同时,前文第三节分析了“礼三本”一段与《大戴礼记》重合的文本,其“本”做“始”的用法,也几乎与荀子文本中其他60余次“本”不同;此外,在《礼论》与《礼记·三年问》一篇重合的文本中,出现了一个应作五服之亲含义解读的“群”字,这与荀子其他“群”的含义差别很大,且“群”又是《荀子》中非常重要的概念。这样的比较,或许是一个讨论《荀子》文本内部不同思想来源的方式,还有待进一步探究。

参考文献:

[1]陈大齐.荀子学说[M].台北:中华文化出版事业社,1956.

[2]王天海.荀子校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3]李涤生.荀子集释[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90.

[4]楼宇烈.荀子新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8.

[5]黄怀信.大戴礼记汇校集注[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6]王先谦.荀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8.

[7]蔡仁厚.孔孟荀哲学[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4.

中图分类号: B222.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2030(2019)01-0061-06

收稿日期: 2018-09-10

作者简介: 于超艺(1993-),女,陕西西安人,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范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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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饰”在《荀子》文本中的含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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