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中国化”探索_传播学论文

“传播学中国化”探索_传播学论文

“传播学研究中国化”的探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传播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摆在读者面前的这本《华夏传播论》,是一本不寻常的著作,它是在传播学领域中,祖国大陆、台湾和香港学者合作的首本系统性论著,也是传播学研究中国化进程中的一个硕果。

本书面世来之不易

传播与人类一起产生和发展。但作为一门科学来研究,是本世纪初才由西方学者发起的,不过发展得很快。在我国对传播学进行较为系统的介绍和研究,是1978年以后的事。祖国台湾和香港的学者对传播学的研究,比大陆起步早。

海峡两岸的学者,各自在自己的研究实践中体会到,传播学研究在经过必要的引进介绍以后,不能只依赖于西方人总结出的原理和方法。中国学者要做出自己的特殊贡献,就必须研究中国的传播实践,于是“传播学研究中国化”、“传播学研究本土化”的提法就产生了。

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中,有大量的先人总结的传播观点和原理,有不计其数的传播事件和现象。这些丰富的宝藏在召唤着我们去发掘。早在1978年,在香港和台北,各举行过为期一周的“中国文化与传统中传的理论与实际”的研讨。当时,余也鲁教授(香港中文大学传播研究中心主任、新闻系主任)、徐佳士教授(台北政治大学新闻系主任),都是热衷这项研究的奔走呼号者。1993年5月,在厦门大学召开了一次“中国传统文化中传的探索”座谈会,祖国大陆、台湾和香港的新闻、传播、历史、人类、经济、社会、民俗、语言等学科的学者,一起商讨如何开展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传播的研究。

受这次会议委托,与会的余也鲁教授、徐佳士教授、郑学檬教授(厦门大学副校长)和我(当时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所长),成立一个组织委员会,部署这个课题的研究逐步展开。余也鲁教授为这项研究筹集资金。

组委会确定先搞一本概论性著作(后来定名为《华夏传播论》),由我总揽编务,并在第二年的碰头会上,列出一批断代传播史题目和各类专题,作为第二步的研究选题。这两次会议确定的选题,都在我所刊物《新闻与传播研究》上刊登,向海峡两岸招标。

我接受主编《华夏传播论》的任务后,即着手拟框架。框架征求了不少学者的意见,在与余也鲁教授切磋,并得到徐佳士教授首肯以后,才得以定稿。框架与招标启事同时发表后,反应热烈。政大《新闻学研究》上登出陈世敏教授的评介文章和框架全文。很快有不少学者、学子报名参加,其热忱和认真精神令我感动。特别是有些题目,如环境与传播、社会环境与传播等等,论述领域难以明确,参考文献少,靠作者、主编之间不断交换意见,商量修改。不少作者对改写文稿不厌其烦,几易其稿。总之,这本著作能奉献于读者面前,确实来之不易。

中国传播学者做出特殊贡献的必由之路

任何一个事物在其发生、发展过程中,都可能遭遇到非议。当然,这些非议无论对与不对,都有其存在的权利与价值。

头一种非议就是,“传播学研究中国化”这个命题难以成立,因为科学是没有国界的。这种非议早已有之。我们认为,科学是没有国界的,这句话总体上是正确的,尤其是自然科学是这样,我们不能搞出中国物理学、中国数学。但是人文科学稍有不同,它们除了遵循人类社会(无论东方社会、西方社会)的共同规律以外,还有一些是对某些国家与社会的特殊规律的总结,所以对于“中国伦理学”、“中国哲学”、“中国美学”这类说法,我们丝毫不会感到奇怪。因为不同的国情和历史,不同的民族习惯和思维方式,其伦理学、哲学、美学的理论概括,就会不尽相同。只是我们不能把其差异性强调到不适当的程度。

中国的源远流长的历史,不曾中断过的华夏文明,会为传播学研究提供取之不竭的资料。传播学大师、美国已故教授宣韦伯博士(Dr.Wilbur Schramm)曾深情地说道:“我们在西方文化背景中学习科学研究方法与理论的人,看见中国长春的文化、和她悠久的传的艺术传统,总免不了会肃然起敬。我们常想,中国人那种深邃的智慧与洞达,要是有一天能用来帮助西方人了解自己的工艺知识,增深我们在实验方面的体会,该是多么好的事。许多人已注意到现代中国人在传的学问上认识的深刻与精到,不但反映了悠长的历史传统,且常能推陈出新。”(《传媒·信息与人》,余也鲁译述)尽管西方传学大师对中国传统文化及其传播评价如此之高,我仍然不使用“中国传播学”这样一个名词。因为在我看来,在传播学领域,中国特色的内容固然丰富,毕竟不像伦理学、哲学、美学等学科那样,有那么多的独特之处。

另一些非议,则来自于对“传播学研究中国化”或“本土化”这些提法的误解,或者来自于片面的、形而上学的理解。在本课题研究计划执行的过程中,有两个年轻学子,分别发表文章(《现代传播》1995年第6期),说在“尚未完整地引入传播学学理的时期”,“没有对传播学原原本本的了解”,就去谈“本土化”,乃是个“情绪性的提法”;“以独立独行相标举的本土化,本质上也许恰恰显示出西方话语的支配性”,“从本土化的实绩看,传统文化似乎不像被‘弘扬’,而倒像被拉到‘国际’博览会上被拍卖,一切都得按‘接轨’的标准办理,结果就跟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子穿一袭旗袍,让人总感到有种说不出的不伦不类”。他们的文章以不怎么好懂的文字,对“传播学研究本土化”进行了否定甚至嘲弄。

“传播学研究本土化”这种表述的发明权到底属于谁,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持这种观点的,不只是在海峡两岸的学者中大有人在,国外学者中也有人有此看法。澳洲传播学者奥斯邦说:“对于一个没有特殊传播理论的国家来说,一个最有效的、有力的开端是认真研究本国的传播史,尤其是本国传播政策形成的过程,从中发掘本国传播的目的、目标和原则。”

“传播学研究中国化”的目的,通俗地说,就是通过研究中国的传播历史和现状,为传播学的丰富和发展作出贡献,使传播学不致于只是“西方传播学”。我们的目的绝不是“独立独行”地另搞一套。我们在为本书所发的《招标启事》中就锐过:我们致力于传播学研究中国化,“当然也不能因此导致一个结论:我们可以创立一门完全不同于西方传播学的中国传播学。辩证法使我们懂得,要善于把事物作为一个过程来看待。传播研究中国化也是一个过程,就是通过大量挖掘中国文化(包括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中间关于传播方面的财富,促进传播学的发展,最终创造出集东西方文化精华之大成的传播学。”(《新闻与传播研究》1994年第1期)

写到这里,我想到最近几年流行的一句话: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传播学的发展也是这样,我们越是能够发掘出富有民族特色的东西,也就越容易成为世界传播学者容易吸收的东西。因此,即使出现金发碧眼的女子穿旗袍,也会如黑发黄皮肤的男子穿西装一样,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更无所谓“不伦不类”。因为一切美的东西,都可能成为全人类的。此处轮到我们说那句话了: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至于“传播学研究本土化”是否开展得过早,这个问题比较简单。不必强求一律,一部分人可以继续从事引进、介绍和研究西方的传播学,一部分人可以从事“本土化”研究。对做学问的人,恐怕不能用搞“计划经济”的方法,强求他们都去生产某一种产品。况且,“原原本本的了解”谈何容易,西方传播学著作,不下几千种,而且据说每年都有百十本新作诞生。让大家都等着作“原原本本”的了解,“本土化”研究恐怕要到猴年马月了。我们只能边学习、吸收人家的,边总结、创造自己的,当然更重视创造。我们这本《华夏传播论》,就是以此为指导思想出的成果。我们永远不会去作这样的选择:要么搞出与西方完全不同的传播学,要么只在那里“原原本本”地领会西方传播学。

研究方法:分析与综合,归纳与演绎

在赞成研究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传播的众多学者中,对于现在就搞一本概论性的著作,也有持不同意见的。他们认为,搞总论,只有在大量专题研究完成以后才能进行,因此搞总论恐怕是一二十年以后的事情。这个看法不无道理,要想搞出高质量、高水平的总论,须在分论都完成的基础上。但是我认为,科学是无限发展的,人类认识真理的道路是无穷尽的,即使那时候搞出来的总论,也还是需要不断地修改提高的。在科学研究的进程中,分析与综合,是不断交替进行的。在我们已有的对传统文化中的传播的认识的基础上,我们是可以写出一本概论性的著作来的。何况就已有成果而言,在传统文化中的传播研究方面,海峡两岸已经出版了著作多本,发表的论文已有好几十篇。

本书在研究中,大量使用了归纳法和演绎法,当然更多的是归纳法。研究时,从许多具体现象和事件中,得出有关传播的结论(即由特殊推到一般)。表述时,往往是先说结论,然后举例说明(即由一般推到特殊)。从科学方法论的角度看,“归纳论证得不出可靠性,只得出概率。”(阿·迈纳《方法论导论》),何况我们在举例时,不可能大量罗列,更难以做到量化,这样以偏概全的可能性就会有的。不过,在人文、社会科学中量化困难具有普遍性,本书也就难以避免。但是由于本书的作者们从大量史籍中,从传播学和其他学科的著作中旁征博引,做到立论有根据,论据有出处,其说服力还是很强的。当然也有少数章节,略嫌单薄,由于种种原因,一时难以补救。

著述这本书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传播学界内外的更多人,知道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传播有特别广泛的研究领域,使大家对这项研究更有兴趣。毫无疑问,这个目的是完全能够达到的。至于有些读者会觉得,本书某些章节只是挂一漏万,或者失之肤浅、粗糙,因而提出批评,甚至摩拳擦掌,要亲自出马写本专著,来超越本书的有关章节,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抛砖引玉的效果,也是我们这本书出版的又一层意义。

合作研究:各有千秋,互相映照

海峡两岸的学者,共同著述一本书,这是很有意义的。现在的事实证明:两岸合作研究能够做好,而且大有可为。我在编辑中,感觉到两岸学者都是炎黄子孙,思维方式差不多。行文方式也就差不多。可想而知,如果中国学者跟西方学者合写这本书,恐怕就风格迥异,很难统一了。尽管如此,由于两岸分离40多年,学术交流才是近几年的事。行文风格毕竟不完全一样。台湾学者的研究特别重视资料翔实,凭资料说话;大陆学者写的,论述色彩大多比较浓。此外,在一些用词上也有差别。这些差别,我没有要求完全统一。因为有些属于各有千秋,可以互相映衬。至于用词上的差别,交流多了,就会互相趋于一致,很难事先说那个词该怎么用。

当然,在大陆学者中,风格也不尽一致。多数学者,特别是文史学者,忠实于本学科悠久的扎实严谨的治学传统,写出的书稿资料翔实、立论严谨;另有一些作者行文潇洒,有纵横捭阖之势,但资料上并不很充实。虽然我对那些与本书要求相差较大的文稿提了意见,让作者作些修改,但准许各种风格并存。因为撰稿者达29位,不可能要求都统一于一种风格。同时也因各章节内容不同,表现形式上有所不同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毕竟是内容决定形式。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我们事前就提请各位作者注意,“不要种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以尽可能减少重复。但由于某些章节必然会有内容交叉,所以,不同作者从不同角度,以不同资料,论述类似的问题,这种现象出现一些也只好允许。

这本书已呈奉于读者面前,现在任褒任贬。我们可以自信地说,这本书在传播学研究“本土化”方面,在弘扬祖国文化方面,无疑是迈出了有意义的一步。它是海峡两岸学者的共同贡献。

(本文是作者为《华夏传播论》一书写的序言,这本书即将由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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