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对哲学传统的超越意义论文

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对哲学传统的超越意义论文

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对哲学传统的超越意义

杨赫姣

(大连海事大学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摘 要] 20世纪身体现象学的出现引发了人们对于哲学传统、哲学认识方法的反思。莫里斯·梅洛-庞蒂具有代表性的以其对身体的诉诸,拆解了哲学建立在“意识介质”内的传统哲学二元论的构想,逐渐凸显以“知觉体验”容纳现代哲学“非思”特征的现象学构思。梅洛-庞蒂主张身体现象学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现代哲学反省传统以来的意识哲学的路向,以知觉体验打破人类最初对身体主体的漠视,体现了对胡塞尔以来现象学原则“回到事情本身”的贯穿与超越。知觉体验不仅将身体还给了“此在”,而且在身体的场域、处境揭示中更进一步地揭示了世界的意义,梅洛-庞蒂身体现象学将现象学拉回生活世界的程度加深,体现了对人与世界关联意义的揭示,值得在现代进行审思。

[关键词] 知觉体验;身体现象学;人与世界

一、反省“意识介质”中搭建的主体世界

在物理学上,影响着粒子、光波、声波等传播的媒介称之为“介质”,不同介质之中的物质传播呈现出不同的运动结果,介质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认识的结果。在哲学的传统中,意识具有“介质”的性质,“意识介质”在哲学的发展中向人们传播了主体的形而上学,结果是促成了长久以来人们的哲学思维定式——从“思”的主体出发揭示与连接世界全部景象的哲学本体论与认识论,实际上,这种对“思”的仰仗并没有很好地解决人们最关心的问题——世界的意义问题。

本文采用探测率(Probability Of Detection,POD)IPOD、空报率(False Alarm Ratio,FAR)IFAR和临界成功指数(Critical Success Index,CSI)ICSI等分类评分指标评价IMERG终级产品对日降水事件的监测能力,其计算公式如下:

西方传统哲学对于身体的贬斥,对于意识的赞扬源于他们对于未知、无形事物的神秘向往和惊奇,柏拉图曾指出:“只要我们固守在身体之中,使灵魂受到肉体的污染而变得不完满,我们就无法令人满意地去把握对象,这些对象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真理”。[1](P17)灵魂作为与身体分离的部分是哲学最早追求的可以摆脱自在之物的身体,接近神秘、惊奇的可靠归宿。“我们无疑相信,要想获得纯粹的知识,必须摆脱肉体,用灵魂注视事物本身。从这种观点来看,我们所期望和决心获得的智慧,只有在我们死后而不是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才有可能……看来只要我们活着,除非绝对必要,尽可能避免与肉体的交往、接触,这样我们才能不断地接近知识。”[1](P17)早期西方哲学在区分灵魂和身体上进行了哲学在意识介质中发展的练习,虽然这种练习只是简单地引起了我们对于身体的排斥以及对于灵魂的向往,但简单之中蕴含的构建意识介质的企图仍然十分明显。柏拉图以其著名的“理念论”成为了千年哲学史的永恒篇章,不仅在于理念论真正明晰了超越客观实在的人的意识观念的合法性地位,此后,人的意识、意识之中树立的主体成为了哲学长久的关键词。以至于到了近代哲学,灵魂与身体的二元认识更加成为了奠定以意识为介质发展西方哲学的基本前提。

人们习惯于将近代哲学的开端设定为笛卡尔的“我思”哲学,笛卡尔确实因其开创性的、明确的以主体意识之“思”为基点建立哲学本体论、方法论体系而能够称之为“开端”,然而这种开端明显的浸泡在古希腊哲学弘扬意识介质的传统之中,“早期现代哲学最终说来都停留在观念的次序和联系中,事物的次序和联系被悬置一边。这种主体形而上学也因此是一种意识哲学、观念论”。[2](P4)如果我们能够看到笛卡尔是怎样认识“我”“思”“在”这三者关系,就能够理解在其哲学中意识介质发挥了怎样的作用。笛卡尔曾举例说明:“如果由于我看见蜡,或者蜡存在,那么由于我看见蜡因此有我,或者我存在这件事当然也就越发明显。因为,有可能是我所看见的实际上并不是蜡;也有可能是我连看见东西的眼睛都没有;可是,当我看见或者当我想看见(这是我不再加以区别的)的时候,这个在思维着的我倒不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是不可能的。”[3](P32)笛卡尔清楚地确定了对于外在之物,包括我的眼睛、我的身体一切外在于“我”的东西,“我”这个主体都没有发言权,笛卡尔从一开始就将主体定义在意识介质之内,认定主体“我”是一个排除了肉体因素的纯思的我,认为这样的“我”才具备了屏蔽质疑的纯粹基础,它是知识的源泉,是主体的发源地。而笛卡尔称之为“在”的东西是真正的“外在”,是对于“我想”这个“思”的外在,“外在”走不进意识的确定性,只存在“思”的“外在”,而所谓的客观的“外在”是笛卡尔未能解决的问题。笛卡尔坚持“外在”不能通过自在的方式走进“思”,在他看来唯有“思”才能体现“我”,才能展现“我在”的“在”的纯粹,才能解读“外在”,这样看来,一切知识只是在意识中的选择,只是被“意识介质”包含的内容,在这个意义上,笛卡尔哲学以“意识介质”的传播方式传播了自我意识的信仰以及“思”的主体的唯一确定性。

意识介质(在笛卡尔那里主要指自我意识)形成主体形而上学的结果,因为意识介质本身具有排斥客观性的要求,意识始终强调主体的建构能力,强调主体对于世界的介入,强调主体才是挺立知识确定性、人的自我存在确定性以及构造世界图景的最终诉求,笛卡尔的哲学始终体现了一种对意识信徒般的敬仰与维护。笛卡尔区分外在之物、我的身体与“我思”,试图建立一种纯粹的自我意识介质对知识进行清理,这样的认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成为了西方哲学发展演进的重要参考。康德在厘定知识体系时,也曾将关于世界的知识的确定性置于意识介质之中进行考察。康德在诠释知识产生的必要条件时强调“能思维的我”,[4](P113)与笛卡尔不同,康德认为知识可以通过感性直观、知性分析最终进行理性认识,他扩充了“思”面对世界所展现的造就知识的形式,但康德不能否认的是,虽然他合理地找到了世界能够呈现给我们的样子,但是这样的呈现仍然是“能思维的我”造成的,仍然是在“我”这个意识主体之中充分想象的世界,是主体的世界,而没有全面地揭示世界对于“我”的存在的意义。因此,康德才将这种缺失的意义放置于物自体之上,放置于一种不可知的模糊状态之中。虽然康德一方面解决了现象世界的重大问题,使我们的外感官与内感官接收来自认识客体的刺激以便形成知识具有了合理性的根据。另一方面,康德不得不做这样的辩解:“如今,先天地认识某种东西,也就是从它的纯然可能性出发认识它。但一定的自然事物的可能性不能从它们的纯然概念出发来认识,因为从这些概念出发虽然可以认识思想的可能性(思想不自相矛盾),但却不能认识作为能够在思想之外被给予的(实存着的)自然事物的客体的可能性。因此,为了认识一定的自然事物的可能性,从而为了先天地认识这些自然事物,就还要求被给予与概念相应的先天直观,亦即要求概念被构想。”[4](P479)康德在人的主体意识之中加注了先天直观等诸多因素,他强调事物总是在“被给予”中得到相应的知识。无论是康德本人还是他的哲学都没有离开意识的媒介因素,一种先验哲学这样看来也是对于意识如何能合理的创造主体世界的有力注解。

由于身体的知觉体验几乎与世界的呈现是同时的,我们不能将世界的意义排除在对我的存在意义的理解之外。世界的意义就是我的意义,这似乎是一个最具有合理性的表达,为身体现象学的研究找到了最直接的根据。“我们不是在能完全决定每一个事件的关系体系的意义上,而是在其综合不可能完成的一个开放整体的意义上得到一个世界的体验,我们不是在一种绝对主体性的意义上得到一个我(Je)的体验,而是得到被时间过程解体和重组的我。主体的统一性或客体的统一性不是一种实在的统一性,而是一种在体验界域中推定的统一性。”[5](P281)实际上,梅洛-庞蒂在描述世界的知识性理解时,为世界的意义揭示留有空间,他并不认为世界能够在“我”的先验知识之后获得其全部的知识,真正的先验是超验性的起源,是身体的体验,不是意识的构建。“真正的我思不需要用主体对存在的看法来定义主体的存在,不把世界的确实性转化为关于世界的看法的确实性,最后,也不需要用意义代替世界本身。相反,真正的我思把我的思维当作不可剥夺的事实,取消各种各样的唯心主义,发现我‘在世界上存在’。”[5](P9)“我”与“世界”统一在意义的层面上,因为只有在“我”不断地推动知觉体验深入世界之时,世界不仅开放了知识性的呈现,也开放了对“我”的场域,使“我”在其中不断地探索主体与客体的统一性,不断地确证“我”的存在,这就是世界的意义,是在不断的体验中生成的意义。因此,梅洛-庞蒂指出:“知觉不是关于世界的科学,甚至不是一种行为,不是有意识采取的立场,知觉是一切行为得以展开的基础,是行为的前提。世界不是我掌握其构成规律的客体,世界是自然环境,我的一切想象和我的一切鲜明知觉的场。”[5](P5)他刨除了以往哲学对于“我”和“世界”理解的定式,融合了“我”与“知觉体验”、“世界”与“环境场域”等因素,在融合之中超越了理智主义以无限追溯的方式、以逻辑推证的方式的同语反复困境,在身体主体的体验之流中书写世界的图景。

进入世界的深处不仅意味着世界通过身体的知觉体验向身体主体实行开放,从而获得关于世界的知识,同时意味着世界意义的呈现能够在身体的知觉体验中得到解答。纵观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批判理智主义,建立知觉体验的身体本体论诚然是其哲学理念的出发点,然而,同其他现象学家、后现代哲学家一样,梅洛-庞蒂期许着从主体的遐思走向面向世界的主体承担,这种承担表达了哲学家们勇于在现实世界的回归中找寻存在的意义,表达了对哲学除形而上学沉思之外的世界慎思的实践企图。对世界的意义揭示是哲学家们共同的事业,因为世界的意义不仅关涉着人们对于世界的理解问题,更加关涉着每个存在个体参与世界的态度以及由此发生的世界进程的转变,世界意义的揭示不仅是形而上学的,更是实践的,应以最原始的方式回答的重要问题。

在“意识介质”中发展起来以“思”的主体建立哲学基础的理智主义成为20世纪以来现代法国哲学批判的对象已经是一件十分容易理解的事。由于那种深陷在以“意识介质”传播唯心主义主体观,以主体之“思”建构纯粹意识的神秘向度,曾一度成为了哲学对于营造人与世界美好关系的主要障碍。法国哲学典型以生存论转向作为特征,从萨特的存在主义到柏格森的生命冲动,肉体之身和理智之思逐渐走向弥合的现象学认识,逐渐形成了以身体主体彰显存在与世界之意义的哲学维度。“法国生存论现象学家围绕人的本己身体展开论述,其核心立场可以表述为‘我就是我的身体’。”[2](P56)对于“身体”的着重凸显是现代法国哲学的一大特征之一,身体主体取代意识主体意味着人们开始尝试一条全新的通往世界认知的路途。梅洛-庞蒂将这种路途理解为感知世界的“身体图式”,通过对身体知觉体验的描述,揭秘世界对于人的存在的意义。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成为了我们理解哲学冲破“意识介质”走向新的认识途径的重要参考。

二、知觉体验冲破“意识介质”的动力分析

在意识介质中搭建的主体世界并没有全面而透彻地解开人们对于世界的疑惑。这种传统的见解,梅洛-庞蒂称之为“偏见”,是对主体之“思”决定性、必然性认识的偏见,也是对处于经验身体之“感觉”间接性、偶然性的偏见,因此,梅洛-庞蒂指出:“笛卡尔,特别是康德,解开了主体或意识,使人看到如果我首先在理解物体的行为中没有体验到自己存在,那么我就不可能把物体理解为是存在的。他们揭示了意识,作为缺少它一切都不可能存在的条件的我为我的绝对确实性,作为缺少被联系者的基础的联系行为。也许,联系行为如果没有它所联系的世界的景象,就什么也不是。”[5](P4)在哲学中对于意识重要性揭示的执着决定了世界的样子,“彻底的先验唯心主义去掉了世界的不透明性和超验性。世界就是我们想象中的世界,这不是因为我们是人或经验主体,而是因为我们都是一个唯一的理性,因为我们分享‘大一’(Un),而不是分割它”。[5](前言)为了在“大一”中理解世界,同时冲破意识介质设定的唯一理性,梅洛-庞蒂提出了身体哲学的知觉体验理论。

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立意于以知觉体验冲破“意识介质”长久以来塑造的主体形象,批判意识哲学形成的以主观心理对外部世界的强加之“思”。然而如同现象学最初所遇到的问题一样,建立在这种批判基础上的新哲学范式的出现,是否能够真正超越意识哲学的困境,解决隐藏在身心二元论批判之下的现实问题:自我与世界以及在世界之中自我与他人的关系问题?

“梅洛-庞蒂最终把一切建立在身体经验或知觉经验基础上,用身体意向性取代了自笛卡尔以来一直受到强调的意识意向性,用身体主体取代了意识主体。”[2](P11)梅洛-庞蒂强调回归知觉的原始层次,即身体主体的感知对于世界存在的揭示。他首先认为身体并不是如同理智主义所说的客观物体,身体具有不变性,而客观物体由于身体体验的不同角度呈现出可变性的特点,不变性与可变性并不是身体或物体的性质,而是身体感知的理解,是身体向“我”呈现世界的基本步骤。对于理智主义否定身体能够带来人们对于世界存在确定性的认证的看法,梅洛-庞蒂予以回应,他认为身体才是“我”能够理解、描述事物的有力根据,因为对于世界的认知我们应该进行一种前提性的思维转换。之所以将身体作为能够认识世界的主体进行凸显,是因为在对待世界之时,“应该描述实在事物,而不是构造或构成实在事物。这意味着我不能把知觉与属于判断、行为或断言范畴的综合等同起来”。[5](P5)身体主体提供给我们的是一种知觉体验的认识方式,不同于观念的建立,知觉体验能够直接地提供给人们原始的建立世界图式的动力。在梅洛-庞蒂看来,如果我们不用费尽心思地将对客观物体的知识植入深层的逻辑概念推理之中,而直接地对身体的“我”进行揭示,那么便会避免那种复杂的认知程序,即康德认识论中借助引入概念说明意识主体的工作。因为,身体能够直接以知觉体验的方式认证“我是我的身体”,[5](P198)我的身体的呈现方式,就是我对世界存在认知的态度,我的身体与我在世界之中的处境是不分的,因为身体就是通过一点一滴的体验,积累着对世界整体的认知。因此,梅洛-庞蒂得出了“我”与“世界”的关系:“我通过知觉体验进入世界的深处”。[5](P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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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脑缺血模型的成功构建:(1)TTC染色:正常脑组织为红色,缺血脑组织为白色。见图1。(2)神经功能评分及死亡率:脑缺血模型家兔30只,神经功能评分1级4只,神经功能评分≥2级26只,其中4只神经功能评分4级的家兔于模型建立成功1 d后死亡。

三、“描述世界”的超越尝试

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揭示了知觉体验对主体之“思”的抽离动力,他在审视意识哲学时反思:“如果在真正的我(Je)看来,身体本身和经验的我只不过是体验系统的因素,其它物体中的物体,那么我们如何能与我们的身体结合在一起?我们如何能相信我们亲眼看到通过一种精神检查确实理解的东西?为什么世界不是十分明确地呈现给我们?为什么世界只是一点一点地,而不是‘整个地’呈现出来?最后,世界如何成为我们感知的世界?只有当经验的我和身体一开始就不是物体,并且永远不可能完全成为物体,只有当说我亲眼看见蜡块具有某种意义,相应地,只有当反省在我们内心深处发现的和人们称之为先验的我的这种不在场的可能性、这种逃避和自由维度,不是一开始就形成的,也不能被绝对地获得,只有当我不能绝对地说‘我’(Je),只有当一切反省活动和一切有意识采取的立场都建立在前个人意识生活的基础上和建议上,我们才能理解这一切”。[5](P267)梅洛-庞蒂提出了一种超越主体之“思”作为经验世界的先验根据的可能性思考,以西方以往的认识论经验看来,那种建立在意识主体根基之上的对世界存在方式的解读能够在心理上得到不言而喻的信任,但是却不能解决世界自身的呈现问题,那种意识主体关照下的感觉经验的归纳,也是将人们的疑惑更深层的代入到了世界存在的问题之中,因此,梅洛-庞蒂以身体现象学的视角质疑人们对于世界理解的常识,提出了一种全新的以身体主体呈现世界之“全”的认识论尝试。他认为是“感觉”的主体通过“相通”这种在世界上的体验方式,使自在的“我”得到了相关于世界的认识。身体所提供的感觉的相通与世界的呈现几乎是同时的,因此,梅洛-庞蒂以此为基点展开了知觉体验的身体现象学描述,以此成为解开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疑惑的钥匙。

如果按照现象学的理解方式,认为“经验主义论证的基本缺点是,把对返回‘事物本身’的基本要求与一切通过经验获得的知识论证的要求相等或混为一谈。经验主义者通过他用来约束可认识的‘事物’范围的可以理解的自然主义限制,干脆把经验当作呈现着事情本身的唯一行为。但是事物并不只是自然事实,通常意义的现实也不就是一般现实(Wirklichkeit uberhaupt),而我们称作经验的那种原初给予行为又只与自然现实相关”。[6](P76)现象学的基本任务是运用纯意识区分观念形式和主观陈述,观念形式能够成为认识的可能性条件,主观陈述常常容易形成误解,而只有当世界以“被给予”的方式返还自我之时,也就是纯逻辑形式显现之时,才能够对“事情本身”作出理解。不难看出,在现象学中,意识之“思”并没有成为绝对的对象予以剔除。胡塞尔在现象学中保留了意识进行纯逻辑思维的能力,并且认为这种形成纯观念形式的意识以体验的方式揭示着世界,如果说现象学在一定程度上批判意识哲学,那也即是指批判意识哲学的结果,而不是本质。然而沿着这样的路径,梅洛-庞蒂主张通过彻底的放弃意识,以最原始的身体体验世界之中的关系维度,又能否成功呢?

图像后处理及ADC值测量 应用AW 4.6工作站Functool软件重建出ADC图。2名放射科医生在不知晓患者AS临床活动性的前提下,参照同层面轴位脂肪抑制T2WI,独立测量病变区(不包括骨质硬化)ADC值。在ADC图上尽可能大地绘制类圆形感兴趣区,每个感兴趣区至少≥50个体素,并且避开血管、坏死、囊变、骨皮质及关节软骨区域,同时测量双侧骶髂关节骶骨及髂骨侧病变内及正常区域的ADC值,测量3次后取平均值。计算骶骨或髂骨病变与正常骶骨或髂骨的相对ADC(relative ADC,rADC)值,rADC值=ADC病变/ADC正常。

梅洛-庞蒂希望做到“要么相信描述,放弃思考,要么记住人们说的东西,放弃描述。在我们看来,这些描述应该有理由确定比客观思维更彻底的一种理解和一种反省。除了被理解为直接描述的现象学,还应该有一种现象学的现象学。”[5](P459-460)在现象学的现象学描述中,梅洛-庞蒂通过自然世界与社会世界的认识揭示自我与世界、他人的关系。他指出:“我们应当在我们的体验的深处重新找到客体的起源,我们应当描述存在的显现,我们应当理解为什么自相矛盾地为我们的自在。”[5](P150)梅洛-庞蒂不是要解决客体的实在性问题,如同现象学方法悬搁了主观判断,身体现象学需要对客体的实在性进行悬搁,只考虑以知觉体验的方式显现给我们的世界。也正是由于我们只考虑这种显现,因此判断是无效的,只有描述才能成为我们理解自在的方式。因此,对于自然世界,梅洛-庞蒂认为,它之所以构成自然世界,与自然物体各种感知性质对我的进入息息相关。这种进入便是一种体验,体验颜色、声音、触觉等构成了自然世界。同时,我的身体的时间性又构成了自然世界历史的自相矛盾:“时间的诸时刻的超验性既建立又损害我的历史的合理性:它建立我的历史的合理性,因为它向我展现了一个全新的未来,我在那时能反省在我的现在中难以理解的东西,它损害我的历史的合理性,因为我不能从这个将来把握我以一种必然的确定性体验到的现在,因此,体验到的东西是完全不可理解的,我理解的东西不能完全和我的生活一致,最后,因为我不能与自己保持同一。”[5](P437)梅洛-庞蒂对自然世界的解释意在以自相矛盾的自在之我和自在世界表达对意识哲学不断寻求确定性的冲破。在自然世界中,没有所谓的确定性的历史或者对自我的先验认识,我们只能通过自我的体验,身体的描述认识自然世界。如果我们能够理解自然世界是通过身体的知觉体验进入认识的,那么社会世界又是如何展现的?梅洛-庞蒂认为用“文化”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正如自然深入我的个人生活的中心,并与之交织在一起,同样,行为也进入自然,并以文化世界的形式沉淀在自然中。我不仅有一个自然世界,我不仅生活在陆地、空气和水的环境中,在我的周围,我也有道路,农田,村庄,街道,教堂,用具,电铃,羹匙,烟斗。这些物体中的每一个物体都以阴文形式带着有助于人类活动的印迹。”[5](P438)文化可以被理解为是自我在自然世界体验所留下的印迹,在社会世界的诠释中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我们能够理解自我与社会世界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自我是造成社会世界文化的重要因素,然而社会世界并不如同自然世界与知觉体验那般直接相关,梅洛-庞蒂特别指出了行动是社会世界体验的重要方式,行动是一个更为复杂的体验方式,它涉及到与他人的关系,在社会世界中,行动往往是诸多自我体验的交织。然而在社会世界中的交织梅洛-庞蒂不得不借助于意识,他指出:“社会不是二、三个意识的存在,而是无数意识的共存”。[5](P439)意识代表了有意识的主体,如果想要建立与他人的某种联系,主观意识的设想是必要的,“他人或许是在我面前的一个自在,不过,他人或许自为存在,为了能被感知,他人需要我的矛盾活动,因为我既应该把他人和我区分开来,把他人放在物体的世界中,也应该把他人设想为意识,也就是设想为没有外面和没有部分的这种存在,仅仅因为这种存在就是我,因为思者和被思者在这种存在中合在一起,我才能进入这种存在”。[5](P440)在社会世界中构思自我与他人的过程中,梅洛-庞蒂仍然没有摆脱以意识设想他人的“思”的方式,虽然不同于以往意识哲学主观心理的建构方式,但对于意识作用的肯定暴露了身体现象学自身的摇摆不定。

事实上,梅洛-庞蒂提出的知觉体验,如果对应意识哲学根植于“意识介质”形成的主体构建方式来说,它就是一种扎根于“身体介质”,凸显以身体主体为核心的哲学建构方式。然而,这种身体的体验却仍然在某种程度上与意识交织,从而获得更加丰富的体验。不同的是,这种“身体介质”中的意识,通常是从外部看的意识,不是一个纯粹的意识主体的自为。梅洛-庞蒂仍然强调身体表达与被知觉世界的关系的体验前提,这种体验不是主观心理上的,不是意识主体的形而上学判断,不是笛卡尔、康德建立的“思”的纯粹自在。梅洛-庞蒂因其在“身体介质”中设定的“场”避免了主体和客体、自在和自为二分的困惑。因为身体似乎是圆周运动的中心,它一方面具有开放性地体验着自然世界、社会世界的存在,另一方面由于它的可逆性,也体验着自我的存在,自我与世界就是在身体介质之中交织在一起,共同创造着世界的意义。因此,我们实际上不必费心辨识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究竟具有经验哲学的倾向还是意识哲学的投射,只需要认清一个事实,梅洛-庞蒂以身体现象学克服身体与心灵二元对立、思考自我与世界存在意义问题上做出了有效的尝试,充分表达了现象学投身于世界之中的目标,并且更加具有开创性的通过知觉体验进入了世界的深处。

[参 考 文 献]

[1]柏拉图.杨绛.斐多[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0.

[2]杨大春.身体的秘密——20世纪法国哲学论丛[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3]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4]李秋零.康德著作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5]莫里斯·梅洛-庞蒂.姜智辉.知觉现象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6]胡塞尔.李幼蒸.纯粹现象学通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The Advantage of Merleau -Ponty ’s Body Phenomenology Over Philosophy Tradition

YANG He-jiao

(Dalian Maritime University,Dalian 116026,China)

Abstract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body phenomenology has aroused reflection on philosophy tradition and philosophical approach. Merleau-Ponty is a representative figure. With his own interpretation of body,his idea deconstructed the traditional philosophical duality idea that is constructed “consciousness media” and presented a phenomenology idea that highlights “sense experience” and tolerates “non-pense” idea in modern philosophy. His idea presents,to some extent,consciousness philosophy where modern philosophy reflects on tradition. Breaking man’s ignorance of body,sense experience is superior to the phenomenological principle “backing to the event itself” since Husserl. It not only gives body to “present” but also reveals the meaning of world with body’s context and condition. Merleau-Ponty’s body phenomenology draws phenomenology back to the world of life in a deeper sense as a disclosure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man and the world,and hence it is worth reflecting.

Key words :sense experience;body phenomenology;man and the world

[中图分类号] B151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3969/j.issn.1004-5856.2019.08.004

[收稿日期] 2018-09-04

[基金项目]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青年项目),项目编号:L16CZX003。

[作者简介] 杨赫姣(1985-),女,吉林省吉林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西方哲学史、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

[文章编号] 1004— 5856( 2019) 08— 0015— 06

责任编辑:秦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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