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城市空间的反生态及其审美重构--以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学为考察路径_生态环境论文

时尚城市空间的反生态及其审美重构--以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学为考察路径_生态环境论文

时尚都市空间的反生态及其美学重构——以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为考察路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生态论文,美学论文,路径论文,重构论文,自然生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33X(2014)04-0161-04

      人类对美好、赏心悦目的居住环境的追求几乎可以上溯到人类的远古时期。我国山西临潼的新石器时代姜寨遗址就是典型的一例。该遗址别出心裁地以向心集团式为特征来规划村落,完整的构图凸显了当时人们在居住环境方面的审美情趣与标准。随着村落和城市建设水平的进步,人们对优美居住环境的追求又延伸到更为广阔的空间,这在古希腊、古罗马的一些城市中表现得尤为明显。雅典城依山临海,城区按地形变化而布置。它的设计使游览者在每一段路程中都可以看到不同的优美风景和建筑景观,无论在山脚或山上,游人眼中不断变换着的画面彰显出人类对大尺度城市空间的出色把握和完美设计。但在工业文明和技术文明的影响下,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和城市规模的急剧扩大,人们的生活离大自然越来越遥远,只能蜗居在钢筋和水泥浇注的狭小空间里,行走在柏油水泥路面上,空气污染、噪音污染、交通堵塞、绿色稀少、自然异化等城市问题也日趋严重。“构建良好的生态环境,建立生态城市是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是21世纪城市空间发展的理想模式。”[1]2000年世界生态城市峰会提出的生态城市建设,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城市空间理念的体现,我国苏州西部的生态城就是城市空间生态美的硕果之一。本文拟从当下城市空间建设对自然生态和精神生态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出发,分析其产生的原因、表现,并提出具体解决的路径。

      城市空间本身是环境景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城市空间美从整体上要服从于周围环境并与周边环境状况保持协调。“建筑作为稳定的不可移动的具体形象,总是要借助于周围的环境才能得到完美的造型表现。”[2]城市空间的设计应该有利于烘托外部的环境,并与其保持协调一致,在为整体增色的同时展示着自我存在的价值和艺术魅力。由于城市空间往往是多个要素组成的综合体,这种组合关系不但包括了人工创造物之间的关系,还包括了人工创造物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与人类自身的关系。特别是城市与自然的辩证关系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从生理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的生命运动是在与自然保持平衡中进行的,生理上的新陈代谢、能量的补充与转换等都依靠与自然的交换来完成。在精神生活方面,心态的调整、情绪的恢复往往也借助自然来进行调节。因此,人类必须与自然保持着协调的关系。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观念中,自然从来不是作为需要去对抗和加以改造的异己。相反,“天人合一”的观念深入人心。老子的“道法自然”就意识到人的行为必须尊重自然规律,自然成了永恒法则的体现。中国文学中的比德传统也见出人与自然之间情同手足的关系。中国风水理论同样是道法自然的产物,如果摒弃其中的迷信思想,其中不少观点对于建设生态城市空间也大有裨益。集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私家园林就是尊重自然规律的经典:室内外空间相互渗透融合,室外空间中建筑与自然元素的巧妙组合形成了相互掩映的多层次空间效果。独具东方特色的庭院空间也注重人的生理需要,大量引入自然风光以亲近自然,高低错落的建筑围成院落,为建筑的采光通风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天人合一的情怀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而现代城市空间可以说是人与自然关系走向极端疏离的一个例证,比如城市超大的规模、过分复杂的功能往往使人类处理复杂问题的极限能力受到严峻的挑战,城市与自然环境的协调问题成为每个城市建设所面临的难题。现代城市文明和工业文明剥夺了人类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机会,使人们远离了事物的本真状态,所感觉和体验到的世界完全是经过了科技处理和包装的伪装品。城市空间建设使人与地球的直接交流与体验成为奢谈,任何体验都是间接的,这就直接导致了人与自然的疏离。人们不能适应自然的节奏,而只能适应人造事物(指他们自己的制造物)的节奏。在失去与大自然亲切的情感对话和生命的交流的机会之后,自以为得意的人们再也无法体验海德格尔所说的“人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的那种惬意了,

      另外,传统城市是对自然环境进行二维水平切割,这是传统文化与自然关系的一个基本特点。这意味着人的存在是对地面(即自然)的划分和占有,传统城市的二维形象虽然也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但归根到底还是依附于地面,且与大自然是血肉相连的。现代都市里一座座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对地面的占用比例急剧缩小,这就必然导致城市空间和生活与自然的日趋疏远。不仅如此,大城市作为经济枢纽的功能首先表现为同其它城市(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在经济和贸易上的联系,而后者与前者在地理上几乎毫无关系。其次则是同自身需要相关的其它地区的经济联系。城市那种强大的远距离的经济枢纽功能使得它们的资源需要与实际自然环境的资源供应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在强大的现代经济枢纽的远距离交换网络的协助下,城市获取资源的活动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然的交换和累积[3]。

      城市是人工的创造物,城市化进程本身就是不断改造自然的过程。因此,城市空间建设与保护自然形成了悖论。城市空间作为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物化体现,形象而集中地折射出人类对自然所采取的态度。传统中式建筑很注意尊重自然、强调自然整体性及事物之间内在关系的有机自然观,依照整体的自然观念创造空间环境[4]。因此,与自然共生是城市空间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最佳体现,而要达到这一目标,人类就需要在调整与自然关系的过程中尊重自然规律。在“调适自我”的前提下有节制地利用自然,在顺应自然的基础上,审慎地装点自然,从而塑造出生态和谐健康、景色美丽怡人的城市空间来。那么,如何通过切实可行的有效措施实现城市空间与自然的和谐共存,以便实现前者的自然生态之美呢?

      首先,以大自然为背景,构筑城市空间的整体风貌。在大自然景观的底色下,建立起原始地形地貌与人工建造物之间的融洽关系。平原、丘陵、洼地等自然环境状况不同,城市空间的塑造手法也因此而异。正如陈秉钊所指出的:“最能创造城市特色的是巧于利用上天赋予的大自然。”[5]例如在大自然水环境的映衬下,我国江南水乡城镇——周庄将自然的水系巧妙嵌入城镇的格局中。“路从门前过,船从家中游”,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古民居以白墙灰瓦获得了与河水色调的和谐统一。其城镇布局以及其中软与硬、动与静的对比无不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原汁原味的水乡风情,令人赏心悦目。

      其次,对于山地城市的空间建设来说,顺应自然环境的原则显得尤其重要。由于山地城市面临着比平原城市更为复杂的自然环境,其城市空间建设更多地受到自然条件和地理条件的影响和制约,必须加入三维空间的思考因子,从而让山地城市更贴近自然。优美怡人的山地城市空间建设要尊重当地自然的原始地貌,彻底改变那种利用现代科技对原始地理环境进行“大手术”的传统做法,尽量不要铲平山头,拉直市内道路,而是要匠心独运地利用地形的特殊情况来建造出与之完美融合的城市建筑和城市空间。长江边上的石宝寨、武当山的悬空寺、大足石刻、敦煌莫高窟、西藏的布达拉宫都是利用自然地形,经过精心设计后创造出来的巧夺天工的杰出范例。“山地城市精神上的自然生态特色同时转移到其物质存在的各个方面,就城市的布局结构而言,无论是组团式、带状、串联式还是星座式都应顺应自然山地特色而设计;重要的有机松散、分片集中的山地城市理论也正是自然生态观的代表。”[6]

      此外,从生态学的视角来看,山地植物的分布是呈阶梯分层的。同理,生态城市的空间也应该适应山地特点而具有分层性,这与山地的等高线的分布相映成趣。与此同时,山地城市的天际轮廓线可以设计得更为优美,运用顺应自然的控制点,可以让城市空间的天际轮廓线与山地原貌相呼应,取得和谐的效果。注意城市空间的制高点和自然制高点的控制,尽量将城市空间视线导向城市的自然制高点与江河入口处的山头,而不能让高层建筑喧宾夺主。西藏的布达拉宫就是自然制高点与城市空间制高点的生动结合,从而取得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美学效果。

      西方现代建筑领域也出现了与中国天人合一的思想不谋而合的审美观,如赖特的有机建筑论就是明证。他认为,建筑、人、自然作为不可分割的整体,都应遵守自然规律。应该强调局部与整体、城市空间与自然、人文与环境等因素的相互依存,城市空间的设计从而要顺应自然。西方当代建筑师多米尼克·史蒂文斯所设计的住宅,都是依照地势而建,尽量不改变土地的原有形态和面貌。这样一方面减少了工程量和经费支出;另一方面让居住者充分体验到人与自然的和谐、亲密,从而赋予居住者良好的心理感受[7]。

      可见,在城市空间建设中顺应自然、因势利导,既可以避免对原始地表地貌的大规模破坏,维持原有的生态平衡,又能让居民在现代都市生活中畅享与自然山水近距离接触的乐趣,并在怡情悦性之中深刻领会人与自然的鱼水之亲的关系。

      城市空间的美感不仅在于它有吸引人的物质景观,还在于其空间内生机勃勃的人的活动。城市空间美的深层意蕴在于场所环境和社会行为的完美互动。而现代城市空间恰恰走向了反面,比如宽阔的马路,冷冰冰的摩天大楼,错综复杂的立交桥,密集的建筑和拥挤的交通导致汽车与建筑物对人的排斥,人反而沦为自己的创造物的附庸。人们感到富有人情味、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已经悄然与自己分道扬镳了,一方面为来自高科技的钢架玻璃墙的神威感到惊奇不已;另一方面又陷入这些庞然大物带来的压抑感的漩涡中无力自拔。

      表面上,现代城市大大增加了人口密度,这似乎给了人们创造更多情感交流的机会和精神愉悦的可能。事实上,情况刚好相反。就人们所关注的生活世界而言,他们虽在身体上与周围的人近在咫尺,然而在精神心理上却与周围人相距遥远。生活在城市空间里的人热衷于各种现代化的消费方式彻底消解了传统的人际服务方式。人不是与人在打交道,而是与冷血的、一言不发的机器作单向交流。在现代网络购物中,一切人际交流和情感交流的体验荡然无存。

      另外,因为现代大都市发展变化快,都市人处于一个外在景象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从心理学角度讲,这样频繁的外部刺激结果造成了现代人普遍的心理与精神生活的紧张,最后导致都市神经衰弱者的批量诞生。人们只好保持绝对的心理距离,以便将神经的不适反应调整到最低限度。如此一来,作为现代都市人生命体验结构中的重要一维——情感体验便被金钱和理性所取代。理智成为城市人的“防卫工具”并置换了情感,由于以理智的精神强权对心理体验进行调整,现代生活的感官刺激对人的心灵的作用显得日渐式微,现代人的心理陷入一片麻木之中。

      随着亲朋好友间的感情与心灵交流的逐渐削弱,人际间的温情脉脉也因为心理距离的加大而消磨殆尽,彼此间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这样的情况发生于很多公共场所。人际关系的隔膜和现代人生活的沉闷与压抑,形成了大城市独特的、冷漠孤独的心理病症。因此,德国社会学家格奥尔格·西美尔认为,能看得见却听不见的人比能听见却看不见的人更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而这正是大城市的特征,其人际关系的特点就是突出强调眼睛的用途大于耳朵的用途。

      通讯技术的高速发展和Internet的快速扩张在深刻地改变着人们传统的生产和生活方式。随着信息技术的崛起,人们可以在家中电脑前上班,可以在网上自由购物,可以通过电话、电子邮件、传真、视频与客户和亲友交流……信息化生存前所未有地拓展了人们与外界联系的空间范围。但与此同时,它也大大减少了人与人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从而大大增加人类陷入孤独感的风险。无所不往的电讯网络虽然可以帮助人们自如地传递信息,却无法慰藉人们孤独的心灵,也无法满足人们希望把握清晰确定的物质居住环境的心理需求。

      不管今后的科学技术是如何的发达,人与人面对面交流的需要会永远存在。城市空间美的营造应该考虑到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需要,并为其提供合适的场所,形成人群动静交替的空间效果,为遭遇精神生态危机的市民开出一剂良方。从实践层面来看,有如下做法可资借鉴。

      首先,本着对普通人公共生活需求的关怀,在城市里建造一些可供市民交流交往的公共空间和场所,如广场、公园等,是营造良好城市精神生态的首选做法。其次,一个城市的城市文化是建构市民精神生活的重要条件。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或文化景观和遗产乃是市民的精神归依和寄托,他们也乐意将这里作为其精神家园。在一个文化生态失衡乃至灭绝的城市里,看到的只能是市民们的精神失落。这就要求在城市空间建设时,一方面要注意保护城市已有的历史文化;另一方面,要根据各自城市文化历史和文化风俗,打造能体现城市文化个性的都市空间。“在身体感时尚感升级的同时,精神也获得升级的勃勃生机。”[8]再者,为修补都市现代化消费方式(网购、刷卡消费、自助终端服务等)所形成的人际交流上的断裂,有必要在城市空间建设上采取有效措施,以对抗和消解现代性带来的弊端。诸如很多城市建有商业步行街,鼓励人们采取传统消费方式——出门步行购物,这就大大增加了人际交往的机会。

      从理论的纬度看,以空间美学主体性的视角重塑城市的精神生态,是弥补城市美学不足、回归平衡的重要路径,而其中恰恰应重拾美学的主体性地位,在人与城市的实践性交流中,增强美学的介入性和实践性。因此,空间美学的出现正是对主体性美学的强化,从外在的空间角度而言,自然空间中的日升月落、放逐回归的空间游移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劳动实践,更是以“审美体验”的方式成为对人生生存状况的思考和确证。从内在的空间而言,主体以“神与物游”的方式上天入地、揽月摘星,遥寄情愫,天涯此时,在心灵中已经构筑了具备主体化特色的空间体验,进而实现美学的诗性话语。所以,空间性和美学的感性原则一开始就相互融合、相得益彰,呈现出古典时期的“和谐”面貌。而进入后现代时期,城市空间的区隔与科技信息时代的来临,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使主体化心灵空间被瞬间的“震惊”所取代,高科技的冰冷也消泯了个体的感性化体验。所以,以空间美学重新弥补城市精神生态的失落,重新发掘主体性的价值,当是今后城市空间构筑的关键。重点要实现精神体验性与生态友好性的统一以及历史人文性与文化实践性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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