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群体创造力的认知风格研究_认知风格论文

科技团体创造力中的认知风格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创造力论文,认知论文,团体论文,风格论文,科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3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0209(2003)06-0040-08

1.引言

随着大科学时代的到来,科技创造的主体力量已经由个体转向团体。但对个体创造力的研究并不能解释团体创造力差异产生的原因,关于创造力的研究也扩展到团体。影响团体创造力的因素非常复杂,其中既有团体创造氛围等外部因素,又有团体规模、成员结构、团体规范等内部因素,它们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呈现出错综复杂的关系。除了静态结构因素以外,创造本身还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在创造过程的各阶段所遇到的具体问题各不相同,因此研究中便要努力把握相对稳定的因素。对于一个科研团体来说,在创造过程中团体成员是相对稳定的因素。但成员本身也涉及到许多方面,例如人的知识、技能、认知风格、工作动机等等。其中,知识和技能是容易测量和选择的,所以通常作为成员考核的指标。但实践证明仅仅考虑知识和技能远远不能够说明创造力的问题。而工作动机易随其他环境条件的变化而变化。相比之下,认知风格则是相对稳定而且在创造过程中起重要作用的方面。本文旨在探索如何在评价个体认知风格的基础上评价团体认知风格的问题,并尝试解释产生团体创造力差异众多原因中的一种原因。

1.1 研究背景

本文所说的团体是指那些规模较小的科研人员组合,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课题组”,其规模限制在“工作组”(work group或work team)的层次。在英语语境下,“work group”和“work team”通常可互换使用,但两者在含义上仍有细微区别[1][2][3](P99-135)。为了在这两种“团体”之间做出区分,本文将前一种团体称为“G型团体”,后一种则称为“T型团体”。“G型团体”可以概括出以下几方面特征:(1)成员有隶属于某一团体的自觉意识;(2)能够在成员和非成员之间做出明确区别;(3)有共同承担的明确任务;(4)在达成共同团体目标的过程中,存在信息与合作上的相互依赖;(5)团体行为有共同的、更大的组织背景[4][5][3]。一个“G型团体”的工作业绩,“仅仅是每个团体成员个人贡献的简单加合”[3]。相对而言,“T型团体”除了上述5方面外,还有“G型团体”所不具备的特征,即它能通过协作产生一种积极的协同效应,从而使整体的业绩大于各团体成员之“投入”的简单加合[4][5][3]。本研究测验的团体,在性质上归于“T型团体”[6](P25)。这种团体是个体的有机结合,它的成员在分工合作中构造了一种共同的氛围。本文把这种团体成员在共同的认知活动中表现出来的、相对稳定的、整体的、独特的倾向定义为团体认知风格。

关于认知风格,已有许多个体层次的研究。如阿尔波特(Allport,G.W.1937)首先提出“生存风格”(Life-style)概念,他可能就是第一个着意把“风格”与“认知”联系在一起的研究者[7](P15)。此后的心理学家和创造学家还提出了各种认知风格定义,并划分出种种不同的认知风格类型。

在对认知风格的一般性研究中,一种划分认知风格类型的方法是依据认知活动中的基本态度倾向。例如,柯顿(Kirton,M.J)认为在认知活动中存在着两种基本的态度倾向:适应与创新,由此他把认知风格分为适应型(adaption)和创新型(innovation)两种。适应型总是倾向于在原有的经验范式内进行修补和延伸;而创新型则倾向于打破旧的范式,尝试新的办法[8](P282-304)。

另一种划分是依据个体应付环境的方式。如张春兴(1994)依据个体应付环境要求而在认知活动上的不同表现,归纳出如下两两性质相对的认知风格类型:(1)沉思型(reflective style)对冲动型(impulsive style);(2)场独立型(field independent style)对场依赖型(field dependent style);(3)平稳型(leveling style)对敏锐型(sharpening style);(4)分析考量型(analytical conceptualizing style)对囫囵吞枣型(non-analytical conceptualizing style);(5)冒险型(risk-taking style)对谨慎型(cautious style);(6)认知繁化型(cognitive complexity style)对认知简化型(cognitive simplexity style);(7)宽容型(tolerance style)对偏执型(intolerance style);(8)统观策略型(scanning strategy style)对集中策略型(focusing strategy style)等[9](P340-341)。

在对认知风格与创造性关系的研究中,一种划分认知风格类型的方法是依据信息处理方式的不同,划分出对创造性各具不同优势的认知风格类型。例如,托兰斯(Torrance,E.P.)依据人类信息处理方式把认知风格分为左脑型、右脑型及综合型。左右脑功能特化状况和用脑方式的特点是研究创造性认知风格生理机制的重要方面,因此托兰斯的分类具有重要意义。按照托兰斯“人类信息处理调查表”(HIPS)的划分,右脑型认知风格具有以下特点:善于记忆未经仔细研究的事物,对幻想更感兴趣,喜欢几何,按想象画画,喜欢开玩笑,长于空间记忆,凭直觉预测未来,喜欢随机应变的任务,对产生设想和发明新东西更感兴趣等。左脑型正好相反[10][11](P580)。又如,Prentky概括出两种利于创造的认知风格:A型风格,以广泛搜索为特征,集合外围的、不重要的信息,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大量无规则信息,并能产生一种推动整个创造过程的亢奋的警觉;C 型风格,特征是“压缩搜索,只筛选重要信息,严格集中于关键的一点,并带强制性地去慢慢咀嚼、消化和储存大量信息”[12](P70,72)。

阿玛布丽(Amabile,T.M.)在其创造力结构模式研究中则将认知风格看成创造技能的组成部分,并归纳出有利于创造的认知风格的特点:(1)打破知觉定势;(2)打破认知定势;(3)理解和欣赏复杂性;(4)尽量保持选择的开放性;(5)延迟评价;(6)善于对信息进行多途径归类;(7)准确记忆信息材料;(8)突破旧“版本”;(9)有创造性地接受[13](P88-89)。

在团体认知风格方面,也已有学者做了探索性研究。N.H.Leonard等人对团体认知风格(group cognitive style)在决策形成过程中的影响做了探讨。他们提出,与个体一样,团体也形成了一种信息处理和决策形成的偏好,这种偏好就反映在团体认知风格中。团体成员随着时间流逝在决策环境中相互影响,根据他们如何收集处理信息及为了做出决策而评价信息发展出他们的行为模式,这种特征的行为模式就是团体认知风格[14]。在创造过程中的团体认知风格还鲜有人研究,N.H.Leonard等人的研究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1.2 研究假设

由于认知风格分型的出发点不同,所以分型方式也不相同。参照阿玛布丽有关创造性认知风格的观点及张春兴著作中的方法,设定6个认知风格维度,每一维度包括两个类型:内敛型—外放型;独立型—依赖型;冒险型—谨慎型;幻想型—现实型;宽容型—偏执型;粗略型—精细型。根据对个体创造力的测量,除“粗略型—精细型”外,前者均为有利于创造力发挥的类型,居于高分端;后者均为不利于创造力发挥的类型,居于低分端。由此假设,高创造性课题组的认知风格得分应该高于普通组。

2.研究方法

2.1 被试

本研究选取了中科院一个研究所、沈阳市三个企业等4个单位从事科学研究、技术开发和设计的科技人员,共8个课题组的73人为被试。其中企业a测试32人,按承担课题不同分为:CI组10人,D组8人,O组14人。CI组是直属厂里的科研组,与中科院、清华大学等合作承担国家863计划项目,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D组与O组课题水平多为本厂与其他企业合作的科研项目,未获过国家级奖励。中科院的研究所测试19人,其中C组5人,Y组14人。Y组被研究所公认为最活跃、最有创造力的组,近3年来承担国家级科研任务5项,获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1项;C组近年来未承担国家级项目,也未获国家级奖励。企业b有两个课题组参加测试,一为H组5人,一为S组11人。企业c选择的技术人员为W组6人。

2.2 量表

使用我们编制的“科技团体创造力评估模型研究调查表”作为研究工具。量表分为4部分:第一部分为自然情况与已有成果调查表;第二部分为研究方法与认知风格量表;第三部分为工作动机量表;第四部分为创造动机量表。其中第二部分与本文关系最密切。依据前述理论假设,设计了6维度5项3等级的认知风格量表。3等级评定法中,“同意”或“反对”据题意得2分或0分,“不确定”得1分,对同一维度的分数计算总分。答题一致率较好,均低于0.79。除内敛—外放维度外,内部一致性效度很好。

2.3 研究程序

(1)确定量表:首先访谈被试课题组成员和相关管理人员了解被试的课题组和个人对团体创造力、创造性工作、所在科研团体的观点和看法,及科研团体的工作情境。然后,在前述认知风格理论指导下,依据分类框架并结合访谈结果逐题讨论。经过预测和分析后形成量表。

(2)正式测试:测试人员首先依据问卷指导语向被试介绍本次测试的目的和测试要求,然后由被试独立完成。时间约为40分钟。

(3)问卷筛选和录入:对收回的问卷做初步筛选,剔除有遗漏、不实及不属研究对象作答的问卷后,共得有效问卷73份,使用statistca统计软件进行录入。

(4)主要统计方法:因素分析,描述性统计,T—检验。

3.结果分析

3.1 两组认知风格平均水平差异分析

为了对比创造力水平有差异课题组的认知风格,从上述4个单位8个组中选出了属于企业的CI组和O组、属于中科院的Y组和C组,根据所承担任务的层次和获奖级别,确定CI组和Y组为高创造力课题组,O组和C组为一般课题组,并对它们进行对比分析。

首先,根据理论假设,高创造力课题组在认知风格各维度上的得分应该高于一般组。采取比较整个组认知风格均值的方法来评价小组的认知风格,发现创造力有差别的两个组的认知风格得分差异不显著。以同属中科院、创造力水平有差异的Y组和C组为例,两组认知风格各项平均分比较无显著差异。(见表1)

表1 Y组和C组认知风格各项得分差异性比较

P<0.05水平显著

3.2 团体认知风格组成的差异分析

上述分析中,创造力水平有差别的两组,其认知风格均值比较无显著差异,不符合原假设。更重要的是,这种测评方法实际上有悖于本文开头所述“T型团体”的定义。“T型团体”作为整合性团体具有团体的结构,它通过协作产生一种积极的协同效应,从而使整体的业绩大于团体成员之“投入”的简单加合。因此,必须注意团体的组成与结构。依据各维度得分正态分布的标准差,重新分析各组的认知风格组成,以比较各组的团体认知风格。

Y组是中科院研究所最出色的一个课题组。分析其成员认知风格组成可见图1:全体14人中有8人认知风格倾向明显。有两人倾向内敛且其中一人不爱冒险;有一人倾向外放且爱冒险;有一人倾向独立;两人倾向依赖且其中一人宽容,一人谨慎;有一人属粗略型。倾向偏执的与精细的都只有一人。由此可见,Y组具有认知风格的多样性,总体上倾向于宽容和粗略,而在其它几个维度上匹配良好。

图1 Y组认知风格类型分布

注1 a001-a0l4:Y组的14位被试

注2 0:无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1或-1:有较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2或-2:有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图2 CI组认知风格类型分布

注1 1010101-1010110:CI组的10位被试

注2 0:无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1或-1:有较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2或-2:有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CI组是企业a最具实力的课题组。CI组认知风格类型分布见图2:其成员有1人倾向独立且精细;1人倾向现实且宽容;其余成员无突出特点,且分布均匀。全组10人仅2人认知风格倾向明显。该组总体上认知风格平衡而无显著倾向。

C组属中科院研究所一般水平的课题组。其成员的认知风格类型分布可见图3:该组人员较少,但5人中4人具有突出认知风格倾向。有1人谨慎且粗略;1人爱冒险且精细;1人谨慎且现实;1人精细。在内敛性上,有4人属较内敛型,分布不均衡;有两人较独立,没有人偏向依赖,分布不均衡;冒险性、幻想性与粗略性分布较均衡;宽容性上,有3人较宽容。整体倾向于内敛和独立。在需要匹配得当的内敛性与独立性上,分布不均衡。

图3 C组认知风格类型分布

注1 b001-b005:C组的5位被试

注2 0:无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1或-1:有较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2或-2:有显著认知风格倾向

4.讨论

4.1 对团体认知风格的进一步理解和分析

在对课题组认知风格的分析中发现,高创造力组与一般组之间的区分不显著。除去问卷本身合理性的问题,区分度差的主要原因是问卷分析方法不恰当。用平均值的差异比较不同课题组的认知风格,主要基于个体创造力研究认为认知风格可分为有利于创造力发挥的类型和不利于创造力发挥的类型,因此便假设高创造力的课题组在认知风格的某个维度上的得分就要高些。这种假设对个体来说有一定道理,但对团体来说至少是不全面的,甚至是机械的。所以,认知风格对团体创造力的价值,也许更重要的是在于团体认知风格的结构,即团体成员不同的认知风格的合理搭配和有机互补。如果把整个组的认知风格得分平均数看作课题组的认知风格得分,这种测评方法是将所有成员的认知风格看成是“均匀分布”的,因而无法反映团体成员组成的认知风格结构。由此,须重新分析各课题组的认知风格及其组成,使其团体认知风格凸显出来。

在团体创造力研究中,视认知风格为团体创造力的一项重要的、稳定的结构因素,反映了创造力研究视角的一种转换。在个体创造力研究中,当考察创造性才能所具备的要素时,首先认识到的是知识和智力的因素,以后又看到人格与动机的作用,而认知风格恰恰是连接智力和人格两方面的桥梁。人的认知风格如人格一样千人千面,并无优劣之分,但考察个体创造力时发现不同类型认知风格所起作用是不同的,如有的认知风格类型有利于发明创造,有的则相反;有的类型有利于思考求证,有的却有利于突破创新。然而,是否认知风格不利于个体创造的人也就不适合参与团体的创造活动呢?在团体认知风格层面上,固然也可从一个个团体成员的角色地位来衡量不同认知风格的作用,但从我们的研究看,团体成员不同认知风格的合理匹配,才真正会影响到团体的创造力及其贡献的数量和质量。

4.2 不同类型团体认知风格的讨论

使用团体成员各项认知风格平均得分来比较团体的认知风格时,虽未得到两相对应的团体之间的显著差异,却可发现其总体趋势。本研究考察的科技团体成员偏向内敛、冒险性差、宽容性强、精细。对参与认知风格测验的被试还作了卡氏人格测验,其结果也与此基本一致。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人在认知风格上的一种倾向[11](P662,666)。

可以看到,同样是成功的团体,企业应用研究型课题组与研究所应用基础研究型课题组所需要具备的团体认知风格构成是不同的。从上面的考察中发现,CI组作为较成功的企业应用研究型课题组,多数成员的认知风格特点不显著,只有两名成员特点鲜明,是否这样的结构正是有利于团体完成那种需要组织性良好、配合密切的应用性研究工作,更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呢?而Y组的成员认知风格多样而鲜明,在内敛性等几项需要合理匹配的认知风格上分布均衡,这是否是进行基础研究时,相互激发灵感所需要的条件?C组作为对照组,与Y组在认知风格各项平均分上没有显著差别,但在团体认知风格结构上呈现出不同的特点。C组5人中有4人认知风格倾向明显,虽然具备了认知风格的多样性,但在内敛性和独立性这两个需要匹配的类型上呈现单级化,这是否意味着课题组中缺少外放型风格的人起联络作用,阻碍了信息交流,并且成员独立性强难以形成合力?这是否是发挥团体创造力的障碍因素?

“科技团体创造力评估模型研究”项目还利用同一样本进行了团体创造氛围的测量,本研究的这一设想与创造氛围的测量结果是相一致的(图4)。

图4 各组内、外创造氛围测评指标均值比较

A1-A3为外部氛围指标,B1-B4为内部氛围指标,其中B3为“组内成员认知风格的互补性”,包括认知上的非权威性、性格互补、幽默气氛、课题组创造力的自我评价。从图4中可见,CI组的认知风格互补性得分最高,Y组得分其次,C组得分最低。

5.结论

综上所述,尽管本研究采用的测量工具尚需进一步检验和修订,但用此量表对我国4个单位的8个科技团体的研究结果表明:

有利于科技团体创造力的团体认知风格并不能由有利于个体创造力的个人认知风格的简单相加来决定,而只能用团体认知风格构成的创造氛围指标因素来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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