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视野中的“高等教育大众化”论题_文科专业论文

哲学视野中的“高等教育大众化”论题_文科专业论文

从哲学的方向看“高等教育大众化”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高等教育论文,议题论文,哲学论文,方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950(2001)02—0020—03

“高等教育大众化”议题的可能意义产生于“高等教育”和“大众”词意间形成的张力,在传统的知识社会结构中,“高等教育”意味着:雅(文化)、贵族(身份)、天才(智识)、真理(知识的垄断、裁判权)以及在此基础之上形成的“少数人的特权”;“大众”意味着:俗(文化)、平民(身份)、庸常(智识)、俗见(被判定为无知,对知识没有发言权)以及在此基础之上形成的“沉默的大多数”。直观说来,“高等教育大众化”(注:参见马丁·特罗的研究:高等教育大众化的一个指标是高等教育入学人数达到年龄人口的15%—50%。)意味着大众进入高等教育或高等教育面向大众阶层。随着不同身份人群介入高等教育,接受高等教育将日益成为人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权利(美国社区学院大量涌现的社会政治背景之一),需求左右、调整着生产,什么知识最有价值,培养什么样的人等等将成为公众、社会与高等学校辩论的话题。随着大众的觉醒和分化,高等教育领域内大众对知识服务的要求以及大众参与知识的构建将进一步改变着知识的标准与形态,改变着知识形成与传播的程序,改变着学科领域的界限。民主的试验和科学的试验在高等教育领域将一同进行,科学的发展越来越需要民主体制的支持。最后,随着知识、学科性质及其来源的变化,教育将改变其一以贯之的“使动”意义,还原到“表达(说)与表达(听)”的状态,“谁教育谁”的问题将被逐步消解,主体间的理解或不理解将左右着说和听的进程,成为教育的“另一种样子”,教育模样的改变预示着教育整个气质的转变,而教育意义的叙述框架也要随之改变。

一、“民间写作”导致文科知识的不确定性,“猜想—实验—证实或证伪”条件的改善导致理科知识的迅速更新

当前诗歌界有“民间写作”与“知识分子写作”的争论,这是浮出水面的争论。“民间”立场还发生在小说、剧本等文学样式和音乐、绘画等艺术样式中,也同样发生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中。“民间”立场将创作还原到自身与当下存在的关联上来,舍弃那些先在的被给予的文学、艺术观念,如果玫瑰并没有进入你的生存,玫瑰不是你的,你说不出“你的玫瑰”的感觉,而你却能将“你的毛毛草”说出,那你只能放弃玫瑰的歌咏,而选择毛毛草(参见于坚《棕皮手记》)。然而“玫瑰比毛毛草美丽”的传统观念却障碍着你选择毛毛草,诱惑你选择玫瑰。类似的观念左右着经典文科知识的结构,这是观念的专制形式,它阻止你说出和你当下生存发生关联的人和事,让你盲目地继承它。而真正的知识的来源,知识所由出、知识和存在的关联却被遮蔽了。只有当大众进入高等教育,知识的来源发生分化,经典的权威性发生动摇,个体意识不再屈从于权威意识,个体意识才有机会觉醒,个体才有可能看看自己的存在。而个体意识的觉醒,每个人关注自己观念的可靠性,高等教育领域的知识样式才有可能是大众化的、多元的,否则就是“集团军”的、“铁板一块”的。“民间”立场下的创作使得作为结果的知识的上游是多源头的,下游是波澜壮阔的。“民间创作”将使经典文科知识不可避免地“断裂(继承什么、从哪里继承成了问题)”、“休克(知识本身的价值危机)”乃至“失效(知识的前提不复存在)”。“民间”立场下的创作将使文科知识的面貌、气质及衡量尺度发生迁移。自然,与知识、创作相关的文科领域的研究和课程也随之迁移。

自然科学及技术(理科)进入宇观和微观世界后,更加依赖配备高科技实验设备的实验室以摆脱日常观察的局限,实验数据和结论,随着实验设备的改进、实验的精致化、假设—猜想的推进,知识更新淘汰的速度在加快,自然科学领域知识的不确定性已见端倪。自然科学领域或许没有“民间写作”的说法,但大众进入高等教育所引起的民主化浪潮,使得不同主体的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直到结论在高等教育大众化时期都会得到尊重。科学中论证、逻辑的力量进一步取代权威的力量,得到大众的认同。

二、在研究、创作的内在节奏下清理材料、意见、知识,并将其分门别类成课程里的细目

教学、课程与研究的关系是大学领域的重要议题之一。19世纪前后,西欧一些大学先后确立了“在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教学”的原则,这一原则是西欧近代大学诞生的标志之一。但这一人所共知的常识在现实大学实践中并未得到认真对待,或者说将其看作常识遮蔽了人们对它作进一步的思考。“在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教学”意味着教学随着研究的进展而进行,研究到哪里,教学到哪里,“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教学追随研究的节奏,受研究节奏的指引,未经过自己的研究,教学内容就没有把握,在课堂明明是“我”说,反映的却是“他”说或“他们”说。

在现实大学实践中,这一原则正往它相反的方向演变:在教学之余作点研究。一个教育学专业毕业的人意味着与教育有关的学科都能教,只要你“学”过就成。这类无研究的教学或者说缺少研究的教学充斥着大学课堂,已得到大学生们的普遍反对、集体拒绝(通过逃课等方式)。大众进入高等教育时期,这类教师、这类课将由信任危机转向生存危机,在大学无立锥之地。

在研究、创作的节奏下,材料、意见、知识将失去绝对的标准,三者随着研究的确认而发生“身份”的变化,知识有可能成为意见,意见有可能成为材料,材料中有可能蕴藏着知识,知识将不再一劳永逸,发现知识和发现自己的错误同样伟大,也同样不值一提,因为时间考验一切,不仅其他研究者在论证、批驳它,自己也在不断地考量自己。

由于文科知识的创作直接和创作者自身的经验相关,创作者不能用超越自身的眼光或视界去探求创作者“意识中的世界”,也就是说创作者的意识内容和意识方式是一体的、不可分的。所以研究和创作的进程及作品始终处于可疑的状态,尽管研究者有时不可避免地对自己的研究满意地搁置下来,以为找到了真理。理科知识的探求和发现也脱离不开研究者的思维,前提、假设、论据及结论都呈现某种程度的或然性,但人类研究的价值正体现在或然性上,或然性使得“研”和“究”成为可能,刺激人类挑战知识的极限,颠覆一个貌似真理化身的权威。在精英高等教育时代,习得的知识象征着一个人的身份,标志着贵族或干部的血统,知识—权力场抑制着思想的多元取向,在这个场域中,只有权威的声音,没有大众的声音。研究、创作的节奏由专制控制(将意见上升为绝对真理要求包括研究者在内的大众服从),被各种利益打断。

大众进入高等教育、高等教育大众化时期,大众通过高等教育获得高贵身份、稀缺资源已不再可能,因为高等教育已经大众化了。能够吸引大众的只能是高等教育本身的魅力,高等教育本身的魅力是由一个个课堂、一个个研究者教师、一个个探索学习者的魅力合成的。因为一个人的魅力是从他自己身上显现出来的,而非由一堆装饰打扮出来的。在知识领域,只能通过属于自己的研究和创作显现研究、创作者个体。研究及创作的内在节奏体现研究者、创作者的美。

三、知识的不确定性导致“先生”和“后生”界限的模糊,一以贯之的教育的“使动”意义在发生断裂

长期以来,教育的意义是在这样的表述框架下进行的:使不完善、有缺陷的人成为完善、完美的人。“先生”、“先知”试图通过教育改变“后生”、后知”。“先生”对“后生”拥有教育权这是没有问题的。但随着大众进入高等教育,经典文科知识所具有的文饰、身份象征的功能逐步淡化,实用文科知识因其与社会的紧密关联而备受欢迎,纯粹文科知识仍是纯粹理性产物,但和个体生存状态、生存体验越来越相关,甚至奠基在个体生存状态、体验之上。实用文科知识随着实践的发展而发展,大学高墙内的“先生”坐而论道的生存方式使“先生”对实践的感觉越来越迟钝,更谈不上形成解释、指导实践的“知识”,“先生”正向“后生”演变,而“后生”由于生存的压力以及对“先生”知识和教育方式的不满,主动或被动地在实践中摸索,“后生”在实践中形成的感觉远比“先生”给予的知识有价值,什么知识最有价值,什么知识值得教成了颠覆传统文科课程的问题。文科知识从领域、性质到概念、内容、体系随着实践和人们对实践的理解发生着“动荡”,由于知识的不确定性从而导致“先生”和“后生”界限的模糊,原先教育意义的表述框架也就产生了危机,谁还好意思把自己想象成完善、完美的人去教育不完善、有缺陷的人?相对实用文科知识的变迁来说,“先生”、“后生”位置是相对的,越是淡化既定的位置意识,越有可能虚席以待、虚心学习以跟上那变动不居的“上帝”。纯粹文科知识(各门文科的基础领域)折射出个体对纯粹理性的历练以及个体生存神秘而隐晦的方式。就纯粹文科知识领域来说,大众进入高等教育一方面意味着纯粹理性的历练渠道多元且深浅不一,另一方面意味着个体生存体验的异彩纷呈。我们共处的时代大众民主的要求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尖锐,这也反映在大众对文科知识的批评上:实用文科知识不够实用,纯粹文科知识不够纯粹(纯粹的就是个人的,作者通过文章来标识他自己并说“这是我的”。流行的或能够发表的这类知识却离纯粹很远,你会发现它们大面积的雷同或“貌”似“神”又合)。大众进入高等教育对知识、学术教育界内部产生的影响是内在而持久的,它从根基上消蚀、变革着传统的知识观、课程观、教育观。

收稿日期:200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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