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标准与理论的进展:科学哲学述评_波普尔论文

实践标准与理论的进展:科学哲学述评_波普尔论文

实践标准与理论的进步———种科学哲学的观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哲学论文,理论论文,科学论文,标准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分类号:B0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ISSN 1000—5218 (1999)01—0001—0007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个根本性结论。由于实践的特殊意义和地位,马克思主义与其他哲学构成一个显著区别,那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种实践性哲学,而以往的所有哲学都把自己的研究限制在理论范围。这样后者有一个不可克服的问题,即归纳问题便成为不可逾越的一个障碍。另一方面,由于实践毕竟部分在人类的感性活动范围内,以及当时当地的实践毕竟具有历史和现实的局限性,同时实践又具有理论指导下的主观见之于客观的特点,这样使得实践的标准因而也存在着西方科学哲学研究中的那些局限性问题。本文借纪念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讨论20周年之东风,力图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和科学哲学的两个研究角度对实践标准和它的作用、地位,特别在理论中的作用、意义做一比较性研究和探讨。

什么是实践?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那里,实践含义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首次得到了比较明确的阐释。马克思把“实践”看成为真正现实的、能动的人的感性活动。在关于人类的认识的真理性的检验方面,马克思着重说明:“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亦即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6页。)可以这样说,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第一个把实践范畴引入了认识论。按照目前我国教科书标准观点,实践即人类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的具体的全部活动;实践是具有受动性和能动性的统一活动。马克思主义把实践看成为决定社会生活、构成社会生活内容的东西,通过对世界的实际改造,才使世界的规律展现在人们面前,才使人类知识的真理性得到检验。人类所取得的知识的范围和性质,均决定于社会实践发展的水平,即决定于人统治外部世界的程度(注:引自[前苏联]и·в·布劳别尔格、и·к·潘京:《新闻简明哲学辞典》“实践”条目,213页,吉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然而, 实践对认识或真理的检验,毕竟是以实践的结果为准的,即需要诉诸成功或说明力等(注:See,R.Boyd,"The Current Status of Scientific Realism",inLeplin(ed.):The Scientific Realism,Berkeley,1984,p.59; H.Putnam,Mind,Language and Reality,Cambridge,1975,p.73.)。从其现实性来看,实践因此具有了社会性的当前的、局部的特性,而不是永久的、长远的、不变的。它总是当前一定的个体或群体的在有限时间和行为空间进行的活动。因此,它也必定带着当前实践主体的局限性。此外,就是存在的本体也是演化着、 发展着的。 清代的人们不可能知道20世纪计算机、F—16隐形飞机的存在。20世纪的科学家、 哲学家们也同样不知道未来21世纪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发展形态将会是什么。人们的实践对理论的检验因此在局部与整体、现象与本质、现在与未来等关系上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实践标准问题,作为一个哲学问题,至少可以有两种解释,即它是一种可以判别真理的最后标准,还是关于判别真理的方法论原则?(注:见《哲学研究》1998年第5期上关于“纪念‘真理标准讨论’20 周年学术座谈会”发言摘登中朱德生发言“反思实践标准的讨论”(第10页)。)在1978年那场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中,当时主要要解决横亘在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上的思想和政治障碍。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讨论所解决的问题主要是政治问题。作为一个理论工作者,则不能以实际工作者对实践验证或检验的要求为满足,即我们不仅要解决它的真理性标准尺度问题,还要解决它的如何检验的方法论问题。而后者似乎更为重要。

过去由于我们太受以意识形态为核心的哲学意义限制,我们对实践标准的讨论比较侧重于其政治意义方面,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正是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关于真理标准和如何检验的问题,被我们从政治方面解释和考虑的太多,而西方科学哲学家则从纯粹的理论研究方面讨论得更多更深入了,其中也得出了不少有益的结果。

1、观察与理论的关系问题

观察是实践中的一个种类。西方科学哲学在自己演化过程的争论中已经证明,没有中性的观察,观察渗透着理论(实践的主观见之于客观的特性恰好也因此而表现出来)。在马克思主义的传统哲学观点下,这似乎是一个实践的优点,因为实践是联系主观与客观的桥梁。但是观察的这种特性在西方科学哲学那里是一种缺憾,因为这样观察就与理论无二(相当于包含经验的理论),就不具备检验理论的资格了。

包含主观色彩的观察与理论实际上都是人的两种与世界(但是是不同的世界,一个是物理世界,另一个是精神世界,即波普尔的世界一、二)打交道能力的工具和结果。观察提供给人关于外界的信息,思维则建构了理论。问题在于,人建构的理论常常是全称命题的集合,而人观察的结果常常是局部的、片面的个别命题的集合体。从逻辑上看,个别的、局部的成功事例和有限的步骤的确不足以证明全体、整体和无限性的理论命题。另外,理论作为人对外界的猜测,它包含着多种可能性。而此时的客观世界只有一个。第三,观察还不可能纯洁地不包含主观性因素,特别是理论渗透。从这个意义上看,作为实践的观察在成为理论的检验标准时,的确是有缺陷的。然而,纯粹主观的东西无法充当检验理论标准的角色,而纯粹客观的东西同样不能把具有主观性的认识与客观世界相互联系起来。于是作为检验标准的实践,无论如何又比其他标准更合格,具有优先性。

承认有一个独立于我们之外的变化着的客观世界,同时承认我们运用感性的同时蕴涵理性的实践与其相互连接,则保证了我们可以部分地认识这个客观世界或逼近对这个客观世界的认识真理性或符合性。同时这也使得经验性观察与猜测性理论有了重要的差别。人作为客观存在物,与这个客观世界具有相对一致性,是这个客观世界的一部分。正常人的观察是以观察获得的结果与实际事物的变化发展是否符合为基准的。虽然无法证明这种符合的逻辑上的真理性,虽然观察具有可错性,观察得出的经验事实虽然运用了不可靠的归纳法,但是观察与事实的符合,却是可以在特定时空加以判定的。这个检验不是一个静止的事件,而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观察获得的经验事实是可以通过批判证伪与符合的情况加以逼真的,即越来越逼近为真的客观实际的。

以上只讨论了观察的一个方面特性,即如何可以达到与事实符合的地步问题。如果观察的结果,即经验事实可以与客观事实相符合,至少可以逼近符合的话,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观察渗透理论的问题了。在西方科学哲学家眼里,由于观察渗透理论,因此渗透了理论的观察与纯粹理论便只存在程度的区别(即它是理论而不是“观察”了),而没有本质区别。在我们和波普尔看来,观察渗透理论并不要紧,波普尔利用猜想与反驳通过证伪和理论的比较而达到理论的进步或知识的增长,从而避开了观察渗透理论的问题。我们则认为,即便是渗透理论的观察也与某种假定性的“纯”理论具有本性上的不对称性。纯粹理论的内容毕竟是人的思维的产物,渗透理论的观察内容则大部分是主观见之于客观世界的东西,是人对客观世界的具体事物或过程的主观反映。由于观察与理论的不对称性,运用观察是可以检验理论的,尽管这种检验可能有错,可能暂时证实或证伪。更重要的不是追求检验的绝对正确性,而是使得理论有了可以与经验世界的相互连接性,并通过人的经验世界与实际上的现象的客观世界能够对照。

第三,从观察渗透理论的观点看,关于观察的“观察渗透理论”特点的揭示有助于我们澄清关于实践的某种神话性的误识。

事实上,许多自称的马克思主义者都把实践当作一种可不再讨论的东西,似乎关于真理的检验问题已经得到完全的解决。但是,实践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具有历史性、以及和直接现实性相对应的现实局限性。实践总是感性的个体的检验所构成的社会检验。现实实践的不完整性,有限性,决定了实践检验的不确切性和暂时性。西方科学哲学家所看到的科学史过程中所以出现某些理论或理论变形被检验为错误后又被检验为正确的现象,以及相反的过程,就是实践的历史性和现实暂时性所为。因此,理论甚至永远都存在着不断的被检验,实践对理论的检验甚至永远都没有完结。而且理论也推动了实践检验的进步。

把实践作为理论的检验标准,是一个重大的进步。这种进步不在于实践标准提供了一种准确无误的绝对的标准,而在于通过这个标准可以超越理论和经验本身,并且不断获得进步。问题在于,我们不要为了证明一种标准的正确就把它说成为只有永恒性、至上性而无暂时性、历史性和局限性。承认它的暂时性、历史性和局限性,其实丝毫也不损害实践标准的相对权威性和有用性。

2、实践与经验的关系问题

经验是什么?经验是人类实践过程所获得的、与客观事物相对照的感性认识结果。它的内容具有客观性,它的形式具有主观的特征。在科学哲学中,所谓“经验事实”实际上就是表达成为一种命题或陈述形式的包含经验客观内容的语句。当然,经验也包括人类运用仪器设备等手段检测而获得的对外界对象的认识。因而,经验实际上是主体实践一端与客体相互连接,另一端与主体精神相互连接的实际的连接器。人类实践过程中得到的结果一定被表达为某种经验事实,转变为被说、被观和被写的波普尔意义上的第三世界的东西。在我们看来,由于这个第三世界里存在着大量的、各种各样的理论知识、经验事实知识,因而它们才能相互在一个世界中作用,产生新的问题,推动知识进步。

3、实践检验的预设性及其问题: 一个外在的独立世界或客体;它可以被人完全认识

要解决思想是否符合客观实在的问题,就有一个预设问题在先。预先设定对象的独立存在,然后再让认识去符合它,这是旧唯物主义的思想方式。马克思认为,对现实、客观事物不能只从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且要从主观方面去理解。现在看来,我们把对象仅仅看成为一种给予的客观存在是不够的,如果这样,实践就变成了认识以外的尺度,而外在尺度是不能解决内在的一致性的。

第二,预设的独立的客观存在世界,在理论上是无法得到证明,也无法被证伪。无法得到证明,是因为归纳问题的存在;无法证伪,是因为已经发现的存在是本质上不完全的,因而即便能够找到“存在”为非存在,也无法证明整个客观世界的不存在。于是,从理论角度看,实践和客观世界便成为相互循环证明的东西。在我看来,马克思的解决办法很好,我们首先不可怀疑的是作为肉体的个人的存在。人的认识的此岸性、正确性或真理性与人的肉体的、感性的活动是一致进行的同一过程的不同方面,于是,在这里认识的真理性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一个与实践过程相统一的过程。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亦即自己思维的此岸性。这样,马克思也就把一个认识的真理性问题,变成了放到了实践范围去解决的问题。而我们的西方同行似乎还愿意把这样一个问题一而再再而三拉回到理论中去解决。当然这在另一方面发展了人的认识的能动性方面,并且揭示了实践范围内的经验、观察等手段的问题。

人能不能完全认识对象,或外在的独立的客观存在的世界,能不能被人所完全认识?在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中回答是肯定的,而且是就其本性和绝对性而言,外在独立的客观存在世界,能够被人所完全认识。从目前当代自然科学的最新进展来看,特别是浑沌学和分形学说的发展,已经打破了最终可以认识事物的神话。自组织理论已经提出发展的原则上的不可预测性问题。例如关于长期天气预报的原则的不可能性,这不是人类认识能力不够所致,而是事物发展的浑沌特性。相反,关于可以完全认识客观世界的神话,实际上是机械论的“乌托邦”。事物非线性的本质告诉我们,我们此时认识的事物到彼时就不再是该事物,赫拉克里特说得好,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事物在演化、发展,认识就永远无法穷尽关于事物的知识。事物本身的动态演化决定了认识的永无止境。而我们此时就好像中国寓言中的那个地主儿子,刚刚学会了“一、二”,就说自己所有的字都会写了一样。大自然的字库不是不变的,它还在不断产生新的字、词和语言。

1、关于真理认识的可靠性基石,以及认识的可错性、 但是不断进步的问题

传统哲学的认识论有一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力图为知识的真理性寻求一个可靠的基点。的确,科学何以可能?知识若无真理性内容,我们人类赖以指导自己行为实践的认识还有什么意义呢?但是,以往的认识论打算为知识提供可靠性保障的,却是在认识起点上做文章,它们都没有明确区分知识的起源和正确性问题。像笛卡儿、斯宾诺莎、洛克、贝克莱、康德等哲学家,他们都试图在某种可靠的知识起点“基础”上建立一个可靠的体系。以往知识论正是以知识起源的这种纯洁性保证它免除差错,并因此担保了它的内容的纯洁性(注:波普尔:《客观知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82页。)。事实上,即便存在纯洁可靠的知识起点,如洛克的“白板”或实证主义科学哲学把观察视为认识真理性的可靠保证的观点或相信理性能力可以达到认识真理的观点,我们能够保证认识就是从此无误了吗?不能。因此,在一定意义上,建立在知识起点可靠性基础上的认识论就是一种哲学的“乌托邦”。

事实上,科学、哲学以及理性思维都必须从常识性的经验事实出发,常识是实际上我们认识的出发点。而常识是不可靠的,模糊的,现象的,由常识怎么能够达到真理呢?常识这样一种含糊不清且又不可靠的东西怎么能为我们提供出发点呢?在这一方面,波普尔为我们提供了有意义的可资借鉴的观点。

波普尔在自己的科学哲学研究中:一反传统,他干脆抛弃了知识真理性、可靠性和可证明性问题的提法。这样知识可靠性的出发点不再是一个重要问题。但是,这带来一个新问题,从不可靠的出发点出发,如何能够使得认识正确呢?波普尔的回答是:“我们并没有打算或试图(像笛卡儿、斯宾诺莎、洛克、贝克莱、康德等人曾做过的那样)在各种常识“基础”上建立一个可靠的体系。我们从其出发的任何常识的断定——也可称之为常识的背景知识——随时都可能受到批判和挑战;……因此,我们是从一个含糊的出发点开始,并立足于不可靠的基础之上,但我们能够取得进步:经过某些批判之后,我们时常能发现自己错了,我们能从自身的错误中、从认识自己所犯的错误中学习“(注:波普尔:《客观知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36页。)。

原来,波普尔的逻辑是利用他的证伪主义方法,不断猜想,不断反驳,而使知识通过批判得到增长和进步的。事实上,我们的确应该像波普尔那样采用与前人不同的方法看待知识问题。不仅仅关心知识的可靠性和可证明性,而且更关心知识增长的问题。于是,实践检验标准的作用,就不仅仅是一种最终判决尺度,而是一种方法论原则。即如何根据当前的检验发展知识,同时又牢牢把握实践的当前检验可能在未来的某时某地被发展的知识和未来的实践所证伪。从而永远保持一种马克思主义所提倡的革命的批判精神和态度。

这样,科学的目的就从探索真理转变成为追求逼真性。波普尔认为,与探索真理相比,“探索逼真性是更清楚、更现实的目标”(注:波普尔:《客观知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61页。)。“科学的目的在于提高逼真性。……相应地,所有知识的增长都在于修改以前的知识——或者是改造它、或者是大规模地抛弃它。知识绝不能始于虚无,它总是起源于某些背景知识——即在当时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知识——和某些困难以及某些问题。这些困难和问题通常由两个方面的冲突产生,一方面是我们背景知识中的内在期望,另一方面则是某些新的发现,诸如我们的观察、或由观察所提示的某些假设”(注:波普尔:《客观知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75页。)。“没有什么理由不以观察经验作为我们暂时的‘出发点’——像常识那样的出发点,不必包含对真理性和必然性的承诺。只要我们批判地接受这种观点,则我们从何处、或者在何时出发就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我们的观察不能作为真理标准意义上的出发点”(注:波普尔:《客观知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77页。)。

2、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

凡是人类发明或创造的理论,就没有不可错性。这是因为,人类的各种理论总是在当时当地的实践基础和条件下发明或创造出来的,这些实践总是有局限性的。因而建立起来的理论也不可避免地带有各种各样的缺陷。过去,我们有些同志为了标榜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确性、真理性,特别是在“文革十年”条件下为了在马克思主义旗号下把自己的东西说成为真理,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包括各种哲学、政治和经济学等)说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实际上极大地败坏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名誉。它自动地预设了一个不能检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禁令,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检验排除在自己规定的实践是检验一切理论的唯一标准之外。这样做的结果,不是加强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生命力,而是停止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性生长过程,是把马克思主义理论放入所谓的“襁褓”或“温室”之中,是允许一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肆无忌惮的“特设性”修改(注:所谓“特设性”是科学哲学术语,意指出现一个对理论的反常,就马上在原有理论中加入一个理论前提性的假定或条件,从而使理论可以继续解释这个新的反常。),这就把马克思主义理论排除到了科学理论之外。

无疑,英国著名科学哲学家波普尔曾经对理论变形做过禁止。例如,他对马克思主义不同阶段的变形或变化就特别不满:他认为马克思关于共产主义只能在生产力发达的资本主义先进国家胜利的结论或预测,要么已经被列宁关于社会主义可以在生产力不发达的落后国家首先胜利的结论所证伪,要么和列宁的结论相互矛盾。而把它们都称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则马克思主义理论存在内部矛盾,而无法证伪了。但是,波普尔这里忘记了这两个马克思主义理论是不同阶段的东西,不是同一理论中的不同的或相互矛盾的“特设性”预见。如果理论在不同阶段有所不同,只要不是根本性的不同,应该允许理论变形,否则就没有理论本身的进化了。事实上,在科学哲学中也是允许理论的进步或变形的,拉卡托斯的精致证伪主义不就是波普尔证伪主义的变形吗?

在西方科学哲学里,几乎除了波普尔外,其他学派,如拉卡托斯、库恩等都允许理论变形。特别是拉卡托斯所创造的精致证伪主义,一方面继承了波普尔的证伪主义主要观点,一方面也对证伪主义不允许理论变形观点做了重要修正。在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中,理论的进步被放置在一个理论系列中通过理论的解释力等因素的比较而完成或发生的。理论的系列当然可以是理论的变形。我们也应该允许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变形,否则就没有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的差别了,也无法说明后继理论与先前理论的差别和进步了。然而,理论变形必须限制在不改变理论的基本观点和基础下。与先前理论在基本观点和基本立场上都不相同,就不再是理论的变形,就不能再沿用原来或打着原来理论的旗号了。

理论通过不断变形能不能达到“放之四海而皆准”呢?事实上,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中,通过有限的步骤,不可能使理论及其理论变形成为可以穷尽一切认识对象包括一切的理论。哥德尔已经证明数学理论具有不完全性,因而变形仍然不能帮助理论成为永恒,不能使理论“放之四海而皆准”。

目前,在理论之外,仍存在着不少误解。许多人特别是从事领导工作的许多同志经验主义地对待实践标准,把实践仅仅理解为“亲身尝尝”。实践本身实际上是一种理性参与下的感性的试错法。他们几乎完全忽视了理论的重要性。因而经验主义的危险已经成为困扰我们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发展的重要问题。

第二,逻辑的标准或理论内部的逻辑检验同样具有相当的重要性。理论的逻辑检验还可以为实践检验提供前提性的批判。离开了理论的批判,实践检验是没有意义的。在科学检验中,没有一个实验检验不是事先在理论上设计(这本身就是一种理性批判)好,而后才进行实践检验的。谁忽视理论与逻辑的检验,并忽视逻辑与理论关于检验标准的讨论和研究,谁就在理论研究方面不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有贡献。

我们纪念实践检验标准讨论20周年,目的就是继承和发展在实践检验下的正确理论。马克思主义理论应该是也必须是一种开放式的理论体系。它自己提出的标准它自己也必须遵循。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现实中,我们常常看见相反的情形。对马克思主义的最好的捍卫,就是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置于实践的标准以及理论和逻辑检验的标准检验之中,让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得到检验,不断得到发展。我认为这是对实践标准的最好纪念。

收稿日期:199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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