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关于人才成长的三种模式及其评价尺度_人才论文

马克思关于人才成长的三种模式及其评价尺度_人才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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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人才生长模式和人才评价尺度是正确开发人才、使用人才的重要前提。马克思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尽管一生并未直接使用“人才”这一词语,但在他的诸多著述中包含了丰富的人才思想,提出了系统的关于人才成长的模式及其评价尺度。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系统整理和研究马克思关于人才成长模式及其评价尺度的思想,对于科学评价人才,开发使用人才,创造人才辈出的生动局面,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个体立志、择业、创造成才模式和成才的个体价值评价尺度

个体价值的全面、充分实现是马克思在早期提出的人才评价尺度。青年时期的马克思较多地受到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和青年黑格尔派“自我意识”观念的影响,把人的能动活动看做精神活动。在人的发展和成才问题上,马克思认为人的完美关键在于人的自由和价值的实现,个体能否成才主要取决于个人内在潜力的开发度和个体内在价值的实现度。这些思想集中反映在他于1835年所写的《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一文中。马克思在文中提出,“在选择职业时,我们应该遵循的主要是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不应认为,这两种利益是敌对的,互相冲突的,一种利益必须消灭另一种的;人类的天性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美、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达到完美。”(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7页。)这里,马克思明确提出了他关于个体成才的第一个模式,即“确立思想——选择职业——创造成才”模式。

树立远大的理想目标是成才的起点。要把“为人类福利而劳动”、“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作为个人终生的奋斗目标。“每个人眼前都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至少他本人看来是伟大的,而且如果最深刻的信念,即内心深处的声音,认为这个目标是伟大的,那它实际上也是伟大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3页。)有了这样一个伟大的目标,成才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选择高尚的职业是成才的关键。所谓“高尚的职业”应当是使人们感到“最有尊严的职业”;是建立在人们“深信其正确的思想上的职业”;是能够“提供广阔场所来为人类进行活动、接近共同目标(对于这个目标来说,一切职业只不过是手段)即完美境地的职业”(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6页。);即为人类的福利而劳动。人们一旦选择了这种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他们压倒;他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7页。)。

努力创造是走向成才的登云之梯。马克思指出,对于自己选定的职业,人们应当“怀着崇高的自豪感去从事它”,“在自己的领域内独立地进行创造”,不惜为之“牺牲生命、竭尽全力”,最终在为“同时代人的完美、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中,“使自己也达到完美”,成为人才。

分析这一模式,不难看出,马克思把个体价值,首先是个体社会价值的实现作为他所提出的第一个个体成才的评价尺度。在他看来,人们要想成才,就应当努力寻求个人社会价值的充分实现。因为个人自我价值的实现是以其社会价值的实现为前提的。职业、金钱、名利、地位等等因素只是个人价值的某些外在的、物化的反映,是不能作为衡量个人是否成才的尺度的。他在文中激动地写道,“我们的使命决不是求得一个最足以炫耀的职业,因为他不是那种使我们长期从事始终不会感到厌倦、始终不会松劲、始终不会情绪低落的职业。”(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4页。)“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劳动,他也许能够成为著名学者、大哲人、卓越诗人,然而他永远不能成为完美无疵的伟大人物。”(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7页。)显然,这一成才模式的提出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意义,它既是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第一个关于人才成长的模式,也是人类发展史上第一个以实现人的社会价值为成才评价尺度的模式。

然而,这一模式并不很成熟。首先,马克思在这里谈到的成才问题,仅仅只涉及个人的主观愿望,还远未考虑社会环境、历史条件、交往等因素对个体成才的影响。因而,这里所说的个人,不过是抽象的理想的个人,成才也仅是个体自我意志的体现。从成才模式角度说,它是一种初始动机决定论。显然,这种理论是有缺陷的。其次,在这一成才模式中,马克思对个体成才所设定的最终目标是单维度的,即实现个体社会价值=个体的完美=成才。这说明,年轻的马克思仅仅是一个热血青年,他对人的本质的社会性和丰富性,对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还缺乏更为深入的认识。再次,这一模式只强调了个人的创造性劳动,而对个人创造性劳动成果的产权界定问题未能引起足够重视。青年的马克思充满着创造的激情和献身的精神,急切地希望实现自我,但他只看到“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第7页。),而未能意识到人才评价的二重性,即自然性和社会性。尤其是对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的异化、人的异化问题还缺乏足够的认识。因此,人们企图循着这一模式成才只能是一厢情愿的空想。马克思不久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一认识转变最终导致了他的关于人才成长的第二、第三模式及其评价尺度的诞生。

二、个体消除异化、复归本质成才模式和成才的个体社会性、主体性评价尺度

当马克思循着他在青年时代自我设计的成才之路勇往直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陷入了现实的困境之中。1842年,在《莱茵报》任编辑的马克思遇到了关于林木盗窃法和出版自由等问题,使他逐渐感觉到人们的现实生活道路与他基于自我意识和人的类本质所设计的成才之路是矛盾的,这就促使他去研究经济问题,以图从中找到人的类本质、个人的现实存在与成才的关系。在费尔巴哈提出的应当从人的类本质出发来衡量、说明现实的思想影响下,马克思很快就开始把现实中的一切都归结到人的本质的意义上来理解,从人或人的本质出发来衡量、理解和说明现实(包括人的感性存在)。在对经济问题的研究中,马克思发现,异化劳动的存在导致了现实社会中人的异化,从而使人完全失去了自身的本质。这一现象,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把它系统地归结为四个方面。

一是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马克思分析说,“在被国民经济学作为前提的那种状态下,劳动的这种实现表现工人的失去现实性,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1页。)“很明显,工人在劳动中耗费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出来反对自身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强大,他本身、他的内部世界就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就越少。”(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1页。)

二是劳动本身与劳动者相异化。马克思指出,“首先,劳动对工人说来是外在的东西,……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鼠疫那样逃避劳动。外在的劳动,人在其中使自己外化的劳动,是一种自我牺牲、自我折磨的劳动。最后,对工人说来,劳动的外在性质,就表现在这种劳动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劳动不属于他,他在劳动中也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别人。”(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3-94页。)

三是人同自身的类本质相异化。马克思认为,异化劳动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生产对象,把人的自我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从而“使人的身体,以及在他之外的自然界,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7页。)

四是人同人相异化。这是其他三种异化的直接结果。“在异化劳动的条件下,每个人都按照他本身作为工人所处的那种关系和尺度来观察他人。”(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8页。)

由此,马克思得出结论,异化现象的存在,使劳动者的创造性劳动和劳动者本身均被异化,单靠创造性劳动,广大劳动者根本无法成才。

那么,资本家是否能成才呢?马克思的回答同样是否定的。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具有人的本质的这种全部丰富性的人”或“具有丰富的、全面而深刻的感觉的人”才能称为人才,而任何二元分裂的人都不能被视为人才。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不仅把人当作商品、当作商品人、当作具有商品的规定的人生产出来;它依照这个规定把人当作精神上和肉体上非人化的存在物生产出来。——工人和资本家的不道德、退化、愚钝。”(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05页。)这里,马克思特别指明是“工人和资本家”,而不单是工人。他还强调,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资本家也“完全成为牺牲品”(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11页。),因而,同样不可能成才。

那么如何才能克服异化的劳动和人的异化,使人们能重新占有自身的本质,进而各成其才呢?马克思指出,唯一的出路是对人的自我异化加以积极的扬弃,使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复归,马克思把它称之为共产主义。这种共产主义的实现应当是人与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两大予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0页。)而不是任何粗陋的共产主义或改良的社会主义空想。这样,个人的成才问题被马克思转化为解决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两大矛盾问题。而要实现这一点,马克思认为,个人必须回复对自身类本质、社会本质、劳动和唯一性本质的占有,具体来说,必须满足以下五个条件。

人必须通过自己与对象的关系而占有对象。马克思指出,“一方面为了使人的感觉成为人的,另一方面为了创造同人的本质和自然界的本质的全部丰富性相适应的人的感觉,无论是从理论方面还是从实践方面来说,人的本质的对象化都是必要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6页。)“只有当对象对人来说成为人的对象或者说成为对象性的人的时候,人才不致在自己的对象里面丧失自身。只有当对象对人说来成为社会的对象,人本身对自己说来成为社会的存在物,而社会在这个对象中对人说来成为本质的时候,这种情况才是可能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5页。)

人不仅要通过思维,而且要“以全部感觉在对象世界中肯定自己”。马克思认为“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由于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6页。)“人的感觉、感觉的人性,都只是由于它的对象的存在,由于人化的自然界,才产生出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6页。)人必须全面发展自我的感观。任何单方面发展的人都不能视为人才。

人必须保持自身的独立性。马克思说,“人是一个特殊的个体,并且正是他的特殊性使他成为一个个体,成为一个现实的、单个的社会存在物,同样地他也是总体、观念的总体、被思考和被感知的社会的主体的自为存在。”(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3页。)“任何一个存在物只有当它用自己的双脚站立的时候,才认为自己是独立的,而且只有当它依靠自己而存在的时候,它才是用自己的双脚站立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9页。)

人应当追求和达到自由自主的创造性劳动。马克思指出,“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的活动。”(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6页。)劳动是人与动物的真正区别。只有追求自由自主的创造性劳动才是真正的属人的机能。人们必须“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即改造无机界”(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6页。),来证明“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人的生产应当是“全面的”、“不受肉体需要支配的”、符合美的规律的;人应当能“自由地对待自己的产品”;人应当“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并且懂得怎样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97页。)

人要积极的扬弃私有财产。也就是,要“为了人并且通过人对人的本质和人的生命、对象性的人和人的产品”(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3页。)实现感性的占有。对私有财产的扬弃,不是简单的取消或放弃,而是占有。马克思说,对“私有财产的扬弃,是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的彻底解放,但这种扬弃之所以是这种解放,正是因为这些感觉和特性无论在主体上还是在客体上都变成人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4页。)对于这种占有,马克思认为,“不应当仅仅被理解为直接的、片面的享受,不应当仅仅被理解为占有、拥有。”(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3页。)而应当理解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3页。)

这样,马克思就明确地提出了他关于人才成长的第二模式,即个体消除异化、复归本质成才模式。具体来说,就是被异化的个人——积极扬弃人的自我异化——占有人的真正本质,形成主体性自我——成才。这一成才模式实际上强调的是个体通过社会性和主体性的二维拓展达到成才。与之相对应的成才评价尺度是个人对自身社会本质的占有度和自身主体性的成熟度。

显然,这一成才模式较第一模式大大地前进了一大步。马克思这时已经意识到最终决定个体成才与否的是社会,是个人能否全面占有自身的人的本质,成为独立的主体,但它仍然不够成熟。受费尔巴哈人本主义思想的影响,马克思还没有能够把个人的成才与社会生产方式的状况直接联系起来,他的视野仍停留在个体身上。“共产主义”的概念,此时对马克思来说还不具有社会革命变革的意义,而更多的是人道主义意义上的个体对自身类本质的占有和复归。个人的解放与成才的根本出路,还限于个人的力量,而不是社会的革命变革。但这些思想毕竟离新的世界观和人才观的创立仅一步之遥了。

三、个体交往联合、改变世界成才模式和成才的个体全面自由发展评价尺度

从1845年开始,马克思的思想经历了第二次飞跃,“实践——变革”的思想开始在马克思的头脑中萌芽。在这一时期,马克思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归根到底,个人能否成才不是由各个个人孤立的偶然的行为所能决定的,而最终取决于社会生产方式的发展状况(包括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在众多因素中,私有制、社会分工和阶级的存在是制约个人成才的重要因素。马克思说,“分工和私有制是两个同义语,讲的是同一件事情,一个是就活动而言,另一个是就活动的产品而言。”(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7页。)由于有了分工,“每一个人就有了自己一定的特殊的活动范围,这个范围是强加于他的,他不能超出这个范围,……只要他不想失去生活资料,他就始终应该是这样的人。”(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7页。)而不可能像共产主义社会中的人那样,“任何人都没有特定的活动范围,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7页。)马克思强调,“只要分工还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发的,那末人本身的活动对人说来就成为一种异己的、与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驱使着人,而不是人驾驭着这种力量”。(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7页。)其结果只能是“我们本身的产物聚合为一种统治我们的、不受我们控制的、与我们愿望背道而驰的并且把我们的打算化为乌有的物质力量。”(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7页。)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全面自由发展的人,成为全面自由地成熟意义上的人才。与分工对个人的压制一样,阶级决定着人们的生活状况和个人命运,使人们受它支配。因此,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提出,要想使每个人都能成其才,从社会的角度来说,必须消灭他们至今所面临的生存条件,消灭这个同时也是整个旧社会生存的条件。

1.终结私有制和分工。私有制的终结也就是分工的消灭,而终结私有制只能是实现占有普遍化。这是因为,“只有在这个阶段上,自主活动才同物质生活一致起来,而这点又是同个人向完整的个人的发展以及一切自发性的消除相适应的。同样,劳动转化为自主活动,同过去的被迫交往转化为所有个人作为真正个人参加的交往,也是相互适应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7页。)对于“占有普遍化”这一概念,马克思解释说,就是占有“必须带有适应生产力和交往的普遍性质”(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6页。),从而个人能够通过占有使个人本身的才能得到“一定总和的发挥”。

2.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马克思认识到,分工和异化劳动的最终消灭,都必须以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为前提。缺少这一点,就只会有“贫穷的普遍化”,人们只会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根本谈不上成才。而以生产力的巨大发展作为人们成才的前提,马克思还提出了更为重要的原因,即“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之间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9-80页。)

3.消灭阶级和造就“真实的集体”。马克思认为,“有个性的个人与偶然的个人之间的差别,不仅是逻辑的差别,而且是历史的事实。”(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6页。)这个历史事实,既包括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也包括生产关系的现实状况。但“有个性的个人与阶级的个人的差别,个人生活条件的偶然性,只是随着那个自身是资产阶级产物的阶级的出现才出现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7页。)只有消灭阶级,个人才可能获得彻底的自由和解放;只有消灭阶级,无产阶级才能“使自己作为个性的个人确立下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9页。)。

而就个人来说,也必须满足三项条件。

“狭隘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真正普遍的个人所代替。”(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42页。)马克思明确提出,每个人只有成为世界性公民,其个人的存在才能成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与世界历史直接联系起来,“各个单独的个人才能摆脱各种不同的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也包括精神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并且可能有力量来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生产(人们所创造的一切)”(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6页。);人们才不再只站在自身所属的狭隘的民族和地域的基础之上,而是站在全球、全世界变成属“我”的自然,而这正是人的社会化的完成和人占有自身社会性本质的必然要求。离开这一点,任何个人都只能是狭隘地域性的个人,只占有自身部分的社会性本质,也就无法在同世界的交往中,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发展自我,最终成为全面自由发展的人才。

个人要自主活动,要“占有现有生产力的总和”。马克思指出,“对生产工具的一定总和的占有,也就是个人本身的才能的一定总和的发挥”(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6页。),“在过去的一切占有制下,许多个人屈从于某种唯一的生产工具;在无产阶级的占有制下,许多生产工具应当受每一个个人支配,而财产则受所有的个人支配。现代的普遍交往除了受全部个人支配不可能通过任何其他的途径受一个个人支配。”(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7页。)因此,个人不应当把自己的活动局限于“特定的活动范围”之内,而必须通过“联合”、通过“革命”实现占有普遍化。马克思说,“只有在这个阶段上,自主活动才同物质生活一致起来,而这点又是同个人向完整的个人的发展以及一切自发性的消除相适应的。同样,劳动转化为自主活动。同过去的被迫交往转化为所有个人作为真正个人参加的交往,也是相互适应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4页。)个人联合,占有全部生产力总和,就可以消灭私有制,消灭束缚个体成才的制度性障碍和生产力障碍。

个人作为“个人”而不是作为“阶级的成员”参加“真实的集体”。马克思指出,个人要想重新驾驭物的力量并消灭分工,“没有集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4页。)“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4页。)同时,马克思又指出,这里的集体必须是“真实的集体”。只有“在真实的集体的条件下,各个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由。”(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5页。)而从前个人所加入的集体只是“各种冒充的集体”和“虚构的集体”。所谓“真实的集体”,是指“个人的这样一种联合(自然是以当时已经发达的生产力为基础的),这种联合把个人的自由发展和运动的条件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85页。)马克思之所以着重强调个人是以“个人”而不是“阶级的成员”的属性加入集体,是因为只有明确了每个加入集体的个人的个体独立性和无可替代性,个人的发展才能享有必然的权利,而不是“受偶然性支配”。在后来的著作中,为了更加明确地与冒充、虚构的集体相区别,马克思将真实的集体改称为“自由人的联合体”。

通过这些分析,马克思已经向我们系统展示了他关于个体成才的第三个模式,即个体交往、联合、改变世界成才模式。这就是狭隘地域性的个人——世界历史性的个人——个人占有现有生产力的总和——作为个人加入真实的集体——自由的有个性的人——成才。与之相应的个体成才评价尺度是个体的全面自由发展状况。

考察这一模式,我们惊讶地发现,马克思在这里为我们提供了迄今为止的人类发展史上最系统、最科学的个体成才模式。在这一模式中,马克思科学地解决了有关个体成才的一系列基本问题。

首先,马克思科学地解决了关于人才和成才的定义问题,从而极大地丰富了我们对成才和人才本质的认识。过去,人们常常把某一时代的杰出人物或某些具有一技之长的人称为人才。从马克思这里,我们对“成人”和“人才”的含义有了全新的理解。在马克思看来,“成才”,应当是个人与类、与自然和社会达到完美和谐的统一;个人的个性化与社会化的完美统一;个人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统一;个人通过感官的充分人化实现肉体健康和精神丰足的统一。真正的“人才”,只能是全面自由发展的个人。而今天人们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所指的人才,只能称为“具有人才的某些特征的人”。这样,就把成才与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统一起来。

其次,马克思科学地解决了个人成才与人人皆成才的矛盾。按照过去的理论,人才总是稀缺的资源,人人都成才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人才总是人们中间的精英分子。马克思彻底纠正了我们的这一看法。在马克思看来,每一个人的发展是以其他一切人的充分发展为前提的,人们只可能共同成才,而不可能单独成才。因此,马克思认为,研究单个人的孤立的偶然的成才路径是意义不大的。研究人才成才规律的方向只能是,通过研究为每一个人(不是某个个人或某些个人)提供可行的成才之路。马克思试图做到这一点。他在自己设计的成才模式中,不仅把个体的成才与个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紧密地结合起来,而且提出交往的普遍化、个人占有生产力的总和、每个人以个人的形式加入自由人的联合体等一系列现实途径,从而使每一个人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但不是排他的)、独立的(却不是孤立的)成才之路。而这一方向正是我们研究人才成才规律的唯一正确方向。

再次,马克思正确回答了影响个人成才的决定性因素。长期以来,人们始终认为个体主观因素是内因,是决定人们能否成才的根本,而其他外因只是条件。但马克思明确告诉我们,决定人们最终能否成才的是社会生产方式的发展、变革状况。没有社会生产力的巨大发展,没有分工和私有制的终结,没有自由人的联合体的产生,人们就不可能真正成才,顶多不过成为“具有人才的某些特征的人”。要想造就人才,就必须努力为人们成为具有世界历史眼光的人“把不同社会职能当作互相交替的活动方式的人”(注:《马克思恩格斯论教育》,第164页。)和具有独立个性的人创造条件。离开了社会生产方式的进步,一切关于人才成长的理论都是空谈。

透过这一模式,我们看到的是马克思对人类社会进步和人类自身发展的关注,是马克思关于人才成长思想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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