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中国:不可能的使命--论米尔希姆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与中国威胁论_米尔斯论文

遏制中国:不可能的使命--论米尔希姆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与中国威胁论_米尔斯论文

遏制中国:不可能完成的使命——评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及“中国威胁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米尔论文,进攻性论文,不可能论文,现实主义论文,中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DOI:10.3969/j.issn.1671-7155.2012.03.008

[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155(2012)03-0038-06

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后,在西方世界欢呼赢得对苏冷战胜利,期翼世界“永久和平”时,芝加哥大学政治学教授、著名国际关系学者约翰·米尔斯海默却对此大泼冷水。他悲观地认为,冷战虽然结束了,但大国间的竞争并未停止,国际间“暴力冲突的循环将继续到新的世纪,对和平的希望恐怕难以实现。因为构成国际体系的大国互相惧怕对方并竞争权力,结果造成和平无法实现。”[1](P前言xi)米尔斯海默将这种观点系统透彻地阐述在他于2001年出版的《大国政治的悲剧》中,并称其为“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米尔斯海默认为,由于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国际体系中的大国为了得到安全而展开的竞争迫使他们采取进攻性战略,导致冲突与战争频繁发生。一个大国要生存下去,就必然要成为体系中的霸权国家。米尔斯海默相信,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不安于现状的大国,随着中国的崛起,中美之间的安全竞争不可避免。他因而反对与中国接触,而主张及早遏制中国。米尔斯海默“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提出后在国际政治学理论界产生巨大反响,引起美国国际政治学界广泛注意。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教授理查德·贝兹将“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与亨廷顿提出的“文明冲突论”和福山提出的“历史终结论”列为后冷战时代最具代表性的三个国际关系理论之一。贝兹甚至指出,“随着中国力量的充分发展”,米尔斯海默“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将会比另外两个理论对现实更有影响力[2]。

米尔斯海默“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提出时,正逢美国遭遇9·11恐怖袭击事件。小布什政府视国际恐怖主义为对美国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在全球发起反恐战争,先后侵占阿富汗与伊拉克。米尔斯海默“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一度被冷落。随着中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美国实力却相对衰落,随着美国开始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奥巴马政府将战略重点转到亚太地区。针对中国的意图相当明显,美国有人现在认为,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可以派上用场了。美国著名的保守派政治记者罗伯特·卡普兰近期在《大西洋月刊》杂志上指出,米尔斯海默10年前就提出要瞄准中国,美国现在从中东战略转身关注亚洲,证明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是对的。他说:“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最近提出了美国应由中东转身到亚洲,实际上实现了米尔斯海默多年前的建议”[3]。

一、“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基本框架与实质倾向

1.“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基本框架

米尔斯海默在《大国政治的悲剧》导言中明确指出,国际政治即大国政治,“因为大国对国际政治所发生的变故影响最大。所有国家——不管是大国还是次大国——其命运都从根本上取决于那些最具实力国家的决策和行为”[1](P5)。“大国互相恐惧并总是互相争权夺利。每个国家压倒一切的目标是最大化地占有世界权力,这意味着一国获取权力是以牺牲他国为代价的”。而大国的“最终目标是成为霸权,即体系中惟一的大国”[1](P2)。米尔斯海默表示,没有人有意预设和构想这种局面真是一个悲剧。虽然大国没有理由彼此攻击,它们只关心自己的生存。但在该体系中,它们除了追求权力和征服其他国家之外别无选择。

米氏认为,大国总是在寻找机会获得超过对手的权力,并将称霸作为最终目标。“大国意识到,保证自己安全的最好方式就是取得霸权,这样可以消除其他大国予以挑战的可能”。他指出,大国互相争夺权力并寻求霸权主要根据对国际体系认知的五个假设:第一个假设是,国际体系是无政府状态的,在各国之上没有一个中央权威机构,或是在政府之上再没有一个政府;第二个假设是,大国天生具有某种攻击性的军事能力,这种军事能力使大国可以互相伤害乃至摧毁对方;第三个假设是,大国之间没有谁能确定他国的企图,特别是没有哪个国家能肯定另一个国家不会使用进攻性的军事能力攻击自己;第四个假设是,生存是各大国的首要目标,生存主导了其他动机,安全是大国最重要的目标;第五个假设是,大国是理性的行动者。大国理解外部环境,并从战略上思考如何在这个环境中生存[1](P29-31)。

米氏强调,上述对国际体系认知的五个假设中任何一个都不足以独立地导致国家间无止境的权力安全竞争。但是,当它们同时起作用时,它们就为大国萌发并采取针对他国的进攻行为创造了强大的动力。其结果导致大国在国际体系中所表现出三种行为方式:一是“大国之间互相恐惧。他们互相猜疑对方,担心战争可能发生。各国都预测着危险,国家之间甚少有互信。”“在任何一个大国看来,所有其他大国都是潜在的敌人。”二是“各大国都力图保证自己的生存。因为其他国家是潜在的威胁。因为在一个国家需要援助拨打911时,在国家之上没有更高的权威来予以帮助。各国都不能依赖他国来维护自己的安全。每个国家倾向于视自己孤立无助,易受攻击。因此,每个国家都有意为自己的生存提供安全保障。”三是“各国都关注权力是如何分配的。各国都竭尽可能最大限度地分享世界权力。特别是各国都会寻找机会在削弱潜在对手的情况下,通过获得额外的权力来改变权力平衡。各国通过各种手段——经济的、外交的与军事的——来使权力平衡朝有利于自己方面发展,即使这样做会导致他国的猜疑甚至敌意。因为一个国家获得权力,另一个国家就会丧失权力。大国之间互相打交道,倾向零和心理。”米尔斯海默的结论是,“国际体系结构鼓励大国追求霸权”,“大国都有攻击性的意图”[1](P34)。

米尔斯海默所提出的对国际关系认知的“五个基本假设”,并由此推理出的大国心理与“三种行为方式”,构成了他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整体理论分析框架及其赖以建立的逻辑假定。据此,米尔斯海默认定,大国很少对眼前的权力分配感到心满意足,相反,它们时刻怀着以自己利益为中心的求变动机。它们几乎总是拥有修正主义意图,倘若能用合算的代价达到目的,它们会以武力改变均势。“除非一国达到了最高的霸权目的。然而,由于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取得全球霸权,因此整个世界充斥着永久的大国竞争”[1](P2)。米尔斯海默强调说,从历史上来看,大国在崛起过程中本质上都是处于进攻状态的:整个世界是一个“无休止的安全竞争的世界,如果国家能获得超过对手的优势,它们就不惜撒谎、欺诈甚至动用粗暴的武力。人们不可能看到宁静及彼此和睦相处的状态”[1](P35)。为了证明他的观点,米尔斯海默特别强调指出,美国是世界上唯一实现北美地区霸权的国家,而拿破仑、希特勒、日本和苏联曾先后试图在欧亚大陆建立地区霸权,但都失败了。美国在历史上与现实中都扮演了一种“离岸平衡者”的角色,以防止出现任何地区霸权。

根据米尔斯海默的理论,一个区域内最强大的国家一定会首先征服本区域。然后试图控制整个国际体系。在米尔斯海默看来,各国实际上并没有别的选择,国际机制迫使此类国家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一个国家变得越强大,它就越想巩固自己的影响力和势力范围,而这必将会导致它与其他大国之间的冲突。米尔斯海默认为,会不会卷入冲突不是由你自己所决定的,而是由无政府状态的国际体系决定的。而当一个大国加强防卫力量会被另一个大国视为威胁。

米尔斯海默毫不隐讳地指出,美国为了应对新兴大国中国的安全挑战,已在不动声色地鼓动日本与印度等国加强军备以制衡中国,但最终没有哪个亚洲国家能够独自承担制衡正在迅速崛起的中国的责任,这个责任只有并需要美国来牵头承担。他的建议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中心目标是维持西半球的霸权,同时防止在东半球出现另一个霸权国。因此,美国最好是只做一个“离岸平衡者”,来制衡欧亚大陆出现任何霸权。

2.“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实质倾向

总之,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认为大国之间只有无穷无尽的安全之争与权力之争,没有价值观念与安全利益上的共同点,也没有合作的空间,最终的结果是“零和博弈”。他的理论充满悲观主义的色彩与宿命论的观点,对后冷战时代特别是全球化时代新的国际体系构建与大国之间的合作发展没有任何积极与建设性作用。相反,他的理论对建立全球化时代稳定的国际关系与推动大国间的合作及世界和平与繁荣,具有破坏性与消极作用。因为他的理论过分强调大国间权力与安全竞争的零和博弈,严重忽视了在新的历史时代大国间在安全领域以及全球经贸领域的相互合作与依赖。

从后冷战时代的国际安全政治现实来看,以领土与势力范围征服为特征的传统安全威胁正日益被非传统安全威胁所取代。以国际恐怖主义以及核扩散为主要威胁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对进攻性现实主义的权力与安全竞争观点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全球气候安全、环境安全、能源安全、粮食安全、网络安全,金融安全以及地区冲突、跨国毒品走私问题,无不对各国安全问题提出新的挑战,也为各国进行跨国安全合作提供了新的机会。在世界经济一体化与全球化的今天,一个大国过分强调通过权力最大化来实现自己安全最大化显然已不适宜并具有难以克服的局限性。

米尔斯海默的理论不仅研究方法受到视野狭隘、视角单一、僵硬保守、主观武断等方面的批评,而且其基本假设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挑战:(1)认为该理论消极悲观宿命,是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在国际关系理论中的翻版,过分强调人性恶的一面但忽视了人性中合作的一面,并由此强调国家间冲突的一面而忽视他们之间的利益协调与合作的愿望与实际行动;(2)忽视全球经济一体化在国际关系特别是大国关系中的作用;(3)过分强调权力政治而忽视国际规范与国际法对国家行为的作用;(4)过分强调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忽视除国家之外的国际机构以及国家领导人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没有对全球化时代国际关系的变化作出应有的解释,等等。

米尔斯海默关于美国为了自己的绝对安全,必须维持霸权来制衡新兴大国的冷战旧思维不仅与时代脱节,对美国而言也将是代价高昂、难以行得通的。因为历史上大国的兴衰是必然的,没有哪个大国会永久地呆在国际体系的顶端。波士顿大学国际关系教授巴斯唯奇在评论《大国政治的悲剧》时指出,那种让历史按自己设定的方向走的企图有时能取得成功,但常常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造成过度扩张与透支,最后导致衰落或惨败。巴斯唯奇认为,问题不是我们是否还能呆在国际体系的顶端,而是我们愿意付出多少成本与代价来维持霸主地位。而根据其他国家的经历,这个成本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这也许才是“真正的悲剧”。总之,他表示,米尔斯海默的理论“是难以令人信服的”[4]。

二、“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针对性与功用性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不是一般的学理意义上的国际关系理论,而是一种具有明确针对性与较强政策内涵的理论,具有很强的功用性与操作指导性。

1.“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着眼点是为如何围堵遏制中国献计献策

该理论不仅相当精确地论述了美国不断向外扩张、千方百计压制其他大国、谋求地区与全球霸权的历史与现实,而它更现实的着眼点是瞄准针对正在崛起的亚洲大国——中国,为如何围堵遏制中国献计献策。

米尔斯海默在《大国政治的悲剧》导言中明确地指出:“美国外交政策面临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如果中国继续快速发展经济,并有效地使其成为一个巨大的香港,中国将会如何在世界上行动?许多美国人认为,如果中国成为一个民主国家,并融入进国际资本主义体系,她的行为将不会具有进攻性。相反,中国将会维持东北亚的现状。根据这种逻辑,美国应与中国接触,以推动她与国际经济一体化。这是鼓励中国迈向民主的政策。如果与中国接触政策获得成功,美国就能与一个民主富强的中国共同推动和平。”他认为,这只是这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米尔斯海默说:“不幸的是,(与中国的)接触政策注定是要失败的。如果中国成为一个经济强大的国家,她肯定会将经济实力转化为军事实力,使其成为东北亚的主导力量。中国是否是一个民主国家以及是否深深地融入全球经济,或是一个集权国家,这对其行为没有多大影响。因为民主国家与非民主国家一样关注安全问题。对任何国家而言,争得并维持霸权是保证其生存的最佳方式。”[1](P4)

2.米尔斯海默尖锐地批评主张与中国接触、将中国融入国际社会的观点与政策

认为这种政策主张是错误的。米氏指出:“一个富裕的中国将不会是维持现状的大国,而是一个要实现地区霸权的侵略性大国。这不是因为富裕的中国有邪恶的动机,而是因为任何国家为了最大限度地达到生存目标,最好的方式是成为地区的霸权国。尽管中国肯定想成为东北亚的霸权国,但美国显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他并进一步假设说:“如果中国经济继续快速现代化,中国不仅会成为一个尖端科技的领先生产国,而且会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大国。中国肯定会用她的财富来打造一部强大的军事机器。更重要的是,由于重要的战略原因,中国肯定会寻求地区霸权,就像19世纪美国在西半球所做的那样。因此,我们期待中国会主导日本与南朝鲜以及该地区其他国家,同时通过打造强大的军事力量,强大到其他国家不敢与其抗争。我们还期待中国会发展出针对美国的中国版的门罗主义,就像美国当年明确告诉遥远的大国,不允许他们干涉西半球的事务那样。中国也会明确表示,美国在亚洲进行干涉是不能接受的。”米氏不无担心地表示:“未来中国的威胁令人感到忧虑的是,她可能比美国在20世纪所曾对付的任何潜在霸权国家更强大更危险。”他的结论是:“显然,美国在21世纪初可能面临的最危险的情况是,中国将成为东北亚地区的霸权国家。”米氏同时表示:“中国仍离一个地区霸权国家相差甚远。但中国有足够的潜力成为东北亚地区的霸权国。因此,对美国来说,现在采取改变对华政策,减缓中国崛起的进程,还为时不晚。”[1](P401-402)

3.作为进攻性现实主义扛大旗的领军人物,米氏念念不忘中国对美国的威胁与挑战

在他的著作发表后不久,因“9·11事件”发生,小布什政府决定动用美国的一切力量全力反恐,并先后发动占领阿富汗与伊拉克的战争。米氏立即认为在这个时候发起对伊战争是错误的。他认为,伊拉克已经被制裁遏制得大伤元气,根本不再可能在海湾地区称雄称霸。如果在此时攻打伊拉克,就会偏离瞄准中国的战略方向。因此,2002年秋,他与30多位美国大学教授自掏腰包在《纽约时报》刊登广告,声称“对伊拉克开战不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他们警告布什政府,伊拉克战争是错误的,偏离了现实主义的道路,必须回归到遏制中国的大国政治的道路上来。2011年冬,他在接受《大西洋月刊》采访时还表示,如果美国现在攻打伊朗,将会是另一个偏离应对中国在东亚挑战的战略转向。他说,攻打伊朗,会进一步迫使伊朗倒向中国的怀抱。米尔斯海默始终认为,中东问题不如中国的大国崛起对美国的挑战紧迫重要,美国现在必须将战略方向瞄准中国[4]。

4.米尔斯海默一有机会就推销鼓吹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与遏制中国的论调

2002年春,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国际研究所接受关于国际关系问题采访时,米氏再次重谈遏制中国的老调,并提出了更具体的遏制中国的建议。米尔斯海默说:“我的观点是,如果中国经济继续增长,中国将把经济力量转变成军事力量。中国将卷入与美国的安全竞争,就像冷战时期美国与苏联之间所存在的那种安全竞争。我认为,美中之间这种紧张的安全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他表示:“我之所以这么讲,是正如我以前一再所强调的,所有大国都想成为地区霸权。他们要主导自己的后院,以保证没有其他国家能干扰他们的后院。这正是美国长期以来在西半球所表现的,也是门罗主义所主张的。如果中国的经济与军事力量继续增长,为什么我们期待中国不会仿效美国?”“如果中国企图主导所有亚洲事务,这是我相信中国由于地缘政治原因为了良好的战略理由会这么做的。你设想美国会如何回应?我以前曾强调过,美国长期以来就要做自己地区的超级大国,以保证不会出现有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竞争者。如果中国成为亚洲霸权国,根据定义她就是与美国势均力敌的竞争者。因此,我认为美国将力图保证中国不会成为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竞争者。美国将竭尽全力遏制中国,令其瘫痪,就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瘫痪德意志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瘫痪纳粹德国与日本帝国,和在冷战期间瘫痪苏联那样。美国拥有长久与明确的不允许在亚洲或欧洲有与自己力量旗鼓相当竞争者的记录。据此,我认为没有理由相信,我们会容忍中国在亚洲的霸权,如同我们不会容忍日本在亚洲的霸权一样。”[5]

5.米尔斯海默建议美国可以做两件事应对中国的威胁与挑战

他指出:“第一,我们应该力图减缓中国的经济发展。”第二,他认为更有效的是“实行遏制政策,就像我们当年遏制苏联那样,以防止中国事实上主导亚洲。我们应组成一个制衡中国的联盟,包括日本,越南,南朝鲜,印度,俄国与美国”[5]。美国保守政治记者兼评论员卡普兰指出,米尔斯海默对中国怀有某种热情,他一直关注正在崛起的大国—中国,认为中国的崛起是对美国最大的潜在安全威胁与挑战,美国与中国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他一再呼吁关注中国、瞄准中国、防范中国、遏制中国。由于米尔斯海默念念不忘中国的潜在威胁,这种思想导致他产生一种错误的警觉。

6.米尔斯海默不时地强调中国的威胁与挑战,主张美国采取行动遏制中国

他在不久前的一次采访中告诉卡普兰:“中国人是擅长进攻的现实主义者。因此,他们将在亚洲寻求霸权。”他认为中国不会安于现状,中国会像当年美国控制大加勒比海盆地一样控制南中国海。他特别强调说:“日益强大的中国可能会力图将美国排挤出亚洲。这与当年美国将欧洲大国排挤出西半球如出一辙。为什么我们应该期待中国会表现得与众不同?他们会比我们更自制?更有道德?更不那么民族主义?”[3]

7.对中国一再公开表示要和平崛起、永不称霸的政策主张,米尔斯海默全然不相信

他对中国是否会和平崛起问题的直接答复是“NO!”他说:“我的国际政治理论认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企图在其势力范围地区建立霸权,并保证没有其他与之对抗的大国能够控制其他地区。这个理论,自从美国立国以来,一直在帮助说明美国的外交政策,并对中美的未来关系具有针对性的含义。”他重复在《大国政治的悲剧》中的老调说:“如果中国在今后数十年间继续以这种令人印象深刻的速度实现经济增长,美国与中国很有可能卷入剧烈的具有潜在战争风险的安全竞争。中国的大多数邻国,包括印度、日本、新加坡、南韩、俄罗斯以及越南——将会加入美国遏制中国的力量。”米氏的观点是:“如果中国企图控制亚洲,从历史上看,我们知道,美国的政策制定者会如何回应。美国不会容忍与它势均力敌的竞争者。这正如美国在20世纪所证明的——它决定保持为世界上唯一的地区霸权。因此,美国会坚持不懈地围堵遏制中国,并最终会削弱中国,使其没有能力能够在亚洲称雄。大体上,美国对中国的行为可能会像冷战时期它对付苏联的那种方式。”[6]

2010年夏,米尔斯海默在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发表演讲时,公开对澳大利亚听众表示他不相信中国能够和平崛起。他在这次演讲中列举了许多例子与理由说明为什么中国要将美国势力排挤出亚太地区,为什么中国的崛起是对亚太地区安全的威胁,为什么亚太地区国家应联合起来遏制中国。米尔斯海默认为:“中国的多数邻国,包括印度、日本、新加坡、南朝鲜、俄国、越南,还有澳大利亚,都会加入美国遏制中国的力量。坦率地讲,中国将不能和平崛起。”[6]

8.米尔斯海默对那些相信中国会和平崛起的人不屑一顾

他在2011年冬对亲自前往芝加哥大学采访他的卡普兰说:“经常有人告诉我,他们刚从中国回来,他们在中国所会见的所有人都表示要与美国保持和平关系。但我跟这些人说,他们见到的中国人在20或30年后将不会在台上,那时候情况可能会很不同。因为我们不知道未来。我们所能依赖的是理论。如果一种理论可以从许多方面解释过去,如同我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能做的那样,它也就能够对未来说明解释一些有用的东西。”[3]

三、遏制中国——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1.米氏所主张的遏制中国的政策并没有成为影响与指导美国政府对华外交政策的战略理论

自《大国政治的悲剧》问世以来,米尔斯海默像一个传教士般不知疲倦地为遏制中国摇旗呐喊,把遏制中国当做自己的一个重要使命。他鼓吹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及遏制中国论,是对中美两国力图在21世纪发展友好合作关系杀伤力最大的一种阴暗悲观与保守鹰派理论。他的这个理论实际上也是一个完全脱离当代国际关系特别是中美关系现实的非现实主义理论,与全球化的趋势以及中美两国政府与人民的合作共赢的共同愿望是背道而驰,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幸运的是,尽管米氏本人对他的理论与遏制中国的主张充满自信并得到不少美国保守鹰派的共鸣,但他所主张的遏制中国的政策并未能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成为影响与指导美国政府对华外交政策的战略理论。他企图要求美国政府采取行动减缓中国经济发展,联合中国周边国家结成军事同盟来遏制中国的政策主张,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因为一个国家的对外政策不是根据某种理论来制订的,而是根据国际关系现状与形势的变化和国家利益来决定的。米尔斯海默过高地估计了他的理论的重要性与适用性。

2.中美两国互惠互利的接触与合作,宣告了米氏政策主张的破产

根据米尔斯海默的理论,中美两个大国之间只会有竞争与冲突,不可能也不应进行接触与合作。但事实上,自冷战结束以来,特别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来,中美两国之间虽然不断发生争吵摩擦与碰撞,但双方的接触与合作也一直在进行,双方都力图避免零和博弈,而是争取能够达到双赢的合作竞争。从克林顿、小布什到奥巴马历届美国政府,都从美国国家利益与全球战略出发,基本上采取了与中国接触合作同时有竞争的对华政策,欢迎并支持中国改革开放与发展经济的国策,欢迎并支持中国加入由美国主导的后冷战时代的世界经济一体化与全球化的国际体系。中美之间这个时期的广泛接触与合作,特别是在经贸领域全面而深入的合作,为中美两国创造了双赢的局面,它不仅为中美两国人民带来巨大福祉,并对亚太地区与世界和平稳定与经济繁荣产生积极影响。

英国《金融时报》的首席外交事务评论员拉其曼认为,从1991年至2008年间(指冷战结束到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笔者注),中美两国人民乃至全球都经历了一个“乐观主义的时代”。他指出,在这个时期,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其经济规模几乎每8年就翻一番。中国人民可以看到自己的国家与家庭拥有前所未有的经济繁荣,如今更已发展成为全球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经济体与最大的出口国和外汇储备国。这一现实事实肯定令一再主张美国政府采取措施减缓中国经济发展的米尔斯海默教授大失所望。与此同时,美国仍是世界第一超级大国。美国以高科技为代表的硅谷发展迅速,谷歌与苹果等高科技公司的兴起,再次坚定了美国人对美国资本主义创新力量的信心。美国的政治、经济理念与思想引领世界潮流。在某种意义上,“全球化”与“美国化”几乎是同步进行的。他特别强调,在“乐观主义的时代”的美国总统充满信心,“他们都欢迎中国的经济发展”[8]。

这一历史事实证明,中美两大国进行接触与合作是互惠互利的。它实际上宣告了米尔斯海默鼓吹建议的不与中国接触、及早采取行动减缓中国经济发展的政策主张是逆历史潮流而动并破产了。这正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在全球化时代,中美接触与合作的历史潮流是不可逆转的。

3.米尔斯海默鼓吹建立遏制中国的制衡联盟也不可能成功

首先,中国将坚持和平发展的战略方针,不会与美国争夺世界霸权。中国政府明确表示,太平洋够大,容得下中美两大国共同发展。即使美国有遏制中国的企图,中国也不会被动地让其来遏制自己,一定会采取各种措施来回应。另外,中国的邻国也不会完全跟随美国的指挥棒转,加入自我毁灭的遏制中国阵营。每个国家会根据自己的国家利益来发展对外关系。例如,俄国并没有如米尔斯海默期待的那样加入所谓的由美国领导的遏制中国阵营,而实际上在美国的不断进逼下与中国走得更近。印度与中国有领土争端,对中国的崛起有疑虑与担忧,可能会利用美国的力量来平衡中国。但印度是个独立的大国,有自己的国家利益,不会在战略上追随美国来遏制中国。事实上,印度决定不购买美国的F16战机而是买法国的幻象战机,就显示印度要与美国保持一定距离。而且印度在全球气候变暖与能源等问题上是与中国等新兴国家站在一起的。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盟国日本,南朝鲜与澳大利亚会在军事安全问题上与美国合作。但他们同时会继续与中国做生意,发展经贸往来与文化及人员方面的交往。在世界经济一体化与全球化的今天,在中国全面改革开放并日益发展壮大的大时代背景下,任何企图遏制中国的政策必定会破产。

4.米尔斯海默希望利用台湾问题来制衡中国,并相信中美将在台湾问题上发生冲突与战争的预言也未能实现并不会实现

因为事实上,从中美两国的国家根本利益与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与经济繁荣出发,中美两国政府都希望台海维持和平。曾公开表示要协防台湾的小布什后来也认识到在台湾问题上与中国发生冲突的危险性,他在任内从现实出发,一再强烈反对要进行“台独公投”的陈水扁当局,抨击陈是“麻烦制造者”。对2012年的“台湾大选”,奥巴马政府事实上希望国民党的马英九连任,不愿看到主张“台独”的民进党上台,以维持台海局势的稳定。台海保持和平与稳定,有利于海峡两岸的继续交往,有利于中国的和平发展。同时,美国也不希望因台海问题卷入与中国的严重冲突与战争。

总之,自冷战结束以来的中美两国关系的历史与经验表明,在当今国际体系中,大国之间既有冲突与竞争,也能进行友好合作并且能够达成双赢。今天,隔洋相望的中美两个大国的命运实际上已经密切地交织在一起,两国的经贸关系更是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中美两个大国只能在竞争中加强合作与共同发展,而且是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任何主张从外部遏制中国的企图都不会得逞。美国的最大威胁与挑战不是来自中国或其他外部大国,而是来自自己国内矛盾重重的政治经济与社会问题(包括高得离谱的财政赤字与债务、无休止的两党纷争牵制、极其严重的贫富两极分化以及过度海外扩张等)。美国只有将自己的问题一一认真解决,才能避免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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