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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D63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951(2003)02-0064-(04)
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人类在21世纪迈入了一个崭新的知识经济时代。1996年， 以发达国家为主要成员国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表了“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 的报告，首次使用了“知识经济”这个新概念，并把其界定为：知识经济是建立在知识 和信息的生产、传播和应用之上的经济。这一新概念源于对知识和技术在经济增长中所 发挥作用的充分理解，它把知识和经济两个概念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是对当今世界经济 形态及其趋势的深刻描述。知识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人类社会经济发展 的一个新时代，它代替工业经济产生的影响比工业经济代替农业经济的影响远为巨大。 在知识经济时代，蓬勃发展的知识经济需要越来越多的掌握和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的知识 化的劳动者。工人阶级只有与时俱进，融入知识化进程，才能保持自身的先进性，成为 推动知识经济发展的主力军。
一、工人阶级知识化是适应知识经济条件下产业结构和劳动特点的需要
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引起社会的产业结构、劳动结构发生新变化。在工业经济时代 ，第二产业取代第一产业成为人类经济活动的主要领域，对来自自然的劳动对象进行加 工生产出来的工业品，开始广泛地进入人们的生活，制造业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性非常 突出。在知识经济时代，经济活动的重心从生产领域向服务领域转移，以工业为主导的 产业被以知识为主导的产业所代替，支柱型产业将由知识含量高的软性产业来担当。信 息、教育、知识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将凸现。在OECD国家，第三产业的比重都已超过了 50%，美国和英国分别达到了65%和62%以上；由知识经济本质所决定的诸如信息、教育 、知识等新要素在经济发展中日益重要的作用使它们有可能作为新的产业出现，并被称 为广义的知识产业而从传统产业群体中分离出来，成为第四产业，从而突破工业经济时 代三个产业划分的理论，并使之进一步发展。产业结构的变化也必然会引起社会的劳动 结构、阶级结构的深刻变化，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 定历史阶段相联系。在第三次科技革命后，无产阶级的主体已经由传统的蓝领工人变为 白领工人，体力劳动者比例下降，脑力劳动者比例上升。工业经济时代占主体地位的产 业工人在知识经济时代将大大减少，智力劳动者、技术劳动者、管理劳动者的比重将大 大增加。
与上述变化相伴随，人类劳动也开始出现一些新变化。劳动是人类满足自身需要而进 行的制造产品和提供服务的有目的的活动。知识经济条件下的劳动具有以下鲜明特点：
第一，相对于以往劳动是用肢体消费体力来进行，知识经济时代的劳动越来越多地使 用节约体力的智能化机器，以消耗脑力为主。农业经济时代，大多数人直接应用劳动资 料进行物质生产，劳动主要表现在人的体力的支出，智力仅表现为经验型的技艺。工业 经济时代，劳动能力水平主要体现在体力型比重日益下降，智力型比重逐步增大，尽管 包含经验和技艺的劳动仍占一定比重，但接受教育以掌握科学技术知识日益成为必要。 知识经济时代，由于机器的智能化及其大规模使用，即使直接操纵机器的工人的劳动也 越来越以脑力劳动为主，整个社会劳动中智力因素占据主导地位。
第二，相对于以往劳动在同一时空的工厂内通过协作进行，知识经济时代的劳动越来 越多地在不同的时空里通过协作进行。由于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借助于计算机和互联 网，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空间进行同一个劳动过程，协作生产同一种劳动产品或 协作提供同一种服务。这样，参与劳动过程的劳动者的自由度加大，劳动者能充分发挥 主观能动性。
第三，相对于以往劳动是重复的、隶属于机器的、具有标准化动作的活动，知识经济 时代的劳动越来越多地是特殊的、创新的、具有丰富个性的活动。由于统一的劳动过程 可以分解为在不同的时空分散进行的活动，因此，直接生产者越来越具有较大的责任自 主性，劳动日益成为能够发挥劳动者聪明才智的个性化的活动。
知识经济条件下劳动的智力性、协作性、创造性、自主性等特点，对劳动者的素质都 提出了与以往时代不同的要求。与劳动的上述特点相适应，迎接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 就应该加快工人阶级知识化的进程。
二、工人阶级知识化是劳动者知识化趋势的时代要求
知识经济使社会生产力的内涵发生了重大变化。社会生产力一般包括人、生产工具和 劳动对象等要素。在知识经济条件下，人不仅仅是劳动力，更重要的是与丰富知识和智 慧融为一体的人。他构成社会生产力的份额多少，不再取决于可以量化的简单体力劳动 ，而是取决于往往不可量化的知识力的大小，也即知识经济生产力中的人，主要是作为 智力资源而存在，而不再是作为传统意义上的体力劳动的人。作为具有知识的人，他所 启动和面对的是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即智力产业或知识产业。知识经济生产力占主 导地位的资源和生产要素既不是资本，也不是土地或一般劳动，而是知识，包括科学技 术、社会科学、管理科学、网络信息等。因此，人作为知识的创造者及不可分割的载体 便有了更加重要的含义。知识经济生产力的发展主要是把人的知识应用于生产过程，使 知识中潜在的生产力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现实生产力都是人类知识力量的物化和科技 等知识进入生产过程的结晶。
历史上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和社会财富的不断增加，都依赖于人们在认识客观世界中 所获得的科学知识的进步。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在以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材 料技术等为特征的现代生产力状态下，社会生产力中的知识成分正在变成社会经济领域 发展的决定性因素，越来越多的经济附加值都由智力、知识创造出来，劳动能力耗费越 来越依赖于智能。与此相适应的劳动力扩大再生产明显表现出劳动者智能增强及其加速 度发展的特征，呈现出劳动者知识化的发展趋势。
这种趋势在美国表现得最为明显。最近30年来，美国企业生产一直呈上升趋势，并保 持全球第一，其工人人数占劳动人口的比例却呈递减趋势。1996年以来，商品生产和批 发部门失去的几乎所有工作岗位都被办公室工作岗位的增加所抵消了，80%的职业是由 知识密集型部门创造的。即使是在知识密集型部门，其就业人员的分布也发生了较大变 化：高技术制造业就业工人数量下降，产值增长速度变慢；高技术服务业大幅增长，高 技术产业结构重心开始从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转移。由于高技术服务业的快速发展，使 服务业就业人数在高技术产业中的份额从1988年的28%增加到1996年的39%，高技术服务 业占服务业总体的比重从9.5%上升到10.2%，改变了原来高技术产业制造业一统天下的 局面，也使服务业从劳动密集型转到技术密集型、信息密集型的新发展时期。
因此，美国企业管理专家彼特·德鲁克认为，继产业工人之后，将出现一个知识工人 的新阶层。比尔·盖茨也认为，在新的企业组织中，工人不再是机器里的零部件，而是 全部生产流程中的智能化组成部分。钢板焊接工人必须懂得一些代数和几何知识，以便 从计算机设计图纸中计算出焊接角度；水处理公司给装配线工人培训数学和计算机控制 的生产测量技术；新的数字化相片洗印机要求服务人员了解计算机和互联网，而不仅仅 是会熟练使用螺丝刀。大多数人员都从事知识与信息的生产、处理和分配活动，其劳动 能力和水平主要体现在具有专业科学知识和技术能力上，其智力型比重居主导地位。智 力型劳动者的主导地位正是劳动者知识化的体现，而工人阶级知识化也是知识经济条件 下劳动者知识化趋势的时代要求。
三、工人阶级知识化是知识经济时代竞争的需要
21世纪是一个以知识经济为基础、以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的综合国力激烈竞争的时代 。中国加入WTO后，面临着更加激烈的国际竞争的挑战。在国际竞争中要取得经济的健 康快速发展，就要大幅度提高产品的科技含量和附加值，以此来提高产品的全球竞争力 ，这需要在较短的时间和较大的范围内用智能化劳动取代简单劳动。在这个过程中，最 主要、最关键的因素是不断提高职工队伍的整体素质。
企业是市场经济的主体，也是市场竞争的主体。在知识经济条件下，企业在市场竞争 中的地位取决于它利用知识的效率以及掌握新知识的速度。这就要求企业运用知识管理 把分散的个人知识转化为企业的知识资产，以便在迅速变化的环境中采取行动，赢得竞 争优势。而企业知识资产的形成，则是以企业职工所具有的各种技能与知识为基础的。 如果企业职工不具备各种知识与技能，不具备知识创造的能力，企业的知识资产就无法 形成，而企业的竞争能力也就无法具备或难以提高。另外，知识从来离不开人，它形成 于人自身知识的原始积累，并通过个人对新数据和信息的处理而产生。从这一点上讲， 企业的知识资本运营离不开劳动者的知识化，而对于企业职工来说，不管其具体工作性 质如何，都要求其工作本身就是一种知识行为，为此知识型劳动者成为决定企业生产和 管理工作的主体。劳动者的知识转化为企业的知识资产后就成为企业赢得竞争的关键。
市场经济的竞争、综合国力的竞争、企业的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是人力资 源的竞争，是劳动者素质的竞争。以知识资源的占有、配置，以知识的生产、分配、使 用和消费为内容的社会运作模式的逐步确立，都是以人为载体的。因此，作为智力劳动 者的人才在生产系统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重要。所有这些，都对工人阶级的知识化提出 了迫切需求。
四、适应知识经济时代需要，加快工人阶级知识化进程
江泽民在“七一”讲话中指出：“不断提高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和其他劳动群众以 及全体人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不断提高他们的劳动技能和创造才能，充 分发挥他们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始终是我们党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必须履 行的第一要务。”[1]这一重要论述为我们加快工人阶级知识化进程指明了方向。由于 知识是个人思想中经验、素质、价值观和认识框架的总和，因此，适应知识经济时代需 要，加快工人阶级知识化进程，就必须提高工人阶级的思想道德素质、民主政治素质、 科学文化水平和创新能力，提高工人阶级总体知识水平。
第一，开展富有时代气息的思想道德教育，增强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感。社会主义市 场经济的发展，将物质动力和物质利益推到了十分突出的地位，人们首先重视的是物质 利益，讲求实惠，追求物质享受。由于价值标准、价值取向多元化，相当一部分职工不再把实现共产主义作为最高价值追求，而把获取个人物质享受、实现自我价值视为主要 的价值定位，财富的多寡成了衡量个人成就的唯一标准，理想信念、社会责任、团体意 识、奉献精神等具有内聚力的价值观念明显弱化，这些都使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趋于模 糊。为此，必须通过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教育、党的基本路线教育、爱国主义、社会主 义和集体主义思想教育、工人阶级优良传统和作风教育，增强工人阶级的自尊、自强、 自信精神和抵制资本主义、封建主义腐朽思想侵蚀的能力，加强组织纪律，把无产阶级 觉悟同个人志向和现实劳动、现实生活结合起来。要在职工中树立坚定的理想信念，弘 扬新时代的道德风尚，努力在职工中形成与社会经济发展相适应的社会主义理想道德， 不断提高职工的时代意识和文明程度，大力弘扬紧跟时代、勇于创新的精神，艰苦奋斗 、讲求实效的精神，知难而进、勇往直前的精神，进一步增强职工的工人阶级历史使命 感和政治责任感，为社会主义建设提供强有力的精神动力和思想保证。
第二，调动工人阶级的政治积极性，提高工人阶级的政治素质。工人阶级政治素质的 提高，是工人阶级知识化的一个重要内容。我国工人阶级作为人民群众的中坚力量，是 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主要创造者，是社会实践和认识的主体。广大职工作为国家 和企业的主人，有参与国家、社会事务和企事业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权利 ，削弱甚至丧失这种权利，工人阶级的主人翁地位也就无从谈起。社会主义国家为工人 阶级参与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的管理创造了有利条件。工人阶级要增强社会主义民主政 治的主体意识，积极参加国家和社会事务的管理，投身于社会主义各项改革，并在实践 中锻炼提高自己。要发挥工会在参政议政上的作用，健全企业各项民主管理制度，正确 处理职工和企业管理者之间的关系。现代企业必须有集中统一的管理，有严格的纪律和 岗位责任制，在社会主义建设条件下，又必须保证劳动者在企业中的主人翁地位。
第三，坚持不懈地学习现代化建设所必需的一切知识，增强工人阶级的智能水平和创 新能力。江泽民指出：“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给世界生产力和人类经济社会的发展带 来了极大的推动。未来的科技发展还将产生新的重大飞跃，我们必须敏锐地把握这个客 观趋势，始终注意把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同掌握、运用和发展先进的科学 技术紧密结合起来，大力推动科技进步和创新，不断用先进科技改造和提高国民经济， 努力实现我国生产力发展的跨越。”[1]为此，工人阶级必须成为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和 先进文化的代表。不管是什么产业的工人，都需要进一步提高科学文化素质和劳动技能 ，在发展新的生产力、推动产业结构调整中发挥主力军作用。为适应这一要求，要采取 多种方式和手段加强工人教育，从政策措施、制度保障、培训条件、就业录用等多方面 开展工作。当前，尤其要做到的是，要采取各种形式，包括通过业余学校、函授、电大 以及开展职工读书活动等，对广大职工进行科技文化技术的教育，使他们成为有理想、 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劳动者，以承担起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迎接新技术革命挑 战的历史使命。要结合企业设备改造、产品升级换代和新技术新工艺的推广运用，对职 工进行相应的技术技能培训，帮助他们储备知识和技能。要激励企业技术人员大胆主动 地进行新技术、新产品的研制开发，不断推进企业的技术进步和技术创新。要形成强化 技能人才培养的社会激励机制，形成一个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氛围，使广大职工 由过去的体力型转向体力兼智力型或智力型，成为知识化的劳动者。
第四，明确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壮大工人阶级中的知识分子队伍。知识分子问题是 关系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兴衰成败的重大问题。在当今世界知识经济方兴未艾 、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的情况下，正确处理知识分子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迫切 和重要。过去，由于极“左”思潮的影响，知识分子一度被看成是社会主义事业的“敌 人”。改革开放以后，党和政府拨乱反正，对知识分子的估计和评价有了根本的改变。 1978年3月，邓小平在全国科学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他们的绝大多数已 经是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自己的知识分子，因此也可以说，已经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一部 分。”[2](P89)并告诫全党，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江泽民在深刻分析了全球范围内 人才争夺日益激烈这一现象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提出，新世纪知识分子工作的核心问 题是人才问题，要培养人才，用好人才，吸引人才。这一政策思想的提出，极大地激发 了知识分子在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中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 成为首要产业，生产的资源是包括数据、信息、符号、文化、意识形态以及价值观等的 知识，知识已成为社会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掌握这些知识的知识分子在现代化建设中 的地位更加重要。明确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可以壮大工人阶级的 数量和力量，而且可以优化工人阶级队伍的结构，提高工人阶级的知识化水平和整体素 质，加快工人阶级的知识化进程，使工人阶级的先进性在知识经济时代得到进一步体现 和保证。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人类最终实现由工业经济社会向知识经济社会转变的关键和核 心，是人的转型。人的转型是社会转变的前提和条件，同时又是社会转变的最高成果。 知识经济革命导致人的转型，说到底是把工业经济社会的成员，特别是作为体力劳动的 社会成员——无产阶级改造成知识型的生产者和管理者——知识工人阶级。只有这样的 工人阶级，才能真正代表先进的生产力，从而主导社会物质生产过程，完成建设社会主 义、实现共产主义的历史使命。
收稿日期：2002-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