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游戏:人类生存的辩证法(续)--现代哲学家对体育本体的多维反思_哲学家论文

体育游戏:人类生存的辩证法(续)--现代哲学家对体育本体的多维反思_哲学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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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有限与超越的并协

如前所述,体育游戏具有无可置疑的文化创造力,这样的话,Sport超越性也就是题中之义了。然而雅斯培斯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体育运动缺乏超越气质,所以“只透过运动,人还是无法赢得自由。不是只藉着保持身体健康在生命勇气中力争上游,并在竞赛中小心谨慎,就可以克服失去自我的危险。”①这儿实质上牵涉到了一个对“超越性”的理解,笔者以为,超越就是对平日(Everyday)的中断,对有限的扬弃,向人们提供一个变动中的未来视界。

捷克哲学家卡莱尔·科西克(K·koosik)对“平日(Everyday)”的现象学分析,从一个侧面给我们启示着对体育游戏超越性的探寻。科西克阐释道,everyday首先在于把人们的个人生活组织成每个一天。他们的生活动能的可重复性固定在每一天的可重复性中,固定在每一天的时间安排表中。在everyday中,活动与生活方式都变为本能的、下意识的、无意识的和不假思索的机械过程。物、人、运动、工作、环境、世界等等的创造性不曾被人感知。everyday表现为平淡冷漠的黑夜、机械和本能的黑夜,表现为熟知的世界(是熟知而非真知)。“早晨穿衬衣多么令人讨厌,然后又要穿裤子,晚上缩进被窝,早晨再钻出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不能指望有任何改变,这真是太可悲了。”……千百万人的生活组织成一个规则的、可重复的工作、行动和生活的节律。所以,只有当千百万人受到强烈振撼而脱离了这一节律时,平日生活才被打断。战争打断了平日生活,它强有力地把千百万人拖出他们的环境,把他们从工作中撕扯出来,把他们逐出他们所熟悉的世界。②战争虽具备中断everyday的功能,但我们对它实在是诚恐诚惶(如前所述),对于今天原子时代来说可是地地道道的玩火自焚。由此,体育游戏就应义不容辞担负起打破everyday的重任,在有限世界中塑造人类的超越气质。伽达默尔就此进行了深刻阐发:游戏作为创造物,它的真实性超越了现实的真实性,游戏的真实是一种愿望的真实,它表现人的愿望,因而符合人的愿望。游戏的真实性始终存在于某种习能性的未来视野中,而且这种真实性必定是立于期望背后的。③法国解释学家利科尔(P·Ricoeur)更加深邃地申发伽达默尔的卓见:当人以游戏者的姿态出现,生活世界的本质才浮现出来,这本质当然不是日常的真实,而是说现实才真正变成了现实,它是包蕴着不确定的种种可能性的未来的地平线,是惧破或希望,是未确定的东西。④

综上所述,“战争”这一冲突形式对有限世界everyday的打断,是一种简单抛弃式否定,它以毁灭为代价;而体育游戏却是扬弃式的否定,它创造了一种新的精神与身体和谐的运动状态。

德国哲学家卡西尔(E·Cassirer)曾对游戏与艺术作出了明确的划分,他认为,儿童游戏是在与“事物”打交道,因此这种游戏就预示着未来的活动而言,具有一个一般的生物学上的相应物;而艺术家则与“形式”打交道,用线条和图案、韵律和旋律在更深刻的意义上进行创造活动,从而出现了一个诗的、音乐的、造型的形式的新世界。⑤显而易见,卡西尔是在抑Game扬Art,这种僵硬划界在解释学家看来没有多大益处。解释学家认为,游戏是艺术的蓝本,它立之于人的存在有限性和精神的超越性。存在的有限性不可避免地造成人的活动的有目的地重复,而精神的超越性正在于扬弃它的目的性而把重复活动形式化。游戏构造形式,象征体现意义,其目的是要形成节日的特有时间,把一切人联合起来,融成一个整体。⑥奥林匹克运动的全部价值正在于此,它融游戏、象征、仪式、节日等诸多存在方式为一体,追求一种宗教般超越感,所以人们将其视为“世俗宗教”。

关于宗教仪式与体育游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学者进行了深入浅出的阐释。约翰·赫伊津哈(Johan Huizinga)宣称⑦,游戏的形式与功能是人类意识到事物的神圣秩序之后的最初的、至高的与至圣的表达。因此,游戏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一种倾向,亦即人类需要将生命化为仪式,这种情形在近代人所谓的宗教行为中亦不例外。游戏世界拥有自己的时间空间。远离日常的挂虑。游戏场所或舞台是“圈起来的”,就象圣殿中的“圣地”一样。在这圣地里的花果中,有一个神圣的秘密:即人类以一种可见的姿态形式表现他对另一生命的希望。从事游戏就是把自己投入一种魔术,使自己扮演完全不同的人,先行占取出来,证明不舒适的事实世界是个假相。⑧

“先行占取出来”--这是一个对于揭示体育游戏本真面目及其未来走向至关重要的命题。笔者以为,所谓“先行占取出来”就是指先行从必然王国中探出好奇的脑袋,眺望那云雾飘渺中的自由王国。

5 自由与必然的中介

哲学进入20世纪后,尽管前所未有地纷乱杂沓、朝三暮四,但它的主旋律只有一个:寻找自由与必然的中介。哲学家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艺术、诗、禅、爱欲、智能电脑、精神分析……林林总总,令人眼花缭乱。其实,上世纪的圣哲卡尔·马克思早已昭明必然王国进往自由王国的途径,任何一个真正理悟马克思的历史使命的人,都将铭记《资本论》第3卷第7篇第48章中的那段至理名言:

“事实上,自由王国只是在必需和外在目的规定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照事物的本性来说,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在这个必然王国的彼岸,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发展,真正的自由王国就开始了。但是,这个自由王国只有建立在必然王国的基础上,才能繁荣起来。工作日的缩短是根本条件。”

马克思将“工作日的缩短”--我们现在常常论说的“闲暇”--视为人类通往自由王国的钥匙,也即是说自由王国与必然王国的中介应该到“闲暇”的运作方式中去寻觅。随着现代工业社会向后现代信息社会的转型,科学技术和电脑智能正在支配着大部分劳动力(即马克思所言的“必然王国基础”),于是出现了新的闲暇伦理观。这种价值观认为闲暇将是未来生活主要的生活乐趣,它取代了过去以工作为中心的观点。人们把闲暇本身看作是一种目的,而不是从属于工作的。闲暇是最重要的社会制度,人们是通过闲暇而不是通过工作,来体现个性和自我表现。但与此同时,更严峻的问题随之而来:今日的危险在于闲暇时间太多而缺少适宜的关于如何利用闲暇时间的运作方式?

体育游戏--本来这是自然而然呼之欲出的统摄大众的上佳闲暇运作方式。且慢,当代极负盛名的“新左派哲学家”马尔库塞(H·Marcus)谨告世人,那种把劳动组织方式与分配方式总是强加于人的、隶属于必然王国的“操作原则”,已将上班时间的异化和管制现在蔓入了自由时间,大规模的操纵技术产生了一个直接控制闲暇时间的娱乐社会,它对闲暇的基本控制是由冗长的、讨厌的、机械性的异化劳动程序实现的。马尔库赛控诉说,技术合理性操纵使艺术失去了“揭示日常经验其残缺不全和虚假之处”的否定性魔力,甚至连游戏也变成了让大众体验“死亡和畸变”的生活形式。马尔库塞举例说,美国的兰德公司把世界竟变成一场有趣的技术游戏,人们能够从中得到放松--“军事计划的制定者们可以获得‘摹拟性的’经验而无需冒险。”在这种游戏的普遍性必然性和极度幸福中,负疚感全然没有地位,人们意识中的一些冥顽不化的东西清除了良心。当整个社会处于危险中时,除了反对这一整体或者说不保卫这一整体之外,就不存在什么犯罪。⑨这恰恰是“冲突与和谐的统一”一节中所担忧的,体育反被战争裹挟走了。

马尔库塞所展示的操作原则对闲暇观所导致的后果,使逃避主义者闲暇观得以流行。他们把闲暇视为商品生产的一种外延,用一整套管理设施来竭尽全力消灭对任何比赛的仪式意义上的成功和戏剧性成功中的冒险性、不确定性,如此体育与其说是被过分的取胜意志所主宰,还不如说是被竭力要避免失败的念头所主宰,它叫人们不能再忘情地参加体育比赛,从而失去了提高参赛者和观众的精神境界,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更高尚的能力。⑩体育由此也就失去文化的创造力。这样一来,就印证了英国大史学家汤因比(A·J·Toynbee)犀利的剖析:“以往只属于少数人的特权的业余时间与其说将赐给每一个人,不如说正威胁着每一个人。”时下的人们都非常希望能逃避业余时间,逃避在业余时间中所负的责任。他们对其工作抱有两难徘徊感情:强迫劳动时,他们就觉得不公平;而一旦失业,那么,尽管他们对以前单调、费力的工作不满意,他们也会对失业本身感到愤怒。(11)

如此瞧来,体育游戏能否成通往自由王国的中介(所谓中介即是两个方面处在一个共同体中,意识会以后一方面辨别出前一方面,从其结局分辨出它的目的性和能动性,从它的目的和能动性辨别其结局,从必然中看出本质),令人疑虑。毛病出在那儿?看来应先反求诸己,检讨一下游戏本身运作方式出了什么毛病。前面所述伽达默尔、德里达、萨特、莫里斯等诸杰视界中的游戏,为何与马尔库塞所见所感,具有天壤之别呢?笔者以为,前面所述体育游戏观大都是一种韦伯式的“理想类型”(Ideal type),然而现实世界中事实上游戏运作拗不过马尔库赛所言的“技术合理性”泛化操纵,已面目全非,难尽人意。曾畅销一时的《人们玩的游戏》(伯恩)一书中,对30多种流行游戏进行了分析,结果认为,大多数游戏都会引起麻烦,它们破坏了人际关系,给人们带来苦难。该书叫人们不应被“游戏”趣味盎然的字眼引入歧途。游戏不一定就意味着乐趣或者享受。该书贬抑游戏说:“这是一组周而复始、反复出现的、貌似合理而动机藏而不露的人际相互作用活动;更通俗地说,这是一连串没有‘圈套’或‘花招’的手段。”该书认为现代游戏与礼仪、仪式有不可逾越的沟壑:礼仪有好结果,仪式卓有成效,它们从定义上讲都是坦露无隐的,它们涉及竞争然无冲突,其结局可能令人惊奇但绝不带有戏剧性。可是,每一个游戏从根本上讲都是不诚实的,其结局不仅仅带有剌激且极富戏剧性。(12)《人们玩的游戏》所提出的这一系列观点,无疑极富挑战性,成了马尔库塞“造反”的又一同盟军。但是,无论是现代哲人还是体育游戏圈内人,不敢苟同者还是大有人在。笔者认为,这儿关键问题是:我们现在玩的游戏是否就是其本真面目?未来游戏的走向是否在此已蕴含规定?前面笔者实际上已在徐徐展示着体育游戏的本真性,伯恩说其“根本上讲是不诚实的”,这恰是一种不诚实的说法,Sport除其含有游戏、娱乐、运动之义外,还有极其重要的含义:德性,象运动员一样有德性。另外,对仪式与游戏进行知性的划分,显然僵硬,只要念叨一下Olympicgames,即可一目了然。

尽管我们反对《人们玩的游戏》一书对游戏本真性盖棺论定,但它毕竟告诫着我们应正视体育游戏中异化现象的出现,(13)启示着我们去正本清源探寻未来体育新范式:“竞争而无冲突、惊奇而不刺激”。对这一课题,现代哲学家的反思中已有不少启人心智的思路。他们怀着浪漫的情怀,纵横弛骋地向人们显示着未来体育的走向。

(待续)

注释:

①《当代的精神处境》p57。

②《具体和辩证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p53-p59。

③参见《真理与方法》译者前言。

④参见刘小枫《诗化哲学》(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p70。

⑤《人论》(上海译文版)p209

⑥《德国哲学》第一辑p179-180。

⑦这位天才的语言学家和文化史学家,在其专著《游戏的人》中坚持了对先验价值的信念。他创造性地区分了homo faber(制造的人)和homo ludens(游戏的人)两种观念。阐释了“文化的游戏成分”,揭示了“游戏的高度严肃性”。

⑧《人的宗教向度》(台湾幼狮文文事公司出版)第四章“仪式”一节。

⑨《爱欲与文明》(上海译文版)。p30,《单向度的人》(上海译文版)p75-76。

⑩《自恋主义文化》p137。

(11)《展望二十一世纪》(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p142-143。

(12)《我好!你好!》(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p134。

(13)关于体育运动中大量异化现象的存在是不可忽视的。汤因比在其名著《历史研究》一书中描述说:“不幸的是,采用体育运动的办法来调剂人们的生活,以便适应工业主义的变化已经部分地失败了,因为工业主义的精神和节奏已侵入和沾染了体育运动的本身,在今天的西方世界里,职业运动员比任何的工业技术员都要受到狭窄得多的专门训练,这是最骇人的‘专业人’现象”。荷兰史学家惠辛加也曾严厉指出:“自从19世纪最后的四分之一时期以来,游戏,徒有其表的游戏,……名义上是在从事娱乐活动,而实际上的目的却在于提高技术的组织水平和科学的准确性。这样一来,真正的游戏精神就有被消灭的危险。”(转引自《变革时代的社会科学》p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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