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现代性:乌托邦的批判重建_现代性论文

超越现代性:乌托邦的批判重建_现代性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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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什么要重建一种乌托邦观念?

乌托邦观念存在的一个前提就是将理想与现实区分开来,与当下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执著于对理想的建构,而现代性恰恰是把理想与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将人们的观念导向世俗化的现实之中。这样,要想超越现代性而获得一种乌托邦意识,就必须从观念上与现代性保持一定的距离,将既定的现实“融解”开。在一般情况下,人们可以单纯地体验他们的当前状况,但无法对其内容作出客观的估计,在现实状况能够使人们取得用以判断未来的有利地位之前,他们必须使自己和现状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代性只是使人的工具理性征服自然、控制社会的能力得到极大提高,使每个人都能够为自身的生存奔波,而对个人与他人、自然、社会的内在和谐问题却无能为力。更为重要的是,现代性还消解了反思自身、批判现实的乌托邦维度,使现代性陷入了一种盲目的乐观主义中而放纵自己,以至于在现代社会中,人们很难再有一种积极的批判能力去构想一种超越现代性的其他可能性了,现代性的同一性机制几乎把人们本能具有的乌托邦意识消解掉了。因此,必须有一种更高的文明形态去完成对现代性的一种“辩证的否定”,把现代性在否定传统的社会理想过程中所丢弃掉的、对人类命运至关重要的乌托邦精神重新找回来,对现代性的价值进行一次“重新的估价”。

乌托邦观念被现代社会所抛弃和否定,但这并不表示人本能具有的乌托邦意识将会被彻底的祛除掉,以及人类从此再也没有能力建构一种更加健康、合理的乌托邦思想,否则,如果乌托邦意识消失了,历史就会真的终结,那么,不但尼采的“上帝死了”的预言应验了,福柯的“人死了”也将成为现代人不可逃避的宿命。所以,重建一种健康、合理的乌托邦观念对现代社会来说十分必要。

作为一种政治建构或特定的社会发展目标,乌托邦的社会理想并不适合,甚至应该“走出乌托邦”,但作为文化价值或道德建构层面,乌托邦的社会理想是非常必要的,否则,现实社会的发展就会缺乏一种价值制衡或道德制约而陷入自我封闭中。

二、重建乌托邦观念的可能性

在一定意义上说,重建乌托邦观念就是恢复和重建人类实践活动的乌托邦维度,也就是建构一种完整的、双向度的社会或总体的人,形成人们的健康、合理的乌托邦意识。在人类历史未来发展中完全可能存在或接近于这样一种社会类型,它能够自觉形成自我批评和自我否定的反思机制,能够使整个社会处于整体的动态发展中,而不是停留在现实的某一个部分基点上止步不前,这正源于人类固有的乌托邦精神的强烈冲动。在现代社会中,我们并不需要、也不可能详细地描绘未来的完美社会,以及构建这种社会的具体实施措施和步骤,而是需要确定完美社会所应具有的一些社会发展理念。按照这些理念,我们来反思当下所处的社会状况,唤起人们对所处的时代作批判性思考,始终能够找到自身的不足和缺点,并试图加以改正。也就是说,我们只能依靠自身所拥有的内在批判和反思力量来建构一种新社会,这一社会虽然并不完美,但它内在地具有一种乌托邦精神或具有反思自身的乌托邦维度,由此就可以说,这个社会是相对健全、合理的。

乌托邦作为人或人类社会的真正理想状态是无法完全还原为现实要素的,其实不管这种理想社会状态能否真正实现,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透过这种乌托邦想象,使人类看到了社会发展的多种可能性空间,而不再把现实的当作最合理、最值得追求的目标。这正体现了乌托邦精神的真实价值,“因此在‘现实的’和空想的理论之间,并不需要一种刻意的分割。我们必须用一种比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更有说服力的方式,使乌托邦的理想和现实保持平衡”。

三、后现代主义无法超越现代性

后现代主义不像现代性那样是一个确定的“历史时期”,不是在现代性之后发生的一个全新的社会形式或价值体系,而仅仅是一种比现代性更加大胆的标新立异的反传统的态度或情结。带上前缀“后”字原本意指某种事物在较晚出现、发展尚不成熟和有待提高,如“后生”、“后续”、“后继”,在后现代主义思潮出现后,任何理论往往只要将其名称带上“后”字的前缀,就表示最新、最前卫和最时尚,否则就被认为是过时的要剥夺其继续存在的理由。从这点来说,后现代主义是将现代性的积极的虚无主义推进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人生活在彻底的平面化世界中。

在一定意义上说,后现代主义正是对现代性的总体性谋划失败后所产生的某种悲观和绝望的情绪:因为任何对社会理想的重建都代表着对统一性、总体性、和谐与大全的追寻,而这些价值在后现代主义看来恰恰意味着压制和暴力,必然导致极权主义和恐怖。后现代主义相信人类任何总体化的努力都隐含着极权,所以需要解构任何能够构成整体的存在,质疑构成人类美好生活的理想本身,被解构的理想当然主要包括现代的世俗化的社会理想与前现代的“上帝之城”的构想。可见,后现代主义追求的不是乌托邦,而是近似于无政府主义,尽管乌托邦与无政府主义都反对现存的既定社会,但前者仍然相信有可替代现实的可能性选择,这促进了现实社会的积极变革,而后者在反对现实的同时,却容易陷入否定一切的虚无主义深渊,对现实社会变革的可能性悲观失望,从实际效果上反倒加强了对现实的肯定和认同。

在后现代主义视野中,不仅现代性已经过时,启蒙运动的道德与社会发展同时进步的谋划已经破产,使公众过上幸福生活的希望也已经幻灭,而且,现代性的地平线已经关闭,丧失了对已逝去的乡愁的怀旧情怀。虽然与传统社会相比,现代性缺乏超现实的终极性社会理想的建构,但是,它依赖于理性的自觉和个体的解放,仍然对人类未来的历史发展充满信心,尽管这种信心带有狂妄和盲目的意味。相比之下,后现代主义则放弃了任何理想得以建构的可能性,从而也关闭了通往未来的通道。

尽管后现代主义指出了现代性许多的致命弱点,使人们开始重估现代性的价值,拓展了人类的视野与观念,但是,从总体上说,后现代主义仍是内生于现代性的,并没有超越现代性本身,并未试图改变现代社会从经济到文化乃至人的本能心理状态的整体结构,在后现代主义情结中人们体会到的不是重建本体论的安慰,而是对现实充满更多的困惑与无奈。现代性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它能够将自己的对立面成功地纳入自身的体系中而不会构成对自身的威胁,这形成现代性的“多副面孔”,使自身的兼容性较前现代社会更强,这是它的成功之处,也是其内部充满各种悖论和矛盾的重要原因。作为现代性的一副新面孔,后现代的价值虚无与相对主义并没有构建一种比现代性更好(内在善)的生活方式,而是认为“怎么都可以”,这从根基上取消了一切可能提供一种好生活的形而上学基础。

因此,对现代性的真正超越并不应该去无条件地、徒劳地否定一切价值,那只会导致消极的虚无主义。人类必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重建一种健康、合理的乌托邦观念,以此对人类的各种文化进行总体上的整合、统一。

摘自《西南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重庆),200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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