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化促进小学生减轻负担的实证研究_家庭作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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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减轻中小学生课业负担”“率先实现小学生减负”[1]是《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规定的明确目标。虽然目前公众对课业负担到底是指什么的认识其实并不清晰,[2]但毫无疑问,作业负担是课业负担的重要成分。为实现小学生作业减负,一些省份或直辖市制定了相关规定并主要对作业时长做了具体限定,一些研究者也进行了相关调查或思辨分析。本研究从调查入手,查明了当前城市小学生作业负担的大致情况及影响作业负担感的基本因素,并以此为基础,提出差异化推进小学生作业负担的基本建议。

       一、调查对象与方法

       本次调查以湖南省长沙市小学生为调查对象。长沙是湖南省省会,教育发展迅速,教育局、学校、学生家长都重视教育的发展与改革。调查的主要内容是城市小学生作业负担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基本信息有就读学校、性别、年级三项。问卷维度及其涵盖题目为:①做作业的时间、地点;②作业的形式:以什么形式为主、喜欢什么形式;③作业量:作业时长、是否参加课外班、课外班有否作业、家长是否布置作业;④做作业态度:自认作业量是否大、可自主支配时间、作业目的、是否喜欢做作业、作业正确情况、作业按时上交情况、作业错误如何处理、遇到难题如何处理。

       预调查时间为2013年10月,正式调查时间为2014年4~6月。在长沙市各区教育局支持下,正式调查采用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在长沙市5个区的3所城郊小学、6所城区一般小学、4所城区重点小学共13所小学进行了调查,其中,每所学校均随机抽取低、中、高三个学段中各一个班级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176份,收回有效问卷2092份,有效率96.14%。有效问卷中,男生1075份,女生1017份;低年级473份,中年级768份,高年级851份;城郊小学486份,城区一般小学821份,城区重点小学785份。运用SPSS19.0输入、导出调查数据,运用EXCEL2007绘制图表。除问卷外,本次调查还随机对被调查学校的6位小学校长进行了深入访谈。

       二、城市小学生作业负担现状分析

       (一)小学生可自由支配时间少,作业负担源自学校、培训机构和家长

       可自由支配时间是作业负担的一个重要指标。本项调查发现,城郊、城区一般、城区重点三种类型学校的各年级中,都至少有24%以上的学生认为“没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很少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该数据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小学生的作业负担程度,反映了他们对于减负的渴求。那么,小学生的作业负担来自何处呢?

       问题“完成学校布置给你的家庭作业,一般要多长时间”的回答情况为:“没有作业”和“30分钟以内”完成的低年级最多(44.6%),中、高年级分别为22.6%、27.8%;“超过1小时”的各年级区别不大,低、中、高年级分别为14.6%、14.3%、16.7%,比长沙市教育行政部门所规定的“小学一二年级不留书面家庭作业,小学其他年级学生每天完成书面家庭作业的总时间不超过1个小时”[3]都有一定超出,但比例并不太高。小学能够较全面地执行减负政策,可能跟行政化管理的小学执行力较强有关,也可能源于小学校长们并不担心因减负而影响升学,因为“这不会对升学率造成多大影响”“不管成绩怎么样都能读小学”“对择校的会有影响,但只有少部分学生择校”。

       小学一般下午4:30之前放学,即使学校作业耗时达1小时以上,可自由支配时间也仍然不少。但调查发现,即使学校“没有作业”(城区一般小学该选项被试数为0),城郊、城市重点小学“经常有”或“总是有”可自由支配时间的,也分别仅为25%、71.5%,而当学校作业逐步从“30分钟以内”“31~45分钟”“46~60分钟”到“超过1小时”后,各类型学校该比例具体为:城郊小学45.3%、30.6%、37.2%、36.6%,城区一般小学38.8%、26.6%、27.0%、18.7%,城区重点小学53.8%、40.7%、33.9%、26.4%,均基本呈现依次下降趋势,且几乎都不到该群总数的一半。

       那么,孩子们的时间去哪儿了?“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外,你的家长或校外班是否另外给你布置作业”的回答能够提供答案。该题选择“从来没有”的,占各自总比的13.3%~24.8%,没有任何一类学校的一个年段达到1/4;选择“经常有”和“每天都有”的明显高得多,占各自总比的18.5%~43.9%,且除城郊小学低年级外,城郊、城区一般、城区重点选择者所占比例越来越高,反映出越是条件好的学校,家长对子女学业成绩的期待越高,布置给子女的课外作业或所报课外班也就越多(如图1)。

      

       图1 “从来没有”与“经常有”“每天都有”额外作业的比例

       针对校长们的访谈发现,虽然学校正“严格按照教育局要求”“尽可能少”地在各自学校推行“减负”,但因为“小升初压力太大”“家长送孩子去培训班,自己买教辅资料”,所以“减负只是学校的做法”“效果不好”“不是在作业上做文章,而是怎样免去培训班”。面向小学生的问卷调查也表明(如图2),随着学校家庭作业时间(横轴所示)从30分钟内逐步加长到超过1小时,“经常”或“每天都有”其他作业的比例,呈现逐渐降低的趋势。即当校内作业时长超过1小时后,家长给孩子所报课外班或自己给孩子所留课外作业量会有所减少,这说明家长在一定程度上考虑了孩子的承受极限。

      

       图2 额外作业量与学校家庭作业时长的关系

       (二)作业负担感与学校类型、所在年级、作业态度密切相关

       1.城区一般小学作业耗时最长,最没有可自由支配时间

       经卡方检验,作业耗时与学校类型显著相关(

=48.957,P<0.001);学校类型与学生可自由支配时间显著相关(

=57.597,P<0.001)。具体数据上,各类型学校的各年级中都有学校作业时长“超过1小时”的,所占比例在9.9%~20.1%之间,但城区一般小学的作业耗时最长,其作业时长“超过1小时”的比例,呈现年级越高比例越高的趋势,而且低、中、高各年级该比例都比其他两种类型学校高。不同类型学校中,城区重点小学作业时长超过1小时的比例相对较低。而作业耗时的长短又直接影响了对可自由时间的满足感,在认为自己“没有”或“很少”有自主时间的被试中,相较于城郊(21.1%~41.5%)、城区重点(24%~26.7%),城区一般小学各年级也都保持相对最高水平(32.9%~54.4%)。

       2.城区重点小学作业正确率最高,作业自主性最强

       经卡方检验,家庭作业质量与学校类型也显著相关(

=40.243,P<0.001)。作业正确率统计发现,所有被调查对象的学校家庭作业中“经常有错误”的比例,最高为城郊中年级的16.8%,最低为城区重点小学中年级的3.4%,整体正确率都比较高。比较得知,城市重点小学无论低、中、高年级,“经常有错误”的比例在三种类型学校中都最低。至此能够发现,虽然城区重点小学作业耗时相对较少,可自主支配时间相对较多,但家庭作业质量却最高。如何解释这种现象?表1显示,比较而言,城区重点小学,“回家”做作业的学生较少(在校就完成了家庭作业),“总是按时交”作业的比例处于较高水平,遇到难题时各年级“自己查找资料”的比例都最高。可见,城区重点小学学生作业时间最短、可自主支配时间最长、作业质量最高,可能与学校教学效率、学生学习自主性有关系。

      

       3.年级越高,越理解作业的意义,作业质量越稳定,对可自主支配时间也最满意

       被问及“为什么做作业”时,不管哪种类型学校,从低年级、中年级到高年级,选择“巩固所学知识”的占比基本呈依次增多趋势,具体是城郊25.9%、42.4%、71.6%,城区一般24.3%、62.0%、77.4%,城区重点46.7%、82.0%、81.8%。对家庭作业的认识随着年级增高从外部满足趋向于学习知识本身,可能受到了校长们“语数家庭作业作为巩固”“家庭作业不是负担,学生需要巩固知识”观念的引导。

       经卡方检验,年级与对家庭作业的认识显著相关(P<0.001)。除城郊小学中年级外,各类型学校各个学段的家庭作业,都呈现出年段越高“经常有错误”比率越低的状态。同时,认为有足够自主时间者,除城区重点小学各年段保持较稳定态势外,城郊小学、城区一般小学都随年级升高而增多,这与同类调查的结论“‘减负’的政策效应在小学阶段显现明显,随年级上升而递减”[4]有区别。年级越高的学生越不忙,可能是认识到作业的正面意义后能更自主地完成作业,视作业为分内之事而非额外负担。

       4.作业态度越积极,负担感越轻

       数据显示,作业出发点为“巩固所学知识”者,按时交作业的最多,不交作业的最少;为“应付检查”或“不知道”者,按时交作业的比例最低,不交作业的最多。作业做错时,选择“自觉更正”者,其作业出发点占比为:巩固所学知识>为了考试>应付检查>不知道;选择“被罚写更多遍”者,其作业态度为“应付检查”或“不知道”的比例,也远高于为“巩固所学知识”或“考试”者。经卡方检验,作业出发点与作业上交情况、更正态度均显著相关(χ[2]=97.984,P<0.001;χ[2]=149.828,P<0.001),与同类研究结论“从学困生到中等生、学优生,学生完成作业的时间逐渐增多,在课业难度和劳累程度维度上逐渐减轻”[5]殊途同归。

       (三)作业时长超过1小时后质量下降

       一般认为,如果花费足够多的时间,作业质量会有所提高。该说法对小学生是否合适呢?调查显示,作业时长为“30分钟以内”“31~45分钟”“46~60分钟”“超过1小时”的被试,其作业全部正确的比例依次为17.6%、11.6%、8.5%、8.3%,偶尔有错误的比例依次为75.8%、75.8%、83.5%、75.4%,经常有错误的比例依次为6.6%、3.9%、8.0%、16.3%。经卡方检验,小学生作业时长与作业质量显著相关(χ[2]=101.87,P<0.001),作业质量不仅不会因作业时间拉长而提高,反而呈现一种大致相反的趋势,该趋势在作业时长超过1小时后尤其明显。

       三、实效推进小学生作业减负的建议

       (一)了解“负担”的差异性及各利益方的现实需求

       小学生有无作业负担,作业负担怎样,并非几个固定数值即可精准衡量。本调查显示,有超过总数1/4的小学生认为作业“负担”较大,但即使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减负文件且学校同时支持减负政策的情况下,不同学校、不同年级、不同作业态度学生的作业负担感仍然表现出较大差异,这意味着虽然“减负”势在必行,但并非所有学生都需要减负。

       国家倡导减负,动力来自于民意、学者呼吁及培养健康、有创造力下一代的政府意愿,但从调查结果看,各相关利益方的反应颇有差异。学校普遍支持,因为负担过重确实对学生成长危害大且减负不影响升学率。教师们是否支持?本调查无直接数据,但从校长们对于“减负后怎么办”的回答基本是“提高课堂效率”“提高对老师的要求”这一点看,教师提升课堂质量是弥补减负后绩效流失的主要手段。可以推测,假如确有相应测量工具来确保减负增效,被倒逼的教师们很可能会对减负政策产生抱怨。面对减负最纠结的是家长,他们一方面心疼孩子压力大而欢迎减负,另一方面又因担心无法考进大部分入学名额以奥数、作文、英语、特长优胜分配的重点初中,不得不花更多时间、资金上培训班以填充那些减负得来的时间。唯有体制外的培训机构偷着乐,他们因此蓬勃发展。可见,现实世界里,学生的课业牵动着整个社会神经,它是国家眼中的未来人才导向,是关涉学校、教师绩效的重要砝码,是孩子、家长眼中的成功基础与“考业负担”,[6]也是社会教育培训机构发展规模与方向的晴雨表。

       (二)深入开展闲暇教育

       调查中,校长们所说的“广泛阅读,多锻炼身体”“节假日只布置实践作业”“提倡动手能力”“做家务、看课外书、亲子互动游戏、陶瓷、体育运动,提升能力”等,说明当前的城市小学已经树立了开展积极闲暇活动的理念,但开展这些活动仍仅着眼于“知识能力”而非“怡情养性”。对学生的问卷调查显示,家长虽会在一定程度上考虑孩子的承受极限,但当学校所布置的作业减少时,他们习惯于通过增加其他作业、报培训班以避免浪费时间。有些家长也通过报班、亲子活动等鼓励孩子阅读、锻炼、社会实践,但目的主要聚焦“成功”而非“幸福”,一旦与“升学”冲突,这些闲暇活动就会立即被摒弃。

       其实,闲暇时间不是无聊地浪费时间,从人的终身发展来看,闲暇教育是奠定人生观、发展社会性的基调教育。

       (三)实行政府指导下的“家校联动”式减负

       本调查表明,学校减负的第一动力就来自于“教育局要求”,政府的指导对于减负有根本影响力,政府有能力也必须承担起指导责任。不过,虽然被调查各校是依据同一个文件来减负,但所提供的作业时长量化数据却各有差异,同时,学生对于负担的感受也有较大校际差异。这些差异,说明政府对于作业量的监控,最好采用宏观性质的指导,目前以限定各学段作业时长为主的减负政策形式,还有可商榷之处。如果在明知“一刀切”难以执行到位的情况下,还强行以统一的细化数字作为监控标准,反倒会影响政策本身的公信力。

       学校类型与作业负担感有明显相关关系,可见,学校是推行减负政策的重要力量。在政府指导下,学校有条件提高作业设计质量,改善学生作业态度,根据年级学科特点细化减负标准,通过年级组、教研室、家校信息平台等监控减负标准的实施,并通过家长学校、家校信息平台等引导家长“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念,掌握科学的教育方法,尊重子女的健康情趣,培养子女的良好习惯”,[7]从而家校联动、合力规划学校作业之外的闲暇时间,培养更幸福、更有创造力的祖国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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