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传统体育的演变与思考_蒙古族论文

蒙古族传统体育的演变与思考_蒙古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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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8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623(1999)03—0097—07

蒙古族传统体育项目有摔跤(搏克)、赛马、射箭、赛骆驼、布鲁、棋类等,其中以“男子三项竞技”即搏克、赛马、射箭为主项。它的竞赛形式主要是“那达慕”,蒙语称为“额林高力本那达慕”。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后,蒙古族传统体育从“那达慕”的整体演进到各项目的具体发展都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成功经验,当然,也存在一些值得思考的问题。本文拟从“那达慕”的整体演进和“三项竞技”的具体发展谈谈我们的看法,不妥之处,望专家、同仁斧正。

一、“那达慕”的整体演进

“那达慕”又称“乃日”,原意是“娱乐”、“欢聚”、“游戏”之意。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前,这种娱乐游戏常常与“敖包会”、“庙会”融为一体。1948年,为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一周年,在呼盟甘珠尔庙举行盛大的游乐活动,为改变“敖包会”、“庙会”的陈旧色彩,改称“甘珠尔那达慕”。从此,“那达慕”成了蒙古族传统体育竞技形式的称谓。50年过去了,“那达慕”得到长足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性质:由王公贵族体育转变为人民体育

解放前,“那达慕”是蒙古族王公、活佛寻欢做乐、欺诈民财的工具,运动员(跤手、骑手、箭手)是他们的奴隶,任其打骂。比赛时,“只能胜,不能败”,否则,轻者断臂,重者斩首。至于牧民选手,则“只能败,不能胜”,违者必死无疑。乌珠穆沁草原上著名的牧民跤手都楞扎那在有512 名跤手参赛的大型“那达慕”上把王爷的跤手掀翻在地,正当他凯旋而归之时,被王爷暗害了。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对于贫苦牧民来说,“那达慕”何乐之有?

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后,牧民当家作了主人,“那达慕”的性质随之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真正成为人民欢娱的节日。1948年,甘珠尔庙那达慕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领导组织的,也是草原牧民第一次以主人翁的身份参加属于自己的民族盛会。1954年,为了庆祝“蒙绥合并”,在呼和浩特隆重举行了自治区首届那达慕。7月3日,《内蒙古日报》还发了题为《积极发展民族形式体育》的社论。社论指出:“人民体育运动是增进人民身体健康,使人民能够更好地为建设祖国和巩固国防而服务的重要事业。”社论还说,“要普及人民体育运动,就必须在广泛采用民间的许多体育形式的基础上加以整理”,那达慕是民族体育“保持和发扬民族风格,去掉封建迷信不合乎生理卫生和科学道理的部分,使之逐步科学化和艺术化”的“有效的宣传形式和组织形式”[1]。40 多年过去了,那达慕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宣传形式和组织形式”的作用,使民族传统体育得到健康的发展。

(二)内容:由传统单一转为中西结合

传统的那达慕以搏克(摔跤)、赛马、射箭为主,配以布鲁、蒙古象棋等内容。解放后,随着时代的发展,那达慕竞赛内容,除了传统的三项竞技之外,还增加了西方体育、军事体育、趣味体育以及其他民族的传统体育等内容,项目齐全、丰富多彩。1948年,甘珠尔庙那达慕就设立了各种趣味体育,如三足竞走、借物竞走、背小孩竞走、算术竞走等,使大会非常活跃。1954年,在自治区首届那达慕上还增设了武术、体操和军事体育,如骑兵的马术、越障、斩劈等内容和当时新创造的项目:马上单杠、马上双杠,使大会更具魅力。1957年,为庆祝自治区成立10周年而举行的那达慕又增加了马球、颇列球、(即曲棍球)、摩托车等项目。在旗(县)一级的那达慕大会上,内容更加丰富,有田径、球类、拔河、套马、驯马、乘马接力、赛骆驼、射击、拼刺、中国式摔跤等,此外,还有表彰劳模、展赛牲畜等活动。这是蒙古族的圣人先哲们所始料不及的。

那达慕大会,不仅吸收了西方运动会的开幕、闭幕式,还把奥运会的“火炬”仪式吸收进来。1984年阿拉善右旗那达慕大会点燃“朱拉”,第一次把奥运会点燃火炬的仪式运用到传统的那达慕大会上。“朱拉”,蒙古族对火炬的称谓。他们以奥运会为模式,自制“朱拉”,形如佛灯,三米多高,内装柴油。开幕之日,升起国旗,鸣过礼炮,便将“朱拉”点燃。整个会期, “朱拉”不灭, 直到闭幕时, 才缓缓熄灭。1991年,全区那达慕有了会徽、会歌,还仿效“奥运村”建立了“那达慕浩特”,数百座蒙古包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那达慕大会的竞赛内容和仪式,由传统单一转向中西结合,这是一个历史性进步。从传统的那达慕大会中,我们触到了时代脉搏,也感到了蒙古族人民在党的改革开放方针指引下,紧追时代浪潮,洋为中用,推陈出新所表现出来的非凡的创造精神。

(三)功能:由自发转为自觉

那达慕活动除具有娱乐功能外,还有政治功能、经济功能、文化功能、教育功能、民族团结功能、增进友谊等多种功能。当人们还没有或没完全掌握那达慕功能的规律时,活动是自发的、盲目的、涣散的,那达慕的功能也只具有“自发性”。当人们认识和掌握了那达慕功能的规律时,并在这种规律指导下自觉地进行有计划、有目的的活动,那达慕的功能才具有“自觉性”。这种质的变化,只有在获得解放,当家作主的蒙古族人民思想觉悟得到提高后才可能发生。

1948年,甘珠尔庙那达慕交易总额72.6亿元(蒙币),还为牧民免费治病,为牲畜免费注射疫苗。当时中共呼盟工作委员会代表吉雅泰高兴地说:“这次大会意义深远,广泛宣传了党的政策,繁荣了贸易,解决了人民的困难。”1950年,在锡盟贝子庙举行的那达慕贸易额近62亿元(蒙币),1953年,乌盟百灵庙的那达慕贸易成交额28.26 亿元(当时货币)。

改革开放以来,那达慕的经济功能更为“自觉”。1985年,哲盟那达慕首取“搭台唱戏”之法,创利约1000万元。1988年乌盟四子王旗又推出“草原旅游那达慕”,大大促进了草原经济的发展。1991年,内蒙古党委和人民政府组织举办的旅游、经贸、那达慕“三位一体”的大型活动,引来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客商,成交总额22.3亿元。诚如一位学者所言,“嬉乐如果获得时代的支点,同样可以把经济和政治撬动”。

那达慕的政治功能尤为明显。国家、政府、地区、集团、部门的重大节日和纪念日常常伴随着盛大的体育活动(包括那达慕)借以展现政通人和、国泰民安的景象。政治功能是这种庆典型体育运动的首要任务。1954年为庆祝“蒙绥合并”而举行的那达慕,以及为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10周年、15周年、30周年、40周年、50周年而举行的大型那达慕,都是以政治功能为主要目的的。

小型那达慕同样能够发挥政治功能。1952年,在锡盟东乌旗举行的那达慕大会上,广大牧民捐献了近4000头牲畜和10000块银元, 支持抗美援朝,表现出高度的爱国热情。居住在“神山”——包头白云鄂博的蒙古族同胞,响应党的号召,支援包钢建设,从“神山”搬出时,举行了盛大的那达慕大会,30多个喇嘛整整念了9天经, 爱国之心虔诚而真挚,十分感人。

那达慕大会是一项综合性文化活动,可以起到移风易俗、振奋精神、加强团结(凝聚力)、增进友谊、交流感情的作用。50年来,在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哺育下成长起来的蒙古族人民,基本上掌握了那达慕的活动规律,使其“自觉地”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服务。

(四)举办地点:由草原转入城市

那达慕大会源远流长。在解放前漫长的岁月里,蒙古族举行那达慕大会约有这样几种情况:祭敖包之后,人们常作驰马、角力等竞技比赛;逢首领聚会(盟旗聚会)、活佛坐床、官员升迁等重大事件时举行。以上那达慕规模较大。另外,在春秋两季,人们为“逐水草”而迁居时,或展示自己“人畜两旺”和“实力”时,也要举行那达慕大会,这样的那达慕规模较小。不论那达慕规模大小都在草原上举行。

解放后,那达慕大会逐渐由草原走入城市,形成了草原、城市并举的格局。为庆祝内蒙古自治区与绥远省合并和自治区成立10周年、15周年、30周年、40周年、50周年都在自治区首府举行了盛大的那达慕大会。1981年为庆祝呼和浩特市建城400周年,1991 年为检阅我区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成就和宣传我区经济资源在呼和浩特举行了规模空前的那达慕大会。1981年,中央民族学院等8 个单位的蒙古族同胞经北京市民委批准,在中央民族学院体育场行了“北京首届那达慕大会”,至今已举办了18届。那达慕从草原步入城市,进入首都,扩大了那达慕的活动空间,对增进各民族的相互了解、增强民族认同感、凝聚力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五)举办权:由政府一家办转变为政府、社会、集体、家庭等大家办

解放前的那达慕都是由官方主办的。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解放后的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随着我国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市场经济的启动,人民的生活富裕了,思想观念转变了,那达慕的举办权由传统的政府一家独办逐渐发展为社会、集体、民间(家庭)等多家办的格局。

1984年,富裕起来的内蒙古阿拉善右旗努日盖苏木牧驼员其木德出资3000元举办了“家庭”那达慕,与会者近百名。这是蒙古族历史上首次由个人出资举办的那达慕。

1985年,赤峰市阿鲁科尔沁巴拉其如德苏木达兰花嘎查牧民嘎瓦投资2万元,举办了那达慕,与会者近7000人。 兴安盟科右中旗巴仁太木苏木牧民高力套,1997年被评为全国群众体育先进个人,自1991年起,他先后举办了5次家庭那达慕。 1995 年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1997年被评为自治区“十佳奔小康带头人”的锡盟东乌旗白音呼布尔苏木吉林宝力格牧民伊达木,多次被评为旗、盟、自治区和全国“三八红旗手”、1995年荣获联合国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颁发的“农村生活妇女创造奖”的呼盟新巴尔右旗阿敦楚鲁苏木白音乌拉妇女牧民来晓均出巨资举办了那达慕……

1991年,内蒙古自治区党委、政府主持召开的全区那达慕(包括蒙交会和旅游节)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的支持和多方资助。企业、银行等近40个单位捐款捐物达200万元,4万多人捐款物达10万元。

那达慕大会由政府一家办转变为政府、社会、集体、个人大家办,是我国群众体育工作的伟大变革,特别是草原牧民个人出资举办那达慕,开创了蒙古族体育史、中国体育史的新篇章,它代表了我国群众体育的发展方向。

(六)科研:由民族学、民俗学单科研究向民族学、民俗学、历史学、文化学、体育学等多(跨)学科研究转变

我国古代无“体育”一词,但有“体育现象”。史家把“体育”列入《方技》,而大量的体育资料、民俗资料被笔记小说家所收录。收录蒙古族体育、风俗资料的典型著作有《北虏风俗》(明·肖大享)和《蒙古游牧记》(清·张穆)等。

本世纪初,随着民族学、民俗学在我国的兴起,研究蒙古族的风俗(其中包含有体育)的专著也多了起来,如《内蒙古纪要》(临川花愣著,中华民国五年版),《蒙古风俗鉴》(罗布桑却丹,1915年蒙文版)、《蒙藏新志》(黄奋生著,1938年版)等。解放后,特别是十一届三中会之,对蒙古族的民俗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出版了很多蒙古族民俗文化专著。其中,《蒙古族风俗志》(王迅、苏赫巴鲁著,1990年版)、《蒙古民俗学》(丹碧扎拉森著,1995年版)、《游牧文化》(邢莉著,1995年版)、《蒙古族马文化研究》(蒙文,杨巴雅尔著,1992年版)最具代表性。令人欣喜的是,80年代以来,人们突破了民族学、民俗学的框架,从历史学、文化学、体育学等角度来研究蒙古族体育文化了。原国家体委文史工作委员会、中国体育史学会编著的各类体育史中有少数民族(包括蒙古族)体育史专论;原国家体委文史工作委员会与中国体育博物馆共同编写了《中华民族传统体育志》。中国体育史学会还召开了各种类型的民族体育研讨会。内蒙古的学者们(包括史学、民俗学、体育学等)在研究蒙古族传统体育方面同样取得了丰硕成果,重要的体育专著有《内蒙古民族体育》(内蒙古体委编)、《博克》(内蒙古体委编)、《传统那达慕》(蒙文)(阿拉腾其尔著)、《那达慕》(蒙文)(特木尔、阿荣著)等,发表的学术论文也甚多。

1997年全区那达慕之时,内蒙古体委科教处、内蒙古体育科学学会还深入实地召开了蒙古族传统体育座谈会。这是在全区性那达慕期间召开的首次学术性会议,为促进蒙古族传统体育的科学研究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二、“三项竞技”具体项目的演进

(一)搏克(摔跤)

建国以来,搏克运动发生了很大变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参赛者。古代,虽有蒙古族妇女摔跤的记载,但是,一般来说搏克运动是男子独霸的天下,广大牧民妇女无权参加搏克比赛。解放后,特别是三中全会之后,妇女地位提高了,人们的思想观念转变了,妇女搏克应时而起。1984年妇女搏克首次出台,便受到了广大妇女和广大群众的欢迎,并在全区得到快速推广。现在女子搏克比赛已在全区普及。

另外,有些地区还专门组织老年搏克、儿童搏克比赛,大大提高了搏克比赛的观赏性,也为搏克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

2.技术。学习别人,丰富自己,是搏克技术不断完善、发展的重要原因。50年代,蒙古族摔跤手认真学习中国式摔跤和国际摔跤的技巧,80年代,又向柔道学习,“拿来主义”在搏克技术发展中得到充分体现。

学习——实践——总结,是搏克运动不断发展的成功经验。50年代,广大教练员、运动员对搏克技术进行认真研究,总结整理出13 项、 266个技术动作;近几年又整理出100多个技术运作,搏克技术日趋规范化和系统化。

以我为主,又积极吸收外来营养,搏克技术得到很大提高,主要表现在:抓握、解脱技术、步法基本功的提高和转体技术的提高。

3.服饰。搏克手身着搏克服。上身着镶有泡钉的皮制(由牛皮、鹿皮或驼皮制成)坎肩,下身着用十五、六尺的绸(布)料制成宽大多褶的裤子,外面还有套裤。衣裤都饰有精美的图案。搏克手足蹬马靴,颈上带着由五色绸带制成的“颈嘎”。“文革”期间,这种极富民族特色的服饰被取消,80年代后才得以恢复。近年来,为保证公平竞争,对比赛服装特别是跤衣作了统一规定,由紧身式坎肩改为蝴蝶式坎肩。

4.比赛办法。比赛办法一直沿用“不分级别”,“一跤定胜负”的单淘汰制。80年代后,自治区体委加快对比赛办法的改革,1988年颁发了《搏克竞赛规则》。新规则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加了双淘汰制、团体赛、大小循环赛、三人轮赛、点将赛等制度;对比赛时间作了限制;运动员出场顺序用抽签编排替代了王爷编排法。这些改革受到社会各界的欢迎和认可。新的比赛方法在全区和全国推广,有力地推动了搏克运动的开展。

5.科研。1956年,内蒙古体委在呼和浩特市举办了全区蒙古式摔跤训练班,研究和整理了搏克的技术动作,并制定了服装改革方案。但这个方案未得到执行。80年代起,随着搏克运动的改革,对搏克的研究工作也进一步深入,1988年,经内蒙古人大批准,蒙古族摔跤被正式命名为搏克,相继出版了《搏克》、《搏克技巧》(蒙文)等专著。1992年6月,全国搏克研讨会在锡林浩特召开, 来自各地的十多位专家从体育史学、体育社会学、人类文化学、体育美学等角度,深入论证了搏克文化的博大精深,大大促进了搏克的理论研究工作。

(二)赛马

1.参赛者。赛马虽为“男子三项”之一,但参赛骑手一般多是8 ~13岁的儿童少年。儿童历来不分男女,都可以参加比赛,这大概是“马背民族”的一种特殊习俗吧。近年来,有些地方分为男女组,以示区别。

2.服装。骑手的传统服装用柔软的绸料制作,轻快而易吸汗。所著蒙古袍比普通蒙古袍短些,紧身。帽子形式多样,有尖顶形、船形等。鞋是布制软鞋,轻便灵巧。近年来,骑手们多着运动时装。

3.比赛办法。蒙古族传统赛马有速度赛马、走赛马、马术表演等。1954年前,速度赛马一般为直线跑(草原上无固定而标准的赛马场),赛程一般为20、30、40公里,先达终点为胜。1954年,内蒙古第一届那达慕在呼和浩特市举行,表明速度赛马已从草原进入城市,直线跑也随之变为“圈跑”,设有1500米、3000米、5000米、 10000 米等项目。 1959年,呼和浩特建成了全国最大的赛马场,速度赛马也进一步规范。如今,各盟、市、旗(县)都建有固定的赛马场,加之草原上出现了很多“网围栏”(家庭承包草场),直线赛马逐渐减少了。

走马赛,比赛马步伐的稳健和轻快。走马的走,马的前后蹄交错前进,不能腾空狂奔。走马骑手一般为成年人。走马赛多在盟、旗级那达慕进行。

马术,古称“诈马”,内容有驯马、套马和速度赛马。解放后,速度赛马独立成项,驯马、套马也只在草原上进行。1950年,内蒙古骑兵把马上直立、倒立、拾物、斩劈、跳障碍等现代马术动作引入内蒙古地区。1951年,内蒙古成立了新中国第一支马术队。1982年,我国加入国际马术联合会,扩大了国际交流,马术运动得到很大发展。马术运动在传统的那达慕大会上只作表演。

马球亦属马术项目。古代蒙古族喜尚马球,随着元帝国的消亡,蒙古族的马球运动也消声匿迹了,解放后才得以恢复。1951年,内蒙古成立了新中国第一支马球队。马球运动在传统的那达慕大会上是表演项目。

4.马匹。80年代前,蒙古族速度赛马多用蒙古马。随着速度赛马竞争日趋激烈,马的品种、马的改良引起了行家们的注意。除了自己培育新的品种外,还从国外引进马种。目前,在速度赛马中,“混血马”颇受青睐,逐渐占了主导地位。

(三)射箭

1.参赛者。射箭是蒙古族传统体育项目之一,名为“男子三项竞技”之一,实际上不分男女,均可参赛。

2.服装。1958年前,射手的服装为蒙古族日常服装。1958年波兰射箭队应邀来华比赛,我区射手开始采用运动服装。现在,那达慕大会上的射手也改穿运动服。

3.比赛办法。蒙古族传统射箭有步射、远射、骑射等。步射,历史悠久,最为普及。“八字立脚,步阔而腰蹲”,射程有25步、50 步、 100步等。比赛规则是3轮9箭,即每人每轮只许射3箭,以中靶多寡决高低。如今,那达慕大会举行的射箭比赛其射程多为15米、20米、30米。射程在100步以外,称远射。古代曾流行,近代已不复存在。骑射, 马上射箭。运动员自带马匹弓箭,仍采用3轮9箭制决定胜负。骑射运动,各地发展不平衡。我区阿拉善盟最为盛行,并把这项运动列为那达慕的正式比赛项目。在其它地区,骑射多为表演项目。

4.弓、箭、靶。1958年以前,内蒙古射箭运动员使用的是牛角弓、皮筋弦、木制箭、铁箭头,箭靶为5种颜色的毡牌活心靶,射中中心, 靶心就会掉下来。1958年,波兰射箭队来华比赛,使用的是钢弓和塑料弓、金属箭、尼龙弦。从此,我区运动员才逐渐使用上金属弓箭。箭靶也改用国际通用的标准五色固定靶。

三、分析与思考

从194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算起,蒙古族传统体育已经走过了50多年的历程,其中有很多宝贵的经验值得发扬,当然也有些值得思考和讨论的问题。

(一)共时性和历时性

一种有生命力的民族传统体育有赖于生生不息的演变和流传。演变为民族传统体育并为之注入了新的血液,使其更具生命力,民族传统体育的流传得到了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阶层的承认,使其有广泛的社会基础。流传大体上分为共时性(横向)流传和历时性(纵向)流传两种类型。共时性流传是指某种民族体育从这一地区或民族向另一地区或民族传播的过程;历时性流传是指某种民族体育代代相传的过程。流传中有演变,演变中有流传。有流传,有演变,才有更新,才有发展。

建国以来,蒙古族传统体育的流传、演变、更新和发展同样遵守着共时性和历时性的规则。究其原因:(1 )时代的影响即不同历史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思想观念对蒙古族传统体育的影响;(2 )外来文化的影响即其他民族、其他国家的文化、价值取向对蒙古族传统体育的影响;(3 )特定任务的需要即官方安排蒙古族传统体育完成一定的任务;(4)民族的迁移即蒙古族同胞迁移它地, 随之把自己的传统体育带到了该地。以上4 种原因对蒙古族传统体育的演变和流传都产生了巨大的作用,但轻重不同。时代和外来文化的影响对蒙古族传统体育历时性发展起了更为重要的作用,而特定任务的需要和民族迁移则对蒙古族传统体育的共时性发展有了明显的作用。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草原,草原呈现出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的大好局面,为蒙古族传统体育的发展创造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良好的政治、文化环境。时代精神的注入和外来文化的影响,使“那达慕”发生了深刻的历时性变化。比赛形式、内容、规则、礼仪等极富时代性,“那达慕”更受人民欢迎。特定任务的需要和民族的迁移使“那达慕”发生了广泛的共时性变化。如,为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的各种“周年活动”,“那达慕”由草原进入了城市,80年代又进入了首都北京,扩大了蒙古族传统体育的活动空间。

历时性发展是内涵式发展,共时性发展是外延式发展。瞻望蒙古族传统体育的未来,我们主张加大蒙古族传统体育的内涵式发展,适度调整共时性的外延式发展。基于此,我们主张蒙古族传统体育特别是综合性的“那达慕”应以草原型为主,城市型为辅,以盟、旗中小型为主,全区性的大型为辅。如果从综合式和单项式考虑,应以单项式为主,综合式为辅。

(二)计划性和市场性

竞赛是体育的显著特点之一,也是传播、发展体育的重要手段之一。建国以来,我国各种体育竞赛基本上是计划性的,由政府财政拨款举办。随着改革的深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逐渐深入到体育竞赛之中,“体育产业”、“体育市场”的词语频频出现。市场性的体育竞赛也逐渐增多,但是,计划性体育竞赛的态势仍然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变。

国家《“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应“形成国家与社会共同兴办体育事业的格局,走社会化、产业化的道路”。国家体委还专门研究制定《体育产业发展规划纲要》,体育产业、体育市场化的进程明显加快。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主要有经营型、半经营型、非经营型三种类型。此外,还有复合型体育产业,如体育服装、器材、旅游等经营性活动。

蒙古族传统体育产业发展慢、起点低,但也有其独特的优势,如草原体育旅游、传统体育竞赛和表演、传统体育健身娱乐等,有潜力、有后劲,应全面规划,大力开发。在发展蒙古族传统体育产业、开发蒙古族传统体育市场时应坚持走社会化道路和走群众路线。

1.关于走社会化道路。早在1985年国家体委就提出“体育社会化”的口号。1987年,第六届全运会开运动会商业化的先河,会徽、吉祥物、秩序册、场地广告都卖了好价钱。从此,社会各界办体育一天天热起来。

相比之下,内蒙古的体育竞赛市场特别是蒙古族传统体育的竞赛市场仍然处在政府“垄断”之下,且规模越来越大,财政拨款也越来越多。社会资助虽有,然而“杯水”之助,难救“车薪”之难。1991年全区那达慕各项竞赛人数为1199名,团体操人数为2130名;1997年全区那达慕各项人数增至1394名,团体操人数竟达5000名,这还不包括大会各种工作人员和各类“附设”人员,加上“那达慕浩特”的出台(1991 年220座蒙古包,1997年150余座蒙古包),每天的开销是可想而知的。 社会资助与如此宏大的体育竞赛极不相称,1991年社会资助200万元, 1997年社会资助只有数百万元。照此下去,“体育社会化”断难实现。不可否认,全区那达慕产生了强烈的社会效益,但不能因此而忽视经济效益。忽视经济效益的社会效益是不会持久的,只有全方位地、实实在在地走社会化之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兼顾,蒙古族传统体育的竞赛才能得到可持续发展。

2.关于走群众路线。《全民健身计划纲要》指出:“提倡家庭和个人为体育健身投资,引导群众进行体育消费,拓宽体育消费领域,开发适应我国群众消费水平的体育健身、康复、娱乐等市场。”目前,人们把开发休闲、娱乐体育市场的重点放在了城市,殊不知草原牧民的“家庭那达慕”为发展农村牧区的休闲娱乐体育拓出了一条成功之路,他们的经验很值得总结和宣传。他们最成功的经验是:“共同富裕”引带“共同娱乐”,进而达到“共同健康”。一些先富起来的牧民自己出巨资举办“家庭那达慕”,邀请八方牧民参加。届时,大家欢聚一堂,交流科学养牧之经,切磋体育之技艺,融“生产、娱乐、健身”为一体,既促进了生产,又推动了健身体育。这种非盈利型的健身市场的建立是蒙古族牧民的“伟大创举”,各级领导应认真总结,大力推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使它变得“更正确、更生动、更丰富”。

(三)民族性和世界性

民族性与世界性是个性与共性、特殊性与普遍性的关系。毋庸置疑,蒙古族传统体育具有鲜明的民族性。人们常常引用一句名言“愈是民族的,就愈是世界的”,好像“民族的”必然就是“世界的”。对此,我们同意梁一儒教授的观点:“这种民族性包含着较多的人类性、共同美,同时它的独特性也就在更大的程度上为世界各民族所理解和接受。”[1]

蒙古族传统体育“世界性”的显著特点是它的竞技性。有的学者认为,东方体育是哲学性体育,西方体育是物理性体育[2]。其实, 东方的游牧民族体育如蒙古族的传统体育,在古代,它们虽然没有精确的米、厘米,分、秒的计算,但是,它们同样是力量与速度的较量,“更快、更高、更强”同样是它们追求的目标。说它们是“物理体育”,也不为过。

蒙古族传统体育具有鲜明的民族个性。除服饰、礼仪、技法有其独特性之外,最重要的个性是它的内涵。以蒙古族摔跤(搏克)为例,“不分级别”、“一跤定胜负”是它的最大特点。有的学者认为,这个特点“不公平”,是走向世界的“阻力”。其实,“不分级别”、“一跤定胜负”更具社会性和世界性。“不分级别”、“一跤定胜负”能激励和培养人们勇敢奋进、不畏强手、决战决胜的信心和品质。当然,任何竞争,必须是“有规则”的竞争,那些离开“规则”胡作非为的竞争,必然要受到“规则”的惩罚。

保持民族性,但不固步自封;融入世界性,但不亦步亦趋。“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3] 是我们发展民族文化(包括民族体育)应遵循的原则。在向世界学习方面,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当然还很不够),在赛马、射箭等项目上我们已采用了分、秒、米等物理量度,在搏克竞赛中也采用了团体赛、表演赛、安慰赛等制度,这些都为发展民族体育注入了新鲜血液。在吸收外来营养,丰富、完善自己的同时,必须“确立民族的自主意识”,“执拗地向外在世界‘自炫其美’”[4]。没有民族性就不会有世界性。

[收稿日期] 1998—11—20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规划基金项目:《建国以来蒙古族体育发展史研究》(97BTY001)论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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