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管理死了吗?_绩效管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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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KPI?别逗了!

      李海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

      绩效管理的冲突是永恒的。管理者要做的不是选择一方,而是保持多种基因并审时度势。

      最近两年,绩效管理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先有流传甚广的《绩效主义毁了索尼》,索尼公司前常务董事天外伺郎历数弊端;再有《绩效致死:通用汽车的破产启示》,通用汽车前副总裁鲍勃·卢茨现身说法;然后是传闻伟大的谷歌和中国的商业传奇小米公司都没有KPI。

      对此,我的看法是:别逗了!

      是绩效管理毁了它们?

      《绩效主义毁了索尼》的结论是:绩效主义体现为公司进行繁琐的量化考核,并将考核结果与薪酬、晋升挂钩,泯灭了研发人员的理想和激情,导致产品变得平庸,客户用脚投票,转身去追逐苹果、三星。

      全球汽车行业老大通用汽车在2009年破产了,是什么害了通用?鲍勃·卢茨的观点是:那些精明、小气、一丝不苟的会计师,他们商学院出身,有MBA头衔,在通用乃至整个企业界呼风唤雨。但其远离实业的经历、夸夸其谈的风格、搬弄数字和表格的偏好,使通用和整个企业界偏离了产品和客户至上的轨道,转而追求短期财务绩效。因此,鲍勃开给通用的药方是回归产品和客户至上的汽车狂人精神。

      前者说明,绩效管理需有度,过犹不及。绩效主义就像市场原教旨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一样,“过”了。而通用汽车破产,与绩效管理无关,如果一定要讲“绩效致死”,那也只能归咎于其对短期财务绩效的过度执著。

      它们没有KPI?

      谷歌确实没有KPI。不过,它有一个叫OKR的玩意儿,全称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意思是“目标和主要成果”。这个制度源自英特尔,谷歌创立不到一年就已引入,沿用至今。在OKR系统下,员工制订一个目标(O),然后设定一系列“主要结果”(KR),用来衡量目标是否达成。目标的设定要明确、可衡量,例如不要说“想让网站更漂亮”,而要说“让网站的访问速度提高30%”。OKR涵盖多个层面,包括公司、团队、高管和普通员工。OKR的考核按季度和年度进行,通常,员工每个季度接受4个到6个OKR考核,每个季末对OKR评分,分值从0到1,但该得分并不作为晋升员工的依据。同时,所有员工的OKR评分都是公开的,包括CEO拉里·佩奇,都可以在员工资料库里看到。跟KPI有区别吗?我看没有。

      

      

      小米没有KPI?董事长雷军说没有,总裁林斌说有。我猜有。林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们不把财务指标例如销售额等当成目标和考核指标,而是鼓励员工以客户为中心……客户对产品体验的满意度就是标准。同时,我们还有很多指标来提升员工和公司,例如做到手机维修一小时内完成、配送速度从三天提升到两天、客户电话接通率80%等。”

      很明显,小米不是没有KPI,而是它的KPI关注客户指标而非财务指标。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认为首先是KPI关注的环节出了问题;其次是没能一分为三地看待与处理绩效管理问题。

      错位的KPI关注点 解决关注环节问题,平衡计分卡是一个合适的分析工具。经典的“e型”平衡计分卡(图1)包含了两个绩效循环。一个是近因循环(用虚线表示):从战略出发,要达成财务指标(盈利与成长)需上溯到客户环节;要达成客户指标(创造与维持)需上溯至产品环节(成本与质量);要达成产品指标需上溯至员工环节(利用与探索)。另一个是远见循环(用实线表示):优秀的员工带来伟大的产品,伟大的产品带来满意的客户,满意的客户带来卓越的绩效,最终实现企业的战略目标。

      从逻辑上看,这两个循环貌似没有区别,中心点都是战略目标。但在企业实践中,理解和偏好上的差异可能导致绩效管理的起点和KPI关注点的不同。天外伺郎所指责的绩效主义和鲍勃·卢茨所鄙夷的精明会计师,都将绩效起点和KPI关注点选在了离战略目标最近的财务指标;而他们所共同倡导的是离战略目标更远的产品和员工环节。前者看似近,却往往由于鼓励了急功近利冷却了员工的探索激情,伤害了产品和客户,反而远离了可持续成长的战略目标,“欲速则不达”。

      高瞻远瞩的公司将关注点放在了员工和客户环节,强调二者的互动,以创造伟大的产品,进而创造需求和客户,反倒实现了良好的财务绩效,印证了“远就是近”。这种战略思路的转向可以称为“弩形”平衡计分卡(图2):以客户-产品和员工-产品为弩之两翼,以客户-员工为弦,以产品为箭,其指向是财务与战略目标。

      “弩形”平衡计分卡在具有两类特征的企业实践中较为常见:一是服务性企业,二是互联网思维的企业。前者的代表是海底捞,其创始人张勇说对门店经理的考核只有两个指标:客户满意度和员工满意度。海底捞的服务员热情但不做作、忙碌而且快乐,还能自主,拔高一点说,似乎是在享受工作。

      后者的代表是小米。雷军将互联网思维概括为七个字:专注极致口碑快。这七个字的共同指向是客户体验。在产品开发、发布、预售、改进、售后等各个环节,都有小米的客户深度参与。小米的成功在于把制造业变成了服务业,并且是现场服务业,互联网消除了空间障碍,创造了无所不在的现场感。

      在这个过剩与创新(也可视为一种过剩)的时代,企业(可以扩大至组织)想成功,必须要把自己变成服务业,而且是现场服务业。与客户打成一片就是“弩形”平衡计分卡的要旨,也是互联网思维的核心。海底捞本来就是服务业,小米是制造业的例子,农业的例子则是阿里巴巴开始做互联网定制农场。连最不需要营销的学校和政府也得准备转向了,否则前者将会被MOOC等在线教育资源替代,而后者则会面临支持率甚至合法性的威胁。

      陷于两难处境 从图1和图2可以看出,相对于卡普兰和诺顿的平衡计分卡,四个维度基本没变,但每个环节的内涵变了:都是两个互相对立/矛盾的指标。它意味着,企业中的悖论或两难无处不在,执一不可久。解决之道在悖论整合或执两用中,也称一分为三。

      在财务环节,盈利与成长构成了一对矛盾,因为二者对企业资源的配置要求是冲突的。以波士顿产品选择矩阵来看,盈利要求将资源优先配置于现金牛产品,而成长要求将资源优先配置于明星乃至更长远的问题产品。在产品环节,成本与质量构成了一对矛盾。客户喜欢高大上,但“一分钱就能打败品牌忠诚度”,而且如今“得屌丝者得天下”已成为商家铁律。在客户环节,维持老客户已属不易,创造新客户更是难上加难。而且创造与维持客户本身就是竞争资源的,企业面临取舍困境。在员工环节,两难体现为利用与探索。利用是以资为本,榨取员工的现有最大价值;探索则倾向于挖掘员工的未来潜能,使其对客户创造与产品创新更有自觉性和实施能力。前者是既定成本下的收益索取,后者是收益未定的投资。

      绩效管理面临的冲突/两难困境远不止上述四个环节。比如:定性/定量?长期/短期?严格/宽松?复杂/简单?全面/重点?直接上司/360度?多样性/可比性?人情/原则?工效挂钩/分离?错位的KPI关注点实际上也是源于对两难问题的执一处理。OKR与KPI的非本质区别,也是工效挂钩与分离的两难问题。在一分为三的原则下,对此类两难问题可以有两个解决策略:模式转换或“执两用中,执中有权”。

      这里的模式,可以近似地理解为“商业模式”,实际上它更接近于库恩的范式。还是以小米为例,之前的手机厂商,高大上的贵,实惠的欠点儿,便宜的山寨。小米通过三点缓解了这种质量与成本的冲突:一是找最好的硬件商供货;二是以成本价销售(雷军语);三是撇开中间商,直接网销给终端客户。小米手机少赚钱或者不赚钱,但可能在软件、周边、扩展终端以及未来的商业生态系统上赚钱。直销这种事,有安利在先,也有戴尔在后,还有很多追随、效仿者。但三件事一起做的,在智能手机行业恐怕只有小米。这可以理解为一种模式转换:在一个产品领域,用全新的模式来解决现有(其实可能是永恒)的冲突/两难。所以,它可以超越两难。这种策略高明,但高难。

      更多的情形是使用另一种策略:执两用中,执中有权。以索尼和通用为例,如果说这两家企业因为执著于财务而死于平庸,那么摩托罗拉的铱星公司就是因为执著于产品而死于卓越。“执两”的要点在于“有权”:因时因地因人因事而变、而用,不能固执于一。这应该也是“平衡”的意思。

      平衡计分卡内含“平衡”:财务与非财务的平衡、长期与短期的平衡、内部与外部的平衡。不过,从更本质的意义来说,执两用中其实是指“不平衡”,至少是“动态平衡”。在某时某地某人某事上,可以“执两”,但只能“用一”;或者反过来说,可以“用一”,但必须“执两”。只有这样,才能不失偏颇,才能把握下一轮平衡的方向。以绩效的冲突而言,如果现在的考核是定性的,那么下一步的方向就是定量的;如果现在的体系是复杂的,那么下一步的变革是朝向简单的;如果现在是工效挂钩的,那么下一步可能是工效分离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执两用中其实是指“不平衡”,至少是“动态平衡”。在某时某地某人某事上,可以“执两”,但只能“用一”;或者反过来说,可以“用一”,但必须“执两”。只有这样,才能不失偏颇,才能把握下一轮平衡的方向。

      管理是通过别人或与别人一起实现组织目标。而绩效考核是实现组织目标的基本手段:与员工一起设置目标,掌握目标进度,适时调整措施或目标,评估目标达成情况,反思并开始下一轮目标循环。所以,没有考核就等于没有管理(据说是德鲁克所言)。这是常识。

      但管理不应止于绩效。绩效之后,是企业文化。一个企业的文化,在大致统一的底色之上,应该有着马赛克一样的多元与斑驳。沙因讲,企业中有三种典型的亚文化:工程师的文化、销售员的文化、管理者的文化。绩效考核的作用与终极目的,就是形塑统一并多元的企业文化,让员工获得经济回报之外的工作意义感和企业认同感,那么主动性和成长将是应有之义。但工程师和销售员的文化冲突将是永恒的。所以,管理者要做的,不是基于自己的出身或喜好,选择一方,并通过绩效等制度手段强化乃至固化下来。而是保持两种甚至多种互相冲突的文化基因,并审时度势,“用一”而行,“执两”而思。做一个法国心理学家托利得所说的智者:测验一个人的智力是否属于上乘,只看脑子里能否同时容纳两种相反的思想而无碍于其处世行事。

      结语是:回归常识。有人说,现在是眼球经济,凡事要创新,出语要惊人,出位、出柜各种秀。创新?鼓励(概念创新除外)。出风头?理解。博眼球?未尝不可。但底线是要有常识。在中国这个据说严重缺乏常识的神奇国度,这一点尤其重要,甚至显得可贵。所以,还是那句话:绩效管理已死?不要KPI?别逗了!

      小米没有“那条线”

      王川 小米科技联合创始人

      今天很多企业的管理非常细,让人叹为观止。无论是雷军,还是我,也曾经为了学习企业管理下了巨大的功夫。但做小米的时候,我们是倒着干的。

      企业管理是有用的,否则不会延续了这么多年。像富士康这样的公司就需要管理,因为它是“有纪律无创意”。小米不要求员工几点钟一定来上班,但富士康不行,有哪怕百分之十的工人9点不来上班,生产线就动不了了。

      过去的那种管理方法诞生于工业化时代,是工业化所需要的。小米内部也有很多部门需要管理,比如说客服、仓储、物流等等,这些管理方法我们都搞了十多年,都很熟。但是反过来讲,管理是做不出极致的创造性产品的。比如,在小米公司,当我看到一个程序员对着窗外发呆一上午,他是在思考技术问题还是在思考别的什么?我要对他说“赶快写代码”吗?他会不会被我扰乱了思路呢?

      小米主要的部门都去掉了原来的管理,因为管理的本质是控制。控制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画一条线,不能低于这条线。世界500强的这条线画得高,联想低一些,金山就更低一些,但不论怎样,公司总有一条线,绩效考核、招人标准、服务等等,你都不能低于这条线。但是在小米没有这条线,所以我们追求的是永远做到最好,而不是“做到这条线”。

      很多人问我们怎样做预算,我们没有预算。雷军原来在金山,前前后后三个月得做九轮预算,后来他发现全是瞎扯。比如一个销售总监,你告诉他今年必须完成10个亿销售额,他最后做到了9个亿,没达到绩效,他也很沮丧,你也很沮丧。但是“聪明”的人怎么干?一开始就跟你哭,说市场不好,3个亿行不行?你说不行,3.5亿。人家很轻松干到4亿,奖金拿得高高的。

      在小米,创意怎么管理?怎么去画那条线?你今年必须有10个创意?是不能用这种方式的。

      谷歌如何考核绩效

      ●编译 安星燕

      据谷歌前搜索质量工程师埃德蒙·罗说,谷歌公司每年进行两次绩效考核——年终一次主要考核和年中一次较小的考核。每次考核都包含一份自我评价和一组同行审查。在自我评价中,需要总结自上次考核到目前为止个人的主要成就和贡献,描述个人优势和需要改进的地方。若你正在申请升职,还需阐明理由。一份有力的升职申请,关键部分就在于要用具体细节和例子来阐明业绩和贡献。关于同行审查,员工必须选择3~8个同事来帮他填写。你的自我评价和同行审查将会反馈给你的经理,该评定将会决定你的年度奖金系数。如果你申请升职,同行审查也会成为申请文件的一部分。

      但这个过程也有抱怨。有人认为,这使得谷歌的绩效考核如此繁重,以至于公司需要为此停业两周。一名员工说:“在为期两周的绩效考核里,需要同时写12份评估。写这些考核其实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人们只是花了很多时间在想写什么。你想帮助他人提高绩效,又不愿伤害他们的感情,这就需要深思熟虑了。”

      谷歌20%的自由时间很有名。谷歌公交项目就是3名员工利用这个自由时间做出来的,现在这一项目已经覆盖全世界400多个城市并且完全融入了谷歌地图,成为一个与微软必应搜索引擎的关键区分点。他们回忆说,那是一段漫长而又艰辛的跋涉,前期受到了阻碍,主要原因是这个项目没有促进绩效考核的成绩,应付审批很恼人。但在该项目的最后阶段,即便它还未能直接促进绩效考核成绩,已有许多上级主管看到了项目的价值,纷纷给予支持让他们能够坚持下去。大家在无完全批准的情况下,利用20%自由时间,在一个小小的数据中心、用空闲机器,做到了让主管人员飞来与纽约州州长会面的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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