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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G40
一、要把教育生产放到社会生产大系统来考察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了社会生产的命题，并对“物质生活的生产”、“生命的生产”和“意识的生产”作了论述。广义的生产，应当是人类创造社会财富的活动和过程。在这创造活动和过程中所蕴含的内容，就是物质财富、精神财富和人自身的生产。在社会生活中，物质生产、精神生产和人自身生产这三种生产，构成了一个高度有序的有机整体。人类社会有机体就是在这三种生产互相联系、互相制约、互相作用、互相促进中发展的。作为全面的社会生产力，应包括物质生产的生产力、精神生产的生产力和人自身生产的生产力。
社会生产是一个大系统，这个大系统包括了三种生产及其生产力。其一，物质生产及其生产力。马克思、恩格斯说：“一旦人们自己开始生产他们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时候（这一步是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他们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们生产他们所必需的生活资料，同时也间接地生产着他们的物质生活本身。”（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25页，人民出版社。）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就必须进行物质资料的生产。人类需要世代生存下去，就必须反复地不断地进行生产和再生产。在生产中，人们一方面要同自然发生关系，另一方面人们之间也要发生一定的社会关系。在物质生产和再生产的过程中，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表现为人类协调和改造自然的客观的物质力量，即物质生产力。物质生产的生产力，即是人们在生产过程中影响和改造自然界获得物质资料的力量。其二，精神生产及其生产力。社会意识和社会精神生活是社会生活的一个重要领域。社会精神生产，即社会意识的生产，它是由一定的人通过大脑的创造思维，进行思想、道德、艺术、哲学、科学、宗教等精神产品的生产。精神产品有认识、教育、审美、娱乐等功能。精神生产力是人们运用思维器官对精神生产资料进行创造性的加工制造的能力。不同品质和水平的思维能力同精神生产资料结合，产生不同的精神生产力。其三，人自身生产及其生产力。人类自身的生产，亦即“种的蕃衍”，也就是人类通过两性的结合进行子女的生产及后代的繁衍。其生产的内容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原有人口的生命生产。人类为了延续生命必须获得生活资料，通过消费转化为自己的体力和智力。另一方面，是新一代人口的生产。人自身的生产力，即是社会机体中的人生产“自己生命”的生产力和生产“他人生命”的生产能力。人自身生产的特点是：第一，是在一定的婚姻、家庭的社会形态下进行的；第二，生产周期比较长；第三，是渐进过程，有惯性。
在现实社会全面生产中，物质生产、精神生产、人自身生产这三种生产构成了一个社会生产的大系统。三种生产力——物质生产力、精神生产力和人自身生产力之间相互渗透，并形成了环链状的紧密型的联系。物质生产力在社会生产中居于基础地位；精神生产力为人的全面发展提供“精神食粮”，它是物质生产的先导，也是提高人自身生产质量的保证；人自身生产力是其它两种生产力的根本条件和基本前提。探索三种生产力的内在规律和相互作用机制，实现三种生产的协调发展，是生产力经济学所需研究探索的重要课题。
在实施“科教兴国”的伟大战略中，人们愈来愈重视教育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研究社会生产大系统，就不能不研究教育生产以及教育生产力。研究和探求教育生产力发展的规律，促进教育事业的发展，就必须将教育生产放到社会生产的大系统中来进行考察。只有把握了教育生产力发展的规律性，才能有效地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活力，切实把各项工作做好。
教育是否属于生产力范畴，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但在1999年召开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之后，人们逐步形成了一个共识：教育是一种产业，它是“一种先导性、全局性、基础性的知识产业”。既然教育是作为知识产业而存在于社会的，那么其就必然存在生产和生产力的问题。这是因为，其一，尽管教育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它既有上层建筑的属性，又有生产力的属性，但教育有生产力的属性是勿庸置疑的。其二，教育生产力属人类自身生产力的一部分，它对原有人口“生命生产”的体力和智力的提高，以及“他人生命”生产的质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三，教育成为生产力系统的要素，主要是它作为媒介性和渗透性要素，一是把自己的作用渗透到物质生产、精神生产和人自身生产的各要素中；二是发挥着把知识形态的生产力转变为物质生产力的媒介性作用。因此，人类自身生产存在着生产力问题，教育生产同样存在生产力问题。当然，这种教育生产力属于社会生产力的范畴。
教育生产产生的产品是“人”。教育生产的产品，更确切一点说，是人的智力、体力、能力和德行。人自身生产力，一是包括社会有机体中具有一定年龄的规定的人；二是包括人类生存和发展过程中的物质消费资料和精神消费资料。教育生产力作为人自身生产方式中的一个层面，其生产“人”的过程中，同样体现了生产力的两个要素。这就是哲学上所说的“共性”寓于“个性”之中，“个性”中包含了“共性”。教育生产力是同样存在着“二要素”或“三要素”；以及在此基础上拓展形成的教育生产力体系。教育生产力的基本要素一般说来，应包括教育劳动者、教育劳动资料和教育劳动对象。教育生产力在教育生产这个领域里，它同任何其他事物一样，是作为系统而存在的，即教育生产力系统。在教育生产力系统里，同样有它的要素及其结构、层次、关联、结合等。教育生产力系统是由多种不同类型的要素有机结合而成的，其中最主要、最基本的要素有两类，即实体性要素和主体性要素。实体性要素，即是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这三者是教育生产力系统中简单的、普遍的和基本的要素。就教育生产而言，这三个要素缺一不可。主体性要素，即是教育生产力实体性要素中“人”的要素。教育劳动者是一种有意识有目的有特殊能动作用的实体，而且是生产力诸要素中唯一具有能动作用的要素，应该把它抽取出来作为教育生产力系统的主体要素来对待。尽管没有“人”的要素之外的其它实体要素，是不可能形成现实的教育生产力的，但是，它们如果没有被活劳动所运用，其仍然是“一堆死的东西”；只有活劳动抓住了它们，它们方能“由死而复生”。由此可见，研究激活教育生产力的主体活力，就一定要把教育生产放到社会生产大系统中来研究，这是一。还有一点，就是一定要重视对教育生产力系统中的实体性要素和主体性要素的研究，在掌握规律的基础上，更好地发挥主体的能动性作用。
二、要努力认识和把握教育生产力发展的规律
教育生产力系统是以教育劳动者、教育劳动资料和教育劳动对象作为基本要素，且其要素数目是不断增加的。要激活教育生产力的主体活力，就必须努力把握教育生产力各要素的内部联系及其运动规律，进而把握教育生产力的发展规律，从而更好地解放教育生产力，促进教育生产力的发展。在现阶段即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新阶段，研究探求和把握教育生产力的发展规律，是十分重要、十分迫切的一项工作。改革开放以来，在邓小平理论的指导下，高光、薛永等生产力经济学的专家就社会生产力发展规律作了许多有益的探索，提出了若干条的主要规律。这些，对我们探索教育生产力发展规律，促进教育生产力的发展，是十分有启迪的。其中有两条规律，应该说，它既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一般规律，也是教育生产力发展的重要规律。一条就是生产力诸要素有机协调发展的规律，再一条就是生产力不断智能化规律。对这两条规律，我们应该很好地认识它、把握它，并且充分利用它来为解放和发展教育生产力服务。
一是要认识、把握生产力诸要素有机结合协调发展的规律。这是生产力发展的主要规律之一。它反映了生产力诸要素在不同的质量、数量、时间和空间上的必然的稳定的联系。它揭示了在生产力诸要素的结合中，质量上必须相适应，数量上必须相匹配，时间上必须相衔接，区域上必须分配均衡与合理，即反映生产力发展的比例性、均衡性和有序性。只有遵循这一规律，才能做到社会生产多方面的快速、健康、持续、稳定地发展。教育要发展，一定要遵循教育生产力诸要素有机结合和协调发展的规律。
二是要认识、把握生产力不断智能化规律。这是生产力规律的核心。这一规律反映了生产力发展的方向和总趋势，反映了劳动主体素质的不断提高，反映了科学为主导的生产力诸要素相互渗透和相互作用的关系，体现了生产力要素内部最本质的联系，揭示了生产力加速发展的源泉。这一规律决定和制约着生产力发展的一切主要方向，其他规律受这一规律的制约。最近国外学者提出，原来的生产力的公式现在已经不适用了，应将“生产力＝（劳动力+劳动工具+劳动对象+生产管理）×科学技术”改为“生产力＝劳动力+生产力+劳动对象+生产管理）×（科学技术）[n]”。不断智能化规律，也就是科学技术尤其是高新科技武装了劳动者的“人”和劳动工具后生产力加速发展的规律，具体表达是：作为生产力主体的劳动者，在同自然进行物质交换过程中，其智能不断发展，并日益对象化，物化到生产力诸要素中，形成“人—物—人”的不断智能化的发展趋势。智能，即人的智力和智力外化行为的总和。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智能型产业，生产力不断智能化是教育生产最重要、最核心的问题。因此，教育生产力发展必须切实遵循这一规律，这一规律将决定着教育生产力发展的一切主要方向。努力认识和把握教育生产力发展的这两条主要的和核心的规律，就是要求我们必须尊重这两条规律，认真地按客观规律办事。
第一，尊重生产力诸要素有机结合协调发展的规律，按客观规律办事，就要使教育生产力诸要素，尤其是教育的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和劳动者这三基本要素质态上相适应，从而获得很好的教育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第二，尊重生产力诸要素有机结合协调发展的规律，按客观规律办事，就要使教育生产力诸要素在量态上成比例。这就是，不但在质量上要相互适应，而且要在数量配置上也相匹配。
第三，尊重生产力诸要素有机结合协调发展的规律，按客观规律办事，还要使教育生产力诸要素在“时空”坐标上的定位也是准确、同步和合理的。这就是说，防止诸要素的结合与发展中出现“木桶理论”效应，使教育生产力诸要素在配置上是优化的，在时间上是连续的，比较优势发挥得非常充分。
第四，尊重教育生产力不断智能化规律，按客观规律办事。就是要使教育劳动者、教育劳动资料、教育劳动对象和教育管理不断智能化。这就是说，教育生产要按照邓小平所指出的“三个面向”要求，通过生产力诸要素的不断智能化而实现教育生产力发展的不断智能化。简言之，教育现代化，就是作为教育劳动者的“人”的现代化，教育技术的现代化，教育管理的现代化和作为教育产品的“人”的现代化。而教育要现代化，就离不开教育生产力的不断智能化，即努力实现教育劳动者、教育劳动资料、教育劳动对象和教育管理等要素的不断智能化。
在教育生产的诸生产力要素中，最活跃的因素是作为教育劳动者的“人”。因为这是体力和智力的载体，是教育生产力发展的主体性因素和主导性因素。这个教育劳动者的“人”，包括了教师、研究人员和管理者。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不仅没有削弱劳动者的主体地位，反而延长了人的肢体，延伸了人的体力，大大强化了人的智力，从而使人的主体地位、主体能动性空前增强。在当今世界，教育劳动者的主体地位和主体能动作用更是如此。
尽管教师、科研人员和管理者都是教育生产力的主体要素和主导要素。但由于其“分工”的不同，我们还是把管理者从中提取出来，把管理者作为主导要素。教育生产中，教师为本，教师（包括与教育、教学相结合的科研人员）是教育生产力的主体。要解放教育生产力，发展教育生产力，就必须进一步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活力。所谓激活，就是激励和活化。即通过激发，使“人”发奋起来，使“人”进一步活化起来，从而有一股内在的动力，促使教育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目前，教育领域中正在进行的深化高等学校人事制度改革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激活高校教育生产力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工作。这种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活力的思路是：坚持以学科建设为龙头，以转换机制为核心，促进教育资源的合理配制和有效利用，全面提高学校的办学效益和整体水平。其改革目标，则着眼于建立新的人事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进一步健全高等学校内部的竞争机制和激励机制，转换人事管理的运行机制，搞活用人制度和分配制度。
在当代，许多发达国家，是把生产管理作为生产力的基本要素来对待的。甚至有些学者认为，事业上的成功往往不会来自专业技术人员，而产生于与他人的联系和人际关系。根据管理心理学，人的行为是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等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外因通过内因才起作用，客观环境通过人的感觉和知觉，经过主观过滤，形成人的心理素质和心理活动。一个组织的组织目标能否顺利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主观能动作用的发挥程度，即人们是否能够积极主动、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活力，某种意义上讲，主要是要激活其主观能动性。而激活主观能动性，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领导者是否善于把激励、激活理论运用到管理实践中，以达到预期的目的。当然，管理作为生产力，是要通过管理体制、管理方式、管理办法、管理艺术等中介渗透和传导到教育劳动者中，才产生巨大的能动作用，从而形成强大的教育生产力。正是这样，教育事业的发展，强烈呼唤教育职业管理人。发达国家教育管理的成功经验告诉我们，真正的职业管理人不是享受特权的人。真正的“特权”是教育规律和管理规律所拥有。职业教育管理人的出发点就是从教育规律出发，从为学校培养更多学生人才、塑造更多教师人才出发，通过对各种教育资源的合理配置，以达到最佳的教育质效。
要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活力，教育生产的管理者尤其是领导者，就一定要充分发挥自己作为激活教育劳动者主体活力的主导力量的作用。在教育生产过程中，坚持以改革为动力，以发展为目标，以优化教育人才资源配置和人员结构为主线，以全面提高教育质量和办学效益为核心，引入激励机制，推动各项教育事业的发展，由此看来，教育生产的管理者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但主要的应抓好以下几件事：
第一，牢牢把握政策导向，努力探索符合建立高等学校办学规律、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用人制度。其中很重要的一条，要按照相对稳定、合理流动、专兼结合、资源共享的原则，建立以教师为主，相对稳定的骨干人员与出入有序的流动人员相结合的高等学校人才资源开发机制。
第二，坚持社会主义的物质利益原则，努力加大分配改革的力度，健全高等学校的分配激励机制。高校要在国家政策指导下，进一步加大搞活高校内部分配的力度，扩大学校分配自主权，建立重实绩、重贡献、向高层次人才和重点岗位倾斜的分配激励机制。
第三，教育生产的管理人员，尤其是领导者，在管理思想、管理方式、角色定位等方面，一定要认真地“转轨变型”，提升管理的业务性和队伍的专业化程度。通过管理来进一步解放教育生产力，促进教育生产的发展。在教育领域中，作为教育生产力劳动者主体的教师，无论是质和量两个方面讲，可以肯定地说，其智力劳动的品质和智能化程度都是非常高的。但由于传统观念的影响和计划经济模式下旧体制的束缚，但其活力和“活度”却并不强。于是，要靠管理人员特别是领导者来发挥主导作用，进一步加快高等学校人事分配制度改革的步伐，建立起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高等教育发展规律的高校人事管理体制。前一段，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和武汉科技大学进行了首批职员制的试点，进行了较大力度的内部管理体制尤其是干部人事制度的改革，它大大激活了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活力，效果非常明显。这种改革，使中国大学出现了首批教育职员——教育职业管理人，同时又使这部分教育生产力的主导力量“活化”起来，进而去“碰撞”和激活教育生产力的主体部分——教师和科研人员。
高校管理者和其中的领导者，属于教育生产力的主导部分，要由这部分生产力来主导并推动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激活；他们必须在“转轨变型”的同时，靠各种主客观因素尤其是靠自身内在的动力，来激活自己的而成为真正的“活化分子”。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通过自己创造性的劳动，与广大教师一起来推动教育事业的发展。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有多种因素的作用，尽管教育管理人不是激活生产力主体的唯一因素，但他们作为“活化分子”，对激活教育生产力主体的活力所起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收稿日期：2000-12-20
标签：社会发展规律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