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冲绳峰看八国集团_八国集团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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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7月21日至23日,八国集团在日本冲绳举行了第26 届年会。尽管作为东道主的日本借千年之交和该会议组织成立1/4世纪之机大做文章,想把这次会议开成可载入史册的“IT(信息技术)峰会”,甚至不惜花费7.5亿美元之巨,但会议却开得令人失望。 日本媒体认为森喜朗首相通过回避棘手的难题,使会议取得“成功”,从而保住了面子,但实际上会议并未取得什么实质性成果。在信息技术问题上,虽然通过了《全球信息社会冲绳宣言》,但却缺少具体措施;在减免贫穷国家债务问题上,会议只作了极其有限的承诺;在转基因食品问题上,美欧继续对立;在重开WTO谈判的问题上,美法针锋相对; 就连最最直接的冲绳基地问题,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也许,日本人这笔大钱花得真不值。

作为世界上的富国俱乐部和大国俱乐部,八国集团在世界上的地位至少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举足轻重的,因为西方七个富国的产值占世界总产值的70%。然而,历史事实表明,它的分量与它的作用往往不相称。用英国《卫报》今年7月25日一篇评论的话来说, 八国集团的信誉已降到了最低点,夭折的倡议太多,未兑现的承诺太多,空话连篇的公报太多,除了精心安排的拍照场面,热情的言词,豪华的晚宴,就没有什么内容。事实上,冲绳峰会只不过是这种现象的一个最新实例。为什么八国集团会有这样的表现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需要考察一下它的机制,看一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八国集团,在国际上被简称为G8(Group of Eight),是世界上几个最发达的工业化国家自1975年开始举行的经济、政治论坛。就形式而言,它实际上是一种国际会议制度。参加该论坛的国家每年举行一次首脑会议以及若干次部长级会议。最初的参加国有六个,即美国、日本、德国、法国、英国和意大利。1976年增加了加拿大,1977年增加了欧共体。此后,G7的形式就固定下来。从1991年开始,苏联(其后是俄罗斯)应邀到会与G7首脑进行对话。1994年G7开始与俄罗斯举行八国首脑政治会议,形成“政治八国”(P8)。1997年俄罗斯参加了除金融和某些经济问题讨论之外的所有会议。1998年俄罗斯成为会议的完全参加者,从而标志着G8的诞生。

在G7/G8的首脑会议中,经济议题通常比较突出,诸如宏观经济管理、国际贸易、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等,但它同时也始终保持着非常明确的政治和意识形态传统。这个论坛开始于冷战时代。它的出现从根本上来说是为了应对西方国家社会制度所遭受的挑战。如果说70年代固定汇率制度的瓦解和石油危机对西方世界的经济造成了冲击,那么苏联的扩张,欧洲共产主义的兴起,美国在越南的失败,则对西方世界构成了巨大的政治冲击。这些西方最发达工业化国家感到有必要以一种固定的形式来协调它们的行动,于是这样一种会议制度就产生了。作为一个论坛,“市场经济、民主和人权”一直是它的旗帜。1975年的第一次会议公报就宣称:“我们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信念和责任。我们的成功将加强所有地方的民主社会。”

向全世界输出其价值观念,是G7/G8的一个主要使命。加拿大专门从事G7/G8问题研究的学者科顿(John Kirton)认为,在90年代,G7的最大成就就是确保了前苏联东欧国家和平地向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过渡。在这个过程中,G7坚持了支持与制裁的两手政策。在1991年的伦敦会议上,G7领导人明智地拒绝了戈尔巴乔夫的援助要求,从而为叶利钦的上台铺平了道路。该学者认为,俄罗斯成为G8的完全成员之后,去年的科隆会议成了对其价值观的一个重大考验。在科索沃危机发生之初,俄罗斯采取了与西方国家针锋相对的立场。但在科隆G8首脑会议上,叶利钦决定认同西方伙伴, 并共同推出了解决科索沃危机的方案。 (注:John Kirton,"Creating Peace and Human Security:The G8 and Okinawa Summit Contribution,"Paper presented at a lecture at Soka University,Japan,May 26,2000(www.g7.utoronto.ca/).)

对于这一组织的功能, 科顿提出了“全球治理”的概念。 (注:John Kirton,"Creating Peace and Human Security: The G8 andOkinawa Summit Contribution," Paper presented at a lecture atSoka University Japan,May 26,2000(www.g7.utoronto.ca/).)这里的“治理”,是指英文的governance。这个词从理论上讲比较复杂,指在全球层次上由已被接受的法则、规范、制度组成的框架,这种框架能够在没有强力中央权威干预的情况下为合作提供基础。按照一些西方学者的全球治理概念,G8不单要成为一个全球经济治理的工具,而且应成为一个世界性的民主治理的工具,它不但应在其成员中维持民主制度,而且应向世界范围扩展其民主制度,使其价值观念成为全球都能接受的准则。

在某种程度上,G8可以说寄托了西方大国集体支配世界的理想。科顿认为,进入21世纪的G8应有这样一种信念,即它们的集体意志对世界整体具有支配性影响。尽管有人认为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在21世纪将不可避免地替代G7成为全球经济的中心,但1997至1999年的金融危机已经打破了这样一个天真的预测。1999年科隆峰会就结束科索沃战争而起的作用,在军事领域也充分展示了G8的分量。如果未来出现相似的需要,G8将继续在相似的范围,以相似的方式,采取共同的行动。(注:John Kirton,"New Directions in Twenty- First CenturyGovernance: Prospects for the 2000

Okinawa

Summit, "Presentation to the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Science Forum,Nippon Press Centre,Tokyo,July 13,2000( www.g7.utoronto.ca/).)

然而,正如冲绳峰会的情况所表明的那样,G8目前的这种会议制度还远达不到“全球治理”的理想,会议所通过的宣言和声明,根本不能起到建立新的国际秩序的作用。就形式来说,虽然已建立了例会制度,但它并没有形成真正有约束力的国际组织,充其量只是西方工业化大国的一个论坛。在这样的论坛上,首脑们没有压力或者说责任必须就什么问题达成协议。他们可以讨论任何一个问题,也可以放弃或回避任何一个意见不一的问题。有文章形象地把这种会议叫做寻找各国的公约数。实际上,在很多问题上,就像在数学中碰到了质数一样,他们也许只能找到一个最小的公约数1,而这个1在除法中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峰会通常所通过的一些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决议,就是这样一种体制的反映。

作为一种会议制度,G8很像是19世纪维也纳会议后形成的欧洲协调。当时的欧洲协调是一种以会议外交方式处理欧洲及与欧洲有关事务的一种定期协商制度,是欧洲列强之间的一种高层次的和多边的合作形式。它没有常设机构。在当时,只有各方都自愿,特别是只有大国都自愿,才有可能解决问题。只要任何大国拒绝参加会议,协调就会失败。G7成立之时担任美国国务卿的基辛格,作为现实主义大师,就把这种论坛看做是欧洲协调的现代翻版。G8后来的发展证实它确实具有大国协调与会议外交的特点,而这种特点决定了它的外在形式与实质内容的不相一致。从表面上看,它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最强大国家的集合体。世界上这八个国家的领导人坐到一起讨论天下大事,使人们不可能不产生很大的期望,不可能不密切关注它对世界进程的影响。这一点从媒体的报道热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但实际上,它所能拿出来的实在东西是很有限的。出现这种情况,问题并不在于这些与会首脑没有能力,而在于这种会议制度的机制。它可以拿出比较重要的决议,诸如科隆峰会产生的有关解决科索沃问题的决议,但它并非一定要作出重大决议。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的协调的特点与机制,决定峰会所通过的决议或是作出的承诺对于与会国往往没有多少约束力,与会国往往只说空话不办实事,落实或者履行协议的情况很差。有的学者曾对峰会成员履行承诺的情况作过统计与计算,结果美国对承诺的遵守就比较差,只有34%,而加拿大则要好得多, 达到了 53 %。 (注: John Kirton,"United States Foreign Policy and the G8 Summit,"Lecturegiven at the Faculty of Law,Chuo University,Japan,July 6,2000(www.g7.utoronto.ca/).)事实表明,美国是很不愿意接受G8成员所作集体承诺的约束的。

在八国集团中,美国是惟一的超级大国,它的老大地位是无可置疑的,它的领导作用对于G7/G8峰会的成功合作是必不可少的。因此,美国对于峰会的态度如何,就成了决定峰会能否真正发挥作用的一个关键因素。如果美国认为这种会议十分重要,那么这种会议就会成为重要的会议,反之,则会变得无足轻重。然而,多年来的事实表明,美国似乎一直对之不大重视。有学者对1975年至1989年峰会东道主的表现进行了打分,结果美国的平均得分是C-,而同期日本的得分则是B,加拿大得分是B-或C+。(注:Nicholas Bayne,Hanging In There,Ashgate,Aldershot,2000.转引自 John Kirton:"United States Foreign Policy and the G8 Summit.")冷战结束以来, 据认为美国的态度积极多了,但它仍未把这种例会摆在特别重要的位置。这次冲绳峰会奥尔布赖特未出席八国外长会议,克林顿推迟一天到达冲绳,就是例证。

美国对G7/G8的态度,可以说正是其超级大国地位和霸权主义对外战略的反映。美国在经济、军事等方面的超强地位以及长期以来所形成的霸权主义和孤立主义传统,使得它对于多国机构,诸如联合国,总带有一种怀疑态度。即使是同它最亲密的伙伴打交道,它也更喜欢基于双边甚至单边的基础。对于参与G7/G8的活动,美国的政策似乎是出于这样的假定:第一, 美国作为世界性的支配性力量, 没有必要通过诸如G7/G8这样的国际制度来指导自己的外交政策;第二,美国作为不可缺少的力量,是G7/G8进行有效运作的惟一领导;第三,无论在论坛之内还是论坛之外, 美国都是外交活动中的支配角色。 (注:参阅 John Kirton,"United States Foreign Policy and the G8 Summit".)按照这样的原则行事,美国在峰会中得分偏低也就不足为怪了。

当然,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对G8的态度是有变化的。伴随着全球化的进程,美国看到了它的相对影响力在下降,相对弱点在上升,于是开始调整它对这个论坛的态度,认为这个论坛对于确保它的政策为其他成员国所接受是有重要作用的。以这样一种认识为基础,美国与G8,与G8的其他成员就有进一步的互动关系。一方面,美国需要G8来贯彻某些以前依靠其霸权才能贯彻的政策,而其他成员也能够从它们自己的目的出发影响乃至改变美国的某些政策偏好和意图。不过,不论双方的互动关系如何发展,G8的性质是不会改变的,它不会变成一个对世界具有支配性权力的组织。一方面,它本身不具有这样一种发展逻辑,另一方面,美国也无意让它变成这样的组织。

走向未来的G8会有怎样的发展,也许我们可以作这样一个小结: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它仍将是一个论坛,而不会形成一个国际组织,也不会取代联合国;美国将继续发挥领导作用,但仍将是个不太积极的成员;它将继续高举西方意识形态的大旗,但仍将以讨论经济问题为主;它会继续通过各种宣言和决议,但这些宣言和决议仍将是没有多少实质内容和约束力的东西;它对国际经济政治秩序将继续发挥影响,但影响力仍将是有限的。鉴于这样一种情况,也许它不会有多长的寿命。前边提到的《卫报》评论把八国集团称为“一个有实力但濒临毁灭的集团”,话是说得重了点,但如果这个集团今后仍然说空话多,花钱多,办实事少,要继续把会开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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