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水浒传”写作过程的历史和地方背景_水浒传论文

论“水浒传”写作过程的历史和地方背景_水浒传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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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浒传》著作权问题上,苏北人提出,《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是苏北兴化人施彦端,耐庵是施彦端的字。认为施彦端借写《水浒传》反映并总结张士诚起义,因而《水浒传》成书的历史背景是元末农民大起义,地理背景是兴化湖。笔者(山东人)则认为:《水浒传》源于山西,成于东平。

我认为,要寻找和研究《水浒传》的作者,必须研究《水浒传》的成书过程。要研究《水浒传》的成书过程,必须弄清《水浒传》这部文学巨著的历史背景和地理背景。特别是地理背景,任何文学作品都带有“乡土味”。这“乡土味”就告诉你它的“产地”是什么地方,也就是告诉你作者是什么地方人。众所周知,《水浒传》的最初源头是《宣和遗事》,是山西的说书人把《宣和遗事》中的“马安国五花营失落生辰纲”加工成为“吴加亮智取生辰纲”,故事中的地点都是太行山。《宣和遗事》说“那晁盖八个,劫了蔡太师生日礼物,不是寻常小可公事,不免邀约杨志等十二人,共有二十个,结为兄弟,前往太行山梁山泺去落草为寇。”但到了《水浒传》阶段,梁山已不是太行山梁山泺,而是山东东平附近的梁山了。宋江的家已不是太行山下的那个郓城,而是梁山附近的郓城了。那么,是谁给宋江搬的家呢?山东人。具体说,是东平元曲作家群。这个元曲作家群,大编大演《水浒》戏,促进了《水浒》故事的发展,为《水浒传》由“说话”、杂剧演变为长篇小说提供了条件。

外国人读中国古典小说,有一点使他们感到不可理解。这就是,所有战争,都不是士兵厮杀,而是统帅比武。都是双方统帅亲自披挂,出马上阵,双方先“对话”,然后比武,将军和士兵在一旁观战。统帅比武比赢了,将军和士兵们就追杀过去;统帅比武比输了,将军和士兵就拥簇着统帅逃跑。若是此方统帅被对方统帅“斩于马下”,那此方军队只有溃败。总之,战争的胜负取决于统帅的武艺。

中国古典小说的这一艺术特点是怎样发生的呢?发生于舞台艺术,即戏剧。中国的戏剧是通过人物的武艺,和与武艺紧密相连的兵器,来展示人物性格的。显示关公的威风的,就是青龙偃月刀;显示张飞的威风的,就是丈八长矛;显示李逵威风的,就是那双板斧。假若关公出场,手里没有青龙偃月刀,张飞出场手里没有丈八长矛,李逵出场不拿板斧,那就不成其为关公、张飞、李逵了。用武艺和兵器来展示性格,当然要让他们表演武艺。这是舞台艺术的要求。戏剧是如此,说书也是如此。说书只有像演戏那样,活龙活现地表演关公、张飞、李逵的动作,才能生动活泼,吸引人。这就是说书和唱戏的关系。

艺术史告诉我们,音乐和舞蹈是艺术之源,其发展线路是由舞蹈而戏剧,由戏剧而小说。而小说,则是由短篇传奇发展到连续性的长篇说书。长篇说书,最早是说史。如《三国志平话》。《三国演义》就是由《三国志平话》发展而来。由此可知,在《金瓶梅》之前,长篇小说的作者是说书艺人而非书斋文人。说书艺人都是无名英雄。说书艺人精采生动的口头创作,由文人和书商记录整理出来,就是长篇小说。这种长篇小说,又不断被改造,被加工。《水浒传》的改造和加工尤其多。它是众多的艺人、书商、文人的集体创作。而东平元曲作家群和东平说书人对《水浒传》的创作和加工,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那么,山东东平为什么出现了一个元曲作家群呢?这与历史背景与地理背景有关。

先说历史背景。

蒙古人入主中原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北移。蒙古人在大都(今北京)建都。当时的经济、文化的发达地区为“一点两面”。“一点”即大都,“两面”即山西、山东。山西的经济、文化中心是太原,山东的经济、文化中心是东平。东平为什么成为经济、文化中心呢?因为它地处大运河的中枢枢纽。蒙古人奠都大都后,需要南粮北运。运粮当时主要靠大运河。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初,元世祖即下诏修复大运河,并开凿会通河。会通河即东平至临清段,把东平湖水引入会通河。东平成为北接大都,南通杭州,东连青齐,西通太原的十字路口,成为运粮的转运站和商品的集散地。当时东平湖船坞林立,造船修船业发达,各种工匠集中于东平。随着工商业的繁荣,市民文艺也就随之繁荣起来。

东平也是山东的政治中心。蒙古统治者为了镇压和防范山东人民的反抗,在东平驻有重兵。这些士兵的文化生活就是看戏、听书。而《水浒》戏、《水浒》故事又最合他们的口味,这就是为什么东平作家群大编《水浒》戏的原因。

一个地区如果是政治经济中心,它必然也是文化中心。山东东平在元代是新兴的三大文化中心之一,而且是三大文化中心的中心。这是因为,第一,从南北和大运河这个交通线上看,它处于大都和杭州的中心;从东西官道上看,它处于晋、齐、鲁,即陕西至东海边的中心。第二,在文化教育方面,山东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山东一直被誉为“孔孟桑梓之邦,文化发祥之地。”山东从春秋时代的管仲的稷下办学,到孔子私人办学,到孟子的“集天下英才而育之”,再到荀子的办学,直到清代武训办义学,一直香火不断,形成了一种传统。山东由于有着上述特殊的文化传统,作为文化中心的东平府,在金代和元代,府学教育相当发达。据《金史·选举志》载:金代章宗时,东平“府学二十有四,学生九百五人”。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字,可见学府和生员之多。金元之交,著名政治家、东平总管严实为东平行台,大量招揽文人学士。金代著名诗人元好问担任招揽人才的试官。《元史·阎复传》云:“阎复弹冠入东平学府,师事名儒康晔。严实领东平行台,招诸生肄进士业,迎元好问校试其文,预选者四人,复为首。”同卷《五磬传》也载云:“东平总管严实,兴学养士,迎磬为师,受业者常数百人。”可见当时学府规模宏大,任教者亦多名流大儒。据清代所修的《东平府志》所载《宦绩志》、《人物列传》中,记载了元代数十个著名文人在东平的事迹。

严实总管东平时,陈州人徐世隆被招致东平幕府,俾掌书记,力劝严实收养贫寒的读书人,许多“穷秀才”竞奔东平。严实死后其子严忠济继任东平行台后,任命徐世隆为东平行台经历,世隆大力协助忠济“兴学养士”。这些被招揽来的读书人,有的为济世救民出谋划策,有的以其博学多才传授生徒,有的整理典籍,著书立说,有的兴乐谱曲,为戏剧和说唱文学的兴起立下了功勋。东平成了一个经济繁荣,文化发达,“闾巷丝竹鸣月夜,湖上书声杂歌声”的城市。

以上材料,十分清楚地说明,由于特殊的政治环境和历史条件,使大批有才饱学之士,集中于东平,促进了东平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为戏剧艺术和说唱的兴起,奠定了基础。

众说周知,儒家的“六艺”中,音乐和诗歌是很重要的课程。中国的历代统治者,都十分重视和喜爱文学艺术,中国知识分子的学业、才能和爱好,都与文学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元代东平学府里的文学空气,远远胜过读经学礼的儒教空气。这是因为,元代统治者所喜欢的是汉民族的文学,其中尤以戏剧、说书、音乐为甚。对于孔孟学说,五经四书,他们不感兴趣。统治者的这种思想倾向,必然反映在他们的用人政策中,反映在他们提倡什么的爱好中。金人和蒙古人入主中原后,他们对汉民族的戏剧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时,“唐诗衰,宋词敞”,代之而起的是杂剧,和作为杂剧唱词的散曲。知识分子本来就是依附于统治阶级、是统治阶级这张皮上的毛,是统治阶级手里的工具。元代统治者,在用人时把会不会作散曲作为一项重要的用人条件。明代沈德符《顾曲杂言》载:“元人未灭南宋时,以曲定士子优劣,每出一题,任人填曲。”臧晋叔《元曲选序》:“元以曲取士,设十二科。”明代吴梅村《北词广正谱序》:“盖当时固曾以此取士,士皆傅粉墨而践排场。”《元史·太宗九年》:“以经义、词曲、论,三科开试一场。”既然词曲成了取士的考试科目,在东平府学中,设此课程,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散曲大家张养浩在东平做过学正,“士子学曲者竞拜门下。”许多戏曲家在东平教授生徒。

东平府学的学员,在府学中学习期间,就创作剧本,许多人以此成名,并且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其中以少年多才早夭的高文秀为代表。钟嗣成在其名著《录鬼簿》中记:“高文秀,东平人,东平府学生员,早卒,都下人称小汉卿。”

元杂剧和元曲作家之多,除了官方提倡外,还因为元代基本上废除了科举,读书人别无出路。

由于东平是北方三大文化中心的中心,大批文化人从四面八方往这里集中。潞州长子县人宋子贞,酷爱杂剧,原在陕西、山西一带授徒讲学,并兼带从事戏剧活动,后来带着他的弟子们到了东平,在东平办梨园。著名出版家太原人罗贯中,由太原来到东平,与在东平从事戏曲创作活动的淄川人贾仲明结为忘年之交。贾仲明就是《录鬼簿续编》的作者,他在此书中记载了罗贯中的籍贯和写作才能等情况,为后人研究《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的成书过程及关于作者的研究等等,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随着文艺作家们向东平府的集中,元杂剧和说唱艺术中心也由山西太原往东平转移。杂剧这种艺术,于宋末元初兴起于太原。之所以兴起于太原,是因为当时太原在经济上是中国工商业最发达的城市。京剧《玉堂春》中赎买苏三的那位大贾,就是山西人。这是山西工商业发达、富商多的反映。太原之所以工商业发达,是由于山西是煤铁之乡。当时中国的用铁,80%以上购于山西,由于工人多,商人多,工商业繁荣,戏剧艺术和说唱艺术在山西空前繁荣起来,所以许多戏剧小说的地理背景都以山西为背景。鼓词《戏迷传》说:“薛仁贵出生在龙门县,薛丁山打雁在汾河湾,《西厢记》在白马寺,杨家将大战在散关。关老爷本是蒲州人,苏三起解在洪洞县,薛平贵戏妻在武家坡前……”。《武家坡》中的薛平贵就是薛仁贵故事的“戏剧化”。剧中的“寒窑”,是晋陕窑洞,这都是地区特征的反映。关公之所以特别走红,因为他是山西人。

山西地区不但戏剧发达,也是“说话”艺术最发达的地区。许多著名的话本,如以鲁智深为主角的《花和尚》,以杨志为主角的《青面兽》,以宋江为主角的《宣和遗事》,都产生于山西。这在《水浒传》中都留下了痕迹。如鲁智深拳打镇关西,关西就是娘子关以西即山西,再如《水浒传》第十二回,杨志对王伦说他“流落在此关西”。当时杨志筹集了一担金银,进京(今开封)打点,应是向西南方向走,怎么由西向东,路经梁山呢?路经梁山怎么是“在此关西”呢?这都是后来山东人在把《青面兽》这本话本融入《水浒传》时,由于疏忽,留下了痕迹。又比如《水浒传》第十六回智取生辰纲。黄泥岗分明是黄土高原的景象:“根头一派黄沙”,并点明“须知此是太行山”。太行山在山西。《水浒传》第一回“直使宛子城中藏虎豹”。宛子城山是太行山山脉诸山之一,是山西元代农民起义之地。宛子城山四面高山,状如城墙,山中间是平坝,因山形像碗,所以叫做“宛子城”。《水浒传》中对梁山地形的描写,就是宛子城山的地形。《水浒传》最主要的部分的人物和故事都与西部地区有关。如书的开头是“王进私走延安府”,史大郎夜走华阴县,王庆的发配地点是陕州,旧本《水浒传》说王庆占据秦州称秦王,田虎起事于太原、汾阳,等等。这都是《水浒传》故事源于西部的证据。再如作为《水浒传》故事之源的《宣和遗事》关于“智取生辰纲”是这样叙述的:

且说那晁盖八个,劫了蔡太师生日礼物,不是寻常小可公事,不免邀约杨志等十二人,共有二十人,结为兄弟,前往太行山梁山泺去落草为寇。

这里分明写的是“太行山梁山泺”。《宣和遗事》中的宋江,在怒杀阎婆惜之后,“带领得朱仝、雷横、李逵、戴宗、李海等九人,直奔梁山泺上,寻那晁盖哥哥。”

上述材料,实实在在都证明《水浒传》一书的故事,发源于山西。

那么,山西太行山梁山泺怎么变成了山东东平府梁山泊,宋江的家怎么由太行山梁山泺附近搬到了东平府梁山泊附近了呢?这是文化中心由太原向东平转移的产物,这是东平元杂剧作家群的功劳。由于文化中心的转移,由于我们在上面所介绍的东平在元代的特殊的历史条件,在东平府出现了一个元杂剧和元曲作家群。现在我们将这个作家群的作家和他们的创作活动,作一简略的介绍。

根据《录鬼簿》、《录鬼簿续编》、《元曲家考略》、《顾曲杂言》、《北词广正谱序》、《太和正音谱》等书的记载,在提到作者的生平、籍贯的作家中,东平人和在东平从事创作活动的作家,至少发现有三四十人。其中主要的作家,有:

高文秀,东平府人。在府学读书时即创作了大量的优秀杂剧,已知剧目和流传下来的有三十多种,其中三分之一左右为《水浒》戏,被誉为“平生绝技,雕绘梁山。”他因为《水浒》戏的创作而名震一时。贾仲明《吊词》云:“除汉卿一个,将前贤疏驳,比诸公幺末极多。”意思是说,除了关汉卿,别人都不在话下,所以有“小汉卿”之称。高文秀写的《水浒》戏,已知的有九种,其中七种以李逵为主角,其中《黑旋风双献头》被编入《水浒传》,即《水浒传》中第七十三回“黑旋风乔捉鬼,梁山泊双献头”。高文秀的《黑旋风斗鸡会》也编入《水浒》,是“李逵异境遇仙翁”的蓝本。

康进之。山东棣州人,久寓东平。据孙楷第先生的《元曲家考略》,康进之可能是曾在东平主持府学的康显之(晔)的兄弟。他创作的杂剧《李逵负荆》,无论是对李逵性格的塑造,还是故事情节的生动,都堪称绝唱。

康进之还写了另外一些《水浒》戏。其中《老收心》和《杏花庄》也是李逵戏。

李逵在《宣和遗事》中,只有一个名字,他是被宋江带上山去的一个并无出色表现的普通弟兄。但在康进之,高文秀等元杂剧作家的笔下,李逵这个形象,大放异彩。这些李逵戏的创作,为《水浒传》塑造李逵这个艺术形象,提供了最好的原材料,所以《水浒传》对于李逵的描写,格外精彩。有人说,李逵是《水浒传》的灵魂,武松是《水浒传》的脊梁,没有李逵、武松,也就没有了《水浒传》。而李、武这两个人的故事和艺术形象的创造,是山东人,特别是东平作家群的功劳。

我们在上面介绍了“李逵专家”和“梁山专家”高文秀和康进之。除了他两人以外,东平元杂剧作家群中还有张时起、顾仲清、张寿卿、徐琰、张梦符、王修甫、李显卿、王继学、赵良弼、陈无妄、李好古等,都是东平人。著名戏剧家杜善夫,是东平邻县长清人,长期寓居东平。著名散曲大家张养浩,曾在东平做过学正,散曲作家商挺,杂剧作家刘敏中,章丘(东平邻县)人,另一杂剧作家,梁进之,亦流寓东平。上述东平作家,除《水浒》戏外,还创作了大量的优秀杂剧。

以上说的是东平人,还有一些不是东平人,但是在东平居住的作家,创作了大量优秀杂剧,其中如李文蔚的《燕青射雁》、《同乐院燕青博鱼》、李致远的《都孔目雨风还牢末》、杨显之的《黑旋风乔断案》等等,都是《水浒戏》。

东平府元杂剧作家群,除了文人以外,还有一些艺人和市民。如艺人红字儿李二,创作了《折担儿武松打虎》、《板沓儿黑旋风》、《病杨雄》,为《水浒传》中的武松、杨雄、石秀等英雄形象的塑造,提供了蓝本和原料。

东平府元杂剧作家群,除了文人、艺人以外,还有一些无名氏,也创作了不少《水浒》戏,如《宋公明喜赏新春会》、《争报恩三虎下山》、《梁山五虎大劫牢》、《小李广大闹元宵夜》、《宋公明劫法场》、《梁山七虎闹铜台》、《张顺水里报冤》、《宋公明排九宫八挂阵》、《鲁智深喜赏黄花峪》等等。这些《水浒》戏,都为《水浒传》提供了良好的养料。

戏剧艺术和说唱艺术是一对双胞胎,两者互相取材,互相促进。如《折担儿武松打虎》,可能取材于“说话”《武行者》,但在改编成戏剧时,对武松这一形象,不可避免地要大大地进行加工。所以《水浒传》中“武松打虎”这一回,就写得非常精彩。《〈水浒传〉与张士诚起义》一文,说武松打虎的故事原型是张士诚手下的卞元亨打虎。这是由于对《水浒传》成书过程和成书背景不了解,对艺术创作规律的不了解而作出的错误的附会。一个作家,仅凭听说某人曾打死过老虎,就把打虎的情节写得那么生动逼真,那么动人心弦,这可能吗,没有肥沃的土壤,足够的养料,是开不出鲜艳的花朵来的。《水浒传》这朵艺术史上的奇葩,是东平这块肥沃的艺术之苑为它提供了最好的养料而生出的。《水浒传》像一条河流,它的发源地和上游在山西,这条河流流到山东,与山东境内的大河相汇,遂成为波澜壮阔的大江。《水浒传》这部英雄史诗,是“山西英雄发难,山东英雄参战”。山东英雄参战,“半路杀出个李逵”。紧接着武松出场,景阳岗打虎,狮子楼杀西门庆,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紧接着是花荣大闹清风寨,镇三山大闹青州道,接下去二打曾头市,三打祝家庄,打东昌府,东平府……,主要战场都是在山东,又主要是围绕东平梁山。从《水浒传》所涉及到的地理知识来看,作者对青州、大名府等地不熟悉,但对东平地区,相当熟悉。如书中说:“原来这寿张县贴着梁山泊最近”,如果不是对梁山地区的地理十分熟悉,是不会这么写的。

我们在上面说,《水浒》由话本变为文学巨著,是由于山东之河的汇入和山东英雄的参战。这汇入和参战,就是以李逵戏为代表的《水浒戏》和话本《武行者》的溶入。这是东平说书艺人的功劳。东平说书艺人不仅仅是“接力”,而且对鲁智深故事(《花和尚》)和杨志故事(《青面兽》)进行了艺术加工和改造,对他们实行了“转移”。如鲁智深原来也叫镇关西。他打郑屠不是为了救金氏父女,而是因为郑屠也叫镇关西。所以鲁智深(当时叫鲁达)在打郑屠时骂道:“洒家始投老种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最后这句话和上面这些话扯不到一块,转变太大。这是进行故事改造中留下的痕迹。改造者是山东人。为了把鲁智深“转移”到山东,把鲁智深因为郑屠叫镇关西而打他,改为因救金氏父女而打他。这样一改,才在打死人出走后,遇上了金氏父女,由金氏的帮助,鲁智深由渭州转到五台山,再由五台山转到东京,然后由东京转到山东。其他的西部英雄,如杨志、史进,也是一步步由西部转到山东。他们的这种转移,又是通过一幕幕精彩生动的活剧,一个个曲折动人的故事而转移的,转移得十分自然。英雄们像一条条小溪,沿着各自弯弯曲曲的河道,汇入梁山水泊,然后掀起惊涛骇浪,轩然大波。

以上就是《水浒传》这部伟大的英雄史诗形成的历史背景、地理背景、成书条件和成书过程。这四点作为《水许传》形成的四大因素,是互为条件、是密切相关的。换句话说,《水浒传》这部奇书的产生,必须有产生它的特定的历史条件和文化环境。要对这部奇书进行研究,必须了解产生此书的这些方方面面。通过对此书形成的历史背景、地理背景、形成条件、形成过程等方方面面的考察,然后跟苏北同志提出的施彦端归隐著《水浒》说,罗贯中去兴化拜师学写小说“仿《水》著《三》”说,《水浒传》是以张士诚起义为蓝本、以兴化湖为地理原型等等说法相比较,我们认为,“兴化说”不如“东平说”有根据。东平说的种种背景和条件,在兴化是不存在的。就是说,兴化不存在产生这部伟大史诗的各种条件。

我们认为,《水浒传》这部奇书,不是某一文人坐在书斋里只手独力完成的,而是时间上经过几代,空间上纵横万里,不知有多少人以不同方式参加了此书的创作。书上的那个署名,不是施耐庵和罗贯中本人署的,而是书商署的。至于这一点,容另文讨论。本文仅提出“东平说”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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