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性舞蹈”中舞蹈形象的建构_舞蹈论文

“创造性舞蹈”中舞蹈形象的建构_舞蹈论文

“创作舞蹈”的舞蹈意象构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舞蹈论文,意象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创作舞蹈”,一个鲜明的特点是具有“当代性”。因此在我看来,它与“历史舞蹈”是既相联系又有区别的。一般说来,“历史舞蹈”体现出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沉积——可能是历史中专业舞者刻意而为的“经典文化”,也可能是某一群落居民“集体无意识”的“游艺民俗”。相对于当代“创作舞蹈”而言,“历史舞蹈”是创作者进入舞蹈创作活动前不能不习得的“图式”。用贡布里希(Ernst Hans JosefGombrich)的话来说:“图式是艺术家语汇的起点……艺术家期望的是那些观念的新的组合和变化,而不是一套全新的语汇。”(引自《秩序感》)也就是说,所谓“创作舞蹈”,是“历史舞蹈”这观念的新的组合变化;是舞蹈家利用“历史舞蹈”的语汇图式,来构造新的舞蹈意象。因此我认为,对舞蹈意象构造的研究,是当代“创作舞蹈”发展中的重要课题。

一、舞蹈意象构材:历史舞蹈图象、当代生活物象和舞蹈家的心象

作为当代“创作舞蹈”的舞蹈意象,我以为是历史舞蹈图象、当代生活物象和舞蹈家心象的熔铸。当然,这三者在舞蹈意象构造中不是等分的。其各自所占的比重,依存于舞蹈家的整体文化素养——他对历史舞蹈的掌握与理解、对生活物象的捕捉与改造以及对自我心象的悟觉与神游。

三人舞《金山战鼓》注重历史舞蹈图象,其编导说:“我们将戏曲舞蹈中的跨腿、大踏步、掖腿转、小垛泥、扬手踏步等动作有机地糅合起来。把这些动作和舞姿的幅度拉开、扩大,并以腰部曲线运动的动律牵动全身,使这些动作流畅自如地、有刚有柔地活动在梁红玉的主题动作中。”(引自《舞蹈》1981年第2期)与之不同, 独舞《水》则关注当代生活物象,其编导谈到:“《水》最初用了汲水、洗头、梳头、戴花、照水挑花等较多的生活动作……最后主要情节就只剩下三部分:汲水、洗头、归去。以最有代表性、最典型的洗头一段为重点,洗头的动作归为‘解、洗、甩、晒、抖、理、挽’七个程序,并确定了夕阳的位置和晒发方向,确定了江流的走势和晾头发的角度。”(引自《舞蹈》1981年第1期)相比较而言,独舞《希望》强调的是舞蹈家的心象, 其编导说:“《希望》的主题,从渺茫、迷惘、痛苦、挣扎、反抗、斗争、失望、期望直到有了希望……这一连串连贯而复杂的感情线作为舞蹈的脉络,表现的是人类命运的搏斗……《希望》的动作语汇就是靠‘舞蹈感觉’(包括呼吸的感觉、肌肉运动的感觉、肢体躯干运动的感觉等)来表达人的各种复杂的情感,如利用各种节奏、各种幅度的呼吸的动作以表达内心的不同程度的难过、痛苦、激动、期待、欢乐等情感;利用肌肉的松弛、收缩、颤动表达心情的平静、不安、烦闷、激怒等情感……”(引自《舞蹈》1981年第1期)当然, 任何一个“创作舞蹈”,在倚重某一方面之时,都不会、也不可能排斥其它方面。

如果站在舞蹈动作“图式”的视角来看,我们可以发现:“古典舞”(包括古典芭蕾和中国古典舞)的创作通常倚重“历史舞蹈图象”;“民俗舞”(各民族民俗舞大多如此)的创作则较为倚重“当代生活物象”;而那类倚重“舞蹈家心象”的舞蹈创作,我们常将其称为“现代舞”。这或许是因为,“历史舞蹈图象”在长期的传承中形成了较为稳定的“图象逻辑”(即“图式”),由于按自身的“图象逻辑”发展,使其成为一种舞蹈动作的“抽象”而具有了历史舞蹈的“经典性”。“当代生活物象”则与“民俗舞”的构成原则有相通之处:因为本原意义上的“民俗舞”往往就是生活的有机构成。某一群落居民的“民俗舞”的基本体态和律动,与其生活中的自然体态及其自然的生活物象(包括生产方式和生活习俗)原本就是合一的。关于倚重“舞蹈家心象”的舞蹈创作,我们仍想借助贡布里希的观点,即对“图式”进行新的组合和变化,无外依循“风格化原则”和“生命化原则”两类,“前者强求秩序,使生命的形式接近于即成图式;后者赋予形式以生命,因此也就赋予其动感和表现力……生命化原则在‘怪诞’图案领域里占有绝对的支配地位。”(引自《秩序感》)这里所说的“生命化原则”就是对“舞蹈家心象”的倚重;所谓“怪诞”图案则意味着对“历史舞蹈图象”的偏离。

二、舞蹈意象构型:整体意象、转换意象与复合意象

我曾有专论谈及“舞蹈美的欣赏”,指出这是基于人体美、基于人体动态美的欣赏;但其旨归却是对人体动态意象美的欣赏。中国古代舞蹈十分强调人体动态意象对某种自然物象的对应,主要有取“形”和取“势”两类。前者如戏曲中的“五毒戏”:《连环记·问探》的探子仿蜈蚣形,《孳海记·下山》的小和尚仿蟾蜍形,时迁仿壁虎形而武大郎仿蜘蛛形……后者如唐《霓裳羽衣舞》的“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

就当代“创作舞蹈”的舞蹈意象构型来看,主要有这样三类:一类是舞蹈的整体意象,女子群舞《小溪、江河、大海》就是如此。舞蹈中,24位身着轻纱白裙的少女,在黑色幕布的衬托下,在薄雾袅袅的环绕中,以训练有素的“圆场”步,款款而来,飘飘而去。随着舞蹈者运动线路的折、转、弯、回,造出了一种时而蜿蜒委迤、时而湍急奔泻、时而浅吟低唱、时而高歌狂欢的水流景观,构织了小溪、江河、大海的整体意象,并通过这一整体意象喻示出“江河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以及“海纳百川而就其广”的深邃哲理。另一类是舞蹈的转换意象,较有代表性的是独舞《海浪》。该舞通过两个意象的转换来共同体现主题。幕启时,舞者背向观众,跪坐于平台,伏腰低头,伸出的两臂张开,在逆光的打照下形成“海燕”的剪影;接着便使舞蹈意象在“海燕”和“海浪”中转换。舞者从平台上飞舞下来时的亮相,明显地是海燕展翅飞翔的舞姿;而当他向对角线做滑翔跪动作时,又仿佛是海浪撞击礁石所形成的浪花;当舞者做屈伸臂及插秧步时,又给人以海燕轻巧地在海上飞翔之感;最后连续四个卷体软翻则又用海浪的意象把舞蹈推向高潮,从而揭示了一种不可战胜的青春活力。还有一类是舞蹈的复合意象,这以群舞《一条大河》的构造比较成功。舞蹈取材于电影《上甘岭》,表现战士们在极度缺水状况下仅剩一口水时,相互推让,舞者成一大斜排出现在舞台上,随着推让动态而波动起伏,使舞者既是“焦渴”之戏剧情势中的剧中人,又是其心中“一条大河”的象征体,构造了复合意象。舞蹈的复合意象使舞蹈氛围的表现更为浑厚了。

三、舞蹈意象构思:生象原理、变象原理、重象原理及复象原理

舞蹈意象构思的生象原理,是指一个“创作舞蹈”之主导意象的发生。据我的研究,舞蹈的“生象”主要有以下一些方式:一是“功能动作的图式化”。所谓“功能动作”,指人在日常生活中带有直接功利目的的动作。这类动作要成为舞蹈的主导意象,首先就必须进入一定的既成舞蹈“图式”;或者说必须经过一定“图式”的处理。群舞《摊煎饼的小嫚》便是将“摊煎饼”的功能动作纳入“胶州秧歌”的图式中而产生主导意象。二是“自然物态的情态化”。“创作舞蹈”对“自然物态”的选择是十分常见的,这一方面是基于大自然的无比丰富性;一方面是基于自然物态与人的某些品格象征。独舞《雀之灵》和《春蚕》就是如此。前者对应一种高洁的气氛而后者象征一种鞠躬尽瘁的操行。三是“音乐节律的视觉化”。这是利用人的“通感”,通过人的运动感觉对舞蹈音乐这一听觉对象的“内摹仿”而产生诉诸视觉的主导意象。这类主导意象由于没有外在“自然物态”的对应物而给人“抽象”之感,四人舞《潇湘水云》便是如此。四是“风格图式的变异化”。“风格图式”即指既成舞蹈“图式”,对其变异(也有直接搬用)也是产生主导意象的方式之一。福金的《仙女们》,就以“阿拉贝斯”及其变异之“图式”作为主导意象,强调其它所有的动作编排都“流自它流经它和流向它”。而这种“生象原理”已具有“变象原理”的意味了。所谓“变象原理”,是指舞蹈意象构造由对主导意象的变化来进行,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造型、节律和重力诸方面。章民新曾以独舞《天鹅之死》为例来分析舞蹈的“变象”,指出有变化动作方面、变化动作幅度、保持下身而变化上身动态、保持基本体态而综合变化上身及下身动态、变化动作节奏以及“舞姿分割”及“动作减化”等变化(参见《舞蹈》1993年第3期)。

舞蹈意象构思的重象原理,主要是指利用人体动态可能产生的重叠意象来构思。我曾见过毕加索命名为《牛头》的一幅作品,其实上是一个自行车座垫和把手的叠加。这种叠加其实意味着把两个原本有特定含义的意象组接在一起时,产生了与原有意象毫不相关的另一个意象。因为某一更高层面上的意象构造的要求,使具体意象或意象群的重叠找到了自己的合理构思。我们前述舞蹈意象构型中的“复合意象”便是以这种方式产生的。从“视觉相关”的角度来看,群舞《一条大河》的“复合意象”可以称为“人物动态与人物氛围的相关”。在舞蹈意象构造中常见的“重象”还有“风格图式与生活物象的相关”,如群舞《黄河魂》将“鼓子秧歌”的风格图式重叠在黄河船夫的划桨扳舵之生活物象上。与之有别,舞蹈意象构思的复象原理,是指某一人体动态意象单位的自我复制,由此而形成意象自我相关、自我制约、矛盾联结的循环意象构造。前述群舞《小溪、江河、大海》的“整体意象”便主要是由“复象原理”来构思的。群舞《女儿河》也是如此——舞蹈中一个个纯情少女,其动作意象在自身的复制中使少女形象隐去,而变成了一股流淌着的“纯情”。这种方式,我曾从动机及其变化、发展的角度称之为“同一动机的反复再现”。运用复象原理,要考虑单一意象在其复制过程中的种种组合关系。也就是说,复象原理作为单一意象复制的构思原理,复制的是单一意象而不是意象组合关系的复制。据我的研究,这些组合关系主要有齐一关系(整齐划一)、多一关系(含生随关系)、矛盾关系(含对抗、置换和互补)、叠加关系(含递减关系)、模进关系和消长关系等等。

研究“创作舞蹈”的舞蹈意象构造,最重要的是研究“构思”;而在舞蹈意象“构思”中,“变象原理”又是最常用且最变幻莫测的。关于“变象原理”的全部可能性,是无法在理论上来穷尽而必须在创作实践中去不断探索、发现和丰富的。可以认定,研究“舞蹈意象构造”是发展“创作舞蹈”的必要条件:而只有“创作舞蹈”的发展,我们才会在舞蹈史中留下我们时代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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