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组织与东南亚国家的现代化
——以世界银行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为例（1967—1968年）
王 震※
摘要：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东南亚国家在现代化发展道路上做出的抉择推动着东南亚地区冷战格局的变迁，也使得国际组织在东南亚国家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得以显现。冷战双方试图对东南亚国家现代化模式的影响和干预与东南亚国家对独立自主地位的珍视之间的矛盾使得国际组织作为非国家行为体和第三方的地位更为突出。国际组织自身丰富的援助经验和人力资源在东南亚国家现代化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本文选取世界银行20世纪60年代末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为案例，系统分析世界银行在印度尼西亚现代化发展及债权国会议这一援助体系中的作用。通过对世界银行一系列调查报告、顾问团体的派遣以及援助计划的制定等活动的分析，文章力图跳出冷战研究中传统大国主导逻辑，尝试说明东南亚国家发展道路的抉择和国际组织的援助对东亚冷战局势和东南亚现代化历程的塑造作用。
关键词： 国际组织；东南亚国家现代化；世界银行；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对外援助
前言
“现代化”一词的概念在社会科学领域已经做了充分的界定，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和美国学者布莱克、罗斯托等人虽然对现代化概念界定提出不同的标准和视角，但对于国家现代化所带来的社会整体变革有一致的认识① 例如，布莱克认为现代化首先起始于渴望变迁的态度以及社会能够并且应该转变的信念。如果有必要定义现代化，那么现代化或许可以被界定为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历史上形成的制度发生着急速的功能变迁——它伴随着科学革命而到来，反映人类知识的空前增长，从而使人类控制环境成为可能。见（美国）布莱克著，景跃进、张静译：《现代化的动力：一个比较史的研究》，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6页。吉登斯指出，时间和空间的脱域以及由此而带来的众多的社会和经济以及人类生活的巨大变革。见（英国）安东尼·吉登斯著，田禾译：《现代性的后果》，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版。罗斯托从经济发展史的角度，用经济学的方法论证现代化发展的阶段论。见（美国）罗斯托著，郭熙保、王松茂译：《经济增长的阶段——非共产党宣言》，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版。关于现代化理论也可参见Huntington，Samuel P，“The Change to Change：Modernization，Development， and Politics”， Comparative Politics，Vol.3，No.3，1971，pp.283～322.；Dean C.Tipps，“Modernization Theory and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Societies：A Critical Perspective”，Comparative Studies in Society and History，Vol.15，No.2，1973，pp.199～226. 。然而，对于怎样实现现代化，冷战时期的美苏双方似乎给出了不同的模式和发展路径，试图通过对外援助的形式实现对受援国发展模式偏好的影响② 关于这方面的影响，美国学者罗伯特·沃尔特斯在其著作中界定为“文化影响和体制维持”，冷战时期的美苏双方都试图将援助作为一种媒介，把自己的立场和社会结构传播到不发达国家，进而产生政治影响。从长远来看，本质上都是追逐改善环境目标而做的努力。参见（美国）罗伯特·沃尔特斯著，陈源、范坝译：《美苏援助对比分析》，北京：商务印书馆，1974年版，第 11～49页。 ，对于东南亚国家而言，美苏的援助既带来其发展所需要的技术和资金，也带来政治上“站队”、经济上“依附”的风险。“较大的授援国常常不断地为大部分开支提供资金，越来越威胁到不发达国家小心维护的主权与独立。”③ （美国）罗伯特·沃尔特斯著，陈源、范坝译：《美苏援助对比分析》，北京：商务印书馆，1974年版，第238页。 珍视国家的独立与现代化发展之间的矛盾凸显国际组织作为非国家行为体的重要作用。
国际组织作为冷战期间美国重要的博弈工具，其第三方和非国家行为体的身份为其独立活动提供了空间和可能性，战后对多项援助计划的参与也为其积累了丰富的援助经验。国际组织以非国家行为体的身份通过援助的形式对东南亚国家现代化进程的介入看似中立，实质上其本身受西方发展模式主导，变相稳定了有利于主导国家（美国）的东南亚冷战格局。虽然对于官方对外援助的定义存有分歧④ 参阅 Michael Roeskau，DAC in Dates：The History of OECD’s Development Assistance Committee，2006；宋新宁、陈岳：《国际政治经济学概论》，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但美苏双方都认为成功的对外援助能够影响受援国的对外政策偏好，并在受援国塑造较好的国家形象，这也是美苏冷战时期的对外援助被称之为“人心之争”的重要原因⑤ （美国）梅尔文·P·莱弗勒著，廖蔚莹译：《人心之争：美国、苏联与冷战》，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但无论是以美国政治学家汉斯·摩根索为代表的现实主义逻辑，还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对外的现代化发展模式都不得不面临对“援助动机”的质疑⑥ 参见 Hans J.Morgenthau，Politics among Nations：The S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New York：Alfred·A·Knopf，Fourth Edition，1967；Morgenthau，Hans，“A Political Theory of Foreign Aid”，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Vol.56，No.2，1962，pp.301～309；Olson，Mancur，“Increasing the Incentives for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25，No.4，1971，pp.866～874，关于美国现代化政策，可参见：（美国）雷迅马著，牛军译：《作为意识形态的现代化：社会科学与美国对第三世界政策》，北京：中央编译局出版社，2003年版。 。通过国际组织或多边机制淡化援助提供国家的绝对影响力似乎是解决这一问题的理想方式。在国际组织有效援助的基础上，东南亚国家对西方发展模式的持续推进事实上以本体的身份在东南亚地区塑造了有利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冷战结构。
本文将以世界银行在印度尼西亚早期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为案例，对国际组织在东南亚冷战格局的形成和东南亚国家现代化中的作用进行分析。印度尼西亚作为东南亚最大的国家，自独立之后奉行不结盟的外交政策，与美苏两大集团均有接触，并接受双方的援助。“九·三零”政变爆发后，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哈托对印度尼西亚共产党进行打压，并实行向西方靠拢的政策，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在印度尼西亚发展中的影响越来越大；与此同时，美国经过肯尼迪政府时期多种援助方式的尝试和努力，到约翰逊政府时期已经形成多样化的援助模式——多边援助逐渐形成。在此基础上，1967年2月，以美国为首的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成立并成为印度尼西亚外来援助的主要来源，世界银行亦是其成员之一。
世界银行凭借其国际组织的身份和自身援助的经验在援助印度尼西亚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目前，关于印度尼西亚援助的研究成果较少，主要侧重于印度尼西亚独立早期的援助数量，对于世界银行在其中的作用则常常一笔带过，没有详细展开，并且从时间上来看成文也比较早。近年来，美国和世界银行文献的大量披露为研究冷战时期西方国家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提供了新的材料，但对于世界银行在其中的作用依然缺乏系统的研究① 参见（马来西亚）D.H.庞德著，林克明、汪慕恒译：《外国给印度尼西亚的经济援助（1956—1963年）》，《南洋问题资料译丛》1965年第2期；杨成译：《美国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援助》，《南洋资料译丛》1979年第3期；纪宗安、崔丕：《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的缘起和影响》，《中国社会科学》2010年第 11 期；Simpson，Brad，“Indonesia’s‘Accelerated Modernization’and the Global Discourse of Development，1960－1975”，Diplomatic History，Vol.33，No.3，2009，pp.467～486；“ADB to Advise Indonesia on Food Production”，Economic and Political Weekly，Vol.3，No.33，August 17，1968，p.1282；“More Anxiety over Indonesia”，Asian Affairs，Vol.6，No.6，1979，pp.406－407；Esther Helena Arens，“Multilateral Institution－Building and National Interest：Dutch Development Policy in the 1960s”，Contemporary European History，Vol.12，No.4，2003，pp.457～472. 。通过认真梳理目前披露的文献可以看到，世界银行在债权国援助印度尼西亚的过程中起到了很大作用，特别是在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这一援助体系成立初期（1967—1968年）。本文试图利用世界银行的援助记录和美国披露的档案，针对1967—1968年世界银行在援助印度尼西亚过程中的作用进行分析，探讨国际组织在东南亚国家现代化道路选择中的具体作用以及这种抉择和现代化发展对东南亚冷战结构的影响。
一、印度尼西亚现代化道路的抉择与债权国会议的成立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新近独立的东南亚国家现代化道路的选择与冷战在全球范围内的深化和蔓延不仅改变了美国和苏联在东南亚冷战结构中的影响力对比，同时凸显国际组织在冷战以及第三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冷战的爆发与东南亚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时间的契合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东南亚国家经济发展的模式和道路选择，而东南亚国家现代化进程道路的选择决定了冷战背景下东南亚地区的政治和经济结构。对美苏双方而言，“现代化”开始成为一种主导第三世界经济发展的意识形态② （美国）雷迅马著，牛可译：《作为意识形态的现代化——社会科学与美国对第三世界的政策》，北京：中央编译局出版社，2003年版；中国学者孙丽萍也认为，20世纪60年代，现代化理论作为一种社会科学理论，以其特有的冷战意识形态特征，成为美国肯尼迪政府冷战的政治工具。参见孙丽萍：《现代化理论与肯尼迪政府的印尼政策》，《社会科学战线》2007年第5期。 ，涉及到政治上的抉择；从新近独立国家的角度而言，则是国家现代化过程中经济方面外部援助的获取。
印度尼西亚现代化历程在起始阶段经历了苏加诺和苏哈托的领导，但对于发展道路，两者却有着不同的选择和认识。“九·三零”政变之后，苏哈托一改苏加诺对共产党国家友好、抵制西方霸权的政策，“印马”对峙的和平解决标志着印度尼西亚做出最后的抉择，制定了“亲西方”的政策。在实施重新加入西方主导的国际机构等“亲西方”的政策之后，西方债权国组成了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Inter－Governmental Group for Indonesia，简称 IGGI或IGG），为印度尼西亚提供新的优惠贷款以缓解结构调整所造成的混乱③ 关于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的起源可参见纪宗安、崔丕：《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的缘起和影响》，《中国社会科学》2010年第11期。 。
（一）从抵制西方霸权到拥抱西方援助：印度尼西亚的现代化道路选择
印度尼西亚独立初期，苏加诺实行抵制西方霸权、增进与共产党国家关系的政策，试图通过非西方模式实现国家现代化。独立后的印度尼西亚虽是东南亚领土最大、人口最多，自然资源特别是石油储藏量十分丰富的国家，但其工业发展落后。“印度尼西亚的工业化起步比较晚，落后于其邻国如泰国、马来西亚至少十年。”④ William H.Frederick and Robert L.Worden ed.，Indonesia：A Country Study，Sixth Edition，First Printing，2011. 这种抵制西方的政策在“马来亚联邦”构想时期达到高潮，印度尼西亚退出由西方主导的联合国以及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转而大量接受苏联和中国的援助，据统计，“截至1966年6月，印度尼西亚所欠外债总数为21.7亿多美元，苏联外债就占了8.6亿美元。苏联利用索取债务竭力向印度尼西亚兜售它的亚安体系”① 厦门大学南洋研究所编：《东南亚五国经济》，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77页。 。印度尼西亚这种抵制西方政策和现代化路径的方式在国内外引发不满，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作为非共产党政权国家最大的共产党，被美国等西方国家认为是对印度尼西亚民主体制的巨大威胁。
“九·三零”政变之后，苏哈托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改善与西方的关系，选择不同于苏加诺的发展路径和模式，冷战在东南亚地区的国际结构也因此发生变动。在国际层面，印度尼西亚结束与马来西亚和西方国家的长期对抗、断绝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外交联系② William H.Frederick，Robert L.Worden ed.Indonesia：A country Study，Sixth Edition，First Printing，2011. ，并在1966年重新申请加入联合国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③ World Bank，International Bank for Re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IBRD）Board of Governors resolution；No.233：Membership-Republic of Indonesia（English）.IBRD Board of Governors Resolution；No.233.Washington，DC：World Bank Group，1966. 。正如美国学者卡迪指出的，“印度尼西亚结束对抗，并于1966年9月重新加入联合国，这就为马利克请求西方给予必要的财政援助铺平了道路。”④ （美国）约翰·F·卡迪著，姚楠、陈炎等译：《战后东南亚史》，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年版，第268页。 时任印度尼西亚外交部部长马利克认为，“国家的稳定以及重建项目的成功与否取决于是否能够获得足够的外部援助”⑤ Adam Malik，“Promise in Indonesia”，Foreign Affairs，Vol.46，No.2，1968，p.298. 。国内层面，苏哈托政府清除共产党的影响力，同时对政府机构进行重组，将之前不受重视的经济学家引入决策层作为苏哈托的经济顾问⑥ Martin Rudner，“The Indonesia Military and Economic Policy：The Goals and Performance of the First Five Year Development Plan，1969-1974”，Modern Asian Studies，Vol.10，No.2，1976，p.253. 。这些经济学家都是西方经济发展理论的支持者和实践者，印度尼西亚已经做好“利用美国和世界银行的援助恢复国家的经济”⑦ （瑞士）吉尔伯特·艾蒂安著，李书红译：《反潮流发展战略》，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第26页。 的准备。与此同时，苏哈托政府为摆脱国家经济的持续性通货膨胀、增加外国投资和私人投资，宣布“允许外国银行重新回到雅加达”⑧ “Bank of America in Indonesia”，5 June 1967，p.19，The Times Digital Archive，5 April 2015. ，并颁布新的《经济投资法》，为国际国内投资提供一个更合理、更有吸引力的环境。苏哈托领导下的印度尼西亚现代化道路的选择以及对冷战美苏双方的政策事实上改变了东南亚的冷战格局，其向西方的靠拢打消了长期以来美国对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的担忧。
印度尼西亚政策的转变为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援助提供了可能性，为了守住印度尼西亚这一块“多米诺骨牌”、稳定遏制战略，同时树立西方现代化模式的典型，美国等西方国家重新开展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美国援助印度尼西亚的主要原因有二：第一，苏哈托政府对共产党的敌视态度。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在一份给总统尼克松的备忘录中认为，“援助印度尼西亚是因为苏哈托在国内致力于打击共产主义的活动，同时谴责中国共产党”⑨ “Memorandum From the President’s Assistant for National Security Affairs（Kissinger）to President Nixon”，No.266，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FRUS），Southeast Asia 1969-1972，Volume xx，p.981. 。第二，印度尼西亚在美国遏制战略中的重要地位。尼克松认为：“如果将亚洲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很明显，印度尼西亚至少在南亚和东南亚起到关键作用，并且可以确定，一旦印度尼西亚发生严重的叛乱，必将波及其他国家（菲律宾、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因此，保证印度尼西亚现政权的强有力就显得很有必要。”⑩ “Telegram From the Embassy in Indonesia to the Department of State”，No.272，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FRUS），Southeast Asia 1969-1972，Volume xx，p.1002.
目前，市场可售现货少，国产钾返利优惠减少；受印度钾肥大合同涨价影响，贸易商挺价心态强，港口钾价格继续探涨。下游复合肥企业需求等待释放，将支撑国内钾肥市场需求；国际钾肥需求持续升温，价格仍存上涨可能。预计短期内国内氯化钾价格将继续高位持稳，重点关注国内钾肥大合同谈判及签订情况。
（二）稳定新秩序与印度尼西亚债权国援助体系的产生
“九·三零”事件后的印度尼西亚经济濒临崩溃，通货膨胀严重，急需外部资金帮助其稳定国内的经济和金融秩序。“九·三零”事件之后，印度尼西亚的经济状况堪忧。据世界银行的统计，“在1966年，印度尼西亚的通货膨胀达到顶峰，一年内大米的价格就提高了635%”① World Bank，Indonesia－Economic development（English）.Asia series；No.AS 132.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p.iii，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3 071468267635059/Indonesia－Economic－development. 。国内投资方面，银行储蓄的低利率以及通货膨胀带来的购买力的快速下降使得储蓄的积极性和必要性受到很大的影响，银行系统近乎瘫痪② World Bank，Indonesia－Economic development（English）.Asia series；No.AS 132.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p.iii，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3 071468267635059/Indonesia－Economic－development. 。基础设施方面，战后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的基础设施基本荒废，印度尼西亚之前引以为豪的灌溉系统也大量废弃。工业方面，由于苏加诺时期的“国有化运动”，大部分比较大的企业都由国家进行指导性发展，爆发“九·三零”事件之后，这类企业的发展也陷入停顿。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显示，不论是在农产品的产量以及产品的出口还是工业的发展（除了石油工业）方面都出现明显下降③ World Bank，Indonesia－Current Economic Position and Prospects（English），Asia Series；No.AS 143.Washington，DC：World Bank，Statistical Appendix，Table No.36，1968，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41901468266149276/Indonesia－Current－economic－position－and－prospects. 。
架空地线,简称地线、避雷线,是避免架空输电线路遭受雷击的线路装置。一般情况下,地线与输电线路架设在同一段杆塔之间,输电线路当中的电流产生的磁场在架空地线上感应出电压,它的大小同输电线路当中的电流和三相导线相互之间所形成的互感成正比关系,相当于在输电线路上沿纵向串接了一个磁感应电势Em。
为了巩固印度尼西亚现存政权“亲西方”的现代化抉择，美国由“冷战援助”转变为“发展援助”，促成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这一多边援助体系。在这个阶段，美国决策者一直怀有一种心理：“把东南亚的现代化和他自己那种强烈的文化自豪感和使命感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似乎美国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帮助一个奋斗中的民族走上自己的历史所昭示出来的康庄大道。”④ （美国）雷迅马著，牛可译：《作为意识形态的现代化——社会科学与美国对第三世界的政策》，北京：中央编译局出版社，2003年版，第329页。 随着几十万共产党员在印度尼西亚被“清洗”，冷战在印度尼西亚的形势基本明朗，美国要做的就是巩固现有政权⑤ Memorandum for the President，Subject：“Economic Assistance to Indonesia”，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146470. ，实现国家的发展无疑是争取民心、巩固现政权的最好方式。因而，美国之后开始酝酿“多边援助”。
1966年，美国开始筹划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鉴于美国国内外政策的调整，“美国认为，需要用一种新的方式去发展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一方面集合其他国家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另一方面减少美国在援助中的决策作用”⑥ “Memorandum From Secretary of State Rogers to President Nixon”，No.267，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FRUS），Southeast Asia 1969－1972，Volume xx，p.983. 。1967年2月，在美国的主导下，经过谈判由美国、英国、法国和澳大利亚等14个国家和组织组成了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体系，由各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组成的债权国会议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进行评估和援助，并对其经济发展提出建议，世界银行作为战后重要发展援助机构亦参与其中。
二、身份和作用：作为援助体系调查者与协调者的世界银行
苏哈托对印度尼西亚国内政治组织的重组并不能有效地改善经济混乱的状况，由于现代化发展模式的前后差异，苏哈托政府在制定印度尼西亚国内发展计划时遇到较大困难，因此向世界银行提出派遣顾问团体的请求。麦克纳马拉（Robert McNamara）接任世界银行总裁之后似乎对印度尼西亚格外的重视，不仅派驻经济顾问小组，还将首选出访地点定在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雅加达的决策者们可以从中得到相当安慰的一个事实是，罗伯特·麦克纳马拉似乎将印度尼西亚的复苏作为他在新岗位上面临的第一个挑战”⑪ Wares Sans Glitter，Economic and Political Weekly，Vol.3，No.44 （Nov.2，1968），p.1673.；World Bank，Transcript of Oral History Interview with Bernard R.Bell Held on November 13，1985 and January 28，1988（Vol.2）：First Interview Session－ Summary（English）.World Bank Group Archives Oral History Program.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85，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1221468322787489/First－interview－session－summary. 。另外，在主导了两次全方位的调查，世界银行又有针对性地提出了两大发展计划：灌溉复兴计划和技术援助计划。
相较于债权国会议中的其他成员，世界银行作为战后最大的国际援助发展机构之一，拥有丰富的援助经验和专业团队，同时其非国家行为体的身份能在很大程度上弱化援助“政治化”的质疑。在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体系中，世界银行在咨询和协调等方面的作用表现在具体援助计划实施之前的调查活动以及协调各方援助这两个方面。债权国会议成立的同年10月，世界银行委派调查团对印度尼西亚进行全方面的调查，调查结果以报告形式在之后的会议上发放给各债权国，作为对印度尼西亚援助的主要参考数据② Memorandum for the President，Subject：“Indonesia：The Vice President’s Memorandum of July 14”，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203824. 。
认知属于机体认识以及获取知识的智能加工过程，常出现在学习、记忆、思维、情感等行为中，而认知障碍主要是指机体认识以及获取知识的智能加工过程出现异常，导致机体出现学习、记忆、思维、情感等行为障碍，部分患者同时伴有失语、失认等病理改变。换言之，当机体的认知功能出现问题时，其思维、情感、意志等会出现一系列变化，且有研究证实，认知功能缺陷者常伴有特殊的个性特征，如内向、好幻想、敏感、孤僻、思维缺乏逻辑性等。
（一）世界银行对印度尼西亚调查的原因
世界银行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状况进行调查的原因主要有以下3个方面：
第一，援助体系运行的需要。债权国会议成立之后，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开始进行，首要问题是如何对印度尼西亚进行援助。在债权国会议成立之前，美国、英国等国虽然对印度尼西亚进行过援助，但都属于双边援助。各个国家之前在援助的过程中虽然都对印度尼西亚的国家状况进行了调查，但这种调查大都是局限于某一方面，对印度尼西亚国家经济整体状况并没有清晰的认识。同时，在之前的援助过程中，大多数国家援助的发放都是以本国标准为准则，因而，在多边援助体系下易产生关于援助方式以及援助部门的冲突。此次援助是在多边援助的基础之上进行的，援助的实施过程比以往更加复杂，因而，需要一个中立性质的机构来代表援助体系各发起国对印度尼西亚进行综合的调查。世界银行在第三世界的发展以及援助的调查方面都有很优秀的团队，美国认为，“这样一种多边援助体制的运行将会特别依赖世界银行集团在其中发挥的作用”③ Memorandum for the President，Subject：“Indonesia：The Vice President’s Memorandum of July 14”，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203824. 。
第二，世界银行运行机制的要求。世界银行的宗旨是：“通过提供贷款、援助以减少贫困，促进经济增长，促进社会平等，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④ 参见世界银行官方网站，http：//www.worldbank.org/. 。1968年年初，印度尼西亚又申请加入国际金融公司（IFC）⑤ 国际金融公司（IFC）是专注于私营部门的全球最大发展机构，通过投融资、动员国际金融市场资金以及为企业和政府提供咨询服务帮助发展中国家实现可持续增长。http：//www.worldbank.org/.印度尼西亚申请加入IFC参见：World Bank，International Finance Corporation（IFC）Board of Governors resolution；No.67：Membership of Indonesia（English），IFC Board of Governors Resolution；No.67.Washington，DC；World Bank Group，1968，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72791468268794685/International-Finance-Corpora tion-IFC-Board-of-Governors-resolution-no-67-Membershipof-Indonesia. ，IFC作为世界银行的重要组成部分，之后主要负责对印度尼西亚私营企业的发展提供建议和资金。“在进行项目选定的过程中，收集准确与完善的数据是项目选定的必要前提”⑥ 《世界银行项目管理》编写组：《世界银行项目管理（世界银行培训教材）》，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83年版，第95页。关于世界银行项目要求还可以参见辛敏盛编：《国际复兴开发银行（世界银行）》，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84年版，第65页。 。根据世界银行的运行规则，在援助印度尼西亚之前需要对其进行系统的调查。
第三，印度尼西亚国内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苏加诺统治时期，与西方国家关系的恶化使得西方国家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基本终止，西方国家对印度尼西亚国内情况也缺乏足够的了解。在苏加诺统治后期，将一些大企业收归国有，进行指令性的生产；“九·三零”政变之后，苏哈托又恢复了在“国有化运动”中没收的企业财产⑦ Memorandum for the President，Subject：“Development Loan to Indonesia：Balance of CY 1967，U.S.Assistance Commitment”，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038500. ，国内政治经济发展方式的巨大转变使得印度尼西亚的政治和经济各方面的变化很大。债权国会议各成员国对印度尼西亚经济的了解也基本处于断层的状况，时间最近的对印度尼西亚国家经济发展的调查是世界银行在1956年进行的。
第一，在印度尼西亚债权国援助体系中争取援助金额。1967年11月20—22日，在债权国会议上，印度尼西亚提出1968年提供3.25亿美元援助的要求，债权国会议各方基本同意世界银行的调查结果，并批准了印度尼西亚援助金额的请求。世界银行对印度尼西亚的第二次调查报告让“IGGI成员国对印度尼西亚经济的发展比较满意，对1969年援助印度尼西亚发展更加有信心”①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4，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并在此基础上基本同意印度尼西亚政府申请的5亿美元的经济援助②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4，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
（二）援助前的准备：世界银行的两次调查活动
世界银行在此期间对印度尼西亚国家的经济状况共进行了两次调查活动。
1.第一次调查
第一次调查活动为1967年10月17日至11月15日，调查报告完成于1968年2月。第一次调查团成员有：调查团团长O.J.Mcdiarmid、首席经济学家B.K.Abadian、能源专家Jack Beach、财经专家N.D.Ganjei等（详见表1）。此次调查的主要内容是分析1966—1967年印度尼西亚发展特别是经济的发展，并在此基础上对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提出一些可行性建议。在近一个月的调查中，调查团对印度尼西亚整体状况进行深入分析，包括国家经济发展形势、各个部门发展的问题、政治机构问题以及外汇等各个方面（详见表2）。由于距离上次调查的时间间隔较长，此次调查的范围几乎囊括印度尼西亚发展的各个方面，从而能够让各债权国整体地了解印度尼西亚的实际发展情况。调查团对印度尼西亚前几年的情况做了细致的调查，列出当前的问题并在其后给出修正建议。
本文探讨了湿热处理对不同直链淀粉含量大米淀粉消化性能及链结构、层状结构、结晶结构、螺旋结构等多尺度结构变化的影响。研究发现湿热处理对淀粉结构有一定的破坏作用，使得分子链发生断裂，淀粉的双螺旋含量减少，结晶度降低，且直链淀粉含量越低的淀粉抵抗湿热处理破坏作用的能力越弱。同时，湿热处理可促进分子间的取向重排，形成新的单螺旋结构，提高了淀粉颗粒的稳定性，从而增强大米淀粉淀粉的慢消化和抗消化性能。本研究的结果为加工获得不同消化性能的新型淀粉基食品提供理论指导。
表1 世界银行第一次调查团成员一览表② World Bank，Indonesia-Economic Development（English），Asia Series；No.AS 132，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3071468267635059/Indonesia-Economic-development.
表2 世界银行第一次调查的项目和内容一览表③ World Bank，Indonesia-Economic development（English），Asia Series；No.AS 132，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Contents，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3071468267635059/Indonesia-Economic-development.
2.第二次调查
世界银行第一次调查为印度尼西亚政府争取到了必要的发展资金，但在落实方面依然面临困难。这些资金即使是在美国看来都是很难凑足。美国认为，“尽管资金数目得到世界银行集团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一和认可，但是，它在实际的凑集过程中将很难达到这个要求的数目”③ Memorandum for Mr.Gaud，Subject：“Indonesia”，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 206828. 。最终，各个国家和组织还是将这些资金凑足，其中，世界银行发挥了关键作用，并且相信“印度尼西亚会充分地利用1968年的援助”④ Memorandum for Mr.Gaud，Subject：“Indonesia”，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 206828. 。
第一期的援助资金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领导下开始在印度尼西亚国内经济的发展中发挥作用。半年后，债权国会议成员国开始讨论第二年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援助问题，为了解印度尼西亚1968年前6个月援助的使用情况，并为下一次的援助提供参考性数据和材料，1968年7月，世界银行派遣了第二支调查团。
第一次调查结束之后，1967年11月22日，债权国会议各成员国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世界银行在会上提交此次调查报告。“世界银行调查团已经对印度尼西亚的财政状况进行调查，并且对印度尼西亚的发展援助所需要的资金提供一个比较可靠的评述”① The Vice President to the President，Subject：“Indonesia”，Declassified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 3100536152. 。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代表在会上一致同意印度尼西亚政府提出的3.5亿美元的援助数目。“美国虽然是IGGI的发起国，但是，对于援助的数量，一样也要受到世界银行的影响”② Memorandum for the President，Subject：“Aid to Indonesia in CY 1968”，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180848. 。最后，经过对世界银行报告的讨论，各债权国基本同意了世界银行提出的1968年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额度。
犯罪分子被包围控制不能逃走时，因惧怕被捕获后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往往会拼命逃出包围，以逃脱法律制裁。各种作战对象，在行动中主要以逃为主，较少对我进行挑衅或采取攻击行为，但并不排除对我公安武警边防部队实施突然袭击行动的可能，随时可能利用有利的地形，与我作战部队进行顽抗。
1968年7月，世界银行派出调查人员再次对印度尼西亚进行实地调查（成员具体见表3，调查内容见表4）。此次调查报告于1968年10月1日完成，并于10月21—23日在荷兰海牙市席凡宁根（Scheveningen）举行的债权国会议上讨论。在这次的债权国会议上，世界银行向各个国家提交了该报告，并同意印度尼西亚政府提出的5亿美元的援助数额。对于有些国家的质疑，世界银行进行了有利于印度尼西亚发展的解释。世界银行集团认为，“目前印度尼西亚国家政治、经济的稳定状态将会持续到1969年”⑤ “U.S.Position at October 21 Inter-Governmental Group（IGG）Meeting on Indonesia”，DDRS，No.CK31000508107. 。世界银行对印度尼西亚发展的肯定增强了债权国后期援助的信心。之后在会议上，各债权国讨论未来印度尼西亚国家发展问题时，“一致同意由世界银行负责成立一个12人的调查团，在计划制定和技术援助等方面对印度尼西亚政府予以帮助”⑥ “U.S.Position at October 21 Inter-Governmental Group（IGG）Meeting on Indonesia”，DDRS，No.CK31000508107. 。世界银行将对未来印度尼西亚援助的使用以及印度尼西亚政府发展计划的制定提出自己的建议。
表3 世界银行第二次调查团成员一览表⑦ World Bank，Indonesia-Current Economic Position and Prospects（English），Asia Series；No.AS 143.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i.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41901468266149276/Indonesia-Current-economic-position-and-prospects.
表4 世界银行第二次调查的主要内容一览表⑧ World Bank，Indonesia-Current Economic Position and Prospects（English）.Asia Series；No.AS 143.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Table of Contents，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41901468266149276/Indonesia-Currenteconomic-position-and-prospects.
（三）两次调查活动的作用
鉴于世界银行之前对印度尼西亚有过调查的经验，在债权国会议第一次援助印度尼西亚的过程中，世界银行被委以重任，领导该多边援助机制① “Meeting with Indonesia Development Planning Board Members”，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DDRS），No.CK3100105084. 。因而，世界银行在债权国会议成立不久之后就对印度尼西亚重新进行调查，一方面了解印度尼西亚国家当时的发展状况以利于援助的实施；另一方面也为印度尼西亚国家的发展提供建议。
综上所述,政策因素、参保方因素、医疗供方因素等是影响医保住院费用的主要因素,针对影响因素采取有效措施可以改善医保患者住院费用不合理现象。
第二，为印度尼西亚国内发展提供可行性计划方案。印度尼西亚政府十分重视世界银行的建议并且将这些建议逐步实施。对于世界银行在第一次调查报告中提到的问题，印度尼西亚政府实施了相应的政策。第二次调查报告中，印度尼西亚“在银行税收系统方面，基本上采纳了世界银行的建议，并开始在1968年逐步实施。在价格政策方面，大米的生产和销售刺激政策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刺激储蓄的政策也有一定的起色”③ World Bank，Indonesia－Current Economic Position and Prospects（English），Asia Series；No.AS 143，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i，p.ii.，p.62，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41901468266149276/Indonesia－Current－economic－position－and－prospects. 。第二次调查时，调查团认为“在经济方面，1967年几乎没有什么增长，但到了1968年预计增长3%～4%”④ World Bank，Indonesia－Current Economic Position and Prospects（English），Asia Series；No.AS 143，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i，p.ii.，p.62，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41901468266149276/Indonesia－Current－economic－position－and－prospects. 。这表明，在世界银行和各国的援助下，印度尼西亚经济开始好转。调查团对印度尼西亚1969—1973年的五年计划提出了建议，要求“尝试量化五年内任务的大小，从而预测一些对完成任务能起作用的手段”⑤ World Bank，Indonesia－Current Economic Position and Prospects（English），Asia Series；No.AS 143，Washington，DC：World Bank，1968，p.iii，p.ii.，p.62，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41901468266149276/Indonesia－Current－economic－position－and－prospects. 。印度尼西亚也认真对待世界银行官员和其他财政顾问提出的有益建议并开始它的第一个五年计划⑥ （美国）约翰·F·卡迪著，姚楠、陈炎等译：《战后东南亚史》，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年版，第564页。 。
第三，在债权国援助体系中协调各方援助。印度尼西亚的援助体系是一种“联合式”贷款，“协调援助可以保证将有限的援助资金用于满足最迫切的需要”，“从而提高多边和双边援助资金的使用效率”⑦ 刘振亚、赵文京：《世界银行集团及其运作》，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50页。 。由于援助体系由十多个国家和组织组成，对援助资金的分配使用以及数量都需要统筹以便援助工作的有序开展。“雅加达方面希望由世界银行帮助印度尼西亚对来自其他方面的援助进行协调”⑧ William Clark to Mr.Robert S.McNamara，Subject：“Conversation With Sultan of Jogjakarta，and Economic Ministers”，20 June，1968，Contacts with Member Countries：Indonesia－Correspondence 01，1771083，WB IBRD/IDA 03 EXC－10－4549S，World Bank Group Archives，Washington，D.C.，U－nited States，2013，p.16. 。援助国家在当时同样面临战后国内经济发展的任务，因此经常有不按时提供援助的情况发生⑨ “Promised Aid to Indonesia Not for Forthcoming”，Jakarta，June 30，South China Morning Post（1946-Current），July 1，1969，p.25. ，世界银行在这方面要进行统筹工作。当发展需要更多资金的时候，印度尼西亚也希望世界银行能够与其他援助国家进行协商，增加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
如果说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的作用是统筹协调各方面的援助⑩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O.S.，1968，“Aid to Indonesia”，Retrieved from https：//search.proquest.com/docview/1679118181?accountid=41097. ，那么世界银行就是具体的协调者。上文更多地侧重于世界银行在债权国会议体系中的作用，其自身作为援助的一方同样在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除了服务于债权国会议，世界银行也通过派遣常驻顾问团体和“软贷款”援助计划等方式对印度尼西亚实施援助。
三、麦克纳马拉与世界银行援助计划
国际组织作为国际机制的重要载体在国际秩序结构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长期以来，国际组织的“软弱无能和实施《国际法》的困难使得许多观察家误以为国际机制无足轻重，但具体的国际机制对多个国家在某个具体问题上的相互依赖关系常常影响巨大”⑦ （美国）约瑟夫·奈、基欧汉著，门洪华译：《权力与相互依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9页。 。从国际机制的定义来看⑧ 关于国际机制的定义，学者们给出的范式存在差异，如美国学者约翰·鲁杰认为其是“一群国家接受的一系列相互的预期、规则与规章、计划、组织的能量以及资金的承诺”。见 Ruggie，John Gerard，“International Responses to Technology：Concepts and Trend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29，No.3，1975，pp.557～584.美国学者克斯纳主编的《国际机制》一书对国际机制的定义在学界一般认为达成了共识，参见Krasner，Stephen D.，ed.，International Regimes，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3，p.2. ，国际组织成立并得到其他国家的认可源自于一系列围绕行为体的预期，这种预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国际政治中竞争与合作的关系和模式⑨ （美国）基欧汉著，苏长和、信强等译：《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第二版）》，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3页。 。在国际社会中，国际组织不仅以规范或关系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国家的行为，也能在管控国际局势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从国家角度而言，现代社会“任何重大国际问题从来都不能由一个国家在得不到任何帮助的情况下独立解决”① （美国）肯尼思·华尔兹著，信强译：《国际政治理论》，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26页。 。国际组织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成为霸权国家（或者称之为“主导国家集团”）干预世界政治格局的工具，这种干预和管控从国家层面造成国际组织事实上对于国际格局变迁的影响。
（一）麦克纳马拉的改革与驻印度尼西亚顾问团的设立
1968年4月，麦克纳马拉接替伍兹就任世界银行行长，并就世界银行的援助理念进行改革。“就任之初，他显然不仅预示了银行放贷的增加，而且还预示着政策重点的重大变化：大部分增加的资金将被分配用于打破发展的主要限制，而不是局限于当时的基础设施项目。”① William Clark，“Robert McNamara at the World Bank”，Foreign Affairs，Vol.60，No.1，1981，p.170.关于麦克纳马拉对世界银行的改革还可以参见（美国）凯瑟琳·考菲尔德著，马立译：《世界银行的幻想大师》，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 91～100页。 这一转变将使大部分的资金运用到第三世界的现代化发展中。之后不久，世界银行又提出重要倡议，即分别在印度尼西亚和非洲设立办事处，其目标是：“一是量的方面——增加贷款的额度和数量；另一个是质的方面——创造一个真正有利于经济增长的环境”② Arthur Karasz，“The World Bank and the Third World”，The Review of Politics，Vol.32，No.4，1970，p.483. 。麦克纳马拉将首次出访的地点定在印度尼西亚无疑表明印度尼西亚在世界银行援助中的重要地位③ （美国）沙普利著，李建波等译：《承诺与权力：麦克纳马拉的生活和时代》，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65页。 。苏哈托对麦克纳马拉的访问给予高度评价，认为他的率团访问对公众的思想产生双重影响：“一是它应该有助于鼓励捐助者向印度尼西亚提供更多的援助。二是印度尼西亚国内的舆论会相信政府确实在发展上取得了进步，并把这作为他们的首要任务。”④ William Clark to Mr.Robert S.McNamara，Subject：“Conversation with President Suharto”，20 June，1968.Contacts with Member Countries：Indonesia－Correspondence01，1771083，WB IBRD/IDA 03 EXC－10－4549S，World Bank Group Archives，Washington，D.C.，United States，2013. 访问期间，麦克纳马拉与印度尼西亚就顾问团问题进行探讨，目的是恢复印度尼西亚经济的发展，同时合理地利用债权国家提供的援助资金⑤ Chalmers M.Roberts，The Washington Post，Staff Writer.（1968，Jun 03）.McNamara to Aid Indonesia Recovery.The Washington Post，Times Herald（1959－1973），Retrieved from：https：//search.proquest.com/docview/143430617?accountid=4109. 。
至此，老徐的摊点上，就有两种颜色的面糊，后来还有荞麦面糊，替一些血糖偏高、爱上火的老人准备的。老徐说，某一天，发现你的轮椅不再出现，还有点小失落；跟老伴算算时间，明白你是毕业了，就没想到今儿还能再见着你，真高兴。“找到工作了吗？”
为了恢复经济，苏哈托政府除了维持必要的稳定环境，还组建了亲西方（或者亲麦克纳马拉）的经济顾问小组⑥ Hossain，Akhtar，“Macroeconomic Developments，Policies and Issues in Indonesia，1950－2005：A Review”，Malaysian Journal of Economic Studies，Vol.XXXXIII，No.1&2，2006，p.19. 。由于这些小组成员大部分都是麦克纳马拉的母校——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的，因此也被称为“伯克利小组”。印度尼西亚提出的派遣顾问小组帮助其制定国内经济发展计划的要求得到世界银行的支持，“1968年2月以来，世界银行积极参与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援助，并且世界银行的团队已经开始帮助印度尼西亚制定经济发展计划”⑦ G.A.Posthumus，The Inter-Governmental Group on Indonesia，Rotterdam：Rotterdam University Press，1971，p.36. 。随后麦克纳马拉任命以贝尔⑧ 参见 World Bank，1985，Transcript of Oral History Interview with Bernard R.Bell Held on November 13，1985 and January 28，1988 （Vol.2）：First Interview Session －Summary（English）.World Bank GroupArchives Oral History Program.Washington DC；World Bank.，p.12，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1221468322787489/First－interview－session－summary. 为首的顾问小组赴雅加达协助印度尼西亚制定国家经济发展计划。
根据贝尔的回忆录，当时顾问小组在印度尼西亚受到极大重视。“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和尼蒂萨斯卓（Widjojo）见面。他们给予我们在印度尼西亚国家开发计划署（BAPPENAS）大楼的办公室，其他工作人员与一些部门紧密合作，比如印度尼西亚国家电力公司（PLN）、电力部门和农业部。起初，我们真的为他们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为他们起草信函给其他顾问。”⑨ 参见 World Bank，1985，Transcript of Oral History Interview with Bernard R.Bell Held on November 13，1985 and January 28，1988 （Vol.2）：First Interview Session －Summary（English）.World Bank GroupArchives Oral History Program.Washington DC；World Bank.，p.12，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1221468322787489/First－interview－session－summary. “伯克利”小组与顾问团的合作取得了明显成效，苏哈托“听取了‘伯克利’集团的意见”，“这些人与外国政府和代理处协力合作，显著地稳定了经济”⑩ （澳大利亚）梅·加·李克莱弗斯著，周南京译：《印度尼西亚历史》，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年版，第396页；（美国）沙普利著，李建波等译：《承诺与权力：麦克纳马拉的生活和时代》，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66页。 。世界银行的顾问团的工作也受到称赞：“在短时间内，以贝尔纳·贝尔为首的世界银行代表团成为迄今为止对印度尼西亚发展规划影响最大的外部力量”⑪ William Clark，“Robert McNamara at the World Bank”，Foreign Affairs，Vol.60，No.1 Fall，1981，p.170. 。
不过，麦克纳马拉虽然对世界银行进行改革、加大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力度，但是由于资金限制，并不能满足印度尼西亚发展所需要的资金。克拉克① 克拉克（William Clark）是英国伦敦国际环境与发展研究所所长，1968年4月至1980年4月担任世界银行负责对外关系的副行长。 （William Clark）提出世界银行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可以以“资金＋技术”和管理援助计划的方式实现。克拉克认为，虽然目前世界银行可能无法满足印度尼西亚对资金的需求，但是，技术援助可以作为一种“软贷款”（优惠贷款）予以提供，它包括帮助恢复稻田灌溉系统、提升现阶段的化肥产量，另外，可以帮助协调债权国会议的技术和资金援助② William Clark to Mr.Robert S.McNamara，Subject：“Indonesian Conversations”，27 June，1968，Contacts with Member Countries：Indonesia-Correspondence 01，1771083，WB IBRD/IDA 03 EXC-10-4549S，World Bank Group Archives，Washington，D.C.，United States，2013. 。技术援助也是世界银行援助方式的组成部分。世界银行认为，“通过技术援助，可以提高受援国员工的技术水平，保证建设项目的顺利实施”③ 何曼青、马仁真编：《世界银行集团》，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139页。 。这就有了下面的“软援助”计划。
（二）“软援助”的实施：灌溉系统复兴计划和技术援助计划
1.灌溉复兴计划
对于粮食作物，世界银行的调查团认为印度尼西亚发达的灌溉系统的重建十分重要。在此之前，印度尼西亚的灌溉系统十分发达，这也是印度尼西亚之所以能养活众多人口的主要原因。但长期的战乱破坏了印度尼西亚的灌溉系统，有的地区基本处于荒废状态。在气候不利于作物生长的情况下，灌溉系统未能起到之前的作用，这也是当时印度尼西亚粮食一直不足的重要原因。世界银行经过调查认为，恢复已有的灌溉系统对印度尼西亚粮食产量的增长十分重要。因而，世界银行在1968年8月21日由行长麦克纳马拉提交一份“灌溉修复计划”，在计划中提出一个500万美元的灌溉援助计划④ World Bank，Indonesia-Irrigation Rehabilitation Project（English），Technical Operations Projects Series；No.To 658，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1，p.2，p.3，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460821468254329397/Indonesia-Irrigation-Rehabilitation-Project. 。
也正是因为改革开放，因为党的政策好，本期小作者马逸飞才能看到表姑家发生的巨大变化。读一读他富有新时代气息、充满新时代气象的《表姑家变了样》吧！——小朋友们的家乡是不是也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这样可喜的变化？
该计划提出之后，印度尼西亚政府表示接受。“印度尼西亚政府也同意接受世界银行的指导，同时定制一些机器和设备以便加快投入其中，这些设备统一由世界银行在国际上进行招标。”⑤ World Bank，Indonesia-Irrigation Rehabilitation Project（English），Technical Operations Projects Series；No.To 658，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1，p.2，p.3，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460821468254329397/Indonesia-Irrigation-Rehabilitation-Project. 该计划不仅解决了印度尼西亚政府恢复灌溉系统的资金问题，还解决了设备问题。调查团认为，一旦印度尼西亚的灌溉系统恢复，再加上现代化设备的使用，印度尼西亚的粮食产量将会有很大提升。“灌溉计划”一来是帮助印度尼西亚恢复已荒废的灌溉系统，二来是关于对灌溉系统的利用。该计划指出，“印度尼西亚方面一定要及时维护和保持已恢复的灌溉系统，与此同时，世界银行集团方面也会提供咨询人员，帮助印度尼西亚政府制定相应的发展计划”⑥ World Bank，Indonesia-Irrigation Rehabilitation Project（English），Technical Operations Projects Series；No.To 658，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1，p.2，p.3，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460821468254329397/Indonesia-Irrigation-Rehabilitation-Project. 。
考虑到坝肩槽边坡未不规则的扭面，坝肩槽预裂孔三维建模的精度直接影响坝肩槽开挖的质量。在坝肩槽每一梯段开挖前，在充分考虑到钻机的架钻40cm空间的基础上，根据超欠平衡原则，通过建立坝肩槽三维立体原坐标模型，线性插值、三角函数等数学原理进行计算，内容包括：
2.技术援助计划
虽然印度尼西亚发展的计划、资金等条件已经具备，但仍需要技术人才的支撑。印度尼西亚作为新生的发展中国家，人口虽然很多但是受教育的程度有限，人才及各层次的干部严重匮乏，技术落后。印度尼西亚认为，“目前的发展不但需要经济的援助，同时更需要技术援助”⑦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2，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因此，世界银行行长麦克纳马拉在1968年11月4日单独提交了一份技术援助报告，报告认为，“印度尼西亚需要技术援助去完成重建，扩大产量，同时去引导新的投资，提高投资的积极性，因而提出一个200万美元的专门援助资金”⑧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1，p.2，p.1，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这些技术援助资金由债权国会议各成员国提供，债权国会议各成员国已经意识到印度尼西亚经济重建与发展的重要性，“并准备提供大批的援助——以资本设备的方式”⑨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1，p.2，p.1，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
与此同时，在世界银行集团中，作为为私人企业贷款的国际金融公司（IFC）也参与了技术援助。在1968年的调查报告中提到国际金融公司在雅加达制定了一个水泥工业发展计划，并准备在将来实行包含技术性的肥力计划⑩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1，p.2，p.1，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世界银行集团的投资资料也印证国际金融公司在印度尼西亚的投资活动，“1968年，国际金融公司帮助印度尼西亚建立了新的纺织厂”，“国际金融公司资助了一项关于自然资源的地质调查和一项可行性的初步研究，在此基础上，国际金融公司和印度尼西亚的项目发起伙伴——一个国有的水泥公司，开始联系有经验的制造商”① World Bank Group：Manufacturing（1971），Finance&Development（Pre-1986），8（000003），50，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proquest.com/docview/198009348?accountid=11718. 。从以上两则资料可以看到：第一，国际金融公司对印度尼西亚的投资涉及印度尼西亚经济的多个方面，这对当时缺乏资金发展的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第二，国际金融公司在印度尼西亚不但有经济方面的投资，同时也有技术上的援助。
印度尼西亚作为东南亚岛屿的最外围，如果继越南之后再转向共产主义，冷战在东南亚的局势将发生根本性的变革，美国遏制战略的作用也将大打折扣。有关印度尼西亚的发展对周边国家的影响也在美国的NSSM第61号文件中表露，文中称：“一个良好的印度尼西亚将会极大地提高东南亚的经济和安全环境，因其几乎占了该地区人口和领土的一半，另外，它也将给其他欠发达国家提供一个很好的示范。相反，一个混乱的印度尼西亚将会给亚洲和澳大利亚带来严重的问题，同时也将威胁到美国在太平洋地区的战略目标。”⑪ “Paper Prepared in the Department of State”，No.277，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FRUS），Southeast Asia 1969-1972，Volume xx，p.1029. 美国对印度尼西亚的援助是建立在印度尼西亚对周边国家乃至美国在东南亚和太平洋战略影响力的基础之上的。美国将印度尼西亚列为东南亚主要援助对象之一，看中的既是印度尼西亚对共产主义及美国的态度，同时也是印度尼西亚潜在的实力和影响力使然。
世界银行认为，技术援助将会在印度尼西亚的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基于以上的想法，世界银行对技术援助提出了要求，要求“将技术人员留在当地，为经济发展提供咨询人员，同时也要时时报告援助贷款的使用情况”② World Bank，Indonesia-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3，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一方面是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情况给予合理、适当的发展建议；另一方面，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有监督的作用，便于世界银行了解援助资金的使用状况。
基于“答海内学者之愤悱”这一指导思想，严复在编纂《英文汉诂》内容时，并没有照译、照搬英人之说，而是“杂采英人马孙、摩栗思等之说，至于析辞而止。旁行斜上，释以汉文，广为设譬”[5]，站在更广的视角，融通古今中西， 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三）两大计划的影响
第一，灌溉复兴计划和技术援助计划一方面弥补了债权国会议各成员国只有阶段性的发展援助计划而无针对性的计划的不足，同时也为印度尼西亚农业的发展提供了长期支持。世界银行利用“灌溉计划”对印度尼西亚农业发展的资源进行整合，利用该计划恢复因战乱和资金缺乏而荒废的灌溉系统，实现对印度尼西亚农业发展的“正面干预”，进而能够更详细地了解印度尼西亚农业的发展情况并提供建议。
第二，由世界银行倡导的“技术援助”计划一方面能够弥补印度尼西亚发展过程中技术人员短缺的问题，同时为印度尼西亚带去较先进的技术以解决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技术困难；另一方面，该计划也给印度尼西亚提供大量的管理型人才和咨询人员，这些技术人员不但能够帮助印度尼西亚在发展中制定可行的计划，同时也对援助资金的使用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
4）由于充电子过程成功概率与连接环节成功概率呈线性关系，提高连接环节成功概率能够持续有效提升过程整体成功率；
第三，这两项援助计划都是长期计划。“第二次灌溉计划”“第二次技术援助计划”等在印度尼西亚之后的发展中一直持续。这些都在世界银行的调查下制定和实施，也都为后来印度尼西亚经济的发展起到重要铺垫作用。
在世界银行的调查和发展建议的指导下，债权国会议成员国为印度尼西亚提供了发展所需的资金和技术，印度尼西亚的基础设施开始逐步完善，经济发展也逐渐走上正轨，基本完成了美国学者罗斯托认为的“起飞前提条件”的准备，美国等西方国家也基本实现了罗斯托认为的西方国家工作日程的重要一项：“不发达国家能够在民主世界范围内，顺利地通过为起飞创造前提条件阶段进入巩固的起飞阶段，拒绝共产主义的‘讨好’和‘诱惑’”③ （美国）罗斯托著，郭熙保、王松茂译：《经济增长的阶段——非共产党宣言》，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41页。 。世界银行的援助以及在印度尼西亚债权国援助体系中发挥的作用确保了苏哈托领导下的印度尼西亚经济持续发展和政权稳定，对西式现代化道路的选择以及“亲西方”的政策使得由美国主导的西方阵营在东南亚的冷战局势逐渐摆脱“失去越南”的恐惧④ 参见（美国）弗雷德里克·罗格瓦尔著，詹涓译：《战争的余烬：法兰西殖民帝国的灭亡及美国对越南的干预》，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 ，东南亚的冷战结构也趋于稳定。
结语
在冷战格局下，东南亚地区新近独立国家的现代化历程伴随着发展道路和模式的抉择，这种抉择一方面推动着东南亚地区冷战结构的变化，也凸显国际组织作为援助行为体在此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美苏双方试图对东南亚国家现代化进程方式的影响和干预与东南亚国家对独立自主地位的珍视两者之间的矛盾使得国际组织作为非国家行为体的第三方的地位更为突出。“富裕的国家向不那么幸运的邻国提供帮助以帮助它们的发展。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意识形态和政治的扭曲以及援助的性质和提供援助的术语的变化，这一简单而基本的原则已经变得模糊起来。”⑤ “International Aid：Donations and Receipts”，Third World Quarterly，Vol.3，No.1，1981，p.127. 从理论上而言，相比国家，国际组织非国家行为体的身份使得其对外援助的“政治化”动机变得模糊，而这也是东南亚新近独立国家普遍接受国际组织的援助调查和发展计划的重要原因。此外，国际组织在对外援助中的人力资源和经验也为援助的实施提供必要的前提和基础。
Research and Measures on the Security of Internet of Things
本文以世界银行在印度尼西亚现代化起步阶段中发挥的作用为案例，在印度尼西亚完成现代化发展道路抉择的基础上，分析了世界银行在债权国援助体系中的作用：第一，对印度尼西亚的经济现状进行全面的调查，依据调查结果制定援助的方案和数额。世界银行的报告一方面让债权国会议成员国对印度尼西亚的发展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以决定下一阶段的援助金额和分配情况，同时也让印度尼西亚“新秩序”政权的精英们对自己的国家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第二，派出顾问小组，为印度尼西亚制定合理的经济发展计划① World Bank，Indonesia－ Technical Assistance Project（English），Washington DC：World Bank，1968，p.24.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521511468042896770/Indonesia－Technical－Assistance－Project. 。第三，提供切实可行的技术援助计划，并对来自其他方面的援助进行协调管理② “Aid from The World Bank：Summary of Problems of The Indonesian Economy Based on Discussions Held”，June 12 and 13，1968，As Prepared by The Indonesians. 。
组成印度尼西亚债权国会议的各个国家虽然目的各异，但该援助组织从1967年开始给印度尼西亚提供的发展资金对发展印度尼西亚的经济、遏制通货膨胀以及国家的稳定都起到了巨大作用。尽管国际组织对国家的援助会出现“与第三世界内腐败、不民主的政权合作，帮助他们维持统治地位”③ （美国）阿图罗·埃斯科瓦尔著，汪淳玉等译：《遭遇发展——第三世界的形成与瓦解》，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 191～192 页。 的情况，但“世界银行的调查团队对未来印度尼西亚的经济发展和复兴保持乐观态度，这推动了债权国家对印度尼西亚援助的持续进行”④ G.A.Posthumus，The Inter-Governmental Group on Indonesia，Rotterdam：Rotterdam University Press，1971，p.28. 。印度尼西亚之所以有之后经济发展的成绩，与世界银行在援助中发挥的作用有直接联系。
东南亚国家的现代化发展模式的选择，正如中国学者王正毅指出的，“在独立后所制定的发展战略（主权国家的建设、经济结构的调整和社会系统的重建），既要解决世界地缘政治经济结构变动遗留下来的问题，又要适应新的地缘政治经济结构”⑤ 王正毅：《边缘地带发展论——世界体系与东南亚的发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92页。 。在此过程中，国际组织“作为一种复杂的国际现象，在国家体系中地位独特、作用显赫”⑥ 饶戈平编：《全球化进程中的国际组织》，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页。 。本文的分析表明，在冷战格局中，东南亚国家现代化发展进程不但要重视美苏两极的援助政策，其现代化战略选择以及国际组织同样发挥了重要作用。
砀山位于安徽省的最北部，是四省即安徽、河南、山东、江苏的七县即安徽萧县、江苏丰县、山东单县、河南虞城、夏邑和永城交界之县。横跨亚欧的陇海铁路线、310国道和S101省道贯穿全境；京九和京沪铁路线、105以及206国道近在咫尺。郑徐高铁客运专线，济祁高速公路十字交汇，构成了砀山县便利的交通格局。便捷的交通，有利于砀山绿色酥梨的外运销售，从而提高砀山绿色酥梨的经济效益。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and the Moderniz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Taking the World Bank’s Assistance to Indonesia as the Case（1967-1968）
Wang Zhen
Abstract ：In the 1950s and 1960s，the choices made by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on the path of modernization promoted the structural changes of the Cold War in Southeast Asia，and also highlighted the role of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in the modernization process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two sides of the Cold War’s attempts to influence and intervene in the modernization mode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and the value of independence and autonomy that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cherished mad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more prominent as non-state actors and third parties.The rich experience and human resources of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moderniz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Taking the World Bank’s assistance to Indonesia in the late 1960s as an example，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analyses the role of the World Bank in Indonesia’s modernization development and IGGI as an aid system.Through analyzing the series of the World Bank investigation reports，the dispatch of advisory groups and the formulation of aid plans，the paper tries to break away from the traditional logic of “dominated by super powers”in the Cold War studies，and tries to explain the choice of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and the role of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assistance in shaping the Cold War situation in East Asia and the modernization process in Southeast Asia.
Key Word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Moderniz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The World Bank；Inter-Governmental Group on Indonesia（IGGI&IGG）；Foreign Aid
［中图分类号］ F13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2479（2019）01－0083-13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张 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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