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出生于湖南省汉寿市_屈原论文

屈原出生于湖南省汉寿市_屈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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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的故乡问题,是我国文学史上非常令人遗憾的悬案。《史记·屈原列传》对屈原的籍贯避而不谈,这说明西汉初年司马迁时代,对屈原的故乡问题,就感到棘手了。原因是多方面的。秦国灭楚国,经历了长达几十年的残酷战争,加上秦始皇焚书坑儒政策,对楚文化破坏十分严重是可想而知的。再有,刘邦夺取政权之后,害怕楚国贵族造反,将楚国大家族,其中包括屈氏家族,从南方迁到长安附近看管起来。这使得屈氏家族的历史更模糊不清了。还有,后人对屈原的敬仰和怀念,创造了许多有关传说,也将研究者们弄得莫衷一是。这样,屈原的故乡问题便成了二千多年来的一个谜。笔者通过多年钻研屈原本人作品,参阅有关史料和学术界近年考古研究的成果,发现屈原的故乡,就是在他长期“放流”的沅湘地区,屈原的出生地就是在湖南汉寿。

一、屈原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江南沅湘地区度过的

屈原在作品中,多次描写了自己青少年时代的生活。我们可以从诗人笔下描写有关风土人情、文化氛围等方面的特点,发现和找到诗人青少年生活的地方。

1.从屈原的“初服”,看诗人青少年生活的地方

屈原在《离骚》中说:“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得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诗人这里说的“初服”,王逸在《楚辞章句》(下同)注:“修吾初始清洁之服也”。可见,“初服”就是诗人青少年时代的服饰,这里的“芰荷”、“芙蓉”是诗人用来象征自己“出污泥而不染”的“清洁”的。这种特殊审美观念,正是当时沅湘地区特有的审美风尚。屈原作品中多次写到这点。如《九歌》中有:“筑室兮水中,茸之兮荷盖”;“芷茸兮荷屋”;“乘水车兮荷盖”;“荷衣兮蕙带”等。在《招魂》诗中有:“坐堂伏槛,临曲池些,芙蓉始发,杂芰荷些”;“陈钟按鼓,造新歌些;《涉江》、《采芙》,发《扬荷》些”等描写。《九歌》、《招魂》都是屈原在沅湘地区创作的作品。从上述描写中,我们可以看到沅湘地区人民对“芰荷”、“芙蓉”的特有的审美情趣,甚至作为服饰、房屋、交通工具、环境等生活各方面美化的内容和根据,特别是从《采芙》、《扬荷》等所“造新歌”的名称来看,“芰荷”、“芙蓉”成为该地区文艺创作的重要题材。可见,诗人“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为裳”的“初服”,正是沅湘地区特有的文化氛围的表现。因此,我们从诗人的“初服”,可以发现诗人青少年时代是在沅湘地区度过的。

2.从屈原的“修能”,看诗人青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

屈原在《离骚》中,开头写了自己“谱属”和“内美”之后,紧接着又写道:“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诗人这里说的“修能”,更是写自己青少年时代的生活。王逸注:“言己修身清洁,乃取江离、辟芷为衣被;纫索秋兰以为佩饰,博采众善,以自约束也”。王逸这种说法是有见地的。沅湘地区气候温和,雨量充足,正适合江离、辟芷、秋兰、木兰、宿莽等亚热带植物的生长。诗人用这些香木芳草象征高洁,这也正是沅湘地区人民特有的审美情趣。屈原这种特有的审美情趣,正是沅湘地区特有的文化氛围中形成的结晶。宋代刘次庄《乐府集》中说:“《离骚》曰:纫秋兰以为佩,又曰: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今沅、澧所生,花在春则黄,在秋则紫,然而春黄不若秋紫之芳馥也。由是知屈原真所谓多识草木鸟兽,而能尽究所以情状者欤。”刘次庄的说法是有根据的,据《直隶澧州志》等记载,澧州人民根据“澧有兰”诗句,别称澧水为“兰江”。又,现在沅水上游的芷江县,也以“芷”命名。可见,屈原青少年时代的“修能”是在沅湘地区。同时,诗人这里描写的香木花草,还交待各自生长地的特点,如“江离”的“江”,“阰之木兰”的“阰”,“洲之宿莽”的“洲”。这也告诉我们,诗人“修能”的地区,有“江”,有“阰”,还有“洲”。这一地貌特点,也正是沅湘地区洞庭湖一带广阔冲积平原上,江河纵横,中间杂夹一些长洲、小山的地貌特点。因此,我们从诗人的“修能”也发现屈原青少年时代是在沅湘地区度过的。

3、从《桔颂》,看屈原青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

这首诗的开头是:后皇嘉树,桔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在这里,诗人称桔树是皇天后土赋予的美好树木。“生南国”,王逸注:“南国,谓江南也。……言桔受天命生于江南,不可移徙。种于北地,则化而为枳也。屈原自比志节如桔,迹不可移迁也。”王逸是江北宣城人,应该很熟悉桔树的这种习性,此话是可信的。同时,先秦所说的“国”,一般是指国都。这里的“南国”,应是指当时楚国国都郢的南面,同《怀沙》中说的“汨徂南土”的“南土”一样,是同指沅湘地区。因此,我们从《桔颂》中表达的以生长江南为荣的乡情,也可以看出屈原青少年时代是在江南沅湘地区度过的。

二、楚国的“屈”地是在沅湘地区

屈原青少年时代是在沅湘地区度过的,其原因是什么呢?

王逸《楚辞章句》中说:屈原的祖先屈瑕“受屈为客卿,因以为氏”。这也就是说,屈原的屈氏家族是以屈瑕受封屈地区为氏。我们要深入了解这个问题,还得了解楚国屈地的方位。

《左传》中记载了两处“屈”地:一是晋国以产名马著称的屈地,二是楚国的屈地区。《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载:“楚子使远射城州屈,复茄人焉”。这里的“楚子”,是指楚平王,“州屈”显然是指楚国的“屈”地区,即洞庭地区。

乾隆《岳阳府志》载:“临湘县,古如城,按县志,楚子城州屈以居如人,即此。”这里提到的“如人”,就是《左传》中说的“茄人”〔1〕。这一有关楚国“州屈”方位的记载,是可信的。 据《楚世家》载:楚平王在“城州屈”的前两年,受到吴国大举进攻,“楚恐,城郢”。所以,“城州屈”就应在“城郢”不远的防止吴军进攻的战略要地。这里说的“临湘”,正在洞庭地区,也就是屈原说的“州土”地区。这一带,是楚国春秋时代重点移民开发的战略地区,已载入史册的就有,楚文王迁罗人于汨罗,楚庄王迁糜人于梅市。〔2 〕楚平王“城州屈”,就是这种移民开发战略方针的继续,当然也应在这一带。还有,屈原晚年“飞鸟反故乡,狐死必首丘”,“托彭咸之所居”而“自沉汨渊”,就在楚文王迁罗的地区,与楚庄王迁糜的梅市不到50公里,与楚平王“城州屈”的临湘不到100公里。诗人称这一带为“故乡”、 “首丘”之地,并在此以身殉国,充分说明这一带是屈原的故乡,是屈氏家族封地“屈”地区。这也就是说,楚国的“州屈”,就在洞庭地区,就是《远游》说的“南州”,王逸说的沅湘地区。关于这点,我们还可以从其他历史文献中找到很多证据,《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载:“复雠、庞、长沙,楚之粟也。竟泽陵,楚之材也。越窥兵通无假之关,此四邑者不上贡事于郢矣。”这是当时齐国使者挑起越王进攻楚所说的一段话。这里提到长沙,所以历来公认《史记》这里说的“四邑”,是在湖南境内。其中,将“雠”摆在“楚之粟”的首位,说明“雠”就是指墨子说的“天下富”,历来誉为“湖广熟,天下足”的洞庭地区。还有,先秦越语中,ou与u是读一个音,可以叠韵通假。如, 史书上的越王朱句,在《越王州句剑》的金文中写成“州句”。这里“朱”与“州”通,可证。可见,“雠”与“屈”,在古越语中,不仅声母、声调相同,而且韵母也相同。所以,这里的“雠”是“屈”的通假,实际上就是指“屈”。这也说明。楚国的“屈”就是洞庭地区。再有,这一记载中,提到能使“此四邑者不上贡事于郢”的“无假之关”,应是指楚国四邑与首都郢联结的咽喉地区。因为,当时湖南一带与郢联系的交通,主要依靠水路,屈原作品中,记载诗人来往其间,都是坐船为主,就是证据。因此,这里的“无假之关”,就是指洞庭湖与长江的交汇处一带。这一带正是《鄂君启节》中说的“廷江内湘”的地带,正是楚国郢都的粮食、材用供应线的战略要地。如果失守,郢都就可能不战自乱。所以,“吴师居糜”,在此与楚军激战;越王企图进攻楚国,“窥兵通无假之关”,也是指这一带,其原因就在于此。同样,楚武王“开濮而有之”,封屈瑕在该地区;楚文王迁罗,楚庄王迁糜,楚昭王“城糜”也在这一带,其原因也是如此。当然,“恐吴而城郢”的楚平王迁茄人,“城州屈”的原因更应是如此。这就进一步说明楚平王“城州屈”,就在这一带,楚国的屈地就在洞庭地区。有关这点,屈原创作的诗歌中,还为我们提供很多证据。如《招魂》诗,笔者考证该诗是屈原为屈匄招魂〔3〕。诗中称屈匄为“掌楚”,呼唤屈匄“魂兮归来哀江南”。 这里的“楚”和“江南”,楚国历来都是指洞庭地区〔4〕。 屈匄是楚怀王的大将军,是屈氏家族的宗子。诗中称他为“掌楚”,就是职掌楚泽地区,也就是洞庭地区的领主。这就更确切地说明屈氏家族的封地“屈”,或者说“屈州”,就是指洞庭地区。

三、屈原本人谈自己的故乡

在《哀郢》中4次谈到自己的故乡

王夫之考证,《哀郢》是诗人在顷襄王二十一年秦国攻破楚国郢都后写的〔3〕。诗中记述了诗人同郢都人民一起逃难, “上洞庭而下江”,返归沅湘地区的情景。

1.“去故乡而就远”

这句诗,过去几乎所有注释家都将其中的“去故乡”,注释为“离开郢都”。按此说,诗人的故乡就是郢都。这是一种望文生义的说法。先秦的贵族主要是以封地采邑为生,以祖先的宗庙为中心,在封地群居。众所周知,郢都是楚国的国都,决不可能封给任何人作为封地,当然不可能是屈氏家族的封地,也就更不可能是屈原的故乡。如前所述,屈原青少年时代是在沅湘地区度过的,而不是在郢都度过的,也说明了这一点。“去故乡”这句诗的关键是对“去”的理解。在战国时代,“去”的基本义确是“离开”的意思。但是,我们还必须看到,由于词义变迁,它在当时已是一个多义词。《战国策》:“去柳下季垄五十步采樵者,死无赦。”这里的“去”,就是到、往的意思。《左传》中“纺焉以度而去之。”孔颖达疏:“去,即藏也。”因此,“去故乡”可以而且应该理解为到故乡去,或隐匿于故乡。

2.“发郢都而去闾”

这里的“去闾”,王逸注:“去我闾里”。以后,几乎所有注释家都沿袭着王逸的说法,解释为离开家乡(郢都)。这是不妥的。“闾”也是多义词。屈原曾担任过“三闾大夫”之职。王逸说:“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可见,这里“三闾”中的“闾”是指大家庭,包括屈原的屈氏家族。郢都,如前所说,作为楚国的国都,不可能是任何一个家族的封地。所以,“发郢都而去闾”中的“闾”,不可能指郢都,只能理解为家族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指故乡,其中的“去”,更不能解释为离开,只有解释为往、到或隐匿的意思。因此,“去闾”也就是回到或“隐伏”故乡,同前面说的“去故乡”是一个意思。

3.“去终古之所居”

王逸注:“远离先祖之宅舍也。”以后,也是几乎所有注释家一直沿袭这种说法,有的干脆翻译为“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这一说法,将“终古”理解为“先祖”,大体是对的;但是,将“去”解释为“远离”,便不妥了。因为先秦人所说的“先祖”,一般是指家族宗庙的列祖列宗。这里,屈原的屈氏家族的“先祖”,首先应是指其始祖屈瑕。屈瑕的封地,正如王逸所说,不是在郢都,而是在“屈”。从屈瑕到屈原,屈氏家族已历时三百来年了。所以,郢都就更不可能是屈原的“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更不可能是屈原的故乡。因此,“去终古之所居”,只能理解为到家族世世代代所居住的先祖封地去。

4.“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这两句诗,是诗人用比喻和象征手法,表达了不忍眼看祖国即将灭亡,誓不作亡国奴,毅然返归故乡的悲痛心情。最能说明这点的是诗人这次回到沅湘地区后,不久在汨罗江以身殉国。所以,《山带阁注楚辞》在这两句后注:屈原“归死先王故居,则亦首丘之意”(作者认为楚“先王”始封于长沙一带,笔者按)。这种说法是很中肯的。因此,这里“反故乡”与“必首丘”,就是比喻自己“上洞庭而下江”,回归沅湘地区的故乡。

四、考古新成果的启迪

屈原出生地是在沅湘地区洞庭湖平原沅水下游,应该说是没有疑问的。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还得深入研究。

在湖南沅水下流的洞庭湖平原上,也就是现在常德汉寿一带,发现和发掘出大量的春秋战国时期的楚文物,仅发现或发掘出春秋战国的楚城就有7座,楚墓达5000多座〔6〕,其中沅水汇集洞庭湖入口处的汉寿,就发现楚墓1800多座,还出土一把旷世罕见的“武王之督”的青铜戈〔7〕,这无疑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启迪。

这把从楚墓中出土的铭有“武王之督”的青铜戈。上面的“武王”,肯定是楚武王;“督”,是统督、统帅的意思。可见,“武王之督”是楚武王授予自己军队统帅的“尚方宝剑”,是代表武王在这一带行使至高无上权力的权柄。楚武王是楚国第一位正式称王的人物,又是将楚国带进春秋时代的国王。我们将这把青铜戈同它周围1800座楚墓,进行综合考察,就发现,汉寿一带被封为“武王之督”的人物,一定是武王的王族重要成员,是武王军队统帅,是武王开疆略地的功臣。春秋战国时代的汉寿一带,就是这位“武王之督”的封地,居住这里一带的家族,其始祖就是这位“武王之督”。

我们再考察有关史籍,就会发现,这位被封为“武王之督”的人物,就是屈原的祖先屈瑕。春秋战国时代,居住汉寿一带的家族,就是屈瑕子孙的屈氏大家族,屈原出生地就在汉寿。

1.“武王之督”就是屈瑕

东汉王逸在《楚辞章句》中说:“楚武王“始都于郢,是时生子瑕,受屈为客卿。因以为氏”。王逸说屈瑕是楚武王的儿子,十分肯定,一定有其根据。现在,我们仍可以从《左传》、《史记》等史籍中得到实证。据先秦史料记载,楚武王本人能攻善战,视军队如命,除了他自己带兵之外,在大臣当中,只有屈瑕可以统帅军队。《左传》中就有三次专门记载屈瑕以“莫敖”身份统帅楚国军队的征战,其中《桓公十一年》记载屈瑕“败郧师于蒲骚”,威摄贰、轸、随、绞、州、蓼等六国,“卒盟”。《桓公十二年》记载屈瑕“伐绞”大败之,“楚师分涉于彭”等,可见屈瑕是武王的一名能攻善战的战功赫赫的军事统帅。同时,《左传》还记载了屈瑕与武王夫妇的特殊关系,特别是《桓公十三年》,在记述屈瑕伐罗败北而“缢于荒谷”的过程中,着重记述武王夫人邓曼一段意味深长的话。邓曼深居内宫,本不管国事,却对屈瑕的一举一动十分关注,甚至对屈瑕个性也了如指掌,而且屈瑕出征之后,她“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敏感地意识到屈瑕必败北。因此,建议武王教育屈瑕“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并要求追回屈瑕,“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这充分地表现了邓曼对屈瑕的期望,培养和所倾注的母爱。还有,屈瑕兵败而“缢于荒谷”,武王却明确表示:“孤之罪也”,承担教子不严的责任,接着又封屈瑕儿子屈重为莫敖,这也充分表现武王对屈瑕的父子情意。而且,后来武王伐随,死在军中、屈重代表武王,同随“盟”,说明屈重与武王的骨肉关系。关于这点,《史记》也有记载:“屈原者,楚之同姓也”。这里所说的“同姓”,就是说屈原同楚王共一祖宗,也就是说屈原的祖先屈瑕是武王的儿子,屈原是武王的后代。因此,屈瑕是武王最为器重的儿子,是可以肯定的,屈瑕是“武王之督”,也是无可争议的。

2.屈瑕“受屈”与楚武王“开濮”

“武王之督”青铜戈在汉寿出土,不是偶然的。这与楚武王“开濮地”有关。《史记·楚世家》载:武王三十七年,“自立为武王……于是始开濮地而有之。”刘伯庄注:“濮在楚西南”,洞庭湖地区正处楚的南部偏西的地区。据《湖南通史》等史书的考证,这一带是古代舜服“三苗”的地区,是当时濮、苗、巴等少数民族杂居地区,土地肥沃,人口稠密,盛产粮食和水产,所以墨子誉为“天下富”,是历来传为“湖广熟,天下足”的宝地,楚武王称王,意味着公开宣布与中原周王朝及其所代表的诸夏各国分庭抗礼,争夺中原。他迁都于郢,洞庭湖地区就成了郢都的直接后院,特别是汉寿,雄扼沅水流入洞庭湖的咽喉,虎卧洞庭湖平原的中心,与郢都形成南北呼应之势。楚武王是一位雄心勃勃的楚王,加强这一带的开发,就是建立他争夺中原的巩固后方和粮食兵源的战略基地。所以,武王称王之后,采取的第一个重大举措,就是“开濮地而有之”。屈瑕作为武王器重的儿子和“武王之督”,无疑是制定和实施这一战略的主角。屈瑕是在武王“开濮地”之后,以“莫敖”的身分进入《春秋左传》史册的,说明屈瑕“受屈为客卿,因以为氏”,就是“开濮地”的时候。按楚国的惯例,武王将屈瑕所“开濮地”,封给屈瑕,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同时,“屈”与“濮”同韵,也可以视为“屈”是“濮”的叠韵通假,也就是说屈瑕所“受屈”地,就是楚武王所“开濮地”。汉寿是屈氏家族封地“屈”地区的中心,“武王之督”的青铜戈在汉寿出土,就是有力证据。这也进一步说明,楚国的屈地就是指当时的洞庭地区。

3.屈氏家族的历史“著封”

屈氏家族从春秋初年到战国末期,一直是活跃在楚国政治舞台上的一个大家族。据《左传》载,仅在春秋时期,就有屈瑕、屈重、屈到、屈建、屈荡、屈申、屈生等七人先后被封为“莫敖”。其中可考的,屈瑕与屈重,屈到与屈建,屈建与屈荡等都是父子相承。与此同时,别的家族未见一人被封为“莫敖”。此外,《左传》、《战国策》、《史记》等史籍,还记载了屈氏家族先后涌现出的一大批楚国的军政大臣、其中对楚国政局产生过影响的人物,就有屈完、屈御寇、屈荡、屈朱、屈巫、屈固、屈罢、屈春、屈庐、屈宜臼、屈匄、屈盖、屈原、屈署等。这样,屈氏家族就成为楚国的一个最为古老的又最为稳定的大旺族。一直到战国末期,仍是楚国“三闾”中的一个大家族。总之,屈氏家族的历史之长和势力之大,是春秋战国时代极为罕见的,甚至可以说是独此一家。这里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有一条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庄子·庚桑楚》在评述楚国昭、屈、景三大家族特点时说:“昭景也,著戴也;甲氏也,著封也”。这里的“甲氏”,马叙伦考证为屈氏〔8〕。 庄子将屈氏称为甲氏,多少有称第一家族的意思。这里“著封”,就是以受封著称,当然首先是指受封土地,因为先秦贵族受封土地越广阔富饶,其统治的人民就越多,财富就越多,能供养家族军队就越多,势力也就越大。所以,屈氏家族的历史和势力,说明其受封土地,决不可能是块小地区,至少比后来的昭、景两大家族大得多,比春申君受封“淮北十二县”不会小〔9〕。现在我们发现, 屈瑕“受屈”是在洞庭地区,其广阔和富饶,的确如庄子说的“著封”。同时,这里的“著封”,当然还包括受封“武王之督”。按照先秦王族制度,“武王之督”的铜戈,是名副其实的“尚方宝剑”,对屈瑕来说,无疑是权力和功勋的凭证和象征:对屈瑕子孙来说,这一“先王之器”,供在祖库,无疑是家族的护身符,是家庭在楚国王族中地位的根基,在王族不断进行权力和财富的再分配过程中,无疑具有稳定和保证作用。因此,“武王之督”青铜戈在汉寿出土,既是庄子说的“著封”的又一证据,更是证明春秋战国时期的汉寿一带,是屈氏家庭“受屈”的屈地区中心,是屈原的出生地的有力证据。

五、汉寿有关纪念屈原的文物

屈原以身殉国后,汉寿人民开展广泛的悼念活动,并按当时风俗修建很多有关纪念性的建筑物。但是,楚襄王二十一年,秦军攻破楚国郢都,汉寿一带可能不久也沦陷,二十三年,“襄王乃收东地兵得10余万,复西取秦所拨我江旁十五邑以为郡,距秦”〔10〕。这说明江南一带,当时成为秦楚争夺的战场,这自然对纪念古迹破坏很大。可喜的是,晋代《义陵记》载:“项羽杀义帝、武陵人缟素,哭于‘招屈亭’”。这里“武陵人”是指常德一带(包括汉寿)的人民,“招屈亭”是指招唤屈原的纪念亭。这充分说明,屈原逝世之后,楚国时代常德汉寿一带人民已经建有“招屈亭”等纪念性建筑物。因此,汉寿建有纪念屈原有关的建筑,是完全可以肯定的。这些古迹,一直到明清时代,仍然保存着很多。例如:

嘉庆《常德府志·山川考》载:“沧浪水,县西十五里,一名沧港,上有沧溪寺,三闾大夫祠”。

《龙阳县志·庙坛》载:“三闾大夫祠,在县西沧港,屈原遇渔父行吟于此,后人立祠祀之,侧有钓鱼台,为三闾遗迹”。

清代学者蒋骥《山带阁注楚辞》云:“观楚省全志载原与渔父问答者多有,皆影响不足凭。惟武陵龙阳(即今常德汉寿),有沧山浪山及沧浪之水,又有沧港市、沧港乡、三闾巷……”。

此外,《明一统志》、《清一统志》、《元丰九域志》、《襄阳府志》等都有类似记载。可见,汉寿沧港一带,直到明清时代仍保存着很多纪念屈原的古迹。这里值得特别注意的是“三闾大夫祠”。我们从命名等方面分析,它是始建于屈原逝世后的战国时代。

古代的祠庙,具有明显的时代性。因此,“三闾大夫祠”只能始建于“自天子至官师皆有庙”战国时代,为楚人所建,不可能始建于“无敢营宗庙者”的秦代,也不大可能始建于汉朝及以后的时代。因为,刘邦夺取政权后,将屈氏家族迁往北方,在此为屈原建庙祠可能性很小。同时,汉代人称屈原,一律直呼其名字,包括司马迁、刘向、王逸等堪称屈原的崇拜者和杰出研究者,也无一例外。这种直呼姓名之风,一直沿袭到明清时代。所以,始建于汉代的汨罗“屈子祠”,完全是按照汉代的时尚,“建于墓所”不称“三闾大夫祠”,而称“屈子祠”。

汉寿的“三闾大夫祠”就不同了。“三闾大夫”的称呼,始见于屈原在汉寿所写的《渔父》,其中有渔父问屈原“子非三闾大夫乎”的记载。渔父是一位隐士。隐士的特点,是对社会的黑暗,官僚的腐败,十分不满和憎恶。可是,这里的渔父同屈原本来只是邂逅相遇,他却一反常态,主动亲近关心屈原,不直呼其名,也不称“屈子”,而是称官职“三闾大夫”。这就充分说明,屈原当时在汉寿一带,深受民众爱戴和尊敬。“三闾大夫”在民众心目中,已经不是官衔了,而变成了表示尊敬的专有名词,从而老幼皆知,有口皆碑,连隐士们也不例外。所以,屈原住过的地方叫“三闾巷”,传说屈原修造的石桥叫“三闾桥”等,凡是纪念屈原的建筑,均用“三闾”或“三闾大夫”命名。因此,汉寿的“三闾大夫祠”的命名鲜明地打了“自天子至于官师皆有庙”的战国时代屈原家乡的烙印,这一点也进一步说明汉寿是屈原的出生地。

综上所述,屈原出生于湖南汉寿是可以肯定的。首先,这一带是属于楚国的屈地区,屈原“无罪弃逐”(司马迁就是“放流”)在湖南沅湘地区达几十年之久,屈原的光辉作品绝大多数是在沅湘地区创作的,屈原以身殉国也是沅湘地区,这充分证明屈原的“放流”,实际上是被楚王罢了朝廷官职,被迫离开国都,回到沅湘地区的故乡。这一发现,对屈原的研究无疑是拾起了一把新钥匙。

注释:

〔1〕〔2〕《湖南通史》(古代卷)。

〔3〕《第一师范》,1996年,第2期

〔4〕《楚辞补注》。

〔5〕《楚辞通释》。

〔6〕《武陵学刊》,1993年2月。

〔7〕《常德地区文物志》,第75页。

〔8〕《庄子浅释》。

〔9〕《春申君列传》。

〔10〕《史记·楚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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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出生于湖南省汉寿市_屈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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