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海峡的最新发展及其对南海的启示_马六甲论文

马六甲海峡的最新发展及其对南海的启示_马六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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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军欲派兵马六甲海峡引发的区域安全问题

1.马六甲海峡问题的浮现

2004年4月,驻亚太地区美军总司令托马斯·法戈上将在美国会就国防部2005年预算作 证时,披露了美军方名为《区域海事安全计划》的反恐新方案。根据这项正在制订中的 计划,美国将向马六甲海峡派驻海军陆战队和特种部队,以防止恐怖主义袭击,打击武 器扩散、毒品走私和海盗等犯罪活动。此消息一出,引起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强烈 反弹。在法戈发表讲话的当天,马来西亚副首相兼国防部长纳吉布明确表示,保证马六 甲海峡的安全是沿岸国家的责任,美国未经允许不能在海峡部署军队。马国外长赛义德 ·哈米德5日也发表声明说,马来西亚不需要美国派海军来维护马六甲海峡的安全,美 国不应该在反恐名义下干预别国事务。印度尼西亚外交部发言人马尔蒂也发表声明,坚 决反对美国在马六甲海峡派驻军队的计划,认为确保海峡海运安全是沿岸国家的事。印 度尼西亚海军司令贝尔纳德·肯德·逊达克4月10日表示,马六甲海峡的主权属于印度 尼西亚和马来西亚,不允许外来势力在有关沿海国家没有提出要求的情况下派驻军队。 贝尔纳德强调指出,印度尼西亚海军“有能力确保该地区的安全”,而且已经做好准备 遏制美国对印度尼西亚海域的入侵。贝尔纳德认为,马六甲海峡平均每年要发生三起海 上抢劫案件,今年已经发生了两起,但这主要是印度尼西亚分离主义势力自由亚齐运动 在逃亡时进行的抢劫活动,这不应成为美国派驻军队的借口(注:http://news.tom.com ,2004年4月13日。)。

2.新、马、印(尼)三国的协调

在美军驻防马六甲海峡问题上,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立场一开始时有一 定的差别。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坚决反对美军派兵马六甲海峡,新加坡方面则是支持 美国的立场。4月新加坡与来访的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法戈曾就有关问题交换了意见。 新加坡国防部发言人称,海事安全对新加坡来说,是极为关注的问题,新加坡一直在多 边论坛以及其他国家,包括美国讨论这个课题,这个议题也和法戈将军作了讨论。新加 坡希望所有使用马六甲海峡的国家合作,这是世界最大的海路通道,也潜在吸引恐怖主 义的地方。新加坡国防部长张志贤在4月主持一项军事演习时表示,要让在马六甲海峡 拥有既得利益的国家参与维持海峡安全的工作。

新、马、印(尼)三国立场虽有抵触,但马六甲海峡安全问题不仅关乎这三国的利益, 而且还涉及了东盟地区其他国家及亚太地区许多国家的利益,作为东盟的一员,这三个 国家必须内部协调立场。

5月7日马来西亚外长赛义德到印度尼西亚访问,就马六甲问题与印度尼西亚方面进行 了沟通,表示有关国家联合捍卫马六甲主权。印度尼西亚外长维拉尤达当天在与阿尔巴 举行的联合记者招待会上说,确保马六甲海峡安全的权力属于海峡沿岸国家。印度尼西 亚和马来西亚将同新加坡合作,打击马六甲海峡地区的海盗活动。阿尔巴呼吁马六甲海 峡沿岸国家通过对话加强合作,采取预防措施确保马六甲海峡安全(注:http://news.qq.com,2004年5月7日。)。之后,新加坡与马来西亚就马六甲海峡安全问题进行了讨 论。

在马来西亚、印尼强烈主张马六甲海峡主权的立场下,新加坡支持美国出兵马六甲的 态度在后来有所转变。陈庆炎副总理指出,新加坡虽然主张多边合作方式去保护马六甲 海峡,但这必须在尊重国家主权和国际法的原则下进行(注:林义明:《挺美真相》,( 新加坡)《联合早报》2004年5月22日。)。反映出新加坡作为东盟国家成员,必须回归 到东盟意志。有学者认为新加坡必须在“支持美国参与马六甲海峡共同巡逻”的态度上 产生妥协,主要原因,一是1971年三国曾发表关于海峡问题的声明,由三国共同管理和 维护马六甲海峡安全,马来西亚与印尼为马六甲海峡的主权国。在马、印(尼)两国反对 的情况下,新加坡不能一意孤行。二是新加坡作为东盟中的小国与强国,它在东盟中所 处的地位是微妙的,虽然新加坡与美国关系十分密切,在安全上有依靠美国的必要性, 但是东盟是一个区域集团力量,它的集体主义理念,特别是集体协商、一致对外的立场 对新加坡有约束力。既然东盟成员国都高举主权大旗,不允许外国势力直接驻军马六甲 ,或参与马六甲的巡防,新加坡则必须调和自己的立场,与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进行 具体上的合作。

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则是在坚持主权原则的大前提下,也同意与美国开展多方面的合作。马来西亚副首相兼国防部长纳吉布在6月5日出席亚洲安全大会会议后说,他将会在6月会见美军驻太平洋总部司令官法戈海军上将,以讨论海事安全问题,表示马会协助铲除马六甲海峡的海盗活动,并会与美国有更密切的合作,进行区域反恐的跨国运 动(注:《南洋商报》2004年6月6日。)。这表明马来西亚方面除不愿美军直接卷入马六甲防务外,其他方面的立场已松动。7月13日起,为防御海域、消除罪案及恐怖活动, 马来西亚80名水警与1200名美国海岸警卫队队员一起联合举办为期5天的“2004年水上 准备和训练合作活动”演习。由此反映出马美关系也出现了微调的局面。

经过三个东盟成员国内部的协调与外交努力,内部的分歧得到化解,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3.马六甲海峡问题的最新进展

马六甲海峡防卫问题到6月、7月有了新的发展。6月17日,印度尼西亚提议由新、马和印度尼西亚三国组成联合海军巡逻部队,在马六甲海峡执行巡逻任务。新加坡国防部长 张志贤欢迎这一提议。6月23日,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在巴厘岛达成协议。7月中下旬,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3个马六甲海峡沿岸国家开始进行联合巡防。

二、马六甲海峡问题展示的现实意义

1.新马印(尼)联合捍卫马六甲海峡格局初现:东盟安全共同体迈向新阶段

马六甲海峡问题的最新发展不仅是马六甲沿岸国家外交努力的结果,也是东盟集体防卫外交的结果,反映了东盟作为一个整体在防卫合作上已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因为印度尼西亚外长在2003年6月东盟外长会议上提出了建立东盟安全共同体的设想。2004年5月 在东盟地区论坛上,东盟就马六甲问题与有关国家进行了沟通。东盟在2004年6月30日 举行的外长会议上,就2020年建立“安全共同体”行动计划草案达成了共识,与会各国 一致同意在11月举行的首脑会议上,通过该草案并起草规定成员国行动的宪章,建立维 护区域内和平的体系。

从整个事件的发展进程来看,2004年4月美军欲驻兵马六甲海峡所引发的地区安全问题加快了东盟“安全共同体”的创建过程,而新、马、印(尼)三国最终联合巡防马六甲海峡也表明了东南亚安全共同体迈出重大的一步。

2.马六甲海峡多边安全合作大门开启

此次美国虽暂被排除在马六甲海峡的安全巡防之外,但与有关东盟国家的合作更加密切,而且已开启了多边合作大门,以共同解决马六甲海峡的安全问题。

(1)美国与东盟的安全合作进一步深化

美军欲在马六甲海峡驻军的消息传出后,引起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强烈反对,为 了缓和美国与这些国家的关系,美国外交人士在各种场合展开游说,不厌其烦地告诉东 南亚各国领导人,这不是美国为了在这片海域部署军队施展的诡计,美国只是关注到马 六甲海峡安全问题的严重性。5月在印度尼西亚日惹召开的ARF论坛上,东盟与美国助理 国务卿凯利就马六甲海峡问题进行了讨论,美国代表团要求海事信息共享,提高区域国 家反恐、反海盗和其他犯罪活动的能力(注:US,SE Asians Discuss Security of Key Waterway By Patrick Goodenough CNSNews.com Pacific Rim Bureau Chief,May 17,2 004.)。在6月初于新加坡召开的亚洲安全大会上,美国国防部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亚洲 安全大会上以“美国对亚太地区的战略思想”为题发表演讲,列出美国在环球新秩序中 的亚太区新战略,包括强化和现今盟国的伙伴关系、和新的盟国合作、开发更灵活的方 式处理意想不到的事件、发展具机动性的军事实力以及改变过去在战略上受国界所限的 思维,从而应付跨国界的威胁,尤其是恐怖主义的威胁。他表示美国目前正积极和马六 甲海峡附近国家商讨如何携手保护该水道的安全,一切都言之过早,而美国也绝对不会 在未经主人的同意下就擅自在该水域执行任务。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沃尔特·多兰6月4 日也否认五角大楼正在考虑向马六甲海峡派驻美军的说法。多兰当天在新加坡举行的地 区安全会议上说,美国从来没有试图向马六甲海峡派驻更多舰艇和美军。

美国立场的后退,加上一系列外交努力,美国与马、印(尼)两国的矛盾有所缓解。马 来西亚副首相兼国防部长纳吉布在6月5日出席亚洲安全大会会议后说,他将会在6月会 见美军驻太平洋总部司令官法戈海军上将,以讨论海事安全问题,马来西亚会协助铲除 马六甲海峡的海盗活动,并会与美国有更密切的合作,进行区域反恐的跨国运动(注: 《南洋商报》2004年6月6日。)。

虽然美国驻兵马六甲海峡的企图受挫,但通过此次努力,美国与印(尼)、马的海事安 全方面的信息共享、设备、技能方面合作更进一步。由于马六甲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和 潜在的遭遇恐怖袭击的危险,美国不会停止全面进入这一地区的步伐,今后美国与马来 西亚、印度尼西亚、新加坡的安全合作将更加深化。

(2)其他大国对马六甲安全问题日益关注,印度的动向值得关注

无疑,马六甲是大国利益角逐的焦点地区。马六甲海峡对日本、法国和印度等国在军 事安全、经济贸易等方面都有重要的战略地位,作为这些有与马六甲有利益关系的国家 都想在马六甲问题上获得发言权、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有关国家会继续在这一问题上 强烈关注。

日本的石油进口依赖马六甲海峡,尽管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在日本是否参 加巡逻问题上有分歧,但它们一致认为日本应该在安全方面尽更多的义务。印度尼西亚 曾经要求日本提供援助,以便购买更多巡逻艇。马来西亚也有类似意愿。这样可以减少 对美国的依赖。

6月9日的新加坡《海峡时报》曾报道说,一名法国官员说,法国并不反对多个国家同 美国一起在马六甲海峡执行巡逻任务。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不同意美国介入,但3国却邀请印度参与协助马六甲防务。新加坡 与印度的总理于2004年7月进行了互访,加速了两国在海事安全、经济等领域的合作。

对印(尼)、马、新三国的联合巡逻马六甲海峡,地区大国总的态度是欢迎的,因为3国 加强巡逻打击海盗,保证了航运安全(注:http://news.xinhuauet.com/world/2004-07/22/content-1626929.htm)。

3.多边合作大门已开启

其实,在海盗盛行、潜在恐怖袭击威胁存在的情况下,仅靠马、印(尼)、新三国的海 军与水警实力,要保护马六甲海峡的船运安全是有相当的难度,马六甲的安全客观上也 需要国际合作。印度尼西亚国防部长苏塔尔托指出,马六甲海峡的安全不仅仅是周边国 家的事情,其他在海峡有切身安全利益的国家都有义务。他说:“直接或者间接参与的 大门是敞开的,合作模式包括提供资金援助、提供设备、帮助训练军队等。但前提条件 是(新、马、印尼)三个国家一致同意。”马来西亚副首相纳吉布在6月5日于新加坡召开 的亚洲安全会议上表示,在分享情报、打击恐怖分子的资金来源等方面,东南亚国家应 与其他国家一起扩大反恐努力。

而实际上,马六甲问题上的区域多边合作正在展开。6月底在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附近 海域举行了西太平洋地区大型海军军事演习。这次海军演习为期13天,主办国是新加坡 和印度尼西亚,中国、美国、法国、俄罗斯、日本、澳大利亚、马来西亚等其他16国也 参加了演习,共派出20艘军舰和1600名军人,规模庞大。联合海军演习重点,包括扫雷 和引爆等相关演习,参加国的官员们还将讨论各国海军如何建立多边合作和协调机制

(注:http://news.myzone.cn/5/2004-04-30/20040430-187731-5.shtml)。

由此可以说,在协调各国共同应对亚太航道特别是马六甲海峡上日益严峻的安全问题 上,多边合作已迈出了重要的步骤。

三、马六甲海峡安全对中国的启示

马六甲海峡安全问题及相关安全合作的最新进展对中国意义重大。

1.马六甲海峡与中国的国家利益

中国对国际石油的严重依赖已成一个基本事实和趋势。中国的海上石油运输线的安全 怎么得到保障?现有中国与有关国家的关系是否足以保证中国的能源安全?而处于战略地 位的马六甲海峡安全问题的发展则关乎中国长远的国家利益,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过去,在中国对国际资源依赖不多的时代,这样的安全问题几乎是不存在的;而今日 ,国际资源供应的安全却成了中国牵一发动全身的大问题。

1993年,中国成为石油净进口国。10年来的发展,中国一跃成为与世界经济第二大国 日本比肩的世界最大的石油进口国之一。中国的石油进口来自中东、非洲、东南亚地区 ,进口原油运输4/5左右是通过马六甲海峡。据测算,每天通过马六甲海峡的船只近6成 是中国船只。

因此马六甲海峡成为中国的生命咽喉。对中国来说,马六甲海峡不仅是个跨国海盗问 题,而是可以切断中国的石油供应大通道的问题(注:庞中英:《中国的海上石油安全 ——从马六甲海峡到台湾海峡》,《中国青年报》2004年3月30日。)。对中国来说,必 须实现能源多元化战略、加强国际安全合作,从多方面化解局部战争、自然灾害及政治 原因等带来的各种风险。

在马六甲海峡安全问题上,中国能施加的影响力有限,东南亚国家、美、日大国都不 欲中国参与其中,这就是东盟国家宁可让印度参加的原因之一(注:林义明认为必须面 对马六甲沿岸国家资源有限的事实,并为保护马六甲海峡的计划寻找更大的“股东”, 这些“股东”自然包括经常使用海峡,并且在马六甲海峡拥有既得利益的美国、日本和 印度。可见作者未将中国考虑入内。见林义明:《挺美真相》,(新加坡)《联合早报》 2004年5月22日。)。但无论如何,中国必须适度关注与参与,并应遵循两大原则:一是 尊重沿岸国主权,反对任何大国直接干预马六甲海峡安全防务。二是确保航道安全畅通 ,这要求在双边与多边的机制下,中国尽自己的能力与沿岸国家进行合作。

2.马六甲海峡对南中国海问题的启示

南中国海是位于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的“国际通道咽喉”,它的重要性不亚于马六甲 海峡,而且战略重要性更加突出。

在国际航运上,每天约有来自世界各国的400艘装运各种战略物资的船舶穿梭其间。20 03年中国从中东、非洲和中东进口的石油约占全部进口量的78%,其中大部分是从南中 国海通过的。

在石油资源方面,总面积近62万平方公里的南中国海,有十分丰富的油气和渔业资源 。

南中国海问题的复杂性远超过马六甲海峡。

(1)中国与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等国家有领土海域主权之争。中国20世纪90年代以 来提出搁置争议的做法,并于2002年11月,中国与东盟在金边签署了《南海各方行为宣 言》,试图靠各自约束来延缓南海主权与利益冲突。中国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一方面要兼 顾与东南亚发展各国友好关系,尽量对东南亚有关国家的行为采取低调处理的态度,但 另一方面不得不关注主权利益逐渐受到蚕食的现实,关注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利益。

(2)美国、日本、印度也图谋在军事上介入该海域。近5年来,美国与东南亚国家在南 海的海陆空军事演习达30多次,占其亚洲军事演习总数的70%以上。日本、印度也经常 派海军出入南海,企图把海上军事力量渗透到东南亚国家,从而达到牵制中国的政治目 的。

南海主权之争,如同马六甲海峡一样实质上是国际战略利益之争。但马六甲海峡安全 所引发的问题及进展可以给中国许多启示。

一是主权立场必须坚持。尽管我在南中国海问题上提出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外交 原则,但在涉及东南亚有关国家有实质侵犯我主权领土与经济利益时,我必须进行外交 交涉,以马六甲海峡主权原则为范例,强调主权原则的不可模糊性。

二是合作开发必须务实进行,并纳入双边政治与经贸合作的范畴中。中国与东南亚有 关南中国海主权主张国应更多地强调合作开发,并采取实质、具体的措施推动有关合作 计划。

三是必须周全防范美、日等大国将南中国海问题国际化、列入区域预防外交带来的后 果,考虑到目前及今后一段时期南中国海形势发展,我必须认真研究南中国海问题国际 化的可能性、及早提出应对措施。

四是马六甲海峡虽排除了美军巡防的可能性,但开启了国际合作的大门。这一点应引 起我们对南中国海海事安全等问题的关注。在目前的国际大环境下,多边海事安全合作 已成为必然趋势。在美日欲主导南中国海海事安全多边安全的情况下,我国必须提出必 要的应对之策,在防范将南中国海问题国际化的同时,也应考虑与东盟在某些问题上开 展实质合作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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