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科如何成为可能?“人文社会科学与价值观”学术研讨会综述_科学论文

人文学科如何成为可能?“人文社会科学与价值观”学术研讨会综述_科学论文

人文科学如何成为可能?——“人文、社会科学和价值”学术座谈会综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人文科学论文,座谈会论文,社会科学论文,人文论文,学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虽然人们通常将科学(science,Wissenschaft)二分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或三分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humanities,德语中称为Geisteswissenschaften[精神科学]),但是, 在以自然科学为一方和以人文社会科学为一方这两种知识形式之间存在的并不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如果说,在近代初期,这两种知识形式还未加区分,即使加以区分也被看成是共同探索世俗真理的同盟,那么,至少到了十九世纪初期,这两个领域的分化已经失去了原来作为两个“独立而平等的”知识领域的意义:一方被看作确实性的知识(科学),另一方被看作是想象性的甚至是虚假的知识(非科学的知识)。在这种不平等关系的支配下,虽然自然科学家并不需要证明自己,社会科学家却必须证明自己。问题是,我们应该以什么方式来面对这一挑战?

在本刊1998年12月15日召开的“人文、社会科学和价值”座谈会上,许多学者呼吁建立一门独特的“人文学”,使人文学真正受到重视并在社会生活中发挥应有的作用。有的同志认为,将人文学称为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并列,固然会使人文学更容易为人接受,但却很可能使人文研究本身的特征被人忽略。因此,在建立一门独特的人文学的过程中,更应该强调的是人文学与一般科学的不同之处。首先,人文学有自己独特的关注对象。人文学关注的不是外在文化而是内在文化;内在文化可融入人的生命,变为人的性情,外在文化则不能,三加二等于五并不能融入人的生命和变为人的性情。其次,人文学在方法上有其独特之处,如,要求研究者同时也是参与者,在人文研究中,研究者研究的问题与他自己的生活不是漠不相关的;从事人文研究不仅需要头脑,而且需要心灵,要用心灵去体验,文学艺术和宗教就是这方面的突出的例子;科学要求标准答案,人文学则不能要求标准答案,因为人生本身就是没有答案的。也有的同志认为,自然科学完全可以公式化,是最典型最纯粹的科学;社会科学可以公式化的程度就要差一些;人文科学则完全不能公式化。如果将人文科学公式化,它的生命力也就不存在了。以历史学为例。中国的史学非常注重“史意”,而在史意中就有一种不为经验所拘的成分,有点像天才为艺术立法。但史意又不是个人的随心任意,否则天才的作品就不会得到大家最终的认可。西方的一些史学著作并不讲究客观性,却能为人们所公认,因为这些著作具有一种个性,可以带动历史性和社会性。还有的同志认为,存在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这三种不同的知识领域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去套其他科学,而是相反,精神科学为社会科学立法,社会科学为自然科学立法。例如,主体的选择和取舍是社会科学的前提,而主体的这种选择和取舍正是在精神科学所规定的价值和对真善美的把握的基础上进行的。

有的同志从另一个角度讨论了重新审视西方传统学科分类的必要性。他们指出,中国人的价值生成方式不同于西方人。孔子说,“从心所欲不逾矩”,在孔子那里,一切都是内在的。世界上的一切学科都是精神学科。他们认为,中国人将西方人的外在价值上帝转变为内在的道德本体“天”,自己为自己立法,随时立,随时否定,因而是最自由和最合理的价值生成方式。从这个角度说,西方的学科分类是有局限性的。

对于上述见解,参加座谈会的部分学者也提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有的同志认为,科学是一种理性地处理感性材料和实事求是地把握对象的方式。无论研究任何问题,当然也包括研究价值问题,只要采用了这种研究方式,就是科学。科学就意味着要暂时撇开个体的价值观念,如实描述事实,在价值信仰与科学描述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当然,科学不可能与价值截然分开,但这不应该成为否认二者之间区别的理由。以往的伦理学之所以不成为科学,并不是因为它们的研究对象,而是因为研究者以一种非科学的方式过于相信自己的价值观念和价值体系。中国人不习惯于作理性分析,而是倾向于把自己相信的东西当作唯一正确的绝对律令。但是,问题的要害在于,你倡导的人文精神是从哪里来的,你如何证明其普遍性和合理性。如果对自己相信的东西不作证明就要别人接受,就会导致文化专制和话语垄断。这似乎恰恰是不符合人文精神的。尊重科学,尊重事实,这是不是人文精神?我们应该在现实的基础上通过交往达到正确的认识。其他一些学者也强调,应该更多地注意观念和理想与现实的关系和操作层面的问题。有的同志认为,在讨论问题时,我们不能不注意社会现实的制约作用。在现代社会,主客二分的线性的思维方式是不可避免的,模仿西方是必然的,尽管这样做有其缺陷和弊病。也有同志指出,讨论人文精神应关注操作层面的问题。例如,哈贝马斯的沟通理性在哲学上可能是一个很好的设想,每个人都与每个人互动。但在实际操作层面却存在许多问题。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是通过符号互动的,而不是直接互动的。有同志认为我们可以借鉴西方的经验,更多关注主要涉及制度、结构、操作程序的结构伦理、程序伦理,而少讲公正、正义等观念性的东西,这样可以降低说教的成分。有同志认为,我们可以把人文学对价值的看法分成几个不同的部分:理论理性,价值理性,操作理性。另有同志提醒我们注意科学的价值中立原则背后的市场伦理和经济原则。

总的来看,由于在一些深层次的理论问题上大家尚无比较一致的认识,因而座谈会上围绕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关系的见仁见智就是十分正常的了。这些问题大致可包括:如何规定科学这一概念,其本质特征究竟是什么?对人文的理论思考在何种意义上能够成为科学?如何坚持社会科学的客观性,这种客观性和价值的关系是怎样的?在社会科学领域,能否严格区分开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现代西方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两大思潮从对立、冲突乃至近来渐趋融合,究竟反映了什么样的问题?如此等等。本刊召开“人文、社会科学和价值”座谈会,目的不是为了重新捡起“人文精神”这个已经被人说烂了的话题,挑起新一轮并不具有多少学术意义的无聊的争论,而是为了促使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界确实地认识到,不加反思地直接介入任何经验现象,包括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知识分子的自觉程度低下的经验现象,对于中国人文社会科学事业的建设性提升都是有害无益的。因此,本刊特别寄予希望的是那些以一种间接的、具体的和学术性的方式对于这一重要问题所作的严肃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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