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巴古籍《白蝙蝠取经记》的文献价值考释
和 星
（普洱学院，云南普洱 665000）
摘 要： 《白蝙蝠取经记》是纳西族东巴古籍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占卜类文献，是傅懋勣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在丽江纳西族地区搜集整理而成的手稿。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日本亚非言语文化研究所出版。译稿的内容、目录、翻译法、经文用字形态等方面隐含极丰富的文献价值，故试图对其典籍的文献价值深度探讨，力图揭示东巴古籍文献在文献学、文字学、翻译学、民族学等学科领域的特殊价值所在，从而对《白蝙蝠取经记》经书有更全面的认识，进而丰富少数民族古籍文献领域的研究。
关键词： 东巴古籍 《白蝙蝠取经记》 文献价值 考释
一 东巴古籍
东巴古籍是纳西族东巴祭司经过长期的抄写整理，用东巴文记录的数以千万卷的文献典籍，包括宗教祭祀、占卜等，其内容涉及纳西族历史、天文、宗教、科技、医学等，是纳西族传统文化和社会生产生活的主要载体，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和文献价值。
二 《白蝙蝠取经记》译稿内容简述
很久以前，人类还不会祭祀的时候，居住在大地上的果盘若季和开美命姬病了，人类不知道祭祀的规程，也不知道待客的规矩，亦没有占卜的用具。即使人类举办了祭祀活动，若季和命姬的病也不见好转。人类需到天上的婆姿萨美女佛寻求祭祀的规程、待客的规矩和占卜的用具。人类起先派了花斑吸风鹰和黑颊麻雀去寻求，但在半路上吸风鹰因饿捉吃了麻雀，而未能独自上天。人类又派了白蝙蝠和金胸大雕，最后白蝙蝠来到了神的天空里。白蝙蝠用尽巧言巧语向女佛寻求祭祀的规程、占卜的卜具和待客的礼节后进行了占卜和祭祀，作祟的端鬼被压了下去，果盘若季和开美命姬病痊愈，人类大地上又出现了吉祥如意的景象。
三 《白蝙蝠取经记》文献价值考释
（一）稿本内容体现文献价值
1.具有群经之首的重要地位
戈阿干在其《东巴文化真籍》中提到：“依照现代人的观念，占卜无疑是一种封建迷信行为，但恰巧是这类卜书，传递着人类文明得早期信息。汉文典籍《易经》，其实也是本卜书，但从古至今，他们始终尊为群无人之际得群经之首。”[1]163
可见，不仅汉文典籍承载人类早期文明信息，少数民族典籍也不例外，都记载着最原始最古老的中华文化的流变脉络。在纳西族《碧帕卦松》这部占卜书中，东巴祭司占卜时，要供奉一位名为婆姿萨美的女性卜神，由她给人类传授各种卜术，需虔诚地迎请她临卜场。说明最古老的时候女性与占卜起源有特殊的因缘。戈阿干也提到在汉族的甲骨文和其他典籍中，也有一位巫咸的女性卜神。由此可推出，在母系氏族时代便出现了占卜，也从卜神的地位中查明，母系时代母权的权利、创造力及其作用不可估量。这部《碧帕卦松》是音译取名，音为
，意为“去取求祭祀占卜”。不同版本的书名译文各异。
从2016年公寓重新整合、改造、升级完毕至今，无论在硬件设施上，还是在服务管理上，都在不断改进、完善和提升。我们采用计算机等现代化管理手段，参照正规酒店的管理方法，逐步制定、完善相应的客房管理制度，比如采购制度与维修制度。
2.补正汉文典籍《周易》之“河洛之学”
戈阿干在《东巴文化真籍》一文中有如下论述：
《周易》中把八卦的来源与“河图洛书”相联系：“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圣人指中华文明始祖伏羲。于是历代学者都乐于探索其奥蕴，并形成一门“河洛之学”，然而诸家各持一说，有的指图为书，又有的指书为图，还有人尚怀疑它是否真实存在过，致使这门涉及中华文明源头的学说最终变成“千年公案”。然而从《碧帕卦松》中，我们惊奇的发现，“河图”、“洛书”其实是同一事体。而东巴“巴格图”（龟卦图），正是由震卦开始的后天八卦即文王八卦图。[2]163
《白蝙蝠取经记》载白蝙蝠在取经途中不慎将经书掉入美丽达吉海，被金色大蛙吞吃，后射杀大蛙，蛙的各个器官便衍生出了五行。此蛙被古代纳西族祭司称为“金色神蛙”，借助它透露了最早的“河图洛书”的奥秘。由此我们可以推论纳西族占卜文献对汉文的占卜文献具有一定的补充作用。两种文献通过比勘可以互补互证，实为其文献价值所在。具体内容可参看戈阿干的《东巴骨卜文化》一书。
（二）稿本目录体现文献价值
何谓目录？《目录学发微》载：
目为篇目，录则合篇目及叙言之也。汉志言“刘向校书，每一书已，辄条其篇目，撮其旨意，录而奏之。”旨意即谓叙中所言一书之大意，故必有目有叙乃得谓之录、录既兼包叙目，则举录可以该目。故向所奏上之篇目旨意，载在本书者谓之录，编集别行者谓之《别录》也。其所以又有目录之名者，因向之著录起于奉诏校书。当时，古书多篇卷单行，各本多寡不一。向乃合中外之书，除其重复，定著为若干篇，遂著其篇目以防散佚但以见定本与旧不同。篇目之后，又作叙言一篇，发明其意，随书奏上。因编校之始，本以篇目为主，故举目言之，谓之目录也。[2]16
傅懋勣译稿《白蝙蝠取经记》的目录包含以下内容：
1.目次
“所谓目次，指篇名和次第。当时书用竹木简书写，每篇是单独篇连的个体，各篇之间要有个顺序，否则各篇之间容易颠倒，而且很容易丢掉其中某一篇而并无察觉。所以篇目次第特别重要。”[4]152《白蝙蝠取经记》目录中采用第几节的形式编排目次，可清晰比对各部分的经文内容，便于以后书籍的校勘和辑佚工作的展开。
在并购过程中，主要存在的风险是税收筹划人员对税收政策不够了解，或者出现解读错误，在税收筹划过程中可能导致进行了错误的节税策划。如果企业的税收筹划出现了违背法律法规的情况，会导致企业出现税收增加，从而导致成本增加，企业的利益受到冲击。
对和芳东巴“
用法，傅懋勣根据自己对东巴经中其名称的所见，总结为五种：①
取除污经；②
取祭龙王经；③
取祭风经；④
取除祟经；⑤
取占卜经。认为此五种名称都未能突出取经书的主要内容，也未曾见其他经书直接将占卜字样放在书名的译文中。而宗教法事类经书中也不止占卜类一种，故傅懋勣又作出自己的看法：
《目录学发微》中说：“目录之学有三类；一曰部头之后有小序，书名之后有解体者；二曰有小序而无解题者；三曰小序解题并无，只著书名者。”[2]2而傅懋勣《白蝙蝠取经记》共有两篇序文，前序为作者自序，后序为日本学者桥本万郎所作。而此文稿序文的特殊处在于，序言中出现字释，据统计共解说了15个图画文字。如傅懋勣在解说图画文字
时，是这样论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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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英语课堂教学是传授英语知识的有效途径。在酒店英语教学中，在课堂上学生能够轻松掌握英语理论知识，尤其是对于酒店行业专用英语词汇和句式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然而英语能力主要体现在口语交际方面，课堂教学是学生学习英语的工具，实践教学是培养学生使用英语工具的能力，只有在实践中才能把刚性的酒店英语词汇变成自己对于酒店行业的理解和经验。目前，在酒店英语教学中，越来越多的精力致力于课堂，学生只知道书本知识却难以应用，很难达到为实际应用而学习英语的目的。
这是一座房屋，实指，女佛的宫殿。两边是大门和小门，大门在前，小门在后。两个门不能离开墙壁，墙壁也不能离开门。离开了都不能成立，屋里的
、
、
三个字读，意为“不干不净”，指大门前的路。[5]2
3.写本封面解释体现“校雠”功能
对写本封面的解释中，对封面的每一个字符都作了逐一详细的释读。此外，还对其经书名《白蝙蝠取经记》的由来作了一定的校雠工作。
意译部分（78）节末两句，就是根据修订后的文字“长子产生南方，长女产生北方。”这使上下文意，不相符合，使缺少两个方向的疑问，连一个可能解决的意见都没有了。[5]224-225
2.序文
取经者是白蝙蝠，藏经者是婆资萨美女佛，虽然都已经表现在封面上了，但是一般只读
四个词。和芳先生有时在这四个词的前边读出
。这是取经者的全名。
是“金”，
是“带有”。经文第37节说到白蝙蝠的额上长着一道金纹。
指的就是这道金纹。据此，取经者全名的译文应该是“金纹白蝙蝠”，可简称“白蝙蝠”。白蝙蝠既是这个神话故事的主人翁，就应该把它放在这部经书的译名当中。这就是我把这部经书的名称定位“白蝙蝠取经记”的理由。[5]18
傅懋勣通过自己收藏和研究的取经书与他人比勘，补正了和芳的观点，体现了文献学中校雠功能。
第一，上文76节已经讲到蛙的血走向南边，产生了火的方向。77节已经讲到蛙的膀胱走向北边，产生了水的方向，这说明南北两个方向上文都说过了。为什么这里又说南方和北方呢？
4.写本封底内容体现文献“提要”功能
采访正值“第十九届国产高浓度磷复肥产销会”期间，杨三可来到瓮福集团展台，向国内外客商推介瓮福集团“DAP+”、磷酸二氢钾、聚磷酸铵等新型增效肥料。
《白蝙蝠取经记》的“提要”如图1所示
图1 《白蝙蝠取经记》原始母本封底里页
提要一般指全书内容的一段概括语，以便读者一翻就能理解书的大概内容。韩愈 《进学解》：“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6]317大概说的是史书典籍要学会总结掌握其纲要，对论说此类典籍要学会探其深奥隐微之意。此图画写本封底中已将《白蝙蝠取经记》的大致内容完美体现，特别是对故事中的主人翁及地名等，如大雕、金纹白蝙蝠、藏经女佛、吞经神蛙，大地、神山、神湖、神风。便于读者掌握其经文大意，故具备了提要的功能，傅懋勣提出此画为整册经书的提要，挖掘出了纳西族图画文字文献中所隐藏的文献学功能。
3.坚持全球视野。我国的乡村振兴是全球乡村治理体系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乡村振兴规划要坚持国际视野，努力在全球乡村治理体系中贡献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2]
（三）译稿“解说”翻译法体现文献价值
民族古籍文献的翻译，一般都采取“四对照法”，即原文、音译、直译、意译，而《白蝙蝠取经记》译稿则在四对照法的基础上还特殊开辟了一项“解说”项（如图2所示）。
图2 以《白蝙蝠取经记》为例
1.“解说”翻译法体现校勘功能
文中作者对经文第78节解说，提出了有一组文字不符合本经上下文的要求，并进行了一定的校对。如：
经不同方法治疗后，观察组中31例患者输卵管通畅，4例患者为不畅，5例患者阻塞，通畅率为77.50%；对照组中17例患者为通畅，10例患者为不畅，13例患者为阻塞，通畅率为42.50%。两组相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0.21，P＜0.05）。具体数据见表1。
第二，下文总结79节总结上文时说中央和八个方向(也就是八门）的来历就出在这里，可是上文在八方中就只说了六方：
蛙血——南方（火)
第76节：
蛙毛——东方（水）
高职院校旅游专业人才培养目标的实现，离不开较强的专业师资力量。教师们具备了较强的创新精神，具有精神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对旅游行业的发展有深刻把握，才能培养出满足旅游行业发展的人才。我国的旅游教育尚处于初期发展阶段，很多高职旅游专业是从以前的工商管理、经济管理以及外语等其他专业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这造成一些调岗到旅游专业的教师对旅游专业相关理论知识认知不够深刻。
第77节：
蛙骨——西方（铁）
蛙母——西南（羊坐）
现代社会中，传统的宗法制度与宗族架构已经瓦解，核心家庭及其扩展的三代家庭才是最为普遍的家庭模式。亲子关系可以通过发扬“慈”与“孝”之间的平衡来促进产生慈孝相生、平等互动的对等关系，因其与本文主题关联不大，兹不赘述。而亲子关系之外，三代家庭的问题与矛盾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夫妻关系；二是代际关系，主要是祖辈与父辈两代夫妻之间的关系。对于调节这两方面的关系，儒家内部其实具有相应的理论资源。
第78节：
本文方法T-GAN是基于生成对抗网络构建的网络，GAN是由 Goodfellow等[2]首次提出，并在后续众多研究者的探索下得到了广泛应用，如风格转换[10]，图像修复[11]，交互式图像生成[12]，图像超分辨率[13]和纹理合成[14]。
蛙肉——天地中间（土）
蛙父——西北（犬坐）
蛙膀胱——北方（水）
以上除了天地间的中央部分，只有六方，显然少了两个方向。根据我们搜集到的关于八方的资料来参照对比，显然少了东北牛座和东南龙座。据我们考虑，第78节经文末尾一个字组应改为：
从左向右第二字是龙头人身的坐像，
，意为“龙座”，第四字是牛头人身的坐像，
意为“牛座”。
总之，声发射传感器的种类众多，在研究岩石破裂问题时，对于不同的问题结合每种传感器的特点，应针对性地选取合适的传感器。
经文应按照改过的文字读为：
儿 大 龙 座 （主助）产生 女 大 牛 座（主助）产生。
和芳东巴研究认为，这本书的名字可以简称为
，这就是上述八个字的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等四字连读起来的读音，直译是污秽—驱除—经书—寻找，意译是“找除污经”，也就是“取除污经”。[5]16
原经文为：
从文献学的角度分析，此处运用了校勘方法中的本校法。张三夕提出：“将某种文献的上下文进行对比，找出其内容上与文字上的异同，从而确定与改正其错误的方法，称为本校。”[7]156陈垣指出：“本较法者，以本书的前后互证，而抉摘其异同，则知其中之谬误。”[8]145文中正是利用对文校勘的方式，纠正了其原经书中不妥之处。如《荀子·成相》篇云：“上能尊主爱下民。”王念孙云：“爱下民当作下爱民，与‘上能尊主’对文。《不苟》、《臣道》二篇并云：‘上则能尊君，下则能爱民’是其证。”[9]2文中作者将上下节的内容对照分析而发现问题，找出问题，并纠错，实质将中国古典文献学的校勘学巧妙地运用在少数民族文字古籍文献中，形成了较为科学实用的民族古籍文献校勘的基本形式和方法，具有开拓性的实用价值和借鉴意义。
2.从“解说”翻译法中考释周边民族称谓来源
现实生活中，与女司机被污名化类似的，还有“老人变坏了”或是“坏人变老了”的说法。与“女司机”相似的是，“老坏人”或“坏老人”之说也完全没有大数据的支撑。笔者长期观察发现，从“扎堆过马路”到自助餐的浪费，各个年龄段都大有人在，至于“碰瓷”和“霸座”，当然多是年龄较大者，但把各类违法行为或不道德行为做一个年龄分组，会发现不同行为中的年龄比例虽有所不同，但整体上不会支撑一些人对老龄群体的非议和责难。
原经文
中有个字符
，原东巴经书语读作
，现代口语读作
，意为“眼睛”。但在经文中借
，指代一种民族或地方。而关于
究竟指什么，“李霖灿认为
是地名，是指彝族居住的大凉山牛牛坝。凉山彝族通用炙肩胛骨看兆纹的卜法，此说颇有道理。”[5]244文中作者作了补充说明：“纳西族经师又常有
的说法。
指今天丽江大研镇一带，前面加上
据说指丽江。因为下文提到了纳西，这里可能不是指丽江，我在这里转从李说。在这一段文字中多族名，我把
意译为‘彝族’，因为牛牛坝是彝族居住的地方。”[5]244-245可见，通过“解说”翻译法，能挖掘出隐含在东巴经感观字符假借中的重要信息，如民族学、宗教学等学科知识，有别于一般的“字释”，实属其文献价值所在。
3.从“解说”翻译法中考释图画文字的特殊假借法
（1）颜色字符假借
建议建立留学校友会，一方面可以强化出国留学的校友联系与管理，打通已出国学生和将出国学生的信息交流渠道，作为朋辈职业生涯辅导的一种形式；另一方面还能强化在国外的毕业生之间的联系，让他们在国外也能找到母校校友，资源共享，有困难时相互帮助。
《白蝙蝠取经记》所用颜色字符共四个，但除黑色字符属象形字外，其余皆为假借。一般借形符、意符。据曹萱统计，在《白蝙蝠取经记》下篇中几个颜色字的用法：如
字：a、白色，九例。b、占卜，六例。c、表开天大神，四例或不等；
字：a、黑色，六例。b、污秽，六例。c、借音表东巴纳布西果，一例；
字：a、绿色，一例。b、绿松石，三例。c、女、子孙，三例；
字：a、红色，一例。b、熏炙，一例。c、大，有三例 d、下边，三例。e、仅注音，示女儿、她，一例。可见，颜色字在假借混用中渐失去其本义，东巴文中使用本义的字符渐减少，而假借现象渐增多。曹萱认为，“几乎所有的东巴文象形字除了代表它的字源本义以外，又担负了和它同音的各个词汇的使命，颜色字也不例外。”[10]方国瑜所编的《纳西象形文字谱》[11]1-2，目录共列出17个类属，分别为天象之属、地理之属、植物之属、飞禽之属、走兽之属、虫鱼之属、人称之属、人事之属、形体之属、服饰之属、饮食之属、居住之属、器用之属、行止之属、形状之属、数名之属、宗教之属。方国瑜所列目录之属中并未将颜色作为一个特定的类属进行编写，我们推测正因颜色字多为借用意和形符表示，运用灵活不稳定，故难统一为字谱列其中作为参考。
说到纳西族东巴经中的颜色字，需补充一点有关东巴经使用颜色字的特殊性。曹萱在其《纳西族图画文字<白蝙蝠取经记>研究》一文中有如下论述：
黑白乃事物的两个方面，对立并存，从《白蝙蝠取经记》的经文上看，有白必有黑，有白肩胛骨作占卜的工具，也必然有黑肩胛骨，到白地去转三圈，必然也要到黑地上去转三圈，井然相对，缺一不可。
据经典《董术战争》记载：“东族和术族之间，黑白交界处，黑白不交往，飞鸟不往来，”后来在交界处长出一棵神树。”开的是金花银花，接的是玉果珍珠果。”神树成了两族纠结的征兆，最后，东族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从此，分清了善恶、辨明了是非。颜色其实就是两个大族的标志。”[10]
以上曹萱观点，东巴经中颜色被赋予一种氏族的标志，东巴经中都有记载。除黑白颜色外，曹萱还提到绿色也代表了氏族迁徙中叫“北寒派”的一支，绿的东巴文为
，读作
，与寒谐音，笔者疑此处是借了
音，。再如纳西族东巴文为
，读作
，对这个“黑”，方国瑜解释说：“
，专名，意为大。常语
取义为‘大’，如：
大山，
大森林，
大海，
大石头。又作
。”[11]218曹萱解释说：“纳西人自称‘拿喜’，写作
，有黑之义，其中的含义迄今尚不完全知道，可能就是黑族人的自称。”[10]以上两种对纳西族称“黑”的不同解释，一为借音，一为本意，究竟何为正确，尚无从系统讨论，但我们较赞同方国瑜的观点。而曹萱所推测的“黑族人”则有待考证。李静生在《纳西东巴文字概论》中说：“在纳西东巴经中，虽然个别东巴经书用红、黄、蓝三色给东巴文着色，但这些颜色只有美学意义，并没有示义的功用。东巴文中，唯有黑色有区别意义的功用。我们这里所说的“黑色字”就是指东巴文中的这些以黑色示义的文字。[12]115
从李静生观点看，黑也能示其本义的黑，但除此之外东巴文中的黑还表示恶、坏、毒、鬼、卑微等义。纳西族古籍《董术战争》说最后取胜的是东部落，即白部落。杨福泉认为，“纳西族东巴经和许多民族学资料也反映出纳西族先民的尚白习俗。”[13]纳西族向来是崇尚光明的民族，故不可能被称为黑族人，再如上面提到的“北寒派”，绿只是与寒同音，为借音字，与本意绿色并无联系，故纳西族的na³¹被看作与黑色有关是不妥的。在少数民族古籍文献中，遗留诸多借用民语记载的典籍，特别音译字，易引起误解，以讹传讹，扭曲原意，需重视。
（2）数字字符假借
东巴文数字字符除本义外，通常也充当假借字符，表另义。《白蝙蝠取经记》中典型数字假借字符如
，数字本义是二，文中借ȵi³³的音，译为“借”；又如
本义是五，文中借ua³³，译作“些、群”。另有假借其他字符来表数字本字的，如杨蕾在《纳西东巴经数量词用字研究》一文中提到：“在东巴经中，同一个数词可以采用不同的东巴字不同的表达方式。如：“一”，既可以采用引申表意式表达方式写成
，也可以用表音式表达方式，假借dɯ
“大”“
”字。如tsʰe
“十”，既可以采用约定表意式表达方式写成
，也可以用表音式表达方式，假借
字。”[14]这也体现了东巴经文中常见的“本有其字而不用其字”的现象。对于字源的探讨有重要价值。“盐”
四 结语
通过对此译稿的文献价值解读，一方面让人们认识到纳西东巴古籍文献中隐藏着诸多中国古典文献学以及其他学科内容，二者具有相承性，都为中华民族的人类文明作出了贡献。另一方面，对于东巴古籍文献自身来说，在传抄东巴经书时，东巴祭司就已具备一定的专业学识素养，如在抄本中出现东巴经文提要的现象在其他民族古籍文献中是罕见的。还需特别说明的是有关译稿作者开辟“解说”翻译法的价值所在，它与一般的字释有别，如一部字谱，其中所包含的信息量也不可小觑，因字数有限，很遗憾文中只能略论一二。当然，对此古籍的文献价值解析不止于此，对其研究也远不够，亟待在以后从更深更广的层面去挖掘和探讨。少数民族古籍文献是祖先创下的宝藏，是先人们智慧的结晶，应带着一双探索的慧眼去挖掘出其深层价值，并保护和传承此珍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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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ual Research on Documentation Value of Dongba Scripture the Journey of the White Bat to get Scripture
HE Xing
(Pu`er University,Pu`er 665000,Chian)
Abstract: The Journey of the White bat to get Scripture is an extremely important divination literature in Naxi Dongba ancient books,and is a manuscript written by Mr.Fu Mao-ji in the 30s to 40s of 20th century in the Lijiang Naxi region;and it was published in the early 1980s by the Institute of Asian-African Language and Culture,Japan.The content,catalogue,translation method and the form of text are very rich in the literature value.And this paper tries to explore the depth of the literature values of the ancient book and reveal the special value of the Dongba classics on philology,philology,translation,and ethnology so as to have a more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scripture and enrich the study of the ancient literature of the minority nationalities.
Key words: Dongba Scripture;The Journey of the White bat to get Scripture ;Documentation value;Textual Research
中图分类号： K85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9128（2019）06-0057-04
DOI: 10.13963/j.cnki.hhuxb.2019.06.015
收稿日期： 2018-08-30
作者简介： 和星（1991—），女（纳西族），云南丽江人，硕士生，研究方向：少数民族古籍文献。
[责任编辑 龙倮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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