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古代海外贸易史探析_市舶司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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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7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154(2003)12-0056-05

浙江位于我国东海之滨,海岸线长达2200公里,为我国诸省之最;浙江省拥有宁波、杭州、温州、舟山、海门等五大良港。加以浙江物产丰富、经济发展、造船与航海业发达,为浙江海外贸易发展提供了良好条件。二千余年的浙江海外贸易史,在中国海外贸易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值得我们史学界进行认真的探述,总结经验,古为今用。

一、浙江海外贸易的起始

浙江海外贸易的起始时间,目前学术界尚未取得一致的看法,约有春秋、秦汉二说:

持春秋说的学者认为,浙江地处东海之滨,早在春秋时期,造船业与航海技术已有一定基础,走在全国的先进行列;在甬江口已出现一个句章港(注:句章港:唐张守节《史记正义》载,是鄮县西100里。今据《宁波港史》考述,在今宁波市郊区乍山乡城山渡。),海上交往开始频繁,有可能与朝鲜半岛、日本等国发生贸易。

持秦汉说的学者却认为,前者仅为海上贸易,还不能称为海外贸易,只有到秦汉时期,我国木帆船闻世、多桅多帆的海船也出现;楼船的建造与帆、舵、碇等设备的齐全,已具备了海外远航活动的条件;相传徐福率童男童女东渡日本曾从浙江沿海出发的,就是一个例证之一。

从目前史料看来,我认为浙江的海外贸易始于秦汉是可靠的说法。

春秋时期,越国定都会稽,促进了浙江经济的发展。秦始皇统一中国过程中,在今浙江宁波地区又设置了鄞、鄮、句章三县,尤其是鄮县的建置是与海上贸易相关。地方志书中多有载。南宋地方志《乾道四明志》载:“鄮山……以海人持货贸易于此故名。”

雍正《浙江通志》卷43《古迹》载:“鄮城,鄞县东30余里为鄮山,古鄮县以此为名。”

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相传术土徐福率童男童女数千人,从浙江沿海出发到日本的,今相传舟山、象山、慈溪三地均有徐福东渡的遗迹(注:徐福东渡的遗址,在今浙江省有三处:舟山东霍山、象山蓬莱山与慈溪达蓬山。)。《史记·东越列传》载:元鼎六年(前111年),汉武帝派横海将军率兵从句章港出发至东越国(今福建境内)镇压东越王反叛。

当然,秦汉时期的浙江海外贸易仅是萌芽状态;主要是民间私人贸易或物物交换的形式,可以说是处于以“海人”为主的贸易阶段,主要港口是句章古港,既是军港,又是贸易港。

二、汉唐之间的章安古港贸易

章安古港,位于今台州湾淑江入海处,是今海门港的前身,是浙江中南部沿海最早兴起的港城;港口群山环抱,北侧太平山、中山等,南侧白云山、东山。中山与东山夹峙于椒江入海处,两山的伸延部分——牛头颈山与小园山,傍海屹立,状如大门而取名海门港。

浙江中部沿海的章安古港,约开始形成于汉代。始元二年(公元前85年),西汉朝廷在此设置回浦县,其培养范围包括今台州、温州、丽水三地区,县治在章安镇;东汉时,章安镇升为县。经过三百余年的发展,在三国东吴太平二年(公元257年)升临海郡,其治为章安县。至晋朝,章安古港已成南方著名的“海疆都会”。

早期的章安港,带有军港性质的。东汉永建六年(公元131年),会稽郡曾旌等率众千余人起义,攻占勾章、鄞、鄮三县(属今宁波市)之后,准备从海上占领章安港,被朝廷命令集合附近的军兵打败。《后汉书·郑弘传》记载:“交趾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治泛海而至。”东冶,一般说是福建福州,但有学者认为东冶,即今台州章安、黄岩。黄龙二年(230年),孙权派大将卫温、诸葛直等率军万人,从临海郡章安港出发(一说勾章即明州港)到达夷洲(今台湾),这是大陆与台湾第一次大规模的海上交往的记录,也是以我国政府名义行使国家的权力的最早证明,在我国古代航海史是有重大意义。夷洲在临海郡东二千里,土地无雪霜,岛上有数万人家。会稽郡有人来岛“货布”。一年后卫温、诸葛直率兵归来时,尚有数千人。

东晋五斗米道的领导人孙恩起义,从会稽郡发难,占领临海、永嘉(今温州)、东阳(今金华)等六郡,就以章安古港为基地,在海上进行频繁活动。起义失败,残部也从章安港撤退入海而逃离台州。南朝时,章安港仍然繁荣。

开皇十一年(591年),隋朝改临海郡为海州。唐武德四年(621年),改海州为台州,把州治从章安迁移到临海大固山麓,于是椒江口的临海港(即海门港)日益兴起而代替了章安港,延续七百年之久的章安港便失去地区的中心位置,港口贸易日益衰落而废。

三、唐五代北宋海外贸易的发展

唐五代北宋时期,浙江的海外贸易进入了发展期。其贸易对象,主要是日本,贸易港主要是明州港,贸易的品种开始增多。

唐代浙江海外贸易的主要形式有二:一是国家之间的交换礼品的形式,即朝贡贸易;另一种是国人之间的商人交易。日本的主要贡品是琥珀、玛瑙、砂金、银等,而中国回赐的物品,则以彩帛、香药、书籍为多,这实质上,还是以朝贡为名的贸易。

日本承和五年(838年),日本中止了遣唐使之后,中日两国民间私商往来日趋繁荣。据木宫泰彦《日中文化交流史》统计,此时日唐往来船舶贸易达34次,其中从浙江明州启程的有6次。这些商船每艘可载20-60多人,横渡东海至日本值嘉岛,由此入博多津。当时已能利用季风航海。李邻德、张支信、李延孝等都是往来于日本从事海外贸易的商人。中国的贸易品主要是经卷、佛象、佛画及文集、诗集、药品、香料、瓷器、彩帛。换回日本的金、锡、水银、棉、砂金等物。1973-1975年在宁波义和路古代海运码头出土的大批精美青瓷,就是准备运销国外的。这说明,越窑所产青瓷,已成为对外贸易的重要输出物品。

明州港,是浙江通往日本的主要港口。从航线的距离和内地联系等方面,都具备了优越条件,航道畅通。江面宽阔,方便海外交通;河床发育稳定,内河航运,四通八达;舟山屏列,三江要地;地平土肥,物丰民阜。越窑青瓷发展迅速,是畅销海外各国的主要商品。

唐代的明州,又是日本遣唐使主要登陆港口之一,与日本人民的友好往来相当频繁。遣唐使的大批往返,对中日民间贸易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按照唐朝政府规定,遣唐使到明州后,先要在明州办理入京手续,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在这段时间里,许多日本人常将出国时带来的物品与明州当地居民“私相交易”。从明州起航归国时,他们也总是购买携带各种货物。遣唐使的大批来华,以及唐代商人积极从事海外贸易活动,促进了宁波海外贸易的发展。

五代北宋时期,浙江海外贸易又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即:港口增多,贸易额不断增加,并扩大了贸易对象。

北宋时期,浙江主要对外贸易的港口除原有的明州港之外,又新增了杭州港。北宋政府在两港设立市舶司;明州、杭州港的对外贸易走在全国的前列。北宋时期明州港,在中日贸易史上已跃居全国首位。日本的海舶往来,都集中在明州;中国商人到日本经商的船舶也必须从明州港出发。

杭州港,已成了全国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北宋政府不仅在此设立市舶司。并且在宋太宗端拱二年(989年)规定:“自今商旅出海外藩国贩易者,须于两浙市舶司陈牒,请官给券以行。违者没入其宝货。”全国各地出海的商船都必须向设在杭州的两浙市舶司办理手续。可见该处市舶司在当时所占的地位重要。

北宋对外贸易对象中,除了与日本外,开始与朝鲜也有频繁的交往。在宋神宗熙宁(1068-1077年)以前,去高丽的路线,是在山东莱州出海。高丽到宋朝来,也在登州或密州登陆。熙宁七年(1074年)以后,高丽使者金良鉴为了远避契丹,请求改在明州上陆。从此明州成为通往高丽的重要港;因此明州与高丽的贸易也日益频繁起来。北宋在明州兴建了“高丽行使馆”,专门接待朝鲜半岛的使者和商贾。同时北宋使者与商人到高丽也从明州出发,元丰二年(1079年)规定:凡商人去高丽,资金达五千缗者,在明州登记姓名、籍贯及经营项目等,并要寻人作保,方可发“引”(类似证件)。如无“引”,就作为私贩违法论处。北宋明州商人远航到高丽经商的,如仁宗宝元元年(1038年)有明州商人陈亮和台州商人陈维绩等147人;徽宗崇宁二年(1103年)有明州教练使张宗闵、许从许从纲首汤等38人;同年五月,又有明州商人杜道济、祝延祚到高丽。高丽王朝为了在经济上积极发展与宋的贸易关系,经常派遣商舶到明州,这都促进了明州的海外贸易的发展。

杭州和明州的贸易对象除了日本、朝鲜半岛外,还有大食、交趾、占城、渤泥、三佛齐、阇婆、丹流眉、真腊等。

北宋时期的外贸品种日益增多,从日本输入的货物,主要是:木材、黄金、硫磺、水银、砂金和各种工艺品。木材大量用于建筑房屋和造船及修建寺庙。当时日本的木材价廉物美。我国老年人都希望买来作棺木;宋代黄金价格比日本高,这样黄金的大量输入,有利于中国商品经济的发展。

从高丽输入的货物,主要是人参、药材以及各种布匹、漆、铜器、虎皮等。另外南海诸国主要是香料、药材、犀角、象牙、真珠、龙脑等。

而浙江输出的产品主要是:瓷器、丝绸、腊茶、香料、药材、书籍、文具以及铜钱等。北宋书籍不断传入朝鲜与日本,宋太宗时,中国的雕版印刷本《大藏经》等大部头书由日本僧人然于雍熙元年(986年)乘坐浙江台州商船带归,藏于京都法成寺;北宋淳化二年,高丽遣使韩彦恭来贡,请求佛经,北宋政府也赠《大藏经》一部,政府又多次赠送高丽大批书籍;高丽在中国影响下,学会了雕版印刷技术。所以随着海外贸易的发展,我国先进的科学技术也陆续传到日本、高丽及其它东南亚国家。

四、南宋及元代海外贸易的繁荣

南宋及元朝,是浙江古代海外贸易发展的鼎盛时期。它具体表现在:贸易国不断增加;贸易港口不断向南发展;贸易额仍在增多。

南宋定都临安,浙江就成为南宋统治的主要地区。南宋统治者就实行禁止贾舶进入都城临安府的消极措施;杭州的外围澉浦港应顺而发展起来,取代了杭州的对外贸易地位。

明州港,在南宋时期,由于统治者对海外贸易采取鼓励政策,注重市舶之利来扩大财政收入,从而了促进了外贸的繁荣。与日本、朝鲜的友好往来和通商,从未间断,并且又有了新的发展。另一方面明州在北宋基础上,又发展了与真里富国(今柬埔寨)等东南亚、南洋及阿拉伯等世界各国的交往与通商。如真理富国有位商人,长期在明州经商,并老死于明州,无后代承继遗产。明州知府赵伯圭派人护棺材归还他家乡,深得该国人的好感。该国还派使者来答谢,把他在明州的财产全部损献给明州,并修造三座寺院以作纪念。诸国的入贡与通商大多也从明州入境。阿拉伯商人在明州经商的人逐渐增多,不少人长期寓居明州,因而专门接待阿拉伯人的波斯馆也在明州建造起来了。

宋代浙江又增加一个重要的对外贸易港温州。温州,作为正式外贸易港是在南宋绍兴元年(1131年)以前设立市舶务。宋代温州社会政局相对安定。工农业生产有了相当快的发展,如温州的漆器在宋代号称第一,工艺精美绝伦。龙泉窑在南宋时期是全国最大的窑场,以“哥窑”、“弟窑”最为著名。所产的青瓷,“胎薄如纸、光润如玉”。这些产品大部分沿着瓯江下游从温州港出口,远销东南亚和欧洲以及非洲中部的东海岸。温州又是全国造船业中心之一,加上温州人自古以来善于经商,这对海外贸易的发展,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宋代温州市舶务设立后,温州港的国内外贸易日益兴盛,国内外的友好往来也非常频繁。当时广州、泉州、杭州、明州等地的商舶不断来温州贸易。温州的商舶亦不断出入国内东南沿海的各个港口。日本、朝鲜的商人亦来温州经商。除此之外,温州还与东南亚、印度、日本等国有贸易往来。陈傅良《咏温州诗》道:“江城和在水晶宫,百粤三吴一苇通。”充分反映了温州海上交通的发达。

南宋浙江海外贸易日益鼎盛,是与浙江社会经济繁荣,物产丰富相关。同时,宋室南渡后,南宋统治者积极采取措施,奖励外商来中国,也是海外贸易繁荣的重要因素。凡市舶纲首能招诱舶舟,抽解货物,累及五万贯,十万贯的,可以补官。对外商的权益予以保障,市舶官员如果强行征收外商商税的收买货物。允许外商向宋朝政府控告、上诉。对外商的各种困难想方设法予以解决,如对遇风险飘泊而来的外商则给予援救。外商船主如不在或失踪,就责令市舶官员负责清点并保管其货物,待其亲属来认领,同时给外商在生活上提供一切方便。凡市舶司官员能做到使市舶增加收入,就受到升官的奖励;反之,使市舶亏损,则要受降职处分。这些措施,对奖励和招诱外商来华贸易起了很大作用。促进了浙江海外贸易的发展,加上南宋时罗盘针使用,广泛应用于航海事业等,使浙江的海外贸易在南宋时达到鼎盛。

元代浙江,海外贸易史仍然繁荣。海外贸易港主要有:庆元(即宁波)、澉浦、杭州、温州四处。

庆元港即明州港。一直保持着领先地位。元政府为适应海外贸易发展的需要,在泉州设置市舶司不久,又在庆元设立市舶司,保证了庆元港与外港联系与往来。至元三十年(1293年)制订市舶抽分,对贸易港进行整顿,温州市舶司并入庆元。大德二年(1298年)上海、澉浦市舶司也并入庆元,这样庆元的海外贸易日益繁盛。除了对日本、高丽贸易外,还对真腊和南洋诸国、西亚等国也有往来,输出的商品除大宗的龙泉青瓷外,还有宁波价廉物美的草席等。

澉浦港。在南宋已成为杭州的外港。到元代,已是“商贾往来”的重要海港之一。至元十五年(1278年)置市舶提举司。“远涉诸蕃,近通福广。”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渡罗曾说,澉浦离杭州“二十五迈耳之远,……成有极良的港口,有很多很大的船,从印度及别的地方,装载巨量的宝贵货物来到这港。”可见此港规模之大。

杭州港。元初在此设立市舶转运司,采取了鼓励杭州民间海商从事海外贸易的积极措施。1293年杭州市舶司并入杭州税务,五年后又将澉浦市舶司并入庆元提举司。杭州市舶司机构虽已不存在,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到杭州游览时,还称杭州“是最好的通商地。”

虽然南宋宁宗庆元元年(1195年)温州市舶务撤销,温州的海外贸易一度比较衰落。但到了元代。元政府于1284年在温州设立市舶转运司后,温州的海外贸易又恢复发展起来,1293年虽并入庆元市舶司,元代又在温州兴修了商舶码头,供海舶停泊。

元代的贸易港,在今浙江境内除了设置过市舶司的庆元、澉浦、杭州、温州四处,还有乍浦、定海两港,是历朝海外贸易港最多的一代。

元代浙江的海外贸易国仍以日本和高丽为主。“日元之间的贸易港,在元是庆元,在日本是博多。因此所有的商船都往来于这两港之间”。虽然元与日本国并没有建立国交。但两国之间民间的贸易往来一直未中断过。当时浙江与日本的贸易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与天龙寺船交易。另一种是与日本民间私人贸易。元代浙江运往日本的货物主要有:铜钱、香药、经卷、书籍、文具、唐画、杂器以及金澜、金纱、唐绫、毛毡等织物类为主;从日本输入的“以黄金、刀剑、扇子、描金、螺钿等物为主。”

元代浙江另一个主要贸易便是高丽,当时与高丽的贸易往来是十分频繁。“中国人所喜欢的高丽镶嵌的青瓷、铜器、纸张和蒙古人所喜欢吃的新罗参、高丽松子、鹞鹄肉等高丽食物,更大量地运来。而中国的茶、瓷器、丝织、书籍也增加对高丽输出的数字。”在浙江输往高丽的货物中,以瓷器为最多。

元代浙江的海外贸易,在贸易港口、货物品种上都是最多的一代,它继续保持南宋时期外贸的盛况。

元代浙江的海外贸易虽有发展,但它的发展是相当缓慢的,主要是由于统治者是游牧民族,官吏相当腐败,元朝廷为了垄断进口的奇珍异宝和防止漏税,对民间私人贸易作了种种限制;在对待主要贸易国——日本的问题上,故意刁难、作梗;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元代浙江海外贸易的规模。

五、明清海外贸易的波动

明代中叶后,是中国封建社会渐趋衰落,在浙江海外贸易上也明显地呈现这种历史痕迹。但在明清时期,浙江的海外贸易也并不是说停滞不变,而是呈现出波浪式发展。

明代前期浙江海外贸易,呈现了一些新特点。

明政府在洪武十六年(1383年)制定了勘合制度。明政府为了防止“倭寇”假冒日本使臣和商人,进行非法贸易,而实行这种制度。“勘合”就是凭证贸易,如把“日本”二字分开,“日”字号勘合一百道,底簿二册,总共二百道,分四册,分别由中日双方收存。日本开往明朝的贸易船只,必须携带勘合。这种勘合最初发给暹罗国,后来发给其它各朝贡国。明政府为保证这种朝贡贸易的正常进行。在浙江宁波港设立市舶司。对入境货物进行监督、检查、并由礼部派出行人专门管理外商在民间进行互市贸易。这种勘合制度下的贸易,是有限制的外贸。

宁波,仍是明廷三大市舶司港口之一,是明朝和日本、琉球朝贡贸易的主要港口。在宁波又设立市舶库、宾馆、市舶码头等外事机构。海外贡船到宁渡后起运货物须入市舶库检查。其中贡品直接装箱由水道运往北京;随船的客商与物品,可在从宁波经绍兴、杭州、南京、济宁至北京的沿途城市允许进行互市贸易。嘉靖二年(1523年)在宁波发生了日本商人的“争贡事件”;日本各封建主为争夺中国通商特权发生了相互残杀,在格斗中,他们先洗抢了宁波城,夺船而归国。此事震动朝野,明廷下令撤销宁波市舶司,不准外国船进出。从此宁波港关闭了。中止了中日之间的朝贡贸易达十七年之久。浙江的海外贸易几乎处于停顿或半停顿状态。

明朝后期,海外贸易受到了更大的限制,于是民间走私贸易,逐渐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成了这个时期的重要形式,是这个时期海外贸易的一个突出的特点。浙江宁波的海外走私贸易盛行一时,宁波港口外的双屿港已成为国际性走私贸易的中心。国际走私贸易,是闽、广、两湖等地区的官僚士绅和海商相互勾结,并通过各种途径同日本、葡萄牙海商以进行贩卖浙江湖丝、绸缎和南洋各地胡椒,香料为主的国际走私,这些海商还拥有较强大的武装力量,曾多次打败明政府的军队进攻。以许栋、李光头为首的大批武装海商、“海盗”便和葡萄牙商人集中停泊双屿港,从事岛上商业设施建设,成为长期进行走私贸易的基地。这样,双屿港的走私货物完全代替了嘉靖以前官方的勘合贸易。日本学者腾田丰八把双屿港的繁荣比喻为我国十六世纪的上海港。双屿港,经二十多年(1526-1548年)侵占,就成了葡萄商人的殖民势力范围。就在此时,明政府命朱纨统领浙江、福建军队在1547年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摧毁了双屿港所有设施。侥幸逃脱的中外走私商船还有一千二百九十多艘;留在岛上的货物价值二百万金,可见其规模之大。

明后期出现的另一个历史现象,便是在隆庆(1569-1572年)以后,朝廷面临财政危机。为开辟财源,宣布开放“海禁”,默许私人进行海外贸易。浙江的海外贸易重又活跃,成为明代海外贸易的又一高峰;以湖丝为例,国内每百斤价值白银一百两,运到南洋各国售价为二倍;日本商人从吕宋购买湖丝运到日本,每百斤售价五、六百两。所以浙、闽商人“造海船、市丝,牟之利于诸岛,子毋大约数倍。”前往海外贸易的浙江商人越来越多,十七世纪海外贸易的港口,又逐渐转移到宁波、杭州等地。大宗的输出商品,并出现了商人和船户合股经营海外贸易的形式。贸易对象从原来以东南亚和日本为主,逐渐向西欧和美洲各地,湖州丝和杭州的丝织品由江浙用帆船运往吕宋,再转销东南亚和美洲。数量之多难以估计,据记载,中国丝绸经吕宋运往美洲,每年达三百万甚至四百万比索。明代浙江海外贸易发展的结果,强烈地刺激了江浙闽皖等地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高速发展,从而促进了这个地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它的影响是深远的。

清代初期,政府沿袭了明朝的海禁政策。顺治十三年(1656年)规定,严禁商民下海交易,犯禁的不论官民,一律处斩,货物入官;犯人家产,全部赏给告发人;地方官员一律革职,从重治罪。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清政府平定台湾后,才下令撤销“海禁”政策。在宁波设立市舶司,并制订了关税则例,进行正常的对外通商,允许“百姓以装载五百石以下船只往海上贸易、捕鱼。”浙江沿海各港口重又聚居了各方商贾。1698年,宁波海关监督张圣绍以定海港口宽广,水声平缓,堪容大舶,请建衙署,以就商船,部议从之。乃于定海域处道头之西,建红毛馆一所。自此外商船舶来定海之日多。尤其是英商人嫌广东限制太严,纷纷来浙江贸易。但不同的是,此时来浙江贸易的不再是象以往那些真正商人,而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商人,他们千方百计来到中国掠夺以积累他们的原始积累,发展资本主义。1755年到宁波的“红毛夷船”,船内有护船乌枪八杆,生铁红衣炮六位”,这一情况引起了清政府的极大注意,于是在1757年,清政府规定,“申禁洋船不准收泊断海,有驶至者,仍令回粤贸易纳税。”就这样浙江的海关又封闭起来,但是资本主义列强之一的英国却千方百计想打开浙江的贸易大门,1759年英国“成功号”兵船潜驶定海;1769年英国武装商船闯进镇海峙头洋,企图进行海盗贸易。英国还先后派使节到北京与清政府商谈,提出开放宁波、舟山等口岸和放宽限制等要求,清政府鉴于当时海盗商人的猖獗,坚决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但宁波港对东方各国如琉球、印度支那半岛、南洋群岛,以至于日本仍有帆船贸易往来。

但是,外国侵略者的野心一直盯住了浙江这块肥肉,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在1840年后连续发动对中国的鸦片战争。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他们凭借这些条约,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和掠夺。自此,中国近代对外贸易性质起了根本的变化,从以往历朝的互通有无的贸易而转向了资本主义在中国实行殖民“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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