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区域创新体系与产业集群发展的关联研究——基于全球价值链视角，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杭州论文,视角论文,价值链论文,产业集群论文,区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杭州区域创新体系建设现状
作为浙江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杭州肩负着浙江省知识和信息的创造、扩散和应用中心的职能。浙江省和杭州市都非常重视杭州区域创新体系（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简称RIS）建设，省委、省政府已明确提出加快形成和发展以杭州为中心，宁波和嘉兴为副中心的网络化、开放型区域创新体系。杭州市《十一五规划纲要》也明确提出“构筑区域创新体系，提升创新创业功能”。
1.1 杭州RIS建设现状概况
经过多年的建设，杭州RIS在以下几个方面取得了较大进展：
(1)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政策导引体系。从20世纪90年代起，杭州市通过一系列地方性法规、条例，对包括创新体系建设的各方面都作出了非常详细的规定。同时，以杭州市生产力促进中心为平台，以实施“两港三区”为重点的“一号工程”为主线，整合科技、资本、人才、知识信息等要素，不断完善RIS的软硬件建设。
(2)具备了实力较强的创新主体。首先是高等院校与科研机构云集，辖区有包括浙江大学在内的36所高等院校，78个国家、省、市级科研机构，各类大专以上人才50多万人（包括几乎所有在浙江工作的“两院”院士和浙江90%以上的教授、研究员），形成了较为完善的人才培养和科研体系。其次是依靠科技和体制双重优势，加速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
(3)广泛开展产学研合作，加强知识创造。杭州市政府积极与高校、科研院所进行产学研合作，以多种形式共建“研发中心”、“实验基地”、“博士后工作站”等科技创新载体，支持“大学城”和大学科技园建设，提高杭州原始创新能力，等等。
(4)加强中介服务与技术交流转让，促进知识流转。杭州通过建设科技创业服务中心、专利服务平台和网上技术市场等技术中介服务体系促进知识流转与应用。
1.2 杭州RIS建设总体评价
(1)RIS建设绩效明显，促进了区域经济发展和竞争力提高。一是促进了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化发展。通过建设国家软件（杭州）产业化基地、国家集成电路设计（杭州）产业化基地、国家留学生创业基地和国家动漫基地和一系列特色产业园区，杭州组织实施了100多项重大高新技术产业化项目和创新示范项目，推进了高新技术产业化和集聚化。二是促进了传统产业提升与改造。RIS建设促进了杭州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高新技术和先进适用技术改造传统产业的步伐，促进了机械、食品、化工、纺织等传统产业的升级与竞争力提升。三是促进了知识创造、流转与应用。至2005年底，杭州市累计认定省级高新技术企业739家，建立了国家、省、市级企业（行业）技术中心达239家。2005年专利申请9486件，专利授权4072件，网上技术市场在线企业10891家，上网发布技术难题招标1548项，正式签约446项，合同成交金额达3.66亿元。2004年技术合同总数为29401项，技术交易总金额为47.92亿元。①
(2)已基本建成面向区域发展的RIS。经过十几年的政策推动，通过立足于本地实际、整合域内各类资源要素，杭州在支持自主创新的制度建设、创新主体培育、创新网络构筑、各种软硬件建设方面都取得了一定成就，已初步形成了面向区域发展的RIS，并正在成为促进地方产业集群和区域经济发展的新的支持体系。
(3)面向全球发展的RIS仍处于起步阶段。十年来，杭州地方产业集群作为主要载体，主导着杭州经济的快速外向发展。但从制度建设、政策导引等方面看，作为杭州经济发展的制度性基础设施的RIS，目前仍主要致力于为产业集群的内源式发展提供支持。因此，杭州RIS的建设，虽然意识到面向全球发展的重要性，也与国际RIS有些零星交流与合作，但与国际RIS网络接轨的步伐和相关措施明显滞后于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简称GVC）的外向发展步伐。
2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发展概况及嵌入GVC实现升级的状态分析
2.1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发展概况
改革开放以来，杭州市地方产业集群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快速发展过程，涌现了一批具有规模集聚优势的地方产业集群（见表1），成为杭州市经济发展的有效载体和支柱。
笔者从表1中选取了14个具有代表性和特色的集群（表1中粗斜体字表示的集群）进行了重点调研。从要素密集度角度考察，杭州市地方产业集群大致可以归结为三大类：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劳动密集型（见表2）。
从表2可看出，在规模上，这些地方产业集群已成为当地经济发展的支柱；从产品特征和技术特征看，主要表现为以中低档产品为主，面向国内和国际两个市场，自主品牌较少，研发实力不强等；从发展态势看，这些集群大部分已经步入了外向发展轨道，正积极嵌入GVC。因此，我们认为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已经进入了基于内源式发展的成熟期，区域内的生产要素已不能满足其进一步发展的需要，向外源式发展转型是一种必然趋势。
2.2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概况
(1)各集群嵌入GVC情况不同。从调研结果看，虽然杭州市各地方产业集群大部分都嵌入了GVC，并且一般是嵌入GVC生产环节（见图1），处于被治理者地位；但具体而言，这些集群嵌入GVC情况存在着差异（见表2）。嵌入程度很深的集群有余杭服装；嵌入程度较深的集群有高新区通信设备制造，萧山区羽绒、汽配、纺织，余杭区家纺、针织，桐庐制笔，临安节能灯等；嵌入程度一般的集群有高新区软件、动漫和富阳造纸、通讯电缆等；嵌入程度很低的集群有萧山区钢构。
(2)嵌入中的动态发展。随着杭州产业集群制造实力的增强，如市场开拓、技术改进和创新，它们正逐渐向生产环节两边的其他环节迈进。当前有些地方集群已不再局限于生产环节，正积极向其他环节进发（见图1中的箭头指向）。目前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的有萧山汽配集群和高新区通信设备制造集群。
图1 杭州市地方产业集群在GVC中所处环节、地位
资料来源：根据调研情况及参考文献[2]214页。
2.3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障碍及路径选择
(1)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障碍。从以上分析可看出，杭州地方产业集群主要是通过发挥劳动力成本的比较优势来嵌入GVC的生产环节，因此，基于GVC实现升级的障碍主要表现为：缺乏熟悉国际市场运作、掌握国际市场营销技巧等方面的人才和高层次的经营管理人才；企业研发投入比例不高，很难形成核心竞争力和自主品牌；缺乏品牌及国际市场壁垒制约；等等。
(2)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路径选择。由于GVC的动态发展特性，以及杭州地方产业集群自身动态优势，从生产环节看，目前这些集群有图2所示的几种升级路径可供选择。
图2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路径选择
资料来源：根据参考文献[3]76-78页及参考文献[2]215页整理绘制。
根据对这些集群发展现状、优劣势、升级障碍的调研分析，以及它们在GVC上所处环节及可能的升级路径，我们认为近期目标是较易实现的工艺升级、产品升级，远期目标是逐渐向较难的功能升级、链升级迈进。当然，要实现近期、远期目标，离不开杭州RIS的支持。
3 杭州RIS与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关联分析
3.1 杭州RIS对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支持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由内源式发展向外向式发展过程中，面临迫切的升级需要，否则会滞留在生命周期的成熟期而有可能走向衰退期。因此，如果不能得到RIS提供的支持，就不能克服升级的障碍，以及正确地选择升级路径。在调研中，各集群中的企业都认为，杭州RIS提供的各种鼓励创新的制度安排、政策措施促进了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并实现升级。
(1)鼓励技术创新。通过制定各种具体政策和措施来支持集群和企业的技术创新，包括：建立了包括萧山纺织，余杭家纺，临安电线电缆、节能灯，富阳造纸，桐庐针织、制笔，建德五金工具、低压电器，淳安汽摩配等在内的10个特色城镇工业功能区（块状经济）行业技术研发中心；鼓励、资助企业建立研发中心；鼓励产学研结合，对列入杭州市与浙江大学、中国科学院等的战略合作项目，给予相应的配套资助；对经批准新设立博士后工作站的企业和新进站的博士后，给予一定的科研补助经费；以税收优惠等措施支持企业的技术改造和升级；吸引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等跨国公司在杭建立研发中心；在余杭区建成浙江香港科技大学先进制造业研究所；加强产权保护；等等。
(2)鼓励管理创新和制度创新。RIS鼓励集群和企业在管理活动中的创新行为，资助各种认证行为，对新通过ISO14000环境管理体系、ISO18000安全生产体系认证或CMM（软件）等级认证的企业，给予主要经营者奖励；对当年新上市公开发行股票的企业，给予主要经营者奖励；鼓励集群和企业在人才引进、使用和管理上的制度创新；支持民营企业、中小企业的融资创新；支持企业为知识创造与成果转化进行的制度创新；积极发展“脑部经济”（即总部设在本地，生产基地设在外地），鼓励企业走出去；等等。
(3)鼓励市场创新。鼓励发展开放型经济，财政资助在境外设立加工贸易企业、国际营销网络、商品专业市场、资源开发机构、研发机构及对外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等各类对外经济技术合作项目；财政扶持出口企业投保出口信用保险；对出口企业提供资助，如软件企业纯软件每出口1美元给予人民币0.05元的资助；对新获中国名牌产品、驰名商标、省名牌产品、著名商标、市名牌产品的企业，给予主要经营者以奖励；举办各种论坛、展览会，支持集群共创杭州品牌，如“2005中国（浙江）国际家用纺织品展览会”、“国际动漫节”；等等。
3.2 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对完善杭州RIS的反馈作用
杭州地方产业集群正在嵌入GVC争取实现升级的过程，也是杭州RIS重要创新主体——集群，代表杭州RIS与国外RIS交流和碰撞的过程。其相互作用的反馈信息，对促进杭州RIS建设有重要作用。
(1)促进了杭州RIS与国外RIS的交流与合作。近年来，集群的外向发展促进了杭州RIS的对外交流与合作。市政府有关部门组织了多种形式的学习、培训和访问团赴发达国家，对相关国家政府、大学、企业等进行了访问考察，对它们的RIS的科技创新理念、知识产权保护体制、政策、投入和市场化运作经验，有了深切感受和体会。同时，作为一个国际性旅游都市，杭州RIS建设者也有更多的机会与国外RIS建设同行进行交流，这些国外同行能为杭州RIS提出更多切实的建设性建议。
(2)促进了杭州RIS的完善。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在嵌入GVC实现升级过程中，是各种国际上通行标准、规则的遵从者，它们能准确地识辨出杭州RIS与国际RIS之间的差距。作为杭州RIS的主体之一，它们会把相关信息反馈给RIS，使杭州RIS在立足区域资源基础上，进一步完善自己。如前面提到的鼓励企业参与各种体系认证，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3)促使杭州RIS更具开放性和前瞻性。经济全球化条件下，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的外向开放发展，必然要求其RIS也具有开放性。如果RIS不能与国际创新网络接轨，不能为区域经济发展提供知识性基础设施，就会导致区域经济被全球化浪潮所边缘化。只有在地方产业集群外向发展过程中，通过合作、交流与竞争，才能促使杭州RIS成为一个更加开放的系统，具有更强的兼容性和竞争力。同时，杭州RIS要认识到GVC的动态发展特性，要具有战略性和前瞻性眼光，从而在支持本地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过程中，提供各种现实的制度安排。如地方产业集群升级过程中，有可能发生迁移；如何促进有益的迁移，防止由于区域制度性缺陷造成的不利迁移，RIS应该有一个预防机制。
4 杭州RIS与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相互关联中的不足之处及完善对策
4.1 二者相互关联中的不足之处
从发展态势及相互关联关系来看，二者之间仍存在许多不合拍的地方。最主要的有以下几点：
(1)RIS建设落后于集群嵌入GVC实现升级的步伐。作为一种制度性基础设施，杭州RIS目前仍主要致力于整合区域内的要素，尚处于面向区域的发展阶段。而杭州市地方产业集群正在脱离内源式发展阶段，向外源式发展迈进，它们在升级过程中所面临的困难不是当前RIS全部能解决的。
(2)RIS对集群的针对性有待加强。从前面杭州地方产业集群发展现状可以看出，技术密集型集群、资本密集型集群和劳动密集型集群之间的发展特点和态势是不同的。这就要求杭州RIS在提供各种共性的知识基础设施之上，能有更强的针对性，从细微处做到一群一策。虽然这样做有一定的成本，但效果应该更好。
(3)集群对RIS的反馈作用有待加强。由于各集群内部企业之间提供的产品可替代性强，市场竞争激烈，致使企业不愿把一些有效信息及时传递给其他企业和RIS。
4.2 完善对策
(1)以全球视野建设杭州RIS。杭州20多年来经济快速发展的经验，特别是高科技自身的发展，以及对其他产业的推动作用，充分证明了在新经济时代，必须要有全球性眼光，才能主动融入经济全球化浪潮。
(2)杭州RIS对地方产业集群外向发展升级的支持力度要加大。二者的目标都是促进区域经济发展，而杭州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动力主要来自区域内部，尤其是RIS。因此，杭州RIS与地方产业集群之间应该建立起一种良好的沟通机制，特别是具体到每一个集群。RIS在充分了解集群发展现状、该产业国际发展趋势的基础上，要为集群发展提供切实可行的关键的支持性措施。
(3)建立起杭州RIS内部的层次结构。杭州RIS既是浙江省RIS的一个子系统，也是杭州各区县层次RIS的父系统。因为大部分产业集群分布在各区县辖区，这些区县RIS子系统对本地产业集群更了解，作用更明显；因此，作为一个上通下达的开放性体系，杭州RIS要形成鲜明的层次结构，积极支持各区县RIS子系统建设，才能有效发挥其效率。
(4)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作用。作为一个联结地方产业集群和RIS的中介组织，行业协会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因为行业协会对产业发展动态、本地企业优劣势的了解优于政府部门。目前杭州各集群所属行业协会运作情况不能令人满意。一方面，它没有独立，是政府的附属机构；另一方面，它的职能没有发挥，集群不认可它。因此，让行业协会真正独立，成为集群与政府部门、国外交流的一个中介，有助于加强杭州RIS与地方产业集群之间的互动关联，使RIS对地方产业集群的支持更有效率，也使地方产业集群嵌入GVC升级对RIS的反馈作用更加及时、有效。
注释：
①数据来源于杭州市国际科技合作网、杭州科技政务网。
②在技术人员比重及科研经费投入方面，部分集群缺乏具体资料，是根据行业协会或主管部门的介绍作的近似判断。
③通信设备制造业也是一种资本密集型产业。
④动漫产业也是一种资本密集型产业。
⑤以萧山钢构目前发展态势看，技术含量在增加，兼具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特点。
⑥汽配集群缺乏统计数据，由于万向集团和亚泰集团占该集群绝对份额，该数据即为二者之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