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为了战胜命运--评电视剧“女人游过男人之河”_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论文

跋涉:为了战胜命运--评电视剧“女人游过男人之河”_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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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电视剧需要一个好故事,但真正的好故事必然是通过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表现出来的。近年来农村题材连续剧正面表现改革开放进程的居多,而从新旧蜕变中人文生态环境变革的复杂性、紧迫性着眼,在真实的生活背景上将人物命运、人的观念和行为模式的更迭,及人格心理意识的重建融铸在一起,使艺术形象的美感深度显得特别厚实,因而耐人寻味与思索的并不多见。《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编剧张雅文、远方,导演陈国军)是这类不多见的电视剧中的力作,它的成功,应当说,主要得力于山杏形象的塑造。

趟过陋俗文化的河流

山杏所面对的男人,成不了一条河,而站在这些男人身后支撑着他们的以男权主义为中心的陋俗文化,那才是一条很深很长的河流。胡山杏仅仅以她的美丽和善良来对待它,那这条河流就要淹她,熬她,简直就是她的炼狱;美丽善良之外加上勤奋,加上为寻求新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价值而勇敢地摆脱被这种文化推到前面来的男人和女人的纠缠,这样一来,一个有执著追求的、完全自立因而越发自尊的胡山杏,就以她那富于感染力的笑靥站在我们面前了。

这个剧的前半部用了很浓重的笔墨展示命运对山杏的捉弄。厄运,旦夕之间接踵而至:她所爱的人不辞而别,她所向往的幸福,一转眼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紧接着,在女大当婚,习俗难违的文化氛围里,一个预设的换婚圈套将她送上了非其所爱的婚床;小生命出生了,正当隐伏在这场婚姻背后的阴影,有可能被新生儿的啼哭和欢笑驱散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再度降临在她头上。疯叔猝死,二宝入狱,丈夫疯颠,亲子惨夭,被疯狂激发出来的大宝的兽性,不仅将婚姻变成了沉重不堪的枷锁,还把新房变成了折磨人的牢房。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折磨,终于将山杏逼向了那颗曾经吊过她母亲的歪脖树。

山杏何其苦!因她美丽纯情,招人嫉妒?或因她天真善良,识不破村长与治保主任的密谋?问题当然不这么简单。

仅仅有村中两个权力人物出自舔犊之心的密谋,山杏的人生道路想来还不至于像后来那样不胜其苦。这剧与那些胡编乱造之作迥不相同的地方是,它所要表现的不光是婚姻的阴谋,而是它所包涵的陋俗文化,并且把这种文化的感性特征在纵深所及的情节线上个性化了。所以我们看到,换亲阴谋的完成是借助以下因素实现的:其中有村里人对城里人的排斥和不信任,有山杏娘和瘸大爷将痛苦的经验当作不可更易的真理,而不懂得任何经验都包不住历史的变化,尤其当山杏明白玉生为何离村,自己怎样被骗之后欲去城里寻找玉生时,她耳边响起的却是“杏哪,认命吧!”“人该啥命是老天注定的,争也是白争呀!”这来自她娘和瘸大叔的声音;还有,无名屯所奉行的以男权主义为中心的婚姻观,它为妇女提供的婚姻价值指南,无非是辅助男人,为他生养和哺育后代,所以,当玉生不能痛痛快快答应将山杏带进城去安家落户时,便会引起骗婚的猜疑;在陋俗文化氛围和男权婚姻观影响下,婚姻的禁忌是人丁不全,那家发生什么不祥不幸的事,首先怪罪的一定是被骂作“丧门星”的女人;能让女人沾沾自喜或向他人张扬的婚姻经验,是妇女主任讲的“嫁个男人,整天把你当娘似地捧着拴着也就知足了”;在不捧不拴的时候呢,男人打女人管自己老婆,在这个屯子里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大宝因见小木匠塞给山杏一袋地瓜而怀疑有私,便抓住山杏毒打,身为妇女主任的孙大彪路过这里听见山杏呼号,不但不讲来劝解,反而将那一袋地瓜偷偷拿走的细节,看了真让人毛发倒竖,同时也令人深省;山杏的苦难,不是某一种观念或关系所生出是非爱憎在作祟,而是陋俗文化如网如溪汇合而成的一条长长的深深的河流啊!

如果作个譬喻,这条河流里最要命的险滩,依我看就是深渊般的宿命观。当苦难狂风暴雨般倾泻在山杏身上时,村中老一辈包括杏娘和瘸大爷,都曾用沉重的叹息和无比关切的口吻劝告她“认命”。千百年来,在陋俗文化河流里天道有常的天命观,早已蜕变为根深蒂固的宿命论。在陋俗文化根基深厚、权力话语失效,主体意志薄弱或被剥夺的地方,认命,成了没有信仰的最终信仰,没有偶像的最高偶像,没有合理解释的最好解释:一切既已事先注定那就再也用不着刨根究底。承认操之于天的绝对权威,承认它用各种偶然性显示出来的无须求解的命运中的“神秘感”,似乎一切疑团便可不解自解。这个剧在揭示无名屯意识形态的这一中心话语及其左右人的种种情态时,始终没有离开对人物性格和个性心理的刻画,在情节推进和审美表达上,特别注意构成上述宿命感的文化生态的整体性,那些作为乡里乡亲关系而存在于无名屯中的各色人等的思想与行为方式,都曾从不同方向上给山杏命运的天平增添过不幸的砝码,在试图使山杏得到宽慰的同时,都曾有意无意地给她加重过痛苦的份量。当然,增添和加重的渠道与方式很不一样,或通过法律意识的淡薄与盲目,或经由道德的低下和麻木。

隐蔽的与显露的倾向

进城前山杏曾选择死,想以此对命运作个了结。剧中有这样的镜头:山杏走向歪脖树的当晚,偷偷地下了床,当她回头看见大宝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时,还顺手将被头拉上去替他盖好,看到这里,我的心为山杏的善良震颤起来。善良、朴实,勤奋,都是好品质,但好品质需吸附于内在的希望才有希望,吸附于内在的力量才有力量,所以,当她被小木匠救下来终于选择了生,决心为自己另行趟出一条新路时,她的好品质才真正成了行为选择的良好基础,并在趟出人生新路来的艰苦跋涉中发挥出了独特的作用。

进城后,路也不平坦,为了生活,山杏曾在街头为人修鞋、缝补衣服,卖过烤红薯,还为一位建筑承包商当过一阵莫名其妙的“公关小姐”,最后进了一家工厂,干城里人不愿干的重活脏活。总之,编导没给进城之后的女主人公鲜花和奇遇,没让她一夜之间就变成小市民们欣羡不已的亿万富婆,而是让她用自己的善良和坚韧、勤奋和执着走了一条自食其力、自我救赎的道路。虽说是在现代化的城市里,文明的景象、气氛变了,但一个年轻的乡下女子走在这条道路上,依然不轻松,常常是在最困难的时刻,她不得不面临着极不轻松的选择:首先是来自那些用爱心包围着她的男人们。为了生存,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她与小木匠短暂的同居过,当这位木匠大哥老家的妻儿寻来时,恍然大悟,万分委屈的她,又以自己的善良促成了木匠妻儿的团聚,然后独自拖着病体、提着包囊走上了另行谋生的路;后来一位工人兼个体老板爱上了她,爱非不真,爱的火焰也很强烈,但这位体魄健全、精神未免有些孱弱的男子汉,却容不得山杏曾与小木匠同居并流产过的悲莫悲兮的苦衷,而且容忍不了山杏宁愿做自食其力的工人而不愿当老板娘的人生选择;还有,玉生的姐夫孙伟,在了解山杏坎坷遭遇之后,对她充满兄长般友爱关怀之情,不时尽其所能给她以帮助,她也以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信任回报他以友爱之情;再是她意外地遇见了生父,而玉生的妻子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悔意丛生的老父和妹妹希望她能搬去与他们同住,对山杏说来,这旧创新伤的骨肉重逢带给她的就此做个“城里人”的选择,毕竟违背了她依靠勤劳的双手“活出个人样儿来”的本愿,所以她拒绝了!一句话,无论是对待亲情友情或爱情,她都作出了以爱还爱,以真还真,以善还善,而不再依赖他人的抉择。在山杏走过的坎坷道路上,无一男性让她享有作为女性、妻性、母性所应享有的完整的爱,反而让她进一步懂得了爱不是依附不是占有更不是卑微地顺从与乞求,在爱这个心灵感应的空间里,她也完成了自己的价值追求。当她打完官司走出法庭时,我们看到这时的山杏再也不是属于大宝、属于小木匠、属于赵年或属于某一个男人的山杏了!应当说,正是她所作出的不依赖男人的抉择,完成了女主人公对自身命运的改变。艰难困苦玉成于汝,通过对山杏心灵历程与性格发展的揭示,全剧在主题提炼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了这么一种倾向:不畏跋涉和正确抉择是战胜命运的关键,山杏能在进城之后的遭遇中作出果断的抉择来,是她相信命运可由自身掌握的表现,这一点,自然与她所面对的不同于无名屯的社会人文生态环境有关,这里只须提到她不但在孙伟帮助下进了工厂,还成了受厂方表扬的先进人物也就够了。

其次是,山杏还不得不面对着由个别女性强加在她身上的打击和刁难。这种刁难及山杏对此作出的反应,包含着人格意识的全面对抗。由于对抗的感性形式极富个性心理色彩,从这色彩的折光中我们不难看出,城乡二元对立的历史因素理应尽早消除的问题,也已清楚晰地浮现《趟》剧所展示的现代文明困惑的地表。

出色的表演挽救了叙事的拖沓

这个剧的叙事虽然有些拖沓,但观众仍然被深深吸引,除文学剧本为屏幕形象的再创造提供的基础很好而外,还得归功于表演。表演整体水平十分接近,主要角色处在情感漩涡中的内心冲突,因表演细腻而富于激情不时爆发出强烈的震撼力。不但山杏(李琳饰)十分出色,大宝(张兆北饰)也未逞多让,其他角色特别是几位老演员的表演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如果说,艺术是合规律与合目的性的统一在审美形式上的表现的话,《趟》剧艺术上取得的和谐,再次证明创造性的表演在成功的影视艺术中的极其重要的一环。为了更多影视艺术精品的出现,应当更加重视严肃而认真的表演。现在,名副其实的表演艺术家不是多了而是太少,时代呼唤这样的表演艺术家,有针对性地介绍他们深入生活,从艺术的源泉中获得灵感与表演激情的文章,无论质量和数量都应胜过那些胡吹乱捧“名”角的文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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