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管仲情节的哲学意义_管仲论文

论管仲情节的哲学意义_管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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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之谋向为史家所称道。大史学家司马迁曾说:“齐桓公用管仲之谋,通轻重之权,邀山海之业,以朝诸侯,用区区之齐,显成霸名。”(《史记·平准书》)又说:“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史记·管仲传》)在中国历史上大有作为的齐桓公,运用管仲之谋,发展经济,充实国力,终于使偏居东海一隅的齐国,成为一度称霸于诸侯的一流强国。笔者根据流传至今的管仲及其学派的著作《管子》一书,并参之以其他文献,对管仲之谋加以研究,探讨其哲学文化内涵。

一、予之为取政之宝 ——管仲之谋的历史观

管仲之谋的内容丰富而深刻,涉及到各个方面,例如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军事、外交、个人修养和人际关系等各个领域;其思想蕴涵了哲学、伦理学、社会学和文化学的许多基本理论问题,在其观点与方法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笔者认为予之为取政之宝的谋略思想是管仲之谋的精华,故重点对其历史观的唯物主义因素加以剖析。

(一)“予之为取”一谋的主要含义。

《牧民》篇指出,当政者对待民众“能逸乐之,则民为之忧劳。能富贵之,则民为之贫贱。能存安之,则民为之危坠。能生育之,则民为之灭绝”。

“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本文引《管子》只注篇名)

就是说,如果当政者能够满足民众的欢乐、富贵、安定和生育等基本需求,则民众就会为当政者承受忧劳、贫贱、危难和灭绝等本来所不愿意要的东西。《形势》篇也说:“莫乐之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往者不至,来者不极。”意思是先给予,然后才能取得;正是由于给予,所以才便于取得;以给予的手段,来达到取得的目的。在战略和目的上要取得,在策略和实施方法上则要先给予。从整体的、长远的利益上要取得,在部分的、眼前的措施上要给予。这是贯穿于《管子》全书的“予之为取”一谋的主要含义。这种含义在上述的话中主要是关于政治、经济方面的,但它实际上也应用于军事、外交和社会生活的其他方面。这一谋略,对于主要为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管仲及其学派的思想家来说,是一种非常清醒和机智的思考。

从《管子》原文的表述形式和语法结构来说,“予之为取”一语可以说具有双关含义。第一,把句中的“为”解释为“为了”(表示行为的目的),全句意为“给予是为了取得”,表明以给予的手段来达到取得的目的。第二,把句中的“为”解释为“作为”、“是”、“等于”,全句意为“因为先给予然后才能取得,所以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给予就等于取得”。这两种解释可以兼顾、兼通,一种解释似不能尽举其内涵。古代哲学家有时喜欢用这种双关的思辨式的表达,来抒发自己的智慧。

(二)“予之为取”的历史观:民本论、人性论和价值论。

⑴民本论:以民众为本位的思想。

“予之为取”谋略实施的主体是当政者,其客体是民众,即予之于民,取之于民。体现了以民众为本位的重民思想。

管仲提出以民众为“本”、为“天”、为“圣”的观点。

以民为本。《霸形》篇载管仲对齐桓公说:“君若将欲霸王举大事乎?则必从其本事矣。”桓公说:“敢问何谓其本?”管仲说:“齐国百姓,公之本也。”即要想成就霸王之业、兴举大事,就必须从争取齐国百姓这个最根本的事情做起。《霸言》篇又说:“夫霸王所始也,以人为本。”即霸王事业的开端是以人民为本位。所谓“本”,即根本、根源、根基,也表示重要。

以民为天。有一次齐桓公问管仲:“王者何贵?”管仲说“贵天”,桓公即仰面看天,管仲风趣地说:“所谓天者,非谓苍苍莽莽之天也。君人者,以百姓为天。”(见《说苑》卷三)管仲把百姓比做“天”,也是极言争取民众的重要。

以民为圣。《君臣上》篇又提出如下名言:“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虽有汤武之德,复合于市人之言。是以明君顺人心,安情性,而发于众心之所聚。”这里包含着从总体上看民众最神圣、最聪明的观点。即使有商汤、周武王的德行,也要善于综合民众的言论。明君应该顺从民心,做事要以民众所关心的事情为出发点。这在当时是很杰出的思想。

《小称》篇载管仲对民众观察力的称赞:丹青在深山,美珠在深渊,民众都能发现并把它们取出来。我们会有错误的行为,而民众却不会有错误的评价。民众看得太清楚了,不可能逃过民众的观察力而做错事。在《桓公问》篇记载管仲向桓公提议设立“啧室之议”的纳谏机构,专门听取民众的批评,并提议让敢于在君主面前据理力争的东郭牙主持此事。这也是一种开明的见解和措施。

⑵人性论和功利主义价值观。

“予之为取”的另一理论前提,是人性论和功利主义的价值观。管仲承认有共同的人性,即趋利避害。《禁藏》篇说:“凡人之情,见利莫能勿就,见害莫能勿避。其商人通贾,倍道兼行,夜以续日,千里而不远者,利在前也。渔人之入海,海深万仞,就彼逆流,乘危百里,宿夜不出者,利在水也。故利之所在,虽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渊之下无从不入焉。”管仲年轻时经过商,齐国又近海,人们上山下海孜孜矻矻以求利,这可以说是他的经验之谈。

《国蓄》篇说:“民予则喜,夺则怒,民情皆然。”《形势解》篇也说,民之情“莫不欲利而恶害。”管仲认为,喜、怒、欲、恶、乐、忧等人类感情,皆起源于利害。他把追求物质利益视为人的天然本性的正当要求。这是一种包含朴素唯物论因素的人性论和价值观。

(三)从理论到决策的关键和契机。

在上述民本论,人性论和价值观的理论基础上,管仲十分自然地引申出“予之为取”的经济、政治谋略思想。其关键和契机是:得人者必须得人之心,得人之心必须给人以物质利益,即得人、得人之心和给人以物质利益三者一致一体。

争天下者的大计谋在于争取人民。《霸言》篇指出:“争天下者必先争人。明大数者得人,审小计者失人。”即争取民众是争得天下的必要条件,懂得大计谋才能争取民众,玩弄小权术只会失掉民众。《五辅》篇总结历史经验说:“显于天下”的圣王是由于“得人”,“失国家”的暴王是由于“失人”,国君若想成就王霸之业,如不致力于得人,则会导致兵挫地削、身死国亡的结果。其结论是:“人不可不务也,此天下之极也。”即致力于得人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情。

得人重在得人心。《参患》篇说:“得众而不得其心,则与独行者同实。”即争人而不能得其心,则与孤家寡人一样。《禁藏》篇又说:“为国之本”,“得人之心而为纪”,把争取人心作为治国的根本和关键。

得人之心重在满足人民的利益。正如《五辅》篇所说:“得人之道莫如利之。”《形势解》篇也说:“民利之则来,害之则去。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

由此必然引申出“富民”的政策。《禁藏》篇说:“故善者执利之在,而民自美安,不推而往,不引而来,不烦不扰,而民自富。如鸟之覆卵,无形无声,而唯见其成。”采取“利民”、“富民”政策,犹如鸟儿孵雏,不知不觉卵就孵成了小鸟。所以《治国》篇说:“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

在提出富民政策的同时,管仲还提出“取于民有度”,即减轻人民负担和关心民众疾苦的主张。《权修》篇论证说:“地之生财有时,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无穷。以有时与有倦养无穷之君,而度量不生于其间,则上下相疾也。是以臣有杀其君,子有杀其父者矣。故取于民有度,用之有止,国虽小必安。取于民无度,用之不止,国虽大必危。”《霸形》篇提出“轻其税敛,则人不忧饥。缓其刑政,则人不惧死。举事以时,则人不伤劳。”《小匡》篇说“薄赋敛则民富”。《问》篇提出了询问人民生活的几十个问题,《入国》篇提出救助各种生活有困难的人之九项措施。《轻重甲》篇载管仲向恒公建议,如果能做到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死者得葬,不赡者得赈(贫穷者得到救济),则天下之民归之若流水,这就叫做争取天下民众的计谋。

管仲之谋的历史意义,从总体上说是把人民群众看作统治阶级奴役,利用的工具。但在一定程度上承认民众的力量与智慧,认识到劳动人民对建立、巩固封建政权的重要作用。这符合统治阶级长远整体的利益,并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

二、对立转化善筹谋 ——管仲之谋的辩证法意义

管仲之谋包含着丰富的辩证法思想。司马迁说:“其(指管仲)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功效,指胜利)。”(《史记·管仲传》)正道出了管仲善于利用对立面转化的辩证法。

《七法》篇说:“予夺也,险易也,利害也,难易也,,开闭也,杀生也,谓之决塞。”“刚柔也,轻重也,大小也,实虚也,远近也,多少也,谓之计数。”这里一口气列举了十几对相互依赖、相互转化的对立面。其中“决塞”也是一对对立面,意指开决和堵塞,犹言正面和反面,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计数指计算筹谋。管仲认为对立面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转化的,在他的谋略中渗透了这种思想。

(一)“智谋胜之”:以势取胜的计谋。

《霸言》篇说:“大而不为者复小,强而不治者复弱,众而不治者复寡,贵而无礼者复贱,重而凌节者复轻”,富而骄肆者复贫。即大而无所作为会变小,强而治理不好会变弱,众而治理不好会变小,贵而无礼会变贱,重而超越规范会变轻,富而骄傲放肆会变穷。因此,处于劣势者可以以“智谋胜之”,如“因其大国之重,以其势小之。因其强国之权,以其势弱之。因其重国之形,以其势轻之”。说的是大国会因其自身地位重要、权威强盛和形势优越而在主观上失谋,在行动上犯错误,这时弱小一方就可因势利导,促使其向反面转化,从而战胜它。这就是以势取胜的计谋。

(二)“乘瑕则神”:以弱胜强的计谋。

《制分》篇说:“凡用兵者,攻坚则轫,乘瑕则神。攻坚则瑕者坚,乘瑕则坚者瑕。故坚其坚者,瑕其瑕者。屠牛坦朝解九牛,而刀可以莫铁,则刃游间也。”这里用有经验的屠夫一天宰9头牛,而刀刃还可以削铁的实例,说明用兵打仗,攻击对方坚固环节则容易受挫,而攻薄弱环节则容易取得神效。攻打坚固环节,薄弱的也会变得坚固;而攻打薄弱环节,坚固的也会变得薄弱。所以,对其坚固的环节,要率先稳住不动,而专门削弱其薄弱环节。《霸言》篇又把这一谋略概括为“释实而攻虚,释坚而攻脆,释难而攻易”的公式。

毛泽东在领导中国革命的过程中,把这一谋略运用得炉火纯青,发挥得淋漓尽致。说明毛泽东的军事计谋有着深远的文化渊源。

《霸言》篇又说:“强弱之形,诸侯合则强,孤则弱。骥之材,而百马代之,骥必疲矣。强最一代,而天下攻之,国必弱矣。”

用100匹普通马去跟1匹千里马比赛,千里马一定疲惫不堪。联合普天下的弱国去对付冠绝一代的强国,强国也一定会变弱。这是以弱胜强的计谋在诸侯国之间关系中的应用。

(三)“先王贵当”:注重分寸的计谋。

《枢言》篇说:“爱人甚而不能利也,憎人甚而不能害也,故先王贵当。”即爱得过分反而不利,所谓溺爱有害。恨得过分反而不能加害,这也叫向反面转化。所以做事要恰当,注重分寸。恰当又叫适中,有节制、适度或正道。《禁藏》篇提出:“立身于中,养有节。”即立身行事要保持适中,物质生活要有节制。《形势》篇也说:“失天之度,虽满必涸。”告诫人们丧失自然的节度,虽然丰满也一定会干涸枯竭。

《白心》篇说:“若左若右?正中而已矣。”即是左好呢?是右好呢?还是正中为好。《法法》篇给“正”下定义说:“正也者,所以正定万物之命也。是故圣人精德立中以生正,明正以治国。故正者,所以止过而逮不及也。过与不及也,皆非正也,非正则伤国一也。”即“正”是用来正确规定万事万物本性的。圣人精于修炼自己的德性,立身于中正之道,明确用“正”的原则来治理国家。“正”是用来制止过分和弥补不足的,过分和不足两种偏向都不合乎“正”,对国家的伤害都一样。看来当时还没有“左比右好”的观念。

常人的心理是希望好处多占一点,利益多得一点,因而做出过分的举动,但结果却适得其反。正如《法法》篇说的“求多者其得寡,禁多者其止寡,令多者其行寡。”“未有能多求而多得者也,未有能多禁而多止者也,未有能多令而多行者也。”只有深谙向对立面转化的辩证法,才能说得出如此警世骇俗的名言。

(四)“不平其秤”:留有余地的计谋。

《重令》篇说:“天道之数,至则反,盛则衰。人心之变,有余则骄,骄则缓怠。”即天道的规律,是事物发展到尽头则走向反面,发展到极盛则走向衰落。人心的变化规律,是富富有余则骄傲,骄傲则懈怠。《白心》篇也指出:“强而骄者损其强,弱而骄者亟死亡。强而卑(谦卑)者伸其强,弱而卑者免于罪。”《宙合》篇由这些对立转化得出结论说:“故有道者不平其秤,不满其量,不殷其乐,不致其度。”“功大而不伐,业明而不矜。”有道者不把自己说得很满,不沾沾自喜,不超越事情的分寸。功劳大而不自夸,事业盛而不矜持。这就是留有余地的计谋。

(五)“人主操逆”:把握反面的计谋。

《枢言》篇用格言的形式指出:“贵之所以能成其贵者,以其贵而事贱也。贤之所以能成其贤者,以其贤而事不肖也。恶者美之统也,卑者尊之统也,贱者贵之统也。故先王贵之。”说的是贵者的作用恰恰是在于为贱者服务,贤者的作用恰恰是在于为不肖者服务。丑恶是美丽的基础(没有众多的丑恶也衬托不出少有的美丽),卑贱是尊贵的基础(没有众多的卑贱也显不出少有的尊贵)。这里意在提醒应重视不肖、丑恶、卑贱这些看似消极一面的价值与作用。

同篇中又说:“凡国之亡也,以其良者也,人之自失也,以其所长者也。故善游溺者死于梁池,善射者死于中野。”即国家的败亡是由于它的好处。人的失误是由于他的长处。游泳能手死于水池,善射者死于矿野。这里意在提醒应注意优点、长处会转向反面。

《枢言》篇又结合生活中的实例说明这个道理。对一般人来说,爱会转化为恨,德会转化为怨。有人娶了媳妇会忘了娘,有了老婆反而不孝敬父母。有了好工作,家里富足了,操行反而下降了。所以,不能使人太感到满足,满足了会转向反面。“人主操逆,人臣操顺。”“操逆”即把握反面,从反面做工作。实行反着来的策略,可以换取顺着来的效果。在把握反面的计谋中,也渗透着对立转化的思想。

(六)“随时而变”:捕捉时机的计谋。

《霸言》篇指出:“智者善谋,不如当时。精时者,日少而功多。”意即智者善谋,不如善于捕捉时机。把握准时机,则事半功倍。因此主张“务具其备,而慎守其时。以备待时,以时兴事,时至而举兵”。

《正世》篇提出“随时而变”,“与时变”,《山至数》篇也认为要“乘时进退”,指根据时机变动策略、决定进退。

《宙合》篇以生动的事例,通俗的语言说明了把握时机的重要。“春采生(嫩叶),秋采蓏(果实),夏处阴,冬处阳。此言圣人之动静、开合、屈伸、盈缩、取予之因于时也。时则动,不时则静。”“譬之犹夏之就凉,冬之就温焉,可以无及寒暑之灾矣。”这就是捕捉时机的计谋。

(七)“称身之过”:自我警戒的计谋。

管仲在《小称》篇说:“善罪身者,民不得罪也。不能罪身者,民罪之。故称身之过者强也,治身之节者慧也。”指出善于归罪自己的,老百姓就不会归罪。不能归罪自己的,老百姓就要归罪。这又是一个对立面转化的实例。管仲认为,承认自身过错是强的表现,修养自身节操是智慧的表现。把过错归于自己,可以使自身戒惧警惕,导致成功。把好事归于自己,会使自己骄傲放纵,导致失败。管仲相桓公,经常劝桓公节制自身,不忘忧患。管仲死后桓公放纵自身,导致内乱,自己也不得好死。这个教训至今发人深省。

三、智者善谋 ——管仲之谋的认识论意义

“智者善谋”,而智慧、谋划又属于认识的过程。在管仲之谋中包含着丰富的认识论思想,研究它可以从哲学认识论上给今人以某些启示。

(一)“彼道自来,可借与谋”:管仲之谋的唯物主义认识论前提。

管仲认为,存在于客观世界的道(规律)是自然而然起作用的,人们一旦认识了它,就可以借用来作为谋略筹划的根据。这就是《内业》篇中“彼道自来,可借与谋”的意思。

古人还常用“则”、“法则”表示规律。《七法》篇说:“根天地之气,寒暑之和,水土之性,人民鸟兽草木之生,物虽甚多,皆有均焉,而未尝变也,谓之则。”说明则就是自然界和人类共同不变的规律。《形势》、《心术上》、《七法》等篇中多次谈到“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春秋冬夏不更其节,古今一也。”“毋先物动,以观其则。”“不明于则,欲措仪画制,犹立朝夕于运均之上,摇竿而欲定其末。”“用则者安,不用则者危。”即事物的法则有其客观的必然性,人们的任务就是认识和利用它;不认识法则,就无法从事有效的谋划;运用法则行事就能取得成功,违背则会带来危害。

由于管仲坚持了以上这些原则,因而使其谋略能够从实际情况出发,容易取得成效。韩非曾说“管仲之所以治齐”,是由于能够做到“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即根据名称是否符合实际情况来确定是非,比照实行的效果来审查言词。

(二)“人皆欲智而莫索其所以智”:智谋产生的途径。

《心术上》篇提出,人们都想有智谋,而不知道智谋之所以产生的方法和途径。又指出:“其所知,彼也。其所以知,此也。不修之此,焉能知彼?”这是把认识的两极——认识的客体与主体作出明确的区分。认识的客体即认识的对象,是客观世界的事物,叫做“彼”;认识的主休即认识活动的发出者叫做“此”,彼比对立,主客分明。若想认识客观,便要修养认识的主体。

怎样修养认识的主体呢?该文形象地说要“洁其宫,开其门”,并解释说:“宫者,谓心也。心也者,智之舍也,故曰宫。”“门者,谓耳目也。耳目者,所以闻见也。”“耳目者,视听之官也。”古人把心脏看成思维的器官,这里把心脏说成智慧的宫殿,耳目是宫殿的大门,只有把宫殿打扫干净,敞开大门智慧才能通过大门直达心灵的宫殿。

此外,管仲还提出观察、询问与思索等求知方法。

1.观察询问出智慧。

《八观》篇专门列举八项基本的社会调查项目,认为通过这八项调查,可以了解一个国家的重要情况:①巡行田野,视察耕耘,计算农业,可知国家的饥饱。②巡行山林湖泽,观察桑树麻田,计算六畜生产,可知国家的贫富。③进入都城,视察宫室,观览车马衣服,可知国家的侈俭。④考察灾情,计算从军服役人数,计量国家的费用,可知国家的虚实。⑤入州里,观察风俗习惯,了解教育状况,可知国家的治乱。⑥入朝廷,观察左右,了解大臣,考察一国上下重视什么轻视什么,可知国家的强弱。⑦考察法令的制定,人民的管理、威严和宽惠的政策是否行得通,可知国家的兴灭。⑧考察敌国和盟国,了解上级意图,考察农业,观察民产有余或不足,可知国家的存亡。这些项目涉及到当时的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军事和外交等各个领域的基本情况,的确是一个高瞻远瞩的谋略家所应该广观博察、审慎了解的。

《问》篇则专论用询问方式进行调查。篇中列出六十几个问题,相当于一份详细的调查提纲,其内容也非常广泛。

如在国家经济生活方面的,“问国之伏利(尚未开发的资源),其可应人之急者几何所也”。“人之开田而耕者几何家?”“理园圃而食者几何家?”“国所开口而食者几何人?问一民有几人之食也(一个农业劳动力可提供几个人的口粮)?”甚至问手工业者的数量,马牛的肥瘦,死的牛马的数量,放牧牛马的多少,几乎涉及当时生产的各个方面。

关于人民生活方面,“问独夫、寡妇、孤穷、疾病者几何人也”,“问邑之贫人债而食者几何家”,等等。

在社会风气和道德状况方面,问“子弟以孝闻于乡里者几何人?”“乡子弟力田为人率者几何人?国子弟之无常事,衣食不节,率子弟不田弋猎者几何人?男女不整齐,乱乡子弟者有乎?”等等。

总之,《问》篇所列举的调查纲目,其细致周到程度,为当时中外典籍所罕见。其中既有定性的提问,也有定量的统计。通过这种详细而周密的询问调查,就可以为良好谋略的制定提供充分可靠的事实根据。

2.思索生智。

对观察、询问得来的材料还要加以思索。《内业》篇论述了这个问题,提出“思索生智”,并用诗一般的语言说:“能专乎?能一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能勿求诸人而之己乎?思之,思之,又重思之。”即能专心吗?能一意吗?能不用占卜而预知吉凶吗?能够不求助于人而依靠自己解决问题吗?那么就请您思考、思考、再思考吧!

《枢言》篇说:“圣人用其心。”“动作必思之。”可见用心思索跟观察、询问一样,都是智慧谋略产生的重要手段和途径。

3.借谋增智。

《九守》篇说:“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凑并进(发挥众人耳目心思的作用),则明不塞矣。”《小匡》篇说:“桓公能假其群臣之谋以益其智”。《管子》一书中记载了不少这方面的实例和故事,同时也说明不可忽视小人物的智谋。

如《戒》篇记载,内官中妇诸子由桓公在外居住而没有到鼎进食,推测出他必有外事方面的忧虑。桓公只好告诉她,自己想召集各国诸侯,而人家却不来。问她该怎么办?中妇诸子回答说:“我如果不作服侍别人的事,别人也就不会给我做衣服;是不是在您这方面还有使人家不来的理由呢?”桓公把这话告诉管仲,管仲说:“这真是圣人之言,您一定得照办。”

《小问》篇记载,勤杂工东郭邮从桓公和管仲谋划时的神情动作,推测刘国将伐莒国,于是桓公请东郭邮坐下,与他共同谋事。篇中还借婢女之口对管仲“毋少少,毋贱贱”,即在谋划中不要小看少年人,不要轻视卑贱者。这位婢女由大臣宁戚所说的“浩浩乎”3个字, 推测出宁戚想娶妻成家,令管仲大为佩服。

以上说明,人不分贵贱都有自己的聪明与智慧,大人物也需要从小人物那里汲取智谋,以补充自己的不足。

管仲相桓公兴齐图霸达40年之久。管仲之谋“犹飞鸿之有羽翼”,“若济大水有舟楫”(《霸形》),对于当时齐国和中国社会的意义是十分巨大的,在两千多年的中国历史上亦有重大影响,对现代中国人也多有启发。所以,从古到今得到不少志士仁人、思想家、政治家的称颂,这决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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