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根据E. Winter 小句关系理论(Winter 1977)，小句关系指的是语篇表层结构中小句(或小句复合体)内部意义的建构和句际关系的确立，是人们借助邻近小句或上下文对小句关系或小句复合体的解释。书面表达中小句的正确建构影响着语篇的流畅性和表达的准确性。本文通过对高中生书面表达小句建构中四个常见问题的分析，探讨如何通过小句关系理论来提高高中生在书面表达中的语篇意识和布局谋篇的能力。
关键词：小句关系；书面表达；高中学生
一、引言
作为听说读写英语四项基本技能之一，书面表达一直都是高中英语教学的重点，是语言输出的一个重要手段，能反映出学生对英语知识的综合运用能力。写作不仅要求学生能准确运用词汇和语法知识，又考察了学生在提炼信息、遣词造句和布局谋篇等方面的基本素质(2012 王振宇)。但是在英语写作教学实践中，教师往往过多注重句法和语法层面上的培养和指导，强调使用一些高级词汇和特殊句型，而忽略了对学生布局谋篇能力的培养，致使学生写出来的语段表达不达意，不流畅，生涩难懂，逻辑关系紊乱。因为他们往往忽视了文本的整体性，忽视了词与词之间、句与句之间的有机联系。因此，在写作教学中，教师在关注句法层次上的写作辅导的同时，也应从语篇层次上提高学生布局谋篇的能力。本文借助语篇分析领域的小句关系理论(clause relations)理论，对高中学生在英语书面表达中小句建构的常见错误进行分析。
二、小句关系理论及基本建构方式
根据E. Winter 小句关系理论(Winter 1977)，其定义是“A clause relation is the cognitive process whereby we interpret the meaning of a sentence or group of sentences in the light of its adjoining sentence or group of sentences”从这个定义中，我们可以理解，小句关系指的是语篇表层结构中小句(或小句复合体)内部意义的建构和句际关系的确立，是人们借助邻近小句或上下文对小句关系或小句复合体的解释。小句关系的正确建构直接影响到语篇的可理解程度(Tyler & Bro 1992)。也就是说，正确建构小句关系，是使书面表达语义连贯，表达流畅的关键所在。
根据Hoey(1983), 实现小句关系的建构可以通过三种方式：建立偏正结构，使用连接词，词汇化。请看下面的例子：
1.He made good fame in the market, owing to his responsible attitude, his zeal to succeed and his honest character.
2.He made good fame in the market, for he takes a responsible attitude, has a zeal to succeed and an honest character.
3.His responsible attitude, his zeal to succeed and his honest character saw him making good fame in the market.
这三个句子通过不同方式建构了原因-结果小句关系，例1中通过owing to 这个表示原因的介词短语来表明原因，与主句构成原因——结果小句关系；例2通过for这个并列连词，通过主从复合句来构成原因——结果小句关系；例3通过see(见证)这个词汇，使结果小句词汇化，生成句内原因——结果小句关系。
但是小句关系并不总是通过一定的建构方式显性地表示出来。小句关系的建构方式有时是隐性的，如：He smiled with embarrassment. He knew he had been silly. 这两个句子之间没有像以上三个例句通过一定的方式来建构小句关系，这两个句子需要读者对句子进行分析判断，并赋予一定的逻辑关系来理解这个句子。Hoey(1983)提出，可以通过释义和提问来澄清小句关系。
-Why did he smile with embarrassment?
-Because he knew he had been silly.
所以这个句子我们可以通过释义的方式理解为：The reason why he smiled with embarrassment was that he knew he had been silly.
三、高中英语书面表达中的小句关系建构问题分析
1.忽视与首句建构小句关系
高考英语书面表达中，通常命题者已写好第一句，目的是为了限定人称和时态，或是避免考查学生书信格式，所以把书信的开头和结尾全部写好。也有的命题者通过写好首句的形式，给学生提供关键词，或者避免一些学生在表达上的难点。如2013年辽宁高考英语试卷的书面表达题，题目要求介绍中国的传统节日中秋节。农历八月十五的表达，显然对许多考生来讲都有相当难度，所以命题者给出首句：The Mid-Autumn Festival falls on the 15th of the eighth month of our Chinese lunar calendar.但是，学生在写作中往往忽视题目已给出的首句，忽视与首句建构一定的小句关系。提笔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以至于与首句关系脱节，小句关系紊乱。2011年浙江英语卷的书面表达，要求学生向校长写信反映校园中乱涂乱画的不文明现象。题目已写好书信的格式，给出了首句：I am Li Yue, a student from classⅠ, SeniorⅡ.笔者认为命题者的思路是通过首句的信息告诉考生用第一人称书写，在信的开头表明写信人的身份和写信的目的。但是，许多考生没有深入审题来揣摩命题思路。如：
(1)I am Li Yue, a student from classⅠ, SeniorⅡ.(2) Our school is beautiful. However, there are still some unpleasant phenomena.
(1)句和(2)句间存在语义脱节的现象，我叫李越和我们的学校是漂亮的，没有实质意义联系，很难构成顺畅的小句关系。如像下句一样修改，与首句的小句关系更顺畅。
①I am Li Yue, a student from classⅠ, SeniorⅡ. ②The purpose of my letter is to tell you some unpleasant phenomena in our campus, although it is beautiful on the whole.
进过修改后，①句表明了我的身份，②句表明了我写信的目的，建构了顺畅的并列小句关系。而且为下文具体书写校园不文明现象提供了“topic sentence”, 有利于构成总分关系。
2.语意重复，表述累赘
英语考试时，由于时间紧张，许多考生没有花时间简单地写一下提纲，对短文没有从语篇的角度出发进行构思。其思维方式呈现很大的随意性，结果造成语意重复，表述累赘。以下案例是一篇关于对中学生不做家务的调查报告，笔者选择了其中的第二段，要求分析中学生不做家务的原因。
1.There are different reasons.2. One is that students have too much homework to do and some have extra lessons on weekends, so they have no time to do housework. 3.Others think that most families only have one kid and it’s obvious that their parents don’t allow children to do such things.4.There are even some parents who spoil their children and prepare everything for them.5.What’s more, students don’t have the habit of doing housework.6.It’s the reason why they have to rely on their parents.
从这一段文字的小句关系看，1句是总起句，其余五句对原因进行具体阐述，属于并列关系。但是3句与4句明显句意重复，都在说明同一个原因，家长对孩子的溺爱。从5句中的连接词what’s more 可以看出，它与前面234句是顺接关系，也是用来解释不做家务的原因，但是从语义上看5，6似乎主要在阐述不做家务的结果。显然从上下小句关系的角度分析这一段存在着明显的逻辑问题。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经过笔者面批后，该同学修改如下：
(1)Students don’t do housework for many reasons.(2)One is that students all have heavy academic burden, too much homework or extra lessons limiting the time for housework.(3)Others think that parents are easy to spoil children, owing to the one-child policy.(4)They are ready to do whatever they can for their kids, making the students have no chance to form their habit of doing housework.
经过修改之后，语义上变得更加简练，作者用heavy academic burden概括了too much homework和extra lessons。每一点原因既有概述又有分述。小句关系也变得更清晰，(1)与(2)(3)(4)是总分关系，(2)(3)(4)是并列关系。
3.省略关键细节，形成信息鸿沟(information gap)
小句关系提醒了语篇环境中句子之间的意义联络，是作者与读者在语篇交互平台上对话和对语篇的静态建构。对关键细节的省略，不完整的小句建构方式，以及作者的跳跃性思维，往往造成读者与作者的信息鸿沟。如某同学想通过例证的办法来表达体育锻炼对学习没有影响，但是他举的例子，与论点脱节，并没有构成合理的例证小句关系。
Physical exercise never wastes our study time, for example, the P.E class we have and the morning exercises offered by school.
作者举的两个例子，我们的体育课和学校组织的早操，并不能证明论点“体育锻炼不会浪费学习时间”，只能证明学校里有哪些体育锻炼方式。过于简单的描述，对重要细节的省略，不正确的小句关系建构方式让读者很难理解作者的意图。在笔者的指导下该学生修改如下：
Physical exercise never wastes our time for study. For example, PE classes promote our good health, enabling us to improve the learning efficiency.
体育锻炼提升身体素质，好的身体素质又能提高学习效率，好的学习效率自然节省学习时间，所以体育锻炼并不浪费学习时间。适当增加细节，可以让小句关系的建构更加顺畅，避免作者与读者的信息鸿沟。
4.小句建构方式不符合英语的思维方式
由于中西方文化和思维模式的差异，中英两种语言在小句关系的建构方式上有明显差异。汉语重意合(hypotaxis)，英语重形合(parataxls)。何善芬认为，“汉语的意合无须借助词汇语法的衔接手段，仅靠词语和句子内含意义的逻辑联系(或靠各种语境和语用因素)，便能构成连贯的语篇；英语则往往少不了词汇语法的显性衔接，即从语言形式上把词语句子结合成语篇整体。”中国学生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很容易受到中国语言文化和思维的影响，产生负迁移，生成一些中文式的英文句子。例如人教版高中英语课本选修八第五单元的课后句子翻译练习第一句和第六句。(1)我喜欢把酸奶和草莓、西瓜或其他水果混合在一起，这样尝起来更鲜美。(yogurt; melon)；(6)观众对滑板运动员们技艺高超的表演报以掌声，这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applaud; skilful; skateboard) 这两个中文句子中的“这样”，和“这掌声”让学生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使用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翻译。某同学对这两个句子翻译如下：a1. I prefer to mix yogurt with water melons or other fruit, which tastes delicious. a6. The audience applauded the skilful skateboarding athlete’s performance, which lasted several minutes.比较一下中英文，不难发现中英文并没有表达同一个意思。把a1句再翻译成中文，应该是：b1我喜欢把酸奶和尝起来可口的西瓜和其他水果混合在一起。b6观众对滑板运动员们技艺高超的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这表演持续了几分钟。
错误产生的原因主要在于学生对中英文小句关系的构成方式的差异缺乏认识，用一种接近于直译的方式来进行翻译。1句中的“这样”在汉语中可以理解成“用这种方法制作起来的混合食品”，但是a1中的“which”无法表达出汉语“这样” 的意思，按照英语语法“which”只能指代“water melons or other fruit”，以至于产生歧义。第二个句子的翻译也是同样的错误。
四、对写作教学的几点思考
高中生英语写作在语法和词汇的应用方面表现的还是很稚嫩，但不可否认他们已经具备一定的英文写作能力，完全具备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提升写作能力的条件。帮助学生建构恰当的小句关系和语篇结构，对进一步提高学生写作水平是一种有效方法。为了更好地进行语篇层次上的写作教学，笔者提出如下建议：
1.在阅读教学中重视对文本语段的小句关系分析
写作是一种语言的输出活动，输出的有效性取决于输入的有效性，因此在阅读教学中加强对文本小句关系建构方式的分析，侧重上下小句语义的连贯，以及文本宏观结构的连贯，对学生在写作中做到小句关系的连贯，语义的顺畅有正迁移作用。
浙江高考自选模块测试的05题要求考生选择正确的句子把语篇补充完整。这个题型对考生的小句关系分析能力有较高的要求，教师可以通过加强05题的训练和讲解来提升学生在写作中对小句关系的分析和把握的能力。笔者对一篇05题的课堂讲解作了如下尝试，因篇幅限制，笔者只选取了文本的第一段。
①Researchers found that the old people who learned to play instruments or joined choirs enjoyed themselves more than those who took up painting, or yoga, or who joined book group.__ 1__ ③One woman who took up music after her husband died said it had proved an invaluable support, adding:” Singing is always uplifting and it is difficcult to be sad while playing the ukulele.”
…
D. A recent study has confirmed that making music is the key to a happy life, particularly among the retired.
E. They also had a more positive outlook, felt more in control of their lives and said the activity helped keep their minds sharp.
学生对1处选D还是E产生了很大的分歧。笔者通过引导学生讨论每个句子在在语段中的作用来体会上下句的小句关系。
T: What role do sentence①& ③ play in the paragraph？
S: The role of sentence① is to put forward an argument, and the role of sentence ③ is to illustrate the argument.
然后，笔者再引导学生从句子表达的内容上去审视D和E两个选项。D选项实际上提出了一个与①句相似的论点，“researchers found”和”A recent study has confimed”表述重叠，一个段落不可能提出两个相似论点，所以D选项错误。E选项从内容上看是对“enjoy themselves” 的具体解释，是对论点的阐述。准确选项应该是E。通过对句子功能的分析，让学生体会论证的基本小句关系：提出论点——阐述论点——举例证明。从写作方法这个维度来解读文本，可以帮助学生在自己的写作中建构符合逻辑的小句关系。
2.关注中英文小句建构方式的差异
文化的差异影响着思维方式，也影响着遣词造句的模式。比如说英语中一般把结果写在原因之前，而汉语中却往往相反。因为英语的习惯往往是主句在前，而从句在后，而汉语往往按照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来表达，所以先表达原因后表达结果。我们汉语中说：“因明天下雨，运动会延迟举行。” 而在英语中一般会说：“The Sports Meeting will be put off, for it’s going to rain tomorrow.”这样的差异也反映在语篇的结构上。英语篇章的组织和发展是“直线型”，即直截了当地陈述主题，进行论述。所以在英语写作中总会在首句给出一个主题句“topic sentence” , 表明观点，主题后，再进行论述。而中文的语篇发展相对来说以一种含蓄的，螺旋性的模式进行。如何用英语思维，这是写作教学中的一个难点。笔者认为多进行中英文语篇的比较阅读，有利于加强学生对英语小句、语篇的建构方式的理解。
五、结束语
小句关系理论要求建构顺畅的，可理解的上下句际关系。用小句关系理论指导高中英语写作，可以在语篇层次上提高高中生的写作能力，使学生书面表达更流畅，逻辑关系更严密。
参考文献：
[1]Winter，E．O．A clause relation approach to English texts：A study of some predictive lexical items in written discourse[J]．Instructional Science，1977(1)．
[2]Hoey，M．On the Su-Cace of Discourse[M].London:George Allen＆Unwin，1983．
[3]Tyler，A．E．＆Bro，J．Discourse structure in nonnative English discourse：Th e effect of ordering and interpretive cues on perception of comprehensibility[J].Studie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1992(1)．
[4]何善芬.英汉语言对比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5]王振宇.提升高中英语写作反馈有效性的探索与思考[J].中小学外语教学(中学篇),2012(12).
作者单位：浙江省新昌中学
邮政编码：312500
论文作者:俞坚峰
论文发表刊物:《中学课程辅导·教学研究》2014年第4期（上）供稿
论文发表时间:20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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