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发展、收入不确定性与预防性现金储蓄_金融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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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的目的是研究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倾向的影响,并从制度变迁的角度进一步分析这种倾向如何受到金融发展水平的影响及其在不同规模和产权性质企业间的差异。

      近期关于企业融资约束的研究,已逐渐从投资—现金流敏感性转向现金—现金流敏感性(Almeida et al.,2004[1])。基于我国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也表明,现金—现金流敏感性是衡量上市公司融资约束的良好指标(连玉君等,2008[2])。但是,现有研究对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关注不够。Han和Qiu(2007)[3]指出,Almeida经典论文中被忽略的收入不确定性(表现为现金流波动)是影响企业现金储备的重要因素,即收入不确定性导致了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倾向。现金储蓄是企业实现财务资源跨期配置的手段或工具,企业储蓄更多的现金,实际上是通过减少现在的投资增加未来的投资,而现金流波动是通过提高未来投资的边际收益,增强企业储蓄更多现金的动力。国内的研究更关注宏观经济不确定性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持有行为的影响。王义中、宋敏(2014)[4]研究了宏观经济不确定性(表示为GDP变化率方差)对资金需求和公司投资的影响,发现宏观经济不确定性程度的提高,使公司预期的经营风险增大,管理者会变得更为谨慎,通过各种直接或间接融资渠道补充流动性,以提高财务弹性和保持财务稳健性。王红建等(2014)[5]探讨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持有水平的影响,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促使企业持有更多的现金,并降低现金持有的价值。企业的财务行为除了受宏观经济波动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外,还会受企业自身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收入不确定性是宏观经济波动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最终表现形式。Han和Qiu(2007)[3]、Riddick和Whited(2009)[6]分析了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储蓄倾向的影响,李春霞等(2014)[7]探讨了收入不确定性和融资约束对现金持有动机的影响。本文借鉴Han和Qiu(2007)[3]的研究,将企业针对收入不确定性形成的现金持有称为“预防性现金储蓄”。

      从实践背景来看,受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我国包括上市公司在内的很多企业出现了流动性问题,部分企业由于现金流枯竭而出现经营困难,甚至破产清算,“跑路”现象屡屡发生,企业的流动性管理问题也因此受到广泛关注。随着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的经济背景,给企业经营带来极大的不确定性。那么,这种不确定到底如何影响企业的财务行为尤其是现金流管理行为,这是需要我们认真研究的一个重要问题。

      以往关于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文献给了我们一些启发。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早期研究多是基于国家层面的横截面数据论证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认为金融发展通过动员储蓄、风险管理、交易便利等推动经济增长(King and Levine,1993[8])。但这种宏观层面的分析方法由于存在遗漏变量、反向因果及内生性等问题(Rajan and Zingales,1998[9]),难以确定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金融发展既可能是经济增长的原因,也可能是经济增长的表现,即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正相关关系可能是由于经济增长提高了对金融服务的需求,从而诱发了金融的发展。比如,对未来经济增长的乐观预期可能促使股市繁荣,但这只是预示或反映了未来的经济增长,而不是未来经济增长的原因。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一些研究者从微观层面考察了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机制,为二者的因果关系提供了更坚实的理论基础。Rajan和Zingales(1998)[9]发现,金融发展能够缓解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促使依赖外部融资的产业发展更快。Love(2003)[10]发现,金融发展缓解了融资约束,降低了外部融资成本,促进了投资,这对小企业尤为显著。

      国内宏观层面的研究也受到上述问题的干扰,实证分析没有取得一致的结论。周立、王子明(2002)[11]认为,金融发展水平会影响经济发展,金融越发达的地区经济发展越快。卢峰、姚洋(2004)[12]却认为,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近年来,国内从微观角度探讨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逐渐增多,而我国的经济发展状况为这方面的研究提供了现实条件。

      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也是一个转型经济体,经历着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渐进的制度变迁过程。经济增长和制度变迁在30多年的改革历程中相互影响、相互交织,金融发展不仅是经济增长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制度变迁的重要表现和内容,是市场经济体制完善的重要部分。我国的金融业从无到有,股票、债券等资本市场相继建立起来,商业银行的商业化、市场化和股份制改革为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和保障。因此,研究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尤其是从微观视角探讨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不但对深入理解我国的经济增长和制度变迁过程具有重要意义,而且能够为进一步深化改革、促进发展提供借鉴。

      我国经济的现实情况也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条件。国外的研究使用的是国别数据,如Rajan和Zingales(1998)[9]、Love(2003)[10]等都是基于跨国数据进行研究。我国的渐进式改革和分权化改革特性使得各地区在市场化进程及金融发展水平上存在很大的差别,这种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差异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前提条件。同时,政治、法律制度等方面的统一性和相似性,也能避免由于使用国别数据而造成的估计偏差。国内学者已经开始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并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沈红波等(2010)[13]从金融发展降低融资约束的角度,为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提供了微观证据。解维敏、方红星(2011)[14]发现,金融发展能够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企业有了更多的资金募集渠道,提高了研发投入。刘行、叶康涛(2014)[15]f则从金融发展对企业税负影响的角度,为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微观作用机制提供了新的证据。本文将从金融发展如何影响企业基于收入不确定性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倾向入手,分析金融发展作用于企业行为的新渠道,为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微观机制提供新的证据。

      本文基于我国A股非金融上市公司2003-2013年数据的实证分析表明,总体来说,企业现金流波动与现金持有增加量正相关,说明企业会出于预防性需求增加现金持有。分样本回归显示,这种正相关关系主要对融资约束企业成立,因为大规模和国企等非融资约束型企业在需要资金时,可以以很低的成本方便地从外部获得,不需针对现金流波动进行积极的现金管理。对金融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表明,金融发展显著降低了现金流波动的影响程度,且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融资约束企业。金融发展主要通过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削弱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动机。

      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1)丰富了有关企业现金持有影响因素的研究,既考虑了收入不确定性因素以及收入不确定性与融资约束的相互作用如何影响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又将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持有的影响放在金融发展背景下进行考察,发现金融发展水平是影响企业现金持有的重要外部因素;(2)从金融发展的角度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行为进行了研究,为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微观机理提供了进一步的经验证据,有助于更深入地理解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即金融发展缓解了融资约束,减少了针对现金流波动而建立的预防性现金储备。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收入不确定性与预防性现金储蓄

      在MM定理描述的完美无摩擦世界中,企业的内外部融资没有差异,企业的投资与融资无关,因而企业的价值也与融资无关。现实中的信息不对称等因素导致市场不完美,使得企业的外部融资成本高于内部融资成本,企业受到融资约束的困扰,这时企业的投资就在很大程度上受内部资金可得性的制约,投资与企业内部产生的现金流密切相关。Fazzari等(1988)[16]最先使用投资—现金流敏感性对融资约束进行了衡量,发现融资约束企业表现出显著为正的投资—现金流敏感性,而非融资约束企业则不显著。FHP的方法受到了Kaplan和Zingales(1997)[17]等的质疑,他们发现,按照FHP先验标准定义的非融资约束企业也表现出显著为正的投资—现金流敏感性。其后的一些研究也发现,投资—现金流敏感性可能不是良好的融资约束度量标准。其原因主要有:一是划分融资约束企业的先验标准可能不合适;二是衡量发展机会的指标存在测量误差,托宾Q不能很好地控制企业的发展机会,现金流中可能包含企业增长的信息;三是这种方法没有很好地考虑企业投资与融资政策的整体性和跨期性(Gatchev et al.,2010[18])。Gatchev等(2010)[18]认为,相对于调整企业的融资和现金,调整投资的成本更大,当企业受到现金流冲击时,其更倾向于调整融资或现金而不是投资,以适应和吸收外部冲击的影响,从而使投资保持相对平稳。Booth和Cleary(2006)[19]也发现,高现金流波动的企业投资—现金流敏感性反而更小,这对融资约束和非融资约束企业来说都成立,因为企业面对波动会建立“财务松弛”(financial slack),即将前期的财务资源通过现金储蓄等方式转移到以后各期使用,从而保持投资的相对平滑。这些研究表明,融资约束企业面对现金流冲击时可能会更积极地进行现金流管理,融资或现金持有变化而不是投资变化能够更好地衡量企业的融资约束状况。

      Almeida等(2004)[1]创造性地采用了现金—现金流敏感性来研究企业的融资约束,发现融资约束企业表现出显著为正的现金—现金流敏感性,而非融资约束企业则不显著。他们利用企业可以在完美市场的公平价格下对现金流波动进行完全对冲的假设,消除了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Han和Qiu(2007)[3]模型化了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认为融资约束企业会出于应对现金流波动的需要而产生预防性现金持有动机,也就是说,企业从现金流中保留现金的行为部分是出于对冲现金流不确定性的需要,这种针对现金流波动而储蓄现金的行为可称为“预防性现金储蓄”。Opler等(1999)[20]的实证研究表明,企业所在产业的平均现金流波动越大,企业就倾向于持有越多的流动资产。Booth和Cleary(2006)[19]认为,现金流波动会促使企业通过持有现金等手段实现“财务松弛”,从而避免投资的大幅度波动。Riddick和Whited(2009)[6]、Almeida等(2004)[1]、Han等(2007)[3]则认为,企业的现金—现金流敏感性系数可能为负,但随着现金流波动的加剧,现金—现金流敏感性系数的绝对值会减小,因而企业会针对现金流波动建立预防性现金储蓄,且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储蓄的影响要超过外部融资约束。Espallier等(2014)[21]也发现,高现金—现金流敏感性的企业收入的波动通常也更大。Bates等(2009)[22]认为,现金持有的增加至少有一部分可以用竞争所导致的收入不确定性来解释。国内关于企业现金持有行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融资约束、代理成本及公司治理等因素的影响方面,对收入不确定性的关注远远不够。李春霞等(2014)[7]研究了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持有的影响,发现在融资约束企业中,现金流波动增强了现金持有动机,而对非融资约束企业来说,现金流波动增加了投资支出,对现金持有的影响则不明显。

      近年来,国际学术界关于财务柔性(financial flexibility)的研究,也确认了企业面临的风险与现金持有的正相关关系。Gamba和Triantis(2008)[23]认为,财务柔性代表了一种能力,它可以使企业低成本地获取或重组财务资源。具备柔性的企业在面对负向冲击时可以避免财务困境,同时能够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投资机会融资。融资约束和不确定性是财务柔性的两个重要前提,而低杠杆和现金持有是建立财务柔性的两个重要手段。现金的价值在于为处理未来的不可预见事件提供一种选择权,不确定性的存在使得现金持有具备了更高的期权价值。Almeida等(2011)[24]通过模型分析认为,储备现金是企业实现跨期财务资源转移和重新配置的重要手段,储蓄现金的成本是提高了企业当期的外部融资成本,而收益是降低了企业未来的外部融资成本,二者在边际相等时决定了企业的最优现金储蓄水平。现金流波动通过提高未来外部融资成本实现了储蓄现金边际收益的增加,从而促使企业持有更多的现金。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第一个研究假设。

      假设1:企业会针对收入不确定性建立预防性现金储蓄,表现为现金储蓄与现金流波动正相关,且对融资约束企业的影响更为显著。

      (二)金融发展与预防性现金储蓄

      市场不完美所导致的融资约束,使企业内外部的融资成本出现差异,企业实现的投资显著小于只利用内部融资的水平。金融发展通过缓解融资约束,缩小了企业内外部融资成本的差距,促进了投资,从而促进了经济增长。金融发展至少从规模和效率两个方面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进而降低了现金流波动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倾向的影响。

      资本结构“供给方效应”(Korajczyk et al.,2003)的研究表明,企业实现的外部融资及资本结构除了受与自身财务特征有关的资金需求影响外,还受到由企业外部宏观环境因素所决定的外部资金可得性的供给方影响。在金融发展的过程中,金融市场不断完善,金融中介机构在数量、质量上的进步都能为投资者提供流动性强、收益高且更安全的金融工具,更好地动员储蓄(Levine,1997),扩大企业的融资渠道,促进储蓄-投资的转化(沈红波等,2010[13])。Leary(2008)发现,美国1961大额可转让存单的出现导致可贷资金的增加,使企业的负债率明显上升,这对规模小和债券信用等级低的公司来说,影响更为显著。李科、徐龙炳(2011)以短期融资券的推出作为外生冲击事件,利用自然实验的方法研究发现,金融工具创新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提高了资金资源数量和分配效率。以上研究表明,金融发展创造了更多的资金供给,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促进了企业投资和经济增长。

      金融发展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是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信息不对称所导致的道德风险、逆向选择及各种代理问题使企业受到信贷配给问题的困扰,这也是造成企业内外部融资成本差异等融资约束问题的重要原因。在金融发展的过程中,金融市场及相应制度的完善、金融机构的发展都有利于降低信息不对称的程度。Demirguc-Kunt和Maksimovic(1998)认为,很高的金融发展水平能够确保投资者获得企业的投融资决策信息,促进资金分配效率的提高。Rajan和Zingales(1998)[9]认为,金融市场机构能够帮助企业克服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从而降低企业的外部融资成本及投资扭曲程度。Levine(1997)发现,金融发展除了能够动员储蓄外,还能对企业实施更好的控制和治理,从而改善资金的分配情况。解维敏、方红星(2011)[14]发现,金融发展缓解了融资约束,促进了研发投入的增加。刘行、叶康涛(2014)[15]认为,当市场机制不发达时,受到融资约束的企业倾向于利用税收规避等手段筹集资金,以维持企业的持续经营,而金融发展则通过缓解企业的外部融资约束,使企业通过税收规避融资的边际收益降低。税收规避会导致企业的盈余质量降低,影响企业获得外部融资的可能性和成本。随着金融发展所带来的企业利用外部融资机会增多和需求增加,税收规避的边际成本越来越大,因此,金融发展通过为企业带来融资便利,减少了企业的税收规避动机。总之,金融发展本身就是一个克服市场摩擦、缓解信息不对称、促进资金配置效率提高的过程。

      融资约束是企业更积极地进行现金持有等流动性管理的首要影响因素,而现金流波动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的影响依赖于企业的融资约束状况(Han and Qiu,2007[3])。Khurana等(2006)以现金-现金流敏感性为工具进行了分析,发现金融发展降低了企业的融资约束。王艳林等(2012)基于中国上市公司数据的研究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因此,金融发展通过降低企业的融资约束程度,减少了企业针对收入不确定性而建立的预防性现金储蓄。余静文、李小龙(2012)以中国资本市场短期融资券的推出作为自然实验对象,发现金融发展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削弱了企业的预防性储蓄动机。

      金融发展还可以通过创造风险管理工具和风险交易的市场便利,使企业更好地管理风险,实现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从本质上来说,企业针对不确定性而储蓄现金的行为就是为了对冲现金流波动,是一种风险管理行为。Levine(1997)认为,金融发展也是金融市场和中介机构发展的过程,其重要功能之一是方便企业的风险管理。Disatnik等(2014)认为,避险行为使企业更依赖成本低、由外部提供的流动性,现金流避险(cash flow hedging)减少了企业出于预防动机的现金需要,使企业更依赖银行的信贷额度(lines of credit)。Campello等(2011)发现,当企业面临严重的信贷短缺时,现金持有与信用额度之间存在着替代关系。Acharya等(2014)发现,当系统性风险增大时,银行信贷额度表现出更少的发行、更高的成本、更短的期限等特征,且企业的现金持有增加。Almeida等(2004)[1]认为,企业可以用公平的价格将现金流波动完全对冲掉,从而不用考虑现金流波动对企业现金持有行为的影响。但这依赖于完美保险市场的假设,同时也意味着,伴随金融发展,金融市场能够为企业提供更多、更有效的风险管理工具和手段,从而减少企业针对收入不确定而建立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第二个研究假设。

      假设2:金融发展减少了企业针对收入不确定性而建立的预防性现金储蓄,且对融资约束企业的影响更为显著。

      三、数据、变量与研究设计

      (一)数据与变量

      本文的数据来自于CSMAR数据库,研究样本为1999-2013年的A股上市公司,并根据以下原则进行了筛选:(1)剔除了金融类上市公司;(2)剔除了数据缺失的公司;(3)剔除了负债率小于0、大于1的公司。为了克服极端值的影响,本文对变量进行了1%和99%水平的winsorize处理。此外,为了满足计算现金流波动的需要,实际参与回归计算的为2003-2013年6040个观察值的非平衡面板数据。

      “金融发展”指标数据来自于樊纲等(2011)的《中国市场化指数——各地区市场化相对进程2011年报告》,我们选取“金融业市场化”指标作为“金融发展”的度量。需要说明的是,2011年的报告只给出1997-2009年的数据,而本文回归所使用的数据区间为2003-2013年,因此,2010-2013年的数据要根据1997-2009年的平均增长速度推算得出。从1997-2009年的数据来看,金融发展指数基本上呈现出逐渐增长的趋势,反映出我国的金融发展过程是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不变前提下的渐进式制度变迁过程,因此,这种方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表1给出了变量的计算方法及描述性统计。

      

      从表1中可以看出,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增加额的均值为0.9%,现金流的均值为0.476%,现金流波动的均值为0.85%。我们计算出的现金流变异系数为1.786(0.476%/0.85%),相对于现金流均值而言,现金流波动较大,这为本文的研究主题“收入不确定性对预防性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提供了前提。

      (二)融资约束的划分标准

      本文的主要目的是检验现金流波动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以及这种行为如何受到金融发展的影响,并考虑这种影响在不同融资约束企业间的差异。按照研究此类问题的一般方法,需要根据一定的先验标准将研究样本划分为融资约束与非融资约束企业。Almeida等(2004)[1]、Han和Qiu(2007)[3]、李春霞等(2014)[7]的划分标准主要有公司规模、股利支付率、公司债券评级及商业票据评级、KZ指数等。Fazzari等(1988)[16]首先采用股利支付率作为标准,其理由是融资受到约束的企业倾向于将剩余资金保留于企业内部,而非融资约束企业由于更容易从外部获得资金,倾向于将剩余资金以股利的形式进行发放,因此,支付股利的企业一般为非融资约束企业。由于我国的资本市场制度尚不健全,股利支付率不能很好地衡量企业的融资约束状况,很多运营良好、资金充裕的企业可能长期不发放股利,而一些融资受到约束的企业则可能出于迎合市场或政策的需要而发放股利。对此,中国证监会于2006年和2008年出台了将上市公司股利分配水平与再融资资格挂钩的半强制分红政策,以规范企业的股利发放行为。邓剑兰等(2014)发现,企业会为了满足政策的要求发放股利,而在再融资完成后,股利发放行为显著减少,说明企业的股利发放有明显的迎合政策倾向,并不完全受企业融资约束程度的驱动。对于KZ指数,Almeida等(2004)[1]的研究表明,该指标不是衡量企业融资约束的良好度量。此外,KZ指数的计算依赖于托宾Q,而托宾Q本身存在严重的衡量偏误。此外,就公司债券评级及商业票据评级而言,由于我国没有如欧美发达金融市场那样健全、规范的证券信用评级市场,再加上数据获取存在困难,该指标并不适合作为融资约束的划分标准。在我国发展不健全、存在信息不对称的资本市场上,规模大的企业在信用记录、抵押品等方面显著优于规模小的企业,也更受到资本市场的青睐。此外,很多研究都证实,我国企业融资面临着“所有制歧视”,国家对金融资源的超强控制使得其在金融资源分配上明显偏向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无论是在银行信贷还是在股权融资市场都面临融资歧视(Brandt and Li,2003;王津宇等,2014)。基于此,本文选取公司规模和产权性质作为衡量标准,将公司每年的资产规模按升序排列,处于前1/3(后1/3)的公司定义为融资约束组(非融资约束组);将企业最终控制人为国家的定义为非融资约束组,否则为融资约束组。

      (三)实证回归模型

      本文要验证的第一个假设是关于收入不确定性如何影响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备,以及这种影响在不同融资约束企业间的差异。Almeida等(2004)[1]构建了一个基准实证模型,用来分析企业的融资约束:

      

      本文借鉴Han和Qiu(2007)[3]、李春霞等(2014)[7]的研究,在模型(1)的基础上考虑现金流波动的影响,并进一步控制其他可能影响被解释变量的因素,建立了模型(2):

      

      如果实证结果与假设1一致,则CFV的系数应该为正。进一步地,我们使用融资约束组和非融资约束组子样本分别对模型(2)进行回归,以验证收入不确定性对预防性现金储蓄的影响及其在不同融资约束企业间的差异。

      为了验证假设2,本文构建了模型(3):

      

      如果实证结果符合假设2,则现金流波动CFV的系数应该为正,而现金流波动与金融发展指标的交互项CFV*FD系数为负,意味着伴随金融发展,现金流波动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在减弱。为了验证这种影响在不同融资约束企业间的差异,我们分别使用融资约束和非融资约束子样本进行回归。

      在上述回归模型中,被解释变量均为现金持有的增量△CASH。需要说明的是,关于企业现金持有问题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两类(或两个阶段)。一类着重分析现金持有的绝对水平,关注其影响因素和经济后果,如Opler等(1999)[20]、Bates等(2009)[22]、Han和Qiu(2007)[3],早期的研究多属于这一类。自Almeida等(2004)[1]使用现金—现金流敏感性分析企业的融资约束问题以后,越来越多的文献对现金持有行为使用了现金持有的增量作为被解释变量,分析某些因素如何影响增量现金的变化,即“现金—某影响因素敏感性”。被研究最多的是现金对现金流变化的敏感性,即“现金—现金流敏感性”,Riddick和Whited(2009)[6]称之为“公司的储蓄倾向”。显然,现金持有水平与增量现金持有之间存在联系,但也有很大的差别,高额现金持有并不意味着企业现金持有的增量很大。从某种程度上说,现金持有绝对水平更多地反映了企业各种经营决策的累积结果,其会受更多因素的影响,而使用增量则能更好地分析企业针对各种变化进行的调整。本文遵循Almeidadeng(2004)[1]、Riddick和Whited(2009)[6]的研究思路,使用现金持有水平增量研究现金对收入不确定性变化的敏感性。

      在控制变量中,除了控制公司规模(SIZE)与衡量企业发展机会的市账率(TQ)外,我们还对资本支出(CAPX)、非现金净营运资本的变化(ΔNWC)、短期债务的变化(ΔSD)进行了控制。在企业资金来源既定的情况下,资金的各种用途之间存在竞争性,企业若将更多的资金用于投资,则现金储蓄的数量就会减少,因此,资本支出(CAPX)与现金持有增加(ΔCASH)之间一般是负相关的。在企业存在特定流动性需要的情况下,非现金净营运资本的变化(ΔNWC)和短期债务的变化(ΔSD)都可以作为现金持有的替代,企业若能从外部获得更多的短期债务用于满足流动性需要,则其对现金的需要就会减少,增加现金储蓄的动力就会减弱,故我们预计ΔNWC和ΔSD的系数为负。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Pearson相关性分析

      从表2给出的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来看,ΔCASH与现金流波动CFV的相关系数为正,而与金融发展FD的相关性为负,这与本文的假设基本一致。此外,变量间的相关系数除现金持有增量与现金流之间为0.3外,其他变量间的系数很小,说明变量间基本上不存在共线性问题,可以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二)收入不确定性与预防性现金储蓄

      表3给出了模型(2)的回归结果,包括全样本、融资约束组与非融资约束组子样本的回归结果,回归中控制了年份、公司所在地及产业的影响。我们使用了非平衡面板的固定效应回归方法,最后一行的豪斯曼检验显示,使用固定效应回归是合适的。

      

       注:括号内的数值为P值,***、**、*分别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显著(双尾)。

      从全样本的回归结果来看,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企业在面对收入不确定性时倾向于增加现金储蓄,用于应对未来可能的投资机会或负现金流冲击。大规模企业子样本的回归结果显示,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负,在10%的水平上不显著,而小规模企业的回归结果则显示,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但在23%的水平上才显著。从按产权性质划分融资约束的回归结果来看,对于作为融资约束组的非国有企业子样本来说,其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在5%的水平上显著,且其系数要比全样本和国有样本的系数大。国有子样本的系数虽然为正,但明显比全样本和非国有子样本小,且不显著。本文的回归结果与Han和Qiu(2007)[3]、李春霞等(2014)[7]基本一致,从而验证了第一个假设,即企业会针对现金流波动建立预防性现金储备,这种倾向对于融资约束企业来说更为显著。企业在面临收入不确定性时会通过增加现金储备的形式来对冲或平滑波动,由于规模小的企业和非国有企业受到的融资约束更强,其在出现投资机会或受到负现金流冲击时更难从外部获得资金,因此,不确定性对这类企业的影响更为显著。

      从控制变量来看,企业规模(SIZE)的系数为正,说明大规模企业一般倾向于持有更多的现金;市账率(TQ)的系数为正,说明未来有更好发展机会的企业倾向于进行更多的储蓄,以满足未来投资的需要;资本支出(CAPX)、非现金净营运资本的变化(△NWC)、短期债务的变化(△SD)的系数都为负,也基本显著,这符合我们的预期。

      (三)金融发展与预防性现金储蓄

      表4给出了模型(3)的回归结果,回归方法与模型(2)相同。

      

       注:同表2

      从表4全样本的回归结果来看,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现金流波动与金融发展的交互项系数为负,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这符合假设2的预期,即企业在面对收入不确定性时会出于预防性需求而增加现金储蓄,金融发展则降低了企业的这种储蓄倾向。分样本回归结果显示,大规模企业和小规模企业的现金流波动系数都为正,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对于大规模企业来说,交互项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而小规模企业的交互项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金融发展只对小规模企业有影响,它显著降低了企业面对收入不确定性时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倾向,而对非融资约束的大规模企业没有影响。这一结论基本符合假设2的预期。从按产权性质分组的回归结果来看,不论是国有还是非国有企业,其现金流波动及与金融发展交互项的系数均不显著,说明金融发展对不同产权性质企业的影响可能不存在差异,这不支持假设2的理论预期。另外,控制变量的符号和显著性与表3基本相同,符合预期。

      (四)进一步的分析:金融发展与融资约束

      从理论上讲,融资约束是企业针对现金流波动建立预防性现金储备的重要影响因素。显然,对于随时可以以较低成本方便地从外部获得资金的非融资约束企业来说,其建立预防性现金储备的动力很小。李春霞等(2014)[7]的实证研究表明,在非融资约束企业中,现金流波动对现金持有的影响不显著。这些研究都说明融资约束与收入不确定性的相互作用共同决定了企业的现金储蓄倾向。本文的研究表明,现金流波动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倾向的影响主要体现在融资约束企业中,融资约束越大的企业现金流波动的影响也越大。

      有关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微观机理研究表明,金融发展通过降低企业的融资约束程度,提高了企业的投资数量和效率,是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机制(Rajan and Zingales,1998[9])。毛毅(2013)发现,金融发展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这对民营企业来说更为显著。本文的实证研究也表明,金融发展弱化了企业针对现金流波动建立预防性现金储蓄的动力,并且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融资约束企业中。下文我们要验证金融发展是否通过改善融资约束企业的外部融资约束,减弱了现金流波动对企业的影响。借鉴Khurana等(2006)、王艳林等(2012)的研究,我们以现金-现金流敏感性为工具,进一步分析金融发展是否减轻了企业的融资约束。

      

      注:同表2。

      从表5的回归结果来看,不论是全样本回归还是分样本回归,现金流的系数都为正且显著,而现金流与金融发展的交互项系数都为负,除国有样本外基本上都显著,这与Khurana等(2006)、王艳林等(2012)的研究结论一致,说明金融发展能够显著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分样本的回归结果显示,考虑金融发展的影响后,融资约束企业的现金-现金流敏感性系数依然大于非融资约束企业,且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使得融资约束企业即小规模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现金-现金流敏感性系数的下降幅度明显大于非融资约束企业,这与王艳林等(2012)基于中国上市公司数据得出的研究结论相吻合,说明金融发展对规模小和非国有企业融资约束的缓解作用明显大于非融资约束企业。该结论与前文得出的金融发展能够降低企业针对现金流不确定性而建立预防性现金储蓄且对融资约束企业更为明显的结论在逻辑上是一致的,说明金融发展通过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降低了现金流波动对企业的影响程度,削弱了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备动机。

      五、稳健性检验

      本文从三个方面进行了稳健性检验:一是使用现金流为正的样本进行回归;二是根据樊纲等(2011)的研究,选取总体市场化进程指数作为金融发展的替代度量指标,重新对模型(2)、(3)进行回归;三是使用股权分置改革作为金融发展的重要标志性事件,通过分析这个外生冲击事件的影响,研究金融发展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

      (一)使用正现金流样本的回归

      根据Bao等(2012)的研究,企业现金—现金流敏感性是非对称的,即企业可能会对正现金流冲击和负现金流冲击做出不同的反应,企业的现金储蓄倾向可能仅存在于受到正现金流冲击时。本文选取现金流为正的样本数据重新进行检验,表6、7给出了主要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为了节省篇幅,这里没给出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下同。

      

      从表6来看,在现金流为正的样本回归中,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企业面对收入不确定性会提高现金持有的增量,或者说现金对现金流波动的敏感性会提高。在大规模企业和国有企业子样本中,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p值非常高),而在小规模企业和非国有企业子样本中,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分别在5%、13%的水平上显著。可见,使用现金流为正的子样本进行回归的结果基本符合假设1的理论预测,前文的回归结果基本上是稳健的。

      

      从表7来看,就现金流为正的样本而言,在全部样本和融资约束样本的回归中,现金流波动的系数都为正,且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现金流波动与金融发展的交互项系数除了国有子样本为正以外,其余都为负,且全部样本、小规模和非国有样本的回归结果也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而非融资约束子样本都不显著,说明金融发展降低了现金流波动对企业预防性现金储蓄的影响程度,但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融资约束企业中。这一结果基本上符合假设2,说明实证结论是稳健的。

      (二)使用市场化进程指标的回归结果

      根据樊纲等(2011)的研究,本文选取总体市场化进程指数作为金融发展的替代指标。总体市场化进程指标除了金融业的市场化以外,还包含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非国有经济发展、产品市场发育程度、要素市场发育程度、中介组织的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等因素。使用总体市场化进程指数作为替代指标具有合理性,因为金融发展除了“金融业的竞争”和“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以外,还应包含“市场中介组织的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的完善以及市场干预的减少等内容。

      

      从表8全部样本的回归结果来看,现金流波动的系数为正,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现金流波动与金融发展的交互项系数为负,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对于融资约束组的小规模和非国有企业来说,现金流波动的系数都为正,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交互项系数都为负,分别在5%、12.7%的水平上显著。对于非融资约束企业来说,大规模企业的现金流波动系数为正,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而国有企业的系数虽然为正但不显著,交互项系数都为负但不显著。该结果基本上可以说明,企业会针对现金流波动建立预防性现金储蓄,金融发展则通过缓解融资约束减弱了企业的这种动机,对小规模、非国有等融资约束企业来说这种影响更为显著。这一结论与前文的实证结论基本一致,符合假设预期,即结论是稳健的。

      (三)股权分置改革的影响

      股权分置改革是金融发展的一个重要外生冲击事件,具有“自然实验”的性质,它可以有效规避模型估计中的内生性问题。股权分置改革是我国资本市场最有代表性的一次改革,它使资本市场的定价功能、收益与风险匹配水平等显著提高,信贷资金能够自由、有效地追逐回报率高、风险小的项目。伴随“股改”的完成,政府的干预减少,信贷资金也不完全向国有企业倾斜。因此,股权分置改革提高了资本市场的信贷资源配置效率,缩小了不同所有制企业资金可得性的差异,为非国有上市公司提供了相对公平的融资环境。借鉴刘津宇等(2014)的研究,我们以2008年为界,将样本分为两个子样本(2003-2008年、2009-2013年),对模型(2)重新进行回归,并且在两个子样本中分别对融资约束和非融资约束企业进行回归,以观察股权分置改革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在不同融资约束企业间的差异。

      

      从表9的Panel A来看,股权分置改革之前,现金流波动的系数都为正,基本上都显著,除国有企业子样本外,融资约束企业的现金流波动系数明显大于非融资约束企业,说明股权分置改革前,企业面对现金流波动会出于预防性需要而建立现金储蓄,且这种动机对受到明显融资约束的小企业和非国有企业更为显著。从Panel B来看,股权分置改革之后,除非国有企业样本外,现金流波动系数都不显著,说明股权分置改革作为我国资本市场发展的重要事件显著改变了企业的融资环境,同时也说明金融发展对企业现金储蓄等财务行为具有显著影响,从本文的研究主题来说就是金融发展削弱了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动机。显然,该结论与前文的实证结论基本一致,验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说明结论是稳健的。

      六、研究结论与启示

      随着金融危机发生后经济的周期性下行以及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宏观经济环境和政府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在增强,这些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最终都会表现为企业收入的不确定性。在这样的背景下,研究收入不确定性对企业现金储蓄行为的影响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本文利用我国A股上市公司2003-2013年的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企业会针对现金流波动主动建立预防性现金储蓄,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投资机会和不利冲击,且在融资约束较大的小规模企业和非国有企业中表现得更为明显。本文还研究了金融发展水平的影响,发现金融发展显著削弱了企业的预防性现金储蓄动机,这在融资约束企业中表现得更为明显。通过分析金融发展对现金—现金流敏感性的影响,我们发现,金融发展对企业融资约束的缓解,是实施其影响行为的一个重要途径。

      我国是一个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的国家,在30多年的渐进式改革过程中,各种促进资源优化配置的制度不断确立并完善,有效促进了经济增长,金融发展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进一步深化金融体制改革,缓解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非国有企业的融资约束,使其更好地应对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促进企业创新和经济结构转型升级,这是本文的重要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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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发展、收入不确定性与预防性现金储蓄_金融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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