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一般资本理论与古典学派之比较_资本有机构成论文

马克思一般资本理论与古典学派之比较_资本有机构成论文

马克思一般资本理论与古典学派的对比,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学派论文,古典论文,资本论文,理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091.91;F03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00)05—0030—05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在批判继承前人优秀成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尤其是古典政治经济学成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直接的、主要的来源,其中一般资本理论更是如此,因此,将马克思的一般资本理论与古典学派的一般资本理论作一对比,对于深入认识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体系以及指导我们正确分析当代资本主义性质都将大有好处。

一 对资本本质认识的对比

对资本本质的理论分析,在于揭示资本的剥削性及其历史特征,从而得出资本主义只是人类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短暂过程这一结论。而古典学派在阶级实质上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言人和资本主义的卫道士,是不可能从根本上去揭示资本主义的本质,最多只是无意识地在一定程度上触及到了资本本质。

由于古典学派所肩负的历史责任是反对封建束缚,为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寻找理论根据和方法,因此,古典学派的大多数代表或是从生产的一般过程,或是从生产的物质条件去理解资本,把资本看成与存在于劳动者身上的“活劳动”相并列的“积累劳动”和生产中不可缺少的物质要素,也把资本看成是增加生产、积累财富的手段。因此,把资本看成是一个自然的、永恒的范畴,而不是看作一个特定的历史范畴,从而把资本主义作为亘古不变的社会形态,而不是一个特殊的历史阶段。

古典学派对资本的这种错误认识,可以举出许多例证。如斯密就认为资本是资本家为了增加财富而积累起来的“预储资财”,这就把资本看成是一种会增加财富的自然力,为后来萨伊的“三位一体”公式提供了经典性的理论根据。

斯密既然把资本看成增加财富的“预储资财”,那资本是怎样“预储”起来的呢?他认为是靠“节俭”和“勤劳”[1](310页),这样又为以后西尼尔的“节欲论”提供了依据。

在资本本质问题上,李嘉图的观点更为错误,他简单明了地把资本与生产资料直接划等号,认为猎人手中的猎具也就是资本[2](17 —18页)。

当然,正如前面已经指出的,古典学派在资本本质问题上的认识虽十分浅薄,但是他们有时也触及到了问题核心的边缘。如斯密曾指出:“资本一经在个别人手中积聚起来,当然,就有一些人,为了从劳动生产物的售卖或劳动对原材料增加的价值上得到一种利润,便把资本投在劳动人民身上,以原材料与生活资料供给他们,叫他们劳作。”[1] (122 页)这里只能说明斯密猜到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前提是生产资料与劳动者分离,但这种猜测带有天真性,这种天真性表现在斯密不知道生产资料与劳动者分离的实际过程是以“血与火的形式载入史册”,是对劳动者的生产条件实行暴力剥夺的过程,而认为资本原始积累是靠“节俭”和“勤劳”。在资本本质问题上,李嘉图也有他的功劳,他认为,尽管物化劳动只参加产品的形成过程和价值转移,而不创造任何新价值,只有劳动者的活劳动才创造新价值,这就相当于说资本只是活劳动的吸收器,是榨取活劳动的手段。当然李嘉图是不可能把问题提到这样的高度来认识,他只不过为了其劳动价值论能在逻辑上达到一贯而提出资本不能创造价值,却不能看到资本是怎样与活劳动对立的一种生产关系。

在资本本质问题上,最值得一提的是古典学派的后期代表琼斯,他对资本本质的认识远较斯密、李嘉图深刻。他认为生产条件只有作为“预付工资”来雇佣工人进行生产并为其所有者带来利润时,它才成其为资本,资本的特征也正在于此。马克思认为他比其它政治经济学家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把资本的社会的形式规定性作为本质的东西强调出来,并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其它生产方式之间的一切区别归结为这个形式规定性”[3](467页)。琼斯虽然认识到了资本、劳动、利润的相互关系,但由于没有科学的劳动价值论和劳动二重性学说,因而不可能真正理解资本是怎样通过“预付工资”来获取利润,也不可能认识“预付工资”这一提法的根本错误——工资不是资本家预付给工人,而是工人全部劳动生产物中的一部分。

马克思在批判古典学派对资本本质错误认识的同时,揭示了资本的真正本质,在提出自己关于资本本质认识的同时,又吸取了古典学派的合理见解。

马克思在19世纪40年代阅读了古典学派的大量著作,作了大量笔记,写了大量述评。通过这些研究,他敏锐地看到,古典学派受其不彻底的劳动价值论的束缚和阶级局限,把资本错误地等同于生产资料,还错误地把利润看成是资本的产物,这样就把资本神秘化了,把资本与劳动的关系搞混乱了。通过研究,他认为资本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如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他认为资本是劳动产品在私有制下异化的积累,是对别人的劳动产品拥有私有权,具有对劳动产品拥有统治能力。在1847年的《哲学的贫困》和《雇佣劳动与资本》里则十分明确地指出资本“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有作为剥削活劳动的手段使价值增值的才成为资本”。这不仅指出了资本本质上是一种生产关系,而且指出了资本是怎样一种生产关系——即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在1857—1858年手稿和正式出版的《资本论》第1卷中,马克思进一步系统地揭示了资本的本质是榨取剩余价值, 还在《资本论》第2 卷着力通过对资本循环和周转及社会资本再生产进行分析,揭示了资本的本质特征是在不断的连续运动中为其所有者带来剩余价值。

马克思在揭示资本的本质是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及资本本质特征是在运动中带来剩余价值的同时,还分析了资本在历史上的形成史及其发展史,并通过对资本主义暂时性的分析指出了资本这一范畴会随资本主义的消灭而消亡,因此,这也就深刻地揭示了资本是一个历史范畴,决非古典学派的多数代表所理解的是一个永恒范畴。

由此可见,对于资本的本质,古典学派的代表要不是一无所知,要不就是知之甚少,而马克思则全面深刻地剖析了资本的本质、资本的本质特征及其产生、存在的条件和退出历史舞台的必然性,因此,马克思关于资本本质的理论可以说是对以往资本理论的一次革命。

如此说来,古典学派在资本本质问题上的见解对马克思是不是就“毫无作用”呢?不是,我们认为,在马克思科学揭示资本本质的过程中,古典学派的理论至少有以下几方面的作用。第一,古典学派关于资本本质的天真猜测,在一定程度上触及到了资本本质。这些合理成份被马克思通过科学的严密论证后包含在了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之中。第二,古典学派对资本本质的分析,启发了马克思的思路。比如,斯密等人虽然不知道资本自身不能创造利润,但他们都把资本与利润联系起来分析,这就指明了资本与利润有一定联系,这为马克思分析资本是通过什么途径带来剩余价值提供了线索。第三,古典学派对资本的表面描述,启发了马克思进一步透过现象去把握本质。比如古典学派从生产一般过程出发,把资本看成生产要素之一与活劳动并列,而马克思则不仅从生产一般出发指出任何社会的生产都离不开生产资料和劳动,但是生产资料与活劳动只是潜在的生产条件,要使生产资料变成现实的生产,就必须使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结合起来,而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结合的不同方式则体现着不同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是通过雇佣劳动进行,这时生产资料就变成了吸收剩余价值的手段。因而这种生产资料就变成了资本,资本的本质就在于为其所有者带来剩余价值。

二 关于资本构成理论的对比

对于资本构成的划分(归类),由于考察的目的不一,划分的标准有别,因而可以对资本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不同的归类。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对资本归类都必须标准明确,同时遵守逻辑上的同一律,不然归类就会失去科学性。从一般资本理论来说,马克思把资本按其不同部分在剩余价值生产中的不同作用,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按其不同部分在价值周转中不同的周转方式,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前一种归类直接属于对资本本质的考察,后一种归类则与揭示资本的本质特征有关。由于古典学派没有真正认识到资本本质,因而不可能对资本进行前一种归类。

古典学派在范畴上没有提出资本第一构成(即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只有资本第二构成(即资本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但在划分的内容上却既有第一构成,也有第二构成。如魁奈把资本分成“原预付”和“年预付”,实际上就是根据资本价值的周转方式不同把资本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但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资本在划分为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之前,必须要先把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从而在对剩余价值的来源作了科学说明之后再行把资本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不然,即使把资本正确地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也会搞不清资本主义生产的本质。同样,由于魁奈没有劳动二重性理论,即使他把资本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他也无法说明为什么固定资本在物质形态上全部加入生产过程,而其价值却部分加入新产品。而流动资本在物质形态上只部分进入生产过程,其价值却全部加入新产品。当然,他对资本的理解也是很狭隘的,如他把农业资本看成一般资本。

资本归类理论到了斯密那里,既有比魁奈进步的地方,也有比魁奈落后的地方。斯密认为,各个产业部门的资本都可以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他不是对特定部门的资本进行归类,而是对一般资本进行归类,同时明确提出了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这对范畴,这是其功劳。然而他对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标准却不清楚,他认为不参加流通、只“固定”在资本家手中就能带来利润的资本就是固定资本,而参加流通、进行交换、更易主人而为所有者带来利润的资本就是流动资本。可见斯密在划分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标准上不如魁奈清楚。按他本意是想通过对资本构成的划分来说明剩余价值的来源,因而应该将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但他却将资本划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这样就造成了许多混乱:既把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的划分同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混同,从而掩盖了资本主义的剥削实质;又把生产资本与流通资本混同。

李嘉图在范畴上继承了斯密的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但其划分标准却与斯密不同。他根据资本的“耐用性”来划分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认为耐用性强、使用时间长的资本属于固定资本,把不耐用、使用时间短的资本划为流动资本。他对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标准虽不科学,但比斯密把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同对利润的说明混在一起要进步,他毕竟是以资本在生产中“逗留”的时间长短来划分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这与马克思以资本价值的转移是一次转移还是多次转移来划分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已比较接近了。在具体说明哪些要素属固定资本、哪些要素属流动资本时,李嘉图既有聪明的地方又有糊涂的地方。按照他的划分标准,本应将原料、材料等作为流动资本,但他却既不把这类资本划归固定资本,又不把这类资本划归流动资本,而是把这部分资本抛掉了,认为流动资本是包含支付工资的那部分资本。从逻辑上说,他对资本的划分是不完全的,因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总和与生产资本的总和应相等,但是他只将支付工资的资本看成流动资本。在划分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时将资本的作用加以考虑,说明他模糊地猜到了在资本归类问题上,不仅有资本在生产中滞留时间的长短问题,还有资本与剩余价值的关系问题。因此,当他在考虑前一个问题时又放不下后一个问题,说明他感觉到了有必要就资本与剩余价值的关系进行归类(他对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从内容上看相似于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这是他的聪明之处。但他没有完整的劳动价值论,因而没有进行这样的划分,造成在事实上把两个问题、两种划分扯在一起。

古典学派的后期代表拉姆赛在资本划分上有杰出贡献。虽然他继承了前人把资本划分为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意见,但是在内容上他说的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其实就是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因为,他将预付工资的资本作为唯一流动资本,将厂房、机器、原料、燃料等统统作为固定资本。诚如马克思所说,拉姆赛“事实上区分了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3](360页)。而且,对资本进行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的划分在理论上比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要重要得多。但是他在范畴与范畴内容上的不一致,说明了他对资本两种构成的划分也没有形成真正科学的认识。

古典学派的后期代表,不仅事实上有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的划分,而且对资本有机构成的变化趋势也有一定的说明。如拉姆赛、西斯蒙第、琼斯等,他们都认为资本有机构成随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有提高的趋势。拉姆赛说:“在工业十分先进的国家,固定资本同流动资本相比总是越来越大。”[3](370—371 页)因为他说的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实际上是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因此,这里事实上说的资本有机构成随工业技术的发展而提高。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对资本技术构成和价值构成的相互关系进行科学说明,也没有提出资本有机构成这一科学范畴。

在资本构成问题上,马克思系统地批判了前人的错误,理清了不同构成的划分意义及其划分的标准和相互关系,从而对资本进行了科学的、系统的归类。首先,他说明资本本质是一种生产关系,是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同时,在进一步说明是哪一部分资本直接带来剩余价值时,根据资本与剩余价值的这种关系,他把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从而说明了不是所有资本都带来剩余价值,从量上揭示了资本主义剥削关系,从而彻底驳倒了资本价值论。马克思根据对资本这一生产关系的揭示,同时就说明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内在矛盾,并进一步通过对资本有机构成随生产技术的发展而有不断提高的趋势的说明,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的限度,说明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说明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也就将社会主义由空想变成了科学。

根据资本和剩余价值的关系而进行不变资本、可变资本的划分,在最深刻的内涵上揭示了资本的本质。但是,仅有这一划分还不够,还不足以说明资本的本质为什么会表现为不断运动这一特征,马克思又根据资本价值在不断运动中转移方式的不同,将生产资本划分为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根据劳动二重性的科学原理,马克思说明了固定资本虽然在物质形态上全部进入生产,但其价值随其物质上的磨损而逐渐转移到新产品中,而流动资本在物质上虽不全部加入新产品,但其价值却随其物质上一次消耗而全部一次转移到新产品中去。这样,马克思在批判继承前人的资本构成理论的基础上,建立了崭新的资本构成理论。

古典学派在资本划分问题上没有科学的范畴体系,即或提出了有些范畴术语(如固定资本、流动资本),但在划分的标准和内容上却是混乱的。古典学派只是从对资本的表面直感去描述资本主义生产,是从生产一般过程所需要的生产要素方面去对资本归类,而马克思则是深入到资本主义生产的内部,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矛盾而对资本进行归类。前者只能使人在生产要素上去感知资本归类,后者则能使人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本质上去把握资本归类。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到,马克思一般资本理论与古典学派的区别不是像有的学者所认识的那样,在于是从物质特征(即生产一般)去看待资本,还是从社会特征(生产特殊)去看待资本。实际上,不管是古典学派还是马克思,他们都分别从生产一般和生产特殊两个方面去分析资本,所不同的是古典学派侧重从生产一般去认识资本(这是当时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力的需要,因而有其历史必然性和合理性),马克思则侧重从生产特殊去认识资本(这是当时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的需要,因而也有其历史必然性和合理性)。单就理论发展的必然逻辑看,资本的物质性已被古典学派论述过多,马克思当然不用再费过多的笔墨;而资本的社会性则是古典学派注意不够的,马克思当然要更加关注。但马克思从来没有否认过资本也是物,而且首先必须是物,这正象他对商品二因素的分析一样,他从没有说过商品只是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资本既是物,又是生产关系,而在于资本的这种二重属性的关系——没有作为一般生产过程手段的生产资料(资本的物质性),就谈不上剩余价值的生产,从而也谈不上作为生产关系的资本。同样,生产资料如果不是生产剩余价值的手段,生产资料也就不具有资本的社会性。这就是马克思关于资本辩证关系的认识,古典学派出现的混乱在一定程度上正在于还没有形成这样的认识。

收稿日期:199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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