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森的各种辩证思维方式_科学论文

钱学森的各种辩证思维方式_科学论文

钱学森多种辩证的思维方式,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思维方式论文,多种论文,钱学森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编者按:我们正处在科技革命和改革开放的新时代,新时代要求我们运用新的思维方式和方法论去回答和解决现实中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去创造性地工作,不断开创新局面。为此,本刊从今年开设《现代思维》栏目,刊载思维方式和方法论领域研究的最新成果及在工作中运用新的思维方式和方法论的体会,欢迎赐稿。

本期刊载的是《钱学森多种辩证的思维方式》,作者钱学敏同志系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发展史研究所教授,与钱学森同志有较多的接触,对钱学森同志的思想观点有较多较深的了解。本刊下期将接着刊发她撰写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的工作方法》。

人们的宇宙观、科学观与其思想方法、工作方法往往是一致的。由于钱学森具有现代化的科学观,所以他的思维能力非凡,至今仍十分敏捷、深邃,充满活力,并常有创新和超前意识。其中奥秘难于捉摸和描绘,现仅就笔者的日常观察,罗列几项。

(一)大跨度的思维方式

钱学森具有广博的知识,并能触类旁通,集智慧之大成,大跨度地思维,从各个方面去把握事物整体关系的“形象”,抓住事物的机理,深入探索,去寻找创新与成功之路。他曾以自己的体验说:“跨度越大,创新程度也越大。而这里的障碍是人们习惯中的部门分割、分隔、打不通。大成智慧教我们总揽全局,洞察关系,所以能促使我们突破障碍,从而做到大跨度地触类旁通,完成创新。”

为什么思维“跨度越大,创新程度也越大”呢?可能是:第一,由于跨度大,人的思维不囿于各个部门科学研究的角度、方法的局限,这就便于把一个科学部门的最新成果、原理、方法、规则等应用到其他学科中去,达到知识成果共享、互相激发,从而有可能使被囚禁已久的思维能量突然释放出来,迸发出灿烂的光华。第二,运用大跨度的思维方式,跨度越大越能够向全方位敞开视角,这就便于人们纠正偏见,充分发挥全面认识的能力与功能,获得高于任何一门科学的见解,显示出更高一级的更带普遍性的理性认识,达到认识上的飞跃,实现创新。钱学森曾语重心长地告诫说:“偏见往往使我们失去真理,我们要警惕啊!”

(二)整体的思维方式

钱学森总是习惯于把相互关联的事物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的体系,进行系统的分析;正确区分部分与整体、微观与宏观、特殊与普遍、具体与抽象等的辩证关系。从整体中把握部分,又不把整体视为部分的简单叠加。他常说:“要从整体上考虑并解决问题”,(钱学森:《要从整体上考虑并解决问题》,《光明日报》,1990年12月30日)否则,你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拣些零碎的瓦片、木椽、窗格子,看不见整体结构和大厦,将难以形成独具创见的智慧。

当然,在运用这具有东方色彩的整体思维方式,从宏观上把握事物时,钱学森也从不忽视西方人习惯运用的还原论的思维方式,对事物的系统层次、结构、功能,进行具体、深入的量化研究,努力把整体论与还原论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结合起来。

钱学森之所以能够很好地做到这一点,除了因为他具广博的学识之外,还在于他善于“中西贯通”,在中西文化相互比较、相互撞击中,取长补短,从而绽开了绚丽的思维之花。

这种整体的思维方式避免了东方古老的整体思维方式的模糊性。既不忽视从感性、直觉、经验上把握事物的整体,又不主观随意地猜测和虚构,而是与现代科学技术知识熔铸在一起,赋予整体的思维方式以严谨的科学性。

(三)综合集成的思维方式

当他每日驰骋在古今中外浩瀚的知识海洋里的时候,他绝不是象海绵那样,良莠不分,无批判地兼收并蓄。他极善于去伪存真,去粗取精,辨证地否定(即扬弃),批判地综合集成一切有用的知识。因而,他总能在无边的知识海洋里,不断发现鲜花遍地的绿洲。

钱学森讲过这样一个故事: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德国一位记者报道了德军的作战部署、战略战术以及部分指挥将领的名字,泄露了军机。希特勒大为恼火,怀疑是军内出了叛徒、内奸,立即抓来这位记者审讯。通过反复调查、审讯,方知这位记者的一切材料、信息,都来源于公开的报章,他只是将这些点点滴滴的消息加以分析综合,从而得出了全面的军事情况和战略战术的构想。可见,综合集成的思维方式往往使人得到新的理性认识,从模糊、复杂的现象中,发现事物的本质和真面目。

钱学森越到老年越显露出他那强劲的综合集成的思维倾向。例如,从他1994年出版的《人体科学与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纵横观》一书中可以看到,他多年来一直在努力综合集成古今中外各学科的成果,希望能对人体科学的发展有所促进。

钱学森认为,“人体科学的研究是非常难的……也可以说其难度是最大的,是今天科学技术里面的珠穆朗玛峰。”他还说:“按照达尔文的观点,人是受周围环境、社会影响的,下个世纪社会是个什么样子?那是由信息技术革命推动的第五次产业革命,将会形成全世界一体化的社会形态。人是在整个世界社会中生活,一个人的事,就是整个社会的事,我们要看到这个大变化,很好地利用这个机遇,把中国人变成能适应、利用信息时代环境的人,而不是被信息环境淹没了。我看这是人体科学最大的任务。”

如何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钱学森提出了一套综合集成的思维方法。他说,要“把人体作为一个对环境开放的复杂巨系统,那我们就可以用系统科学的理论,把中医、西医、少数民族医学、中西医结合、民间偏方、气功、人体特异功能、电子治疗仪以及心理治疗等,几千年人民治病防病的实践经验总结出一套科学的、全面的医学——治病的第一医学、防病的第二医学、补残缺的第三医学和提高功能的第四医学。这样就可以大大提高人民体质,真正科学而系统地搞人民体质建设了。”

(四)逻辑思维与非逻辑思维相结合的思维方式

客观世界万事万物丰富多彩又变化无穷,人们往往只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孤立地、仅从某一侧面去认识、把握事物的性质及其发展变化的规律,这就难免染上形而上学的色彩。钱学森深感认识片面性、死板、机械的危害,他以辩证唯物主义为指导,提出“我们对事物的认识,最后目标是对其整体及内涵(包括质与量)都充分理解”。

他借鉴老哲学家熊十力先生把人的智慧分为“性智”、“量智”的观点,加以唯物主义的解释与发挥。他认为“量智”,侧重在科学技术中,研究其从局部到整体、从量变到质变所获得的知识,掌握其“度”;与此同时,也不应忽视“性智”,他强调说:“大科学家尤其要‘性智’”。“性智主要是从整体的、形象的感受上,从‘质’上入手去认识事物,侧重在文化、艺术、医学等方面。”

从思维方式来看,“量智”侧重于逻辑思维,即具体分析事物系统的各个部分、各个层次、各个方面,加以严密的逻辑推理;而“性智”则侧重于非逻辑思维,即通过直观感受、丰富的想象,甚至灵感、潜意识等,运用形象思维去领会、把握,形成对事物的整体认识。

钱学森一贯自觉地把逻辑思维方式与非逻辑思维方式结合起来,因而在科学的道路上他总能采撷到许多美妙的成果。如果说逻辑思维多为科学思维方式,形象思维或非逻辑思维多为艺术思维方式,那么,钱学森也是把科学与艺术紧密结合起来了。他不仅具有渊博的科学知识,拥有一个广阔无垠的科学世界,而且具有深厚的艺术功底,拥有一个绚丽多彩的艺术世界。从他1994年出版的《科学的艺术与艺术的科学》一书中,可以看到他如何从科学上去理解艺术,从艺术上去发展科学。

钱学森至今仍非常富有想象力,极善于从纷繁的自然、社会现象中,准确地找出实质,把握关键,提出理论;极善于从混沌复杂的思维中,迅速理出头绪,使其升华;极善于把一些十分艰深的问题,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生活活泼。他的这种富于智慧的思维能力长盛不衰,缘由何在?是天赋的吗?他从不承认。是由于他特别勤奋吗?也不尽然。他的这种超凡的智能,恐怕是除了勤奋,还来自他能把逻辑思维与非逻辑思维方式巧妙地结合起来,让科学与艺术结缘。

当他遇到难题而单靠逻辑推理百思不得其解时,靠艺术的、非逻辑的、形象思维方式,往往使他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音乐的梦幻、绘画的神韵、诗歌的意境……常常渗入他那缜密的、科学的逻辑思维中,给他送去一缕活泼的灵气,新奇的启迪。这或许就是逻辑思维与非逻辑思维并举、科学与艺术相结合能够赋予人们无限的创造力与智慧的缘由。

最近,钱学森对于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思维过程,作了具体分析。他说:“从思维科学角度看,科学工作总是从一个猜想开始的,然后才是科学论证;换言之,科学工作是源于形象思维,终于逻辑思维。形象思维是源于艺术,所以科学工作是先艺术,后才是科学。相反,艺术工作必须对事物有个科学的认识,然后才是艺术创作。在过去,人们总是只看到后一半,所以把科学和艺术分了家,而其实是分不了家的;科学需要艺术,艺术也需要科学。”我们要把文艺对社会进步的作用放到与科学技术同等的高度来认识,所以钱学森提议:我们国家不但要建立并发展科学技术业即第四产业,还要建立并发展经营文化艺术活动的第五产业。

(五)灵感思维方式

钱学森很注意捕捉灵感思维,发挥灵感思维的神奇力量。他说,“如果把逻辑思维视为抽象思维,把非逻辑思维视为形象思维或直感,那么灵感思维就是顿悟,它实际上是形象(直感)思维的特例。”灵感的出现常常带给人们渴求已久的智慧的闪光。文艺工作者往往依靠这种非逻辑的思维方式,特别是“灵感”,去认识、去创作。不过,单凭自己片面的经验,“跟着感觉走”,不去做艰苦细致的调查研究,科学地综合,“灵感”这位可爱的“客人”是不会来拜访你的。

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论来看,灵感不过是把概念、判断、推理等逻辑思维过程压缩、简化并采取生活的形象和突如其来的“跳跃”(顿悟)形式,反映出所思索问题的关键而已。在灵感跳出之前,离不开科学认识的积累、逻辑思维的过程;在灵感闪现之后,我们应很快回到逻辑思维过程中,使之上升到一个新的理性认识阶段,巩固和发展“灵感客人”悄悄给我们送来的精美“礼物”,使认识由此岸最终到达彼岸。

大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科学的发现“并没有逻辑的道路;只有通过那种对经验的共鸣的理解为依据的直觉。”(《爱因斯坦文集》第1卷,第102页,商务印书馆,1976年)当然,他也强调,直觉之后还要用逻辑去检验。

钱学森曾以自己早年科学发现过程的亲身经历谈灵感。他说:“灵感思维是人们在生活中真有的,我自己就有过多次,解决了研究中遇到的难题。这都是在半梦半醒时发生的。现在我想,这是在正常清醒情况下,头脑中框框太多,阻碍大跨度的思维,所以要在半梦半醒中突破障碍,见到事理。但有一点必须明确,即灵感思维也是以人头脑中沉积的知识为基础的,如果没有人类的实践认识(自己的、他人告知的、书本上学得的),灵感思维也不能自天而降。”后来,当他逐渐集古今中外智慧之大成,形成现代科学技术体系这样一个较完整的大科学观,掌握了科学的思维方式以后,他的思维能力又发生了新的飞跃。他遇到难题,思考一下,就能迅速看破事理。他说:“在30年代中期到40年代初,当我碰到疑难问题时,苦思不得其解,总是靠形象(直感)思维,甚至是灵感(顿悟)思维解决问题,这是说我头脑中框框太多,不能从理论上触类旁通,得靠形象,甚至梦境。这种困境,后来逐渐缓解,不用做梦了,推敲一阵子就能看出问题所在。但真正做到触类旁通,是在懂得了科学技术以及知识体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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