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交际视角下的机器翻译谬误分析
席 敬,董一恒
(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宜昌443002)
摘 要: 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网络技术的发展,机器翻译的优势凸显,机器翻译的产品不断推陈出新,甚至有人一度提出取代人工翻译的主张。本文认为,机器翻译只能作为人工翻译的辅助手段使用,尤其是在处理文化内涵丰富的文本时,机器翻译存在诸多局限和不足之处。本文辑录了近期西方主要时评杂志中有关中国话题的系列文章,通过机器翻译和人工翻译对比分析,以跨文化翻译的视角,从标题、词汇、句法和语用语篇等层面探讨机器翻译存在的谬误,并提出了改进的办法和措施。
关键词: 机器翻译;跨文化交际;语篇分析
所谓机器翻译,就是利用计算机把一种自然语言转变成另一种自然语言的过程[1]。在这里,机器要做的不只是逐字替换,而且还要分析源文本的构成元素、单词之间的关系、以及源文本和目标语言的语法规则差异等。如果说十年前机器翻译还是“不靠谱”的代名词,如今的机器翻译已经可以将绝大部分用语准确地传达为另一种语言,甚至在效率和质量上超过了人工翻译。
一、机器翻译的发展与特点
机器翻译最早出现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在过去的三四十年间,机器翻译的发展速度日新月异,总的来说,经过了从基于规则、基于统计模型,到基于神经网络的变化[2]。
最初阶段,机器翻译主要基于语法规则和逐词翻译,可以想见译文质量是非常粗糙的。后来随着数学理论的介入,机器翻译开始以统计模型为基础,让机器通过大量分析平行语料库的内容,根据这些内容类比出新内容最合适的翻译方式[3]。2013年以后,基于人工神经网络的机器翻译逐渐兴起,2016年年底,谷歌翻译开发并使用了Google神经机器翻译系统(GNMT,Google NMT),神经网络机器翻译正式登了上舞台。与之前的统计模型相比,神经网络机器翻译具有译文流畅、准确易理解、翻译速度快等优点。
机器翻译的迅速发展证明其在翻译领域有巨大的生存空间。与人工翻译相比,它的优势在于能够高速处理原文中庞杂的信息,而且可以弥补人工翻译的不足;它的缺陷在于仍然具有很大的局限性,机器翻译在翻译文学和影视等作品时,翻译效果往往差强人意,机器翻译也无法达到功能对等。
二、跨文化交际视角下的机器翻译难点
跨文化交际是指任何在语言和文化背景方面有差异的人们之间的交际[4]。而跨文化文本指的是“承载异文化的、从一个语句到整本书的任何语句结合体”[5]。当我们在翻译中遇到文化特征明显的文本时,须对源文本的文化背景进行比较深入的了解,同时又应深谙本土文化语境的话语表达习惯,这无疑对机器翻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翻译实践中,审核目前机器翻译的水平,发现一旦涉及到的题材带有非常鲜明的地域及国别色彩时,机器翻译就会很容易暴露出“水土不服”的症状。为分析机器翻译在文化文本中的问题,本研究选取英语综合媒体《经济学人》杂志2018-2019年期间十余篇对中国话题的时评,试从标题、词汇、句法和语用语篇等层面分析机器翻译存在的问题及改进策略。
三、案例分析
(一)标题翻译
标题,尤其是新闻时评的标题是对整篇文章的高度提炼和升华,重要性不言而喻。标题起到概括主题、突出主题、吸引读者注意力的作用。标题的翻译不仅是不同语言间的转换,也是不同文化间的交流与互通,好的标题翻译作用甚至超过文章本身[6]。机器翻译在翻译标题时,往往无法结合全文概括主题,与文章的主旨联系不够紧密。
全国肥料标委会2018年4月审议通过《化肥追溯体系规范》标准制定立项，由中国氮肥工业协会牵头，中国磷复肥工业协会、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等参与，2018年10月1日至2020年9月1日实施项目。
例1:Foreign students:Silk Rhodes
机译:尊重他们的长辈
四是建立奖补机制。财政部这些年加大了一事一议、先干后补、以奖代补的资金支持力度，每年投入接近200亿元的资金用于调动农民兴修农田水利建设的积极性。
当前，高校英语数字化教学资源建设缺乏统一的技术标准和课程标准。高校之间缺乏交流与沟通，英语数字化教学资源建设缺乏统一的技术标准，统一的资源分类规则和相应的文件格式，这样不利于不同平台间数据的查找和利用。此外，高校开发的英语数字化教学资源大多数都是自主开发，与企业、行业的联动不多，校、企、行共同开发的英语数字化教学资源较少。已开发的英语数字化教学资源中，由于缺乏对企业、行业的实际需求调查，没有基于统一的行业标准，造成数字化教学资源存在类型单一,低水平重复建设,与教学的耦合度低等现象。
人译:留学生在“丝绸之路”
分析:这里标题中的“Rhodes”实际上是出现在文中的Cecil Rhodes(塞西尔·罗资),他在一个世纪前在英国设Rhodes(罗德)奖学金,目的便是吸引世界各国学生来英国学习,传播英国的文化价值观。该文作者认为中国的丝路奖学金和罗德奖学金有着相同的目的,在这里一语双关。显然机译没有把这一层文化含义表达出来,误将Rhodes理解为地名“罗德岛”。
例2:Old habits die hard
子宫肌瘤是女性生殖器最常见的良性肿瘤，也是人体最常见的肿瘤。据尸检资料显示，35岁以上妇女中约20%患有子宫肌瘤，因很多患者无症状或肌瘤很小，临床报道的发病率远较真实发病率低。子宫肌瘤虽恶变率低，但可引起子宫异常出血、腹痛、腰酸、下腹坠胀、感染、压迫症状甚至不孕等多种并发症，严重影响患者身心健康。其病因及发病机制目前仍不十分清楚，目前主要的治疗手段是手术切除。本研究通过观察雌激素受体（ER）、孕激素受体（PR）及 Wilms瘤基因（WT-1）在子宫肌瘤中的表达情况，探讨子宫肌瘤的发病原因和机制，从而为子宫肌瘤的非手术治疗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
人译:毒瘾难戒
分析:这里的“old habits”字面上理解的确是“旧的习惯”,但通过对全文把握和查阅资料可知,该文讨论的是毒品的社会问题,吸毒者的人数在1991年达到15万人,而到了2017年,这一数字是250万。因此,这里的“old habits”实际上指的是吸毒这一恶习在中国很早就有了。而且联想到1840年的鸦片战争,更能体现毒品问题的久远。机译的“旧习难改”只翻译出了表面意思,没有准确把握作者的意图。
例3:Respecting their elders
机译:外国学生:丝绸罗得岛
如果说课堂是学生学习知识的“第一课堂”，那么生活就是学生学习知识的“第二课堂”。在小学数学教学的过程中，老师应该通过利用多媒体，将“第一课堂”和“第二课堂”中的数学知识结合起来，把学生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与课本中的知识联系起来，结合多媒体图文声像并茂等特点，生动形象地将生活中与课本上的知识表达出来，从而促进教学效果的提升。
人译:及人之老
分析:这是一篇介绍关于日本在老年照护方面的专业技能对中国市场的影响,文中称日本是一个把养老问题解决的比较成功的国家,中国某些养老院从日本引进养老院的看护方法,给中国老年人带来了优质的服务体验。因此,这里的“Respecting their elders”不只包含尊重他们的长辈这一层意思,更应该是尊重自己的老人,进而推广到尊重别人家的老人,从中国传统文化角度分析,正好和《孟子·梁惠王上》中的“及人之老”相契合。
(二)文化内涵词翻译
词汇的文化内涵是词义在跨文化交际中以民族文化为比照所呈现出来的本族文化的映射[7]。一个民族文化内涵词的背后反映了该民族的价值观、思维方式、风土人情、生活方式及传统习俗、宗教信仰等。机器翻译在翻译文化内涵词时,出现的主要问题是忽略不同民族文化的差异,导致无法进行文化移植。
学校将酒店出租给经营公司经营管理既避免了学校直接经营的风险，同时又能较好地防范租赁给社会独立第三方可能带来的各种问题。
机译:许多人被关在像林被送去的那样的拘留中心,通常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被关押两到三年。
人译:许多吸毒者被送到像林先生待的那种戒毒所里,长达两到三年,没有经过行政复议或者行政诉讼。
分析:根据《禁毒法》第40条第2款、《行政诉讼法》第18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9条第1款规定,对强制隔离戒毒不服的,可以依法申请行政复议或者提起行政诉讼。我国目前的强制隔离戒毒措施,从决定到执行的过程当中,是以行政复议、行政诉讼作为救济行政相对人权利的手段。从跨文化角度分析,这里的“trial”如果按照机译只是翻成“审判”,就无法向读者传达确切意思。
蚀变作用与矿(化)体有着密切的成因和空间关系，蚀变岩的分布范围一般比矿(化)体分布范围广，更易于被发现，是重要的找矿标志之一。
例4:Many are locked up in centers like the ones where Mr.Lin was sent,often for stretches of two to three years without trial.
例5:From “The Simpsons” to “Game of Thrones”, dramas aboutbickering families are common in many countries.But in China, the Communist Party prefers entertainment to be unchallenging.
1) 原油装载系统是将FPSO的原油引进的入口，DPST一般考虑采用艏装载系统，即原油装载系统入口在艏部，但CTV的作业理念是只作转驳系统，不具备储油功能，故主尺度会小于DPST，小尺度的CTV在波浪下的运动幅度较大。由于横向底部加有减摇的底边裙，横摇运动大幅度减小，纵摇运动幅度比较大，故考虑采用侧装载系统，以减小装载接头的受力，提高操作的灵便性。
机译:从《辛普森一家》到《权力的游戏》,关于争吵家庭的戏剧在许多国家都很常见。但在中国,共产党更喜欢娱乐是没有挑战性的。
人译:从《辛普森一家》到《权力的游戏》,在许多国家,关于家庭矛盾的电视剧很常见。但在中国,政府更希望娱乐圈不要挑战传统观念。
任何一种手术方案也有它的局限性，有以下情况者不宜使用此手术方式：（1）距下关节、跟骰关节同时受累时；（2）由其他原因导致的平足，而非由于舟骨坏死、内侧纵弓塌陷、跟骨外翻畸形所导致的平足。此外，此手术较为复杂，手术时间较长，术中要求手术医生不断观察下肢力线，对手术医生经验求较高。
分析:这篇文章讲的是由电视剧《都挺好》衍生出的对中国传统孝道的思考,本句中的“unchallenging”机器翻译为“没有挑战性的”,语义较为模糊。从中国国情出发,广电总局在审核影视和文字作品时提出“十类禁止”的原则,其中第九条禁止是“危害社会公德或者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这表明广电总局往往希望这些作品输出的价值观是符合中国传统的优秀文化观念(比如对中国人影响最为深远的儒家文化),因此,这里可以讲“unchallenging”宜补充为“不要挑战传统观念”。
例6:In China meritocratic exams have been revered since imperial times,when any man could sit them to enter the civil service.
3.4 数据实时监测 为实现对昆虫生境数据的实时监测，昆虫生境移动监测软件获取并显示数据的速度必须满足实时性要求。通过多次测试，从开始上传昆虫生境数据，一直到软件将数据显示出来的平均时间约为0.8 s。效果见图6。
机译:在中国,精英考试自帝王时代以来就受到尊崇,当时任何人都可以通过考试进入公务员队伍。
人译:中国自帝王时期以来,精英选拔考试便备受推崇,从那时起,众人皆可参加考试,从而迈入仕途。
分析:考虑到这句话的文化背景可知,这里描述的是中国古代的科举制度,平民通过读书考试获取入仕机会。那么“civil service”显然不能翻译为“公务员队伍”,而应该是翻译为“仕途”。
(三)句法层面的翻译对比
根据连淑能在《英汉对比研究》提出中西思维方式存在很大的差异。比如中国传统思维方式强调整体性,而西方思维注重从事物的本质来把握现象,属于分析性思维;又比如中国哲学思维是以人为中心的主体思维,而西方传统哲学是在人和自然相分离、主体同客体相对立的意义上认识自然界并认识人自身的[8]。机器翻译无法理解这些思维方式的差异,就会导致翻译时译文生硬,不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
例7:In China,suspicion is the starting-point,with the domestic news full of stories of fatal fires or bullying at nursing homes.
机译:在中国,怀疑是起点,国内新闻充满了致命火灾或养老院欺凌的故事。
机译:旧习难改
人译:在中国,人们一上来就先怀疑,国内新闻充斥着养老院失火致死或虐待老人的报道。
分析:中西方思维存在着主体意识与客体意识的差别。中国人讲天人合一,所以凡事凡物都有很强的主体参与意识,语言表现上多以“人”作主语。西方人由理性的分析而坚持主客分离,所以更多地抱客观审视的态度,以事物为主语,对之进行客观冷静的剖析和描述。这就导致了英汉语篇主语、主位或重心的差异。
例8:Viewers are transfixed by its rare portrayal of middle-class life,warts and all.
机译:观众们被它对中产阶级生活的罕见描述惊呆了,无论是缺点还是其他方面。
人译:观众震惊于它对中产阶级的毫无掩盖的罕见写照。
分析:英语常用结构被动式,少用意义被动式。汉语常用意义被动式,少用结构被动式。
心血管呼吸内科是我院接诊率较高的两个科室，患者具有一定的也属性，可能存在疾病突然发作的情况，为了能够对突发疾病进行及时处理，我院在临床上应用了MEWS 评分系统，以有效的提高护理质量，具体报道情况如下。
这一差异主要是因为:古代汉语的被动式是用“为”字或“为……所”结构来表示的(如《论语》“不为酒困”、杜甫诗题“茅屋为秋风所破”),没有“被字式”,被动意义一般借助主动式来表示。到了近代,汉语才有了“被字式”。“被”字是从“遭受”的意义演变而来的(如《后汉书·贾复传》“身被十二创”)。“被字式”曾被称为“不幸语态”(inflictive voice),主要用以表达对主语而言是不如意或不企望的事,如“被捕”、“被杀”、“被剥削”,现代汉语受西方语言的影响,“被字式”的使用范围有所扩大,有时也可以用来表达并非不如意的事,如“被选为工会主席”等,但大多数被动意义不用“被字式”。
(四)语篇层面的对比分析
在翻译理解过程中,译者应当对原语语篇的语境因素进行分析,充分考虑影响翻译过程中的语境因素的作用。在翻译表达过程中,译者既要充分发挥目的语优势,在照顾原语语篇的社会文化语境,尊重原语所承载的文化差异前提下,使译语读者能够顺利理解原语语篇的主旨意义[9]。机器翻译在进行语篇翻译时,由于无法从全局角度提炼原语语篇的文化语境因素,得到的译文风格难以统一,不便于读者理解原文及其背后的文化含义。
1.4统计学方法用SPSS17.0计量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量资料用±s表示,计量资料用t检验,计数资料用χ2检验,p<0.05表示有统计学意义。
例9:Still,China is quicker to embrace change than outsiders might suppose.Ms Li recalls the traditional line:“Raise children to care for you when you getold.” Butherchildren have demanding jobs,and she hates asking them to take too much time off.Nor are hired helpers the solution.When her husband loses control of his bowels,no hired helper will clean him,she says matter-of-factly.Such helpers are “very impatient”.The Chinese once believed that only bad children send their parents to care homes,she concedes.“We don't think that way anymore.”
机译:尽管如此,中国接受变革的速度比外界想象的要快。李女士回忆起这句传统的台词:“当你年老时,抚养孩子是为了照顾你。”但她的孩子们都有要求很高的工作,她不喜欢让他们请太多的假。雇工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实事求是地说,当她丈夫的大便失禁时,没有一个雇工会帮他清洗。这样的帮手“非常没有耐心”。她承认,中国人曾经认为只有坏孩子才会送父母去养老院。“我们不再这样想了。”
人译:尽管如此,中国人拥抱变化的速度可能还是快过外界预想。李女士记得一句老话:“养儿防老。”但孩子们工作很忙,她很不愿意要他们为自己抽出空来。雇人照顾也不是个办法。如果丈夫大便失禁,没有保姆会帮他清理,她很直接地说。那些保姆“非常没耐心”。她承认,中国人曾经认为只有不孝顺的子女才会把父母送进养老院。“我们再也不那么想了。”
分析:这段话讲述了中国人尤其是老年人对养老的观念转变,第一处“Raise children to care for you when you get old.”机器翻译只能翻出它的意思,但并不能以俗语的方式把这句话呈现出来,尤其是这句话前面已经说明了是“traditional line”,所以这里翻译成“养儿防老”就十分符合中文语境和文化视角。第二处“demanding”也不能生硬处理为“要求很高的”,而是应该从中国式父母心理分析,他们常常把“孩子工作忙”这句话挂在嘴边,万事自己扛,最怕麻烦孩子,所以这里可直接翻译为“工作很忙”,第三处“bad children”如果按照机译翻成“坏孩子”显然不符合中文表达习惯,“父母在,不远游”(《论语·里仁》),侍奉父母是子女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孔子教育人们,父母在世时,子女轻易不要出门远行,以便守在父母身边,尽孝子之道。儒家文化作为影响中国人最深远的文化,而“孝”又是儒家的核心思想之一,因此这里我们可以很自然地理解为:在中国社会,把父母送进养老院,是会被视作“不孝顺的”。
四、结语
尽管机器翻译目前存在的诸多问题证明了机器翻译暂阶段无法取代人工翻译,但它给人工翻译带来了巨大的变革,重构了人工翻译的过程。机译文本尤其是体现文化差异性的文本必须在后期经过人工的再编辑,才可能成为合格的译文。由大数据和算法支撑的计算机虽然在翻译速度和数量上优于人类,但它无法理解人类的文化、情感以及文字暗含之意。因此,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只有协同合作,才能创造出更多更好的翻译佳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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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 H31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4-8626(2019)10-0064-04
收稿日期: 2019-07-21
基金项目: 本文为“西方游客眼中宜昌文化形象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周宇)
标签：机器翻译论文; 跨文化交际论文; 语篇分析论文; 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论文;